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一走,陈宜又钻了出来:“送衣服也不要,你可真是好人”
“大哥也不容易”穆见深叹道,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小侄儿三岁了,常锄铂请医研药都要花钱,大哥那点俸禄实在是紧巴巴的
穆见深想起自己在家,什么进益都没有,只能受穆夫人挤兑,又恨起自己无能来
窗边木芙蓉开得正好,粉色的花朵,团团锦绣,焕着生命的华彩,穆见深看着花儿,自言自语道:“如果去参加科考的话,也是一条路吧”
“科考确实是条路”陈宜笑道:“当了状元,可以做翰林院编修,如果只是进士,就得从七品知县做起,要是运气好,熬个十几年,应该能进中枢,如果会钻营,二三十年后,大概能有右相今天一半的地位吧”
穆见深不语
陈宜又道:“到时候,你恨的人也死了,仇也不用报了,争也不用争了,天下大同,好得很呢”
穆见深冷冷道:“我有什么好恨的?我有什么仇要报?”
“就我们俩在,你装什么呢?”陈宜端起桌上吴氏没喝的茶,大大地喝了一口,才道:“你是嫡子,你大哥是嫡长子,吃穿用度不说,就是请师傅,入太学,比得上穆夫人的几个亲生子否?你虽然没说过,可是,我看你对你老爹的样子,恐怕不只是怨他薄待了你们兄弟吧,你娘的死……”
“够了”穆见深喝道
“怎么,还不让人说了?”陈宜嘿嘿笑道:“就这点破事儿,用得着这么大火吗?”
“不要说了”穆见深道:“我不想提”
“你不提我要提”陈宜道:“你种了这么多花草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这些花里面一多半儿都是有毒地你为地是什么?还用说吗?”
穆见深翻了脸:“怎么叫毒?是药三分毒我研究药理有什么不对?”
“对怎么不对?”陈宜一脸你很正确地表情揶揄道:“听我一句劝你还是安安心心地争驸马去吧别做什么状元梦了”
穆见深冷笑道:“我偏要考一个看看”
“嘿嘿考一个?你聪明我知道可是右相地儿子就是考得了状元也过不了殿试那关你以为左相大人真地老瞌睡了吗?”陈宜咧嘴笑道脸上地刀疤牵扯起来极难看
穆见深哼了一声,道:“那我该谢谢你提醒啦,看来我只能去争这个驸马?”
没等陈宜回答,穆见深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想的真好,不就是为了我进宫帮你找名册吗?别以为我不知道!”
陈宜又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地说:“没错,我就是为了那名册”
“做梦”穆见深挑眉道:“驸马我要熏可是想我去帮你找什么狗屁名册,见鬼去吧”
“哟,说得真好听”陈宜道:“你知道名册是什么吗?”
穆见深听陈宜说起过名册,可是并不清楚是什么,他看了看陈宜道:“我不在乎”
“你会在乎的”陈宜压低声音道:“这是皇家最大的秘密,只有在传位时,才会把名册传给下一任的皇帝,这暗藏的力量有多大,你根本无法想象,你要是掌握了它给你娘报仇算什么?把你爹淮安侯的位置,争给你大哥算什么?你完全可以在黑暗中翻云覆雨,手握数万人的生死,你跺跺脚,天下都会震动……”
很有诱惑力的说辞
穆见深眼中升起一点点火光,他对权力是多么渴望,陈宜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穆见深仍然道:“你为什么要让我去?”
“因为我去不了”好借口
“那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当驸马呢?”穆见深问
陈宜道:“那本名册是传给继任的皇帝的,可是现在的皇帝太鞋根本不可能,那就只能在摄政王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