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雨楼
烛光摇曳,映照满室。
紫衣男子,形单影只。
寒箫白毫不犹豫地抢下百里惜墨手中的酒杯,劝道:“惜墨,不要再喝了。”
百里惜墨并没有耍酒疯,只是淡笑道:“喝了这么多,为什么我喝不醉呢?”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酒壶,又倒了一杯酒。
寒箫白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借酒浇愁,愁意更浓。”他只知道今日百里惜墨是去见钟离清了,但是,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百里惜墨如此失魂落魄。
百里惜墨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眸,淡淡地说道:“箫白,清儿知道我的身份了……而且,她还知道我为达目的,是多么的不择手段……呵呵……多么可笑……她知道我要伤害她的父亲后,我竟然还奢望她的原谅……只是……自己终究是放不下的……我真的累了……”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寒箫白抬头看了看他,叹了口气,将他扶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
吹熄了蜡烛,一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钟离府
钟离清解下了身上的狐皮披风,抱在怀里,有些不舍。终于,还是狠下心肠,交给身旁的小云,道:“将这件披风整理好,明日,送到倾雨楼。”
小云接过披风,应道:“是。”
而后,小云走到桌前,拿起香炉,钟离清淡淡地说道:“罢了,这熏香今夜不用换了。天色不早了,小云,你先去休息吧,今儿个,不用服侍我了。”
小云点了点头,还是将钟离清的床铺好后才退下的。
见小云走了,钟离清才走到桌边,坐下,望着那烛灯出神。
忽而,身后有浓烈的凉意。钟离清回头,却见寒箫白站在自己的身后。钟离清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淡淡地招呼了一句:“先生。”
寒箫白也不在意,径自坐下了,问道:“今日,你与惜墨见面了?”
钟离清只应了句“是”。
寒箫白顿了顿,开口,道:“听惜墨说,你无意间听到……他的计划……”寒箫白使自己的语气尽量委婉。
钟离清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你不该因此责怪他的……”寒箫白缓缓开口。
钟离清没有理会他,只是望着眼前的烛灯。
寒箫白接着说道:“今日晚上他回来之后,一直借酒浇愁……”
钟离清还是沉默。
寒箫白心下有些怒意了,冷声说道:“惜墨舍命救了你两次,他定是不会忍心伤害你的。即使你听到他要刺杀你的父亲,那也不过就是一场戏而已,更何况,他当晚就为了你,取消了那个计划,一切都没有发生,不是吗?你为什么还要伤害他?”
钟离清淡淡地开口:“你以为我一直在介怀这件事情吗?清儿虽不算聪明,却也不至于愚钝至此。我知道他是不会伤害我的……一直都知道……”
寒箫白看着她的神色有些凄然,心下不忍,道:“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要为妃了。”钟离清打断他,道,“今日,他是想要让我不要进宫,可是,我辜负了他,我狠心地让他离开京城……”
寒箫白一时无语。
钟离清接着说道:“这正是一个好机会,不是吗?……让他离开京城的好机会……”钟离清凄然的笑了笑,道:“我欠了他两条命。这次,就算是我还他吧……”
寒箫白苦笑了一下,自己算是什么,一方面,逼钟离清,让她劝说百里惜墨离开,一方面却又责备她,怪她伤害惜墨……
钟离清缓了缓,淡淡地开口,道:“你们尽快离开吧……我不知道皇上是否查出了他的真正身份,不过,他的确已经开始怀疑了……早日出京,他就会少一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