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就愈去想她。
思念变成一种毒瘾,让他想戒都戒不掉。
在纽约的这一个多月里,他和之前来往过的,个女人在一起过了几个夜晚,
他发觉自己的心不再像过去那样空洞。
从前,和女人之间只存在着感官的享受;现在,他却想要真正拥有一个可以
用心去爱的女人。
而那个女人,从头到尾就只有江旖玫,尽管她说过那样伤人的话,他还是想
念着她,想念他抱着她时的那种满足感,那是超越肉体需求的一种精神层次上的
享受,也是他从没有过的一种感觉。
也许,那就是爱。
他知道是自己已婚的身份让她却步,为了不让她为难,他也想要妥善地解决
这件事。但这段时间他打了几次电话给孟君,她阿姨都说她人不在香港,不知又
野哪儿去了。
很可笑的,他这个做丈夫的永远都无法掌握自己妻子的行踪,他常觉得自己
是世界上最悲哀的男人。
晚上九点二十分,骆睿中打了一通电活过来,找他一起出去吃顿宵夜。
和骆睿中在一起,李棣常会忘了自己已婚的身份,因为就算他们彻夜不归,
也没有人会在乎他。
深夜,李棣在PUB里面喝醉了,他借着几分酒意,把这段时间藏在心上的耶,
全都告诉骆睿中。
“没想到你为了买一块地却把自己的心给卖掉了。”听完李棣真情的告白之
后,骆睿中忍不住要挖苦这位从不曾对感情认真过的同学。
“为什么我真正想要的女人,我却得不到。”李棣痛苦地伏在桌面上,他感
觉到酒精正在他的血液中沸腾。
骆睿中拍拍他的肩,安慰他说:“没什么了不起的,凭你的能力,你当真要
靠许家才能闯出一片天吗?”
骆睿中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棣当然也知道当年在他们李家即将破产的时候,
许仲豪愿意对他们伸出援手,并且提出这样“优厚”的条件,就是希望他能永远
留在盟威集团。
那年他刚从美国留学回来,才拿到企管硕土学位的他,怎忍心看着父亲的事
业就此倒下?
他第一眼看见孟君,只觉得这个女孩子很美,毕竟男人都爱美丽的女人,他
不否认自己被她的夕卜友所吸引,所以,当下决定接受这份利益交换的婚姻。
只是,当时的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他和孟君的婚姻会走到这样不堪的地步。
不可否认的,许仲豪再怎么现实,对他仍有知遇之恩,这也是他一直忍受这
桩婚姻的理由之一。
现在,尽管他和孟君分居已经成了众所周知的事,许仲豪依然放心地将台湾
的事业交给他去经营,也算是对他人格的一种信任。
他当然不必依靠许家,只因为这里面有许多产业都是他们李家的,他常告诉
自己,他不能让李家的事业垮下,所以他必须坚持到底。
然而,现在他不免要怀疑这样的坚持究竟是对,还是错?
“睿中,如果我要退出盟威集团另外开辟江山,你会帮我吗?”李棣虽然醉
了,可他的脑筋还很清醒。
“我当然会帮你。别忘了你说过我们是可以为对方两肋Сhā刀的朋友。”
“谢谢!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骆睿中看得出,李棣心中似乎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定。
“那个女人真的有这么好吗?”骆睿中从没见过为情所伤的李棣。
对于江旖玫他只曾在餐厅里有过惊鸿一瞥的印象,这一刻,他真想会会那个
能让李棣想要放弃大片江山的女人。
“在别人眼中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在我的心中,她是一个宝。”李棣半开
玩笑地说。骆睿中摇摇头,他发觉李棣这回真的陷进去了。
只是,他真为李棣担心。李棣要面对的问题太复杂,他不知道他是否可以至
身而退,不受任何伤害?
就在江旖玫回国后的第三天夜晚,林芸芝出事了。
她的债主终于找到她,伙同几个彪形大汉到她的住处找她,林芸芝颤抖地告
诉他们,她拿不出这么多钱还他们。
没想到,他们不仅打伤她,还恶言对她说:
“你还不起债,就拿女儿的命来抵吧!”
林芸芝当场吓得魂飞魄散,痛恨他们怎么可以用女儿的生命要胁她,她宁可
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女儿,也不愿女儿承受一点点的伤害。
怎知,他们早在找到林芸芝之前就已经从她父母那边强行带走她的女儿,她
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要你女儿的命,就拿钱来换。”其中一人捏住她的下巴说:“记住,是所
有的钱,一千三百万,少一毛都不行。”
“不要!求求你们,再给我多一点时间。”她哭着求他们。
“我们已经给你四年多的时间了,还不够吗?这次我们不会再笨得让你跑掉
了。”另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狠狠地纠住她的长发。
“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林芸芝从没有这样绝望过。
“那是你的事!要你女儿的命就快点想办法吧!哈哈哈……”
几个男人狂笑着离开。林芸芝披头散发,狼狈地跌坐在墙角,她已经哭不出
来了,只是不断地想着,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辛苦地赚了这么久,她的存款也才三百多万,现在她要到哪儿去借那么多钱,
但晓荣落在她们的手上,现在就算要她去抢银行,她也要把钱弄出来。
她想得头痛欲裂,就是想不出有哪个朋友可以借她这样一大笔的数目。
当她过滤过所有的认识的朋友当中,目前只有江旖玫最了解她的处境,她已
经没有其它的路可以走,只能找江旖玫帮她想想办法。
就在她匆忙地要出门之前,她的父母已赶到她的住处,两人身上都是明显的
瘀伤,显然也是经过一番的打斗所造成的。
“爸、妈,我对不起你们。”林芸芝愧疚地当场跪在父母面前。
“快别说这些了,这些是爸妈仅有的钱,你拿去救晓荣吧!”林父从身上掏
出一袋的钱,那是他刚从银行的提款机里领出来的。
“爸,谢谢你!”林芸芝感动地流下泪。
那袋钱抱在手上虽然有些厚度,但她也清楚地知道,距离她所需要的数目太
过遥远。
而且,她已经没有太多时间悔恨了,她必须马上去找江旖玫。
“爸、妈,我必须再去多借点钱、救晓荣出来,你们先到屋子里面坐。”
“芸芝,你到底还缺多少钱?”林父心痛地问她。
“我会想办法借到的,你们不要担心。”她坚强地安慰父亲。
林父已不忍苛责她,林芸芝走后,他不停地叹息、摇头,一次又一次地喃喃
自语:“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一滴泪,由他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
“芸芝,你怎么了?”
江旖玫打开门看见林芸芝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旖玫……”林芸芝绝望地抱着她。
“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怎会弄成这样?”林芸芝满身的伤,让她看得好心疼。
“旖玫,我的债主找上门了,他们带走了晓荣,要我把钱还给他们才肯放人,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林芸芝满脸的泪水。
“别担心,你需要多少我可以借给你。”江旖玫想到自己两年所累积的存款,
也许可以帮得上忙。
“你有多少钱?”她从来都不知道江旖玫的财务状况。
“两百多万应该不成问题吧!”江旖玫坦白说。
两百多万?
对于一个才出社会没几年的年轻女子而言算是很不错了,但这个数目对她却
没有多大的帮助,林芸芝的心上又袭上一股新的绝望感。
“还差很多吗?”江旖玫记得她曾经说过那笔数目她可能嫌很多年都赚不到,
不禁替她担心了起来。
林芸芝点点头,若不是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她是不会愿意告诉江旖玫真正的
数目的。
“旖玫,我这几年下来,本金加利息,已经积欠他们一千多万了。”
我的天啊!江旖玫当场怔住了。
现在叫她到哪儿借一千多万给她?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来找你。”林芸芝当然看出江旖玫的为难。
然而,江旖玫的正义感使得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芸芝为这笔钱筹措无门,弄
得心急如焚。她在脑海中过滤许多认识的朋友,可惜,在她的亲朋好友当中,她
也想不出任何一个可以拿褂出这个数目的人。这一刻,她还真恨自己的出身贫贱,
身边来往的没有—个是达官贵人。
“芸芝,去报警好不好?”她只能这样建议她。
“不!去报警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更何况晓荣还在他们手上。”林芸芝再怎
么样都不会拿自己的女儿生命作赌注。
江旖玫在屋内不安地走着、绞尽脑汁地想着……许久,她终于想到李棣,如
果她向他开口,或许他可以帮她。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必须放下尊严向他借钱。
但芸芝的事太过紧急,她没有犹豫的余地,就算要跪下来恳求他,她也要帮
芸芝借到这笔钱。
“芸芝,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个朋友借看看,也许可以借到你要的那个数
目。”江旖玫试着安抚芸芝的情绪。
林芸芝激动地握住她的手,眼眶里盈满感激的泪水,她直觉认为江旖玫一定
会想办法帮她,所以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她。
果然不出她所料,江旖玫就是这样一个善良又热心的女人。
“旖玫,我用我的生命保证,我会想办法来还这笔钱。”
“别说这些了,我只能尽力而为,能不能借到我也不敢保证。”毕竟这是一
笔不小的数日,她不知自己是否有这样的身价,能让李棣把钱拿出来借她。
“不管结果如何,找都会感激你一辈子。”
“芸芝,你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江旖玫让她在沙发上坐下,倒了一杯冰开水给她。
她马上换上一套只在她表姐的婚礼上穿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穿过的细肩带、
深蓝色的连身长裙,匆匆忙忙地走出住处。
看着江旖玫的背影消失在门边的那一刻,一股莫名的担忧从林芸芝心头扩散
开来。
她从未见过江旖玫这样的打扮,她竟会穿得这样隆重去借钱,对方究竞是一
个什么样的朋友?
可她此刻更担心的是女儿生命的安危,如果晓荣遇到什么不幸,她也不想活
下去了。
这么多年来,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深深地恨着黎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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