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慕萍愣了片刻,又带着些许的伤感说道:“我无家可归,刚才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再度勾起了水慕萍的伤感,星宇感到有些自责了,他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场面有些尴尬,水慕萍沉默了许久,又再度端起了酒杯
星宇终于有话说了:“哎,别喝那么快,伤身体”
僵局被打破了,但水慕萍并不怎么高兴,反而显得有些更加忧伤了,她不顾星宇的劝阻,将啤酒一饮而尽
“慢慢喝,这样……”
还没等星宇劝完,她又叫了啤酒
“对不起艾让你见笑了”水慕萍看着星宇,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啤酒一上来,她还是继续着
“见笑倒没有,只是别喝那么快,对……”星宇的话显得十分的坦诚
“对身体不好,是吗?”水慕萍马上接上了星宇的话,对于星宇的话,她也知道那是好意,但是她并不接受
“好,咱姑且不说对身体怎样,你喝那么多酒,一会儿怎么回家?”星宇换了个角度说话,可他没注意到换的这个角度也正是水慕萍最为不愿意提到的
“我已经说了,我无家可归!”水慕萍使劲吼了一嗓子,又引来了一些异样的目光
星宇彻底沉默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次他明白了,并不是水慕萍的调节能力强,而是她的情绪波动很大
“对不起艾”水慕萍的声音开始带了些沙哑了,似乎是有一种要哭的意味,“星宇,其实我也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你对人总是很热心,可是,我……我确实是无处可去,刚才你也听到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这一次,星宇是真的被问住了,水慕萍所面对的,的确是很让人头疼的问题
“原本我想留住历海,至少那样我不会很孤独,可他……”水慕萍无助地摇了摇头
“历海,刚才那个,你男朋友?”
“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小学初中,我们都在一起,说起来,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可他为什么这么不理解我呢?”
星宇沉默着,若有所思
水慕萍看了看星宇,继续说道:“星宇,你说,当一个女孩遇到了麻烦,让自己的男朋友多陪一会儿,也算过分吗?”
“当然……”星宇想要回答,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虽然,他很理解水慕萍,可有些话他不确定是否该由他来说
“星宇,若是换作是你,孟欣楠要求你抽出一点时间来陪她,你会怎么样?”
星宇没有回答,他再次陷入到沉思当中他在想,像水慕萍如此的处境,是多么的可悲可叹父母离异,又各有新欢,作为监护人的父亲,丝毫不尽一点责任,男朋友也不理解她,体谅不到无奈与无助而相比之下,自己却幸杆许多,母亲对自己,那是无微不至,欣楠虽说有些圆滑世故,可对自己,应该还是一心一意的想到这里,星宇觉得,即便自己做了错事,也应该主动地去面对,去向母亲承认自己的错误这对于自己来说,也不是什么关坎,而对于水慕萍来说,她的周末才成了她要过的关坎,对于她这样处境的人,又该怎样呢?恐怕除了让她醉去,让她忘记忧伤,真的是别无他法……
在学校里,她勤奋刻苦,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毅力,她是坚强的可到了周末,出了校门,到了面对她的家庭的时候,她又变得脆弱了起来,在学校里压抑了两周的心情,此时也应该释放释放了然而,男友对她又缺乏起码的理解和关爱,因此内心里的压抑,她也无从释放,对于这样一个女孩,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星宇又感觉到了无比的惭愧
水慕萍趴倒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星宇知道,酒劲上来了
见她已经不能走路了,星宇便结了帐,背起她,打车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家
到了楼门口,星宇的心里突然害怕了起来 ... [,]
(,她怎么也想不到,今天最后会搞成这个样子在上楼的过程中,星宇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该如何为那天的旷课开脱,不知道该怎样向母亲说明今晚晚归的缘由,更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解释清楚自己背上的这个女孩
还没有想好,星宇就到了家门口,沉默了片刻,他还是忐忑不安地按响了门铃,他不知道,面对他的又将是什么
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不安,没有人回答,星宇知道,母亲一定是不放心自己,出去找了打开门,一阵诱人的香味就扑面而来——母亲一定又烧了自己最喜欢的菜顿时,一种惭愧的感觉油然而生,星宇突然觉得,他好像做错了很多事,好像谁都对不起
星宇把水慕萍背进自己的卧室,放到自己床上刚刚回到客厅,正当他考虑着该如何向母亲解释的时候,母亲推门进来了
“星宇,这么晚了才回来,去哪儿了?”母亲略显焦急地问道
“我……”星宇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先吃饭吧,菜都凉了”母亲并没有责备星宇的意思
星宇点点头,战战兢兢地拿起了筷子,他不安地朝自己的卧室看了一眼,从表情上就流露出了极度的惶恐
星宇的眼神自然逃脱不了母亲的眼睛,顺着他的目光,母亲看到了一个穿着另类的女孩躺在星宇床上瞬间,母亲呆住了,这个场景,大概是她在梦中也不曾想想到的
“你……你这是……怎么回事?”母亲已经被气得脸色都变了
“我……”星宇也慌了,确实,他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解释是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呢,还是编个简单的谎话呢,星宇思索着讲明事情的经过,就必然要说出今晚为什么迟疑着不肯回家的原因,还要说明那天旷课的原因,当然,即便是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就今晚的这个情况,母亲恐怕不会相信;或许可以编一个更简单更可信的理由,但自己本身也不是爱说谎的人,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现在这个时候恐怕是想编也编不出来,更何况,如果母亲看出漏洞,拆穿谎言,那自己更是百口莫辩无地自容了
“你……没想到你……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来!”母亲愤怒之极,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星宇的脸上
“妈妈,我……”星宇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耳光甚是惊讶,因为从小到大,在他的记忆当中,母亲从未打过他
“我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的声音又提高了半格
“她……她是我同学,”事到如今,星宇也不得不实话实说了,“同班同学,她跟她男朋友吵架,又喝醉了,在路上正好碰见她,她哪里也去不了了,我才把她带回来的”
这么听来,母亲倒是有些平静了下来,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你的同班同学,她叫什么名字,在哪儿碰见她的?”
“在路边的扎啤摊上,她叫水慕萍”星宇低声答道
“水慕萍?”突然,母亲又吼了起来,“别撒谎了,水慕萍我还不知道吗,你们班的尖子生,她会在扎啤摊上喝酒?”
“是真的,她还喝醉了”对于母亲的不信任,星宇也有些伤心了
“胡说,开家长会公布成绩的时候,她总是前三名,而且每次老师都表扬她,说她勤奋刻苦,分秒必争,就是一个这样的好孩子,她怎么会去喝酒?”母亲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伤心的表情,大概她伤心的是星宇做错了事,还要拼命地撒谎狡辩
“是艾”星宇伤心透了,他说话的声音也变了,他就像是一个委屈透了的小学生在跟老师解释着什么,“您说的没错,她是个好孩子,没错,可是好孩子也并不代表不会郁闷,不会消沉,她很伤心,很难受,她父母离婚了,谁也不管她,她无处可去,所以才去喝酒的,我也是正巧路过,看到她喝多了,才把她带回来的,如果您还是不相信,明天等她醒了,您亲自问她好了”
星宇的表情让母亲感觉到他好像不是在撒谎,而也正是他的这一些话,让母亲陷入了思考又是一个父母离异的孩子,向来很优秀的女孩,为此用酒精来寻求解脱,难怪星宇会不顾一切地把她带回来,这样说来,星宇的话也是合情合理的
母亲没有再说什么,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星宇带着极度委屈的表情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呆坐在那里,也不知道,一时间他在想些什么而母亲也带着两难的表情沉默着,显然,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吃饭吧”沉默了大概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母亲才开口说道
星宇摇了摇头,他已经没有胃口在吃什么了
“吃饭!”母亲的口气变成了命令式的
星宇不情愿地拿起了筷子,随便夹了些什么,放在碗里,一共也没有吃多少,星宇就开始收拾碗筷了
“就吃这么少?”母亲拦住星宇,问道
星宇停下手中的工作,没有回答
“你再给我说一遍,事情的经过”母亲还是消把事情弄得更清楚一些
“妈妈,我已经说了,就是刚才那样,她心情不好,去喝酒,喝醉了,我带她回来”对于母亲的不信任,星宇的心有些冷了他站起身来,要回自己房间
“站赚去哪儿?”母亲拦住了他
“睡觉”星宇答道
“你还要回你房间里?”
“我……”对于母亲的怀疑,星宇真的是有些无奈了
“去我房间睡吧,我睡沙发”母亲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怕母亲在产生怀疑,星宇没有再说什么,便到了母亲的房间睡下了
客厅里,母亲守着一桌丰盛的饭菜,久久不能入睡她又思索了起来,这件事如果如自己所想,那真是难以想象,星宇不仅背着自己做出了这种事,而且还编出谎话来狡辩,那样的星宇,自己真不知道要怎样来接受;但若是星宇没错,因为自己的多疑,打了星宇,那岂不是要让星宇伤透了心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是做母亲的不愿看到的
这一夜,母亲独自躺在这黑暗当中,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次日清晨,水慕萍起得很早稍稍做了回忆,她便明白了,是自己喝多了,星宇把自己带到她家里来了
当她来到客厅里的时候,星宇的妈妈早已经起床了,她还是坐在沙发上,思索着昨夜的一切
“阿姨,实在对不起,打扰您了”水慕萍向星宇的妈妈深深地鞠了一躬
“来,坐啊”星宇的妈妈站起身来,拉着水慕萍坐到沙发上
“阿姨,对不起,我……昨晚心情不好,所以……喝了些酒,让您见笑了”水慕萍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你叫什么名字?”
“阿姨,我叫水慕萍”水慕萍说道稍稍退一下,她又从包里找出自己的学生卡递给星宇的妈 ... [,]
(妈
“哦,”简单看了看,星宇的妈妈点了点头,“记得,你是你们班里的尖子生?”
“我……”这句话,说得让水慕萍很是不好意思了,她也不清楚这是褒义还是贬义无语了,她也只好再度说起客气话来,“对不起了,阿姨,太麻烦您了”
“哎,没关系的,以后常来玩”星宇的妈妈总算是松了口气
“也谢谢星宇了,他为人正直,坦诚而且稳重,又是一副热心肠如果不是他看到我,昨天晚上我真不知道将会去哪儿”看得出来,水慕萍对星宇确实是非常感激
听了这些水慕萍这些对星宇的评价,星宇的妈妈微笑了一下:“咳,你们都是同学,他看到了,就必须要管艾那都是应该的”
“谢谢阿姨”听了星宇妈妈的这句话,水慕萍的心里突然感觉到了些久违的温暖
“还有艾以后如果再遇到什么困难,只要阿姨能帮上忙的,尽管来找阿姨就好”星宇的妈妈冲着水慕萍点了点头
“嗯,谢谢阿姨”水慕萍点了点头,起身要走,“这样,我先走了,阿姨”
“等等,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我还有点儿事,阿姨再见”水慕萍冲星宇的母亲微微鞠了个躬,转身离去了
“再见”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星宇的母亲感觉到,这个非常懂礼貌女孩,自尊心很强,显然她是不愿再麻烦别人了,才执意要离去大清早的,她能有什么事想到这里,星宇的母亲又对她起了怜悯之心
水慕萍走了,星宇妈妈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地了,但留给她的,又是一长串的问题
天麻麻亮,屋里很静,伴着星宇母亲思维的,也只是这石英钟的嘀嗒声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又打破了这清晨的寂静
放下电话之后,星宇的母亲留下了便条:
星宇:
妈妈错怪你了,是妈妈不好
今天,医院里有病人要做手术,很紧急,你自己在家,好好吃饭,到点就去上学,妈妈有可能一整天都回不来
待星宇醒来,天已经大亮了,看到了母亲的字条,星宇的心里有些百感交集在松了口气之余,星宇又为自己和水慕萍感叹了起来,他与她之间真的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其实昨天晚上他就有这种感觉所以,对于水慕萍,他能更好地理解她同时,星宇又替母亲的了起来昨晚妈妈在沙发上睡了一夜,心里装着事儿,想必一定没有睡好,今天又要加班,而且恐怕就是一整天,辛苦自然是不言而喻想到这里,星宇感觉到,一阵浓重的辛酸又涌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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