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路平凉冲她吼。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宋念紧紧抱住路平凉,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句话,路平凉胸口的怒火渐渐被浇灭,仔细想了想宋念的话,看她如今吓成这样,也许只是巧合而已,刚才那种诡异的气氛也许真的与她无关。路平凉转身回抱住宋念,感受到她全身正在轻微的颤抖,整个人呈现一种恍惚的状态。
“别怕,我在,我在呢。”路平凉一下一下轻抚她的后背,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安慰道。
浑身是刺的宋念,眼神倔强性格善变的宋念,此时在路平凉怀里,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路平凉抱着她,像抱着一团瘫软的烂泥。
黑夜的宋念,像被墨色蒙蔽了模样的荆棘,收起了白天的锋芒。在路平凉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泣着,路平凉冷得发抖,宋念竟然哭着哭着哭累了,倒头睡了过去。
齐漾和苏杨到达警局的时候,第三起案件发生了,同样是悬崖,依旧是车在人亡脸部损毁,这次的被害人是个年轻的女人。
沈清从现场回来,霍香验尸之后在尸体上发现了和以往几具尸体不一样的一个地方,一根针,一根比正常绣花针稍微粗了一点的针。
沈清把卷宗摔在桌子上,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nAd3(“苏杨!老子给你三天时间,去……这他妈谁啊,谁让你坐这儿的,那位子是你能做的吗,给我起来!”
齐漾正悠闲地坐在沈清的位子上喝着茶,被沈清这么一吼,一口茶水喷在了桌子上。沈清一下子火了,“走走走,赶紧滚出去,你这叫妨碍公务懂不懂,你把我卷宗都弄湿了!苏杨!”
苏杨赶紧过来圆场:“不是,头儿,冷静冷静,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天才,齐漾。齐漾,这是我们头儿,沈清。”
“你好。”齐漾伸出手去。
“你就是齐漾?”沈清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敷衍地伸出手去握了握。
五分钟后,办公室里坐满了这次案件的参与人员,齐漾把三起案件受害人的照片贴在墙上,开始分析。
“第一起案子,死者是一名中年妇女叫刘丽,和一个孩子,刘丽刚离异不久,在铁道局上班,孩子患有先天性肛门闭塞症。
第二起案子,死者是一个男人,叫付江,是个孤儿,在全市最大的公交车公司上班。
第三起案子,也就是最新的一起,不用我说你们也都知道,死者是个年轻的女人,叫王娜,空姐,西城轰动一时的少女轮奸案中唯一幸存的一个受害者,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生活,却死于此次悬崖连环杀人案中。”
“这些我们都知道,说重点好吗?”小袁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还天才呢,不过如此嘛。”
齐漾顿了一下,扔下粉笔对苏杨说:“既然请了我来,就麻烦有点耐心。我伺候不了这些大爷,另请高明吧。”
“别别别。”苏杨赶紧拦住。
“谁他妈也没请你,少自作多情……”小袁不服气道。
“行了,都他妈坐下!”沈清吼了一嗓子,然后对苏杨说:“别介意,案子破不了大家心里都攒这火,你继续,别理他。”
齐漾推开苏杨,整理了一下衣服。苏杨说:“这三起案件之间完全没有任何联系可言,这三人也没有任何仇家,要说共同点,只有死法。”
“你错了,他们的共同点其实有很多。第一起案件的刘丽,离异,孩子,罕见疾病;第二期案件的付江,孤儿;第三起案件的王娜,少女轮奸案的受害者。这几个人有一个共同点,不是曾经遭遇过不幸,就是正在经历不幸。”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就喜欢挑不幸的人下手,原因呢?还有,案发地点为什么选在悬崖边,为什么要损毁被害人的相貌?这解释不通啊。”苏杨问。
“没错,如果用正常人的逻辑来看,的确是解释不通,但是你想,一个凶手,一个杀人凶手,他的心理不可能是正常的,或者说,是变态的,所以,一个变态杀手的心理,你是永远不能从0考虑到3,而是必须从3考虑到0,甚至-3。我们以为悬崖是案发现场,其实,那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是在其他地方杀完人之后,将被害人转移到那里去的。”
“你说什么?”
齐漾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不能接受,认为他是在胡说八道。
“证据呢?你凭什么这么说。”沈清问。
“首先,你们难以解释为什么只有被害人的面貌被损毁,如果他要隐藏被害人的身份,大可以把他身上所有的证件都拿走,然而他没有,所以这不是原因。一个正常人,无论从哪个角度高空坠落,头朝下,脚朝下,甚至平躺着下去,都不可能只损毁脸部肌肉,而且从悬崖边走下去对尸体做手脚需要三个小时的功夫,凶手不会使用那么多时间让自己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所以,他是在其他地方作案,将被害人杀死后,用石头或其他钝器砸烂面部,开车到山崖边把被害人丢下去。能做到这一点,凶手的车技一定很好,甚至到了赛车手的级别。”
众人听入了神,紧接着,齐漾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所以我得出来的结论是,他根本不是想杀这些不幸的人,他是在报复这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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