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失业了。”若若扁着嘴说。
“上回我不是才介绍她去慕架那儿?”
“她被开除了。”
“怎么会?”不可能的啊!人是他介绍进去的,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因为……”若若将事情的原委说给古孟文听。
“这也难怪了。慕架的脾气是出了名的火爆,惹上他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大学加研究所,六、七年的同学了,他对慕架极坏的个性有相当的了解,当然也包括他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她却不长眼睛的去招惹他。喻晴悲惨的想着。
“我想再帮小晴找个工作,你说呢?”若若拉着古孟文的手撒娇道。
“没问题,这要看你肯不肯用你自己喂饱我的肚子喽!”古孟文立刻无赖的要求。
“讨厌!”若若红透了脸。
在一旁观看这一幕的喻晴却是一头雾水。什么吃不吃、喂干喂饱的,肚子饿了就去吃饭嘛!
“若若,那我先走喽!”不等若若回答,喻晴立刻飞奔似地离去。再不离开,她会被他们互相磨蹭出的火花给烧死。
“算她识相。”古孟文边吻着若若边说。
这时的若若早就没办法回答他任何问题了,因为激|情使她的只脚发软,不能自己。
欲火和对彼此的需要,正燃烧在他们之间。
***
柯倩文如同一只餍足的猫,以性感的眼神魅惑着他。
“够了,你可以离开了。”拿出一根烟,慕架径自地吞云吐雾起来。
“何必这么冷淡呢?刚刚我们不也配合得很好?”柯倩文不知死活的再度黏亡他。
“滚!”慕架说话的口气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般冷淡。
“走就走嘛!下回记得CAll我哟!”柯倩文将衣服穿上后说道。
成为他的床伴已经有两年之久,这两年来,只要他一有需要,她马上到。她是妓汝吗?不,她还是股市大王柯明的独生女呢!只是,为何就会在慕架面前表现得好似发情一般,而且还不是只为了一个情字;明知道慕架绝不会对她负责,但男欢女爱嘛,她所珍惜的也只有现在。
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慕架依旧靠着香烟来填满他激|情过后空虚的心灵。
行尸走肉的过了多年这样的生活,他甚至不了解自己生命的原动力在哪。试问有什么事可以让他特别在乎的?没有,他一向平淡的面对自己颠簸的人生。
有多久的时间他不曾好好地开怀大笑了?是谁说过,岁月会抚平人们心中的伤痛?但是,为什么?一个人心中的疤痕在二十多年后的今天还是一样的隐隐作痛?
他用力的爬了爬汗湿的头发,心中满是恨意。
二十多年前,当他的父亲死在自己眼前,母亲又因姘夫的遗弃而自杀,有谁真正关怀过他?由于父亲不是台湾人,所以他没有任何亲戚,就算有,知道他是个大包袱后也没人敢收留他,一个推一个,到最后,他还是由社会局的社工养大的!
真是可笑!有谁想得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他会是一个年薪上亿万的大企业家。他的人生,注定是一场闹剧,但是,他不会因此而轻生的,他会上进,以自己的意志力来战胜命运的不公平。
每当他这样告诉自己,胸口仿佛就会充斥着许多战斗力般的元气百倍,这是他的人生,只能够自己存活的人生。
***
一个星期后,喻晴果然在若若的帮助下得以在古孟文的朋友新开幕不久的复合式咖啡厅打工,她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但只要可以缓一缓父亲死命要求她回乡下种田的决心就行了。
原先以为换个工作环境也许可以使她在职场上得心应手一些,想不到竟是另一个祸端的开始……
打工的生活使喻晴非常忙碌,虽然她一向不爱闻咖啡的苦味,但她却相当喜欢这家店的装潢与气派。
这家高级的咖啡厅是采会员制的,并不是有钱就喝得到的。据说,这家店的大老板是一个相当喜欢寂静气氛的人,所以,要经过他过滤后的人才得以入会。但有时候,喻晴不由得会想,这些有钱人怎么那么变态?竟认为愈贵愈有价值,不能轻易得到的东西就愈想得到手,真是不好的习性。尤其店里一杯简单的冷饮价格也高得吓人,真不是她能碰的。若非在这里打工,她—辈子是不可能踏入这种“高级”场所的。想喝杯饮料,“快可立”、“乐立杯”就足够了,便宜又大杯,而且,不管你的穿着如何,任何人都可以买得到。
刚开始,上班时粗手粗脚的喻晴实在很不习惯,连续犯了许多错。
她看得出来店经理很忍受她,因为她是古孟文和若若介绍来的,所以尽可能处处包容。
但是,她已经相当小心的在做这些注重礼仪的工作,但谁知道什么刀该放哪里、什么茶配什么杯子,连这种小事也要斤斤计较,所谓的上流社会人还真是“龟毛”。
好不容易,在半个月后的今天,她已经清楚知道什么盘子配什么茶点,什么叉子配什么点心等等的琐碎问题。
其实,她也不是笨得什么事都做不好嘛!怎知才这样安慰自己没多久,倒楣的事就发生了。
“小晴,你把这杯黑咖啡端给四号桌穿银灰色西装的先生。记住,他是股东之一,请小心一点,好吗?”年纪和她相仿的工读生警告着说。
“我知道!我又不是新来的。”喻晴嘟着嘴说道。每次都这样,好像把她看作什么都不会似的。
“但你的学习程度和新来的没两样。”小武喃喃自语。
“什么?”她是不是有听到他说什么话来着?
“没事,你快点送过去吧!”小武连忙催促着她。
“哦。”喻睛连忙端起咖啡送过去。
一切都很顺利,这几天端过无数杯饮料的喻晴也很习惯这样的工作,但是没多久便全毁了。
当喻晴小心的将咖啡端过去给位于落地窗前的四号桌客人时,她远远地发现,那位面色冷峻的客人好面熟,好似在哪里看过。
“先生,你的热蓝山。”
喻晴欲将咖啡置放在檀木桌上之际,慕架也将脸转向她,使原本就因前车之鉴而战战兢兢的她,不识相的手一滑,她最不希望的事竟再度发生——
她再度将咖啡不偏不倚的淋在衣着不赀的贵客身上!
耳边传来男子粗声的咒骂声,呆若木鸡的喻晴实在没有勇气将目光移向他的身上。
这情况,好似不久前才发生过一般,令喻晴有些熟悉感……
至于慕架,原本就为下午的亿元CASE而忙得喘不过气,完全没有想到,就连来到了这个会员制的高级咖啡厅,都会遇到这种“手脚失调的残障”!可恶!他是招谁惹谁了!?
由椅子上一跃而起,慕架首先要救的不是身上不便宜的名牌西服,而是手中正在阅读的文件。
任何有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待会儿有大灾难要发生了。
“该死的!”慕架怒吼。突来的滚烫是令任何人都招架不住的。
“对不起、对不起!”喻晴睁大眼睛,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又闯祸的事实。
对于男子的激烈反应,她下意识就是将挂在腰际、不知擦过什么东西的抹布往他身上抹去,一件名贵的白衬杉就此报销。
“对不起——”
喻晴还没道歉完,慕架下一个动作就是赶紧将桌上文件上的咖啡倒掉,以免它被纸张吸收。
呆住了的喻晴竟也鸡婆的将抹布往纸上一抹,完全只是反射性的动作,并没有私人恩怨。
“NO——”慕架还来不及抢救,原先还没那么凄惨的文件已是一片污黑。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手忙脚乱、但仍将一切搞砸的喻晴,心中不约而同想道:怎么会有人笨到这种地步?
“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
“天杀的!怎么又是你这个祸害?”拿起已不堪入目的文件,仔细的看了看后,慕架用力的将毁去的文件往桌上一掷。
“啊!是你!”这时才开始忧虑自己处境的喻晴,不禁叹了一口气。
她还真是倒楣到家了!谁不好惹,偏偏碰着之前就受过气的暴君老板,看来这下子又是“走路”一条了。
“慕先生,对不起、对不起!这女孩刚出社会,什么都不懂,请您原谅她今天所犯的错误!”店经理一见苗头不对,赶紧出来赔不是。
“你们可是台北市数一数二的名店,今天出了这种错,只有一句对不起吗?”
“真的很抱歉,我们会尽力改善的。”店经理依旧尴尬的陪着笑脸。
“真是的!用人也该经过筛选!”
“是,是!我们会改进的。”店经理连忙点头。
喻晴一脸苦涩的看着慕架。
她怎么这么倒楣?台北市人口这么多,为什么她就偏偏会遇见他?为什么她就偏偏会将咖啡倒在他身上而不是其他人身上呢?所以,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他不来这里,她就不会闯祸。
“还不快向慕先生道歉!”店经理拉了拉冥思中的喻晴说道。
“哦……慕先生,真是对不起!”喻睛朝慕架行了个九十度的礼,试着让自己看起来谦恭有机些。
“算了,经理,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手脚有残缺’的员工究竟适不适合用于贵店!”看着此时正将圆脸垂得老低的喻晴,慕架摇摇头说。
“是、是、是,我们会考虑清楚。这样好了,今天您的帐全由本店支付,希望慕先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对我们这位社会新鲜人宽恕一些……”毕竟是本店大股东介绍进来的,他们也不好意思辞了刚来不久的喻晴。
“反正这家店的经营与否,就看你们的抉择了。”慕架毫不留情的说。他的意思就是要喻晴走路。
“是,我们会尽力去改善的。”
这时,喻晴气愤地看着小人得志的慕架,清澈的大眼中充满对“开除”这事的怨怒。
“请慢走!看见慕架快速地收拾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去,店经理仍是给予九十度的正式鞠躬礼。
“你真是的!还好今天慕先生心情不坏,否则看你如何见到明天的太阳!”一待慕架离开,店经理将喻晴叫到办公室,对她指责着。
“我又不是没领教过。”喻晴嘀咕着。上回的教训已足以让她今天冒出一身冷汗。
“什么?”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丫头,又在碎碎念什么?
“没事!”喻睛连忙否认。那么丢脸的事她就放在心中吧!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店经理脸色倏然一变。
“嗯。”喻晴只有识相的颔首。
新工作做不到一个月,喻晴再度因为慕架的关系失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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