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寰的目光掠过公孙尧落在静静站在一旁的慕容怀身上,嘴角不易觉察地微微一动,道:“既是诸位爱卿一致赞同,那便如此安排罢。慕容将军,你随即去往京郊右营,挑选精兵一千。韩大人,你督促兵部安排好兵马调遣及粮草输运事宜。务必于后日准时发往西北州府弹压民乱,同时做好安抚事宜。”
“是。” “是 。”
“好了,没什么别的事,你们便都退下,即刻办理去吧。”楚亦寰挥手道。
待大臣们离开御书房后,楚亦寰依旧静静地坐在龙案后,看着桌上的奏折若有所思,许久后,才缓缓起身走下了龙案。
“皇上,参茶,凉了就不好了。”一直随身伺候的周福生端起那杯似乎被他忽略遗忘的参茶跟了上来,轻声提醒道。
楚亦寰接过了茶杯,一饮而尽,道:“小福子,朕有些乏了,去里间小憩片刻,你去外边守着,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周福生转身走了出去。
这华云阁坐落在皇帝的寝宫青阳宫内,在未明湖畔依水而建,与寝宫仅一墙之隔。而处理日常事务的紫宸殿,就在青阳宫的西南方,由一堵高高的宫墙分隔在两边。每日间早朝之后,便将奏折带到御书房披阅处理。
乘着楚亦寰小憩的空档,沐晓上前整理桌案,盖上墨盒,吊起朱笔,又将披阅与未批阅过的奏折整理好,分左右两叠放置好。整理完毕之际,一份写有慕容怀名字的奏折引起了她的注意,他向楚亦寰禀报的会是什么事?他又都为其做些什么事?一直以来,对于他如何忽然成了楚亦寰的左膀右臂,她都十分的好奇。
看看四下无人,沐晓打开了那份奏折,偷偷地看了起来。看着看着,脸色便变了。“罪臣林申鹤之长子林泽轩,劫法场未果为禁军紧追至岷山之巅,重伤之下仍负隅顽抗,最终坠下万丈悬崖,生死不明。”这一段文字,如重锤一般,字字敲在她的心头,让她有一种似乎要窒息的感觉。 他去劫法场了?大哥他去劫了法场!他怎么那么傻。“坠下万丈悬崖”、“生死不明”,沐晓呆呆地看着这两句。那岷山,她曾随大哥一起登上去一次,其山势的险峻不亚于她穿越前去过的安徽黄山。重兵围困之下,本已身负重伤的林泽轩,坠下这万丈深渊后,还能有生机可言吗?
换班的宫女到了,沐晓忙将奏折放好,向她们交代了些许事项后便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摊开手中那团纸,上面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今晚亥时,偏院小楼相见。”
偏院小楼名为望月楼,地处东苑梅林的一角,离他们重逢的那所院落不远。那日后,他们偷偷约着在那见过一次面。据慕容怀说,那里已废弃多年,人迹罕至,极为隐蔽,故而与她相约,今后便在那里私会。
沐晓将纸团揉作一团,紧紧攥在手中。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向楚亦寰禀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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