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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快点,再快一点」同样的催促声再度响起,心急如焚的怀炽站在船首,频频回头对身後的人要求。

「不能再快了,大夥都已经累垮了。」被他逼得也得下去划桨赶速度的冷天海,坐在一票同样被逼来当船夫的亲卫中间,边划边发出不平的抗议。

自律滔那边得到消息後,怀炽便拉著冷天海至京兆外界的运河,先是动手抢走了舒河经营的船队中最大的一艘商船,再带著自己的亲卫登船,接下来他更在商船沿著运河来到离开京兆必须有通渡证才能离开的隘口,派亲卫登上隘口,持著刀子强行命令隘口官员即刻开关放行。而跟在怀炽的後头,慢了好几步的舒河,在怀炽的商船早就强行通关,隘口官正想往上呈报这件事时,及时拦下隘口官,帮怀炽收拾好他所留下的烂摊子,好让他无後顾之忧的离开京兆。

即使南下的商船日夜兼程的追赶,但迎面吹来的却是不利南下航行的薰暖南风,而且他们的这艘货运商船再怎麽快,也无法追上独孤与特为航海打造的私船,因此早在出运河河道前,怀炽就远远落後独孤冉的私船见不著他们的踪影,直到在出了运河连接上海口时,怀炽才在茫茫大海的远处,看见那即将消失在海面另一端的黑点。

眼看他们追逐的私船就在远处,却始终无法拉近两船的距离,在他急忙想著有什麽方法能让船速更快些时,一阵自他身後吹来的凉风,立刻引起他的注意。

「扬帆。」他抬首看了还收在桅架上端的船帆,找到了追上他们的方法。

冷天海简直对那不合时宜又迟来的风儿感激涕零,忙不迭地命人降下三面船帆。在船帆方降下以绳东起尾端後,鼓动的帆面即因迎来的风满帆,船速霎时提高了不少,飞快地朝目标前进,而所有累垮的船夫和也下去帮忙的亲卫们,全都乘机瘫在一旁休息。

站在船首,每当他们愈接近独孤冉的私船一分,怀炽的心跳就愈急,愈跳愈慌乱,不由自主地想像著,此刻堤邑待在独孤冉身边的情形,更怕她会做出什麽傻事来,尤其在面对这片深不见底的大海,他的恐惧更是加深,因为他还记得,一处小小的人造湖都能使堤邑溺水,他不敢想像在这片广阔的海面上,堤邑又会出什麽事。

「追上了……」冷天海在两船相近时,擦著额上的汗水站在他的身边问:「接下来怎麽办?」在追的时候他们都没考虑到,一旦追上了,他们要怎麽去向独孤冉要人?请独孤冉停一下船让他们上船找人吗?想来就觉得不可能。

「撞上去。」怀炽沉沉地说著。

冷天海以为自己听错了,「撞……撞上去?」

怀炽冷冷扫他一眼,「抢不回堤邑,我会把你扔下去喂鱼。」除了用撞船这一法迫使独孤冉停船外,他还能有什麽办法?都已经追到这个地步了,他绝不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

收到他的恶­性­警告後,冷天海毫不猫豫的对身後所有人交代。

「别客气,就用力的给他撞上去。」开什麽玩笑?船又不是他的,不过命可是他的。

独孤冉早就发现那一艘朝他们航来的商船了,但起先因它是商船,所以对它不以为意,直到它愈驶愈近,且在一缩短船距後就卯足了全劲朝他们冲来,这时他才骤感不对,派人仔细认清商船为何人所有,并在它即将撞上来时想命船上的大副紧急闪避,却为时已晚。

在两船即将相撞之际,站在独孤冉身旁的堤邑,清楚地看见了另一艘船船上的人。

她惊声抽气,「怀炽……」他是不要命吗?他怎麽可以追来,还用这种方式想…… 「他来真的?」商船已近在咫尺时,独孤冉也看见了船上的怀炽。

预料中的剧烈撞击随之袭来,两船之间拍击起一道道滔滔浪花,在扬上天际的浪花朝下落尽了时,无论被撞或是撞的人马,皆被这场撞击撞得不得不停下船来。

「国舅。」掌船的大副,在船身停止摇摆後,马上来到独孤冉的身边。

独孤冉一手揉著撞到桅竿的额问:「情况怎样?」没想到怀炽竟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连这种两败俱伤的手段也使得出来。

「船身损伤不大。」与他们的商船相比,私船的损坏程度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他立即高扬起一掌,「别让他们有机会登船,派底下的人放箭!」

堤邑飞快地扯下他的手,不敢相信他竟出尔反尔。

「你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只要她跟他走,他就不伤害怀炽的。怀炽的商船经过那狠命一撞後,已经损伤惨重了,且那艘船又不像他的这艘上布有重兵,在这茫茫的海上,他要怀炽逃到哪里去?

「我答应过你什麽?」独孤冉邪笑地撇开她,淡淡地盯著她花容失­色­的小脸。

堤邑听了转身就跑,但他迅即拦截住她的腰肢,不肯让她去向怀炽示警。

她不断挣扎,「放开我……」

「天海,再撞一次。」将船上一切都看在眼底的怀炽,忍抑不住地烧上了心火。

「是……」冷天海万分无奈地命人把船往後撤,准备在拉到一个距离後再行冲撞。

可是对面不断­射­来的箭雨却阻挡了他们的前进,将他们阻定在遥远的距离外,冷天海忙叫人下舱躲避箭雨,就在疏散了众人後,他才发琨,他还漏了一个硬是站在船首不肯走的怀炽。

「王爷!」冷天海心惊胆跳地将他扯离箭雨,陪他一同躲在桅竿的後头。

「想杀我第二次?门都没有!」怀炽一把推开他,拿来亲卫带上船的弓、拾起地上的箭,就想要给独孤冉回礼。

冷天海急忙阻止他,「不行,这样一来就变成你行刺国舅了!」

「放手!」怒红了眼的怀炽什麽话也听不进,满脑子只想杀人泄愤。

「不行,说什麽都不行!」他还要|Qī-shu-ωang|回朝为官哪,杀了独孤冉,也断送了他的前程。

远观著他们拉拉扯扯的独孤冉,扬著嘴角哼了哼。

「谅你也不敢。」他边说边再搭箭上弦,打算趁他们两个仍在纠缠时,来个渔翁得利。

「住手……」堤邑整个人扑至他的手臂上,直要抢下他手中的长弓。

「把她带到一边去。」独孤冉烦躁地拉开她,不想让她来壤事。

就在两方人马都因私人因素一时抽不出空来时,任谁都没有注意到,有艘颜­色­鲜艳,船型比独孤再的私船大上两倍的大型船舰,就在他们两厢正忙碌得很时,快速地朝独孤冉的私船而来。

「冷天海,再罗唆你就死定了……」没注意周遭情况的怀炽,火冒三丈高的想把弓抢回来。

「让你做出蠢事来我才死定了……」冷天海突地顿了顿,两眼直瞪著那艘快速前进又无声响的大型船舰,[咦,那是谁的船?」

怀炽也止住了动作,愣愣地看著那艘船舰,在接近独孤冉的私船时,缓缓降下舰上巨大的主桅竿,并将它对准独孤冉私船的船腹,接著以疾怏毫无减缓的船速直朝私船冲撞,在掀起轰然巨响时,将独孤冉船上所有的人震得东倒西歪,并以船桅刺穿了私船的船腹,遭刺穿的船腹在破损处纷纷涌进海水,使得船身立即倾斜一隅,开始缓慢的下沉。

被撞得七荤八素的独孤冉,勉强站直了身子,还没来得及向底下的人兴师问罪、搞清楚这是怎麽回事前,一支自对面飞来的长箭已抵达他的耳畔,定定地Сhā在他右耳後头的船桅上。

抚著耳边丝丝溜下的血丝,独孤冉满心诧愕地抬起头来,赫然发现南蛮震王的鲜红旗帜,就近在他的眼前飘扬,而那巨大的船舰船侧两边所有的炮台,也全都打开了炮口将炮台座身移向正前方对准,随时准备在撞穿了船後接续轰船。

「喷喷,居然­射­偏了。」悠悠哉哉半躺在长椅上的霍鞑,扬起一手遮著刺眼的阳光,边对发箭後的成果喃声抱怨。

「再试试手气?」一只洁白的柔葵拈来一柄长箭,将它递至他的面前。

「好主意。」霍鞑侧首看了体己的冷凤楼一眼,不客气地咧出一抹笑,接过箭随即再度转身搭上。

遭人一箭­射­穿朝帽的独孤冉,气急败坏地在桅竿之间四处藏躲。

「霍鞑!」他不是待在南蛮吗?为什麽会跑到南海来?难道他又扩张疆域的版图,也将南海纳入他的镇守范围内了?

「别动别动……」又拿来一箭的霍鞑,瞄准的箭尖跟著他四处晃动,「我希望能拿得完整一点。」要是一个不小心­射­壤那就糟了,他的巫师可不收有瑕疵的次级品。

由於两船紧连靠在一起,而霍鞑的嗓门又够大,因此独孤再将他话里的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他不明白,霍鞑怎会突然出现在此,更不敢相信这个野蛮人,居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剌刺地把他的命拿来玩。

「你竟敢对我这麽做!」躲得不够快,系在肩上的外衫穗结,在转瞬间被­射­穿落地,使得整件朝服也随之自他的身上溜了下来,深感辱蔑的独孤冉涨红了一张睑,停下来张大了嘴朝他咆吼。

「再来一箭。」霍鞑两眼霎时眯成一道细缝,坐直了身子,大掌朝身後摊了摊。

冷凤楼顶著一张冷冷的玉容问:「还不够?」他是真想­射­死独孤冉才甘心吗?

「他不是问我敢不敢?」他扬掌一把搂近她,­唇­悬在她的芳­唇­不到两寸的距离前,对她轻呵著热气,「不好好回答他一下怎麽行?」

她一手捂上他的嘴,一手扳开他爬上来的大掌,再转身交给他一柄箭,然後与他拉开一个间距,动作例落一气呵成。

他满是惋惜地盯著她在阳光下看来鲜­嫩­欲滴的芳­唇­一会,挫败地转身拉满弓,把独孤与当成出气对象。

愈瞄愈­精­确的霍鞑,当他以锐利的箭锋划过独孤冉的颈绿,留下一道长曳的血痕时,独孤冉才更正的明白霍鞑并不是在玩乐,霍鞑是真的想取他的­性­命。

「住手!」独孤冉紧抱著可抵挡的桅竿朝他大喊,「即使你身为皇子,但行刺国舅依然是死罪!」

霍鞑甩著发,狂嚣地朝他笑,「那又怎样?」连续暗杀两名皇子,不也是死罪?一次抵两次,他还很不够本呢。

「护……护驾!」独孤冉在他又转身去找箭时,慌慌张张地想躲进船上已被对面那 些大炮吓得兵荒马乱的人群里。

被冷落在一旁的商船,船上所有原本都在备战的人马,此时众人的脚跟皆定立在船板上,动也不动地看著眼前乱七八糟的景象,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状况,让他们全都忘了他们千里迢迢赶来这里的目的是什麽。

就著阳光在海面上反­射­的刺目光影,顿愣了很久的怀炽,才勉强认出远处那个顶著 一头被海风吹得散乱的长发,一脚跨站在船舷上,衣衫不整袒露著­精­壮的胸膛,拿著筋只瞄准独孤冉一人肆无忌惮乱­射­的那家伙,好像就是他八百年没见,且恶名昭彰的亲手足兄弟。

「三……三哥?」几年不见,他怎麽变得更疯了?

「先别管霍鞑了,在船沉之前,看情形他还会跟独孤冉磨很久。」冷天海头一个回过神来,拉著怀炽走向船上搁放的小舟,「咱们趁现在快点去抢人。」

趁著独孤再忙著逃命,和船上原本看守著她的人急去护驾,堤邑在一片慌乱中悄悄退至船边。

低首看著底下波涛荡漾的海面,想趁乱离开的堤邑,勇气迅即流失了一半,尤其这种高度,更是令她不禁感到害怕,於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她,只能无措地站在船边不知该怎麽办。

「跳下来」在三船大乱时,已乘著小舟前来的怀炽,在掌舵的冷天海和一名亲卫合力将小舟稳当地挨靠停妥在船畔後,站在船头朝她张开双臂。

堤邑旋过身,难以相信她逃避千里的怀炽,就站在她的下方,用他曾接她下墙的姿态等待著她。

总在她午夜梦迥时出现在耳畔的话语,在她怔然无语时,再一次清楚地传送她的耳底,唤醒她所有压抑的情悻。

「我会接著你。」

眼眶有些一灼烫,她以袖掩著嘴,强忍著心底那份无可遏止的庞大思念。

啊,依然是他。

他没变,他依然是她从前的怀炽。

回忆霎时渗透她的心房,那个在天际挂满火树银花,湖面上吹来悠悠的香气,令她难以忘怀的夜晚,她还小心地保存在心底最深处,而那时他将她包围在他的小世界里,他眼底的情不自禁,也还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她还记得,那时他的眼眸就和现在一样,她也记得她愿冒风险出门,就是为了想亲近他这双看来甚是温柔的眸子,更记得,在头一次楼进他的怀抱时,心满意足地觉得,他的那片胸膛就是她此生的归属。

她的归属来迎接她了,再一次地把她所有的倾心和最初的思慕给带来了。这个男人,是她曾极力想要离开的,可是在离开後,又无时无刻不在盼望和思念的煎熬中度过,令她几乎要恨起自己的软弱,也恨起自己那颗明知要舍,却还是依依难舍的芳心。

努力压抑住溃堤的思念,堤邑汲著泪,衣衫被海风吹得像是一双高扬的羽翅!她低首看著他,很想,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一切都重新来过,可是,她不知她的归属是否还依旧存在,他是否还会敞开怀抱再一次地拥抱她,是否又会突然改变,让她再次陷入两面为难。

她没有再一次踏入混著瑰丽和­阴­暗的梦境里的勇气。

等待了半天却没见她有丝毫的动静,深怕她不愿归来的怀炽,在看见她身後翻飞的衣衫时,令他想到了他的羽衣仙子,猛然地,他把心一横,在冷天海来不及阻止下,纵身跃进海里,拍来的浪涛很快便淹没了他。

「怀炽,」堤邑心慌地俯在船边大叫,用力挥开眼底的泪雾,拚命在湛蓝的海水里寻找他的身影。

冷天海不可思议地绕高了眉,「不会吧?」怀炽不是泅水能手吗?怎麽一下去……就不上来了?他是在搞什麽鬼?

可是时间不断逝去,冷天海在怀炽久未浮上海面时,顿时撤走了心中的怀疑也慌乱了起来,马上扔去腰间的佩剑和脱下身上的外衫,打算下海救人。

一抹自高处坠落的纤细人影,在冷天海的面前拍击起一朵涟漪似的浪花,同时也止住了他的动作。

他脸­色­顿时显得更加青惨,不断扭头左看右看。

「连你也……」她不是旱鸭子吗?上回她还差点死在府里的小湖中,她、她……怎麽也跳下去了?现在他是要先救哪一个?

波动的海涛底下,灿阳的光线化为一束束的发光体,极其优雅地在水晶世界中舞动著,因想救怀炽而跳海的堤邑,在直坠下海後才忆起自己不会游水,因此她此刻并没有机会去欣赏眼前的美景,她正合著眼两手紧掩著口鼻,无助地任自己的身躯往下沉,但就在她感到自己快窒息时,一双健臂忽地拉提著她的腰肢,直带著她朝明亮的海面浮去。

浮出海面後,大量新鲜的空气灌进她的肺叶里,还睁不开眼的她,感觉有人一手圈著她的腰身,在她的身後,还有一只大掌温柔地拍抚著她让她顺过气来,但这身躯贴合的感觉、这温柔的气息太过熟悉,就像是……

她迅即睁开眼,一瞬也不瞬地看著近在眼前的怀炽。

怀炽一手拨开她附在颊上的发,稳稳地撑持著她浮在海面上,在他的­唇­畔有著止不住的微笑。

「明知自己不会游水,你还是跳下来了。」他就知道,她还是爱他的。

「你、你……」被他也被自己吓得六神无主的堤邑,结巴地瞪著他的一脸没事样。

怀炽拉著她将她更贴近自己,低首靠在她的耳际请求。

「跟我回去吧。」如果说失去是一种最伤人的方式,那麽,她已经伤他好几回且得到了彻骨的疼痛,而这也到了他最大的限度,再失去她一次,他可能就再也找不到那个完整的怀炽。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为了不想再见到那些……」堤邑想推开他的怀抱,可又怕会掉下去溺水。

「我明白。」他的眼眸迅即来到她的面前,紧紧跟随著她的眸子。

他明白?他知道她这麽做是为了什麽?

身子沉浸在海中起起伏伏的,堤邑的心也有些起伏不定,隔在他们两眼之间不断荡漾的浪花,让她有些看不清他,因为,她在他的眼底看见了她往日的哀伤。

可是,他为什麽会有那种眼神?她的离开不是对大家都好吗?只要她一走,便称了独孤冉的心意,和辛无疚想再高攀一回的梦想,而他也可以不必再顾忌於她,想对政敌做什麽就做什麽,事後也不会再有半分愧疚……况且,成全了三方的人後,最重要的是还可以保他一命,这不是很好吗?而她,也不须再被陷在其中动弹不得,得不到个解脱。

「即使我什麽都明白,可是,我还是不能让你走。」怀炽收紧了双臂,怎麽也不肯放开差点无法回到他身边的她。「因为你带走的实在太多了,所以我不能再让你离开一回。」

「我带走了什麽?」她别过眼,试著不去想他在那些诗词里的浓浓情意。

拉著她的柔荑按向他的胸膛,「我。」

像是会刺痛了她般,她畏缩地想抽回手,但他却紧按著不放。

他朝她漾出一抹戚然的笑,「假如你不愿回来我身边,那就让我沉下去吧,我情愿沉在海底永不再上来。」

「你舍得你在朝中拥有的一切?」堤邑有些哽咽,他厚实的温暖和令人想念的心跳,正自她的掌心底下传来,一点一点的渗透她,并在她的心头泛滥。

他毫不犹豫,「舍得。」

她怔了怔,以她也不能理解的速度飞快地将他拥紧,怎麽也不想放开他。

两颗心,是有重量的,带著他的心,她走不远也无法再走,只因为堆叠在她心版上的重量是那麽地沉重,若他要沉下去,那就带著她一块下去吧,只收留了他的心却没有他,她也不想再浮上来。

「没时间让你们拖拖拉拉了。」心急如焚的冷天海硬生生地打断他们,跪在小舟旁 一手拉住一个,「统统都给我上来……」

好不容易才把想在海里继续泡下去的夫妻拉上小舟後,冷天海突然移动位置来到怀炽的身後,接著,他的身子晃了晃。

「天海?」被他突然靠上来的身子压住的怀炽,不解地想推开他。

堤邑抖颤著手,指向冷天海的身後,「他……」

替怀炽挡下一箭的冷天海,在怀炽扶他坐正时,身子突地朝後仰倒直落进海里,速度快得连怀炽也捉不住,就在怀炽张大眼看清楚是怎麽回事时,海面上浮起一片刺人眼的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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