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儿似乎已经慢慢上勾,痕钱妲又上场了,她露出极为忧伤凝重的表情,伸手覆上女儿的手,“苹儿,娘可以拜托你跑这一趟吗?”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躺在榻上的丈夫一眼,接着又望向女儿,“你也知道,乡试的时间快到了,你大哥要全心准备,我要照顾你爹,家里只有你了。”
她一心只想把女儿骗到长安的好友家住一阵子,好让她有时间可以解决洛阳这边所有的事,根本不在乎扯了什么离谱的谎。
只要给她一段时日,她肯定能帮女儿找个如意郎君,到时候看哪家的三姑六婆还敢再长舌,说她女儿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婆!
娘说的前半段话,痕苹儿还听得懂,但对于后半段不免有些疑惑,眨着沾着泪珠的眼儿,看向大哥,“哥,你什么时候要考乡试了?”奇怪,爹不是要让大哥接掌家业吗,怎么又突然要他弃商从文了?
痕政常还来不及回话,痕钱妲的手肘就先往他的肚子顶去,痛得他脸色发白,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便趁机,又更用力的握住女儿的手,“哎呀,总是得让你大哥试试,十年寒窗苦读,不也是等这一刻吗?”垂眸敛眉,一脸不舍,“女儿啊,娘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出门不妥,但,现下我和你哥实在是走不开啊……”
痕苹儿看着娘依旧细嫩的手,心里顿生一股不知哪来的勇气,用力地点头,“娘,您怎么这么说呢,苹儿知道了,我这就准备动身,一定会将凤甫给带回来的!”
成功了!痕钱妲极力抿去唇角得意的笑容,故作哀伤,“那就拜托你了。”
至于痕大父子俩,偷偷对看一眼,同时露出一抹苦笑,善良单纯的苹儿,怎么斗得过精明的痕夫人,唉……
看着躺在榻上的爹,痕苹儿不疑有他,暗自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将那位凤甫神医给带回来,治好爹的病!
“咿呀”一声,漆得朱红的门扉被缓慢地推开来。
痕苹儿拿着个小包袱,望着娘亲,“娘,您不用送了,苹儿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痕钱妲不舍地拍拍女儿的脸颊,接着厉声吩咐随行的护卫跟奴仆,“你们要好好照顾小姐,知道了吗?”
虽然是她把女儿给骗出门去,但还是舍不得爱女吃苦,早就为她打点好了,这趟出远门,说穿了也只是让女儿去好友家住一阵子而已,至于好友那儿,她也早就通知了。
“是,请夫人放心。”随行的护卫莫言含笑点头。
“莫言,你要好好看着苹儿。”痕钱妲丢给他一个“给我小心一点”的眼神。
莫言颔首,他是除了主子之外,唯一一个知情的人,看着夫人为了把小姐惹出来麻烦给扔出府去,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他真觉得好笑。
“苹儿,这凤神医的亲戚柳家就住在长安城里,是个大富人家,记得要守规矩,莫叔会带你去,这封信你收好,”痕钱妲从袖里拿出早就写好的书信交给她,“等你到了柳府,把信拿给柳夫人看,到时候她会告诉你凤神医住在哪儿,柳夫人还未出嫁时,跟娘是好友,她肯定会帮这个忙的。”她细心的交代,其实信上写的都是拜托柳夫人想办法将女儿拖住一段时日。
痕苹儿小心翼翼地将信收入包袱中,“娘,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
说完,她转过身,想拿起一旁丫鬟捧在手里的包袱,没想到丫鬟却颤抖了一下,退开几步,害怕的看着她,她的心顿时一沉,强忍住想哭的冲动,慢慢地将手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