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导航上看到提示:离朝阳造纸厂还有800米。
武阳突然说:“丁老,就在这停下。”
丁伟一踩刹车停了下来,然后看了看武阳,想知道他有什么主意。
“掉头,找个地方停下来,然后等我回来。”武阳说得很简练。在关键时刻,他用词都是尽量简练的。这倒很对丁伟的胃口,作为公安战线摸打滚爬了这么多年的老公安来说,简练是十分必要的素质。
丁伟虽然绝对信任武阳,但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小武,我不去了?就在这等?”
“没错。”
“哦。”丁伟应诺了一声,突然又叫住了武阳,“小武,等等,这些文件你……”
武阳没有回头,还是摆了摆手:“不用那些东西。”
丁伟有点意外,不用这些证据,那他用什么来交换丁磊呢?丁伟在这个位置上也坐了许多年了,多年来一直都是权威的存在,说一不二是他的作风,可是今天,他感觉自己成了武阳的一个小兵,而且好像还是很懵懂的小兵。
将车掉头停好之后,丁伟心情紧张地坐在车里,打开收音机,收听着新闻,以此来派遣自己内心的焦虑。
武阳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绕了一个大圈,从造纸厂挨着江边的一堵围墙翻越了过去。
在造纸厂的门口,有两人静静地站在进门大坪的杂草之中,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约莫30岁,穿了一件黑色的夹克,脚下一双黑色的马丁靴,人看起来很犀利。
那女的身材瘦削,穿着宽大的灰色风衣,把身上的凹凸部位全部掩盖起来,她的头发很短,比那男子的更短,脸色却极差,灰中透着青,嘴唇则黑得发紫,眼眸冷得不带半点人的情感,这女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邪气。
但武阳并没有跟他们照面,而是摸到了后面的裁纸车间,那里有四个人。其中两人端着步枪,在门口来回巡逻,另一人则坐在房间里玩手机。第四人被绑在椅子上,脑袋低低地垂在胸前,看那样子,精神似被摧毁,人已经昏迷了。
这被绑之人,当然就是失踪的丁磊。
武阳依靠自己堪比犬类的灵敏嗅觉,顺利地摸到了这里,他从地下捡起两块石子,“呼呼”弹了出去,那门口两人眼珠翻白,人“扑通扑通”摔倒在地。
车间里面那玩手机的家伙听到外面有响动,抬头问了一句:“你们两个,搞什么东东?”
然后他看到武阳那张平静的脸出现在门口,似乎只往前趟了一步,人就到了他的面前,心中顿时大骇,张嘴欲呼,武阳肩膀稍微抽了一下,那人已经像面条一样软了下去。
武阳看了看丁磊的脸色,微微吸了吸鼻子,皱眉道:“中毒。”
他解下丁?下丁磊身上的绳索,然后将人扛在肩头,速度一点都不慢地向外走去。这丁磊不过150多斤,对武阳而言实在太轻松了,就是体积大了点,带着不怎么方便。
他还是从后面的外墙翻出,暂时他并不想直接跟滕家发生冲突,他现在的任务就是救人,如果滕家继续紧逼,他就不再客气了。所以,在武阳这里,不是滕家要放过他,而是他暂时要放滕家一马。滕家的毒术对他是无效的,因此他实在没必要太过在意滕家的。
丁伟一直都在张望着武阳离开的地方,他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焦急,突然眼睛一亮,他看到了武阳匆匆奔来的身影,而且他马上发现,武阳的肩头还扛着一个人!
那人是丁磊吗?出于一个老公安的敏锐,他看出武阳肩头的那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否则身体不会呈现那么绵软的状态,丁伟心头一悸,肝部顿时剧疼起来:“难道,磊儿他,已经遭了毒手了吗?小武他只带回来了磊儿的尸体?”
武阳很快就跑到了车边,一把拉开车门,然后将丁磊丢在后座上,然后大声说:“开车!”
丁伟如梦初醒,一把打着了车,一脚油门,车往前开去。
开了几百米,他才鼓起勇气问道:“小武,小磊他怎么了?”
“没什么,中毒了。”武阳的回答很轻松。
丁伟心中的大石头倒是放了下来,他立刻低头摆弄导航仪,从周边搜寻中寻找最近的医院。
武阳提醒他说:“开好车,别弄了,他这毒医院治不了的。”
丁伟心重又紧张起来:“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