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艳媚如仙的出场配合空灵悠远的曲调,只叫人觉得入了仙境,所有的目光、所有的呼吸在这一刻,都为她凝聚,看湛云落和柳长风皆愣了神。
见二人一派沉浸其中的神色,云仙心底越发得意欣喜,一双藕臂挥舞的水袖如入化境,灵动娟丽,但见她瑰姿凝脂、水眸闪烁,悠悠笑着,如羽似絮撩着目光所到处每个人心底的骚动。
是夜,离王夜宿醉云舫。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初遇赏花宴
第二天,天空湛蓝,一碧如洗,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御花园中景色美丽异常,既有萧索的落英,亦有怒放的各色花魁,瑞香、紫玉兰、琼花、海棠、牡丹、芍药、紫荆、棣棠、锦带花、鸢尾、金鱼草、美女樱……本应在四季绽放的花卉竟然无不在这一季齐齐盛开。
月宴正是在这样浪漫多情的季节,在皇宫的御花园中为王公贵族们摆下一场最盛大的邀约。
今年尤其不同往昔,皇后有意要四个成年皇子在月宴上挑选合适的女子纳为正妃。这重意思传出来,皇亲贵胄但凡家中有适龄女孩儿的,无不盛装打扮、描眉扫红,力图在赏花宴上能够脱颖而出,屏选得中。
一时,偌大的御花园中,花红柳绿,香氛扑鼻,女眷们拖曳着长裙在几位皇子的凉亭前娉婷往来,既是赏景,也是赏人。
说起来,这四位皇子生得都是人中之龙。
太子安王湛云枫,脸如温玉,眉如静水,华贵天成,有读书人沉稳优雅的气度,仿若红日中一座挺拔的山峦,光芒耀身又极度内敛。
三皇子逸王湛云萧唇红齿白,桃花双眼,嘴角轻扯间,*妖娆、*无双。满头银色的长发在秋日的映射下熠熠闪烁,说不出的妖冶*。
四皇子静王湛云芩眉清目秀,稍显少相,宛如玉琢,是四位皇子中最年少的一位,始终抱着一头粉色猪不松手。
大皇子离王湛云落,慵懒*,丰神俊朗,剑眉斜Сhā入鬓,端的也是一副美男子的面容。只是穿着一件大红的花团锦簇长袍,腰间丝绦上又挂着几个明显是女子相赠的五彩荷包,不禁将他英气掩去不少,多了些脂粉气。四个皇子中属他来得最晚,还一副吊儿郎当的轻薄像,摆明是从被窝里刚爬起来的样子。
离王湛云落浮浪轻薄,名声不好,静王几年前又突然痴傻,所以,今天太子和三皇子成了热门的人选,小姐们在他们凉亭前停留的时间最长。
看着自己亭前门可罗雀,离王湛云落非但毫不在意,反而唇角微翘,斜斜地靠在软椅上,邪肆打趣地对身边的柳长风说:“长风兄,可看上哪家的女子,让本王做个媒如何?”
柳长风轻摇折扇,摇了摇头,“这些千娇百媚长风可高攀不上,没看她们个个眼长在头上,一心要做太子妃、王妃吗?”
湛云落哈哈大笑,拈起一枚酸梅扔到酒中,戏谑地说:“一堆瓦砾泥沙中,能发现颗珍珠也说不定。万一明珠耀目,正合心意……”
柳长风抿唇反击,“那就留给王爷做离王妃。反正皇后本意也是要为你们几个皇子纳妃,好为皇家开枝散叶。长风可不敢僭越。”
湛云落一乐,端起桌子上的酒又一饮而尽,“看来本王原是让长风兄陪着来解闷儿,不想长风兄自己倒也闷了,是本王的不是。过会儿自然给长风兄寻个了乐子作为补偿。”
柳长风不知离王何意,却也不问,他心知离王意不在此,一心等着他的后话。
果然,湛云落扫了一眼整座园子,多少敛去些浮浪之相,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问:“长风兄,依你之见,这园中可有出色的女子?”
柳长风折扇一摇,啧啧出声,和离王二人一起探首望向亭外,对着园中指指点点。
只听柳长风道,“只有丞相之女风燕凌色绝无双,听闻琴棋书画皆为擅长,况且丞相今日有心要她*全场,入主东宫,瞧她身边的阵势,也知道是势在必得。”
湛云落眼中有蔑视之意,慵懒地看向丞相风乾雍所在的席。共是两桌,风乾雍与夫人独坐一桌,另有一桌坐着风燕凌,一身绫罗绸缎,宝石装点的整个人裹在一种光晕中,眉宇间有千娇百媚的神色,却也大方得体,钟灵神秀。身侧还有一个少女,不知是什么人,相貌清秀,中人之姿,只穿了一件浅碧色长裙、挽着最平常的发髻,分明坐在席上,却不比个丫头打扮的好看多少。
丞相府中竟也有如此失仪的人!湛云落从鼻孔里嗤笑了一声,悠闲地问:“长风兄,那个女子是谁?丞相府中还有这样不知梳妆打扮的女子?”
“这个嘛……”柳长风收回身子,轻摇折扇,脸上露出戏谑的笑来,“应该是二小姐风若惜。听说此女八字不好,克夫克子,招人厌弃,素不出门,今天不知为何竟会到月宴上来。该不会是丞相大人深谋远虑,是想让两个女儿一个浓妆淡抹总相宜、一个清水芙蓉去雕饰,以不同风格吸引两个口味不同的皇子?怎么,离王动心了?”
湛云落鄙夷地皱鼻,“漫说风燕凌我都没兴趣,更可况一个|乳臭未干的青涩丫头?哼,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他风乾雍的女儿就是贴上万金送我,我都厌弃!”
“离王眼中除了云仙姑娘,就再无他人?”柳长风放出一抹暧昧挑衅的笑来。
说到云仙,湛云落眸光转柔,涌上几分怜惜之意,“那是个懂得收放的女子……好过眼前这些攀龙附凤的庸脂俗粉。纵然取巧,想要在浓妆艳抹中清丽取胜,也不过是白费心思”
湛云落看向那个淡妆的碧衣女子,眼中嫌恶之意突盛。
像是感觉到被人注视,若惜后背一紧,偏过头去,不想,正撞见离王肆无忌惮扫视过来的目光。
因为爹爹和姐姐燕凌所有心思都放在太子身上,没人注意离王的举动,独是她偏偏捕捉到那抹不逊。只是不知为何,离王的目光分明写满了*凉薄,甚至还有一层鄙夷讥讽,却仿佛可以勾动灵魂最深处的一缕疼痛,让她心痛。
是那种太过熟悉,却怕相见的疼痛!
怎么会这样?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月宴,原本并不想来,是爹爹冷脸喝她,责备她不懂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用手指着她的额头说:“不过是要你跟着以策万全,帮助燕凌顺利过关。你以为是要你飞上枝头变凤凰吗?去了,小心点,紧跟着燕凌,该出手时就要出手,但是绝不许你抢了燕凌的风头!”
既然是头一次来,她就不曾和离王有任何的交集,却为何他的目光会那样熟悉,熟悉到让她心悸害怕,只想着躲开?看着他,只会让她觉得悲哀和绝望,还有酸楚。
收回目光,若惜额上竟沁出冷汗,再不敢回视离王的目光,等到燕凌得中太子妃,她就回去,好过在这里如坐针毡。
见若惜脸色不好,小水紧张地俯下身子,问:“小姐,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不如我扶您出去走走。”
背后依然有如针扎,她就知道离王的目光仍然还是停留在相府席上,若惜起身对风乾雍福身,“爹爹,女儿有些不舒服,想下去走走。”
风乾雍见太子总有意无意往相府这席看,认定太子对燕凌有意,心情相当愉悦,痛快地对若惜摆了摆手,“速去速回,一会儿皇后出题,务必回来!”
若惜点头,缓缓离去。
若惜这一去,皇子中倒有两位也跟着离席,不知是凑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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