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璃宫，妹妹呃还住得惯吗？”

“这孩子粉妆玉琢的，还真可爱呢……”

“……安王和小皇子还真是投缘呢……”

“这些个衣物真是­精­致啊……还带着淡香，锦嫔真是有心了……”

“……”

玉妃日间来访的情形一遍遍地在脑海里回放，如花笑靥，随意的话语，殷切地问候，一切平常得不能再平常。可是，不知为什么，沐晓总觉得她的字字句句颇有深意。究竟是自己神经过敏，还是什么？

据丹心说，这玉妃乃是大将军魏惊云的妹妹。魏惊云执掌京郊绿营，手握三千­精­兵，多次出征北疆，在军中威望极高。早在争夺太子之位时，便是各方拉拢的对象，就连公孙尧在朝中也不得不忌他三分。但他始终未曾明确表态。楚亦寰继位后，并没有对他如何，他仍就高位，兵权在握。这玉妃之所以能在这宫中率­性­而为，与这一点也不无关系。

可是，她为什么人前人后总是那么话里有话呢？沐晓十分不解，她是想提醒自己什么，还是另有隐情？

锦嫔的面容局促而苍白，寒暄了几句，便告辞了。而玉妃看着她呣子离去时的背影，依旧笑得象一只慵懒的猫，柔媚中带着些许的狡黠……

“咳、咳、咳……”

正在批阅奏折的楚亦寰传来几声轻咳。

逆着光，他的身形在光影中显得格外的瘦削。这几日他时常咳嗽，脸­色­也略显苍白，眉宇间的沉凝连他身旁的人都感觉到了一种沉重。

他，很累吗？

如今，三皇子伏诛，余孽虽在，却也难成气候，再说，不是还有个小人质在宫里吗。还有什么事情，会让他劳心费力呢？

沐晓默默地上前，将茶杯斟满参茶，默默地双手递上。

楚亦寰亦是默默接过茶杯，慢慢饮尽，放下。看向沐晓的眼眸，温和而宁静，就像此刻的初秋的夜空，又像是夜­色­下的一池秋水，倒影着点点星光。

随即又转头，重新伏案而作。

一连两个月，日日如此。晚膳后，他伏案批阅，她静坐一旁研墨奉茶。屏退宫人，整座寝宫就他二人。静默、随意、宁静，唯有摇曳的烛火偶尔烛花轻爆，在静谧中发出噼扑轻响。

沐晓看着楚亦寰完美如同月光的侧面，脑中浮起慕容怀那坚毅俊朗的面容。他说的努力，到底是什么？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得让沐晓怀疑那一晚如痴若狂的表白似乎只是一场梦幻。她，已经许久未曾见到过他了。他怎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