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说来听听,这些年你都做什么去了?”
雪荣反客为主地问任光达,这是她想知道的,同时透露出,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关注着对方,只是对方隐藏得太深,自己一直打听不到。她的快人快语,雷厉风行是任光达早就知道的。即使在这样浪漫宁静的场所,雪荣也不可能沉浸于缠绵悱恻的儿女情长之中。何况在她看来,坐在对面的前男友早已不是她心目中的秀气小伙子,完全像一个精明富态的成功商人。那些情意绵绵的软话分明会显得顾影自怜,而且矫揉造作。因此,雪荣开宗明义,不喊名字,直接叫任光达“老同学”。一下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厘清了。
任光达似乎有点猝不及防,吞吞吐吐地说,“没做什么,一直在瞎混。四年大学学的是火电专业,分配到一家发电厂干了两年,后来就倒煤了。”
雪荣吃惊地注视着任光达,“倒什么霉了?”
任光达笑笑说,“不是倒霉,是倒腾煤炭。”
雪荣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大笑声中端起酒杯喝下一大口。
任光达继续说,“这一步走得太险了,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国有企业技术工人,四年大学算是白上了,整天跟煤贩子混在一起,你想想是什么层次。”
“但是你捞到大把大把的钞票了,不是吗?”雪荣听出来了,任光达回避谈钱,其实,他最在意钱。还在上高中吃中饭时,雪荣没少给他垫过菜汤钱,有时还偷偷买点肉夹给任光达。让钱憋得失去尊严的人一定会拼命捞钱的。
“不错,这些年挣了点钱,”提到钱,任光达腰杆挺了起来,而且还伸了一下懒腰。
雪荣说,“就一点钱?怕什么,老同学又不会向你借钱。”
任光达又笑了,“哎,真的不多,也就四五千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