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骑士
黑色豪华版的凯帝拉克房车缓慢行驶在回程的路上,与外面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相比,车内的气氛显得异常僵硬。拥坐在我对面仅能容下三人座位的向日学长,慈郎,宍户学长,长太郎与日吉已经沉默了半个小时之久,尤其是向日学长从上车后就没理睬过我。这一切的原由只因为我不听他们的反对,执意要与松浦荻仁合作。
瞄了一眼鼓着包子脸的向日学长,显然他还处在余气未消的状态。一向不记仇的他这次可气得不轻啊,刚才他竟然头一次对我大吼,还失口骂我是个“笨女人”。我知道他是在怪我草率的同时还担心怕我被人利用,当我不接受他的忠告使他切身体会到自己被“不识好人的心”的感觉。由此不难发现,他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理我。
在五人反对派中除了向日学长的强硬态度外,要属慈郎学长与长太郎最没立场,他们分别充当我与向日学长的合事佬。慈郎学长为了让向日学长消消气,便贡献出私藏的点心POCKY。可是后者不屑一顾后还骂他是“粗神经与叛徒”。慈郎撇撇嘴感觉自己很自讨没趣,于是窝到角落里睡觉了。一旁的长太郎眼见慈郎学长劝合失败,便急切的用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向我传达“希望我能主动点把事以大化小。”的讯息。怎奈,我刻意转过头不理他,他很灰暗的转到角落里种蘑菇去了。
反对阵营里唯一没有采取任何举动的是宍户学长与日吉,他们闭目养神,不啃一声保持中立态度。说到底,我觉得他们两个应该是被向日学长硬拉进来充数的。
环视一圈落寞寡欢的众人,我无疑又在他们心中播种了阴郁的种子。若说我狠下心不去在乎他们此刻的心情,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我知道我是很矛盾,一方面,我强迫自己与他们切割关系,而另一方面我却又在期待他们的理解。看着他们不是低着头,就是闭目养神,压根不给我一丝支持的目光。我很郁闷,其实我多么想告诉他们,我并不是草率的答应松浦荻仁的要求。从长远看来,这是相当可靠的方案。再说,目前松浦家族也在和我家合作。说利用或者目的根本就谈不上,况且,毫无未来可言的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而“多么想告诉他们”这终究只是个美丽的冲动罢了,当看到他们依旧以实际行动把我拒之心门之外时,我的诚心换回一池心灰。算了,我赖得和他们说!!比起复仇的心,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我已选择的路了。
为了缓解心中的忧郁,我深深吸了口气。猛然,左手被人握紧。吃痛的瞪着死拉我左手不放的迹部,我不得不重新面对想要逃避一时的尴尬境地。本来我想上自家车与松浦荻仁和菊泽拓弥商量计划,那晓得从后面突然冲上来的迹部二话没说就把我拉走,并蛮横的将我塞进他的车内。中途试了几次把手抽回都未果,我发狠的威胁迹部如果再多管闲事,我会让他好看。他回过头用金色的眸子狠狠瞪着我说他不会管我的死活,只是帮保镖的忙把我带回家而已。最终,放弃抵抗的我被迫与迹部同坐在车位的后排,松浦荻仁和菊泽拓弥搭上我家的车先行往白色官邸出发。紧接着最大的尴尬接踵而来,忍足打开车门不声不响的坐在了我的右边。于是,我身受多重煎熬,前有铁面将军一群,左右有两个门神。
好在难熬的日子总算过去,车已经驶入白色官邸。长太郎从车窗内环视我的家,嘴角抿起温柔的笑,他转头看着我说道:
“第一次来到小步的家呢,满屋都是你喜欢的白玫瑰,可见,你的家人很爱你哟。”
长太郎的话无疑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深深地刺痛我。虽然我知道这是长太郎无心的一句话,但是我就是仰抑不了因昨天被爸爸的话刺伤而未痊愈的隐隐作痛的伤口。眼眸泛着平静的波光,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笑得正温柔的长太郎失口说道,以至于说完后我便开始后悔了:“是吗,长太郎这么认为吗?是啊,是很爱我,爱得让我都快窒息了。”
长太郎听出我话中的暗讽,他暖心的笑容又一次被我扼杀住,嘴角的弧度由大而小,由软而硬,最后由于难堪感触那抹未消失的弧度完全僵硬在脸上,他的眸子映照着层层氤氲。
“够了!别在像个被剥了皮的刺猬,伤了自己还扎伤别人。长太郎那么关心你,你却总是伤他。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大池寺步。”宍户学长实在看不下去学弟受气,对我不满道。
“……。”我看着宍户学长没有反驳,因为他说得对。我是只被剥了皮刺猬,伤了自己还扎伤别人呢。在我的直视目光中宍户学长显然感到自己说错话了,尴尬的偏过头去。
这时,迹部首先打开车门钻了出去,连同把我也硬拉出去。我的手腕被他的怪力拽得痛死了,不管是命令还是妥协的要求,他都不肯放开我。于是,我怒气指数无限攀升中。
“你吃错什么药了你,我让你放开我听见没有。你放不放开,我说你放不放开。不然我要踢你了。”我被迹部硬拖着走,没想到他霸道起来是魔王级别的。
“大池寺步,你给我听着。从现在开始,本大爷不会再放开你了!”迹部突然停了下来,我整个人跌冲到他的怀里,鼻子被撞的痛死了。
“你少发神经了,放不放开我不是你说的算的。我说,你不放,我真的要踢你咯。”抓狂的我根本没理解迹部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这个不华丽的产物,本大爷……。”迹部拉近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双眸喷溅出丝丝火花。
“你怎么样?你到底要对我妹妹怎么样?迹部景吾。”突闻从天而降的天籁之音使所有的人都抬头望去,琳双手环抱的站在阳台上正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我们。
迹部望着琳,手上的力道逐渐下降。我立刻推开他闪到一边,当看到白皙的手腕出现一条通红的五指印,我气得磨牙。骤然,耳边传来一声朗润的关切口吻:
“很痛吗?”
我侧过头看到早已达到官邸的菊泽拓弥正站在我身旁,一手指着我手腕通红的地方问道,他身边的松浦荻仁也探过头来。我没理睬他们两个,低下头继续揉着被捏痛的地方。菊泽拓弥貌似并没有被我的不理不睬所打退,仍在我身边说只要用冰水就可以消肿之类的话。我正头痛他的契尔不舍的时候,琳与迹部莫名的争吵起来。
“回答我的问题。我刚才再问你,你要对我妹妹怎么样?还有刚才说不会再放开是什么意思。迹部景吾,请你务必给我一个解释。”琳双手撑在阳台的围栏上,糯糯的童音里包藏着能冰冻三尺的寒冷。
“解释?本大爷的字典里没有“解释”这个词。何况,在那一天本大爷就已经给你答案了,不是吗?”迹部左手食指摸娑着眼角下的泪痣,孤傲的笑容让人心中自动油升一种意念,那就是任何人都无法驾御他。
“你给我答案的同时我也警告过你吧?”琳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话里有话道。
“本大爷要是不听呢?”迹部哼了一声,慵懒的声线粘稠的就好像受热催化后的糖浆,浓的化不开。
“我会让你得逞吗,这由不得你!”琳拉下身上的披肩,脸色发黑道。
“你们两个给我消停一点,迹部,请你对我姐姐尊重一点。”在一旁听不懂迹部与姐姐争吵的我忍不住爆发了,他们两个未婚夫妻为这点小事情吵来吵去简直浪费我的时间。先下,我最在意的还是松浦荻仁想要说的全盘计划。不过首先还是要把无关人等赶走才行,转头看着还杵在车旁的冰帝众人,我下逐客令道:“你们可以走了。”
冰帝众人齐齐看向我,脸上尽现失落、愤恨、无奈、居丧。我垂下眼帘不去看他们的脸,这时,从官邸出来一位老者站在门前,他年暮的面容上严峻不苟,苍老的声音忠厚而威严。
“是大池寺二小姐回来了。”松浦义呈双手撑着拐杖道。
“松浦爷爷,您好。”我鞠躬道。
“别误会,我这次来是等你父亲回来商量最要的事情。”看出我眼中的疑惑,松浦义呈不急不忙的说道。
“那么,我们进去等吧。”我率先进入官邸,不去理会还没走的冰帝众人。
“想甩掉我们,不可能哟,大池寺步。”久久未开口的向日学长冲上来拉住我的手,目光里闪现着从未有过的认真。
“向日说出了本大爷想说的话,啊恩。”迹部双手Сhā进裤袋,忽略阳台上猛瞪他的大池寺琳先行我一步走进官邸。在迹部一句话下,其他人就像得到特赦权似的一个个越过我进入官邸。
对他们的异常执著,我无语。看在即使已成了不可挽回的现实,我也不再坚持,与松浦荻仁和菊泽拓弥走进官邸。一进入屋子,我便示意松浦与菊泽两人去书房。过分的是,冰帝众人又跟过来,迹部把我退进书房,长太郎等人全都进房间后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