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站在眼前笑容灿烂的黎贵妃,柳贵妃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嘶吼了一声冲着她扑了过来,嚷道:“公孙黎,你这个贱人!”两只手伸出牢栏朝着她猛抓,伸至离她一寸的地方却再也无法靠近分毫。柳贵妃挣扎着,死命地将手往外伸,无果之后,双手双脚徒劳地对着那碗口粗的牢栏一阵狠摇猛,发泄着满腔的愤恨,最后,紧抓着牢栏愤怒地瞪视着对面站着的那个怡然自得的女人,她仿佛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了目光之中,如果目光能杀人,她造就将那个女人大卸八块了。
在柳贵妃扑过来的那一刻,玉琴闪身欲挡在跟前前,却被黎贵妃推开了。她悠闲地站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死对头那疯狂而徒劳的行为。直到她发泄够了、累了,安静了下来,才信步向着旁边走了几步,四下里打量着,好似闲庭漫步一般。
“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嘛。安静,清闲,再没有宫里头那么多烦心事了。”黎贵妃感叹着,“不过和妹妹的寝宫比起来可就差远了,不知妹妹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柳贵妃双目仿佛能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贱人!是你,是你毒杀的皇上,却嫁祸于我!你该死,你该灭九族!”
黎贵妃一听,极其震惊地转身看着她,道:“妹妹,你怎的到如此境地还不知悔改!明明是你自己不知满足起了歹念,竟然诬蔑本宫!那所谓的药膳里,你竟藏着虎狼之药,并让皇上连续服用了几个月,我们所有人差点都让你蒙骗了。”
“你胡说,我呈现给皇上的明明是滋补的药膳,何曾暗藏虎狼之药!”柳贵妃恨恨地说道,“明明是你这个贱人见日益失宠于皇上,担心自己意图难以得逞,作出如此狠毒之事诬赖于我!”
“诬赖你?呵呵。”玉琴命人搬来了椅子,黎贵妃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坐下,接着说道,“你先是在药膳中添加了一味名为‘天香子’的药材,让皇上日日服用,待其药性渗入每一条经络血脉之中后,你又假借提神之名献上了西域异草‘龙珠草’,这也是我诬赖你不成!”
“那又怎样,这两味皆是名贵药材,人所皆知,又岂能说我是谋害皇上!”柳贵妃紧紧抓着牢栏,眦目以对,连指甲深深地抠进了木栏之中亦毫不自觉。
“不错,这两味如果分开使用,的确是滋养之上乘良药;可是,如果合而使用,那便是无上的剧毒!”黎贵妃冷笑,“尔等就是想用此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皇上,以图谋反!若非华太医及时返回复职,此次就让你奸计得逞了!”
“你胡说!这一切都是你这个贱人信口雌黄,诬赖本宫!”柳贵妃嚷道,声音虽高,却有了些许的颤意。
黎贵妃冷哼了一声,道:“这可并非本宫所言!乃是华太医医术高明!他的为人你可是知道的!此次若非他告假回乡守丧三月不在宫中,你的奸计定然早就被识破了。皇上他也就不会……”说到此处,她以袖掩面,似在拭泪。
“不,不可能!”柳贵妃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华太医的为人她自然是清楚,他医术高明朝野尽知,比医术更出名的,便是他那倔脾气。只要是他看不顺眼的事,任你皇亲国戚都无法通融。有一次,太后的一个表亲侄子为太医院采办药材,被他发现药材掺假,便执意严办,就连太后亲自派人说情他都不依不饶,最后皇上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意欲从宽处理,他竟然带着他的那一帮同仁门生在宣德殿外跪了三天三夜,要求皇上不可带头以徇私情而罔顾国法,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若皇上开此先河,定然是上行下效,造成官场昏暗,贪弊丛生,使世风日下,民心不稳,进而导致国之根本……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弄得楚怀君头疼不已,只得依法严办,他这才三呼“陛下英明,吾皇万岁”后甩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