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四更,这是第一更,为粉红40加更继续求粉红
******
沈君昊一直觉得云居雁再怎么样聪明,也不过是十六岁的小姑娘,根本不可能懂得制陶他陪着她出门,只是想让她高兴罢了可眼见着吕师傅师徒对她那种由心而发的尊敬,他不由地好奇,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看着桌上摆放的上百个紫砂制品,每个都似龟壳一般,沈君昊明白云平昭也是出于无奈,才会偷偷上京他不懂制陶,只能在一旁看着云居雁是否有办法解决难题
事实上,云居雁有的也不过是理论知识,还是从后世的书本上生搬硬套的她只是坚信一点:既然吕姑娘能烧制出一只完美的埙,就表示正确的方法一定是存在的,他们只是暂时没发现而已
沈君昊听着云居雁与吕师傅等人的商议,他意识到,其实就如同开挖水渠的事一样,她根本就是门外汉,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又能让吕师傅等人茅塞顿开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沈君昊觉得难以理解,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云居雁身上云居雁虽努力想着龟裂的原因,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目光她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偷偷瞪了他一眼◎君昊捕捉到她的目光,对着她轻轻一笑
云平昭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小动作,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说实话,一开始他对这桩婚事并不满意特别是沈家一直有退婚的意图后来婚事势在必行,他勉强只能接受可女儿是他养的∏他教的,他觉得世上根本没有男子配得上她如今看他们悄悄的眉来眼去,他突然有种失去心爱之物的遗憾,可另一方面,看着女儿眼中的笑意,他又觉得欣慰高兴
云居雁发现父亲也在看着自己,有种做坏事被当场逮到的尴尬她低下头,再也不敢去看沈君昊∫好吕师傅师徒的注意力全在紫砂壶上,而吕氏因为沈君昊是陌生人躲在角落不敢抬头,否则云居雁一定很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从养土捏作到拉坯修坯,最后烧制,众人整整讨论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没有定论吕师傅师徒觉得一定在最后烧制时的控温上,可云居雁隐约觉得是胚料的黏度不够不过她毕竟没有实际经验,吕师傅又坚持他是完全按照吕氏制埙时的土料比例养土的,云居雁一时也不敢坚持已见
因为没有头绪,吕师傅就去问吕氏到底是如何做出那只埙的可吕氏就是闭口不说不住地摇头云居雁怕吕氏被吓到后更加不愿开口,要求与吕氏单独谈谈
待云居雁带着吕氏离开后,吕师傅师徒也告退了房内只剩下云平昭和沈君昊翁婿二人
沈君昊自知云平昭对他的印象并不好当初他对云居雁一味的抗拒,在她父母前面自然是能够表现多差就表现多差,待他们上京谢恩,他对他们的态度也是反反复复的如今,他终于知道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他站直身体,一脸真挚,只消岳父能对自己稍稍改观
云平昭看着沈君昊的紧张,忽而又有种亲切感当初他也是如他这般站在启昌侯的面前他已经不记得那时候到底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走出屋子的时候,背上的衣裳都是湿的他完全能够明白,沈君昊从对他们的满不在乎到现在的战战兢兢,全完是因为女儿
“你不用这么拘谨”云平昭先开了口
沈君昊应了一声,不知怎的冒出一句:“外面的传闻并不是真的”
云平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由衷地笑了起来‘几二十年前,他也算是风流才子,很多事他明白的◎君昊能说出这话,就说明他对女儿真的上了心他们做父母的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沈君昊被他笑得更是尴尬,幸好外面传来了悠远的埙乐声〗人不约而同朝着乐曲飘来的方向望去
许久,云平昭说:“居雁的琴弹得很好,我练了几十年都不如她,不过她最爱的还是洞箫”箫曲一向以哀婉缠绵著称,但在他的记忆中,女儿的箫声就像一团火,与他合奏时,他的琴声怎么都压不住她的箫声♀一年,他觉得女儿的脾气变了很多,而他也有很长时间没听过她吹箫了,他甚至觉得这一年都很少看到她开心地笑过
沈君昊不知道如何接云平昭的话,只能尴尬地笑笑
午饭过后,沈君昊在天井的石凳上找到了云居雁她愣愣地坐着,手中拿着吕氏做的陶埙
“我不知道你还会吹埙”他在她身边坐下
“我吹得不好”云居雁的情绪很低落吕氏虽不爱说话,但并不是不会说话她把制埙的每一个步骤都交代得很清楚,而她把她的话反反复复想了几遍,但怎么都找不出问题所在她依然觉得是泥料的问题,但他们都是用同一种方法养土的
“还是找不到原因?”沈君昊想帮忙,但是他帮不上
云居雁摇摇头,对着他气呼呼地说:“我已经想过不知道多少遍了,露天摊晒风化初碎粉碎筛选搅拌成泾泥堆放陈腐练泥,吕师傅他们是严格按照步骤做的,这只也是”她扬了扬手中的埙,“可为什么只有这只成了,其他都不行?这根本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