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响着,观察室内一片沉寂。大池寺容介揉着突起的太阳|茓,脸阴沉的可怕。大池寺亚祢双手合十,虔诚的作着祷告。仁王抱着怀中熟睡的弟弟,时不时的抬头看墙上的挂钟,都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小步依然还没有醒来!
“叔叔,阿姨,我看还是让医生来看看吧,都已经两个小时了。”仁王率先打破了沉默,压低声音问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大池寺亚祢一脸担忧,她走入里面房间,按了下应急铃。
一分钟后,一名骨科值班医生和一名护士走入病房,尾随他们进来的是刚赶回来的迹部,忍足和小琳。
“爸爸,小步怎么了?”小琳冲上前,激动的问。
“现在还不知道,医生正在检查。”大池寺容介拉过大女儿,轻声说道。
看着医生正为小步做着初步的检查,众人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由于紧张,每个人的喉管都不停地蠕动着。等待的过程总让人心神不宁,魂不守舍,这样的感觉真的很讨厌。
两分钟后,医生转过身,看到那些期待和紧张的眼神,他把手电筒放入口袋内,润润嗓子说:“市长先生,刚才为二小姐做了一系列检查,并测量了体温。情况有些不妙,可能是手术后的关系,小姐开始发高烧。体温已达到了38度。而且……” 看到医生突然停顿,一屋子的人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医生,请继续。不论是什么的情况,我们都能承受。你如实告之吧。”大池寺容介镇定的说。
医生点点头,继续说:“小姐已经进入轻度昏迷。”
“昏迷?怎么会这样?”大池寺亚弥听完医生的话后,全身发软,明显身体已经站不稳。
“妈妈……。”小琳有些听明白了,她上前扶住母亲,低头垂泪。
“轻度昏迷!那换句话说,小步也有可能会有陷入中度昏迷的危险咯?”忍足不敢相信的说,怎么会这样?爸爸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但是为什么小步会陷入昏迷中。
“有这个可能。目前最关键的还是要为小姐先退烧,并不间断的输液补充身体技能。这时候她身体是最脆弱的,容易受到细菌侵入从而导致感染其他的疾病。因此这段时间观察室不允许人进入,探望人员只能在隔离室外。”医生补充道。
“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仁王雅治突然感到面前出现一道晴空霹雳,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还不能确定,就看小姐的意志了。导致昏迷的原因通常是脑部的供氧不足,以及患者的一些心理因素。小姐可能在潜意识中不断地回忆着受伤过程,由于惊吓使她精神受到创伤,从而压迫到脑部神经,开始昏迷。”医生说。
医生的话使众人陷入了无尽的悲痛中,正在这时,清脆的敲门声使满屋的人都转过头看向门外。迹部和忍足以及仁王三人率先站在前面,挡住那位不请自来的人。
“你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你害得小步还不够吗?”仁王琥珀色的双眸褪去了之前痛不欲生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满眸的阴暗。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忍足狭长的双眸透射着恨意,理智已经无法主宰此刻的他。
“本大爷说过不会轻易放过你们这群人的。如果你还识相,就立刻消失。”迹部从刚才进来到现在还没说过一句话,但是看到面前这个人的出现,他再也忍不住了。
“对不起,我孙子给你们带来如此大的困惑,是我这个糟老头子管教无方啊!”从松浦荻仁身后走出一位撑着拐杖的老者,他艰难的弯腰,鞠了一个90度的躬。他身后的松浦一家也跟着老者一起鞠躬。
“松浦义呈老师,是您?”大池寺容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立马上前扶着老人道。
“嘿,我这老头子不配让你叫我老师啊!荻仁惹出这样的大祸,我真是对你不起。”松浦义呈惭愧的低着头说。
“我没想到,这孩子是你的孙子。我的女儿并不认识你的孙子,他为什么要……?!”大池寺容介低叹道。
“大池寺先生,真是非常抱歉。今天我们赶来就是为了要向您和您的家人赔罪的。荻仁已犯下如此大罪,恕不能轻饶。如今,我们只求能做点什么以缓解他身上的罪孽。”松浦德平,低欠着身子诚恳道。
“怎么缓解?怎么赎罪?我妹妹现在都已经昏迷了,你们还能做什么?”小琳不顾父亲的阻拦,冲上前指着松浦一家人质问道。
“小琳,不得放肆。”大池寺容介把大女儿拉了回来。
“真的非常抱歉,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我真的感到很内疚。”这时,本来还一脸呆楞的松浦荻仁突然跪在地上,他一脸慎重说完后,双手伏地,头磕在地上。
对于松浦荻仁跪地道歉,在场每个人都没料到,这也包括他的家人。不过,即使他很诚恳的认错,在场的人还是无法原谅他。毕竟一句非常抱歉是无法对等如今小步所受到的伤害的。
“内疚,笑话,你怎么会感到内疚?你走,走,我不要看到你。”小琳并不领情,一手指着门外对着松浦荻仁下逐客令道。
“小琳,冷静点。你这样大声会影响小步休息的,你看,小允也被你吓醒了。”大池寺亚祢流着泪,神情呆愣的摸着小女儿的脸。雅允在熟睡时被大声的呵止声所吓醒,所以有些受惊的扑进大池寺亚祢的怀里。
“你走吧,趁我没揍你之前,快点离开!”仁王咬牙切齿的看着地上长跪不起的人,他真是摸不透松浦荻仁在玩什么花样,在学校里就听闻此人是个笑面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看到他现在一副真心实意的样子,说实话,他和忍足还有迹部真不知道该怎么出心里那口恶气。
“我是不会走的,我要等到她醒了再离开。”松浦荻仁依然低着头说。
“你别太过分。”忍足两手拧成拳,如果松浦荻仁还死皮赖脸的在这儿,自己可要揍他了!
“对于这死皮赖脸的家伙,真是要给他尝点厉害了!”迹部冷笑起来。
……
好吵哦,怎么回事?是谁在吵架?我想睁开眼,但是双眼皮仿佛有两块铅快压着似的,沉重的让我无法睁开。这是怎么回事情,我为什么睁不开眼睛啊?
还有,是谁在哭?哭得如此柔肠寸断,悲凉凄苦,把我的心缴得生生得痛。
“呀,亚祢阿姨晕过去了。”那应该是雅允的声音吧!妈妈,妈妈怎么了?拜托,让我能睁开眼看看吧,妈妈。
“不要碰我妈妈,这件事情从头都是由你引起的,小步受伤的原因是你,如今NHK电视台曝光了冰帝暴力事件原因也是你。如果你不去刺激崇野雅子,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突然,小琳推开正扶着母亲的迹部,冷言相向。
那无休止的埋怨声是小琳吗?她在埋怨迹部,到底怎么回事?那一向傲慢自居的迹部怎么没有反驳?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先把阿姨扶到隔壁房间去。”仁王低沉的叫嚷道。
那是仁王的声音,他也在这里吗?妈妈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没人来回答我,告诉我啊,告诉我啊!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如同死一般的寂静。我,置身于一个陌生黑暗的空间里,身边没有一个人。我好害怕,你们都不要走啊,不要留下我一个。这是哪里?我要出去,快让我出去。
于是,在悠长的黑暗空间里,我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闯。我惊慌,我害怕,我手足无措,为了找到出口我不知摔了多少回,直到两膝血流如柱。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不知哪来的光亮刺得我睁不开眼。我用手挡在眼前,半眯着眼寻去。前方竟然出现一个亮点,朦朦胧胧,看不真切。隐隐约约中,好像还有人在低声的叫唤。那声音时近时远,喃喃低语的在说:到这里来,到这里来。
谁,难道在对我说吗?
我站起身,颠簸着双脚,一步一步的朝前走。无论如何,我都要从这个黑暗的鬼地方逃出去。
我还有好多话要和爸爸,妈妈、小琳、忍足和仁王说,我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去完成,我不能离开这里,我喜欢这里,我不能离开。神啊!你听到了吗?我要回去,我只做我的大池寺步啊!
沉寂,又是像死一般的沉寂。我如今身在何处?总感觉眼幕外的世界一片光明,我渴望着看到爸爸,妈妈和小琳他们,我渴望着见到光明,我渴望的眼睛能睁开。鼓足勇气,我抬动眼皮,缓缓睁开,一道亮光映射进我的眼帘内,太好了,我能睁开眼了,我能看见了。
“沁沁,金沁沁,你醒了还要赖在床上,上班要迟到啦。”一声大嗓门的女声伴随着大力把我一股脑的拽起来。
好冷啊,我抖瑟着身子,撒娇的叫道:“妈妈好坏,总是掀人家被子。冻死啦!”咦?!中国话?我抬眼看看眼前的人,妈妈,这是我前世的妈妈!我眨巴着双眼,脑子顿时短路。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中?
正想的入神,脑门被妈妈敲了个暴栗,她笑着嚷道:“是啊是啊,我是恶毒总行了吧。还不快起来穿衣服。”
“好痛!”我双手捂着头,嘴里嚷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