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慕容怀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问道,“在哪里?”
“已经到了府上了,正往书房来呢。我就先来给你报个信来了。”被他这么一抓,陈奕然的肩膀有些吃痛,对着他夸张地龇牙咧嘴起来,“哎哟,我说主子,我给你报了这么一大喜讯,你就这么赏赐我的呀!”
慕容怀瞥了他一眼,没空跟他耍贫嘴,抬脚便往门外走去。一出书房的门,就见廊下的飘忽的灯火中,一位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风尘仆仆,带着军人天成的矫健之姿,昂首阔步地走了过来。正是镇南王的次子,也就是自己的义父——慕容雄川。
“义父,您到了。”慕容怀忙迎上前去。
慕容雄川没有说话,看向他的目光却锋利无比,带着长期征战历练出来的警醒。慕容怀心头一凛,收了声,将他迎了进去。
进了书房,慕容怀才道:“义父一路劳顿,我这就让下人准备饭食、热水。”接到他示意的目光,陈奕然会意地退下,带上了门。
“怀儿啊。”慕容雄川这才开口道,“你敬我之心,我心如明镜,但京城不比南疆,不论人前人后,我看,你我还是以叔侄相称的好。记住,你现在还是我大哥的儿子,镇南王府的长孙。”
慕容怀目光一敛,谦恭地应道:“二叔教诲,孩儿谨记在心。”
慕容雄川唇角微扬,面部的棱角稍稍柔和了一些,道:“壮士十年磨一剑,这十数载的准备断容不得半点的马虎。”
慕容怀坚定地看着他,说道:“我知道。叔父一路辛苦,还是坐下说话吧。”
慕容雄川点了点头,坐定后问道:“京师情况如何?”
“一切皆按计划行事,禁军、宫中都已安Сhā入了我们的人手。那两宫之间的太子之争,已经拉开了帷幕,好戏已经开演了。”慕容怀说着,翘起了唇角,但眼神却毫无笑意,如同深山密林中的一泓终日不见阳光的幽潭,阴森、冰冷,带着肃杀之气。
慕容雄川刚毅的面容上,露出赞许的神色,道:“十六年了,是该他们偿还一切的时候了。来,你将京师的情形细说了于我听听。”
“是。”
下人将饭菜送于书房,叔侄二人边用膳边说起话来。
窗外,夜色渐浓,不知何时起,原本明澈的夜空渐渐聚拢了云层,遮蔽了月光,瑟瑟的秋风带着寒意刮过树梢,落叶如同折翅的蝴蝶,在风中打着旋忽上忽下,瞬即落于屋脊之上,再一阵风过,便又翻滚着落下,颓然掉在了地面上、水渠中。风渐渐大了起来,廊下的灯笼不住的摇摆,里面的烛光忽明忽灭,忽然便“啪”地灭了几只。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