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万事总有它的缘法,就随遇而安吧。
左右,就算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以她曾经的身体状况,用不了多久,也会离开那个世界的。
现在这样,倒是赚了。
轻轻吁出一口气,胸口只剩下隐隐的疼痛。
记得,是被袖箭射到的吧。既然好的这么快,应该是没有伤到脏腑。是中了毒吧。怪不得会移魂,看来果真是有缘。
这女子,和她的境遇竟然全无二致。
曼疏颇感趣味的笑了,含着些复杂的味道。
屋子里很静,那个叫薇芯的丫环不在,也没有家人在侧。
虽然是最小的女儿,但是却并不十分受宠呢。
曼疏漫不经心的想着。
太过恩爱的父母,终年忙碌的哥哥,以及……与亲姐相恋的“未婚夫”。
是太过寂寞了吧。
寂寞到绝望,所以以如此决裂的方式放弃了一切。
是他们亏欠了你呢。
不过,你也亏欠了你自己。
穆子秋迈进房间的时候见到的正是祁安的这一抹笑容。
他微微一怔。
祁安生的清丽动人,但是性子偏向自苦,又暗藏激流,平日总是眉目郁郁,甚少开颜,偶有笑容昙花一现,笑里也含着些郁郁寡欢的味道。
但是,这个笑容却不一样。
眉目平和,唇角微扬。
长长的羽睫微微垂落,像一只凤蝶轻轻的敛了翅膀。
那样的安静,安静之中含着悲悯。
恍然间,穆子秋甚至觉得那不是熟悉的祁安。
睡莲一般的微笑,潭水一般的沉静。
离尘出世的,宛若佛陀。
忽的,祁安目光流转,黢黑的眸子看过来,见了他,缓缓的收敛了笑容。
“先生。”平淡低柔的,没有任何感情。
穆子秋有些疑惑,不过很快收敛了心神,笑道:“醒来了就好,余毒已清,接下来只要静养就好。为保万全,还是让我给小姐诊诊脉吧。”
曼疏微微颔首。
穆子秋执起一只皓腕,凝神诊脉,少时,将曼疏的手臂放回被中,道:“已经不碍了,我再开些药,吃些日子就没事了。”
“麻烦先生了。”曼疏点头。
见祁安如此冷淡,穆子秋一时倒是无语。
和料想中的种种反映全然不同,既没有怨恨激动,也没有哀苦绝望,只是淡漠。淡漠的什么都不问,又绝不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只是单纯的不关心罢了。
“那么小姐好好休息吧,我唤薇芯把药送过来。”穆子秋说着起身,“我去回禀堡主,也好叫堡主安心。”
“多谢先生。”曼疏道谢,疏了眉头,淡淡的笑了一下。
“子秋告退。”穆子秋眼波一动,微微躬身,出了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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