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伦怎么都没想到,薛氏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贪污矿场的产出若不是她亲口所说,他亲眼所见,他是绝不会相信的他当然气她,她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事可是她跪在他面前,伤心欲绝地说,她全完是为了他们的儿子,因为沈君昊既有整个王府,又有史氏留下的大笔嫁妆,而沈君茗什么都没有,作为母亲,她必须为儿子的将来考量
虽然薛氏只说他们的儿子什么都没有,但沈伦心中很清楚,薛氏在指控他他之所以娶薛氏,皆因薛家倾其所有帮他一个大忙若不是如此,薛氏原本也可以有大笔嫁妆的成婚这么多年,薛氏从未以此挟恩,甚至从未提起当年的事,对他也是百依百顺,体贴周到他如何能忘恩负义?
听到沈沧唤他过去枫临苑,他撇下依旧跪在地上的薛氏,转身出了玉衡院得知沈君昊正在沈沧身边,沈伦脚步略顿,马上意识到此行是为了何事
在他眼中,沈君昊虽一出生就没了生母,但相比沈君茗,他拥有的已经太多了论名分,他是长房的嫡长子;论财产,沈君儒的母亲虽也是史家女,嫁妆却不及长姐的十分之一,虽然那些原本应该属于沈君昊的东西,大部分暂时由他或者沈沧掌管着,但迟早都要完全交还给他的;至于妻族,当初他之所以想退婚,除了那些谣言,同时也因为许氏与启昌侯的关系很表面,可谁能想到,不足一年的时间,许慎之居然不惜嫁女,也容不得云居雁的名声有半丝污点
想到这些日子许慎之和鲁氏对云居雁的明帮暗助,他就暗恼在他看来,云居雁若不是仗着这些,怎会有恃无恐,闹出这一桩又一桩的事情♀次是他没有证据若是有实证,不管是云平昭还是许慎之,都保不了她
这一路的思量,沈伦虽然依旧恼恨薛氏,但他的心却完完全全偏向了薛氏他上前向沈沧行礼,面色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沈君昊暗暗观察着父亲的表情,揣测着玉衡院的具体情形◎沧同样看着儿子,缓缓问道:“你们院子里有个姓肖的奴才你知道吗?”
“父亲是说肖妈妈吧,他前些日子告假去探亲了”
听到这话,沈君昊的心情已经无法用失望来形容了此时此刻他相信,薛氏根本从未打算抵赖,她早就算准了他的父亲会偏心于她,而她说不定早已准备了一顶忤逆不孝的帽子等着他
沈沧听到沈伦的话,马上意识到他一定知道全部的内情,甚至很有可能是薛氏的同谋,不然怎么会他才说一个“肖”字,他就知道他指的是谁还迫不及待地说,她是去探亲的
沈沧沉下脸不悦地说:“她去那么远探亲,你知道她探的什么亲?你就这么肯定她不是去做作奸犯科的事?”
沈伦一时语塞他只是想帮着薛氏把事情掩盖过去罢了他知道父亲一向对妻子不满,他不消他抓着这次的机会把妻子逼去寺庙或者庄子他用眼角的余光朝沈君昊看去他相信薛氏说的没错,儿子故意绕过他,跑来枫临苑告状,就是为了借题发挥针对她想想薛氏还这么年轻,将来他若是走得早他们呣子岂不是要看长子长媳的脸色过日子?
想到牙牙学语的沈君茗,想到以泪洗面的薛氏,沈伦定了定神对着沈沧说道:“父亲,此事有什么内情吗?可是那个奴才犯了什么事?”
沈沧和沈君昊完全没有料到沈伦的态度居然如此坚定,全无半点心虚或者迟疑◎君昊抬头看向父亲的侧脸他从小就与父亲不亲,却怎么都没料到他会偏心至如此程度此时此刻,作为儿子,他如何能质问父亲?
沈沧看着沈伦,心情远比沈君昊更复杂ˇ氏的行为是该受到教训,但是这个当下,他首先要从大局考虑把最后一层遮羞布揭开了,长房恐怕就此四分五裂♀是他想看到的吗?
他把目光移向沈君昊他是他中意的继承人,可他是祖父,将来请立世子的是沈伦他不消他们父子心存芥蒂,最后令他们反目成仇他只是要家族齐齐整整地生存下去,可为何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们只顾着争小利,失去的可能是全部
“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沈沧沉声问沈伦他相信他和薛氏肯定已经有了决定
自从知道了薛氏的小动作,沈伦只顾着生气,还未想过应该怎么收场听薛氏的意思,她是消他帮着粉饰太平她说她愿意受任何责罚,只求沈沧不知道这件事,不要让她想见儿子都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