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柳贵妃娇声道：“陛下，这云太尉之女云紫瑶可确实是才貌双全啊，您看臣妾所言无虚吧！”

公孙羽衣的幕帐紧邻着皇帝的主位，不但能真切地听到他们的对话，隔着那薄薄的纱幔，亦能看得十分的清晰。

“嗯，爱妃所言即是。这云紫瑶才貌确实不错。”楚怀君颔首，转头又对黎贵妃说道：“爱妃，你方才不是说，羽衣亦擅长琴艺么？不如乘此中秋佳节之际，奏上一曲吧。”接着又对下面的大臣们道：“各位爱卿不妨一同听来，稍后便以琴曲为题，赋诗一首，以助酒兴。如何？”

下面的大臣连声附和。公孙尧显然已经知晓女儿之变故，起身奏道：“方才听得云太尉之千金一曲《高山流水》，方知其琴技已至上乘绝佳之境地，小女拙劣，那一手粗鄙之音又岂能入得了陛下娘娘之耳。”

黎贵妃端坐席上，神情如常，但雍容温婉的笑容却难掩眼底的冷冽之­色­。

“右相过谦了。令爱才女美名既然与太尉之女、左相千金齐名，又怎有粗鄙之说呢！照此说来，右相莫非是暗指本宫的儿媳——左相之女林沐馨亦是浪得虚名么？”柳贵妃不依不饶。

这一句话看似不轻不重，暗里却将皇上与左相都牵扯了进去，着实份量不清。

公孙尧急忙躬身跪地，连道“不敢”。

“好了，柳贵妃不过一句玩笑话而已，你又何必如此惊惶。还是快让羽衣抚琴吧，朕和众位卿家可是有些等不及了。莫非，右相是有意吊朕和众位爱卿的胃口不成。”

黎贵妃见状，优雅地起了身，莲步轻移，姗姗至楚怀君跟前，为他斟满酒，柔声道：“陛下，这抚琴最讲究心境，所谓剑胆琴心，无心之琴，即便曲调再美，技法再如何高超，难脱一个俗字。羽衣此番想必是调节静心，欲为陛下献出最美之音吧。”

一旁的柳贵妃听闻她所言语，也不反驳，只凉凉地一笑，坐在一旁等着看她如何收场。

此时，就听闻幕帐中，公孙羽衣柔声应道：“知羽衣者，非姑母莫属。方才羽衣唐突了，望陛下娘娘见谅。羽衣这就奏上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