嗓子干渴得难受,听着耳边“哗哗”的水声,东蓠夏树努力撑起沉重的眼廉。头还在隐隐作痛,不过身体似乎又回来了。身上暖暖的,还可以感受到温热的水在皮肤上流动时的舒爽感。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神智渐渐适应周围的一切,勉强张开的双眸也终于渐渐吸收了光线。
蒸腾的水气中弥漫着一股甜甜的香气,似花香又似酒香,那飘飘袅袅的雾气竟然也似乎带着一丝淡淡的粉色,醺醉着人的双眼。东蓠夏树又闭了闭眼睛,重新张目,一切都没有改变。
这是什么地方?
“你醒了?”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听来有些飘渺,不过却十分清晰。楚天行手撑着额头,微微睁着双目。
东蓠夏树轻呼了一声,正想起身,触手之处却是光洁又充满弹性,在溅起一片水花之后,手无着力之处的他又被轻松拽了回去。
东蓠夏树涨红了脸。
是的,涨红了脸。因为,他现在正赤祼着身体,与同样不着片缕的楚天行躺在一个飘散着粉色雾气的大水池里。而他,正是躺在楚天行赤祼的胸怀里。被楚天行拉回去的一瞬,东蓠夏树的鼻尖撞上了那隆起而又坚韧的胸膛,酸酸的感觉从鼻翼直窜上他的脑门,让他差点落下泪来。
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说不上来的味道,却让人久久难忘。东蓠夏树的心“砰咚”跳了一下,脸上的红晕罔顾他的意愿闯入了他的脖项。
那是一种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又黑又亮略带着湿意的眼眸。他的眼睛清澄见底,如同黑色的水晶一样美丽。楚天行不觉有些沉醉。就像顽皮的孩子在冬天里见到无瑕的白雪总会忍不住去踏上两脚,楚天行看着眼前的东蓠夏树,心头涌起的就是一种想要把他的清澄在手心里狠狠捏碎的冲动。
很想,很想,把他揉碎!既然心动,不如行动!楚天行抬起东蓠夏树的下巴,狠狠吻了下去,深厚,浓烈,带着强烈的掠夺感。感受他在自己身下惊慌地挣扎,难耐地喘息,困窘地躲闪,直到无力地虚脱,楚天行心中感到一种莫名的满足和自得。
放开钳制的双手,看着他原本白皙的面颊变得桃红,看着他清澈的双眸染满困惑,看着他浸在水中匀称而织美的身体,久违了的燥热席卷而来,体内乱窜的热息尽皆向下腹集中而去。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冲动了,上次的发泄是在什么时候?楚天行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双唇。身下的猎物秀色可餐,也已经洗剥干净,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享用。
他应该还是处子吧,这个叫东蓠夏树的少年。楚天行对自己的眼光一向很自信。这只青涩美丽的小兽一定还没有经历过人事,所以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才会这么清澈,那么撩人心魄。只是想象着自己的分身Сhā入那紧窒又火热的秘道的销魂感觉,想象着他在自己身下因为痛苦而发出哭泣的声音,楚天行的身体就因为Ъo起的欲望而觉得疼痛。
东蓠夏树的心还在怦怦乱跳着。他不明白为什么楚天行会和自己光着身子泡在水中,搂着自己这硬梆梆的身体有这么好吗?
楚天行他想做什么?东蓠夏树百思不得其解。原本他就对男女之事不太热心,虽然年已十六,但对那些世家子弟沉迷的风花雪月一向谢敬不敏。就算如此,东蓠夏树一些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的。譬如说,现在。
再一次被霸道地夺去呼吸,东蓠夏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就算第一次可以当作是逗乐、戏弄、惩戒、威示,这种极亲密的行动在独处的二人之间再次发生就不是偶然可以一笔带过的了。这男人,真的对自己有种不良的企图,而且这企图毫无掩饰。
水气蒸腾翻沸,连四周的空气也变得潮湿得令人无法呼吸。东蓠夏树用手抵着的楚天行的胸口,那里的肌肤虽然有些发烫,但更加火热的是悄悄抵在他腹部的那个硬块。同样身为男人,东蓠夏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只是从未有过如此经验的他,即便再沉稳,遇到这样的状况也只会陷于混乱而不知所措。
感觉到东蓠夏树突然僵直的身体,楚天行微微挑起唇角,直视着那强带着浓浓困惑和薄薄怒意的清秀面孔。
“怎么,怕了?”顺势挺了挺下腹,用着一种别具用心的低哑嗓音问他。知道看似温文的他相貌不错,没想到他生起气来也挺诱人。
东蓠夏树咬着下唇别过头去不看他,却也没有楚天行想象中的剧烈挣扎跟抵抗,这颇令楚天行感到意外。
“为什么不反抗?”楚天行问。
“有用吗?”东蓠夏树轻轻哼了一声,“反正我不是你的对手,反抗只会增加你的乐趣而已。”
“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不是我的对手?”楚天行饶有兴味。
“用不着试。”东蓠夏树淡淡地回答,“我跟你差很远,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真可惜……”楚天行叹道,也不知是叹惜东蓠夏树果真武功不及自己还是惋惜少了压制反抗的乐趣。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真的不怕?!”很少见到可以在自己面前保持如此冷静的人,楚天行不禁有些好奇。
“无非是些龌龊下流之事,你既然不以此为耻,我怕又有何用?”东蓠夏树的回答依旧平静无波,“这种事我以前曾在书上读过,想来应该就是你想做之事。我只当自己是被狗咬就行了。”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骂自己是狗!楚天行不怒反笑起来。
“有胆量。”抬起东蓠夏树的下巴,让自己的目光与他对视。那清澄透亮的双眸中看不到丝毫的畏惧之色。好美的一双眼睛,好美的锐利眼神!呼吸差点停止,楚天行为自己心中的动摇而愤愤不已。
该死!楚天行狠狠击了下水面,把东蓠夏树丢在了水里。顺手撩起额前的发丝,他“呼”地一声从水中站起。带起的池水挂在他的身上,顺着他清晰优美的肌肉纹理下滑,溅起阵阵水花。长这么大,除了自己的身体,东蓠夏树从没有如此近距离地看过别的男人的祼体。那如刀削一样挺直的腰脊,柔韧而有力度的每一根弧线都不顾他的意志,跃然扑入他的眼廉。心头突突直跳,东蓠夏树游移着视线,努力不让自己去看楚天行的身体。
“来人!”楚天行烦躁地踱着步,两名少女应声进了房间。东蓠夏树连忙把身体沉入水中,而那两名少女竟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似地,手脚利落地用又大又厚的棉布巾帮楚天行擦拭身体,又服侍他把衣服穿上。
这些女孩子是什么人?她们平常都是这样服侍他的吗?东蓠夏树手扒着池沿,身体藏于水中,只露出大半个头悄悄地看着,不觉又晕红了脸。穿好衣服,楚天行不知对那两个少女低声说了什么,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身无片缕的东蓠夏树跟两个少女两两相望。
他出去了!东蓠夏树侧耳听着楚天行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想要起身,怎奈这两个看起来只比自己大一点的年轻女孩子视线一直盯着这边,自己总不能当着她们的面穿衣吧。更何况,自己的衣服现在在哪里都还是个大问题。东蓠夏树看着她们嘴张了又张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噗!”左边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好像忍耐不住笑出声来,倒把东蓠夏树臊得脸通红。
“那个……呃……可不可以让姑娘们帮个小忙?”虽然不好意思,东蓠夏树终于还是开了口。
“什么事?”右边那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说。
“在下的衣服……不知二位姑娘知不知道在哪里?”
“公子的衣服吗?”拉长了声音,两个少女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被主人扔了!”
扔了?!东蓠夏树睁圆了眼睛。扔了我穿什么?
高个子少女嘻嘻一笑,自身后摸出一套衣服来。“你的衣服被主人扔了,不过,我们这里还有几套,你穿着试试吧!”
暗自舒了口气,东蓠夏树自无暇问及这里为何会有合适自己穿的衣服。
“那两位姑娘请回避一下,让在下穿衣。”
“回避?”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转脸向着东蓠夏树,“你开什么玩笑?回避了怎么服侍你穿衣!”
啊!东蓠夏树红着脸小声说道:“不劳姑娘们动手,在、在下自己来就可以了。”
“不行!”拒绝得斩钉截铁。
“可是,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你快些上来啊,不上来我们怎么帮你把身上的水擦干呢!”矮个子少女拎着大大的布巾卷着袖子就要来拖东蓠夏树,吓得他连连向水中躲。
“男女授受不亲!你们把东西放下来出去!”
那矮个子少女甜甜一笑回答道:“你怕我们看吗?老实告诉你,你的身子早被我们看光了,现在还怕什么羞啊。”
什么?!东蓠夏树脑袋嗡地一下子变成一片空白。
“公子,您瞧瞧,身上多干净?”高个子少女笑着凑上来,“您的玉体上上下下,前前后厚,里里外外都是我们姐妹洗的,您不会以为主人只是为了把你泡在水里而泡在水里的吧!”
东蓠夏树浑身的血液似乎一瞬间都涌到了脸上。
“怕什么羞嘛,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既然她们可以一脸从容地服侍楚天行,那自己也不必顾虑太多吧,东蓠夏树这么想。心中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心中定了定,东蓠夏树从池中站起身走了出来。
虽然浑身不自在,不过总算这两个丫头手脚利落,不一会儿就将身子擦干,把衣服穿戴整齐。拢上头发,用根丝带绑住,矮个子的少女向后退了几步,上下地打量着。
“真不错,就像是量身订做的呢!”她由衷地赞叹着。
衫子又轻又软,顺贴着东蓠夏树的身体,剪裁恰到好处,衬出他修长优美的体态。纱青的色调既不过于朴素也不甚张扬,从那|乳白的纯色中渲染而出的青色优雅又含蓄,衬得东蓠夏树更加的白皙清俊,竟与他出奇地相配。乌亮的发丝挽在头顶,用一根同色的纱青丝带系着,几缕发丝有意无意地滑落在额角发梢,几分闲适中透着飘逸。如此出色的少年站在面前,怎么能让人忍住不赞叹两声?
“那个,我们该出去了,公子您可以四处走走,不过请您不要跑太远,出了这间房门向南去,有一个独立的小院,那是公子的住处。过一会儿我们姐妹再给您送饭来。”矮个子少女拉着高个子少女就往门外走去。
没走几步,高个子少女迟疑了一下,回过头轻轻对东蓠夏树说道:“公子您记不得我们了吧,我们是日前在林中被公子所救的人。”
是吗?难怪看身形觉得有些眼熟。
“公子,明天就是四月十五了,奉劝您一句,您小心地房间里待着,哪儿也别去,什么也别问,千万不要见我们主人。等过了十五,说不定很快您就可以回家了。”高个子少女还想说什么却被矮个子少女紧紧拽着向门口走。前脚迈出房门那高个儿少女又忍不住回头道:“我们主人其实是很好的人……”
“你太多话了!”矮个子少女瞪了瞪她,“不要多管闲事!”
看着两个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东蓠夏树惘然若失。过了良久,他举起衣袖看了看,苦笑了一声道:“就放我在这儿,不怕我逃走吗?这还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