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道春川的一个镇子上,一个身材矮小黑胖的男子正在表演杂技,众人在围观。只见他将帽子取下来展示给众人,帽子里面空空如也,然后他戴上帽子,系好丝带,接着弯下腰将头拼命的摇,摇完后他取下帽子,帽子里掉下一堆红枣来,众人都兴奋的鼓掌,然后他便拿着帽子让众人给钱,众人一哄而散,该男子尴尬的站在那里。
“沈游击,别来无恙啊!”该名男子突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头发皆白的干瘦老头站在那里。
“曹公公,你怎么来了?”男子问。
“沈惟敬接旨。”干瘦老头道。
“臣游击将军沈惟敬接旨。”沈惟敬跪下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游击将军沈惟敬,欺上瞒下,通敌卖国,至天朝尊严于不顾,实乃祸国殃民之罪人,今着锦衣卫缉拿京城论处,钦此。”曹公公唱诺道。
“沈惟敬还不领旨谢恩啦!”曹公公道。
“臣沈惟敬谢陛下隆恩。”沈惟敬道。
四名锦衣卫将沈惟敬装上囚车向平壤方向运去。
二日后,大冢对曹公公说道:“全谷里县监来报,押送沈惟敬的四名锦衣卫在全谷里被杀死,沈惟敬失踪。”
“什么?”曹公公惊道。
曹公公随即带着大冢、白诚随向全谷里奔去,来到现场一看,只见山路上四名锦衣卫躺在那里,囚车被劈开,沈惟敬不知去向。
大冢看了一下伤口,说:“这应该是四武士的手笔,特别是这道伤痕应该就是四武士首领本加多利所留,他就是这种杀人手法。”
“四武士劫走沈惟敬有什么用?沈惟敬有利用的价值吗?”曹公公疑惑道。
“将尸体运回去,再行商议。”曹公公说。
沈惟敬被蒙着眼睛,缚着双手坐在车里,沈惟敬不知道自己要被送到哪里去,从地势的走向看,应该是往西走,两天后,沈惟敬听见了海浪声,他知道到海边了。沈惟敬被摘掉黑色眼巾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港湾内,港湾内建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寨,看周围环境,应该是江华岛,水寨里有数十条大小船只,沈惟敬被领到水寨内,一个身穿朝鲜服饰的人走了出来对沈惟敬说:“沈游击,别来无恙啊!”
“你是?”沈惟敬问。
“鄙人郑吉。”那人道。
“呵呵,我知道,曹公公说你是最大的朝奸。”沈惟敬笑道。
“我不是朝奸,只是王廷反对者。”郑吉笑道。
“何解?”沈惟敬问。
“这个你以后就会知道。”郑吉说。
“那么你让我到这里来是?”沈惟敬问。
“皇帝要杀你,现在我救了你,沈将军有何感想啊?”郑吉问。
“死而复生,郑大人也一定经历过,何来问我什么感想?”沈惟敬说。
“人说沈将军乃一浑人,今日所见才知另有乾坤,郑某愿意结交像沈将军这样的人。”郑吉说。
“郑首领请我来此难道是来说废话的?”沈惟敬问。
“现今和谈失败,战火重开,这是你我都不愿意看到的,我知道沈大人一心想让大明跟倭国和谈,所以我想让沈大人继续你的事业,不知你可否愿意?”郑吉问。
“如此我当然愿意,只要能不让大家打仗,就算把这条性命扔出去了又有何妨,如果阁下让我做对不起大明,对不起朝鲜的事,那我劝你还是收回这条心吧。”沈惟敬说。
“沈大人多虑了,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现在各地一定在搜捕你,大人就在这里住下吧。”郑吉说。
“这里以前不是义军基地吗?”沈惟敬问。
“对,王京光复后,他们都搬到陆上去了。”郑吉答。
曹公公、大冢、白诚随回到住处后,曹公公说:“四武士看来没有随内藤如安去京师,那么郑吉也一定跟他们在一起,他们劫走沈惟敬到底意欲何为?”
“是不是因为沈惟敬熟悉明军情况,此次开战在即,他们需要沈惟敬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大冢说。
“如今也就这一种解释了。”曹公公说。
“他们的据点在哪里?下一步将要干什么?”曹公公自言自语道。
“我知道王京有个贵族聚集的场所,北人党曾在那里大肆散布李舜臣通倭的消息,沈惟敬以前也喜欢去那里,我们在那里散步一些假消息,这些假消息必定会传到郑吉耳朵里,然后他们就会做出反应,我们便可以守株待兔。”白诚随说。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曹公公说。
汉城薛老爷的城西宅院一早就被打开,早饭过后,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人来。每人自己沏了一壶茶,开始各干各的,有的在喂金鱼,有的在大树下的石板上下棋,有的在斗蟋蟀,有的在闲聊。
不一会儿,一位先生走了进来,众人立即站起身来道:“同知大人来了。”
“各位今天早啊。”同知说。
“大人也早。”众人说道。
“各位知不知道最近发生一件大事。”同知说道。
“什么事情?大人快说说。”众人纷纷问。
“元均的水军全军覆没。”同知说。
众人听罢后“嘘叹”不已,接着就开始有人破口大骂。
“现在倭寇已经兵分两路杀奔全罗道、庆尚道而来,前锋已经抵达南原。”同知说。
“这可怎么办?”众人显得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