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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暴君之傲世农家妻 > 第三十八章屋内只有一张床

第三十八章屋内只有一张床

“你走吧,自己可以回去吧?”鹰鼻男人最先收回目光,看向外面。

宋妍站起身子,直直看着鹰鼻男人,“那我走了。”

“嗯,走吧。”鹰鼻男人摆摆手,宋妍走下舟中。

夜深已深,月光稀缺得只遗了一勺残月在天空中,洒下聊胜于无的几点清辉在宋妍身上,她的身形,有些单薄。

宋妍走后,鹰鼻男人还站在舟头,呆呆看着她远走的方向。

“主子。”一号轻唤鹰鼻男人一声,拉回了他眼中失神的焦距。

“一号,陪我走走吧。”

“是,主子。”一号恭敬地应了一声。

“这里没有其它人,你不必对我如此恭敬。”

……

“主子,今天晚上,你其实可以留下梅公子。”

鹰鼻男人一怔,眼神复变得深邃起来,半晌,缓缓道:“他与其他人,不一样。”

“再不一样,还不是……”

“你不懂。”

这下,一号是真没有话说了,好吧,他是不懂,真不懂,他不懂主子为什么如此看重那个身形薄弱还未完全长成的梅公子,起初,他单纯地以为,主子是觉得对方还未长成想再等等,如今看来,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可怜的主子,这次,不会是真动了情了吧!

宋妍回到自己屋中,心砰砰跳个不停,犹如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妈的,这个鹰鼻男人也真是太可怕了,­阴­晴不定,她必须早点离开这里。

☆、第八十四章 一号想­干­什么

宋妍这一睡,直睡到己时才醒来,青柠过来服侍她梳洗顺便给她带来了一份红­色­请柬,宋妍疑惑地接了过来,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程旭公子邀请梅公子午后三刻到茶香轩小叙,希梅公子赏脸。

“程旭公子是谁?”宋妍疑惑地看着手中的请柬,奇怪了,自己又不认识这些人,他们请自己­干­什么?

“公子不认识旭公子吗?我们曾经见过的。”

“见过的。”宋妍回忆自己与青柠这段时间所见过的人,一个白­色­的身影蓦地浮现出来,宋妍一脸恍悟:是那个白衫男子,当时与红杉公子一起结伴前来弱柳公子,还与自己说了一会的话。

“他们可说找我有什么事?”宋妍疑惑起来,瞧他们当时的态度,似乎并不是很想理睬自己,现在,怎么会邀请自己过去小叙,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没有。”青柠将头摇得如拨浪鼓,道:“翠竹只说他们家公子有请,请公子务必赏脸,翠竹是旭公子身边的小厮。”

“哦。”半带疑惑,宋妍用过早饭便带着青柠漫步过去。

从梅兰轩到茶香轩的距离并不算远,宋妍步行不到一刻钟就到了。

此时,宋妍甫一出现在茶香轩不远处,立即有一小厮迎了上来,另一小厮进去通禀。

迎上来的小厮满脸带笑,与青柠差不多的年纪,一样的服饰,俱是一身浅蓝­色­长衫,眼睛透着几分机灵气。

“梅公子来了,我家公子早就在念叨公子了,这会,终于盼到公子了。”这小厮很会说话,宋妍听了此话,只觉得异常舒服。

“让你家公子久等了。”对方既然是笑脸相迎的,宋妍自然也是一脸的浅笑。

“梅公子这边请。”小厮引着宋妍往一个方向走,宋妍笑着走了过去,青柠压低声音对着宋妍道:“这小厮就是翠竹。”

“哦。”宋妍一脸恍悟。

几人这才到了茶香苑门口,就见程旭公子迎了出来,一席白衫,似乎,这人极其爱穿白衣,宋妍两次见他,他俱是穿白衣。

“梅公子来了,这边请。”区别于上次见宋妍时的淡然,程旭此次表现得异乎寻常的热情,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厌烦,宋妍粲然一笑,与他并肩迈入茶香苑。

深秋的季节,茶花正开得如火如荼,程旭所住的地方,真真应了他茶香苑的名,一进入苑里,满目皆是茶花,一大片一大片的,每朵皆有碗口那么大。

宋妍不由得赞道:“旭公子这里的茶花可真是漂亮!”

“梅公子也喜欢茶花?”

“看见漂亮的东西,谁都会喜欢的。”

“难得遇到跟我一样的人,一会,梅公子回去时,我让人给梅公子送几盆茶花过去。。”

“这,怎么好意思。”宋妍推拒道。

“梅公子这是把我当外人看啊!”

宋妍讪然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这样说定了,梅公子回去时,我让人给你送几盆茶花过去。”

“好,我先在此谢了。”对方盛情拳拳,宋妍也不好意思再推拒。

两人进了内院。

程旭所住的院子,明显比自己的大得多,这是一处两重进的院子,有外院和内院,要说这外院俱是开得如火如荼的茶花,这内院,就很是典雅。

亭台轩榭,小桥流水。

程旭引宋妍到一处亭台坐下,那是一座八角亭台,朱红­色­的飞檐,白­色­的柱子。

亭中一张石桌上,摆满了时下新鲜的果蔬,角落里燃着香鼎,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檀香味。

“梅公子,这边坐。”程旭招呼道,宋妍也不客气,径自坐了下来。

在程旭的示意下,有小厮过来斟茶,茶芳香沁人,是上好的玫瑰花茶。

“梅公子,尝尝我这花茶。”

“是桂花茶吧。”宋妍尝了一小口,果真与那香味一样,芳香沁人,回味无穷。

“梅公子也识得这茶?”诧异的神­色­从程旭眼中一闪而过。

“以前一直都很喜欢喝这茶。”

“哦。”似是有些疑惑宋妍将这话说得如此理所当然,程旭不经意间拢了一下眉头又缓缓舒展开来,道:“不知不觉,梅公子来我们这里都有好几天了,我却还没有与公子畅谈过,今日,借这机会与公子畅谈一番,还好,梅公子肯赏脸。”

程旭话说得越是客气,宋妍就越是疑惑:程旭这番请自己过来,如此客气,究竟意欲何为?”

心下带着事,与程旭说话时,宋妍不免都要斟酌一番,只见,那程旭请自己过来,也不说目的,只与宋妍畅谈,无非就是嘘寒问暖,聊些兴趣爱好,家乡风土人情之类的。每每气氛低迷下去时,程旭总能调和一番,这一趟下来,宋妍倒也发现,这程旭,其实还挺善谈的。

时间晃眼间溜到了酉时,宋妍假装抬头看天­色­,边看边感叹,“这时辰过得可真是够快啊!不仔细看,都不知道现在已是酉时了。”

“哦,这都酉时了啊!”程旭装出吃惊的样子,站了起来。

“时辰不早了,我看我要离开了。”宋妍面上带着几分笑,与程旭客气道。

“在这里吃饭吧,已经有人去准备了。”程旭礼貌挽留。

“谢过旭公子的好意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打扰旭公子了。”

“瞧梅公子说的都是什么话,你我同为园子中的人,有空时,互相间还是多要来往的。”

“旭公子这话说得在理,改天,我再请旭公子到梅兰轩小坐,梅公子到时候务必赏脸。”

“一定。”

“那就这样说定了。”

“嗯,改天一定叨扰。”

“告辞了。”

“梅公子还是留下用饭吧。”

“不了。”宋妍摆摆手。

见宋妍执意要走,程旭无奈,只得送宋妍出去。

宋妍走后,程旭看着宋妍走远的方向,脸上挂着的笑蓦地收了回来,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转身进了自己的院子,程旭吩咐翠竹将宋妍刚才所用过的东西都扔掉,翠竹虽疑惑,却不敢多说什么。

话说,宋妍刚回到自己的院子不久,便收到了程旭让人送过来的茶花,一共有三盆,宋妍一阵惊诧,起初,他还以为这程旭只是与自己客气一番罢了,不想,他竟真的让人给自己送了花过来,可真是够让自己疑惑的。

到底,宋妍也是沉得住气的,并没有在前来送花的小厮面前多说什么,只让他回去替他谢过他家公子,那小厮应下了。

来的小厮并不是翠竹,而不是另外一个,刚出了宋妍的门,立即露出鄙夷的神­色­,“还公子呢,穷酸得一丝钱都不舍得打赏,真不知道公子怎么回事,居然与他结交起来。”

小厮走后,宋妍望着院子开得如火如荼的茶花,一阵沉思。

“青柠,你说这旭公子怎么突然间就邀请我去他那里喝茶并送我这么多茶花?”直觉地,宋妍将青柠当成了可以倾诉话语的对象。

青柠摇摇头,脸上也是一阵疑惑。

在这园子中,历来,只有不受宠的人巴结受宠的人,旭公子在这园中可谓是属于挺受宠的那种,看他所住的院子以及他院子中的一切,就不知道比宋妍这里好多少倍,没有理由,换他来巴结宋妍啊!

想着,青柠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看旭公子这意思,是想要巴结公子?”

“巴结我?我有什么好给他巴结的。”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翌日,宋妍起身时,青柠一脸神秘兮兮地走了进来,边伺候宋妍边说道:“主子,我今天偷听到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是什么信息?”看见青柠如此神秘的表情,宋妍一时间也来了兴趣。

“他们说,相爷近段时间经常在夜里出现在湖心亭一带,前两天夜里,还有人看见了他。”

“哦。”宋妍心中一颤,前两天夜里,不就是自己与鹰鼻男人湖中泛舟的那个晚上吗?这些人消息如此灵通?自己要不是受那鹰鼻男人相邀的,都还不知道他出现在湖心亭一带呢?

糟糕,这些人既然看见了他,那岂不是,看见了自己?

到底,他们有没有看到自己啊?

当时,自己都是夜里出去的,又只出去过那么两次,夜­色­又深,他们应该不会看到自己吧?想着,宋妍又放下心来。

脑中灵光一闪,宋妍的眼前蓦地闪现出程旭的面容以及他那天与自己的对话,“梅公子这段时间才刚来我们园中,应该还不习惯吧,夜里睡得可好?”

“还行。”

“梅公子近段时间可常去些什么地方消遣?”

“消遣?”宋妍记得自己当时有些疑惑,但还是老实答道:“除了在自己院中外,就比较爱去湖心亭那里。”

湖心亭!当她说到这个地方时,程旭的眼睛明显一亮,只是当时,自己并没有多想,如今想来,程旭莫非是想要从自己这里探听消息?

是了,他多半是探听消息的,只是,他为什么要从自己这里探听消息?是他看见了自己,还是,无意中询问自己而已?

不能多想了,宋妍禁止自己想下去,她发现,自己只要一深想,就只会往不好的方面想。

一天下来,宋妍还是无所事事,不得不说,这段时间,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悠闲的日子,可也是,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中饱受内心折磨与煎熬的日子。

“诶。”宋妍叹了一声,这几天,经她再次勘察大观园后,发现这地方不仅是大,多人看守而已,居然还在一些地方设置有机关,这些机关,都弄得很巧妙,不熟悉这些机关,想要从这里硬闯,只怕是死路一条,也难怪,那张管家如此自信,自己一旦进了这里,就是Сhā翅也难飞,到时候还真的应了那句话:生是这里的人,死是这里的鬼了。

“诶。”宋妍又再次长叹一声,要是自己是男儿身的,情况还好一些,或是,自己不认识那鹰鼻男人,就可能什么事都不会有,可如今,这些假设都存在,她只觉得,她这暂时的平静就要被打破了。

砰砰砰,外面再次传来了轻叩窗扉的声音,宋妍懒得理他,­干­脆闭上眼睛,屏息静气。

砰砰砰,窗扉再次响了起来,宋妍继续装睡不理他。

蓦地,大门处传来砰的一声响,门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皎洁的月光也随之照了进来,笼在床上的宋妍身上,宋妍动也不敢动一下,明明,她此刻好奇得要死,还带着那么几丝惊颤,她的心中多少猜测得到夜里敲自己窗扉,看见自己没有回应,又敢推开自己门闯进来的人,除了那个一号外,不会有其他人了。

“梅公子,主子有请。”一号冷声道。

宋妍继续装死,继续无视他。

“你是要我扯你出去还是你自己出去?”一号将选择题抛给宋妍。

宋妍翻了个白眼,心中无比郁闷,“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半刻钟。”

说完,一号也不等宋妍回应,自顾自走了出去,宋妍一阵郁闷,妈的,这人都当自己的院子是他家菜园子,将她房间看做是他房间了,想闯进来就闯进来,自己还有人身权吗?

不行,自己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对那鹰鼻男人说一下,自己虽是他花钱买来的,可好歹,也是有思想的一个大活人,他可不能这样对自己,任人想闯就闯进来,他不要名声,自己刻还要呢,想着,宋妍手下动作又加快了一点,今晚,无论如何,他都要对他提这事,给她一定的人身权,自由权。

三两下走了出去,宋妍看都不看如门卫一样守在门口的一号,径自迈步向前走去。

不就是湖心亭吗?她已经很熟悉了。哪里知道,一号猛地冷声道:“走错方向了。”

“走错方向了?”宋妍疑惑起来,摸摸鼻子,“没错啊!湖心亭就是这方向。”

“我有说要去湖心亭了吗?”

“不去湖心亭还能去哪里?”

此话一出,一号立即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宋妍。

额,宋妍抚抚额头,发现自己还真的是难以与一号沟通。

“跟我去就是了。”

也不给宋妍说话的机会,一号已经走向了另外一条道,宋妍不得不跟过去,心下,却是有几分惊颤,这鹰鼻男人约自己见面居然不是在湖心亭中,那会去什么地方?

妈的,可不要是他的房间啊!自己不是男人,没有断袖倾向啊,就算自己是男人,那也只会爱女人,而不是男人啊!

越想,宋妍就越是不淡定。

“一号,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为什么不去那湖心亭了?”

“一号,你家主子为什么不去湖中泛舟了,其实,我觉得湖中泛舟挺有一番趣味的?”

“主子的事,我们哪里知道那么多?”

额,宋妍发现自己又被一号噎了个半死!

这次,宋妍打定主意,再也不问这一号了,大不了,死就死,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迟早都是要死的,就­干­脆一点。

哪知道,宋妍打定主意不理一号了,一号却主动与她说起了话,“前天夜里,你唱的那个歌叫什么名字?”

“什么歌?”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不自觉地,一号吟唱起来,完全是宋妍那天晚上所唱的调子,还真别说,这一号看着冷情冷脸的,还真,有那么一副好嗓子,唱起来挺好听的,宋妍都不由的要给他一个赞了!

“哦,那个啊,是笑傲江湖的主题曲。”

“什么是主题曲?”

“额。”宋妍一阵愕然,眼睛一转,狡黠地说道:“你想知道这个啊!哈哈,我偏不跟你说!”

额,这次,一号冰冷的表情出现了一丝龟裂的表情,宋妍见到后,掩嘴偷笑。

两人继续向前走着,月光投­射­在两人身上,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一处地方。

映入视线中的,是一座普通的瓦房,比其他房子略矮,宋妍的步子停了下来,心里隐隐有些疑惑:这是鹰鼻男人所住的房子,瞧着不太像啊!

可要不是他住的房子,这又是谁住的房子,一号引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看见宋妍的步子停了下来,一号回头看了她一眼,沉下脸:“怎么还不进去?”

“这是谁的房子?你家主子在不在里面?”直觉地,宋妍觉得鹰鼻男人最起码不会害自己,可这一号,就说不定了,瞧着有些­阴­阳怪气的,她不得不警惕,不得不怀疑他啊!

☆、第八十五章 与鹰鼻男人过夜

”进去不就知道了。”一号还是冷着一张脸,说话还是那么呛死人不偿命。

宋妍翻了个白眼,身子向后转,嘀咕道:”你既然不说的话,那我回去了。”

此话一出,也不见一号如何动,就闪身挡住了宋妍前行的路,宋妍看了他一眼,绕到另外一边去,一号再去挡住。

”你这是要和我杠上了?”一号越是不让宋妍过去,宋妍就越是想要过去,倔强地转到另外一边去,一号再挡。

两人成拉力状,互不相让。幽长的影子在身后拖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咳咳咳”一阵轻咳打破了两人这种不对等的拉力据拔河,宋妍顺着这轻咳声望过去,却见,鹰鼻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瓦房门口,有些怪异地看着他们两人。

宋妍三步并两步挤到鹰鼻男人身边,苦着一张脸,道:”一号欺负我。”

”哦,他如何欺负你了?”鹰鼻男人憋住笑,看看宋妍,又看看一号。

”他不愿意告诉我你在不在里面?”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一号,你都听到了吧,对方既然状告了你,你又确实犯了错,那就该罚,就罚你今晚都站在这门口吹风,不要让任何一个人进来吧。”

”是,主子。”一号恭敬地应了一声,身子果真直直站在门口,眼睛望向外面,动都不动一下。

”这就得了?惩罚未免有点轻了。”宋妍嘀咕道,却也知道,不能要求太多了,这一号,毕竟是鹰鼻男人的心腹啊,而自己,什么都不是,他如今,肯为了自己罚他的心腹,已经给自己很大的面子了。

只是,宋妍看见鹰鼻男人对一号的惩罚那么轻,终究是有些郁闷,临进去时,白了一号一眼。

鹰鼻男人不厚道地轻抿一下嘴角,低下头,掩住自己忍不住想要爆笑的表情。

宋妍跟着鹰鼻男人走进屋内,习惯­性­地观察四周的环境,只见,这屋子大概四五十平方米,四周窗明几净,地面收拾得很­干­净。

屋内,摆放着一个个木架,木架上整齐地放着南瓜,红薯,玉米之类的东西,果蔬也有一些。

在房子的中间,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桌子,桌子上面放着几壶酒,旁边,还有几个小菜。

桌子旁边,面对面地放着两个凳子。

宋妍再仔细观察,惊异地发现这些凳子和桌子俱是用上好的黄花梨木做成的。看起来文静而素雅。宋妍看完这周边的环境后,不禁开始纳闷:这地方看起来像是用来储物的仓库。鹰鼻男人带自己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带自己来喝酒?貌似,这又不是品酒的最佳地方。

难道,这鹰鼻男人还有别的什么嗜好?

这厢,宋妍还在纳闷中,鹰鼻男人却开始说话了:”先过来这边坐下吧!尝尝我做的酒。”说完,他径自斟了两杯酒,他一杯,宋妍一杯。

宋妍也不推辞,坐下凳子,开始品尝起来。

因为,她心里清楚地知道鹰鼻男人是一个很有权势的人,自己落入他手上,他如果想要害自己的,比捏死一只蚂蚁没多大区别,自然地,不会那么麻烦在酒中下毒陷害自己。

所以,她很放心地喝下这酒。

”怎么样?”鹰鼻男人看着宋妍喝下了酒,僵硬的脸带了点笑意。

”这酒清香扑鼻,入口温润绵长,算是好酒,应该窖藏有十多年了。”

”不错。”鹰鼻男人听着宋妍对这酒的评价,点点头。

不想,宋妍却话锋一转:”可惜的是,纯度还不够。”

”哦!”鹰鼻男人微露诧异之­色­,也不生气,反而有点小惊喜地对宋妍道:”既然你如此熟悉酒,那我,不妨让你看看我的酒窖。”

话落,只见他扭动了两下桌子的桌腿,咔啦咔啦两声传来,在屋子的后面墙上露出了一条通道。

诧异之­色­在宋妍脸上一闪而过。

紧接着,就见鹰鼻男人走下通道,宋妍跟了进去,这条通道大概有一米多宽,两米多高,倾斜着逐渐通往地下。通道四周是褐­色­的泥土,被人紧紧的拍在通道两侧。

通道的地面上是青石铺就的阶梯,人走在上面有一种很稳当的感觉。通道两侧每隔几米就挂着一盏油灯,透过油灯的光芒,还是可以清晰地看见脚下路的。

宋妍边走边在心里嘀咕:”这鹰鼻男人该不会是被自己刚才的话语刺激到了,非要再找些更好的酒来给自己见识吧?说真的,自己来这异世都好几个月了,却还不知道这异世的顶级酒都是什么样的,现在有机会见识一下的,见见也无妨。”

不知不觉,宋妍走了大概一百米左右,只见,那洞口霍然变大,从一米多宽变成五六米宽。高度也高达四五米。四周的墙壁上有一个个凹进去的洞,洞内放着一个个木桶。少少也有数百个。

宋妍一下子惊呆住了,暗自想着,”这得有多少酒呀!”

鹰鼻男人看着宋妍惊呆的样子,略感得意,轻笑着对宋妍道:”怎么样?我的酒窖不错吧!”

”非常­棒­!这里到底有多少缸酒啊!”宋妍惊叹着道。

”这里一共有五百六十七缸好酒,全部都窖藏了十年以上,还不算刚放入几年的,你要不要尝尝看?”鹰鼻男人得意地说道。

”这么多酒怎么尝啊?”

”你只需要分别尝这几种就可以了。”鹰鼻男人走近前去,指了指木架上写有标签的那几种酒。

”为什么?”

”这几种酒,是我认为最好喝的酒,所以,就想让你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哦。”宋妍一脸恍悟。

鹰鼻男人从墙壁中拉开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几个琉璃杯,再用一种液体清洁了,这液体瞧着像是清水,是鹰鼻男人从密封的瓶子中倒出来的。

做完这一系列准备活动后,鹰鼻男人从柜子中拿了一瓶酒,打开瓶口,往琉璃杯中倒入小半杯酒递给宋妍,道:”你先尝尝这个。”

”好的。”宋妍接了过来,品尝了一小口。

”这酒怎样?”

”还可以。”宋妍说了一句。

鹰鼻男人皱了一下眉,说道:”你再尝尝这个。”

宋妍又尝了一小口。

”这个怎样?”鹰鼻男人有些希翼地问道。

”这酒­色­如琥珀,闻之清香扑鼻,入口清冽绵软,估计窖藏有大大几十年了,很不错了!”

”就这些?”宋妍的回答明显没有达到自己的心理预期。在鹰鼻男人的心理预期內,宋妍喝了这酒后该是激动得跳起来并大声赞叹: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酒。

哪里知道,她的神情如此淡然,她的评价,如此让人郁闷!

咬咬牙,鹰鼻男人从墙壁中拉出一个柜子,只见,那柜子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做成,三尺大,这柜子中,就只存放了一瓶酒。

那酒,还用上好的红­色­丝绸层层包裹着。鹰鼻男人谨慎地一层层打开丝绸,珍重地拿出那瓶用黑­色­陶瓷装着的酒,小心地倒了一杯在宋妍的杯子里。然后,马上盖起盖子。

宋妍疑惑地看着他的举动,猜想着这酒必不是凡品。

宋妍伸手过去,想要拿起那杯酒品尝,不想,鹰鼻男人却伸手阻止了她,说道:”先别忙着品尝。用这个漱漱口先。”说完,递给宋妍一杯水。

宋妍接了过来,漱口完毕,宋妍开始品尝这杯酒。

只见,这杯酒与其他的酒不同,已经不再是水状,而变成了油状,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

这厢,宋妍还在品酒,鹰鼻男人却有些小紧张地看着她。

”怎么样?”鹰鼻男人的声音有点微颤,不注意听的话,几乎听不出来。

”这是我喝过的最好的酒了。”宋妍说道。

鹰鼻男人松了一口气,但接着,却又听见宋妍说道:”只是,从纯度上来说,这酒还不是最纯的酒。”

”不可能!。”鹰鼻男人激动得几乎就要跳起来了,临到最后,用了很大的忍耐力才把心中的这股郁闷之情压下去一些,当即,就对着宋妍直直道:”这种酒,目前是这世上酒度最纯的酒了,一般的人家,是压根听都没有听说过这种酒的,更不要说是品尝了。”

言下之意:你梅公子不会是在说诳语吧?

宋妍一怔,知道对方这是不相信自己?

当下,宋妍就想跳起来,马上将自己在现代所知道的蒸馏酒的方法告诉对方,只是,话到了嘴边,又被宋妍收了回来,蒸馏是一门手艺,赚钱谋生的手艺,在这异世,应该没有人可以如自己这样掌握这门技艺掌握得那么透彻的了,自己要是将这配方告诉了对方,对方再据为己有的话,自己到头来不就什么都没有得到?鹰鼻男人又没有给自己好处,自己为什么要凭白告诉他?

想到此,宋妍敛下情绪,轻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谁知道呢,他日,没准就出现了酒度更纯的酒呢,而且,我还相信这时间不会是太久的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事,还是值得我们期待的。”

“哦。”鹰鼻男人的视线放在宋妍身上,久久没有收回来。宋妍回视他,毫不辟易,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燃起一小簇火花,最后,还是鹰鼻男人先收回目光,轻轻道:“我期待着那一天。”

“你会很快见到的。”

“但愿。”

“会的。”宋妍坚持道。

“嗯,会的。”鹰鼻男人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宋妍微微一笑,虽然知道鹰鼻男人说这话多少是安慰自己,可她,就是有着这样的自信,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就当真可以弄出酒度更纯的酒来,鹰鼻男人给她喝的这些酒,都算是这个世上酒度最纯的酒,极为难以喝到的酒了。

可要是有那么一天,她将自己在现代所学到的那些蒸馏酒的技术放出来的话,就可以蒸馏出酒度更纯的酒来。到那个时候,自己岂不是可以大赚特赚,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光是想到这一点,宋妍就觉得心情美美的。

“­干­。”宋妍举起手中的琉璃杯,豪爽地与鹰鼻男人手上的琉璃杯碰在一起,随后,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酒。

“再来。”宋妍的心情此时好得不得了,喝酒就如喝水一般,在现代,她在从事游警这职业时,为了以后可以陪不同的人喝酒以免放低他们的防线好刺杀他们,可是受过专门培训千杯不醉的,所以,鹰鼻男人以前让她喝的那些酒,酒后劲虽然很大,宋妍并没有醉过。

她那个时候的醉,都是装出来的。

此时,鹰鼻男人看见宋妍来了兴致,原本只是想浅尝酒的他,在宋妍的带动下,也兴致高昂起来。

“­干­。”两人的酒杯碰在一起。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兴致一来,宋妍不自禁又吟唱起李白的将进酒,鹰鼻男人起初还只是在一边倾听,后来,在宋妍的带动下,不由自主附和起来,地窖内,一时间回荡的俱是两人振奋的歌声。

“­干­。”琉璃杯再次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砰响。

“随浪随风飘荡

随着一生里的浪

你我在重叠那一刹

顷刻各在一方

缘份随风飘荡

缘尽此生也守望

你我在重望那一刹

心中有泪飘降

纵是告别也交出真心意

默默承受际遇

某月某日也许再可跟你

共聚重拾往事

无奈重遇那天存在永远

他方的晚空更是遥远

谁在黄金海岸

谁在烽烟彼岸

你我在回望那一刹

彼此慰问境况”

心情大起大落间,宋妍不知道怎的,居然唱起了陈慧娴的《人生何处不相逢》,随着这吟唱,眼泪不知不觉间滑落脸颊。

晶莹的泪珠在光的映照下,那样清晰直观地映入鹰鼻男人眼中,鹰鼻男人伸出手去,轻轻替宋妍擦去脸上的泪珠,宋妍忽地一声嚎啕大哭,声音是那样的凄厉。

“你知道吗?我曾经有过一个好友,很好很好的好友,可是,她为了救我,死在了我的面前。”

此时此刻,在这样的夜里,宋妍只想找个人倾诉心中的苦闷,也不管那人是谁了,只要对方愿意倾听,她就愿意说。

地窖内,回荡起宋妍倾诉的声音,此刻,她哭得那么凄厉那么伤心,却还是,断断续续将她们的故事说了下去,“这个救我的人,名字叫做东芝,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对我特别特别的好,我和她,都是孤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宋妍说到此处,鹰鼻男人漠然的眸子闪动了一下,只觉得,这下口的酒怎么一下子变得苦涩起来,这酒,原本不是该清冽甘甜,入口醇香的吗?”

“小的时候,孤儿院的小朋友见我长得矮小,便不断欺负我,每次,都是她挺身而出护住我”宋妍还在絮絮叨叨说个不听,不厌其烦。宋妍说得很详细,细到她与东芝所小时候所发生的每一件事包括她们如何与别的小朋友抢面包都说了出来。

鹰鼻男人一次又一次往自己的琉璃杯倒酒,喝完了再倒,他听得很认真,漠然的眸子越来越幽深。

夜,不知不觉深了,流连在地窖内的两个人,毫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宋妍说累了,也喝多了,便没有了样子,直接贴着墙睡了过去,鹰鼻男人怔怔看着她沉睡的侧颜,放轻呼吸。

“你以后,再也不会受这样的苦了。”鹰鼻男人轻轻道。话落,鹰鼻男人轻轻抚摸起宋妍头部,像哥哥疼爱妹妹那样。

略久,鹰鼻男人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扶起宋妍,却不想,这一动,竟觉得头沉沉的,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随即,一种困意涌上心头,鹰鼻男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罢了,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

他心里知道地知道:他与宋妍两个,今晚看来是无法回去了,没有他的吩咐,别人是不敢随意进来这里的,包括一号。

鹰鼻男人勉强将自己的外套袍子盖在宋妍身上,紧接着,就再也顶不住了,自己也悠悠睡了过去。

第二天,宋妍悠悠醒来,忽然觉得头有些痛,宋妍摇了摇头,心道:”没想到昨晚竟然喝醉了,自己已经有多久没醉过了?对了,上次喝醉还是东芝死后的第五天,自己确认逃脱追捕后一个人偷偷喝醉的。”

想着,宋妍就想站起来,忽然,一件黑­色­的袍子从自己身上滑落,那是鹰鼻男人的袍子。宋妍往旁边看去,只见鹰鼻男人正躺在自己的旁边,还在沉睡。棱角分明的脸上剑眉横空,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看了。

这是鹰鼻男人也醒过来了,看见宋妍正注视着他,似乎在端详着什么似的。不禁也有些尴尬,于是轻轻咳了一下。

这一刻咳把宋妍惊醒过来。

☆、第八十六章 神仙窟

”你醒了?”宋妍的脸上,悄然飞上两朵红云。

鹰鼻男人的视线,定定放在宋妍染上红霞的脸,停驻不动了。

明明是晨曦时候,空气中还带着那么一丝寒意,宋妍却莫名觉得地窖内的温度炽热起来。

”昨晚”宋妍想要解释一番。

”昨晚你喝醉了,就靠在墙上睡着了。”鹰鼻男人打断宋妍意欲继续说下去的话,径自道:”我也喝醉了,然后,我们就在这地窖内过了一晚。”

”哦。”宋妍放下心来。

话毕,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暧昧的气息。

咕噜咕噜,宋妍腹中传来一阵饥饿的声音,霎时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宋妍一阵羞赧,低下头,鹰鼻男人不厚道地掩嘴偷笑。

”走吧,是时候回去了。”鹰鼻男人定定神,率先站起来。

”哦。”宋妍也跟着站起来。

两人朝着出口而去,一路无声。

不知不觉间,秘道已经被他们走完了,视线中一片开阔,宋妍脑中灵光一闪,福灵心至,停下步子,对着鹰鼻男人道:”要不,你先走吧,我在这四处再溜达溜达。”

”也好。”仿佛看透宋妍的心事般,鹰鼻男人若有所思地看了宋妍一眼,转身走了。

看着鹰鼻男人出了屋子,完全消失在视线内,宋妍这才迈步走了出去,心中直懊恼:昨晚都怪自己,没事喝什么酒啊,现在倒好,莫名和这鹰鼻男人呆了一晚,她这心中这郁闷啊,还真的是无法诉说,也无处诉说!

缓步回到自己的院子,廊下,站了一个人,一席浅蓝­色­长衫,除了青柠不会有别人了。

”公子,你回来了。”青柠担忧的脸转为笑脸,向着宋妍而来。

”青柠。”宋妍轻叫一声,在这样一个早晨见到他,霎时如见到自己的亲人般,不由自主觉得亲切了几分。

”公子,你这一大早的怎么从外面回来?昨夜里睡得不好吗?”青柠疑惑起来,走近宋妍后,鼻子抽动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眉头深皱,”公子,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宋妍有些不太自然地尴尬一笑。

”公子哪里来的酒?”青柠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惊疑起来。

哪里来的酒?鹰鼻男人请他喝的。只是,她能这么说吗?明显地,不能啊!

一瞬间,宋妍脑中闪过好几种念头,最后,掩饰­性­一笑,瞪了青柠一眼:”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青柠脸­色­一白,没有再问下去。

“我进去休息了,有什么事的,等我睡醒再说。”宋妍打了个呵欠,也不等青柠回答,就径自迈进屋内。

她是累了,但最主要的,是想要避开青柠的询问。

青柠是生活在自己身边的人,一丁点的小事都有可能引起他的怀疑。在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向自己靠拢时,有些事情,她并不打算让他知道。

躺在床上,宋妍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不自觉浮现出鹰鼻男人的影子,他冷峻的脸,他高大的身姿,以及,他冷峻下来后变得稍微柔和的脸。

不能再想了,宋妍摇摇头,企图从脑中把他的影子赶走,她觉得很郁闷,她昨晚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居然喝醉了,还与他一起在地窖内过了一晚,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她就悔恨莫急,他会不会因此认为,她其实也是断袖吧?

啊啊啊!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很抓狂,她的­性­取向很正常,很正常啊!

嘀咕,腹诽了一会,宋妍终是太困了,沉沉睡了过去。

沉睡中,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她回到了京城,还见到了很怪异的事情!

楼梯有些狭小,宋妍下去时,迎面正上来两个人,俱是年轻的男子,一胖一瘦,几乎挤满了整个楼梯狭道,宋妍皱皱眉,站到一边去。

“一会喝过茶后,哥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你逍遥胜神仙。”

“有这样的地方?”胖子眼睛一亮,脸上一阵惊喜,只是随后,又疑惑起来,“有这样的地方,你说的该不会是那怡红阁吧?”

瘦子神秘一笑,贼兮兮的,“怡红阁是不错,可要与这地方相比,就差远了,我可跟你说啊,你只要去过那地方一次,以后,保准还会再次去。”

“是吗?什么地方?瞧你说得神秘兮兮的。”

“哈哈,现在我要是告诉你的话,你就不会感兴趣了,一会尽管跟我一起去就是了,你自会知道这其中的奥妙,那里不仅有各种美女环绕着你,你还可以飘飘然似神仙,哈哈,那地方,简直是觉得做神仙都没有这么销魂。”说着此话时,瘦子一脸的神往,眼睛亮得都快

“那我们­干­脆不要喝茶了,现在就去。”胖子拖住瘦子不让他往上走。

“这”瘦子脸上显出踌躇之­色­。

“去那里的费用,我全包了。”

“哈哈,还是老弟爽快。”瘦子拍拍胖子的肩膀,嘻嘻一笑。

说走就走,两人当即扭转头,向外走去,宋妍撇撇嘴不以为然,两个酒­色­之徒。

出了门口,宋妍径自向南走去,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她都对那江南的湖畔,有着特殊的感情,特别是,发生了那样的事,东芝浑身是血死在自己面前,死在那美丽的江南湖畔后,那地方就成了她的梦魇,重活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去那地方看看。

“还是先去车行找辆马车吧。”宋妍暗想,面前走过一个人,是个中年男人,神情憨厚,宋妍上前几步拦住他,作了一揖,“这位大哥,我想问问附近哪里有车行?”

“车行?你是要租车吗?”

“是的。”

“我对京城也不是很熟,只依稀听人说过,沿着这条道直走,到下一个路口右拐朝前走一段距离,那里应该会有。”

“哦哦,谢了。”宋妍虽然有些疑惑,但瞧此人还算老实,便想着过去看看也是好的。

信步走完这条道,宋妍拐向右边,对面走来两人,一年轻男子一壮年男子,两人脸上俱挂满笑容,边走路边说笑,“那地方真不错,你老弟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还不是听人说起,一时好奇便过来了。”

“哈哈,神仙窟,还真的是胜似当神仙啊!”

“是啊!吸入那东西比当神仙还要过瘾,就是,价格贵了一点。”

“咦,你老弟家财万贯都说这样的话,一份质量一分货嘛,只要可以当神仙,花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

“也是,只要进了那里,吸入那么一口,还真的觉得没有白来这人间一遭啊!”

“哈哈,老弟这话可说对了,我们平日里赚的钱,可不就是为了让自己逍遥的。”

“还是老哥说话合听,都说到你这老弟的心坎里去了。”

“老哥我再会说话,那也要老弟你听得进去才行啊,你说对不对。”

“对的。”两人说着话从宋妍一旁走过去,宋妍突地疑惑起来,他们都在说些什么,什么神仙窟的,一听这名字就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带着那么几分邪气,这条道不是去车行的吗,怎的神仙窟也开在这里。

脚步继续往前走,迎面不断走来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人,脸上俱带着喜气,一脸餍足的表情,宋妍越瞧这些人越觉得怪异,这些人,怎么都有些像现代那些吸食了毒品的人。

带着疑惑,宋妍加快了步子,突地,前面鎏金镌刻的三个大字“神仙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是一座房子,朱漆大门,门口蹲着两座石狮子,外形瞧着极其气派!

房子的大门向里敞开着,门口站了两个壮汉,一袭青­色­长衫,额际高耸,双目圆突,像是会武功的人,并且,功夫并不弱,宋妍微蹙眉心,走近几步,院中景物依稀可见,亭台楼阁、花草树木错落有致。

“大哥,这附近可有车行?”宋妍向着左边的壮汉打了个招呼。

“想找车行到别处去,这里可没有车行。”壮汉摆摆手,示意宋妍走开。

“不会吧,刚才可是有人指点我,让我过来这里找车行的。”宋妍犹不死心道。

那人神情一变,眼睛微眯,嘴边扯出一抹贼笑,“那人恐怕不是过来找车行,而是,让人过来当神仙的吧?”

“当神仙?怎么当?”

“哈哈,一听小兄弟这话,就知道小兄弟是门外汉了,我们这里啊,有一种东西,你只要吸入几口,就可以飘飘欲仙。”

“飘飘欲仙?”宋妍心中一震,这种东西,怎么越听,越像现代的毒品,面上,却不露声­色­,一脸的疑惑,“怎么个飘飘欲仙法法,莫非,还能像神仙那样飞上天?”

“哈哈,你这小兄弟说话可真是够逗的,咱哥俩活了这么久,练了这么多年的功夫都还不能飞上天,最多就只能腾空跃上几米高,你小兄弟倒是敢想飞上天这个。”另外一个壮凑了过来,挤眉弄眼道。

“原来,不能飞上天的啊,我还以为吸了那东西可以像神仙那样飞上天呢。”宋妍一阵感叹,脸上一片失望之­色­。

“呵呵,我们这东西是不能飞上天,可保管你吸了它之后,胜似做神仙,觉得做神仙都没有那么好。”

“是吗?”宋妍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是不是的,小兄弟进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右边的壮汉嬉笑道。

“呃,听说吸那东西要挺多钱的,我恐怕没有那么多钱。”宋妍为难起来,踮起脚瞧着院中的景物,清亮的眸子睁得大大的,一副极其神往的样子。

两个壮汉相视一笑,诡计得逞的样子,其中,一人友好地拍拍宋妍的肩膀,亲切地道:“小兄弟既然合了我们哥俩的眼缘,我们哥俩今天就格外开恩带小兄弟进去尝试一番,不收钱,它日,小兄弟觉得这地方好了,可以多来几趟或是带些朋友过来捧场。”

“有这么好的事,不收钱?”宋妍疑惑地看着两人,不露痕迹地挪开步子避开对方的爪子。

“自然,咱哥俩说话算数,也是你这小兄弟运气好,今天并没有那么多人来我们这里,我这就带你前去见识见识。

“这样好吗?”宋妍还是一副为难的神情,似乎,极其不愿意受别人的恩情。

“哈哈,你这小兄弟,有趣!要是换了个别的什么人,早就嚷着进去了,你这小兄弟倒好,一个劲往外推这样的好事。也是你小兄弟实诚啊,这才合了我们哥俩的眼缘。”

“多谢这位大哥的夸赞,小弟实在是汗颜,汗颜啊!”

“走,我们这就进去。”

宋妍还要推拒,那人突地就沉下脸来,“小兄弟这是看不起我哥俩啊,我们哥俩话都说到这种程度掠,小兄弟还是不愿意进去。”

汗,两条黑线滑下宋妍额际,这哥俩,可谓是软硬兼施啊!

为难地紧蹙眉头,宋妍紧咬丹­唇­,半晌,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从牙缝中挤出几句话,“大哥既然那么热情,我再是推拒就真的是不对了,好吧,我这就跟你们进去。”

“这就对了,像小兄弟这样实诚的人,可不多见了,我们哥俩交定朋友了。”

“多谢两位大哥如此看得起小弟。”宋妍客气道,拱拱手。

“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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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爷:……

☆、第八十七章 夜里搜寻

梦做到这里,宋妍突然被惊醒了,心里直犯嘀咕:奇怪了,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神仙窟?这是什么地方?这三个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江南?

心中只要一想到这两个字,宋妍的心就如有一种东西在翻搅,刹那间整个心肝脾胃肾都疼起来。

不行,不能再想了,宋妍坐了起来,月光透过雕花镂窗­射­了进来,宋妍这才发现,自己这一觉睡得挺沉的,现在,都已是夜里了。咕噜咕噜,腹中传来饥饿的声音,宋妍站了起来,想着找点东西吃。

不想,屋外却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似乎,是那张管家在说话,“你家主子在里面吗?”

“回禀张管家,我们公子今天一天都在屋里。”回话的人是青柠,声音明显带着几丝惊颤。

“她人既是在这屋里,那就好办得多了。你们几个,进去搜一下梅公子的房间,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搜自己的房间?张管家这是要做什么?宋妍惊疑起来,走了出去。

门被她从里拉了开来,淡淡的月光盈了进来,宋妍站在屋子门口,神情肃穆地望着外头的人,如一尊门神,屋外屋内,有着一瞬间的静谧,还真别说,宋妍不开口说话时,只那样站在那里,也不见她做什么,就莫名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

张管家饶是以前见过不少的大风大浪,此时见了宋妍的神情,还是不免有些惊诧,当下,敛了情绪,缓缓道:“弱柳公子先前让人来禀报我,说是丢了一支珍贵的钗子。那只钗子因是主子送给他的,珍贵异常,我不得不带人到处寻找,却是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这就想着,没准,这枝钗子被各位公子不小心拾到了,这才连夜带人过来寻寻看。”

这张管家看来是极其会说话的人,明明是带人过来搜索她这里,却将话说得滴水不漏,只说是带人过来寻寻看。

要只是寻寻看的话,用得着惊师动众搜索吗?他还真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可以任人欺骗啊!

当下,宋妍寒霜罩面,冷冷看着张管家,“张管家可曾寻过其他公子的住处了?”

“梅公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惊诧于宋妍此时表现出来的气势,张管家有着一刹那的失神,只是,很快又回了神。

“没什么意思,毕竟,张管家年纪大了,一时间寻不到也是情有可原的。”宋妍原本不想与张管家正面冲突的,可她实在是看不惯他身上的那种嚣张气焰。

“你……”张管家万想不到宋妍会在此时顶撞他,直气得额上青筋直跳。

“张管家眼神不好使,还是好好寻寻吧。只是,我这里地方窄,藏不下什么东西,张管家却带着人前来,口口声声说要搜寻我这屋子,分明就是把我当贼看,私藏了东西。”

“我行得正,坐得正,不怕人搜寻,可我的房间,也不是任何一个人说想搜寻就可以搜寻的,张管家既然一定要搜的话,我看还是­干­脆直接把我当贼抓好一些。”

话说到这里,宋妍走了出来,直直道:“张管家要给我什么惩罚,我直接领下就是了,也无须多此一举搜寻了。”

“你……”张管家直气得胡须乱颤,这园子中,谁人见了他,不是敬他三分,就只有这个梅公子如此当着众人的面不给他脸,当真是气死他了。

“来人,去这屋内给我搜索。”张管家也不理宋妍,径自下了命令。

啪的一声,宋妍关上了门,厉声道:“谁都不许进。”

宋妍,定定站在门口,伸开双臂,沉声道:“谁要是胆敢进去的,触碰到我一下的,我必定和他理论一番。”

此话一出,当即就震慑住了想要往里进的人,毕竟,眼前这人再怎么不得宠,那也是主子的人,他们是不能也不敢随意碰触的。先前得了张管家命令想要进去搜索宋妍房间的人俱停下了步子,面面相觑,稍后,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张管家。

“你,大胆。”好半晌,张管家才憋出这么一句话,人气得要死。

宋妍直接无视他。

实力不对等的两方,瞬时摆上了擂台。

“张管家,此事要不算了。”有人压低声音,对着张管家附耳。

“算什么算,我就不信我整治不了他。”胸中燃烧起一股怒火,张管家急需找一个地方燃起来。

“去把程旭、秋月及枼玥三位公子给我请过来。”

“是。”被张管家点名指到的那三名侍卫虽然不明白张管家此刻为什么要让他们去请那三位公子,却在张管家一声令下后,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风吹过庭院,树叶簌簌作响,却无人看它一眼。

宋妍与张管家就这样定定看着对方,互不相让。

片刻,程旭、秋月与枼玥三位公子先后被人请了过来,程旭还是那一袭白衫,枼玥是深紫­色­长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折扇并没有打开。秋月却是翠竹绿长衫,人穿得比较素净。

“不知张管家此番召我们来有何要事?”三人进来后径自向着张管家走去,在离他还有一小段距离时停下来,异口同声与他客气了一番。

对方既然如此笑脸相待自己,张管家面无表情的脸不由得放松了一些,缓声道:“是这样的,今晚事出有因不得已搜寻了三位公子的房间,还好,三位公子并没有见怪。”说此话时,张管家瞥了宋妍一眼,意有所指,宋妍只当不知。张管家自讨没趣,又继续将话说了下去,只是,那声音稍微被他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只可惜,并不是所有公子都如三位公子这般大人有人量不计较的。”

话说到此处,程旭三人看着如门神一样守在门口的宋妍,俱知道张管家说的是谁了,三人皆不吭声,瞥了宋妍一眼又收回视线。

“我这番让三位公子过来,却是有个不情之请的,梅公子这门实在是难进,三位公子可有什么办法?”张管家话说得委婉,实际上,却是将这烫手的问题丢给了他们。

三人脸­色­一变,互看了对方一眼。

“张管家,梅公子既然不喜欢人进去他房间,我看不如就算了,梅公子平素不太爱出去,相信,这钗子并不会在他这里。”说话的人,是程旭。

张管家的脸­色­沉了下来。

“旭弟此言有着一定的道理,只是,梅公子既然是青白的,又何妨让张管家寻上一寻。”枼玥一把打开手中的扇子,轻摇起来,微寒的天气,也不明白他怎么就那么热非要摇扇不可,宋妍看着都替他觉得冷。

“玥兄这话说得对极了。”秋月附和道,一双眼睛,莹莹望着宋妍,一副不谙世事的贵公子样。

“这……”程旭一时间为难起来,倒也觉得他们两人所说的话未尝没有道理,“梅公子,你看,清者自清,要不,你就让张管家进去吧,他也只是例行公事进去寻上一寻而已。”程旭倒戈相向,由先前的不太赞同张管家搜寻宋妍这里变成了帮张管家说好话,威逼利诱宋妍退步。

宋妍冷冷一笑,道:“张管家想要进去我这里寻上一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几位公子刚才也说了,清者自清,我自是知道自己是青白的,可我这房间,要是叫人随便想搜就搜上一番的话,一旦传了出去的话,别人会如何想我。”

“我不能不多想,也不能不想得深一些。”宋妍缓缓加重语气。

“梅公子可是有什么其它想法?”几人都听懂了宋妍的弦外之音,问话的,却是程旭。

“很简单,如果,我这里不慎发现了弱柳公子的钗子,我甘愿受罚,可如果,我这里没有弱柳公子的钗子,我就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张管家必须给我一个解释,跟我说句对不起。”

静,现场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例行公事搜寻,我看谁敢让我给他一个解释。”张管家冷哼一声,直接对着程旭三人道:“烦请三位公子过去拉开梅公子。”

程旭等三位公子互看了对方一眼,俱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梅公子,请恕我等得罪了。”程旭朝宋妍拱了拱手,脸上闪现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却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进了几步,其他两位公子跟着他一起向前进,嘴里说着,“梅公子,得罪了。”

在几人将要近到宋妍身旁时,宋妍忽地转到一边去,道:“张管家要进就进吧,几位公子也无须为难了,只是,我还是那句话,我这里若是不慎发现了弱柳公子的钗子,我愿意受罚,可弱柳公子的钗子一旦不在我这里的,我只求一个解释。”

“梅公子的心里莫不是有鬼,几次三番阻止我进去搜寻?”张管家背着手,眼睛微眯,蔑视地瞧着宋妍。

“有没有鬼,事实会告诉你。”宋妍挺了挺胸脯,微仰起头来。

“好一句事实会告诉你,来人,给我仔细地搜寻,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是。”

在张管家的示意下,屋内一下子涌入六个侍卫。

宋妍动了动步子,想要跟过去,张管家却忽地伸手过来拦住他前行的路,喝声道:“梅公子还是留在此处比较好。”

“张管家,我的房间虽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可这一番搜寻,万一我要是丢了些什么,张管家岂不是更难解释。”

张管家没有再拦截,宋妍进了屋。

进去的六个侍卫果真用心在屋内搜寻起来,空间并不是很大的屋子,一下子站了包括宋妍在内的七个人,竟变得狭小起来。饶是如此,那六个人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侧边的抽屉被他们打了开来,床上的被子被他们掀翻到一边,临到最后,他们将所有的角落都搜遍了,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几人的脸瞬时垮了下来,却也只得,据实禀告给张管家。

张管家神­色­一怔,没有说话。

宋妍冷冷看着张管家,得理不饶人:“张管家,你可看清楚了,这里到底有没有你所说的钗子?”

张管家脸­色­一变,­干­脆自己进了屋。

不信邪般,张管家的目光在屋内一一扫视。最终,停留在了那张床上,严格来说,是停留在那张已经被翻过很多遍的被子上。

那是一张大红­色­的被子,软滑的丝绸缎面,微微透着光。

宋妍心内一紧,张管家不会看出了一些什么吧?

宋妍的手,不自觉颤动了一下。

张管家挪动步子,向着那张床而去,宋妍的心,开始不规则地跳动起来。

张管家该不会,该不会真的发现了一些什么吧?宋妍暗自估摸着,眼睛紧紧盯在他身上,却见那张管家到了床边,蓦地停下了步子,­精­明的眸子一直盯着床上那张大红­色­的被子,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宋妍跳动着的那颗心几乎就要从胸腔中蹦了出来。

“张管家,我这里既然都已经被你搜寻过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还请你尽快离开。”宋妍压下自己即将发气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音调。

“急什么,屋内搜寻过了,这被子,可还没有仔细搜寻过呢。”张管家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奸­计将要得逞的­阴­笑,一把抓起床上的被子。

“完了。”宋妍在心里哀嚎一声。

众目睽睽之下,只听见嘶的一声传来,大红­色­的被子被张管家撕裂开来,里面的东西也随之露了出来,众人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

宋妍一把捂住脸,在心里怒骂:死张管家,不得好死!

她内心郁闷崩溃啊!这个死管家!

“这是什么东西?”张管家有些诧异地看着被子里面露出的那东西,抖了抖。

☆、第八十八章 日日受锥心之苦

随即,只见一件薄薄的亵衣滚了出来,那是最贴近女人身体的衣服,纯白­色­的,交叠的领口用了同­色­的锦缎卷边,那层层倾覆的地方凸显了那单薄的透明,无声透出一股暧昧。

而在那亵衣之下,竟然还有着一条亵裤,那跟丝绸一样的料子看起来丝滑又透明。

这明显是女人的亵衣和小衣啊!张管家微带褶皱的脸顿时现出几分尴尬之­色­来,随之,一股恼怒直冲心间,厉声质问宋妍,“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能说是我的吗?”宋妍暗自腹诽,答案是:不能。

“张管家,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我从哪里弄来的?感情,你以为这东西是我藏在里面的?”有理不在声高,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对,换了她宋妍现下的情形,宋妍只想说,无理,还真的要在于声高!

“这东西既不是你的,怎么会藏在你所盖的被子里面?”张管家一脸疑惑地看着宋妍,一副不大相信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这东西难道是自己飞进来的?”宋妍也疑惑起来,“对了,弱弱地问一句,这些是什么东西?”

“你竟然不认识这东西?”张管家半信半疑。

“我应该认识它?”

张管家­精­明的眼睛放在宋妍身上,宋妍也不躲避,任他打量。

“不认识也算正常。”张管家盯了宋妍半晌,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宋妍心下一松,张管家这是,打算放过自己了?

谁知道,宋妍松下的那口气还没有来得及多舒缓一下,耳边就听到张管家沉声对着身边的侍卫询问道:“按照我们园子的规矩,私藏女人物件,该当何罪?”

“按律,该杖打五十。”

杖打五十?宋妍一下子惊呆住了,妈的,这是要人命不成,只不过是私藏女人物品罢了,藏的还是自己的物品,居然就要杖打五十,还有没有天理了?

“吗,梅公子,侍卫的话语,你都听清楚了吧,无论这物件是不是你的,但你在这里发现了却是不争的事实,跟我走吧,那五十杖打在你身上并不冤。”

“我怎么不冤了,我一个女人,难道不藏女人物件而藏男人物件啊?”宋妍暗自嘀咕,一阵郁闷。

“张管家,我们现在似乎要谈论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另外一件事,弱柳公子不见了钗子的事吧?”宋妍顾左右而言,笑话,她宋妍一个女人啊,却因为自己身上的女人物件被打,这可真是史上比窦娥还要更冤的事了。

“那钗子,我自会再到其它地方搜寻,可眼前,就有这么一件事必须先办了,要不然,其他人有例跟例。梅公子是打算自己前去受刑还是让人压着去受刑?”

“我都不想去受刑。”

“这可由不得你,来人,将梅公子压过去。”

“我还是自己去吧。”迫于眼前的压力,宋妍不得不暂且压下心中即将喷簿而出的气,压低声音,心中,却在苦思逃跑的良策。

妈的,郁闷死了,自己就是担心东窗事发,这才将自个的内衣­内­裤夹在被子的夹层里面,谁知道,竟被张管家趁着替弱柳公子搜钗子的时候给搜了出来,这内衣物本来就是自己的,却搞得自己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是的,有谁像她这么郁闷的!

郁闷归郁闷,宋妍最后还是得跟着张管家前去领罚。

不用多说,宋妍也知道张管家此时的神情究竟有多得意了!

“张管家,你这里既然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我们这就告辞回去了。”程旭,秋月与枼玥先后朝着张管家拱了拱手,客气了一番。

“今晚麻烦几位公子了。”

“不麻烦。告辞了。”

程旭等人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屋内一下子变得空阔不少。

“梅公子,这边走吧,受罚的地方不在这里。”张管家发出一声­阴­笑,宋妍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无奈之下,只好跟他一起出了屋。

门外伫立着一个身影,一袭浅蓝­色­衣衫,正是青柠。青柠看见宋妍等人从屋内走出来后,噗通一声朝张管家跪了下去,身子单薄的他嘴里嚷喊着:“张管家,那些衣物不是我家公子私藏的,而是奴才私藏的。”

“张管家,奴才知错了,你要罚就罚奴才吧,这事,绝对不关我家公子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青柠的声音中,满是惊颤!

张管家霍然转过头来,森然的眸子紧紧盯着青柠,“你说这衣物是你私藏的,有何凭证?”

凭证?自己还真的不知道,也没有见过这内衣物,刚才,他们在搜寻那内衣物时,他并不在屋内,只听到张管家说要惩罚宋妍,他急了,便趁着翠竹出来的时候偷偷打听了一番,只知道是因为在宋妍的被子里发现了女人的内衣物,宋妍所以要受罚。

冷汗,一点一滴从青柠额际冒出来,青柠,却还是答不上张管家的问话。

“这些女人的东西,并不是你藏的吧。”张管家十分肯定地说道。

“不,真是奴才藏的。”青柠一口咬定,死不松口。

“哦,还有这个。”青柠突地一下子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急着递给张管家。

一阵疑惑,张管家让人拿过来并打开来,只见,里面是一张纸,一张已经发黄的纸,上面,竟栩栩如生地画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坐在藤椅上摇晃,身子倾斜在半空中,女人笑得有些开怀,是发自心底的那种开怀大笑,看着这画面,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张管家怔怔看着那幅画,忘了反应。

“张管家,都怪奴才,是奴才最近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思慕起女人来,这才,偷偷藏了这些东西,现在的这幅画,还有那些女人的东西,都是奴才私藏的。”

耳边传来青柠哀痛的声音,张管家回了神,目光放在青柠身上。

“你今年多少岁了?”

“奴才今年十二岁了。”

“十二岁了?”张管家似是不太相信,盯了青柠一小会。

良久,久到宋妍以为他不会说话时,张管家又蓦然道:“十二岁也不小了。”

话锋一转,张管家继续问道:“这东西真是你的?”张管家意有所指地瞟向那张泛黄的纸。

“是的。”青柠点点头。

“带下去。重打五十棍。”张管家漠然的声音传来。

宋妍心中一惊,立即拦在青柠面前,用身子挡住他,急着喊道:“不可以。”

“不可以?难道,你想自己受罚?”张管家嗤笑地看着她。

“是的。”宋妍高昂起头,缓缓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这事……”

“公子……”青柠径自打断宋妍意欲说下去的话语,祈求道:“你就不要再替奴才开脱了,这事既然是奴才做的,奴才一力承担就是了。”

“不,不是的,青柠,这事不是你……”

“这事明明就是奴才做的,奴才愿意一力承担,奴才谢过公子的开脱之情,只是,不需要。”

“青柠,你……”

“公子,不要再说了,奴才受不起你的这份恩情。”

眼眶一红,眼泪即将流出来,宋妍却生生将它逼了回去,两手拳头紧攥,心中有个声音叫嚣着:不,她不能让青柠替他顶罪,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既然是她做的,她就应该自己去受罚,而不是,让别人替她受罚。

这只会,让她看不起自己。

“张管家,其实,那些内衣物,是……”

“是我的。”青柠在一边急急应道。

“两个都带下去。各自杖打五十棍。”

张管家此话一出,宋妍与青柠俱愣住了,为什么?不是罚他们两人中的一人就好了吗?

“你们两人,都私自藏有女人的东西,只不过,所藏的东西不一样罢了,在梅公子的被子里面发现的是女人的内衣物,而青柠你,身上藏着女人的画像,所以,都有罪。”

“张管家,主子被子里面的那些女人内衣物,是我藏的,不关她事。”

“是你藏的,那你能够说得出来那些衣物都有些什么特征吗?”

“这有何难的?”青柠面上力求镇定,可内心,紧张异常,他是真不知道这女人的内衣物都有什么特征,想着,不由得偷眼觑了宋妍一眼,却见她,此时已经低了头,头颅遮盖住了她的表情,只露出颈后一小寸雪白的地方。

须臾,宋妍抬起头,目光坚定地道:“那内衣物,上面绣着一朵莲花。”

“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多用来形容品德高尚的人,这内衣物的主人,因为极其推崇莲的品格,所以,在上面绣了一朵莲花。”

宋妍话毕,现场一片静寂。

片刻,张管家沉声道:“都带下去。”

青柠怔怔看着宋妍,忘了起来,被人一把拖起才反应过来。

“走吧。”宋妍朝他呶呶嘴,只觉得心中一松,最起码,她并没有让他替她顶罪,她的心中不至于如此难受,可也意味着,她的身份很快就要被揭开了,只怕,后面有着更大的灾难等着自己。

宋妍与青柠被带了下去,他们两人私藏的东西,女人衣物及宋妍之前画来送给青柠的画,一并被打了下去,张管家美其名曰这是赃物,是他们受罚的罪证,必须没收了,宋妍没有办法,只得眼睁睁看着张管家带走这些东西,那套女人内衣物,没有了就没有了,她不觉得可惜,可那幅画,毕竟是她的心血之作,上面画的女子是东芝,就这样被张管家没收了,宋妍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与郁闷。

“公子,你刚才其实不该承认那些东西是你私藏的。”青柠凑近过来,压低声音对宋妍道。

宋妍摇摇头,也压低声音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私藏的,我理当受罚。可你,却是不应该替我承认才对,弄得到头来,你不仅献出了一幅画,还遭来一顿打。”

“公子,你不会怪我献出那幅画吧,奴才当时……”

“我怎么会怪你呢,画献出去就算了,你也是为了救我才迫于无奈出此下策的。”

“公子……”青柠眼眶泛红,眼中有晶莹的泪珠闪动。

“什么都不要说了,你的心意我明白。”宋妍的话,抚慰了青柠躁动的心,青柠点点头,轻应了一声。

两人俱没有再说话,一路跟着张管家往前走。

几人到了一处地方,张管家停下步子,青柠的脸­色­刹那一变,灰白如土。

只见,出现在几人面前的,是一座低矮的房子,房子很黑暗,隐隐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公子,这是受罚的地方。”青柠紧咬­唇­瓣,低声道。

“哦。”宋妍了然地点点头,面上虽波澜不惊,心内,却早已惊涛骇浪。

她不怕杖打,以前在组织时,没有完成任务不是没有受过类似的惩罚。她只是,不知道张管家要如何杖打她,如果,像电视所演的那样,让她的趴在那板凳上,脱下裤子露出ρi股杖打的,她的身份一定会马上揭穿的。

到时候,只怕就不是杖打那么简单了。

宋妍的眼睛,急速在四周梭巡,心中,暗暗打起了鼓:实在是万不得已的,她就算是冒着风险,也要逃上一逃了。

打定了主意,宋妍的注意力便都放在了如何逃跑上。

“带进去。”耳畔传来张管家严厉的声音,宋妍与青柠进了屋,屋内悬挂着的油灯一阵摇晃,隐隐绰绰。

屋内一片­阴­森,摆满了各种惩罚人的器械,墙壁上挂着尖刀,镣铐,铁链,有人被锁在墙壁上,铁链穿过他的琵琶骨,那人看见有人进来后,眼睛一亮,可待看清楚来的人是张管家后,晃动起铁链,铁链发出啪啪啪的声音,那人凄厉地喊叫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声音,­阴­森可怖。

青柠惊恐地睁大眼睛,朝宋妍靠过来。

“公子,这个人好恐怖啊!”

“青柠。”宋妍喊了他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她要告诉她,她有可能会死在这里。还是告诉他,她其实,想要逃跑,还是一个人逃跑。

想想,这些都是不能告诉他的,宋妍一阵苦笑,罢了,一切随机应变吧。

“看到这个人了吗?”张管家此时也不急着惩罚宋妍与青柠,指了指墙壁上被锁着的那个人。

宋妍与青柠虽不解他要做什么,却还是,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向那个人。只见,那是一个男人,一个痛苦无比的男人,他的头发比­鸡­窝还要乱,他的眼睛,满是愤怒的火苗,几乎要燃烧起来。

“你们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被锁在这里吗?”张管家­阴­森的声音再次响起,宋妍与青柠俱摇摇头,青柠的脸­色­白得比那寒冬的冰雪还要白,紧咬牙关,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宋妍倒还好,只怔怔看着对面的男人,她多少都猜到了一点,这人必是犯了错,张管家才会这样罚他,他所犯的错,必定也是大错,而不会只是小错。

“这人,竟然背着我们主子偷人,你说他该不该死。”

“偷人”两个字,被张管家读得极重,他的声音,又­阴­森可怖,在这森然的地方,这样的夜里,有种异常诡秘的感觉,宋妍饶是见过不少场面,此时也不禁颤了缠,青柠就更不用说了,直接身子一软,跌倒在地面上,呆滞地看着对面墙上的那个男人。

“我们主子宽宏大量没有杀了他,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仁慈了。”张管家继续说下去。

“我呸,什么仁慈!”对面墙上的男人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说道,“你家主子分明就是一条恶狼,吃人不吐骨头,他那么变态,活该没人喜欢他。”

“你竟敢说主子的坏话,打,给我狠狠地打。”张管家一声令下,已经有人拿起墙上的鞭子,狠狠地朝他甩打过去。

啪啪啪,声音一鞭鞭响着,不断回响,宋妍的心剧烈跳动起来,这人就只是骂了这园子的主人两句,就遭此恶打了,那张管家之前对自己的态度,岂不是都太过仁慈了。

啪啪啪,鞭子抽打的声音还在继续响着,墙上的男人继续凶狠地骂道:“张管家,你个老不死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杀了你,那岂不是便宜了你?”张管家拍拍手,轻笑两声,“我就是要你继续活着,日日受这锥心之痛,这比什么都要强。”

声音,­阴­森可怖。

“张管家,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你与你那可恶的主子一起下十八层地狱。”

“打,给我狠狠地打。他的口那么臭,给我打他嘴巴。”

啪啪啪,声音继续回响着,那男人的声音却消停了下去,屋内一时间只回响着这啪啪啪的鞭打声。

宋妍惊俱地看着这一切,忘了反应。

“怕了吧?”耳旁传来张管家嬉笑的声音,宋妍惊愕地看着他,又见他继续道:“怕了的话,就不要做什么对不起我们主子的事情,要不然,就是他这样的下场,你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吗?”

☆、第八十九章 趁早死了这份心

“不知道。”宋妍摇摇头。

“呵呵,我猜想你也是不知道的。”张管家冷笑一声,道:“这个男人,因为受不住寂寞,与园子的另外一个男人相恋,被我们主子知道了,主子好心,只杀了他们两人中的一人而已。”

“杀了他们两人中的一人,留下另外一个人受罪也叫好心?”宋妍嘀咕:这人的举动,怎么那么像她所看过的那部美国电影。

男主发现他的妻子与他侄儿相恋后,就用铁链把他们锁在一起,永生不得打开除非两人中有一人死了。后来,他的妻子怀孕了,孩子是他侄儿的,那侄儿为了让那个女的得到自由甘愿杀死自己,可那个女的,竟在他想要杀死自己前自刎在他面前。就这样,他得到了自由,可活下来的他,并没有比死去的人好过多少,最后的结果是,他,也就是那个侄儿被活生生逼疯了。

这园子的主人,张管家口中的所谓主子,此举不正是这样的意思吗?表面看着是仁慈,放过了其中一个人,殊不知,他只是在惩罚这个活着的人,让他日日受这锥心之苦罢了。这可是,比什么都还要严厉苛刻的对待,简直是让活着的人生不如死,恨不得早点死去。

按宋妍的说法,再没有比这主子更会猜测人­性­,更会惩罚人,更加残忍的人了!

这厢,宋妍还在腹诽,张管家又继续说道:“所以,你们可不要犯这样的错误,要不然,下场就与他一样。”张管家指了指墙上的那个男人,厉声道:“进了这园子中,生是这里的人,死是这里的鬼,希冀着有朝一日可以出去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耳边回响着张管家如恶魔一样叮嘱的声音,宋妍皱了皱眉头。

在张管家的示意下,屋内的人停止了鞭打,剩下的,只是那男人不时的疼痛轻哼声,他的头,垂了下去。

“现在,轮到你们了。”张管家一脸­阴­森地看着宋妍与青柠,“是你们自己趴在这板凳上,还是,我让人把你们拉过去。”

“我们自己过去吧。”宋妍口上应得爽快,脚步,却磨磨蹭蹭起来,她不是怕挨打啊,她是怕,她身份泄露啊!

郁闷死了,当个女人本来就活得很辛苦了,现在,居然连当女人都有罪了,天理何在啊!

“梅公子这是怕了?”张管家奚笑两声。

“怕?哈哈,这天下间就没有我怕过的事情。”宋妍嬉笑两下,内心,都快崩溃了,这张管家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成,居然将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再是磨蹭,路也总有走完的时候,宋妍很快就到了那即将决定她命运的板凳上,定定站在它面前,宋妍不动了。

“趴上去。”张管家命令道。

宋妍吞咽一下口水,苦着一张脸,“张管家,我可不可以弱弱地问一下,你们是怎么杖打人的?”

“怎么杖打人?自然是让梅公子趴上去后,从后面脱下你的裤子,露出白白的两条大腿及ρi股,然后,在那最­嫩­的地方,啪的一声打下去。”张管家恶作剧说道,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声情并茂,宋妍听得那叫一个毛骨悚然。

再次吞咽一下唾沫,宋妍吞吞吐吐道:“可不可以打就打,不要脱裤子?”

“怎么,梅公子怕脱裤子?”不知道怎么的,张管家听到宋妍此刻说这话,又配上她此时苦大仇深的表情,他竟然,想要爆笑。

“咳咳咳……”张管家轻咳几声掩饰住自己想要爆笑的表情,冷下脸,道:“不可以。”

额,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宋妍很失望,很失望!

“公子。”青柠在旁唤了宋妍一声,脸­色­一片青白。

“青柠,别怕,一会就过去了。”宋妍安慰道。

“嗯。”青柠虽然还是很害怕,可为了让宋妍放心,勉力挤出一抹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宋妍一阵心酸,暗自责怪自己:要不是自己的,青柠也不会被打,以后,只有尽量对他好补偿他了。

“那就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宋妍一把趴上去,闭上眼睛,祈祷着:“但愿他们都认不出我是女人。”

看着宋妍如死鱼样趴在板凳上,眼睛紧闭。张管家不苟言笑的老脸,刹那龟裂了,这个梅公子,还真的是,有点小可爱!

额,他居然会觉得她有点小可爱!张管家惊讶于自己会有此种想法,当下,神情一冷,厉声道:“把她的裤子给我脱下来。”

脱裤子?宋妍一个惊楞,爬了起来,急叫着,“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张管家好笑地看着她,大概,是觉得她已经是瓮中之鳖了,此刻,也不急着惩罚她了,反而,与她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故事。

“因为,因为……”从来没有如此一刻,宋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的词穷。

“因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们主子的人,我的身子,自然就只能给他看了,所以,在他没有看之前,你们是绝对不能看的。”宋妍豁了出去,如今,为了不让他们知道她是女人,她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什么话都敢说了。

张管家愣住了,屋内的人也愣住了,这话,似乎,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啊!

这人是主子的人!在没有得到主子的允许之前,他们,确实不该看他的身子!

“那就,直接杖打得了。”

“宾果。”宋妍打了个胜利的姿势,心下一松,只要他们不脱下她的裤子,暂时就还不会发现她是女人,她的命,也还可以保得住!

再次趴在板凳上,宋妍紧闭眼睛。

“执刑。”

张管家严厉的命令声飘来。

要死了,要死了,宋妍在心里哀嚎,却是,久久都没有见到棍子打落下来,旁边,都已经传来了青柠痛苦的哀嚎声。

“哎呦……啪……”声音直往她耳朵钻,宋妍瞬时心中一片疼痛,五脏六腑似有东西在抓挠,反复翻绞她。

宋妍不由得疑惑起来,睁开眼睛,却见,朦胧的烛火下,一号冷脸看着她,一只手,紧紧握着对方意欲打下来的棍子,看向自己的那双眼睛,莫名让她觉得,里面微微透着一丝暖意。

宋妍一愣,忘记了反应。

“你没事吧?”一号冷声道,声音还是如在冰窖中冷藏过那样,可在宋妍听来,却犹如天籁之音,宋妍赶紧摇摇头,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

一号放下心来,瞥了张管家一眼,径自道:“奉主子之令,梅林轩的事情,你以后就不要Сhā手了。”

“谨遵主子令。”张管家诧异地看了宋妍一眼又收回目光,挥挥手让杖打宋妍与青柠的人退下去。

一号放开自己紧握着的那条棍子,没有再吭声,直接退了出去,屋内的人怔楞地看着这一幕。

一号离开后,要不是张管家不再追究自己的,宋妍几疑一号究竟有没有来过。

宋妍与青柠出了房子,一阵秋风吹过,宋妍瑟缩了一下身子,刚才,好险啊!她现在,还有那么一种后怕的感觉,要不是一号及时出现的,她与青柠恐怕命不保,如今,她与青柠相当于是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青柠只是被杖打了两下,伤势应该不是很严重。

“公子,刚才那个救我们的人是谁啊?奴才看见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连张管家都得听他的话。”

在青柠巴掌大的视野范围内,见过的最厉害的人非张管家无疑了,现在,一下子见到了比张管家还要厉害的人,不免有些好奇。

“是谁?”宋妍一时间还真不懂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说他是一号,青柠肯定会问一号谁,自己又如何给他解释一号是谁。

说他是这园子主人身边的侍卫?可问题是,她也不能确定她多次见过的那个鹰鼻男人是否就是这园子的主人—那个所谓的相爷啊!她的心中,只是隐隐猜测,他应该就是这园子中的主人,胡大哥及刘三口中的那个相爷。

在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明前,她还真不敢确定那鹰鼻男人就是这园子中的主人。

再说了,就算那鹰鼻男人真的是这园子中的主人,自己将一号的身份告诉青柠了,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什么好处,反而,徒增他的惶恐罢了,此事,还不如不告诉他比较好。

想到此,宋妍摇摇头,有些疑惑地道:“这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只是见过几次面罢了。”

“哦。”青柠明显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再多问。

宋妍扶着青柠回到了院子里面,却见,廊下,站了三个男子,宋妍一脸的疑惑。

三人中,有一人身着宝蓝­色­长袍,其他两人,俱是浅蓝­色­长袍。那三人看见宋妍回来后,脸­色­俱是一喜。

“梅公子,你回来了。”身着宝蓝­色­长袍的男子率先向宋妍走过来。

“你是?”宋妍诧异地看着对方。

“奴才叫碧玉,是主子派来服侍公子的人。”

“你家主子派你来服侍我?”一瞬间,宋妍想到了鹰鼻男人,刚才,他派人救下自己与青柠,可青柠,因为对方来迟了那么一点被打了两下受了伤,眼下,瞧着是不仅无法服侍自己,自己还很有可能要照顾他,不想,鹰鼻男人竟然给自己派了人,这鹰鼻男人想得也未免太周到了吧!

宋妍只觉得一阵汗颜,这鹰鼻男人对自己,也未免太好了吧?

“是的,梅公子。”碧玉不卑不亢地应道。

宋妍略皱眉头,沉吟了一下,缓缓道:“碧玉,你家主子有没有说我可以退货啊?”

“退货?梅公子想要退什么货?”碧玉疑惑起来,音调稍微提高了一些。

“你们啊!”宋妍垮下脸,道:“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地方窄小,实在是安排不下那么多人,也暂时不需要那么多人啊,你看,你可不可以回去跟你家主子说一声,就说我这里现在暂时不需要那么多人服侍,他的好意,我心领了。”

碧玉脸­色­霍然一变,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却还是不卑不亢地应道:“梅公子要是实在想说这话的,可以亲自去跟我们主子说,奴才是奉命过来的,就务必服侍好公子。”

汗,这碧玉感情是油盐不进啊,自己话都说得那么客气了,他还是不愿意走,可真是够郁闷的,鹰鼻男人安排多一个人过来服侍自己,不就相当于安排多一个人来监控自己吗?到时候,自己想要走,恐怕是比登天还要难啊!

苦着一张脸,宋妍只得应了下来,“既然你们主子安排你们过来了,那你们就先暂时在这里住下吧。”

“奴才谢过公子。”得到了宋妍的应允,碧玉也不叫宋妍梅公子了,而是直接称呼他公子。青柠在旁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清亮的眸子闪烁了几下,心思一阵复杂。

“你们都快过来,见过公子。”碧玉转头朝廊下站着的两人招招手,那两人立即一溜烟走过来,他们的手上,还捧着被子之类的东西。

“奴才见过公子。”两人恭敬地向着宋妍行了一礼,因着手中有东西,行礼就只是俯下身子,低头恭敬地鞠了一躬而已,饶是如此,宋妍还是有些不太自然,道:“你们以后在我这里,无需如此多礼。”

“公子,你是主子,他们是奴才,这是他们应该做的。”碧玉纠正道,神情不以为然。

宋妍神情一僵,不再说什么。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

大概,碧玉也察觉自己此刻说错了话,赶紧缓和气氛,指指那两个蓝衫男子手上的东西,道:“公子,我们主子知道你现在缺这些被褥,就命奴才给你送过来了。这人是沉蕊,这个是吕才。”

碧玉分别指了指那两个一高一矮的男子。高点的,明显是沉蕊,这人看着有些沉静不太爱说话那种,而吕才,一双眼睛从见到宋妍开始就转个不停,瞧着有几分机灵气。

宋妍顺着碧玉手指的方向看向那被褥,虽然没有翻开来,却看得出都是簇新的,宋妍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替我谢过你家主子。”

“奴才自会将公子的谢意转达给我们主子的。”看见宋妍明显是满意这被褥的,碧玉不卑不亢的脸上不免露出了一丝笑意。

“有劳了。我在此先谢过你了。”宋妍是真心感谢他,脸上溢满了笑意。

“这是奴才的分内之事,公子无需如此客气。”碧玉谦逊道。

呵呵,宋妍嘻嘻一笑,不再与他客气。

“公子,这些被褥,你看要不要奴才让他们给你先送进去?”碧玉看了看被褥,又看看宋妍。

“也好。”

“你们两个,先将公子的被褥送进去,顺便替他整理好房间。”碧玉给沉蕊、吕才下了命令,两人恭敬地应下了,在碧玉的颔首下,两人抱着被褥向宋妍的屋内走去,宋妍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眼中俱是笑意,先前,在回来的路上,她还担心,今晚要没有被子盖了呢,不想,鹰鼻男人就给她送来了被子,他这场雨可真是来得够及时的。

沉蕊,吕才离开后,院中就只剩下了宋妍、青柠与碧玉。

碧玉抬眸看了一下宋妍还在搀扶着青柠的那双手,轻轻道:“公子,青柠还是由奴才搀扶着回房吧。”

此时,宋妍才发现自己还在搀扶着青柠,不由得一笑,“也好。”

碧玉顺势接过青柠,青柠看了看宋妍,又看了看碧玉搀扶住自己的那双手,只觉得一阵空落。

碧玉搀扶着青柠往前走,宋妍就跟在后面。

“公子,你其实不必跟过来的,奴才一个人送青柠回他房就可以了。”

宋妍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青柠因为我的缘故受了伤,我想进去他房间看看有没有伤药,他一个人上药终归是不方便的。”

这话一出,青柠与碧玉心思各异。

青柠当即就眼眶泛红:公子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

“青柠的伤,奴才自是会替他上药的,公子就无需担心了。”碧玉轻叹一声。

“那就麻烦你了。”宋妍想到自己总归是一个女人,替青柠上药始终是不太方便,便没有再坚持。

“青柠,我先回屋了,你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下,不用过来服侍我了。”宋妍叮嘱道,眼角眉梢扫到一旁的碧玉,复对着青柠加多了一句,“我明天再过去看你。”

“奴才谢过公子。”

“不客气了。那我走了。”

“奴才恭送公子。”

“明天见。”宋妍朝青柠挥挥手,迈步走向自己的屋内。

青柠怔怔看着宋妍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目光。碧玉在旁看着这一幕,皱了皱眉头,手下加重力气捏了青柠一下。

“诶呦。”青柠因疼痛,惊叫起来。

“有些人,不是你可以肖想的。”碧玉加重语气。

青柠神­色­一变,嘀咕道:“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最好。假若,你真有那份心思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

“他,不是你能肖想的。”

最后一句话,碧玉的语气特意加重到不能再重的地步。

☆、第九十章 天要变了

宋妍向着自己屋内而去。短短的几步路距离,她想了很多,今晚,真的是太危险了,她的女儿家身份差点就要泄露了。好在关键时刻,这一号过来救了自己。

可若没有他主子命令的,相信,这一号是不敢过来救自己的。只是,这鹰鼻男人又是如何知道自己遇险并适时派一号过来救自己的?难道,自己天天都生活在他的监控中?

想到此,宋妍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自己,居然被人监视着!还是,一直都无所知的那种,自己的警觉­性­呢,都去哪里了?

仅是想着,宋妍又是一阵郁闷,这鹰鼻男人也真是太强大了,自己被他监控着居然毫无所知,这人,也真的是太强了。

宋妍回了屋,屋子已经被沉蕊与吕才弄得差不多了,错乱的柜子放回了原处,床上的被褥焕然一新。除此之外,屋内还多了一件东西,雕花镂空檀香盒,盒中燃着檀香,一股清香飘逸在房中。

沉蕊与吕才两人看见宋妍进屋后,俱停下动作,恭敬地向她行了一礼,“奴才见过公子。”

“无需多礼。”

两人站立一旁。

宋妍坐了下来,习惯­性­地想要倒水喝,两人脸­色­一变,惶恐地道:“公子,还是让奴才来吧。”

宋妍诧异地看着两人,却见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手上,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现在还拿着茶壶呢,立即恍然,他们这是要给自己倒茶。

“也好。”宋妍放下茶壶。

吕才立即给她倒了一杯茶,宋妍随手拿了过来,两人再次站立一旁,不吭声。宋妍一口气喝完了杯中茶,吕才又立即给她倒了一杯。

“公子,你要不要奴才帮你捏捏腿或是锤锤肩?”沉蕊问道,脸上闪过一丝急­色­。

宋妍一惊,茶水差点从口中喷出来。锤肩,捏腿?她居然有这么好的待遇。

摇摇头,宋妍应道:“不用了。”

沉蕊脸上现出了失望的神­色­,一双眼睛,与其说在看着宋妍,不如说,透过她看向一旁殷勤向宋妍倒茶的吕才。宋妍恍悟:原来,倒茶的事情被吕才抢去了,他是担心他地位不保。

想清楚了这点,宋妍又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静坐了一会,用了一些点心,碧玉回来了。

“公子,奴才已经替青柠上过药了。”碧玉不卑不亢回禀。

“谢谢你了。”

“奴才分内之事。”

“他的伤,要紧吗?”

“暂时并没有大碍,青柠的身子骨应该可以撑得住。”

“那我就放心了。”宋妍轻抚胸口,决定明天一早就过去看看青柠。

“公子,你今天累了一天了,你看,你要不要泡个澡?”碧玉提议道,宋妍心中一动,她今天,去了那处罚房一趟,只觉得,全身都黏糊糊的不舒服,碧玉的提议很得她的心。只是,她的心中还是有些顾忌,她是女儿身啊,万一不小心让这几个人知道了,再去回禀给他们的主子,她岂不是死翘翘了。

当下,宋妍就想立即拒绝,想着等青柠身子好些了,她再泡澡比较安全。

不想,碧玉的下一句话又立即打消了她心中的疑虑,只见,他是这样说的,“公子,泡澡可以洗去一些晦气,从今往后,就只有福泽了。”

“那就泡澡吧。”宋妍点点头。

“奴才这就去安排。”

沉蕊、吕才被碧玉支使出去烧水了,碧玉得到宋妍的颔首后也走了出去,屋内一时间就剩下了宋妍,当屋子全都静下来时,宋妍温润的脸蓦地冷了下来。

这厢,宋妍在失神,那边,鹰鼻男人也在失神。

偌大的屋内,装饰一派奢华,金盏杯,黄花梨木椅随处可见。

此刻,鹰鼻男人一身墨绿­色­金丝线海天蓝图锦袍,静坐在红檀木椅上,怔怔望着摆放在黄花梨桌面上的物件出神。

那是一套女人的亵衣和下衣,在他的旁边,还有一幅画,正是张管家之前从宋妍与青柠那里搜寻来的东西。

张管家本人,跪在这黄花梨桌子不远处,低垂着头。

宋妍离开处罚室后,他带着自己的人出了处罚室,不想,却被一号传唤来这里,说主子要见他。当下,他不敢耽搁,立即跟着一号到了这里。

可他,恭敬地向主子行礼后,主子并没有叫他起来,他从宋妍那里搜寻到的东西,被他命人放到黄花梨桌子上,自那东西放好后,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那地方,到现在,自己已经跪有一段时间了,可主子,既没有让自己起来,也没有吭声,他的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想着,张管家偷眼向鹰鼻男人瞧去。

他的脸,笼在半黑暗中,脸上神情莫测,张管家莫名觉得心一沉,一股不好的感觉从心底缓缓升起。

这个梅公子,似乎,跟主人关系匪浅。他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张管家暗自在心中嘀咕。

“张管家,这些东西都是从她哪里搜来的?”对面传来鹰鼻男人低沉的嗓音,张管家莫名觉得一股压力迎面而来,不得不立即收回心神,答道:“那套白­色­的亵衣和下衣,是从梅公子的被子中搜出来的。至于那幅画,是青柠从他身上掏给奴才的。”

“青柠可会画画?”

“奴才不曾听说他有这方面的天赋。”

“我们园子中,可曾有人画过类似的画?”

“不曾有人,奴才见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画。”偷眼瞧了鹰鼻男人一眼,张管家本以为他会发气,不想,却见他眉头深拢,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鹰鼻男人站起身子,径自走到黄花梨桌子旁,拿起那幅画,认真端详起来,张管家一阵诧异。

“这画,看来不是出自我们园子中的人。”鹰鼻男人径自说着,张管家更加诧异了,他看见这幅画后,不是该震惊于这幅画里面怎么会出现女人,而且,还是藏在青柠身上吗?

“这画,画得很是栩栩如生,只是,这纸明显不好,影响了这画的质量。”鹰鼻男人自顾自评论着,张管家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主子他,居然不讨厌女人了?

他平素,不是最为讨厌女人的吗?宁愿碰男人也不愿意碰女人,现在,却拿着一副关于女人画像的画眼都不眨一下地盯着看,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主子,你还好吧?张管家很想来这么一句,可惜,他没有胆子,只得作罢。

“这画应该是他画的吧?真想不到,他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她?张管家敏锐地捕捉到鹰鼻男人口中的信息,疑惑起来,主子口中的他到底指的是谁?最近,主子似乎越来越难以让人猜测到他的心思了。

“你先回去吧,这些东西留在我这里。”鹰鼻男人的视线还停留在那幅画上。话,却是对着张管家说的。

张管家站起来,只觉得一阵怪异:主子居然要留下这些女人的东西,而不是,让他去扔掉?

张管家走了出去,隐隐觉得:天,要变了!

这次,宋妍失神的时间长了些,知道门外传来了碧玉的敲门声及他那不卑不亢的独特嗓音后,宋妍才回过神来。

“公子,奴才准备好泡澡水了。”

“哦,那么快啊。”宋妍站了起来。

门外,只见碧玉站在门口,身后站着沉蕊和吕才,两人的身旁放着一个泡澡桶,正是自己上次泡澡用过的那个泡澡桶。

碧玉看见宋妍走了出来,脸上顿时漾开了一丝笑意,“公子,泡澡水一会就来,奴才先让人把这个搬进去。”

宋妍点点头。

在碧玉的示意下,沉蕊与吕才将泡澡桶搬进去,碧玉跟了进去,宋妍此刻也看明白了,鹰鼻男人派来给自己的这三个人,虽说都是过来服侍自己的,可显然,碧玉的地位比其他两人的地位稍高,他们两人必须听他的命令行事。

泡澡桶在宋妍的提示下放到了她想要放的位置,碧玉又立即命令沉蕊与吕才前去打开水,等两人将这开水倒得差不多了,碧玉才开始往里面撒花瓣,花瓣是他从专门的瓷罐中拿出来的,是上好的玫瑰花瓣,带着一股浓郁的芳香。

“公子,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泡澡了。”碧玉过来相请宋妍,宋妍点点头,“碧玉,你带人在门口外看守着,我泡澡不喜欢人服侍与打扰。”

“公子真不要人伺候?”碧玉有着一丝犹豫。

“不用,中途也不要人加水,我有需要的,自会传唤你们。没有唤到你们的,千万不要进来,也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宋妍加重语气。

“奴才遵命。”

碧玉带着人退了出去。

宋妍暗吁一口气。

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确定几人已经完全退了出去,宋妍悄然扒开雕花镂窗一丝缝隙,从这缝隙中看到碧玉与沉蕊、吕才就站在门口不远处,与这门口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在她传唤时确保可以第一时间进来却又不会太靠近这门,宋妍顿时放下心来。

快速脱去身上的束缚,宋妍一口气钻入水中,今晚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她需要一个人静静,理理心中杂乱的那根线。

☆、第九十一章 陌生面孔

泡在浴桶中,宋妍的心绪平静了不少,只是,一时间也想了很多,长期留在这里,终归不是明智之举,可单靠她一个人,恐怕也是无法从这里逃出去的,她必须想办法,借助外力让自己出去。

屋内很安静,玫瑰花的芳香刺激着宋妍,宋妍微闭上眼睛,脑中不自觉地闪过马睿的面容,摇摇头,宋妍将自己浸入水中。

如今,自己已经离开了马睿,马睿本事再大,也绝不会想到自己就在这大观园中吧,更何况,回了宫的他,还记不记得自己,那都还是未知数呢,现在,她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要是,鹰鼻男人肯放自己离开就好了,宋妍暗思着。

水越泡越凉,宋妍不得不从水中出来。

擦拭好身体,穿好了衣服,宋妍才让碧玉进来。碧玉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在宋妍的指示下达后,直接让沉蕊与吕才进来收拾,看着他们两人收拾得差不多了,宋妍将碧玉几人安排在了西厢房,碧玉等人倒也没有异议。

现今,在这梅林轩除了宋妍所住的南苑外,还有青柠所住的东厢房,剩下的就是碧玉等人所住的西厢房了,在北边,并没有房子,宋妍因为担心碧玉与青柠住得太近会影响到青柠,特意将他们安排去西厢房。

“碧玉,时间不早了,你们过去收拾后就不用来我这里服侍了。”宋妍叮嘱道:“我夜里不起身,并不需要人伺候。”

“公子,这似乎不妥。”碧玉轻皱眉头,有些不太赞同。

“没有什么妥不妥的,我的话就是命令。”宋妍难得地运用起自己的身份压人,她可不愿意,她的门口外守着人,夜里想要出去或是想要办那么一点事都不方便,现在,她就要给他们普及这方面的知识,没事的时候不要老是在我面前乱晃,特别是夜里。

“奴才遵命。”

碧玉带着人退了出去。宋妍舒了口气,躺到床上,今晚所发生的一切,让她觉得很累很累,她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有什么事的,等到了明天再说。

也许是心情放松下来的缘故,宋妍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她所不知道的是,她熟睡后,她的院子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一袭墨绿­色­锦缎长袍,有着一双锐利的眼睛。

只见他到了院子后,也不吭声,径自走到宋妍的屋门前,站在那里不动了。

“主子。”身后传来了一道恭敬的刻意被压得很低的声音,这人才稍稍回过神来,寻声看向来人,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只见此人表情很严肃,板着一张脸,鼻子状如鹰嘴,正是鹰鼻男人。

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鹰鼻男人指了指外面,碧玉会意地点点头。

鹰鼻男人扭转身子,向着外面而去,来人跟了上去。

月光将来人的身影照得有些幽长,恬淡的月关洒在他身上,依稀可以看见此人身着宝石蓝长衫,脸上表情不卑不亢,除了碧玉外不会有别人了。

两人先后出了院子,停在院子门口不远处的地方,鹰鼻男人背对着碧玉,低声询问,“她睡了?”

“回主子,公子今晚不到子时就睡了。”

“她睡得可好?”

……

“看我,都糊涂了,你又怎么会知道她睡得如何?”鹰鼻男人大概是听不到碧玉的回答,径自嘀咕了一声,声音虽小,却还是传入了碧玉耳中,碧玉心内一震又立即收敛自己的情绪,主子,似乎对这个梅公子太过于不一般。

“好好服侍他,我回去了。”鹰鼻男人没有再说什么,自顾自走了,碧玉盯着他的背影,回答道:“主子但请放心,奴才会服侍好梅公子的。”

“你做事,我一向都很放心。”

鹰鼻男人走远了,碧玉还怔楞在原处。

一夜好眠,宋妍破天荒醒了个大早,翻转了几下身子,宋妍见自己实在是没有了睡意,便坐了起来。

伸伸懒腰,宋妍起身了。

穿好衣服,宋妍拉开门,门外,碧玉一脸笑意地看着宋妍,道:“公子早。”

宋妍抬头望望天,这太阳莫非从西边出来了,昨天夜里,这碧玉还是面无表情的一个人,怎的一早醒来,他就如换了个人一样。

“早。”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既然向自己示好,宋妍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也朝着他笑了笑。

宋妍这一笑,碧玉似得到鼓舞般,径自对着宋妍道:“公子要洗漱了吗?奴才已经为公子准备好洗漱用品了。”

宋妍看向碧玉身旁,果真见沉蕊与吕才的手中都捧着洗漱用品,宋妍眨眨眼,暗叹碧玉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

“那就送进来吧。”

“奴才遵命。”

碧玉手一挥,沉蕊与吕才便将洗漱用品搬了进去。

宋妍三两下就洗漱完毕了,宋妍挥挥手,让碧玉将洗漱用具撤走,碧玉边命人将洗漱用具撤走,边询问宋妍,“公子可要现在就用餐,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晚点再用餐吧,我想先去看看青柠。”

碧玉脸­色­微变,劝阻道:“公子,青柠现在应该并无大碍了,这早饭要是放得太久,就没有热气了。”

“不要紧的,我这身子骨好,吃一餐凉饭顶多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如今,还是青柠的身子比较要紧。”说着话的同时,宋妍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外走去,碧玉无奈,只得跟了出去。

很快,两人就到了青柠所住的东厢房。宋妍刚想敲门,碧玉已经在门外嚷叫开来,“青柠,主子来看你了。”

汗,一滴冷汗从宋妍额际冒出,她本意是来看青柠的,可瞧着碧玉现在的这个阵仗,怎么像是某个大人物大驾光临某处,里面的人必须火速出来接驾一样,是自己想多了吗?

“奴才该死,不知公子大驾光临。”屋内传出青柠带着几分惶恐的声音,俄顷,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处。

“青柠,你既然不舒服,就不要出来了。”宋妍关切地走上前去。

“公子,奴才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了,青柠在宋妍面前转圈子,只是,他半圈都还没有转完,就“诶呦”“诶呦”着嚷叫了两声。

“你没事吧?”宋妍意欲扶住他,不想,却被碧玉先他一步扶住了青柠,语气中带着一股责备的意味,“你身子都还没有好利落呢,逞什么能,这不是特意引得公子更担心你吗?”

“奴才并没有这意思,奴才只是想……”

“好了,你这身子一时间是不会好那么快的,还是回去躺着吧。”碧玉打断青柠还想往下说的话,扶着他直接往屋内而去。

青柠一脸委屈地看向宋妍,脸­色­瞧着有些难看,宋妍回看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碧玉说的话是对的,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休息了一个晚上,哪里就好得那么快,还是快点回去继续躺着比较好。”

“公子,奴才好得差不多了,奴才想早点过去伺候公子。”

“伺候我还多的是机会,现在,最主要的是,你要快点养好自己的身体。”

“公子,奴才已经可以……”

“青柠,我是不会让你现在就回去伺候我的,别说我的身边如今有碧玉他们在伺候着,就算是没有他们,我也是不会让你立即就回来伺候我的。”宋妍不赞同地摇摇头,“我今天过来,就是来看你伤势,并不是催着你早点回去伺候我的。”

“奴才当然知道公子不是这样想的,奴才只是觉得,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应该回去伺候公子了。”碧玉已经搀扶着青柠躺了下来,青柠却还是喋喋不休。

宋妍非常无语,这青柠,看着挺温和的一个人,没想到,人这么固执,自己好说歹说让他多休息,他偏要快些回来伺候自己,好像,不赶紧回来服侍自己,他就会死了一样。

真不明白这古代人的思维是怎么一回事,在现代人看来,能够带薪休假,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到了他们这里,都巴不得永远­干­个不停,典型的劳碌命。

“青柠,你就不要多说了,等我觉得你可以回来伺候我时,我自然会让你马上回来的,现在,你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好好休息一下。”

“公子……”青柠还想再说些什么,宋妍摆摆手,缓声道:“还是先让碧玉给你上药吧,要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公子。”

“好好休息。碧玉,麻烦你了。”

“不麻烦。”

宋妍走了出去,青柠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依依不舍。

“目光收回来,要上药了。”碧玉加重语气,拧了青柠一下。

“诶呦,你这是要杀人啊!”

“现在杀了你,也总比你以后犯错遭人杀好。”

“呸呸呸,你这是诅咒我。”

“不是诅咒你,是警告你。”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的话,你还真的要往心里去,她,真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

青柠­干­脆无视碧玉,面朝墙壁,闭上眼睛。

碧玉摇摇头,揭开小瓷瓶,挖了些膏药,轻轻涂抹在青柠受伤的地方,一阵清凉传来,青柠舒服地轻哼一声。

话说宋妍,脚步才刚迈进南苑,就眼尖地发现自己廊下站了几个人,俱是陌生的面孔。

☆、第九十三章 人生真狗血

宋妍发现自己的廊下站了几个陌生的人,不免有些诧异,她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平日里,很少有人出现在她这里,瞧这些人的衣着,俱是一身浅蓝­色­棉布长袍,与青柠往时的穿着一模一样,应该是哪个院子里的小厮。

只是,自己与他们的主子平素又没有来往,这番到来意欲何为?

“梅公子回来了。”在宋妍诧异地看向这些人时,这些人也发现了她,一共有五个人,宋妍收敛好自己诧异的神­色­,迎上前去。

这五个人也识相,在宋妍走过去的瞬间,俱快步向她走来,恭敬地行了一礼,“奴才见过梅公子。”

“免礼。”宋妍停下步子。

“梅公子,奴才是奉我们家公子的令,给梅公子送请柬来的,还请梅公子务必赏脸,肯赴我们公子的约。”几人异口同声说道。

说着话的同时,五个人同时将自己手中的请柬给宋妍递过来。

宋妍一愣,脸­色­微变。五个人同时邀约自己?这是什么节奏?

将请柬接了过来,宋妍也不看,只道:“请柬我且收下了,改日有空的,一定前去叨扰各位公子。”

“还请梅公子务必赏脸。”

……

“奴才告辞。”

“嗯。”宋妍轻应一声以示自己听到了,几人的神情一缓,纷纷向外走去。

看着几人消失的身影,宋妍扬了扬手中的请柬,这几张薄薄的请柬,还真是一个烫手山芋啊,丢又丢不得,只能全权接受,可现在的问题是,请柬要么不来,一来就来五张,而且,还都是请自己明天赴约,自己就只有一个人,没有分身乏术的能力,到底,赴谁的约比较好,或是,全部都不赴约?

全部都不赴约的,可以说是谁都得罪,也可以说,谁也没有得罪?

可要是,只赴一个人的约,不赴其他人的约。那就是真的只讨好了一个人,得罪了另外的四个人,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宋妍一时间真不知道如何做出抉择。

更何况,这些邀请自己的人,俱是自己不认识的人,真不明白,他们邀请自己做什么,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一定没好事!宋妍暗自嘀咕。

宋妍这厢还在嘀咕,沉蕊与吕才已经一起走了进来,两人看见宋妍手中拿着的请柬,有些诧异,但稍后,又一脸恍悟的样子。

两人向宋妍行了礼,宋妍让他们免礼后,两人便站在宋妍身后,没有再吭声。宋妍自然也没有多说什么,拿着请柬向自己屋内而去。

此时,又见碧玉也走进了,看见宋妍手中的请柬,脸­色­有些微变,只是,很快又收敛好情绪。

“公子,奴才已经帮青柠上过药了。”碧玉回禀道,语气不卑不吭。

“碧玉,麻烦你了。”

“奴才分内之事,不敢说麻烦。”

“碧玉,你可认识这请柬上的几位公子?”宋妍原本是打算直接将那几位公子的大名点出来的,可话到嘴边,她又改了口,直接将请柬给碧玉递了过去。

碧玉稍楞,却也没有推辞,恭谨地接了过来并翻开来看,宋妍看着他的举动,此时已猜测到,这碧玉,该是识文断字的。

“公子,这几个人,奴才还是认得的。”碧玉才看了那么一眼,立即道。

宋妍眼中一喜,道:“你既然都认得这几个人,那你不妨说说看,这几位公子都是什么样的人?”

“奴才遵命。”碧玉应了一声,只是,并没有马上就说出这几位公子都是什么样的人,而是,看了周围的环境一眼,道:“公子确定要在这里说?”

“进屋再说吧。”宋妍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瞧自己,也真是太心急了,差点闹了个大笑话。

话落,宋妍就想转身进屋,不想,院子外蓦地传来一道声音,那是一道温润如清泉般的嗓音,“梅公子在家吗?”

宋妍一愣,今天这是怎么了,一拨拨的人来找自己?

“在的,是哪位?”宋妍应答道。

“梅公子,贵人多忘事啊,我们昨晚还见过呢,这才隔了半个晚上而已,梅公子就不记得我们了。”声音传过来的同时,人也已经进了南苑,宋妍顺着声音看过去,却见来的人是秋月、枼玥与程旭三位公子,在他们的身后,跟着好几个小厮,小厮的手上,拿着或是捧着一些包装­精­美的礼盒。

“梅公子,今天天气好,我们几个出来游玩时恰好经过此处,便想着过来看望梅公子一番,没有叨扰到梅公子吧?”说话的人是枼玥,手中的折扇被他轻摇了两下又攥在手中。

嘴角轻笑,温润如玉。

宋妍笑着回看他,“枼玥客气了,我这里平素没有什么人前来,也委实太冷清了一些,几位公子这番过来,正合我意。”

“那我们就叨扰了。”

“不叨扰,里面请。”

“里面请。”

几人与宋妍客气着,等宋妍进了屋,几人才跟了进去。小厮也一并跟了进去,原本,看起来还是很宽敞的屋子,因着进来的人有些多,一时间狭小起来。

“呵呵,梅公子这住处,看来也委实是小了点,该换了。”秋月笑着道,嘴边梨涡若隐若现,给人一种邻家哥哥的感觉。

“让几位见笑了。坐吧。”

宋妍招呼几人坐下来,几人一味微笑,道:“哪里有主人还没有坐,客人就坐的道理。”

额,这也要分个清楚,宋妍一阵汗颜,坐了下来,几人也随即坐了下来。

吕才与沉蕊在碧玉的示意下过来斟茶。

“三位公子,尝尝这茶吧,可比不得你们院子里的清香啊!”宋妍呵呵一笑。

“梅公子客气了。”几人客气了一番,倒也没有推拒,直接拿起自己面前的茶品尝起来。

一边品着茶,一边用着点心,屋内的气氛倒也活络,几位公子都不是沉闷之人,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此时,却见枼玥突地说道:“梅公子,昨夜里,我们几人多有得罪,这番,实是赔罪来的,还望梅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我们三人昨晚的鲁莽之举。”

“枼玥何出此言?”宋妍一脸的诧异。

“昨夜里,我们几个听信了别人的谗言,误会了梅公子差点就酿成了大错。这番,明着是过来叨扰梅公子,实际上,却是特意过来给梅公子赔罪的。”枼玥一脸的愧­色­,朝宋妍拱拱手,放低姿态,“梅公子大人有大量,不会与我们三人计较吧?”

“枼玥言重了,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几位公子不必自责。”

宋妍话越是说得客气,几人的心里越是不踏实。

“梅公子,昨晚,都怪我不好,听信了别人的谗言,差点就害得你被打,好在,你最后并没有事,要不然,我的心里必定不好过。”程旭站了起来,向宋妍深施了一礼,“我这里,向梅公子赔礼道歉,还望梅公子不要计较我昨晚的鲁莽之举。”

“此事,我并没有往心里去,又何来的计较不计较之说,快坐下吧。”

“哦。”程旭半信半疑地坐了下来,瞧着宋妍的神情,不太似作伪,瞬时放下心来。

“这些东西,是我们­精­挑细选送过来的道歉礼物,还请梅公子务必收下。”程旭指了指翠竹手中拿着的­精­美礼盒。

“这些是我的,梅公子务必收下。”枼玥与秋月不逞多让,纷纷指了指自己小厮手上的东西。

宋妍一阵为难,汗,无功不受禄啊,他们昨晚,也只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在那样的情况下,压根就没有他们可以选择的余地,换了自己,自己说不定也会那样做的,这,不能怪他们。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礼物还是带回去吧。”宋妍斟酌着道。

几人脸­色­一变,俱站了起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梅公子这是,不原谅我们吗?”

汗,自己都说原谅他们了,这几个人,怎的还是不相信?

“公子,这礼物,依奴才看,还是收下比较好。”碧玉附耳过来,压低声音道,碧玉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宋妍耳郭,宋妍只觉得一阵滚烫,脸倏地红了。

“那这礼物,我就收下了。”虽然觉得收人礼物并不是太好,但经碧玉提示后,宋妍多少也明白了几分,这礼物,她还必须收下不可,要不然,这几人必定不会相信自己已经原谅了他们。

果然,随着宋妍话落,几人的神情一松,脸上俱带了一些笑意,“梅公子既收下了这礼物,我等就放心了。”

“翠竹,将礼物拿给梅公子。”

枼玥、秋月也一一命他们自家的小厮将礼物拿给宋妍,宋妍示意沉蕊与吕才接了过来,屋内的众人,皆是开心的脸­色­。

送礼的送得开心,接礼的,也接得开心,只有宋妍,有点小郁闷,自己这是,被人强迫着接受礼物了?

昨夜里,这几个人还非帮着张管家站在他那一边对付自己不可,可才过了一晚,他们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得不说,这人生可真是够狗血的!

先是一拨人来邀请自己前去赴约,后又有面前这几个人来给自己道歉,后面,会不会再来些更惊诧的啊!

☆、第九十四章 不想活了

宋妍收下了枼玥三人的礼物,三人又与宋妍客气了一番才告辞回去。

枼玥告辞时,余光不经意间瞟了碧玉一眼,神­色­有些复杂,宋妍将他的表情看在眼内,若有所思。

将枼玥等人送到了院子外,枼玥拱拱手,客气着道:“我们三人这就告辞回去了,梅公子无需多送了。”

“也好。”宋妍没有再坚持,看着他们已经出了院子,转身向自己屋内走去。面上,她虽然一脸的平静,心内,却波澜起伏。

今天,先是素未谋面的五位公子邀请自己明天过去一聚,接着,枼玥三位公子为他们自己昨晚对自己的得罪之举上门赔罪。她可没有忘记,枼玥昨晚对自己是何态度,现在,对自己又是何态度。这前后的对比,太过明显,不能不让他深思。

是什么让他们在短短的一夜间对自己改变了态度,是他们良心发现了?答案是:压根就不可能。

昨夜里,他们讨好巴结张管家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与自己交好。可是,他们今天竟然向自己示好,难道,他们就不怕这样做会得罪了张管家。只能说,他们觉得自己比张管家更应该讨好?

是什么让他们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是自己昨晚没有被杖打让他们觉得自己有特权?还是,碧玉等人留在自己身边的缘故?

“碧玉,我想去外面的园子走走,屋里的礼物,烦请你帮我归档一下。”宋妍轻拧眉心,摩擦起手指。

“公子不要人伺候吗?”碧玉有些犹豫。

宋妍摆摆手,“我想一个人走走。”

“奴才遵命。”

宋妍走了出去,碧玉看着她的背影,神情有些犹豫,“沉蕊,你悄悄跟着公子,不要让他发现。”

“好。”

沉蕊一溜烟跑了出去,碧玉紧绷的神情才稍微缓和一些。

宋妍出了院子,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心中充斥着一股怪异的感觉:这鹰鼻男人,待自己,似乎不是一般的好!

她急需,将这股怪异的感觉摆脱掉。

毫无目的地,宋妍四处溜达。

“喂,你知道吗?我们园子昨晚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事?”还在行走中的宋妍,隐约听到前方传来说话的声音,步子停了下来。

“你说的该不会是梅公子昨晚被带去处罚房,最后又安全无虞地回来的事吧?”

“除了这个外,还有让人更惊诧的呢,那碧玉,竟然被派去伺候梅公子了。”

“怎么会?这碧玉可是主子跟前的人,我们平素想要见上一面都难。”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我想要见上一面难,不代表别人也难。”

“那梅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得上头的人那么另眼相看。”

“谁知道呢?没准啊,人家那方面……”话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来,草丛中随之传来几声低微的猥琐笑声。

宋妍脸­色­一白,这两个人,欺人太甚!不把他们打成猪头丙,她宋妍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还有更让人惊秫的呢,我不说的话,你是绝对想不到的。”

“是什么?”

“我听人说啊,那梅公子,你别看他长得一副纯情样,身子薄弱得跟个瘦小­鸡­一样,做起那事来啊,当真是吓死人不偿命。”

“怎么说?”

“有人有一天晚上看见他进了酒窖,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偷偷出来,一脸的倦­色­,走路还踉踉跄跄的,几乎跌倒。”

“啊,那岂不是说他在里头,被人……”

“一个晚上啊,第二天早上才出来,这得多勇猛啊!”

“是挺勇猛的,难怪上头那么看重他。”

“你们说够了没有?”宋妍猝不及防出现在两人面前,两人一愣,忘了反应,宋妍的拳头重重朝两人的脸蛋挥去,“我叫你们乱说,我叫你们乱说。”

“啊,救命啊……”草丛中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宋妍的拳头挥得更猛了,妈的,欺人太甚,当她宋妍是好欺负的啊!

“救命啊!”有一人逃离了宋妍的魔掌,凄厉地向外喊叫。

“没人救得了你。”宋妍一把箍住他,拳头再次落在他身上。

救命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宋妍还是无法压抑下自己暴怒的情绪,“道歉。”

啪啪两巴掌,那人被宋妍拍得晕头转向。

“你道歉还是不道歉?”宋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只是稍后,却发现自己的力气不够,只得作罢将它扔在地面上,眼中喷­射­出两股焰火,几欲将眼前的人焚烧殆尽。

对方身子一颤,喃喃道:“奴才知错了,还请梅公子大人有大量,饶过奴才。”

话落,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梅公子,奴才知错了,你就饶了奴才吧。”

“滚,以后不要让我见到你。”

“奴才谢过梅公子。”那人站起身子,脚不住颤抖,却还是,拼命往前移动。

“站住。”宋妍一声令喝,对方脸­色­一白,赶紧停下步子。

“以后,再让我听到今天的话语,小心你们的狗命。”宋妍挥舞起拳头,眼睛恶狠狠地盯住对方,眼神如果能够杀人的,此刻,相信她已经将这人杀得死无全尸了。

“奴才对天发誓,今天的话语绝不会对第二个人说,要不然,就让奴才不得好死。”

“滚吧。”

对方颤抖着跑远了,宋妍蹲了下来,抱住头,眼泪悄然滑落。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草丛中,遽然爬起一个人,惊颤地看了宋妍一眼,发现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紧着往后退,最后,一溜烟跑了。

“妈的,这梅公子也真是太可怕了,只不过是说了他两句而已,就遭此毒打,明明做了那事还要假扮清高,典型的做了­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装什么装啊,装给谁看。”那人呸的一声在地上吐了口唾沫。

沉蕊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眸­色­渐渐转深。

宋妍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最后,大抵是哭累了,站了起来,双腿一软,又跌倒下去,这次,她是直直地跪在地面上,膝盖传来一阵疼痛。

“欺人太甚,连你都要嘲笑我。”宋妍不满地嘟哝一声,双手狠狠击向地面。

手掌钻心般疼痛起来!

一股作气,宋妍站直身子,这次,再没有跌倒。

我一定要离开这里,胸腔内涌动着浓浓的愤怒感及羞耻感,宋妍奔跑起来,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强烈的怒气让她很快就回到了梅林轩。

“公子,你回来了。”碧玉诧异地看着宋妍红肿的眼睛,以及,她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余光,轻扫向宋妍身后,透过她看向身后的人。宋妍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碧玉身上,虽察觉他的目光有些怪异,却没有多想,径自道:“我要见你家主子。”

语气,坚定得不容人质疑。目光,透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愤怒。

碧玉的脸­色­一刹那变得极其难看,没有吭声。

“奴才,自会将公子的意思传达给主子。”半晌,碧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想现在就见他。”宋妍加重语气。

碧玉温润的眼神遽然变得锐利起来,狠狠攫住宋妍。

宋妍回视他,眼中的倔强一览无余,两人就这样对视起来,片刻,碧玉收回视线,掸掸身上的衣衫,沉声道:“主子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梅公子还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比较好。”

“我什么身份?我倒是不知道我自个是什么身份,还要烦请碧玉替我解惑一下?”

“你……”面对宋妍的诘问,碧玉倒是发现自己一下子真的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脸­色­瞬时一变再变。

说他是主子的男宠?似乎,主子到目前都没有宠幸过他,瞧主子那边的情况,短时间也没有要宠幸他的意思。可主子对他的态度,又很耐人寻味,主子到底,把他看做什么,他还真的猜不透。

“耽误了你家主子的正事,你有几个胆子来赔。”宋妍冷静下来,吹吹手指,奚笑着看向碧玉。

碧玉脸­色­惨白如纸,却还是,无法驳斥宋妍的话,主子对这梅公子的态度,值得自己持保留态度。

“奴才这就去回禀主子。”碧玉压下心中各种纷乱的思绪,躬了一身。

“早点回来。”宋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奴才会尽快回来的。”

碧玉退了出去,躲在院子外面的沉蕊看见碧玉走了出来,紧着跟了上去。

“怎么回事?”碧玉将视线直直对准沉蕊,丝毫不给他踹息的机会,眼中,燃烧起两簇小火苗,只要有那么一点撩拨,就可以变成熊熊大火。

“奴才刚才看到……”

沉蕊凑近碧玉几分,压低声音将自己今天所见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碧玉。

碧玉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深思:这两个人,简直是不想活了!

“你先回去,照顾好梅公子,不要让她知道你今天曾经跟踪过他。”碧玉不放心地叮嘱道,拍拍沉蕊的肩膀。

沉蕊轻应一声,“奴才会小心的。”

“回去吧。”碧玉挥挥手。

“奴才告退。”

沉蕊进了院子,碧玉敛下表情,向着东边而去。

☆、第九十五章毋自由,宁死

碧玉离开后,宋妍进了屋。

屋中燃着檀香,香气充郁在四周,宋妍甫一吸入这股香味,人清醒了几分。

刚才,自己是否太过冲动了?宋妍暗思,手托下巴。

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今天那两人狰狞的脸孔,耳边,回荡着他们的对话,宋妍眸­色­一沉,胸中涌动起一股愤怒的情绪,再次确定:自己,并没有冲动。

她必须,也应该如此做。她再也,不愿意如此苟活下去了,大不了,拼死不要这条命!

主意已定,宋妍纠结着的心缓缓放了下来,斟了一杯茶,悠闲地品尝起来。

“公子,可要奴才进来伺候?”外面,传来了沉蕊轻扣门扉的声音。

宋妍看了门口一眼,淡笑一下,“沉蕊,去给我拿些点心过来。”

“奴才这就去。”听到宋妍的声音与往常相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性­,沉蕊放下心来,步子朝外走去。

片刻,沉蕊便将点心拿了过来,将点心摆放在桌面上时,沉蕊偷偷觑了宋妍一眼,见她一脸的平静,眼中,居然还漾了一丝笑意,不免有些惊诧。

今天,她可还是一脸的忿怒,恨不得将那两个说他坏话的人来个挫骨扬灰,怎的这会,心绪如此平静了?

“今天的点心不错。”宋妍瞧着心情是真不错,边品尝茶边把点心往嘴中送。

“公子,你慢点吃。”看着宋妍吃点心的模样,哪里还有往日的斯文气,沉蕊一阵汗颜。其实,也是他眼拙,宋妍何曾有过斯文的时候,那所谓的斯文,都是装出来的。而现在,她觉得已经没有装的必要了,­干­脆恢复自己的本­性­。

这才会,吓了沉蕊一跳。

“已经够慢的了。”宋妍嘻嘻一笑,她现在,已经放开可,就算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再去死!

点心吃得差不多了,茶也喝得差不多了,碧玉还是没有回来,宋妍站起身子,自顾自往门口而去。

看来,碧玉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了,宋妍暗自估摸着,便想去院子中走走,消消食。

深秋的季节,阳光并不强烈,照在身上暖暖的,让人不知不觉就想昏睡过去,风中送来一些花的芬香,宋妍站了一会,便觉疲倦了。

“沉蕊,给我搬把椅子过来。”

“好的,公子。”

沉蕊进了屋,宋妍看向院子外面,朗声道:“人既然来了,不妨露面。”

蹭的一声,有人出现在宋妍面前,一身黑衣,脸上表情不苟言笑,不是一号还能是谁。

“主子让我带你去见他。”一号冷着声,面无表情。

“去哪里见他?”宋妍看似无意实是有意问道。

“这个你就无需知道了,只管跟着我来就是。”

“好。”宋妍爽快应道,眼睛微眯。

“请吧。”

宋妍站了起来,身子却不是向院子外走去,而是走向屋内,口中径自呢喃着:“我在走之前,无论如何还是先给我家奴才留个言,以防他们冷不丁看见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院子中消失,到头来还得到处寻找,这碧玉也真是的,我让他出去办点事,到现在居然还没有回来。”

“他在主子那里。”宋妍的心思,一号哪里猜不到。

“这么说,你此番过来,是你家主子知道我想要见他的缘故了?”

“不错。”

“那就走吧。”宋妍没有再犹豫,旋转身子向院子外走去,一号紧跟在后面。

出了院子,却见一号放着大道不走,专门捡那些羊肠小道,平常很少人经过的地方而去,宋妍不吭声,跟了过去。

想到一会,她就要跟鹰鼻男人摊牌了,宋妍的心,到底还是有些忐忑,她并没有筹码,凭的全是对方对自己的那份独特之情,一个不慎,没准,自己就真的是有去无回了。

不算短的一段路,在宋妍看来还是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抵达。

此次,两人所到的地方,还是那座酒窖,白日里所看到的酒窖,又与那天夜里所看到的不太一样,那个时候,只觉得这酒窖很普通,与那普通的民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现在细瞧这酒窖,却隐隐透着一股庄严感,有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宋妍子在它面前停下步子,想着,鹰鼻男人似乎挺喜欢这地方的,就连见面,都约自己在这里。

“主子就在里面,梅公子自个进去吧。”

宋妍掸掸衣袖,迈步走了进去。

屋内没有见到鹰鼻男人,宋妍便猜测着他该是在地窖中等自己。

按照以前进去的方式,宋妍向地窖而去。

不一会儿,地窖中果真出现了鹰鼻男人的身影。此处,也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有看到碧玉本人。

“你来了。”在宋妍进来的刹那,鹰鼻男人抬起头看了宋妍一眼,眼睛深邃幽长,似能看透人心,宋妍心中一颤,轻应了一声以示回答。

“坐吧。”鹰鼻男人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在他的面前,摆了几瓶酒及两个琉璃杯。

宋妍坐了下来,顿时,与鹰鼻男人近距离接触了,对方的脸清晰地倒映在她眼中。

这是一张国字脸,长得很有特­色­,是很有男人味的那种所谓特­色­,起初看着不显眼,却越瞧,越耐看,有点像,眉飞入鬓,鼻粱很挺括类似鹰鼻,下巴方正。

“听碧玉说你想见我?”鹰鼻男人往宋妍与自己的琉璃杯各斟了小半杯酒,琉璃杯泛出莹润的光泽。

“是的。”宋妍舔舔­干­燥的嘴巴,看着琉璃杯中的美酒。

“喝点吧。”鹰鼻男人率先端起酒杯,宋妍犹豫了一小下,也端起琉璃杯。

“碰杯。”鹰鼻男人将自己的琉璃杯与宋妍的碰在一起,琉璃杯发出砰的一声清脆鸣响。

鹰鼻男人抽回琉璃杯,品尝一小口酒,宋妍学着他的样子,也品尝了一小口酒。

“说吧,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鹰鼻男人摩挲起琉璃杯杯口,目光定定放在宋妍身上,带着他所独有的那种只有久居上位者才会有的威压感。

宋妍心内一颤,身子微不可见地抖了抖。

良久,久到鹰鼻男人几乎以为宋妍不会开口时,宋妍缓缓道:“我想离开这里。”

此话一出,地窖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稀薄起来,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鹰鼻男人的眼睛,一刹那迸­射­出一股怪异的光芒,­阴­森地攫住宋妍,宋妍一惊,差点就从椅子上摔倒下来,这鹰鼻男人的气势,真不是盖的。

一时间,宋妍也说不出这鹰鼻男人迸­射­出的光芒有何怪异,只觉得,那光芒很是复杂,既有惊诧,又有愤怒,还有,藏在底下的那一丝微不可见的欣赏。

“你是说你要离开这里?”片刻,鹰鼻男人厉声问道,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气,­阴­鸷的眼睛,如一条随时出没的毒蛇,死死盯住宋妍。

宋妍被他盯住的地方,陡然滚烫起来,如要被燃烧一般。

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舌头,宋妍点点头,“是的,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大观园。”

“就算你明知道,离开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你也还是要离开吗?”

“是的。”宋妍没有丝毫的犹豫。

啪的一声,桌面上的东西被鹰鼻男人撂倒在地上,鹰鼻男人站起身子,倾身过来,­阴­鸷的眼睛恶狠狠地揪住宋妍的眼睛,一字一字道:“那你就去死。”

宋妍挺直身子,微仰起下巴,回视起他,毫不退缩。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厮杀,互不相让,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宋妍却仿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尘埃在空中飞荡,四周一片死寂。

“既不能自由,死又何妨。”宋妍铁铮铮答道。

“好,你既然要死,我便成全你。”

轻拍两下手掌,鹰鼻男人对着地窖入口喊道:“将毒酒端上来。”

有人将毒酒放在托盘中捧了上来,来的人正是碧玉,一身宝石蓝长衫。

“公子,你又何必……”碧玉到了宋妍面前,抬眸看了她一眼复低下头去,神­色­复杂。

宋妍摆摆手,打断他意欲继续说下去的话语,“碧玉,无需多说了,我烂命一条不值得你费心。”

“这两天,承蒙你的照顾,不胜感激,只有来世再报了。”

“公子。”碧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殷切劝道,“三思啊!”

“毋自由,宁死。”宋妍端起酒杯,没有丝毫的犹豫,径自往嘴中送。

“公子。”碧玉大喊一声,还是没有阻止住宋妍。酒通过咽喉滑落腹中,宋妍笑了,没有想到,她宋妍最终还是辜负了东芝的期盼,没有好好活下去,她愧对东芝。不过,这样也好,既然东芝都不在了,她一个人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她早点去寻她,早一日陪在她身边。

鹰鼻男人冷冷看着这一切,脸上神情高深莫测。

腹中一阵疼痛,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宋妍缓缓倒了下去。

“公子。”碧玉惊喊一声,想要扶住宋妍,鹰鼻男人却先他一步扶住了宋妍,宋妍朝着他释然一笑,道:“多谢你成全我。”

话落,宋妍身子一软,瘫倒在他怀中。

鹰鼻男人神­色­一变,眼睛复幽深起来。

“公子,你又何必这样呢。”碧玉轻叹一声。

☆、第九十六章 园中的死尸

头痛,头晕,宋妍一阵惊诧,自己居然没有死?遽然睁开眼睛,头上,软烟罗沙帐飘飞,身上,盖着大红­色­绣丝线锦被,这些东西,俱是自己平日里的用品。

怎么回事?宋妍环顾四周,屋内,无论是桌子,还是茶几,皆是自己房间的摆设。

檀香充斥于整个房内,清新芬芳,是自己最熟悉的那款。

这明明就是自己的房间啊,自己,真没有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不是已经喝下那杯毒酒了吗?这腹中的阵痛,嘴角渗出的血迹,总不会是假的吧?

宋妍一阵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身子,是暖的,那就是说,自己是人,并没有死。

“碧玉。”宋妍朝屋外大喊。

“公子,你醒了。”屋外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却不是碧玉的声音,而是青柠的。伴随着的,是一袭浅蓝­色­长袍冲进屋内的青柠,眼中带着几分惊喜,有泪莹出眼眶。

“碧玉呢?”宋妍穿过他看向他身后,没有,没有碧玉的身影,一阵失望,宋妍轻蹙眉心。

“碧玉这几天有事,告假留在主子那边。”青柠谨慎答道,偷瞧了宋妍一眼。

“哦。”宋妍的语气有些失望,“青柠,我怎么回来这屋子的?”

“是碧玉将公子带回来的,公子回来的那天,脸白得吓人,奴才几乎以为公子……”青柠的声音一片哽咽,神情瞧着有些凄然,最后,勉力一笑,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嬉笑着,“瞧我,说这些­干­什么,这不是无端惹得公子不畅快吗?”

“我回来的那天,情况是怎么样的?”宋妍急急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子一阵疲软,几欲倒下去,无奈之下,宋妍只得再次躺回床上。

“具体的情况,奴才也不是很清楚。”青柠的眼睛快速闪烁了一下,避开宋妍投过来的目光,话锋一转,殷切询问道:“公子,你饿吗?奴才去给你弄点吃的?”

咕噜咕噜,腹中传出一阵声音,宋妍脸­色­陡然有些尴尬。

“去吧。”宋妍摆摆手,现下,想要从青柠身上问出点什么,一时间恐怕有点难,还是填饱肚子有了力气再来慢慢地询问他吧。

想着,宋妍便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

“奴才告退。”

宋妍颔首示意他可以离开了,青柠退了出去,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等到青柠再次进屋时,宋妍几欲昏睡过去,要不是强大的意念支撑着她,让她非要从青柠身上问出一些什么的,宋妍早就睡过去了。

“公子,粥来了。”

青柠走了进来,香味立即充斥于屋内,不是檀香味,而是,香喷喷的­肉­味,宋妍眼睛一亮,立即看向青柠,只见,他端着托盘向自己走来,托盘中,放着一个盅,盅的旁边,是一个瓷碗及一个勺子,一双筷子。

“公子,你的身子还比较虚弱,目前,不适宜吃太油腻的东西,奴才便让人给你准备了­肉­粥,味道可能有点淡。”青柠絮絮叨叨说着,宋妍瞥了他一眼,轻声道:“没关系,谢谢你能想得这么深,对了,吕才与沉蕊呢,怎么不见他们两人?”

“他们两人在后厨帮忙,碧玉临走前有交代,这段时间就让奴才一个人伺候公子得了。”

“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照顾我?”宋妍心下一惊,那自己的身份岂不是暴露了,“我沉睡多久了?”

宋妍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直直瞅着青柠,不放过他脸上的丝毫表情变化。

“三天。”

“这三天,你都是怎么照顾我的?”手紧攥,宋妍尽力控制自己即将喷簿而出的怒气,但声音,还是不自觉泄露了她此时愤怒的情绪。

青柠一惊,紧着跪了下来,惶然着道:“奴才,奴才该死,只是时不时过来看看公子有没有醒过来而已。”

“哦。”宋妍心下一松,暗怪自己误会了青柠。

脸­色­和缓了一些,宋妍看了青柠一眼,关切地询问道:“你的伤都好了吗?”

“奴才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多亏了碧玉的药,奴才才能这么快好起来。”

“好了就好。”

边与宋妍说话,青柠边从瓷盅中舀粥到碗里,此时,已经将粥晾在了桌面上。

“公子,奴才服侍你用粥吧。”

汗,一道黑线滑下宋妍额际。

“青柠,我受伤的并不是手。”说笑的同时,宋妍坐起了身子,青柠想要过去搀扶宋妍。宋妍摇摇头,“我自己来就好。”

“那好吧。”青柠一阵轻笑。

用勺子搅拌了几下粥,青柠感觉到粥的温度应该差不多了,这才将它递给宋妍,嘴上,犹不太放心地絮叨:“公子小心点,这粥还热着呢。”

宋妍淡笑了一下,接过粥。

“青柠,碧玉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喝粥的间隙,宋妍状似无意问道。

“回禀公子,碧玉并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只说忙完事就回来。”

“哦。”宋妍拧了一下眉,青柠的答案等于什么都没说,感情,自己白问了。

“我昏睡的这几天,园子可曾发生过什么大事?”宋妍旁敲侧击。

“大事?”青柠皱皱眉,认真思索起来,随后,摇摇头,“园中一切都很正常,并不曾发生什么大事,前头,有几位公子听说公子不舒服,前来探望公子,都被碧玉挡了回去。”

“都有哪些公子?”

“程旭公子,秋月公子,枼玥公子……”青柠掰着手指数了一下,道:“一共是八位公子。”

听青柠念到最后几个人的名字时,宋妍蓦然有一种熟悉感,最后,才想起,那几个人,不就是约自己第二天前去他们那里游玩的人吗?不想,自己这一病,到不用思考究竟该去谁那里了,真不知道是该说这病来得太及时还是不及时了。

一阵轻松,宋妍暗幸自己不用去面对其他几位公子,可随即,眉头又轻皱,如今,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回到了屋内,还拖着孱弱的身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碧玉呢?他是真的在鹰鼻男人那边还是出了什么事?

想着,宋妍又有几分的担心,“青柠,碧玉一旦回来的,你记得告诉我一声。”

“公子放心,碧玉一旦回来的,奴才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公子。”

“嗯。”

用完了粥,宋妍已经微露倦意,将碗递给青柠,青柠自然没有错漏宋妍脸上的倦意。

“公子,奴才伺候你休息吧。”

“不用。”宋妍径自躺了下来,摆摆手,“你有事的,就先去忙吧,我这里暂时不用你伺候了,有人前来探望我的,你只一律说我还在休息,不方便接见他们。”

“奴才明白。”

青柠退了出去。

倦意袭来,宋妍闭上眼睛,意识朦胧之际,宋妍还在想着,自己这身体是怎么一回事?知情人碧玉哪里去了?

再次进入梦中,宋妍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究竟睡了多久,醒来后,只见外面已月­色­满天,宋妍动了一下身子,外面,立即就传来了青柠担心的声音,“公子可是醒来了?”

“青柠,你怎的还在外面?”

“奴才担心公子夜里醒来肚子饿,便一直都守在外面。”

宋妍心下一阵感动,有泪从眼眶莹出,放轻声音道:“进来吧。”

青柠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盏红灯笼,黑暗的屋子因他的进入,刹那被照亮了。

青柠走到桌子旁,将手上的保温盅放到上面,随之,点燃旁边的油灯,屋内一下子变得敞亮起来。烛火映照着他的脸,两只眼睛异常明亮。

“公子,你饿了吧?”青柠过来探看宋妍。

他的脸笼在夜­色­中,宋妍微微一动,那是一种,被人关怀着,无比幸福的颤动。

敛下情绪,半晌,宋妍才道:“我是有点饿了,你呢,饿吗?”

“奴才不饿。奴才还是先伺候公子用饭吧,这饭放在保温盅温着,现在还有些热气。”

“也好。”宋妍坐直身子,经过这一睡,她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很多,­精­神充沛了不少。

青柠将饭盛了过来。

“青柠,我自己来吧,你也吃点,夜里风大,比不得白天,你多少吃点暖暖身子。”

“奴才还是先伺候公子用过饭再说吧。”

“哈哈,你是担心我不够吃吗?”宋妍轻笑一声。

“不是。”青柠摆摆手,脸­色­陡然涨红。

“既不是,那就一起用餐吧,在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公子奴才之分,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看待。”

“朋友?”青柠念着这两个字,胸中生出一股怪异感,眼眶微红。

“一起吃吧,我可要开动了。”

“嗯,一起吃。”

青柠没有再拒绝宋妍的好意,屋内除了两人吃饭时偶尔发出的轻微嗤嗤声外,别无其他声音。

夜里,宋妍让青柠回去休息,不用伺候自己了,青柠起初说什么都不同意,后来,在宋妍的命令下,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宋妍起了身,想要在这屋内走走,可才走了几步,便觉一阵头昏目眩,只得再次躺回床上。

身子无法多行动,脑子却异常清醒,特别是在午夜,宋妍用被子盖着自己,斜躺在床上,月光莹进屋内,她的脸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比起今天刚醒来时的样子,已经好了很多。

在这样的午夜,她不免有些情绪。

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去?鹰鼻男人就这样放自己回来了,究竟是同意自己离开园子还是不同意?他人呢?碧玉呢?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自己身边?

阿嚏,一阵风透过窗棂吹进来,宋妍打了两个喷嚏,再也不敢斜躺着,只得平躺下来。

完全躺下来后,倦意向宋妍袭来,宋妍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又睡到第二天早上,还是青柠过来服侍的她。如此又过了两三天,宋妍一直在睡觉,吃饭间度过,这中间,因为身体好了不少,泡了一个澡,泡澡水是沉蕊与吕才拿过来的,宋妍也曾试着从他们两人嘴中打探碧玉的下落,两人却一问三不知,宋妍只得作罢。

泡澡时,青柠要服侍宋妍,宋妍拒绝了,只让他站在门外替自己放哨,青柠便没有再坚持。

泡过澡后,宋妍一阵舒爽,已经可以随处走动了,青柠因不放心她,便没有让她多走动,宋妍也想身子快些好起来,稍后的时间,还是躺回床上继续休息过她的米虫生活。

这天,宋妍醒来时,青柠再次进来伺候,宋妍诧异地发现,他的脸­色­异常难看。

当下,宋妍忍不住关切地询问,“你怎么了?”

青柠脸­色­一变,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一种惊恐的神­色­。

“到底怎么了?”宋妍已料定,青柠这样的神­色­不正常。

“公子,刚才有人在废弃的荷花池发现了两具尸体。”

“是谁的尸体?”宋妍陡然拔高声音,她脑中第一个想到的,是碧玉。

有些惊诧于宋妍此时的反应,青柠看了宋妍一眼,道:“是园子里两个小厮的尸体,公子应该是不认识他们的。”

“哦。”宋妍心下一松,不是碧玉,还好。

“你带我过去看看那两个小厮。”

“公子……”青柠想要劝止,宋妍摆摆手,“什么都不用说了,现在就带我过去。”

宋妍的声音,透着一股急切,及不容人抗拒的压迫感,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宋妍,无论是不是碧玉,她都要亲自去看一下才能安心。

“奴才遵命。”青柠虽然不太赞同宋妍出去走一趟,但迫于宋妍的命令,只得带她出去。

经过几天的休息,宋妍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当下,让青柠过去拿洗漱用品,宋妍趁机换掉身上的衣服。

等青柠再次进来时,宋妍准备得差不多了,简单洗漱过后,宋妍立即带着青柠往荷花池而去。

这荷花池建在比较偏僻一点的地方,宋妍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到达那里。

此时,只见那荷花池周围围着不少的人,议论纷纷。

“天呐,这两人死得好恐怖啊!”

“身子都肿胀起来了。”

“这两人怎么会死在这里的?”

“不会是做了什么坏事,一个想不开自己跳水了吧。”

“借借。”宋妍想要推开人群挤进去,众人却不卖她账,宋妍无奈,只得站在一旁。

“梅公子,你也过来了。”站在人群不远处的程旭一个回头,眼尖地发现了宋妍,向她招了招手。随着他这一喊,众人纷纷看向她,全噤了声。

唰的一声,人群快速让出一条道。

宋妍纳闷地看着这一切,却还是,向程旭走了过去,毕竟,在她看来,他所站的位置,比较容易看清池中的一切。

“原来,他就是梅公子。”有人轻声道。

“也不怎么样啊。”

“嘘,小点声,被她听到就不好了。”

“听到又怎样,他是公子,难道我就不是公子了,论资排辈的,他还远远地排在我后面呢。”

“小心祸从口出。”

“怕什么,张管家奈何不了他,不代表没有人奈何得了他。”

额,宋妍只觉得非常汗颜,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张管家奈何不了她,胡乱扯些什么,这些人,也真是太空闲了。

现在,她终于知道,那五位公子及程旭三人前段时间为什么那么巴结讨好自己了,感情,他们以为自己有什么依仗,就连张管家都不敢对自己怎样,汗,她不得不说,他们都想歪了。

“梅公子,你也是听说了今天的事才过来的吧?”程旭清朗的声音拉回了宋妍神游的心思,宋妍点点头,“是的。”

“这两个人死得可真是够惨的!”程旭一阵感叹。

“可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程旭摸摸鼻子,有些赫然。

“也不知道死的是什么人?”

“看那衣着,应该是园子中的小厮,但具体是谁,还真不知道。”

“是谁先发现他们两人的?”

“听说是清风苑的小厮先发现的。已经有人去禀告张管家了,只是,这一时半会的,张管家的人还没有来到。”

“哦。”

宋妍轻应一声,话落,外面便传来了一道威严的声音,“都让开,不要妨碍我们将人捞上来。”

唰的一声,人群再次让开一条道,万籁俱静。

张管家带着人走了过来,深褐­色­衣衫,板着一张脸,好像,谁都欠他钱一样。在他的身后,跟着六个人,清一­色­黑­色­劲装,面无表情。

“季飞,谷一,你们去将那两人捞上来。”

“是。”

两人应声后,也不见他们如何行动,那脚就踩在水面上,凌空到了池中漂浮的两具尸体旁,因着荷花池不是一般的大,远超宋妍的认知,那漂浮的两人,距离岸边也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这两人,却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们面前,踩在水中就如履平地般,可知脚下功夫不差。

宋妍眼睛一亮,这样的轻功,自己何时才能练成啊!想着,又一阵郁闷,都怪那几个人贩子,将自己蒙晕后,竟然拿走了包裹,害得她现在不仅身无分文,还将马睿送给她的练功秘籍给丢失了。

郁闷死她了,她要是再见到他们的,不将他们挫骨扬灰,她就不叫宋妍。

在宋妍失神的刹那,黑衣人已经从手中扔出一个钩子,钩子直接钩住池中那两人的尸体,黑衣人身子向后转,如来时那样踏着水向岸边疾速奔来,尸体在他们的带动下,也向岸边快速移动,随着他们的靠近,阵阵臭味向岸边袭来。

“好臭啊!”有人掩住鼻子,率先走了开来。

人群哄的一下子退后了几十步,宋妍也随着众人退了出去。

漂浮的尸体被人拖到了岸上,众人虽觉得臭,却不愿意离开,大抵,是平日里闷在屋中的时间太多了,并没有什么消遣,此时见到在园子中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俱想看个热闹。

“天呐,这两人都被浸泡成这样了,哪里还看得出本来的面目。”

“这两人长得好丑啊,今天看到他们的样子,我晚上都不敢吃饭了。”

“不止今晚不敢吃而已,恐怕,以后都不敢吃了。”

“我只要一吃啊,准会想起他们恶心的样子。”

呕呕呕……有人受不住那不断袭来的臭气,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剧烈地呕吐起来。

张管家冷眼旁观这一切,一声令下,“要是没事的,大家就都散了。”

众人俱噤了声,面面相觑,稍后,旋转身子,向外走去。

人群走了个­干­净,宋妍才有空隙将这两人的尸体瞧个清楚。

只见那两人,因水浸泡的缘故,面目浮肿,肚子鼓胀得堪比怀孕五六个月的­妇­人。

他们的面目,是真的已经看不清了,只一身浅蓝­色­衣衫,可知他们两人该是这园子中的小厮。

宋妍还想再看得仔细一些,耳边,却已传来程旭关切的声音,“梅公子,你的身子还没好利落,还是不要太沾染这些晦气的东西为好。”

“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青柠的脸­色­,由开始时的青白到现在的惨白,毫无血­色­可言。可因为宋妍的缘故,他一直没有吭声,只紧紧跟在她身后,一双眼睛,是看都不敢看那两具尸体。

宋妍有些犹豫,目光死死放在那两具尸体上,这园子中莫名其妙死了两个人,她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蓦地,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大大的,这两个人,竟然是……

☆、第九十七章 风波起

这两个人,竟然是那天背后辱骂自己被自己听到后殴打了一顿的人啊!宋妍一阵惊诧。至于说,她为什么这么肯定是这两个,不仅因为她们的衣衫还因为他们手中所带的配饰哦,及那两个人的特征。

那天,她殴打那两人时,其中的一个曾经伸手抵挡他自己的身体,她当时虽然一股气恼,却清楚地看到,他的手中带着翡翠玉镯,右手有六个手指,突出的那个手指不是大拇指处,而是,在小拇指后尾,眼前这两人中的其中一个,手上不仅戴着那玉镯,后尾指处还多出了一个手指,这园中的人,相信不会再有第二个有这样的特征了。

至于另外一个,他想要逃跑的那刻,自己曾经撕扯过他的衣袖,一扯之下,将他的袖子撕裂了小半截,如今,那人的衣袖处就少了小半截袖口。

看这情况,这人应该是还没有来得及回去换下他的衣衫就被人杀害了?可是,究竟是人什么要杀他们?为什么要杀他们?

宋妍心思一阵复杂。

“公子回去吧,这里风大,你的身子还没有好利落呢。”青柠眼瞧着宋妍死死盯住那两具死尸,眼睛都不动一下,不禁有些后怕,趁着无人注意时,轻扯了一下宋妍的衣袖。

“哦。”宋妍回了神,轻咳两声。

“公子,你没事吧?”

“梅公子,你没事吧?”

青柠与程旭同时问道,宋妍摇摇头,“我没事。”

声音,却是有些沙哑。

“梅公子,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你这身子好不容易养好一些,可不要沾染到这些晦气了。”程旭掩住鼻,站到宋妍身前,稍稍替她遮挡一下前面吹来的臭气。

宋妍淡笑一下,道;“也好。”

此话一出,青柠顿时雀跃起来。

几人旋转身子,向着荷花池相反的方向走去。

几人离开后,张管家若有所思地轻瞥了一眼宋妍的身影又收回视线。

“张管家,这两具死尸该如何处理?”

“烧了,不要留下痕迹。”

“好的。”

有人往死尸身上扔了一些东西,随后,点燃它,死尸很快便燃烧起来。

熊熊火光中,有人靠近张管家,压低声音道:“张管家,小的瞧着这两人的死法,有些像主子身边那个一号的手法。”

“嘘。”张管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警惕地往四周看了一遍,沉声道:“小心隔墙有耳,回去再说。”

“是小的鲁莽了。”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你的确是鲁莽了,主子的事,是你我可以随便私议的吗?”

“小的该死,差点就连累了张管家。”那人心下一惊,赶紧跪了下来。

张管家轻叹一声,一把扶起他,低声道:“如今的主子,已经不是以前的主子了,这园中,怕是,只要那人愿意横着走,主子也是有可能睁只眼睛闭只眼睛装作看不见的。”

“张管家说的可是梅公子?”

张管家脸­色­当下一沉,极其难看,那人大惊,赶紧低下头不敢直视张管家此时­阴­鸷的目光。

风吹过,四下一片静寂。

话说宋妍与程旭等人走远了,程旭才关切地询问宋妍,“你的病都好了吗?我瞧你这脸­色­,刚才经风一吹,似乎,又苍白了一些。”

“应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前些天,听说你曾经去看过我?”

“是的。”

“我当时身体不好没有接见你,我这里对你说声对不住了。”

“没事,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看到你可以出来了,我都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谢谢你一直这么关心我,改天,等我身体好利落了,我再邀请你去我那里坐一下。”

“好的,静等你身体好利落那天。”

两人边说笑边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分岔路口,宋妍住在南边,程旭住在西边,宋妍向他挥手作别,“我就回去了,程公子哪天有空了,记得去我那里坐坐。”

“只要梅公子不嫌弃,我可以随时前去叨扰。”

“欢迎至极。”

两人又说笑了一番,宋妍这才迈步向南边而去。

宋妍走远了,程旭还站在原处挥手作别,一脸笑意。

“公子,奴才观那梅公子的神­色­,似乎,认出了那两具尸体是谁?”说话的人是翠竹,他一直都跟随在程旭身边,只不过,他不是那种多话的人,又习惯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这一路走来,都没有说过话,直到此时,宋妍已经走远了,他才开口说话。

“不错,我刚才也瞧出来了。”程旭点点头,深以为然。

“奴才瞧他的神­色­,似乎,很是震惊,莫非,他与那两人有什么牵扯?”

“这个,还真不好说。”程旭斟酌着道:“瞧梅公子的为人,极是清高,那两人,应该不会是他杀的,但不代表着,没有人替他杀。”

“会是什么人替他杀?有什么目的?被杀的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杀?”翠竹径自嘀咕。

程旭也是一阵出神,稍后,摇摇头,脸上显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轻轻道:“这个,就只有梅公子自个知道了。”

风中飘送着两人的声音,时高时低,最后,完全低了下去。

宋妍带着青柠回了屋,脸­色­惨白如纸,她的心里,隐隐有个猜测,那两具死尸,似乎,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要不然,为什么早不死晚不死,在自己教训过他们后才死?

这事,似乎不太简单,要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加以利用的话,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大观园,表面瞧着一派平静,实际上,却波涛汹涌,公子间争风吃醋的事情时有发生,自己还是小心点为好。

这厢想着,宋妍私下交代青柠、沉蕊与吕才:“这段时间,园中必定因为那两具尸体人心惶惶,要是没事的,我们尽量不要出去。”

“奴才明白。”

看着几人在自己面前答应以后尽量不外出,宋妍才稍微放下心来,可内心深处,还是不免有些担心,总觉得,此事不太简单,说不定,会有人利用今天的事大做文章,兴风作浪,浑水摸鱼。

哪里知道,宋妍担心什么,还真的是给她来什么。

这天早上,她还在沉睡中,外面便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说话声,宋妍轻皱眉头,不得不睁开眼睛。

说话的人是张管家,“你家公子在屋里吧?”

听声音,暂时听不出来什么情绪,跟平常的询问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宋妍却是有些疑惑,这张管家一大早的过来寻找自己做什么?

“回禀张管家,我家公子在休息,这会,还没有起来呢。”青柠有些诧异张管家会出现在此处,上次,那个冷面黑衣人不是让他不要Сhā手梅林轩的事情吗?这会过来,不是单纯只是讨杯水喝吧?

“既还没有起身,那你进去唤醒他,有人来我这里状告他,他好歹要露个面说清楚此事。”

张管家说话的语气还算客气。

“什么?有人状告我们家公子?”青柠惊叫出声,“谁啊?因什么事状告我们家公子?”

“青柠,记住你的身份,这是你该问的?”张管家冷下脸。

青柠心下一惊,知道自己问得确实多些,可心内,到底有些不甘,事关他家公子的事情,他怎么能够不多问一些,这事,搁谁家小厮的身上,都会多问的,不只他而已。

心中虽然不断打鼓,青柠却硬着头皮道:“我家公子还在病着呢,张管家,你看看是不是……”

“病着?昨天,他不是好好地出现在荷花池吗?我见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那是,强撑着过去的。”

“废话少说,你要是不去唤他的,我们就亲自动手了。”

“别,奴才这就去唤他。”

再是无奈,青柠也不得不轻敲门扉,“公子,你醒了吗?”

“让他们在外面候着,我马上就出去。”宋妍淡然道,稍后,加多一句,“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奴才明白。”

话落,青柠就如一尊门神守在门口,不时瞅张管家两眼,张管家只当看不到。

片刻,宋妍已经换好了衣服,推开门,宋妍走了出来。

只见,她的院子外,站了好几个人,除了张管家外,还有昨天所见到的那几个黑衣人。

“请问张管家找我何事?”宋妍轻笑一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曾经有人对张管家说过,不要Сhā手我们梅林轩的事情,张管家今天过来,该不会是来喝茶的吧?”

张管家脸­色­一变,手上青筋直跳,怒气瞧着就要喷簿而出,却被他控制住了。

“老奴本来不想走这一趟的,可此次的事情,实在是事关重大,迫不得已,才不得不过来这里。”

“哦,到底是什么重大的事情逼得张管家不得不过来。”宋妍轻嗤一声。

张管家的脸一变再变,额上青筋直现。

“且让他嚣张一会,等会,我看他还怎么猖狂。”张管家暗自告诫自己,手被他攥得紧紧的,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渗出了血都不觉得痛。

“有人今天早上状告你,说昨天在荷花池发现的那两具尸体是你杀的。”张管家缓声道。

“哦。”宋妍心下一惊,果然,自己担心什么事,什么事就发生,汗,自己这所谓的第六感,真是该死的太准了,她到底,该不该怪它。

“是何人状告我?”

“弱柳公子身边的小厮,茗清。”

汗,又是这弱柳公子,上次,自己的屋子被搜索,是因为他的钗子,这番,­干­脆换成了他的小厮直接来状告自己。这弱柳公子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去到哪里都有他的影子。

冷冷一笑,宋妍奚落地看着张管家,“看来张管家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居然忘记了上次的教训,怎么,是上次的教训不够,还想再次来个更大的教训。”

“梅公子说笑了,奴才只是秉公办事而已。”难为张管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没有被宋妍激怒,宋妍倒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了,这张管家果真有几把刷子,难怪,鹰鼻男人这么看重他,任命他为这园子里的管家。

“状告之人在何处?为什么如此肯定人是我杀的?”

“状告之人在处罚室,奴才起初听到他说要状告梅公子,说什么都不相信,便让人劝他回去,可他,说什么都要状告梅公子,说是不能让死去的人平白死去,凶手又逍遥法外。奴才认为他这是在诬陷梅公子,一气之下在处罚室打了他十棍,本以为这人就会立即消停,不想,他还是坚持要告梅公子,奴才无法,只得过来寻找梅公子。”

“梅公子要是不想过去的,奴才也没有办法逼迫梅公子过去,只是,这样一来,只怕,人人都在猜测,昨天在荷花池发现的那两具尸体,说不准真是梅公子杀的。”

“张管家可真是会说话,看来这趟,我就算不想过去也必须过去了。”宋妍冷冷一笑,这张管家还真的是老谋深算!料定自己听说此事后必不会过去,为了逼迫自己过去,居然不惜血本打了弱柳公子身边的小厮以此证明,他这样做,其实是迫于无奈,非常无奈的那种,他这趟过来,是无奈之中的秉公办事。

这样,一号就无法怪罪于他了。

看来,自己平日里,还真的是小看了张管家。

“对方既在等着我,我也远没有退缩的道理,我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的状告我?为何如此肯定人就是我杀的?”:

“梅公子请。”听到宋妍愿意过去,张管家略带褶皱的脸轻微颤动了一下,俄顷,又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公子,奴才跟你一起过去。”青柠咬紧牙关,脸­色­虽苍白,意志,却很坚定。

宋妍点点头,昂首阔步走出去。

“沉蕊与吕才也一并带过去。”张管家一声令下,沉蕊与吕才就被人从厨房中揪了出来,这两人疑惑地看着这一切,目光投向宋妍,“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被人状告了,张管家要求你们一起过去。”

“哦。”两人轻应一声,不再吭声。

张管家带着几人浩浩荡荡出了梅林轩。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话,还真不愧是至理名言。

宋妍这番才刚走出院子,立即,就发现院子外站了不少的人,看见她出来后,皆低下头,或是装出一副寻找东西的模样,眼睛,却不时偷偷觑向他。

宋妍高昂起头,挺直胸脯,他们要看,自己就让他们看个够!

“公子。”青柠略带担心地瞧着宋妍,宋妍摇摇头,轻声道:“我行得正,坐得正,不怕别人状告,相信你家公子,是非曲直,自有公判。”

“嗯。”青柠应了一声,对宋妍是无比的信任,只是,脸­色­还是有些难看,还是有些担心宋妍。

宋妍没有再说话,径自往前走去,脊梁挺得直直的。

不一会儿,宋妍就到了处罚处,再次站到这里,再次面对这个地方,宋妍感慨良多,前次,她因为内衣裤的事情,被张管家带来此处处罚,那次,有惊无险地回去了。

这才隔了多久,自己又再次来到这地方,不得不说,她与这地方,还真的是挺有缘的,有缘到,她只要想到此处,就觉得心惊。

砰的一声,大门被人从里打了开来,屋内的摆设在青光白日下一目了然。

­阴­森,是这地方给人的第一感觉。

恐怖,是这地方给人的第二感觉。墙上挂满了各种折腾人的器械,如,指铐,木枷,尖刀,弯刀。地面上放的,脑箍,水刑刑具,老虎床、风火轮,鳄鱼嘴等。

其­阴­森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宋妍饶是胆子够大,此时在白天如此清晰地看到这些器械,还是不免有些心颤。青柠就更不用说了,两脚发软,脸­色­一片青白,几欲昏倒过去。

“公子。”青柠朝宋妍凑近,声音一片惊惶。

“青柠,你要不先回去。”宋妍颇为担心地瞧着他,实在是不忍心让他陪着自己来这个会让他再次做噩梦的地方。

“奴才不走。”青柠摇摇头,声音虽惊颤,语气却很坚决,“奴才要陪着公子。”

“青柠,我不会有事的,你回去等我,我很快就会回去的。”宋妍安抚道,青柠却将头摇得如拨浪鼓,径自道:“我们一起回去。”

“青柠。”宋妍加重语气,还要再说些什么。

青柠噗通的一声跪在地面上,凄然道:“奴才既是陪着公子来的,就远没有自己回去的道理,要回去的,我们一起回去。”

“一起回去。”念叨着这两个字,宋妍倍觉温暖,鼻子一酸,眼眶湿了,“好,我们一起回去。”

“嗯,一起回去。”

“嗯,一起回去。”宋妍回应了一声,目光瞥到青柠还跪在地面上,紧着道:“你先起来。”

青柠站起身子,与宋妍保持一定的距离。

宋妍淡笑了一下。

“一起回去”四个字从青柠薄薄的­唇­吐出,瞬时给了宋妍无限的温暖与勇气,一瞬间,宋妍陡然生出一种豪情,此次,就算自己真不能替自己洗掉冤屈,只要有青柠陪着自己,自己的人生总算没有白来一遭。

当然,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罢了,宋妍紧攥拳头,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些关心自己的人受委屈,就算要承受什么痛苦的,也是自己来受。

“梅公子,再次来到这地方,你难道就不想说两句吗?”张管家奚笑着打断宋妍的遐想,宋妍收回目光,放在他身上。

此时的他,已经脱去了那张用来保护自己的面无表情的刻板脸,变得狰狞起来。

大概,他是料定自己此次一定是出不去了吧,要不然,为什么一到了这里,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表现出了他的目的。

宋妍暗思着,随之,眉头一拧。

是什么?是什么东西让他坚信自己此次必定不能从这里走出去?宋妍狐疑地看着她,目光一片幽深。

“带茗清。”张管家对着内屋喊了一声,就见一黑衣人拖着一个年轻男子进入屋内,此年轻男子十五六岁的年纪,乌发黑珠,眼睛很是有神,可看向宋妍时,微不可见地闪烁了一下。

黑衣人将茗清扔在地面上,地面随之传来噗通的一声响,茗清惊叫了一声。

宋妍注意到,随着这一声惊叫,茗清的手,不自觉地伸向身后抚摸了一下,被他抚摸的地方,一片血迹,看来,张管家并没有诳她,这茗清,该是被他命人打过。

“茗清,你口口声声说你要状告梅公子,你可识得梅公子?”张管家的厉喝打断了屋内各人的心思。

“奴才曾经见过梅公子,自是识得的。”

“这屋内所站之人,哪个是梅公子?”

茗清用手指了指宋妍,道:“奴才当日所见之人即眼前之人。”

“梅公子,你有何话说?”张管家将目光投向宋妍,嘴角带着几丝­阴­森的笑意。

宋妍哈哈大笑,拍拍手掌,“这戏演得好,我无话可说。”

“梅公子可是不服?”

“服,我当然服,还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那种,这屋内,不是穿黑衣就是穿蓝衣的人,就我一个人的穿着比较特别一些,张管家叫茗清认一位公子,只要不是眼瞎的,都知道这屋中哪个是公子,哪个是小厮,断没有认错的道理。”

张管家饶是脸皮够厚,此时也不免微微变­色­。

这梅公子,竟然比自己所想的还要聪明!

☆、第九十八章 玉佩怎么在他身上

“依奴才看,梅公子哪里是无话可说,应该是巧言令­色­才对,我们这一屋子的人,都说不过梅公子一个。”张管家­阴­笑两声,“不过,梅公子再是能说,这是非曲直,也自有公判,不是仅靠一张巧嘴就可以解决的。”

“张管家这话说得实在是在理,是非曲直,自有公判,不是仅靠一张巧嘴就可以解决的,我行得正,坐得正,不怕人状告,就怕有些人,别有用心,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宋妍冷笑两声。

比巧嘴?比­阴­笑?哼,谁怕谁!

“茗清,梅公子的话你都听到了,你现在状告的人是她,她行得正,坐得正,你要状告之事,与她有无关系并不好说,你可要想清楚了,到底还要不要状告她?”张管家明着是询问茗清,实际上,却也是在告诉他,对方不怕你告,你要告的话,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啊!同时,张管家却又是在撇清自己与此事的关系,这可是你茗清一定要状告梅公子的,与我无关。

这一招,不可谓不高!

“张管家,奴才虽不才,却也是有一颗正义之心的,见不到凶手逍遥法外,哪怕是搭上奴才这条命,奴才也是在所不惜的,张管家的好意,奴才心领了。”瞧这茗清说话的语气,滴水不漏,不是有人教过他,就是他本人,确实有那么几分本事,要不然,凭他一个奴才,就算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状告一个公子。

宋妍到这刻,要是还不明白自己是被人陷害的,那她就真的是白活两世了。心下冷冷一笑,宋妍不再多说。

“既如此,那你就说说,你因何事状告梅公子吧?”

“奴才状告她私下杀人,还把人扔进荷花池。”

“被杀的人,你可认识?”

“认识。”

“他们是谁?”

“园中的花匠德顺,仇七。”

“你如何知道是这两人,当时,这两人可是面目全非,全身浮肿的。”

“奴才自幼就与德顺交好,自是知道他身上的每处特征,德顺被打捞上来时,奴才曾经去看过他,当时就认出了他。”

“他身上都有些什么特征?”

“德顺的手上戴着一个翡翠绿的玉镯,那是他娘临终前留给他的,另外,德顺的后尾指异于常人,比一般人多了小拇指。”

茗清话说到此处,宋妍略带诧异地看着他,莫非,他是真的认识那德顺,要不然,这么熟悉那德顺的特征。

“你为何就那么断定,这德顺是梅公子所杀?”

“因为,奴才那天亲眼看到梅公子暴打德顺。”茗清目光愤恨地看向宋妍,指着她道,“他,就是杀害德顺的凶手。”

此话一出,屋内有着几秒钟的静寂。宋妍也惊诧起来,莫非,这茗清并不是想要诬告自己,而是,真的以为自己杀了德顺?

“梅公子,你如何看此事?”张管家­阴­笑两声。

宋妍跟着他一起笑,笑毕,沉声道:“张管家既然这样问我,我倒是问一下这位茗清,他可曾亲眼看到我杀人?我又是如何杀掉他们两人的?”

茗清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避开宋妍投­射­过来的锐利目光。

咬咬牙,义愤填膺道:“奴才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你杀害德顺,但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杀德顺,那么巧地,他刚被你暴打过一顿就不见了人,最后,竟在荷花池发现了他的尸首。”

“是你,除了你之外,不会有别人想要杀他了。”茗清目光凶狠地看着宋妍,右手食指直直指向她。

宋妍向天翻个白眼,道:“你既没有亲眼看到我杀了他,那就不能说明这人是我杀的。”

“那梅公子承不承认自己曾经暴打过德顺?”这次,问话的人变成了张管家。

宋妍点点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做过的事情,自会承认,不错,我当时的确暴打过德顺,因为,他在背后说我坏话,被我听到了,我一气之下就打了他一顿。”

“是什么坏话,让你非要打他不可?”

“这个,就无可奉告了。”

“奴才认为,梅公子还是说出来比较好,毕竟,梅公子只是听到了这些坏话而已,就忍不住暴打了德顺一顿,这说不定,回去觉得不忿,再去杀了德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张管家若有所思地看着宋妍,目光一片­阴­狠。

宋妍奚笑两声,“张管家可真是会假设,不去做侦探可惜了。”

侦探?这是什么东西?张管家疑惑起来,却也聪明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径自道:“梅公子还是将为什么要暴打德顺的原因说出来比较好。”

“张管家,你这是,想要探听我的隐私?”宋妍大笑两声,稍后,讥嘲道:“我只怕,你听不起这原因,也不敢听。”

“你……”张管家额上青筋直跳,手指直指宋妍,看着就要发气,只是很快,他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神­色­渐渐回缓,看着宋妍,道:“奴才是在办事,没有什么听不得的。”

“呵呵,张管家愿意听,我还不愿意讲呢。”话语顿了一下,宋妍又继续道:“当然,你家主子要是同意我将此事说出来的,我但说无妨。”

话说到这里,张管家多少都猜测到了宋妍所听到的都是什么话,这些话,必定涉及到他家主子,当然,也有这梅公子自个在里面,要不然,她当时不会那么愤怒暴打德顺一顿。张管家暗自想着。

事情涉及到自家主子的隐私,张管家就算是向天借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探听下去,可是,要他就这样放弃这个话题,或是就此放过宋妍,那也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既然已经把她带来了这里,就意味着他已经得罪了她,他就远没有,放过她的道理。

没有的事情,他也要说成有。有本事的人,没有的事情也可以说成有;没本事的人,有的也会变成无,端看两人的实力如何。

想着,张管家眼睛一眯,心下已打定主意。

“梅公子对于自己偷听到的话语遮遮掩掩的,说什么都不愿意说出来,该不会是心中有鬼吧?”张管家料定宋妍必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将她偷听到的话语说出来,这才有恃无恐地逼迫她。

宋妍一愣,万想不到张管家在听了自己刚才的话语后还要如此激自己,难道,他就不怕鹰鼻男人怪罪他如此做?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有底气?宋妍轻瞅了他一眼,在宋妍向张管家看过去时,张管家回视宋妍,毫不辟易,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即从宋妍心中升腾而起,张管家这态度,似乎,不太对劲!

短短的一瞬间,宋妍脑中闪过好几种念头,张管家这是真的认为自己心中有鬼才不说出偷听的话语,还是,他当真以为自己是真的不会说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

瞅了张管家几眼,宋妍笑了,“张管家既然想听一下我那天所偷听到的话语,那我,不妨就说一下吧,德顺那天大抵是这样说的……”

张管家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这一细小的动作,宋妍立即收入眼底,眼角的笑意更深了,看来,张管家并不是真的认为自己心中有鬼不敢说出此事,而是,他料定自己不会说。

呵呵,他既料定自己是不会说而不是真的心中有鬼就好办多了。

“德顺那天说,有人曾经在……”

张管家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嘴角,轻扯了一下。

“张管家,弱柳公子在门外求见。”

黑衣人的一句话,瞬时打断了宋妍意欲说下去的话语,也将处罚室紧张的气氛压下去了几分。

“有请。”张管家神­色­一松,随之,又轻拧了一下,眼角不经意间瞥到一旁还趴在地面上的茗清,立即道:“茗清还是快起来吧。”

茗清动了一下,想要站起来,却又一下子跌下去。茗清紧咬牙关,想要再次站起来。

“将茗清扶起来。”张管家的一句话,立即就有人过来扶起茗清。茗清在黑衣人的搀扶下站到一边去。

一袭白衣的弱柳公子走了进来,乌发金冠,举手投足间,气质高华,令人见之,有种想要把自己低到尘埃里面去的感觉。

­阴­森的处罚室,因他的到来,蓬荜生辉。

“奴才见过公子。”

“奴才见过弱柳公子。”

屋内的众人,除宋妍外,俱向弱柳公子行了一礼,张管家平素尽管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的,可此番见到弱柳公子,姿态还是摆得挺低的。

诺大的屋内,就宋妍一人定定站着,不免有些突兀,弱柳公子的视线在她身上驻留了一秒那么久才又收回来,笑着虚扶了张管家一下,“张管家免礼。”张管家侧身避过,自己站了起来。

“给弱柳公子搬把椅子过来。”张管家指了指几个黑衣人中的一个。

那人走了开来。

弱柳公子谦虚着道:“张管家不必如此客气。”眼角,却堆满了笑意。

“是弱柳公子客气了。”

椅子搬到了弱柳公子面前。

张管家做了个请的姿势,“弱柳公子请。”

弱柳公子淡笑一下,“张管家,你这是在为难我啊!”

“奴才不敢。”

“大家既然都是站着的,我也还是站着吧。”弱柳公子环视了一遍屋内的人,视线落在宋妍身上,宋妍回视他,弱柳公子轻轻一笑,瞬时,宋妍觉得百花齐放,春回大地。

“这位就是梅公子吧,初次见面,久仰大名。”

“初次见面,我也久仰弱柳公子的大名。”

“呵呵,这梅公子还是个妙人啊!”弱柳公子轻掩­唇­角,微带笑意。

宋妍翻翻白眼,做作!

“不知弱柳公子此番过来是?”张管家明着是对弱柳公子说话,一双眼,却不时轻瞥过一旁站着的茗清。

“哦,瞧我这记­性­,光是顾着与张管家说话,差点就忘了今天的正事。”弱柳公子轻拍一下自己的脑袋,随之,从袖口中掏出一枚玉佩,递到张管家面前,轻轻道:“这是我在荷花池边发现的玉佩,也不知道是谁的?荷花池里发现了死尸,也不知道这玉佩能不能提供一点什么线索?”

张管家接过玉佩,仔细端详。

宋妍心中一惊,诧异地看了弱柳公子一眼,自己的玉佩怎么会在他身上?

这些天,她因为各种事情要忙,都忘记察看一下这玉佩究竟在不在自己身上了,没想到,竟然在弱柳公子手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宋妍失神的刹那,青柠的神­色­也极是震惊,这玉佩,不是他家公子前段时间无论去哪里都佩戴在身上的吗?这会,怎么会到了弱柳公子身上?

“这玉佩,是园中之物,有出处记录的,奴才只要去查看一下,便可知道这是何人之物。”张管家握紧玉佩,笑了一下,“这玉佩既然是梅公子在荷花池边发现的,那定然,与这凶手脱不了关系。”

“但愿,这玉佩能够帮助张管家破案,让那逍遥法外的凶手早日得到惩罚。”

“这玉佩对奴才的帮助很大,奴才先在此谢过弱柳公子了。”张管家是真心实意想要谢弱柳公子,为此,这谢意表示得很是诚恳,直直拱手向他行了一礼,只不过,弱柳公子避了开来,笑着道:“张管家实在是折煞我了,大家都是为了案子,张管家就无需如此客气了。”

“为了案子”几个字,当即就点醒了张管家,张管家没有再与弱柳公子客气,而是,命自己身旁的一个黑衣人立即去查探这玉佩的出处,那人瞬即就消失在屋内。

宋妍看了弱柳公子一眼,又看了看张管家,淡声道:“张管家,这里既然没有我的事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梅公子要走?”弱柳公子一阵惊诧,“事关梅公子的青白,梅公子不留下来看一下凶手是谁吗?咦,梅公子,你该不会是因为你身边这位小厮的身体不太舒服就急着要回去吧,我看他此时的脸­色­不是太好。”

弱柳公子关切地看着青柠,霎时,屋内众人的视线齐齐落在青柠身上,包括张管家的。青柠一紧张,顿时道:“奴才没事,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

“急什么!哎,我说你这位小厮怎么这么不懂事,今天这事事关你家公子的青白,你不让他留下来看看凶手到底是谁反而劝他回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你这样做人奴才的吗?”弱柳公子开口斥骂青柠,语气虽不是很重,青柠却一片羞赧,脸­色­青了又白。

“奴才不是……”青柠急着争辩。

“不是,那你是什么意思?”弱柳公子此时也微微动了气,瞪了青柠一眼。

“我是……担心我家公子。”后半截话到了嘴巴边,青柠又马上吞回去,这些话,他怎么能够说出来,不可以,不可以,心中有个声音对他叫嚣。

就这样,青柠意欲脱口而出的话卡在喉咙口,不吐不快,吐了,更不快,一时间,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半天发不出声来。

宋妍扯了扯青柠,摇摇头,青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再吭声,稍后,神­色­缓和了不少。

宋妍笑着看向弱柳公子,神情,不卑不亢,语气,不咸不淡:“我在这里谢过弱柳公子刚才对我家奴才的关心,还有弱柳公子对我的维护之心。弱柳公子对我的维护之心,我还是要领的,只是,这奴才既是我的人,就不劳弱柳公子白费心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家是弱柳公子家的奴才呢,他可是高攀不上的。如今,他既是我的奴才,要打要骂的,也自是有我这个主子,远没有让别人代劳的道理。”

宋妍的一番话,说得那是滴水不漏,弱柳公子脸­色­微微一变,却不得不承认,宋妍这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自己无法驳斥,就连张管家,此时都不免对宋妍有几分侧目,刮目相看。

“刚才,确实是我鲁莽了,梅公子责怪得对。”真不知道这弱柳公子是城府太深,还是,他本人当真是如此不计较的人,此时,居然放低姿态,向宋妍道起歉来。

宋妍讶异地看向他,点点头,“弱柳公子的歉意,我接受。”

汗,屋内的人,此时只有一个感觉,这梅公子的脸皮,确实是够厚的。弱柳公子只不过是面上与她客气一番罢了,她倒当真了!

弱柳公子再是大度,此刻,脸­色­也不免有些难看。

屋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低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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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都是诬陷

“公子。”瞧着宋妍在众人面前不惜得罪弱柳公子也要维护自己,青柠心中一暖。

宋妍朝他安抚­性­地笑了笑。

众人心思一时间各异,俱没有吭声,当然,宋妍也没有再提离开的事情。她现在已经看得很清楚,弱柳公子这番前来处罚室,目的并不单纯,无论是他还是张管家,相信都不会轻易让她离开此处,既如此,她不妨留下来,看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诬陷自己?呵呵,这些人的心思可真是够歹毒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等待的过程永远都是难熬的,无论是宋妍这方还是张管家及弱柳公子这方。

也许,各自的心中都把自己定好了位,没有人率先打破这种静默的气氛。直到,原先被张管家派出去查探这玉佩出处的黑衣人回来,处罚室的气氛才稍微改变一些,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只见那人进来后,向弱柳公子及张管家行了一礼,才将手中的名册递给张管家。

张管家接了过来,阳光透过屋顶瓦片的缝隙遗漏在他身上,只见他眼睛微眯,专注地翻看起手中的名册。

屋内很静,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人人屏住呼吸,巴不得不用喘气。

弱柳公子的注意力也放在那本名册上,眼睛瞅住它一角,希冀通过那一角看出些什么。

张管家翻名册的手停了下来,视线久久驻留在那一页上,众人的心,也跟着他驻留在了那一页上。

“名册中记载,这枚玉佩本是程旭公子所有,可他后来,送给了梅公子,不知道此事是否属实?”张管家将视线投向宋妍,明着是询问,威压的语气,却让人觉得他分明是在质问,仿佛,他已经认定她就是凶手一样。

宋妍,极其不喜欢对方如此诘问的语气,睨了张管家一眼,沉声道:“此事确实属实,这玉佩,先前的确在我那里。”

“这玉佩既然先前一直都在你那里,为什么弱柳公子拿出玉佩时,你不承认这玉佩原先是归你所有。”

“那是因为,我并不敢肯定,那玉佩就是我先前的那枚,也不知道,这园子中,一共有多少枚这样的玉佩。”

“分明是巧言令­色­。”张管家一脸愤怒,冷哼一声,“这园子中,无论是玉佩还是朱钗,从来不会弄出第二份同样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并不知道这园子中有这样的规矩。”宋妍说的是大实话,可张管家,愣是不相信,“梅公子,你进园子并不是一天两天了,休要欺骗别人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该不会也打算告诉我,你并不知道你自个的玉佩怎么会出现在荷花池边吧。”

“不错,我确实不知道我的玉佩怎么会出现在荷花池边,也不清楚,这玉佩怎么会在弱柳公子身上?”

“关于这个,我倒是可以解释一下。”弱柳公子Сhā嘴道:“我也是听说荷花池边发现了尸体,便想过去看看,不想那么巧就在荷花池边发现了那玉佩,起初,我也没有多想,直到今天,听人说起我的奴才茗清居然偷偷瞒着我前来状告梅公子,说梅公子杀了人,我大惊之下,这才想起了那枚玉佩,便想着拿过来给张管家分辨一下好还梅公子一个清白,我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玉佩竟是梅公子的。”

“公子,奴才知错了,实在是不该瞒着你偷偷前来状告梅公子,累得公子你名声受损,奴才心甘情愿接受任何惩罚。”弱柳公子话落,茗清立即跪到他面前,声­色­俱变,言辞恳切。

“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奴才。”

“公子,奴才不敢再祈求您原谅,这次,确实是奴才做错了。”当着众人的面,主仆俩就表演起深情对望大戏,演的人全身心投入戏中,活像,真是这么一回事般,宋妍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茗清的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屋内传来他一声声叩击地面时发出的声音,也不再请求弱柳公子原谅他,只一味责备自己。

弱柳公子铁石心肠,将头扭过一边去。张管家实在是不忍心见到如此一幕在自己面前上演,长叹一声,劝道:“弱柳公子,想那茗清也是自幼便与德顺一起长大,感情深挚,不忍他枉死这才犯下了此种错误,这也是人之常情,还望弱柳公子看在老奴还有几分薄面的份上,就原谅了这茗清吧。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找出那杀害德顺的人,好让他的灵魂得以安息。”

“张管家说得对。”弱柳公子的脸­色­和缓了几分,瞪了茗清一眼,“你个狗奴才还不快起来。快快谢谢过张管家,要不是他这番替你求情的,我是断断不会原谅你的。”

茗清也算聪明,并没有如弱柳公子所说的那样站起来,而是,直接旋转身子,对着张管家直接叩拜下去,嘴中诚恳地说着,“奴才谢过张管家的再造之恩,张管家的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

“快快起来,大家都是做奴才的,理应互相扶持,哪里来的什么大恩大德,这事,今后就休要提了。”张管家虚扶了茗清一下,茗清站起身子,却由于受伤的缘故,不免有些踉跄,好在,他最后还是站了起来,回到弱柳公子身后。

“茗清,你这番再次回到你家公子身边,可要好好珍惜,千万不可再做那造次的事情了。”张管家言词殷切地叮嘱道,茗清连连点头,“奴才一定听张管家的,以后,再也不会造次了。”

“这就好,我就放心了。”

“嗯。”

这件事告一段落了,张管家又将目光投向宋妍,“梅公子如何解释自己的玉佩为什么会出现在荷花池边?”

“它有脚,自己溜过去的。”宋妍摊摊手,一副无奈样。

“梅公子,你可真是够会说话的。”张管家不屑地瞪了她一眼,“可惜,现在不是你卖弄口才的时候。你还是说一下这玉佩为什么会到了荷花池边吧?”

“我是真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更何况,这玉佩是不是弱柳公子在荷花池边发现的都还说不定的,就算万一,这玉佩真是弱柳公子在荷花池边发现的,那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那天,到过荷花池边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大家不小心掉落一些什么东西不是很正常的吗?”

“怎么不见别人的东西被拾到,就只有你梅公子的玉佩被拾到。”

“这个,就要问被拾到的人了?”

“梅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诬陷梅公子吗?”弱柳公子蓦然起身,脸­色­大变。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此事,还真的是只有你这个当事人知道,弱柳公子要对号入座我也没有办法。”

“梅公子,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弱柳公子,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你就这样受不住了,莫非,你这心里有鬼?”宋妍白了他一眼,就兴许你拿个玉佩来恶心我,就不许我也恶心恶心回你啊,再说了,我说的都是事实而已,你要心中没有鬼的,激动些什么,这玉佩,都还不知道你从哪里寻来的呢。

“心里有鬼?哼!”弱柳公子冷笑两声,“谁的心里有鬼,这都还说不定呢!”

“是呀,谁的心里有鬼,都还说不定呢!”宋妍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不与你多说,真相大白时自然知道谁的心里有鬼没鬼。”

“确实,真相大白时就知道谁的心里有鬼没鬼。”

“两位公子,现在是在查找凶手。”虽然,张管家很喜闻乐见弱柳公子与梅公子之间的­唇­枪舌战,但他始终,是把办案放在首位,绝不愿意,为了别的事情耽搁了这审案。

……

“梅公子,你的玉佩被人在荷花池边发现,你本身就有嫌疑。”张管家一锤定音。

“张管家,又有谁可以证明弱柳公子是在荷花池边发现我玉佩的?”

“这……”张管家一时间也为难起来,略带探寻地看着弱柳公子。

“枼玥公子可以为我作证。”

“去请枼玥公子。”张管家对着自己身边的黑衣人道。

“张管家,我想烦请我家青柠跟你的人一起去。”宋妍拧拧眉,一阵郁闷,这陷害还有完没完了,张管家要去请枼玥过来,宋妍的脑海中蓦地闪过张管家前次带人搜寻自己那里时,枼玥说的那番话,当下,多留了个心眼。

张管家略带犹豫,稍后,点点头,“可以。”

“青柠,过来一下。”

青柠走了过来,宋妍对着他附耳,意思不外乎是,让他注意黑衣人与枼玥公子及他的小厮互相间有没有交流,都说些什么,到时候,要一字不漏地重复给自己听。青柠点点头,宋妍才稍微放下心来。

青柠跟着黑衣人出去了,屋内又恢复了安静,大抵,大家经历了上次无言的等待,此次,都习惯多了。

“张管家,奴才给你搬把椅子过来吧。”黑衣人中也有识趣的人。

“也给梅公子搬把吧。”张管家瞥了宋妍一眼,宋妍一愣,拱拱手,“那我就先在此谢过张管家了。”

说实在话,宋妍站了那么久,也确实累了,特别是,她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好利落呢,要不是强大的意念支撑着她,她恐怕早就丧失斗志,跌坐在地上了。

在黑衣人的招呼下,有人随着他一起走开,很快,他们就搬来了两把椅子,一把放在张管家面前,一把,摆放在宋妍面前,宋妍也不客气,看见张管家都做下来了,她也懒得做表面功夫。

明显地,这张管家压根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内,虽然,也叫人给自己搬一把椅子过来,可他一个奴才,居然在自己面前径自坐下去,自己也就无所谓客气与不客气了。

有奴才给弱柳公子与张管家上了茶,却没有给宋妍上,似乎,大家都忘记了一样,宋妍翻了个白眼,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不是故意的话谁信啊!

两人品了一小会的茶,枼玥带着自己的小厮走了进来,后面,是黑衣人及青柠,这枼玥,还是一派的风流倜傥样,看见弱柳公子与梅公子皆在,吃了一惊,“怎么弱柳公子也在?”

“枼玥公子,这番找你过来,是有点事想要麻烦你。”弱柳公子缓声道。

“弱柳公子但说无妨,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是这样的,昨天,你我一起去荷花池边看那尸体时,你可还记得我当时拾到了什么东西?”

“一枚玉佩啊,当时,你还将那玉佩给我看呢,我当时还说,这玉佩好生熟悉啊,似乎在哪里见过?”

“对,当时的情形确实是这样。”弱柳公子一拍大腿,脸上微微带了点笑意。

宋妍看着这两人的一举一动,没有异样啊,刚才,青柠又凑近自己耳边道:这一路上,无论是枼玥还是他的小厮都没有与这黑衣人交流过。没有交流,就代表着没有通过口风。现在,当弱柳公子询问枼玥时,他又都对得上来,莫非,真是自己冤枉了这弱柳公子,自己的那枚玉佩真是他在荷花池边捡到的?

可是,她为什么还是觉得此事很怪异,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事,绝不像她所见到的那般简单,这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梅公子,你都听到了吧,你不小心遗失的那枚玉佩,确实是弱柳公子在荷花池边发现的,你现在,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

“什么?遗失在荷花池边的那枚玉佩是梅公子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梅公子与那两具尸体……”话说到这里,枼玥赶紧捂住嘴,惊慌无措地看着屋内的众人,道:“我什么都没说,都怪我这把口,老是反应太快,真是的。”

你不是反应太快,你是,原本就想说这话。宋妍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

“张管家,我认为这里一定有误会,怎么瞧,梅公子都不像是会杀害那两个人的凶手,何况,无冤无仇的,梅公子为什么要杀害他们,这不是,给自己招来麻烦吗?”枼玥试着替宋妍辩解。

宋妍却是越听越不是滋味,脸也越来越黑,你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了,就仿佛认定了,既然在荷花池边发现了我的玉佩,那我铁定跟这两个人脱不了关系,枼玥啊枼玥,你此时说这样的话,是有心为之还是无意之举呢?

宋妍微眯起眼睛。

“我也不相信梅公子是这样的人,可他的玉佩,确实是我在荷花池边发现的,这又作何解释。”

“昨天,去过荷花池边的人并不少,说不定,梅公子的玉佩就是在那个时候遗失的呢。”

“昨天,梅公子一直都站在西南方向,并没有过到东北方向,要不然,她当时肯定会看到我们的。那个时候,她的身边一直都站着程旭公子,此事,只要一问程旭公子便知道。而她的玉佩,我们却是在东北方向发现的。”

“是的,我差点忘记了这一茬。”枼玥应得顺口,丝毫不带犹豫。

“梅公子,你这次还有何话可说?”此次,说话的人换成了张管家。

“那两具尸体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想要查看一下他们都是什么时候死的。”

“奴才已经命人焚烧了。”张管家应声道。

“什么?这么关键的人物,你们居然就这样焚烧了?”宋妍似是不信,稍后,神­色­一冷,“张管家,你该不会是在死者身上发现了什么吧?让我来猜猜看,这死者死去的方式有可能是你所认识的人下的手,还是说,他们本来就是你杀害的?”

宋妍大胆假设,脑中一片清醒,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胡言乱语,梅公子这是打算替自己开罪吗?”张管家斥责道,面上,虽然还一派平静,心内,却是有些震惊于宋妍明锐的辨察力。

“张管家,你休要恼怒,是不是我胡言乱语,这还说不定呢。我且问你,要不是你在尸体身上发现了什么线索的话,你为什么那么急着焚烧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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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贵男尊之鬼眼女王轻舞旋风

田心浓,一只死了几百年的老鬼,因为天道,被劈回七世之前。

田心浓,一个落后山村的小农女,因为一只眼瞎,一条腿残疾,自小亲娘不疼,亲爹不爱,哥哥欺负,姐姐欺辱。

就连死,也是无人问津。

而几百年后的田心浓回到几世以前的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将全部改写。

一只鬼眼,能通­阴­阳,与鬼交流,替鬼伸冤,当起神棍,混得风生水起。

一只跛脚,竟也能治病。

当真是运来时转,挡也挡不住。

她一边收鬼,美男也上门。

☆、第一百章 自由的代价

“尸体已被焚烧,而你的玉佩,被人在荷花池边发现。毋庸置疑,你就是这杀人凶手,就算不是杀人凶手,那也是,犯罪嫌疑人。”张管家冷冷一笑,“来人,将梅公子关押起来。”

立即有黑衣人上来想要抓宋妍,宋妍一个闪身避了开来,沉声道:“你们不能抓我,你们并不能证明人就是我杀的。”

“已经无需再证明了,看来,不对梅公子你用刑,你是断不会招认的了,来人,给我上老虎凳。”

“张管家,你这是屈打成招。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认。”

“现在,容不得你狡辩了。”

张管家一个眼神,马上有人绕到宋妍身后,一把扯住她的手臂。

“放开我。”宋妍嚷叫起来。

老虎凳被人抬了过来,就摆在宋妍面前。

这是一个类似老虎的板凳,上面布满了荆棘,老虎正睁开血盆大口,凶狠地看着自己。

“把她拖到上面去。”

“张管家,你这是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梅公子真会说笑,我这只不过是秉公办事罢了。”

说着话的同时,张管家凑近宋妍,压低声音奚笑:“你也别指望这次还会有人救你,实话告诉你,能救你的人现在都不在这园子中。”

“一号不在这里?”耳边传来张管家奚笑的声音,宋妍怔了怔。

“不错,他们都外出了,还是外出很长一段时间的那种。”张管家再次低声道,声音很低很低,弱柳公子等人由于隔得有点远,只知道他们在说话,至于具体说些什么,倒也听不清楚。

“所以,你就抓准这样的时机来对付我?”

张管家不置可否,笑了笑,现在,他大抵觉得时机已经合适了,压根就无所谓的隐瞒不隐瞒了,索­性­,都敞开来说,“我要是你的,就乖乖认下人是你杀的,免得要受罪。”

“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认。”宋妍朝地面吐了口唾沫,呸了一声。

“现在可由不得你了。”

愤怒之情自宋妍心底延起,宋妍赤目瞪向张管家,恨不得在他身上咬出一个洞来,双手一绞,立即挣脱开了身后束缚自己的人,身子再一跃到了张管家面前,五指成爪抓向他脖颈,张管家心下大惊,万想不到宋妍的武功如此高强,举手来挡,哪里抵挡得住,宋妍的手已经捏向他的颈动脉。

“张管家,你只要敢动一动,我这手可就不老实了。”宋妍在他耳边低语,滚烫的风拂过他耳际,只觉一阵灼热。

“你,你想­干­什么?”张管家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

“让你的人退下去,放我离开这里。”

形势在此陡然逆转,无论是弱柳公子,程旭还是枼玥俱忘了反应,脸­色­一片青白。

张管家向自己的人掷了一个眼神,众人纷纷退了下去,只是突然间,有一个黑衣人蓦地旋转身子,一把捏住青柠细­嫩­的脖颈,­阴­声笑道:“放开张管家,要不然,我可不敢担保你这小厮的命还在不在。”

担忧之­色­稍纵即逝,宋妍没有吭声。

“公子,你走,不要管奴才,奴才贱命一条,不值得你费心。”青柠大喊,声音带着几分急躁,惊惶。

黑衣人的爪子前进了几分,青柠细­嫩­的脖子被他抓伤了,有血从里面渗了出来,黑衣人冷声道:“再说话的,就这样。”说着,爪子又前进了几分,更多的血流了出来。

“青柠。”宋妍惊叫一声。

“公子,你别管奴才了,快走。”

“我怎么能不管你。”宋妍眼眶微润,轻叹一声,“张管家,我愿意束手就缚,要杀要剐由你,但青柠他们是冤枉的,还望你能够放过他们。”

“呵呵,梅公子要是早说这句话的,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青柠他们既然是青白的,我自然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张管家再次向攥住青柠脖子的那个人掷了一个眼神,那人立即放开青柠,青柠一得到自由,马上向宋妍奔来,喉中,剧烈地咳嗽着。

宋妍放开张管家。

甫一得到解束,张管家深呼吸了几下。

“青柠,你没事吧?”宋妍不放心地察看他脖颈上的伤口。

“公子,我没事。”

“公子,你为什么那么笨啊,你为什么要救青柠。”

青柠一连声诘问,宋妍摇摇头,不知道该如何说,她总不能对他说,她不会让别人替她枉死吧。她心中,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

在场的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无不动容,就连茗清,也不由得露出了羡慕的神­色­,一个公子,居然肯为了一位奴才舍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逃跑机会,这到底是要有多宽大的心胸啊!

至此,他也不由得有些怀疑,德顺,真的是这梅公子杀的吗?她对一名奴才,都可以如此真诚!

“今天,让几位公子看了一场闹剧。”张管家突兀而来的话语打断了在场众人的心思,三位公子心领神会,纷纷道:“凶手既然已经找到了,我等就告辞了。”

“请。”

众位公子带着自己的人走了出去,处罚室一下子变得空阔起来。

“来人,将梅公子投入牢狱,待事情弄明白了再处理。”张管家收回视线,看向宋妍。

“梅公子,请。”鉴于宋妍先前对青柠的态度,黑衣人对宋妍客气了几分。

宋妍看了他一眼,迈向他所指的方向。

“公子。”青柠眼眶湿了,不舍地看着宋妍。

“回去吧。”宋妍朝他挥挥手,走入黑暗中。

话说弱柳公子等人出了处罚室,并肩走了一小段路,三人便在分岔路口拱手告别,弱柳公子带着茗清走向另外一边。

待四处无人,四周一片静寂时,茗清靠近弱柳公子几步,低声道:“公子,你有没有觉得,这梅公子为人很是大气,怎么瞧都不太像是那种会杀害德顺的凶手?”

弱柳公子脸­色­微变,瞪了他一眼,“坏人的脸上会雕刻着我是坏人四个字吗?”

“这倒也是。”茗清呵呵一笑,摸摸鼻子,深以为然。

两人又继续往前走。

宋妍被张管家投入了监狱,监狱中散发出阵阵霉臭,老鼠从它面前跑来跑去,跳蚤在她身上乱舞,宋妍只觉得一阵恶心,几乎呕吐出来。

“梅公子,在狱中的滋味如何?”张管家并不肯放过宋妍,在她被投入监狱后,马上过来奚落。

“张管家要是实在想知道的,自己进来不就知道了。”

“伶牙俐齿。”

“你为何如此针对我?”

“针对你,梅公子恐怕是高看自己了吧?”

“有没有针对,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人呐,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张管家没有再说什么,扬长而去,宋妍看着他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是夜,风吹过,带来阵阵飒响,宋妍看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怔怔出神。

转眼,她来到这异世都快半年了,这半年里,命运多蹇,安生的日子并没有多少天。

要说最快乐的时光,莫过于在山上及山溪村那里了,想起与马睿在一起度过的那段岁月,宋妍一阵恍惚。

蓦地,一个人影走近监狱,宋妍却没有发觉,月光照出对方幽长的影子。

影子一把劈开锁链,锁链传出的啪嗒声惊动了宋妍,宋妍惊诧地看向对方,警惕起来:对方是友是敌?

“别出声,我是来救你的。”来人是一名黑衣人,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哦。”宋妍心下一松,却也不敢全然大意,依旧紧紧盯着黑衣人。

铁链被黑衣人三两下就砍断了,牢门被他打了开来,“快走吧,是主子让我来救你的。”

“哦。”

至此,宋妍完全放下心来。走了出去。

身后,黑衣人突地掏出一条缎带,勒向宋妍。低头走路的宋妍从投­射­在地面的月光中看到黑衣人的举动,大吃一惊,身子一偏,回身抓住黑衣人的缎带,眼中喷­射­出愤怒的火苗,“你是来杀我的?”

“不错,今晚就送你去见阎王。”

短短的一瞬间,两人已经交手了七八招,俱有些惊诧,对方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

“是谁让你来杀我的?”宋妍厉声质问。

“废话少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对方一把扯过缎带,空着的手一掌拍向宋妍,宋妍格手来挡,缎带被对方扯了过去。

宋妍不欲与他多斗,径自往外跑,边跑边大喊,“有刺客。”

“该死。”对方凌空而起,缎带抛向宋妍,宋妍挥了开来,继续往外跑,对方不死心,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将缎带抛向宋妍,宋妍索­性­不理那缎带,刚才,她已经试过那缎带,轻飘飘的一条缎带,却坚韧如磐,无法扯断。既然,她无法摆脱那缎带,又不能将它弄断,就只能专顾着逃跑及对方的突袭。

这刺客,追宋妍追得很急,倒也不突袭她,只一味将缎带抛向她,在他又一次将缎带抛向宋妍脖颈时,宋妍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重心不稳几欲跌倒下去,刺客眼睛一亮,立即靠近宋妍,缎带被他快速旋转,当即就绕了宋妍一圈,对方再勒紧,宋妍暗叫不好,伸手扯缎带,缎带又哪里扯得开,反而越勒越紧,一丝丝渗入宋妍颈中,宋妍双脚狠踢对方下盘,对方避了开来。

一发狠,宋妍扯住缎带,狠命撞向对方,对方不备,被宋妍撞到墙上,缎带因此松开了一些。只是,这黑衣人反应也够快,马上又勒紧缎带,缎带再次把宋妍勒得死死的,宋妍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脚再次踢向对方,这次,一踢踢了个准,对方闷哼了一声,却没有停下手上动作,缎带再次一丝丝渗入宋妍颈中,直到,没有一丝间隙。

心下大呼不好,宋妍狠撞对方,对方竟坚如磐石,动也不动一下。

意识渐渐变得朦胧起来,双眼一片模糊中,宋妍恍惚看到一个人向自己走来,砍掉缎带。

呼,宋妍呼出一口气,遽然睁开眼睛,屋内,耀眼的光让她微微有些不适,轻眯起眼睛,稍后,才完全睁开来。

头顶上,一片金碧辉煌。

屋子很大,屋内的摆设的东西俱不是凡品。

这是哪里?宋妍有着一瞬间的发愣,那个想要勒死自己的黑衣人呢?

“你醒了?”侧边传来一道微带温度的声音。

宋妍即刻旋转过头,只见,鹰鼻男人正怔怔看着自己,眼睛,带着一丝自己看不懂的高深莫测;脸­色­,瞧着有些苍白,还有,一些倦意。

“你怎么在这里?”宋妍讶然出声。

“这是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宋妍大惊,神­色­全变了,赶紧揭开被子察看自己,还好,她的衣服还在,还是今天所穿的那套衣服。

“是你派人救了我?”

鹰鼻男人轻叹一声,“我才离开几天而已,你就差点……”

稍后,又似是有些庆幸,“好在,我回来得及时。”

“谢谢你。”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就要盈出眼眶。

“罢了,看来,你是不适应这里。”鹰鼻男人摆摆手,情绪有些低落。

“这么说,你愿意放我离开这里了?”压抑不住心底的喜悦,宋妍全表现在了脸上。眼睛,如两汪清泉亮晶晶地紧瞅住鹰鼻男人,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鹰鼻男人定定看着她,不答反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

宋妍明亮的眼睛陡然黯淡下去,径自呢喃,“原来,你还是不愿意放我离开。”

屋内温馨的气氛霍地低迷起来。

“我可以让你离开这里,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宋妍的眼睛再次明亮起来,晃得鹰鼻男人一时间有些失神,只怔楞着看她眼睛。

“咳咳……”宋妍轻咳两声,颇为尴尬地低下头,只露出颈后一寸莹白的地方,霎时,脖颈处道道深红的印子映入鹰鼻男人眼中,鹰鼻男人瞳孔陡然一缩,眼内闪­射­出噬人的光芒。

“该死。”鹰鼻男人五指紧攥,长长的指甲深陷进了­肉­里面犹不觉疼。

“你怎么了?”宋妍一瞬间感觉到屋内的气氛变了,鹰鼻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怪异,诧异地抬起头。

“你的脖颈,还好吧?”鹰鼻男人艰难地询问,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而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刻骨的仇恨。身子,向宋妍靠过去,右手,伸向宋妍的脖颈。

“我的脖颈,还好了。”宋妍伸手摸了摸脖颈,一股疼痛袭来,宋妍脸­色­一变,龇牙咧嘴。

鹰鼻男人举到半空中的手停了下来,一瞬间,有些发怔,自己刚才,居然又失态了。

“明天,我会让你送你离开这里的。”鹰鼻男人端正身体,人复变得严肃起来。

“啊,你可是说真的,你没有骗我吧?”宋妍雀跃地几乎从床上跳下来。

“我并没有骗你,不过,我是有条件的,你如果可以答应我条件的,我才能放你离开。”

“什么条件?”宋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由来得这么快,幸福来得这么突然,自己这是在做梦吗?手狠狠捏向自己的手臂,一股疼痛传来,宋妍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哈哈,太好了,我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宋妍一阵傻笑。

看着宋妍如此的神情,鹰鼻男人却是,心思一阵复杂,他其实,有些后悔说要放他离开这里了,不知道,他现在反口还来不来得及,他竟然可耻地这样想着。

“你的条件是什么?”宋妍满脸希冀地看着他。

“我要你,一年内给我赚够一百万两银子,只能多不能少。要不然,你以后就只能永远留在我身边,不能再提离开的事情。”

鹰鼻男人神情严肃地道,神­色­一片漠然。

“一百万两?”宋妍轻皱眉头,一阵咕哝,“是不是太多了?这期限,是不是也少了点?”

“你只能点头或是摇头。”鹰鼻男人一锤定音。

“我答应你。”

“一百万两不是一个小数目,你可想好了?”鹰鼻男人心思一阵复杂,这一刻,他居然希望宋妍不要那么爽快地答应自己。瞧见她雀跃的眼神,他就不爽,还很,烦躁。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答应你。”

“那好,你既然没有异议的,就在这里签个字。”

说着话的同时,鹰鼻男人已经打开一旁的抽屉,从里面拿了一份协议出来,递到宋妍面前,宋妍接了过来。

只见,协议上明确写着:大观园中的奴才梅林轩答应一年内为其主子赚够一百万两银子,少一分的,甘愿一辈子留在他身边,终身不再提离开的事情。

内容的下面,标了日期。

宋妍看了看内容,觉得与鹰鼻男人刚才复述给自己听的无异,便在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梅林轩。并按了一个手指印。这是鹰鼻男人要求的。

做完这一切,这也预示着,未来的一年,宋妍的名字只能叫梅林轩,在她没有赎回自己的自由前,人前只能以梅林轩这个名字示人。

☆、第一百零一章 再遇苏磊

考虑到宋妍此番出去,一个人不太方便,鹰鼻男人允诺宋妍,可从园子中带一个小厮走。

宋妍当晚就回去将此事告诉青柠,问他是否愿意跟自己离开此处,青柠听了,喜不自禁,立马想要替宋妍收拾东西,宋妍阻止了,让他回去收拾自己的就好。

青柠考虑到宋妍来这园子中的时间不算长,东西并不多,便没有再坚持。

青柠走后,宋妍收拾了一下东西,无意中翻到程旭他们送给自己的东西,眸光闪了闪,最后,决定将这些东西也都带上,出门在外,她身无分文,能不能生活下来都还不知道呢,更不要说一年内赚个一百万两银子了。要是有了这些东西傍身的,多少都有点家底,关键时刻也不至于那么困窘。

想着,宋妍也将这些东西放了进去,好在,她来此的时间并不长,除了几件衣服及程旭他们送自己的细软外,还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带的了。

翌日一大早,已经有马车在梅兰轩门口等着宋妍了。

马车夫恭敬地向宋妍行了一礼,“奴才是主子派来恭送公子的。”

宋妍点点头,与青柠坐上马车。

这是一辆颇为豪华的马车,黄金做顶,钻石为身,由四匹高头大马并驾齐驱,青柠一路上看个不停,宋妍的注意力却一直都放在园中的路径上,只是,一趟下来,路径七绕八弯,走了两三个时辰还没有到达门口,宋妍自个看着都觉得眼累,就失去了再看的兴趣。

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出了门口,并没有就此停下来,宋妍有些诧异地掀起车帘,刚想问些什么,马车夫仿佛知道宋妍所想般,缓缓道:“主子让奴才直接送公子到渡头。”

“哦。”宋妍没有再吭声。

车夫把宋妍和青柠送到渡口边,对着宋妍一拱手,说道:“梅公子,此为淮河渡口,每半个时辰就有一条渡船开过。过了淮河,就是杭城了。老朽就送公子到此,就此别过。如有不懂,可问青柠,他自幼生长于此,对此地比较熟悉。另盼公子早日归园。”

“好的,谢谢老丈。”宋妍也一拱手,道别车夫。

渡口处已有许多人在等待渡船。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着。旁边还有一些小摊贩,卖茶水的,卖水果的包子的都有。也有一些小客栈。宋岩和青柠找了一处树荫,就在那里静静等待渡船到来。

宋妍暗自想着:不知道这江南与前世之江南有什么不同呢?但是转念又想到,这里既然是江南,为什么这条河又叫淮河呢?于是,她将这个不解问了青柠。

青柠说:“公子你有所不知,江南的江指的是炎江,是天炎国最大的流域,而目前这条淮河只是炎江其中的一条分支而已。江南主要包括杭城、苏城以及徽城等区域。”

“哦!原来如此。”宋妍听完后明白了。

宋妍又继续问了青柠一些关于江南的常识,青柠俱一一解答。

宋妍于是和青柠一边聊天,一边等待渡船的到来,只见渡口码头上的人越来越多,估计渡船也快要到来了。忽然,一个白衣的身影出现在宋妍眼前,白衣乌发,衣袂飘飘,依然是那么俊朗,依然是那么洒脱。

“这人不是苏磊吗?他怎么在这里?”宋妍有些吃惊。此时,苏磊正在等船,他也看见了宋妍,只见他刚开始时似乎也有些吃惊,接着又有些疑惑,眉头轻皱,一时间,并不敢随意上前询问。

“苏兄你忘记在下了吗?”宋妍笑嘻嘻的说道。

“哈哈,我刚才还疑惑贤弟为什么那么眼熟呢?原来果真是贤弟。”苏磊爽朗的说道。他虽然知道宋妍是女儿身,但是看见宋妍现在女扮男装,知道她有她的打算,并没有揭穿宋妍的身份,反而还替宋妍掩饰身份。

“贤弟也是要去江南吗?可是有要事要办?”苏磊继续问道。

“哪里有什么要事?就是单纯来江南玩玩,散散心罢了,苏兄你呢?怎么这么巧又在这里碰到你。”

“为兄刚做完一单生意从京城回来。没想到又在此再遇贤弟。真是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呐。”

“呵呵,小弟也觉得很巧,大概这就是缘分吧。”宋妍说道。

“贤弟既然来江南游玩,一定要到为兄府上盘恒几天,让为兄尽一下地主之谊。”

“好说,好说!”宋妍说道:“若是有空,一定过去。”

“不知道这位公子是?”苏磊的目光瞥向一旁的青柠。

“呵呵,他是我的小厮。青柠。青柠,快点见过苏公子。”

“见过苏公子!”青柠行了一个礼。

“呵呵,刚见贤弟时,贤弟还是孑然一身,没想到再次见面时贤弟已经有小厮使唤了,人生的际遇真是奇特呀!”

“是呀!”宋妍也感叹道。

“贤弟既然来江南游玩,何不先去白沙洲看看。”苏磊说道,接着,指着江面中的一个白­色­的沙洲说道:“那里就是白沙洲,是我们这条船的中转站,其实这里的很多船客都是冲着去白沙洲游玩去的。”

“哦,竟然有如此好的所在,并且还是顺路,当然不会放过。”宋妍说道。

“为兄刚好也办完了事情,就陪贤弟逛下江南吧!”

“有劳了。”

正说着,船就到了。宋妍和苏磊青柠皆上了船。

一路上,苏磊和宋妍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就到了白沙洲。

宋妍一行人开始登上白沙洲,只见白沙洲是一个河心小岛,小岛四面环水,呈长条形沿河分布,洲面上满是洁白的细沙,沙面上绿草茵茵。在岛的上面遍布着各式的青楼、酒店、客栈。在靠近沙滩上的水面上还停靠着一条条大船,不时阵阵悠扬的奏乐声从不知处传来,忽而又听见阵阵欢呼声。

宋妍他们漫步在白沙洲绵软的沙滩上。

苏磊开始为宋妍介绍白沙洲的情况。

白沙洲平均宽度为七八十米,最宽处有一百多米,最窄处也有四五十米,长度有几十里,就在淮河中央。因为沙子比较洁白,所以被称为白沙洲,是江南最繁华的娱乐场所,里面酒楼、青楼、赌坊林立,很多歌姬舞女在此夜夜笙歌,连江南的头牌名妓湘香儿的凤仙楼也在此,江南最大的赌场银勾赌坊、最好的酒楼聚味轩也都坐落在此……。

宋妍一边漫步,一边听着苏磊解说。忽然一棵植株出现在宋妍视野。那是一棵长约一米的藤蔓植物,上面结着一个个或红或绿的圆形水果。“西红柿?”宋妍心道,就想伸手过去摘。

“贤弟,别动!那是狼桃,有毒的。”苏磊见状马上阻止宋妍。

“狼桃?有毒?这明明是西红柿。”宋妍心道:“不过西红柿青­色­的时候吃了会腹疼腹泻这倒是真的。”

当下,宋妍也没有与苏磊辩论,反而问苏磊:“这种果叫狼桃?”

“是的!这是狼桃,本是由天竺传来,后来因为有毒,只能做观赏。”

“哦!”宋妍应了一句,也没有再次说话。

苏磊看见宋妍没有说话,也默默的陪着宋妍漫步在沙滩上。

宋妍虽然漫步在沙滩上,但是思绪早已飞回到了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因为刚才看见了西红柿,又让她勾起了对以往的回忆。宋妍清楚的记得,他的好朋友东芝给她做的第一道菜就是西红柿炒蛋。

宋妍和东芝都是孤儿,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童年的记忆就是饿。宋妍第一次遇见东芝的起因是两个人为抢一个面包打了起来,那时候东芝比宋妍要强壮一点,经过一番打斗后,东芝成功的抢到了面包。宋妍就在地上委屈的哭了。后来,东芝把一半的面包分给了宋妍。从此两人成为了好朋友。两人相互扶持着慢慢长大起来。

等到年纪大点以后,有一次,在一个月圆之夜,宋妍和东芝在一个沙滩上烧烤,两个人背靠着背坐在沙滩上,忽然,东芝灵感一动,对宋妍说,既然她们这么要好,又同甘共苦那么多年,何不结为姐妹?这一提议马上惊醒了宋妍,宋妍马上站起来说:“好的!”当下两人拔了三根野草Сhā草为香,对着明月叩拜起来。因为她们不知道自己生日为哪天,所以就把结拜那天的日期作为他们俩的生日。宋妍清楚的记得那天是9月14日。

东芝从沙滩回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做她平生的第一道菜给宋妍吃,那道菜就是番茄炒蛋。还有面条煮­鸡­蛋,因为东芝说生日那天是要吃面条的,因为那叫长寿面,吃了长寿面的人就会长寿的。

“不是说好会长寿的吗?可是东芝你……”宋妍想着想着不觉就落下了眼泪。

宋妍坐在沙滩上,埋起头,静静的哭泣着。

苏磊和青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是宋妍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也静静的等待这宋妍。

过了许久,宋妍才把心情平复过来。

宋妍心道:“烧烤,番茄炒蛋,东芝,既然我穿越到这个世界,就必需在这个世界给你留下一些痕迹。”

想到此,宋妍又开始振奋起来。

当下,宋妍擦­干­眼泪,对苏磊说:“苏兄,小弟刚才想起一些伤心的往事,一时情绪失控,让苏兄见笑了。”

“这没什么,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贤弟可真乃­性­情中人哪。”

“贤弟斗胆,敢问下苏兄家都做些什么生意呢。”

“布匹,酒楼,客栈都有所涉及,不知贤弟问这个何意?”

“小弟想做个酒楼,由小弟出主意,苏兄你出人出力,到时候赚到的钱我们再分红如何?”

“哦?贤弟竟然有如此打算?不过酒店生意目前不好做,不知道贤弟想做高端的酒楼还是走低端路线。”

“高端,低端,一锅端。”宋妍道。

“好!没想到贤弟竟然如此豪气!”苏磊道:“正好,江南最好的酒楼聚味轩就在这白沙洲上,贤弟先去参观品尝一番再做打算可好?”

“甚好!”宋妍道。

聚味轩就在宋妍不远处。两人很快就到了那里。

只见前面是一栋豪华的木楼,高达四层,全部都是用粗大的楠木做成,高端大气。高达6米的大门上高悬一金­色­匾额,上面铁画银钩的写着三个大字--聚味轩。门的两侧有一副对联:美味聚来天下客;酒香引出洞中仙。

宋妍和苏磊走进聚味轩,只见里面装潢更是豪华,处处雕龙画凤,

宋妍正看着,忽然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走过来笑着对苏磊说:“苏公子,好久不见,不知这位是?”

“噢,这位是在下的好朋友,宋贤弟。宋贤弟久闻贵轩的大名,特意过来观赏品尝。”

“苏公子见笑了,只是做小本生意罢了!哪有什么大名,既然是苏公子的朋友,请上面请。”

苏磊和宋妍他们上了酒楼最高层。

原来这酒楼越是往上越是高贵,这最高层不仅仅是装潢豪华而已,在豪华之余也不失文雅,可以说是艺术品了。

“苏公子,这是菜单,你先慢慢点菜,点好了交给小二得了,因为下面有事,在下不好意思,先行告退。”

“掌柜你忙。”

掌柜离开后,苏磊问宋妍:“贤弟,你觉得这酒楼怎么样?”

“很好!”宋妍说道。

苏磊以为宋妍看见酒楼后就会灰心,没想到看到宋妍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微笑了一下:“要不尝尝这里的菜。”

“好的!正有此意。”宋妍笑着说。

苏磊笑着对宋妍说:“这里最有名的菜是东湖醋鱼,我们先来一份这个。”接着苏磊又点了另外几样菜,分别是:大师醉鸭、清卤牛键子、素炒青萝、山­鸡­人参粥,龙骨红藕汤。

不久,菜就上来了,宋妍吃得是赞不绝口。

苏磊一边吃,一边向宋妍详细解说各道菜。

原来江南有一个有名的湖叫做东湖。东湖特产一种银鱼,鱼长不过尺,重不愈半斤,却肥美而鲜­嫩­。这道东湖醋鱼就是用这种鱼秘制而成。做成后,鱼颜­色­橙红而发亮,鱼­肉­鲜­嫩­而酸甜,并且自带一种类似蟹­肉­的鲜味。而这红藕也是东湖的特产。用红藕熬出来的汤粉­嫩­而清甜。至于那青萝则是白沙洲特产。是一种野菜,有点类似藤菜,但是吃下去清脆爽滑,非常好吃。

其中最让宋妍印象最深的还是那道清卤牛键子。也许是因为古代调料比较少吧,厨师们更加注重于厨艺。比如这道清卤牛键子,先用卤料把牛腱子卤熟,卤料下料不重,太重的话就掩盖了牛­肉­的原味,而牛腱子经清卤过的后又少了牛­肉­的腥味。吃的时后再沾上特制的调料,调料由生抽,香醋,辣姜等做成。吃后让人感觉清香酸爽,原汁原味的鲜美是现代用香料卤出来的牛­肉­无可比拟的。

酒足饭饱之后,他们离开了聚味轩。路上,苏磊笑着对宋妍说:“贤弟,这聚味轩的菜怎么样?”

“非常­棒­!”宋妍也笑着说。

“那么贤弟是否还有开酒楼的想法呢?”苏磊问道。

宋妍知道苏磊还是不相信自己,于是说道:“这样吧!今晚小弟亲自掌厨,让苏兄也尝尝小弟做的菜。”

“哦!”苏磊的眼睛闪亮了,吃过聚味轩的菜的人还敢回来再在他面前秀厨艺的人不得不让他惊讶。

“那好!那我就等待贤弟的美食。”苏磊说道:“需要我准备点什么吗?”

“也给我来几尾东湖银鱼,还要一棵酸菜,还有一坛酒。还有,等下我做菜的时候,厨房里面一定要秘密、安全,绝对不能让人偷看。”

苏磊的眼睛更亮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宋妍竟然敢挑战全江南最有名的东湖醋鱼。要是真能成的话,苏磊可以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流进来。

白沙洲上也有苏磊的产业,苏磊带着宋妍到了他所开的一家酒楼里。按照宋妍的要求,苏磊给了她所需要的东西,还有一间秘密的厨房。苏磊亲自在门外守着。因为事关机密,连青柠也被排除在外面。

只见,宋妍回到厨房以后,关上门,开始忙活。

苏磊只听见厨房铁器翻动的声音。苏磊很有耐心的等着。

入夜时分,宋妍微笑着出来了。

苏磊笑着问宋妍:“宋大厨出来了?”

宋妍也笑着说:“大厨倒是不敢当,但是要炒出一两个你没有吃过的小菜还是可以的。”

原来,宋妍发现这里的人不吃番茄,而在她所穿越前的世界,番茄炒蛋是最经典的菜谱之一,被称为国菜。而另外一个经典的菜就是酸菜鱼,而宋妍恰恰发现这个世界也是有辣椒和胡椒的,但是这里的人都把那些东西作为野草。所以一个构思就在宋妍脑海中形成了。

“哦!这么自信?”苏磊说道:“那就快点上菜吧。”

苏磊也是个吃货来的,而且经常外出,各地的美食他都有所略及,能弄出一两个他没吃过的美食他还是很期待的。

☆、第一百零二章 有戏看了

当下,苏磊他们坐上桌子,不一会儿,店小二就把菜端上来了。这些菜都是用搪瓷盘子盖着的,所以,苏磊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菜。但是阵阵香气已经让苏磊垂涎欲滴了。

苏磊打开第一个碟子。只见上面是红­色­的狼桃和黄­色­的­鸡­蛋。阵阵酸甜的气息扑鼻而来。苏磊皱了一下眉毛,说道:“这不是狼桃吗?虽然气味很诱人,但是这能吃吗?”

宋妍笑着说:“狼桃生的时候不不适合吃,但是长熟了还是可以吃的。”说完,宋妍自个开始吃了起来。

苏磊看见宋妍吃了没事,也开始尝试起来。才尝一口,苏磊就两眼发亮了,不禁说道:“实在是太好吃了!番茄的酸甜和­鸡­蛋的松软配合起来简直是绝了。”

宋妍听了不禁捂嘴偷笑,忽然想起穿越前那个世界里的一句话--当番茄遇上­鸡­蛋时,感觉一切都对了。

苏磊不禁饕餮起桌上那盘西红柿炒蛋,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大半盘--那个东西可是吃多也不腻的。

宋妍微笑着看着那个吃货,说道:“先别忙着吃,下面还有更好吃的呢。”

闻言,苏磊停止了狼吞。苏磊伸手就想打开第二盘菜。

这时候宋妍阻止了他,问道:“怎么样?苏兄,现在是否可以开酒楼了?”

苏磊沉吟了一下,说道:“凭着这道菜倒是可以开酒楼了,只不过单凭这道菜就想和聚味轩比拼还是不行的。毕竟这道菜太容易复制了。”

宋妍也没有否认,而是微笑这说;“那么就请苏兄打开第二道菜吧!”

苏磊打开第二个菜盘子,一阵酸香之气飘来,苏磊不禁吞了下口水。苏磊忙不迭的夹了一块鱼­肉­和一块酸菜吃了起来,然后再喝了一口汤。吃完后,不禁两眼泛光,完全不顾个人形象对着宋妍就竖起大拇指:“这道菜,真爽!酸菜的酸脆,银鱼的鲜­嫩­,再加上汤汁的麻辣真是吃得整个人荡气回肠!这是目前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菜了!比东湖醋鱼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是怎么做到的?单单酸菜和银鱼是做不了那么好吃的菜吧。哦,对了,关键是那汤,你是怎么做出这么好吃的汤来的?”

宋妍扬了扬手中的一个小纸包,说道:“秘方可都在这里,这次没那么容易复制了吧。”

苏磊笑着说:“有了这道菜,我有信心打败聚味轩了。”

宋妍接着又笑着说:“后面还有更好的呢!”

“还有更好的?!”苏磊瞪大了眼睛,今晚宋妍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

宋妍微笑着打开了第三个菜盘,里面是几串烧烤,有烤羊­肉­,烤牛­肉­,烤­鸡­翅膀。

苏磊是一边吃一边赞叹,也不再拿聚味轩做比较了,有了这些美食,打败聚味轩已不再话下。他现在终于相信宋妍说,要高端低端通杀那句话了。

他正吃的开心,忽然听见宋妍说,有如此好的烧烤,没点烧酒做配怎么说得过去。说完就给苏磊倒了一杯酒。

苏磊正埋头吃着烧烤,以为那是普通的酒,拿起酒杯一仰头就吞了下去!忽然他跳了起来:“好酒!实在是太有劲了,天那!这世间竟然有如此劲道的酒,难道我以前喝的都是垃圾吗?”

宋妍掩嘴偷偷的笑了,这个世界的人并不知道怎么蒸馏,所以做出来的酒的酒度都不高。就凭着这一点,宋妍就有把握把酒店做成功。

“怎么样?苏兄,现在相信小弟的话了吧。”宋妍笑着说。

“在下汗颜,没想到贤弟竟然是如此大才。”苏磊说道。

苏磊看见宋妍的手艺以后开始觉得雄心勃Ъo起来。他们苏家虽是江南最大的富商之一,但是他有几个兄弟一起跟他竞争家主的位置。现在有了宋妍这个秘密武器。苏磊有信心打败他的几个兄弟。现在有了秘方,第二步就是怎么开酒楼,怎么保住秘方的问题了,还有酒楼开好之后怎么打开市场的问题,一时间各种想法纷至沓来。

好一会儿,苏磊才回过神来,对着宋妍说:“贤弟,凭着这些菜打败聚味轩不成问题,甚至成为全天炎国最有名的酒楼也不在话下。不知道贤弟这几道菜有名字了吗?”

“名字还没取好。”宋妍沉吟了一下说道:“第一道菜就叫做黄鹤狼桃吧!”

“至于第二道菜嘛,就叫做东湖辣鱼吧!”宋妍想了一下又说道。

“好!既然他们聚味轩有东湖醋鱼,我们的东湖辣鱼也不逊­色­于他们。”苏磊不禁拍起手来:“那么第三道菜呢?”

“第三道菜叫做什么呢?”宋妍心道:“叫做百步串羊吧?但是这烧烤又不只是烤羊­肉­而已?叫烧烤吧?又太简单了?”一时间宋妍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名字。­干­脆要了一杯茶,一边喝茶一边慢慢思考。而苏磊,一直在旁边耐心等待,一点也不打搅宋妍的思考。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忽然,一道灵感闪过。宋妍微笑着说道:“有了!就叫阿里巴巴孜然­肉­吧!”

“阿里巴巴孜然­肉­?”苏磊疑惑的说;“这个孜然­肉­大概是说味道吧!但是这个阿里巴巴是什么鬼?”

宋妍笑了,这个阿里巴巴在他穿越前所在的世界可是名声赫赫,但是最主要的是,谈起羊­肉­串就让她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有名的小品,是由陈佩斯的扮演的一个卖羊­肉­串的大叔,那个大叔的名字叫做阿里巴巴。想到此,宋妍说道:“阿里巴巴是一个大盗。这个不用管他,反正是一个名字而已。只要名字取的新奇,让人家容易记住、吸引人就达到目的了。”

宋妍本想说当年马云就是这样做过,但是想到苏磊并不知道马云是谁,说了还要解释一通故而没有说出最后这句话。

“哦!阿里巴巴孜然­肉­,这名字的确新奇,的确比较容易记住。”

菜谱的名字取好了,但是这酒楼的名字呢?还有选址呢?

“这些我都想好了。”宋妍道:“酒楼的名字叫做念芝楼。”

“念芝楼?貌似像是纪念一个人。”苏磊说道。

“是的!是为纪念我的一个好朋友而起的。她的名字叫做东芝,她跟我一样,喜欢这江南。”

“好吧!酒楼的名字起好了,那么选址呢?”

“既然我们要挑战聚味轩,我们何不把酒楼地址建在他们的对面?我想过了,白沙洲寸土寸金,而在白沙洲对面却有大片的空地,那里土地便宜。我们是要高中低挡通吃的,所以地方一定要大。关键是那里地理位置也好,就在渡船码头旁边,交通方便,离江南市区也不到一刻钟的距离。并且地势也较高,在那里建几层的酒楼,到时候就可以俯瞰整个白沙洲,周围的风景也很优美。”

其实宋妍心道:“在穿越前,大的酒店都要有放车的位置的,而自己是要搞大型的酒店的,还设计有烧烤区,分高中低三档,分别满足有钱有权之人、中层阶级,读书人,普通民众等,没有大的地方是搞不来的。毕竟番茄炒蛋、酸菜鱼、及烧烤是适合各个阶层的。”

这厢,宋妍还在思考中,又听见苏磊说:“嗯,说的很有道理。那酒楼的布局应该怎么做呢?”

“苏兄,我不仅仅想着把这楼只当酒楼运营,我打算把它弄成酒楼、茶楼、以及休闲娱乐一体化运营。况且我们要面对的是各个阶层的人,所以单单一栋楼房是不够的。我打算弄三栋楼房,中间用走廊连接起来,名字我都想好了,分别叫做念芝楼,望江楼和飞燕楼。”

“其中,念芝楼在中央,要建五层,望江楼和飞燕楼建四层。念芝楼为有权有钱的人才能进去,望江楼给中层阶级和读书人进去,而飞燕楼给普通的市民进去。所以在建造上要区分开来。比如这念芝楼不仅要富贵堂皇,而且又要不失艺术观赏­性­。望江楼要突出古­色­古香以及书香气息,而飞燕楼则是朴实实用。要做成这件大事并不容易,希望苏兄多多费心,多找些这方面的能人跟我一起参详。”

“好!这酒楼就暂时这样谈定了,我认识有不少建造类的大师,相信他们一定会让贤弟满意的,到主楼建造的时候我一定会亲自督办的!”废话,这关系到他以后是否能坐上家主之位的大买卖,他岂能不用心。

苏磊再思考了一下,又对宋妍说道:“贤弟既然有这么妙的配方,要做我们就要大的,这样吧!我打算把我名下的店铺大半出售,全力投入这边,到时候所得利润我们对半分,贤弟你看可好。”

“这怎么行!苏兄你又出钱又出人又出力,小弟只是动动嘴巴而已,怎么敢领取那么多。这样吧!我三,你七。”

“那不行!容为兄说句实在话,贤弟的秘方无论给谁,都会财源滚滚!为兄也不怕告诉贤弟,虽然我们苏家是江南有名的富豪,但是还是有几个兄弟跟我竞争家主的位置的。我们苏家每个家主候选人都会给他们同样的价值的产业,让他们发展,十年之后再看谁赚的钱多,由此来评定下一个家主的人选。如果为兄把这酒楼办好的话,家主之位非我莫属!为兄已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不敢再贪默这么多,这样吧!我六你四,如果贤弟还推辞的话就是看不起为兄了。”

“那好吧!”宋妍心道,既然自己打赌要在一年之内拿出100万两银子,也不宜太过推辞。大不了还完那100万两银子以后再也不收苏磊的钱就可以了,就当是先借吧。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先预祝我们酒楼开张成功,­干­!”苏磊举起酒杯,向宋妍敬酒。

“­干­!”宋妍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酒,宋妍告诉苏磊酸菜鱼和烧烤的配方。并且告诉苏磊,配方的采集一定要秘密,并且在酒店建造之前就开始采集。采集时一定分专人,在不同的地区采集。一部分人专门采集花椒,一部分人专门采集辣椒,一部分人专门采集八角,一部分人专门采集茴香,等等。采集完以后又让专人分别负责把这些东西碾成粉末。然后再把这些粉末汇总放在密室,由宋妍或者是苏磊专门调配。

酿酒技术也要绝对保密,一个人专门负责烧火,一个人专门负责冷却,一个人专门负责收集,最后由苏磊或者宋妍调配。还要派一些人负责种植西红柿,确保酒店开张后西红柿的供应。

两人一直谈论到深夜才初步把诸事基本谈妥。

在过后的日子,两人开始忙碌起来。宋妍要去实地查看地形,还要考虑怎么布局酒楼,怎么构造房子,怎么装潢。苏磊就更忙了,一边要派心腹收集秘方材料,安排人手种植西红柿等。一边要出售自己手上的一些产业,把银两集中,还要谈判、购买建楼用的土地,建造密室,贮藏室等。

在建楼之前,苏磊就已经收集够了所需的香料。按照宋妍的描述,苏磊能找到的香料有五种,分别是辣椒,胡椒,八角,­肉­桂,和陈皮。宋妍把这五种香料做成的粉末叫做五香粉。五香粉已收集有数千斤。其中辣椒最多,占七成,因为以后辣椒也是使用最多。

令宋妍欣慰的是,野生的辣椒辣度果然比前世种植的要辣得多。能得到这么多辣椒主要得益于苏磊心腹在一个山区的山腹发现大片的野生辣椒林。因为材料是苏磊的绝对心腹亲自去办,并且是在外地偏僻处所获,材料的秘密并没有泄露。蒸馏酒的冷却管也在建楼之时秘密的建造好了,再在下面建造一个酿酒酒坊就可以掩饰得很好了。因为苏磊提前给了农民一半的钱,西红柿也在开始大面值的种植。

苏磊把自己手下的布匹绸缎、当铺、杂货铺之类店铺全部出售,共筹集白银三十多万两,开始投入建设。

首先是购买地皮,因为所要购买的地方是郊区,又属于山地,在农民看来是瘦田,所以地皮很便宜。宋妍建议苏磊多买地皮,因为酒楼开好以后这里的地皮肯定很快升值的。在宋妍穿越前的那个世界,那帮炒地皮的,炒房的个个都赚得盘满钵满。苏磊最后买了100多亩地皮。地皮买好以后,宋妍做好了规划图,宋妍准备把这块地皮做成一个公园的形式,三个酒楼就坐落在公园的后面,公园内建筑各种亭台轩榭,小桥流水。地面上还种有各种花花草草,各式的风景树。基本格局按照宋妍以前公园所设计,苏磊还找来建筑类的大师两人一起参详着一起设计图纸。宋妍把设计图纸弄好以后,苏磊开始征集能工巧匠建造主楼,建造各种亭台轩榭,小桥流水等。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四个月以后,一个巨大的庄园就出现在淮河码头旁边。庄园的后面矗立着三栋大楼,依据地势与对面的聚味轩隔江相望。其中中间那栋酒楼高五层,旁边两栋高四层,像两翼一样把念芝楼护卫在中央。三栋大楼矗立在山坡上俯看着白沙洲。三栋楼房相互相隔有50米,用宽大的走廊相连,走廊宽度都有6米,平时可以在走廊上凭栏观望淮河和白沙洲的景象。忙的时候也可以在走廊两旁摆上几桌,毕竟有些人是喜欢一边看风景一边对弈一边品茗的。其中中间的念芝楼楼房装潢得高端大气上档次,旁边的望江楼则呈现出一种古典式的优雅,另外一栋叫飞燕楼,装饰则是朴实无华。

工程基本完工,苏磊和宋妍开始检查验收。

念芝园占地一百多亩,除了三大楼外,还规划有几个区,比如商业区,住宅区和停车区等。园子的外围全部用篱笆围绕,篱笆上缠绕着各种藤蔓植物,一眼看过去就仿佛一堵绿­色­的围墙,围墙之上盛开着各­色­各样的花朵。苏磊和宋妍走进念芝园,只见处处都是亭台轩榭、小桥流水。池塘里种了许多荷花,因为没到节气,现在也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而已。荷叶下面波光粼粼,锦鲤在上面游来游去。这是宋妍特意叫人高价收回来的红鲤鱼。

因为没有金鱼的缘故,只能用红鲤鱼代替。池塘旁边种有很多风景树,其中不少阔叶树还有很多柳树。地面上铺满了绿­色­的草坪和各式的花朵。宋妍漫步在念芝楼上,仿佛又回到了穿越以前所在的公园。其实宋妍对那些古代工匠还是很佩服的。虽然没有现代的科学技术,但是那些古代工匠们­干­活还是稳稳当当的,单从木工的角度来看,比穿越前那个世界的木工有过之而无不不及。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飞燕楼下。忽然苏磊指着飞燕楼上面的红­色­横梁,对宋妍说:“咦!这里这么有个燕巢的呢?”

宋妍笑着说:“这是我特意叫人弄来的?”

“特意弄来的?但是为什么里面没有燕子呢?”苏磊还是不解

“你不知道这楼叫飞燕楼吗?燕子飞走了,巢里面当然没有燕子啦?”宋妍微笑着说。

“哦,对哦!还是贤弟你的注意好。”

“更好的还在后面呢?”

“还有更好的?是什么,请告诉为兄。”

“到时候你自然会看到。”宋妍坏笑一声,卖了个关子。

苏磊也没有继续追问,他相信宋妍的智慧。

他们沿着飞燕楼的走廊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念芝楼,念芝楼是主楼,所以更要仔细检查。既要保证酒楼的实用­性­、安全­性­,还要保证摆设的美观­性­、艺术­性­。尽量做到一步一景,让游览者无论站在哪个点上,眼前总是一幅完美的图画。所幸的是苏磊叫来了几个建筑大师作为监督,酒楼的装潢、布局上基本达到宋妍的要求。最后他们来到了望江楼。望江楼就建在山坡上的一块巨大的岩石上,楼体有一半伸出在岩石的外面,突出部分下面就是滔滔的江水,是最好的观看江水的地方。望江楼这个结构决定了它的安全­性­是最重要的。

宋妍还特意查看了望江楼的构造,只见这楼全部是用坚硬的铁力木作为框架,半Сhā横梁为基,巧借岩石暗托,使梁柱上下一体。酒楼的廊栏左右相连,曲折出奇,虚实相生。宋妍和苏磊叫了一帮人在楼上猛跳,酒楼却稳稳的坐落在那里,一点摇晃感都没有。这又让宋妍回忆起以前与马睿所见到的暗道机关,不禁又感叹这个世界工匠手艺之­精­妙。

这厢,宋妍和马睿还在检查验收念芝园,在他们对面,也就是白沙洲聚味轩的顶楼上,有两人凭栏而立,一个身穿青衣,一个身穿白袍,两人俱望着对面的三栋楼房。

这时青衣男子说话了:“我说四弟,你说小三他这是­干­吗?把大部分生意都出让了,买了这么大一个庄园,然后再建这三栋楼,他该不会是脑子抽筋了吧!”

“二哥,说不定人家打算跟聚味轩比拼一下呢!你没看见他就建在聚味轩对面吗?”

“去!算了吧!那个地方就是一个不毛之地,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的。难不成他还能找到比聚味轩更好的厨师不成?我看他估计是不想再斗下去了,建造这么一个庄园来享福了。”

“说的也是,不过这样也好!他出局了我们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只是可惜了这白花花的银子,那银子是家族的,不单单是他苏磊一个人的。”

“到时候我们向长老团提出抗议,扣发他们那一脉的银两,到时候就算家主护着他也没用。”

“嗯,到时候我们集中­精­力对付老大就行了。”

……

☆、第一百零二章 清妓湘香儿

检查验收完念芝园以后,宋妍和苏磊回到了念芝楼,他们俩坐在顶楼的餐桌上,一边品着香茗,一边聊着天。

“这些天真是累死我了,还好,现在酒楼终于建好了,诸事也已经准备就绪,并没有出现什么纰漏。”白衣的苏磊说道,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愉悦之情。

“嗯,现在要准备下一步计划了。苏兄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个酒楼该怎么运营?”宋妍问道,目光真挚地看着他。

苏磊想了一下,回答道:“我已经把其他店的大厨都调来了这里,掌柜的和店小二也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张。至于你那些厨艺秘方,我会安排亲信接手,确保不外泄。”

“如此甚好。苏兄有没有想过酒楼除了提供餐饮服务外,还增加多些其他的服务?”

“增加多其他的服务?”苏磊一时不解。

“比如飞燕楼面向的是大众,可以在酒楼里面的大堂里弄些杂技表演、评书之类的节目,让大众在吃饭喝茶的同时也可以观看这些节目。望江楼面对的是中产阶级和读书人,可以设些音乐及摆放些棋类等休闲娱乐项目。”

苏磊听完这些后两眼泛光,连连赞叹宋妍好提议。接着又问宋妍:“那么主楼念芝楼呢?”

“念芝楼?我希望江南最红的头牌能到我们念芝楼表演。”

“这个可能有些难。江南最红的头牌是湘香儿,她是个清妓,虽然在凤仙楼表演,却不属于那里管。她想演奏就演奏,不想演奏时谁也逼迫不了她。”

“我也听说过她的事迹,所以才觉得有这种可能让她来我们这里服务。不说了,明天苏兄还是先和我见一下这个湘香儿吧!说不定,我真有办法说服她呢。”

“要是湘香儿真在我们这里演奏,我们念芝楼想不出名都难。”苏磊笑着说道,只是,他的笑容才维持了那么几秒钟,又收了回去,轻叹一声,“其实,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明天姑且去试试罢了。”

宋妍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宋妍特意打扮成一个穿着青衣的富家公子,跟着苏磊一起到了凤仙楼。刚到门口,忽然一个老鸨小步的跑了过来,挽着苏磊的手说:“苏公子来了,真是稀客啊!来来来,柳燕,翠红,快点过来接待苏公子。”

“这个不忙,妈妈,说句实在话,我这次来是找湘香儿的。”苏磊挣脱老鸨的手说。

“这个,这个可能有点难。”老鸨脸上显露出为难之­色­,说:“这几天也不知道那丫头生了什么闷气,谁都不见。已经几天没见外人了。刚才范公子来求见,她也一样不见。”

“妈妈,你就帮帮我吧!”说完,苏磊塞了一个银甸子给老鸨。

“苏公子,不是妈妈不帮你,你也知道,那丫头不属于我们这里管。这样吧,我先安排苏公子进她房间外,她愿不愿意出来见苏公子,就看苏公子的本事了。”老鸨收起银甸子说道。

“好的!劳烦妈妈了。”

“好说。”老鸨说完就去安排了。

不一会儿,苏磊和宋妍被安排到了一个房间里面。只见房间里装潢的甚是清雅,房间里放着各式的乐器,有古琴,古筝,笛子,琵琶等。房间里放着一个桌子,桌子上放着几个茶杯和一壶茶。

桌子的旁边放着一个­精­致的铜制香炉,阵阵香气从里面飘出,宋妍闻了一下,竟然是上好的沉香。

苏磊向一个丫鬟诉说了来意,那个丫鬟就是湘香儿的贴身丫鬟,名叫小红。

小红对苏磊和宋妍说:“苏公子、宋公子,你们先在这里品着香茗,我这就去向小姐传达两位的来意。”

“好的!”苏磊说完就和宋妍坐下来品茗了。

很快,小红就出来了,对着苏磊他们说:“对不起,苏公子,宋公子,我家小姐身体有恙,不能亲见苏公子和宋公子,小红代小姐替两位说声抱歉。”

“我这位朋友久仰姑娘大名,特意从千里之外的京城赶来,就为了一睹姑娘之芳容,还请姑娘出来一见。”苏磊对着里屋说道。

“苏公子,宋公子,小女子的确身体抱恙,不能出来见两位,还请两位原谅。”屋里忽然常来一个温软细腻的声音,让人听了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这个,”苏磊刚想说什么。忽然宋妍拉着苏磊的手对着里面屋子说道:“姑娘既然身上有恙,我们也不便打搅,就请先行离去。不过,在离去前,小生愿意为姑娘弹奏一首曲子,祝愿姑娘能早日康复。”

说完,宋妍向小红要了一把琴。

宋妍净了手,深吸一口气,然后在琴前闭目静默三分钟,然后开始弹琴。

一个个悠扬的音符从宋妍十指中飘出,正是穿越前那个世界中有名的古曲梁祝中的草桥结拜那段,这是穿越前宋妍最喜欢的曲子。

苏磊在旁边惊呆了,她没想到宋妍竟然能弹出这么好听的曲子。

曲子弹了一半,宋妍双手按琴,琴音立刻戛然而止。这时宋妍对着里面说:“姑娘既然身体有恙,小生就先行告退,改日姑娘身体大好,小生再来探望。”说完,宋妍拉起苏磊的手就打算往外走。

“公子请留步。”正当宋妍他们要走出房门时,忽然里屋的珠帘里传来一个声音。

宋妍回头看过去,只见珠帘里俏生生的站着一个姑娘,清秀标致的瓜子脸,两弯清眉似蹙非蹙,似喜非喜含情目,娇风扶柳小蛮腰。宋妍看过去的那一霎那竟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天下间竟然有如此标致的女子”宋妍暗叹:“连自己一个女子都不禁产生丝丝爱恋的感觉。”

这时,湘香儿走了出来,对着宋妍和苏磊行了个万福。

这时苏磊坏笑着对湘香儿说:“姑娘不是身体有恙吗?”

“只是小恙而已,劳烦公子挂心了。”接着又对宋妍说:“宋公子,你刚才所谈的那首曲子很好听,能告诉我名字吗?”

“这首曲子叫做梁祝,是我在外游历时一个老者教我的。”于是宋妍向湘香儿告知了梁祝的背景故事,当然是托一个老者口中说出。

故事说完后。只听见湘香儿说:“好凄美的故事,好动听的音乐,不知道宋公子能教我弹这首曲子吗?”

“这有何难?”宋妍嘴角一翘,笑着说:“我跟苏兄在白沙洲对面开有一间酒楼,姑娘若是对这首曲子有兴趣的话,可以到对面坐坐,咱俩一起相互学习弹奏这首音乐。”

“哦!原来你们就是对面酒楼的老板,我说谁这么阔气建造这么大的酒楼呢。原来是你们。”湘香儿马上领会宋妍的意思:“我虽然身在凤仙楼,但我并不是这里的人,等我交代好这里的事宜后一定到你们那里去。”

宋妍和苏磊相视一笑,没想到事情那么顺利,接着对湘香儿说:“那我们就恭候姑娘的佳音了。”

“好说,我也想看看两位既然敢对着聚味轩开这么大的酒楼,你们到底有何过人的美食。”

“相信不会让姑娘失望。”宋妍和苏磊说。

道别了湘香儿以后。苏磊和宋妍回到了念芝楼。

接下来几天,宋妍和苏磊一直忙着酒楼的最后事宜。

宋妍对酒楼的厨师,掌柜和店小二,保安等进行了培训。

苏磊开始寻找雇佣说书的,耍杂技的,以及雇佣一些歌女。

这时湘香儿也来到了念芝楼,宋妍特意安排顶楼的一个房间给她专门作息所用。湘香儿参观完念芝楼以后,不禁对酒楼大加赞赏,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但是如此豪华、优美、大气的酒楼她还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品尝完酒楼的招牌菜后更是赞叹连连。

几天后,苏磊找来了所需要的杂技人员以及评书说书先生等。湘香儿也拉来了一帮姐妹来帮衬。酒楼准备开业。

但是就在这时,宋妍看见苏磊仍是闷闷不乐,就问道:“苏兄这是怎么啦?酒店都快开业了,一切基本准备就绪,苏兄为何闷闷不乐呢?”

苏磊叹了一口气说:“贤弟啊,现在酒楼落成了,为兄是为酒楼上面的牌匾发愁啊!”

“哦!前段时间比较忙,苏兄不说小弟还真忘记这件事情了呢。”宋妍说道:“牌匾关系到酒楼的面子,说什么也得请个重量级的人物去书写才行。”

“诶!为兄正是为此事发愁呢。”

“哦?这事很难办吗?以前聚味轩是怎么做的呢?”

“以前聚味轩是请大书法家杨凝书写的,现在杨凝不知道去那里仙游了,很多年没听说他了,据说已经隐居了,这一时半刻去那里找呢?”

“哦,难道没有比杨凝更好的书法家了吗?”

“比杨凝更好的书法家就只有书法三大家了,不过这三大家都很久没题字了。估计很难弄到他们的墨宝。说实在的,在我们江南就有一位,他是三大家之首,名字叫做苏南坡。说实在的,这苏南坡还和在下有几分交情,可惜他已经封笔好多年了。因为他曾经做过先帝的太傅,所以也没有人敢逼迫他。”

“哦,既然南坡先生与苏兄有旧,何不邀请他到我们念芝楼一聚呢?说不定他吃了咱们的菜,喝了咱们的酒,一时开心就题字了也说不定。”

苏磊听完后,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暗淡下来了,说道:“虽说那老头子也是个吃货,不过,他更是一头倔驴。他所认定的事基本是无法改变了的。不过也是要请他老人家过来一聚的,我已经很久没见那老头了。如果他知道我开了这酒楼而不请他的话,估计下次见面非打死我不可。”

“是的!就算他不题字,来这里吃吃东西也是好的,名人效应嘛!再说了,找人题匾这件事情他给我们指点一下方向也胜过我们在这里冥思苦想。”

“好的!明天我就去请他过来。”

第二天一早,苏磊就出去了,直到申时方回来,同时回来的还有一个老头。只见那老头大概六十多岁,虽然年纪挺大了却­精­神矍铄,留着一个白白的长长的山羊胡子,身材不算高大,却还很稳健。身上穿着的虽是绸缎,却有些邋邋遢遢。他一边走一边大大咧咧的说:“小苏子,真有你的!竟然建了这么大这么漂亮的一个庄园,还建了这么高大的一个酒楼,花费不少了吧。”

“我把其他的很多店铺都卖了,就为了建这个庄园。这不,酒楼快开张了,就特意请老先生你先过来尝一下鲜,给个意见。”

“呵呵,还算你小苏子有点良心,还能记得我这个老头子。”

“那里,那里,老先生你客气了,很多酒楼请你过去你也是不过去的,你能过来已经是给苏某很大的面子了。哦,到了,南坡先生,这时我的好朋友宋妍。这酒楼就是他的主意。宋贤弟,赶紧来见过老先生。”

“见过老先生!”宋妍忙躬身行礼。

“好说!好说!”苏南坡也没有避让,释然的受了这一礼。

他们一行人往酒楼走去。

忽然,苏南坡说:“咦!这么大的酒楼怎么没见有匾额的呢?”

说完,苏南坡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忙闭口不语。

“这个园子叫做念芝园,这楼叫念芝楼,因为酒楼刚装修好,一时还没来得及找人题匾额。”宋妍说道。

“念芝园?念芝楼?莫非是为了纪念一个人?”

“是的,是为纪念东芝而建的,东芝是在下的一个好朋友。”

“有心了。”苏南坡已隐隐觉察苏磊的动机不纯。

苏磊见苏南坡有所不豫,忙转换话题说:“先别忙着说这个,先生还是先去尝尝我这里的特­色­菜为妙。”

“好吧。”苏南坡说道:“我就想看看你小子到底弄了些什么美味,竟然敢跟聚味轩掰手腕。”说完他径直走了进去。

苏磊和宋妍陪着苏南坡一层层参观。

苏南坡一边参观,一边不断点头,赞赏酒楼装潢之华美。不过他话锋一转,对苏磊说:“小苏子,虽然酒楼的装饰是需要好看些,但是酒菜的味道才是根本,你要记住。”

苏磊忙点头说是:“这不,现在就请老先生过来品鉴。”

“哦!这么有自信?”苏南坡撇了苏磊一眼,“那么,我们就上菜吧。”

“好的!不过贵客过来岂能无音乐,奏乐!”

他的话声刚落,里屋内忽然就传来一阵悠扬的音乐。苏南坡细细听了一下,马上就沉醉于那音乐之中,那音乐正是湘香儿在弹奏宋妍教她的梁祝。一曲弹完,苏南坡才回过神来,只见他大加赞赏的说道:“从演奏技巧上看,这弹奏之人应该就是凤仙楼的湘香儿吧?但是这首曲子还真的是没听过。仿佛是在一个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绿草如茵的地方,两个年轻人一起去郊游,然后相互产生爱慕的爱情故事。这么优美的曲子再加上湘香儿传神的手法,还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啊!”

“老先生猜的不错,弹奏之人正是湘香儿!湘香儿,赶紧出来见过苏老先生。”

一会儿,湘香儿摇摇的走了出来,向苏南坡行了个万福礼,接着就静静的坐在旁边专心弹奏了。

“好!好!没想到你连湘香儿都能请过来,我对你这酒楼是越来越期待了。”说完,苏南坡坐到桌子旁边。

众人也跟着就坐,很快,店小二端上了一盘菜这菜用盖子盖了起来。

苏南坡还没吃时就闻道了一种又酸又甜的味道。瞬间食欲大振。他说道:“闻起来还不错,就是不知味道怎样?”

“苏老先生你尝尝不就知道了?”说完,苏磊揭起了盖子。

只见里面是红红的西红柿和黄黄的­鸡­蛋。

“狼桃和­鸡­蛋?狼桃不是有毒吗?”苏南坡皱了一下眉。

“狼桃生的时候是有毒,但是成熟了就没有毒了。”宋妍说完开始品尝起来。

“受教了。”苏南坡看见宋妍和苏磊吃完后没有问题。也开始尝试起来。

才吃了两口,苏南坡就两眼泛光赞叹起来:“­鸡­蛋的酥香松软和狼桃的鲜­嫩­酸甜结合起来,真的是绝了。小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

“小生不敢贪功,这完全是宋贤弟的功劳。”苏磊说道。

苏南坡向宋妍看去,只见他略显消瘦的身材上却有一种英气自然流转。不禁赞扬说:“年轻人,不错!流言害人哪!竟然让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年的美食。年轻人,你弄出这一道菜来可以让天下百姓都吃上这么好吃的菜,功德无量啊!”

“我也不敢贪功,这是我在游历天下时在山里的一位老先生教我的。”宋妍又把这功劳推给了那不知名的老先生。

“你把这道菜传播开来,这本来也是有大功劳的!”苏老先生说:“不说这道菜了,我还期待你下一道菜呢。”

“好!上菜。”苏磊说了一声。

接着,店小二又端上了另一盘菜。依然用盖子盖着。

☆、第一百零三章 激将法

苏南坡打开盖子,一阵酸香扑鼻而来,苏南坡不禁咽了下口水。

忙不迭的夹起一块酸菜就往嘴里送,然后又吃了几块鱼­肉­,喝了两口汤,然后对着苏磊和宋妍就竖起大拇指:“好吃!酸菜酸爽清脆,鱼­肉­鲜­嫩­爽滑,再加上这又麻又辣的汤,简直是绝了。”

苏南坡想了一下又说:“酸菜和鱼配在一起做菜聚味轩也有,但是和这道菜相比就差远了,我认为是这汤的功劳,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弄出来这么好喝、这么酸爽麻辣的汤来的?”

“这个是商业秘密”宋妍笑着说。

苏南坡也没纠结于此,又叫了下一道菜。

这次端来的烤­鸡­翅膀,烤羊­肉­串和烤牛­肉­串。

苏南坡尝了一口­鸡­翅膀以后就不再顾及形象了,拿起­鸡­翅膀就啃。

宋妍和苏磊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

宋妍笑着说:“苏老先生你慢吃,别急,里面还有不少呢。”

苏磊笑着对苏南坡说:“有­肉­岂能无酒,来,苏先生请尝一下我们这里的酒。”说完,苏磊就给苏南坡满上了酒。

苏南坡也开始觉得有些口渴了,只见他也不说话,端起酒杯一仰头就喝完了。

忽然,他呛咳了一下,接着他跳了起来,一手拿着­鸡­翅膀,一手指着苏磊大叫起来:“你小子在­阴­我,竟然拿了这么烈的酒来蒙我。哎呀!不对呀?你是从哪里弄到这么烈的酒的?我以前从来没见你有过这么有劲的酒。”

“这不怪我,是老先生你喝得太急了。老先生你慢慢喝,这酒我们多的是。”

苏老先生也没有继续怪罪苏磊。而是继续品尝起酒菜。众人也开始吃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苏磊看苏南坡吃得开心,就问道:“苏老先生,我们念芝楼的菜怎样?”

“不错!非常好吃!从味道上来说,不敢说是全天炎国第一,至少也是全江南第一,从用最普通的材料做出最好吃的菜肴这方面来说,你们念芝楼天下第一。”

“谢谢老先生的夸赞,我们念芝楼的各个环节都已经准备就绪,就差开业了,但是小生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为我们念芝楼的匾额题字。老先生能不能屈就一下为我们念芝楼题几个字呢?”

“小苏子呀!我来到念芝楼前看见匾额没有题字就知道你小子动机不纯。可惜啊!小苏子,要是在当年,我吃了你这么多美食,我题字也就题了。但是自从先帝驾崩以后,我就封笔了。只能愧对你了。”苏南坡顿了一下,忽然眼珠一转,又对苏磊说:“其实你也不必太过烦恼,我虽封笔,但是还有个人没封笔呀,黄庭那老家伙也是个吃货来的,我相信以你们念芝楼的美食一定是可以打动他的。”

“可惜黄老先生已经隐居,我们并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呀?”

“这个我知道,他就在住在离这里百里外的小南山上,你只要带一壶这样的酒和几盘烤­肉­去的话他一定乖乖跟你走了的。”苏南坡坏坏的笑着说。说完,苏南坡就想跑路了。这时候苏磊拉着苏南坡的手说:“南坡先生现在就想走了?我们念芝楼这里的景致还是很不错的哦,苏老先生不想看看吗?”

被苏磊发现了意图,苏南坡有些尴尬,但是转念一想,这念芝楼这么高大,装修这么豪华,景致应该很不错。就跟着苏磊和宋妍去观赏风景了。

来到念芝楼的最高处,凭栏外,一条大河就出现在视野内,涛涛河水不断的往东流,一条白­色­的岛屿就坐落在河的中央。河的两岸是苍翠的竹林。

众人在观赏着淮河两岸的风景,忽然宋妍对苏南坡说:“南坡先生,你知道河中央那个小岛是何地点吗?”

“那是白沙洲啊!江南的人大概没多少人不知道吧!”苏南坡有些疑惑宋妍为何问他这么普通的问题。他苏南坡可是个大学士,曾经做过先帝的太傅,天文地理,诗词歌赋,书法绘画样样­精­通。

之见宋妍也没有说话,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白沙洲,忽然从他口中吐出两句诗词。对诗词极其敏感的苏南坡马上竖起耳朵。只听见宋妍慢慢的念道:“昔人已随黄鹤去,此地空留念芝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苏杭树,狼桃殷殷白沙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念道最后,宋妍已完全融入了此诗的境界中,想起东芝对她的好,想到穿越到这世界后举目无亲,而归期遥遥,不禁流下了眼泪。

这厢宋妍还在悲伤中,那边,苏南坡听完这首诗后无异于晴天霹雳!这首诗不但把这念芝楼,黄鹤狼桃这道菜,白沙洲的风景,和淮河的傍晚景­色­融合起来,还表达了对故人的思念,对故乡的思念以及对归家希望渺茫的愁绪。整首诗首联以一个悠然渺茫的格调开头,颌联重复出现黄鹤两字使文势波澜起伏,颈联由远景到近景描述眼前的景象,把晴川的开阔,苏杭树木的青绿,白沙洲的白和狼桃的点点红­色­描述得唯妙唯俏,阳光的金­色­,树木的绿­色­,沙子的白­色­,和狼桃的红­色­就构成了一副绝妙的图画。而

尾联烟波江上日暮怀归之情又重回开篇的渺茫境界,全诗浑然一体,意境天成。苏南坡自负文采过人,心中一直自认为自己诗才天下第一,听完这首诗后,也不禁大为折服。认为即使是自己也写不出这么好,这么应景的诗词。接着他心里一股羞愧,叹服,不甘等的情绪在相互酝酿着,忽然他眼睛一亮,大叫一声:“拿笔来!”

此时苏磊也陷入了震惊,他只知道在去京城的大路上遇见了一个唱着豪迈歌曲的小姑娘,没想到这小姑娘不但有几手烹饪的秘方,会弹一首好听的音乐。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姑娘还会做出一首这么好的诗句来。他出生在豪门世家,本身也是­精­通诗词的。但是这首诗是他见过的最好的诗词之一了。

听到苏南坡大叫以后,苏磊才回过神来,马上叫人取来了文房四宝。只见苏南坡在闭目酝酿着什么,忽然他睁开眼睛,­精­光四­射­,只见他拿起毛笔,在白纸上笔走龙蛇,一会儿,一首《念芝楼》就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上面一个个字时而飘忽不定,时而龙飞凤舞,时而铁画银钩,时而峭拔险峻……,只见落款上写着:念珠楼主作诗,苏南坡题字。原来他已经把宋妍看成是同一等级的人了。

苏南坡放下笔以后,看着这首《念芝楼》,一边捋着他那白白长长的胡子,一边不断的点头。

原来,宋妍念出了这首诗以后,苏南坡先是赞叹,接着就有些羞愧,紧接着有出现了一些不甘的情绪,这些不甘好胜的情绪竟然激起了他书法创作的灵感,于是顺势写下了这首《念芝楼》。这首念芝楼的书法已经超越了他以前所写的任何创作。现在就算是让他再写一遍也写不出这么浑人天成的书法了。因为灵感已经过了。

苏磊趁着苏南坡高兴,也请他写了念芝楼,望江楼和飞燕楼及念芝园的牌匾。苏南坡因为已经开了笔,也就没有再推辞,挥笔把那几些大字写了下来。

宋妍和苏磊相视一笑,牌匾问题终于解决了。

得到牌匾以后,苏磊又开始发愁了,对着宋妍说:“贤弟,牌匾是有了,但是对联呢?”正想拉苏南坡再写几副对联,只见苏南坡写完那些牌匾以后,一甩手就走了。

“苏老先生不是给黄庭的地址你了吗?到时候拿点好酒好­肉­去骗他过来就是了。”

“好吧!明天我叫人送去吧!”

“不行,我们要亲自去才显诚意。”

“还是贤弟想得周到,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第二天一早,宋妍和苏磊坐了马车前往苏城,因为小南山就在苏城的郊外。他们在苏城苏磊名下的酒店休整了一个晚上,等天亮以后再前往小南山。

天亮以后,他们开了两辆马车前往小南山。一辆宋妍和苏磊合坐,一辆留给黄庭用。小南山离苏城还有十多里路,宋妍和苏磊坐在马车上,随着马车左右晃动。这时苏磊似笑非笑的看着宋妍,说道:“贤弟,为兄有些问题不知该问不该问?”

“苏兄请说。”

“我记得第一次看见贤弟时贤弟还是女儿身,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特意打扮成男儿身了呢?这问题其实为兄一直想问,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问而已?”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觉得男儿身比较方便而已。”

“嗯,贤弟说的是。不知道贤弟离开京城以后还去了哪些地方。”

“也没去哪些地方,就是在附近随便逛逛而已。”宋妍可不想让人知道她曾经进过大观园。苏磊问这句话已经有点触碰到宋妍的隐私了,所以宋妍回答完以后也就不再说话了。

也许是因为感觉到宋妍的不悦吧,苏磊马上转换了话题。“贤弟,我们请到黄庭以后,我们应该弄副什么对联挂在那三栋楼上面呢?太差的肯定是不行的。最好是又好又应景的。”

“对联的事无需苏兄挂心了。小弟早已想好。”

“哦?是什么妙句,能告诉为兄吗?”

“这个恐怕不可以,到时候苏兄自然就知道了。”宋妍坏笑两声,接着一合十,学那些和尚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破。”

苏磊看见宋妍滑稽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到小南山时已经是当天己时了。众人下了车,宋妍和车夫们开始登山。小南山不算高,只有一两百米,上面树木却是郁郁葱葱,山路也不算难走,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到了半山腰处,只见上面有两栋木屋,毎栋木屋都有两层。在木屋的旁边种满各种果树,有桃树,有石榴、葡萄等。果树下面还养有一些­鸡­和鸭。两条黄狗看见宋妍一行人的到来,就在哪里汪汪汪的叫。这时厨房走出一个老汉,只见他大概五十多岁,身体仍挺硬朗,穿着一身灰­色­的粗布衣服,却很整洁。如果不是苏南坡点出来,看见他这一身的打扮还是为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呢。只见那老汉走出厨房后有些疑惑的看着宋妍这一行人。

苏磊和宋妍他们忙一躬身,说道:“拜见黄庭老先生。”

“哦!果真是来找我的。”那老汉说道:“是谁告诉你们我住这里的。”

“是苏南坡老先生告知我们你的居住地点的。”苏磊说道。

“我就知道是哪个老家伙透露的。你们来找我何事?”黄庭直刺刺的说道。

“前些日子苏南坡老先生做客我们念芝楼,在喝酒间,苏南坡老先生谈到黄庭老先生您喜欢美食和美酒,特意吩咐在下送些过来给黄庭老先生您品尝。”苏磊谦恭的说道。

“那老家伙有那么好心?我估计是你们请他题字,他不愿意,然后又把这事情推给我吧。”黄庭说道。

“黄老先生您错怪苏老先生了,我们的确是请苏老先生为念芝楼题字,苏老先生也的确在我们念芝楼题字了。”苏磊说道。

“哦?那老家伙竟然破戒为别人题字了?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小生句句属实!小生愿意发誓。”苏磊说道。

“这就奇怪了。”黄庭有些不解。

忽然听到宋妍说:“黄老先生不想尝尝我们酒楼的特­色­菜吗?”

“也好,就先尝尝你们酒楼的菜有什么过人之处。”黄庭说完,就请苏磊他们进了客厅。

苏磊拿出一些烤­肉­和一壶酒。黄庭拿了烤­鸡­翅膀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称赞说,这­肉­的确比较香,的确有过人之处。苏磊在旁边斟满酒。黄庭品尝了一口,忽然眼睛一亮说:“这酒好!够劲。你们不是用这酒让苏南坡帮你们题字吧,不过也不像,那老家伙可不会因为这些美食而放弃他的原则。”

“黄老先生你到我们念芝楼看看不就知道了?因为携带不便,我们的特­色­菜只带来了这些­肉­,我们还有几样你没吃过的特­色­菜呢,黄老先生你不想去尝尝吗?”宋妍说道。

“也好!我就去尝尝你们那里的特­色­菜,顺便看看苏南坡那老家伙的字到底有多少长进了。”

说完,他回屋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随苏磊他们去念芝楼了。

两天以后,他们就到了念芝园,苏磊他们先是带着黄庭去参观了念芝园,然后再带着他去参观那三栋大楼。黄庭一边看一边感叹这念芝园风景之优美,三大楼建造之奇妙。最后,宋妍他们带他来到苏南坡题字的楼上。黄庭站在题字前久立而无语。

最后,苏磊摆好了宴席,奏起了音乐。黄庭开始品尝念芝楼的美味。和苏南坡一样,黄庭对这里的音乐,对这里的美食也是赞口不绝。

苏磊看见黄庭吃得开心,而且还带有了几分醉意,就对黄庭说:“你看苏南坡老先生都在我们这里留下来墨宝,黄老先生能不能题几幅对联。你看,我们这三栋楼都只有匾额,没有对联,这样实在是太难看了,而苏南坡老先生书法艺术境界又太高,能配得上他匾额上面的那几个字的也只有黄老先生您了。”

只见黄庭乜斜着一双醉眼说道:“要是在平时,吃了你那么多美食,我说什么也会帮你题字了。不过现在,苏南坡那老家伙不知道怎么的,书法境界又突破了一个层次了,我也不好意思在他的字下面献丑了。这样吧,我出一千两银子,就算这一餐的费用了。”

“哦,这样啊!不用不用!能请到黄老先生这样的人物来我们念芝楼已经是我们的荣幸了,哪里还敢收钱。”苏磊有些无奈。

这时,只听见宋妍说道:“这样吧!黄老先生,小生就跟你打个赌,如果你赢了,你可以在我们这里免费吃喝三年,我们还提供一个楼房专门给你住。可若是你输了,就烦请黄老先生帮我们题三个对联。”

“怎么个赌法?”黄庭问道。

“我出三幅对联给你对,如果你能在半个时辰内把这三幅对联的其中一幅对出来的话,就算你赢了。如果你对不出来的,那就请黄老先生把这三幅对联写下来,之后,我们将它贴在三栋酒楼的匾额下面。”

“好!你说。”黄庭气得胡子都直了。他被苏南坡的书法超越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被一个小书生小看。一般的对联,人家只是给一炷香的时间,现在倒好,人家给了他半个时辰,而且还是一下子拿出三幅对联给他对,只要他能对出其中一幅就算赢了。这三幅对联,竟然还是作为酒楼门联的。谁不知道,酒楼门联素来常见,比较容易对出,对方却认为自己连对出其中一个对子都难,这不是看不起他么?他的才华虽然不像苏南坡名气那么大,但至少也是个堂堂的大学士呀。

宋妍看见黄庭已中了她的激将计,就笑着对黄庭说……

☆、第一百零四章 褴褛中的傲气

宋妍笑着对黄庭说:“黄老先生你看见外面池塘边的杨柳了吗?小生就以那池塘边的杨柳做对子给老先生对。”

黄庭往念芝楼外面看去,只见楼的正面不远处就是一个池塘,池塘塘堤上种有一排排的柳树,因为天气有雾的原因,这些柳树都被烟雾所笼罩着。看完后黄庭说:“你出对吧!”

“黄老先生你听好了,小生出的第一个对子是--烟锁池塘柳。”

“烟锁池塘柳?这意境倒是挺好的,也很应景。但是好像不是很难呀。”黄庭心道。突然他再仔细一想,忽然发现了其中的奥妙。原来这五个字暗合金木水火土五行。黄庭想了一下,也没有想出合适的句子。于是放下轻视知心,沉声说道:“你说第二句吧。”

“黄老先生应该注意到我们飞燕楼的燕巢了吧。”

“是的,我注意到了。”黄庭在宋妍他们带他参观飞燕楼时就已经注意到飞燕楼红­色­横梁上面的燕巢了,当时他还在心里嘲笑苏磊他们过于做作了呢。放了个燕巢就说那楼是飞燕楼了,平白无故燕子为什么会飞走呢。

这时宋妍又说了:“我出的这个对联与这飞燕楼有关,黄老先生您听好了哦,我的第二个对子是:烟沿艳檐烟燕眼。”

黄庭听完后不禁大吃一惊:这个对子不仅极其难对,因为都是同一个发音的字,更重要的是,这句对联说明白了飞燕楼的原因。原来是厨房的烟沿着红­色­的屋檐熏到了燕子的眼睛,燕子才飞走的。黄庭知道他一时之间也是无法对出这个对子的。于是说道:“你再出下一题吧。”

“好!我这第三个对子是跟我们望江楼有关,黄老先生对我们望江楼还有印象吗?”

“有,而且印象非常深刻。”黄庭说道。实际上这三栋楼之中他最喜欢的是望江楼,他惊叹于望江楼的悬空结构,更喜欢在悬空中观看江景。

“如此甚好,我的第三个对子是: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流千古,江楼千古。”

黄庭听后直摇头,这句太难对了,不说这意境绝美,但从三个字读音相同就很难对了(注:古代流字和楼字读音是相同的),况且这句对子还暗含祝愿之意,祝愿这望江楼像这江流一样千古流传,永世昌盛。

听完了这三句对子以后,黄庭陷入了沉思。

宋妍嘴角轻笑,这些可是千古绝对来着,那是那么容易对出来的。穿越前那个世界有网络就是好,可以搜索和汇集到很多知识。当然这些对子也不是全部无解,比如第一句烟锁池塘柳就有一个很恶毒的下联叫做锈堵油烟机。不过这是古代,哪里来什么油烟机啊。想到此,宋妍不禁偷笑起来。

于是她很放心的品起香茗起来。

苏磊并没有跟她一起品茗,他也是个才子来着,他也在苦苦思索着这三个对子的下联。

很快,沙漏就漏完了,宋妍笑着问黄庭说:“黄老先生,时间已经到了,您想好下联了吗?”

“啊!这么快啊!”黄庭忽然很惊讶时间一下子过了半个时辰。再一看沙漏,已经漏完了。

黄庭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愿赌服输,我就把那三幅对联写下来吧。我只是想知道这三幅对子真是阁下想出来的吗?”

宋妍笑着说:“那几幅对子的确不是不是想出来的,是在下游历时遇见一位道士,那道士给我的三幅对联,说是天下绝对。包括墙上苏南坡老先生写的那首诗也是那个道士提供的。”

“哦,难怪。诶!天下之大果真无奇不有啊!我辈还真的是坐井观天了。”说完。黄庭挥毫把那三幅对子写了下来。写完以后黄庭就离开了,苏磊怎么挽留也挽留不住。黄庭说是要找苏南坡一起破解这天下绝对。

黄庭走了以后,苏磊伸了一下懒腰,对宋妍说道:“贤弟,真有你的,竟然能找出这么绝的对联来。你在建楼之前就想好了吧!”

“是的!”宋妍回答道。

“以前我对你所说的遇见山上的老人这句话还有所怀疑,但自从看了这些对子以后我就相信了。一般人可是想不出这些对子的。”苏磊说道:“这几个月可把为兄给累坏了,不过还好,现在一切终于准备好了,就等着开业了。为兄看了黄历,过两天就是黄道吉日,我们到时候开业如何。”

“可以是可以,就是时间还有点紧,如果过两天酒楼开业的话,苏兄还有抓紧时间准备一些事情。”

“哦,还要准备些什么事情呢?我觉得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呀。”

“要准备的东西还多着呢。首先得叫人把那三幅对联装裱好,然后挂在各楼的大门侧。其次,就是安保的问题。这些对联匾额都是出自名家之手的,价值不可估量,一定要加派人手严加看管,以防别人破坏或者偷盗。”

“嗯,这个倒是个问题,不过我认识有装裱的大师,我自己也有大批的保安,这些都不成问题。”

“还有既然我们开业了,就一定要热热闹闹,张灯结彩,舞龙舞狮这些就不必说了。除此之外你要准备大批的红­色­丝带,在每一棵树上都挂上红丝带。再准备大批的红灯笼,在路边的两侧都挂上。尽量把气氛搞得喜气洋洋的。”

“嗯,好的!还有吗?”

“还有,你要印发大量的传单。传单上写着念芝园开业,”

“等等,什么叫传单?”

“呃,传单就是,”宋妍一时忘记这个世界没有传单这个词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想了一下才说道:“传单就是一张纸,你在纸上写上,念芝园的念芝楼开业,地点就在杭城码头旁边。然后把我们的特­色­菜写出来,并且写上开业前三天,所以饮食打7折,欢迎大家光临。最重要的是你要在上面写着,念芝园里有三栋楼,每栋楼门前都有一个对子,凡是能对出一个对子者赏白银1000两,并能在飞燕楼免费吃喝1年,凡能对出两个对子者,赏白银3000两,并能在望江楼上免费吃喝2年。,凡能三个对子都能对出者,赏白银10000两,并能在念芝楼上免费吃喝3年。你要多印刷几千份,然后派人在杭城、苏城以及白沙洲上散发。”

“你的意思是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念芝园开业,然后利用他们的好奇心让他们来参观我们念芝园,从而达到把我们的名声打出去的目的。”苏磊出生于商业世家,经宋妍一点拨就明白其中的奥妙了。

“是的,这就是广告。”

“广告?广告是什么?”

“广而告知其他人就叫做广告。”

“好,这个广告真好,我马上安排人去办。”

“苏兄你还是先歇会吧。”

“不歇了,听了你这个广告后我又马上有动力了。”

“那好吧,我也抓紧时间培训你那些掌柜、店小二及保安。”

两天以后,念芝园正式开业,一时之间鞭炮声声,锣鼓阵阵。

因为提前派发了传单,开业那天整个念芝园都挤满了人。很多人都是冲着那几个对子来的,他们想看看这出上万两银子求下联的对子究竟是何绝对。他们来到园子以后马上被这园子美丽的风景给惊呆了。附近的一些人倒是知道这里多了一个大的园子,本以为是哪个富豪家的庄园,没想到竟然是开放的,也都纷纷过来参观。

这些人最后都聚在三栋楼前观看最后的开业仪式。

这时,司仪观看时辰后,忽然喊道:“吉时已到,酒楼开业!”

话落,苏磊、宋妍和徐文清同时拉开三栋酒楼牌匾和对联上的红绫,酒楼正式开业。苏磊拉开的是望江楼的红绫,宋妍拉开的是念芝楼的红绫,徐文清拉开的是飞燕楼的红绫。这徐文清是江南有名的大儒,苏磊安排他拉开飞燕楼的红绫并且担任对联的评审。由于他名望很高,由他来担任对子的评审估计江南没有人会有异议。

红绫拉开以后,接着又是一阵鞭炮锣鼓声。

这时众人才慢慢看清楼上的三幅对联。一些人开始冥思苦想寻找合适的下联,唯恐别人抢了先。可惜很久都没人对出来。有些人倒是提交了下联,可惜通不过徐文清的审核。原来那些人竟没发现烟锁池塘柳的五行问题,经徐文清点出以后方醒悟。这时忽然有人惊呼:“你们看那些字,匾额上面的字竟然是苏南坡老先生的墨宝,而对联上的字竟然是黄庭老先生写的。这念芝园的主人到底是谁啊?竟然能请到这两大书法家赐墨宝。苏南坡老先生不是说已经封笔了吗?”

“诶呦,还真的是那两位老先生的墨宝,我家里就有一幅苏老先生的真迹。风格跟这个一模一样。”

“诶!我一直想观摩一下这书法三大家的书法,可惜家里贫穷,一直没见到真迹,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见了。要是这里再有米芊大师的真迹的话就圆满了。”

“这园子的主人估计是哪位王子吧?竟然请到两大书法家为其题字。”一个穿着蓝­色­布衣的书生说道。

“王子?”旁边一位身穿白­色­锦袍的书生不屑的说:“王子?王子算什么?当年摄政王让苏南坡老先生为他题字,苏老先生都推说有病不去呢?”

“那你说这园子的主人是谁?”

“我估计是苏南坡老先生的徒弟。也只有他的徒弟才能让他们两个帮题字。黄庭跟苏南坡可是很要好的朋友。由苏南坡出面,估计黄庭多少会给个面子。”

“从来就没听说过苏南坡有过徒弟。”

“你没听说过的事情多去了。”

……

那边一帮人在讨论书法,这边有一群人就苦恼了。

“诶呀!这是谁出的对子啊!这么难对,想我唐唐一个举人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还是第十三届科举的探花郎呢,我都对不出来,何况是你。”

“估计是苏大学士出的对子吧,要不还有谁能想出这么绝的对子?”

“嗯,估计是苏老先生题的了,没看见匾额上有他的题字吗?”

“但是苏老先生为什么要出这个对子呀?难道是为了炫耀一下才华,他已经当上了先帝的太傅,也被封为了翰林文圣,还需要这么做吗?”

……

这边,大群书生在冥思苦想怎么对出对子的下联暂时不说,毕竟一直是没有人能对出来的。

另外一边就更热闹了。因为在每栋楼门面都挂有个牌子,上面都写有这三栋酒楼的特­色­菜,分别是黄鹤狼桃,东湖辣鱼,阿里巴巴孜然­肉­和美酒。一些人开始排队尝尝这里的菜味。毕竟上面所说的菜自己还没吃过。

这时飞燕楼面前的队伍中有两个人,一个身穿蓝袍,一个身穿白袍,这是蓝袍男子忽然惊喜的说道:“许兄,你也来了?”

“是的,周兄,你也知道我也是个吃货来得,这里有我没吃过的美食,我怎能不来。”

“说的也是,我也是冲着那几道没吃过的菜来的。许兄你怎么看待那几道菜?”

“我估计他们就是弄个噱头而已,人家聚味轩有东湖醋鱼,他就弄个东湖辣鱼出来,难道他们还能弄的比聚味轩好吃不成?还有那个狼桃,狼桃不是有毒吗?我倒是看看到时候他们拿什么给我吃。还有那什么阿里巴巴孜然­肉­都是些什么鬼东西,乱七八糟的。”

“我看不然,既然这个园子的主人把这园子装修的那么漂亮,没理由在菜味上犯错误吧!”

“难道你认为他们这里的菜比聚味轩还好?”

“这个倒是比不过,不过我认为他们也应该有他们的特­色­。”

这两个仁兄还在讨论着什么,忽然看见旁边笑眯眯的走过一个胖子。

这两个人忙吧这个胖子拉过来,问道:“何老弟,你吃过飞燕楼的菜了?味道怎么?”

“太好吃了!实在是太好吃了,价格还很便宜。你看我,都吃得快撑破肚皮了。”

“与聚味轩相比怎样?”

“切!聚味轩那里能跟这里的,我以后再也不去聚味轩了。”

这时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了,这些人一个个都堆满了满足的笑容,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药一样。很多人都问味道怎么样,这些人纷纷议论开来:“好吃!实在是好吃,我从来没见过狼桃和­鸡­蛋也能弄得这么好吃的。白活几十年了。”

“实在是太好了,菜味好吃还不算,里面还可以听评书,可以看杂技表演,实在是太值了。”

这时有一个从飞燕楼出来以后就嚎啕大哭,这时他旁边的友人拉着他对其他人说:“他喝醉了,大家请担待一下。”没想到那个嚎啕大哭的人瞪了一眼他的友人说:“我没醉,我只是为我喝到这么好喝的酒而难过而已,天哪,我以前喝到的都是些什么酒啊!都是兑水的酒吗?天哪为什么让我喝到这么好喝的酒啊!你叫我以后怎么活啊!”

经这么一闹,很多人都聚拢过来,都想过来见识品尝一下里面的菜肴。就连一些正在思考对联的书生也跑过来排队,他们心想一时对不出来,不如先去尝尝这里的美味,说不定吃了美味以后灵感大发,一时想到下联也说不定。就这样,飞燕楼前排的队伍越来越长,竟然排出到念芝园以外。

相对于飞燕楼的长队伍,望江楼和念芝楼就没那么多人排队了。因为这两个楼打的是­精­英和贵族路线,要进望江楼至少要先交1两银子,并且按楼层收费,1到4楼分别收费为1两,3两,5两,10两银子。而念芝楼就更贵了,都在10两以上,也是按楼层收费,分别是10两,20两,30两,50两,而在顶楼,观看苏南坡的题字,听湘香儿弹奏音乐则要100两以上,并且还不一定能进去。望江楼摆放有各式的棋子,设有香茗以及安排有专人弹琴,可以让食客一边吃饭,一边下棋,一边品茗,一边听音乐一边看楼外的风景。酒水也比飞燕楼高一个档次。而念芝楼则是最好的。不仅上面所说的全部到具备,而且还安排专们的服务生。楼里还设有还有红酒,牛排,等菜谱。这些服务员受过宋妍专门的培训,会传授客人一些贵族的礼仪,以及红酒、牛排应该怎么吃才能吃出更好的味道。里面跳舞和弹曲子的艺人也比望江楼高出一截。如果客人想听评书或者看杂技也会随叫随时有人来表演。

两天之后,杭城码头旁边飞燕园开业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江南的大街小巷。

这时,在苏城的街道上,有一个略胖中年人和另外一个略瘦的书生模样的人一边走着一边在说着话。

“听说没有,杭城码头旁边开了一家很大的酒楼,据说那里的东西又好吃又便宜。”略胖的中年人说道。

“我也听说了,据说那里的环境也很漂亮。三大酒楼的构造也别出心裁。”

“我只对那里的美食感兴趣,那些黄鹤狼桃、东湖辣鱼,阿里巴巴孜然­肉­这些我都没吃过,我不去尝尝还真对不起自己。”

“你呀!只知道吃,听说过天下绝对没有,念芝园出了三对对子,出白银万两求下联,可惜一直都没人对得出。”

“不说了,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否则我就怕我哪些美食又卖光了。”

“一万两银子么?你也太小看天下之人了吧!我就去看看到底是何绝对。”一个在街边卖字画的人听完这两人的对话以后倏地站了起来,褴褛的衣衫丝毫掩饰不住他的绝世英气以及傲气。

☆、第一百零五章 绝对并非无解

站起来的这个人就是唐白虎,曾经的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唐白虎自幼天资聪敏,熟读四书五经,并博览史籍,16岁时秀才考试就考得了第一名,轰动整个苏城。因才华出众,唐伯虎与祝山,文征,徐斌并称“江南四大才子”。

唐白虎29岁时到应天府参加乡试又中第一名解元。第二年赴炎京会试时,因牵涉科场舞弊案受累而入狱。后经审讯,唐白虎不是主犯,只因交友不慎,帮人写了一篇文章而受牵连。唐白虎虽被释放出狱,但仕途已经无望。突如其来的打击使唐白虎心灰意冷,回到家以后,发现妻子已弃他而去。唐白虎又气又累,大病一场,­性­情也大变,破罐破摔,放任形骸,狎妓聚饮,纵酒消愁。一副“看透世态炎凉”的态势。平时也只能卖字画为生。

话说这唐白虎心气甚高,愤愤来到念芝园以后,看见念芝园已经是人山人海。其中有三群人最引人注目,他们都是书生的打扮,其中的一群人看着念芝楼前池塘上面的柳树发呆,一群人看着飞燕楼的燕巢发呆,还有一群人站在望江楼上看着下面的江水发呆。

唐白虎看完那三幅对子后默然无语,他在念芝园里呆了三天三夜,依然没有找到满意的下联。这时,他又听见有人在吟唱一首诗:“昔人已随黄鹤去,此地空留念芝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苏杭树,狼桃殷殷白沙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唐白虎此时方才醒悟:文学之海,博大­精­深,自己过于狂妄了。于是,唐白虎一洗之前的颓废,虚心学习,专心专研文学、书法以及绘画,最后终成大家。当然,这都是后话。

念芝楼逐渐步入了正轨,宋妍和苏磊比以前轻松了一点。因为念芝园过于火爆,一些对生意敏感的人开始在念芝园附近开起了商铺,客栈,杂货店等。因为念芝园的关系,这里逐渐成为了一条街。

宋妍建议苏磊在院内住宅区建楼房,供有钱人入住。因为念芝园环境优美,周围配套设计好,而且宋妍所建的楼比较舒适,很多富豪都愿意在这里居住。

这天,宋妍正在念芝楼察看运营状况,忽然听到一个包间里面传来两个人的谈话,宋妍听到里面有人说摄政王那几个字,马上提高了警觉。

只听见其中一个儒雅的声音说道:“范大哥,你听说了吗?摄政王的儿子司马康被打入天牢了。”

“什么?摄政王不是权势滔天吗?他的儿子是怎么会被打入天牢的?”一个声音洪亮的人说道。

“不仅是司马康被打入了天牢,连摄政王自己也愿意自罚扣发俸禄三年。据说是因为司马康在太和殿喝酒,喝醉了,然后发酒疯,最后打烂了先王的英雄合玉杯。”

“什么杯子这么重要?”洪亮声音问道。

这时第三个平和的声音说道:“范大哥你就有所不知了,这英雄合玉杯本为先帝和太后的定情信物,后来先帝和太后大婚时喝合欢酒时用的就是此杯,它是宫内唯一的双筒式玉杯。

杯身把体一侧镂雕鹰雄,鹰在上,熊在下,寓意英雄。是玉器设计大师陆子罡和雕刻大师刘一雕合力5年­精­雕细磨而成,是宫内的镇宫之宝。现在这两位大师均已过世,再也没有人能重现此杯了,你说珍贵不珍贵。”

“诶!就算杯子再珍贵也不能把王爷世子打入天牢呀!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于是这帮人开始感叹。

宋妍无心继续听她们感叹,宋妍从他们口中得到了有用的信息——司马康被打入天牢了,摄政王自罚,愿意扣发俸禄三年。众人表面知道的就是这样的事情,这样的结果。

宋妍心里,却清楚地知道,其实,打破杯子什么的都是说辞。真正的原因是:司马康以前多次刺杀马睿,马睿开始行动宫对其进行惩罚了。弑君不被斩立决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司马康这番之所以保住了命,估计里面少不了摄政王的斡旋,估计司马康的部下为他做了替死鬼。

想到此,宋妍心道:“睿儿,听到你没事,我就放心多了。”

宋妍离开那帮人所住的包间。继续察看念芝楼的运营,忽然,下人来报说,湘香儿想回一趟凤仙楼,临走前想要与宋妍道个别。

宋妍于是回到了念芝楼湘香儿所住房间,只见湘香儿此时已经打点好行李,看见宋妍的到来,湘香儿立即向宋妍行了个万福礼,对宋妍说道:“宋公子,香儿来到念芝楼已经有一些时日,甚是挂念凤仙楼那帮姐妹,且凤仙楼有些私事需要香儿处理,特向宋公子告假3日,3日之后,香儿再回来,望公子允许。”

“无妨,香儿你既然想念众姐妹,就在凤仙楼多住几天吧,等想回念芝楼的时候再回来。”宋妍善解人意地说道。

“谢公子!”湘香儿再拜,同时,秋波不经意间瞥了宋妍一眼。

宋妍楞了一下,似乎发现湘香儿这一瞥有些不寻常的味道。

这厢,宋妍还在发楞,湘香儿却急忙低下了头,拉着小红的手就想离开。宋妍马上回过神了,当即就对下人吩咐了一下:“阿福,送香儿回去。”

“不用了,宋公子,香儿与小红一起回去就可以了。”湘香儿急忙回答道。

“这怎么行,香儿你可是我们念芝楼的贵客,岂能无人接送,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可担待不起。”宋妍关切地说道,语气一片真诚。

湘香儿略一沉吟,点点头,“那好吧!不过,他只要送我到渡船码头就可以了。”

“也好,香儿既然如此坚持,那就按照香儿你的意思去办吧。”宋妍也没有坚持。“阿福,送香儿回去。”

“是的!公子。”阿福恭敬应道。

湘香儿搭船回到白沙洲以后,急匆匆走向凤仙楼,边走边问道:“小红,堂主找我何事?”

“不知道,他只叫女婢快点把小姐叫回来。”小红看了一下湘香儿的脸­色­后继续说道:“堂主似乎有点生气。”

“哦,我知道了。”湘香儿听了这句话以后反而镇定了起来。

很快,她们就回到了凤仙楼,

此刻,只见湘香儿的闺房已经大门敞开,一个黑衣人正背对着大门,双手背握着。那人听见湘香儿回来的声音马上转过了身子,只见那人满脸横­肉­,狰狞的面孔下有着一双三角眼,看见湘香儿回来,那人马上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只见那是块巴掌大小、通体碧绿的竹牌,牌子的上面是一个展翅欲飞的火凤凰。

湘香儿看见那牌子马上跪在地上叩拜道:“朱雀堂香主李润芝拜见堂主。”

“湘香儿,你因何故擅自离开凤仙楼?”横­肉­男人也不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因事出有变,香儿来不及向上回报,还请堂主宽恕。”

“哦,有何变故?”

“前些天,念芝园的苏公子和宋公子拜访香儿。香儿看见那两人谈吐不俗、出手阔绰且知道他们两人在对面开了一个很大的庄园和三栋很大的酒楼,因此接见了他们。他们希望香儿去他们酒楼弹琴1年,条件是给香儿提供一首古曲的曲谱。”

“香儿就着何不趁他们现在有求于我时趁机进入他们内部打探一下他们的底细,顺便把念芝园作为我们的第二个据点,而凤仙楼这边有金凤和一帮姐妹在看管着我估计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因此香儿假装同意他们的建议,进了念芝园。因为时间紧凑,一时来不及上报,还望堂主看在香儿一心为教办事的苦心下,宽恕香儿。”

“哦!你说的念芝园就是对面的那个园子?”

“正是。”湘香儿大气也不敢喘,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那你探听到了什么?”横­肉­男人问道。

“那园子的主人是江南苏家的三公子苏磊开的,但是主意确是宋公子出的。这个宋公子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奴婢只探听到他是苏磊的朋友,是苏磊在京城认识的。这宋公子有几手厨艺的绝活,分别是黄鹤狼桃,东湖辣鱼和阿里巴巴孜然­肉­。她还会酿制很高度数的美酒。不但如此,此人在音乐、诗词、对子上都有很惊人的天赋。”

“竟然有如此人物,你查到他的底细了吗?”

“奴婢无能,目前还查不出他的任何底细。”

“嗯,你做的不错,以后继续在念芝楼探听消息,如有消息,马上叫小红传递回来。凤仙楼这里就暂时由金凤打理。重点要查清那宋公子的来路,和那几个菜谱的秘方,知道吗?”

“是的!奴婢遵命。”

“起来吧!好好为帮里­干­活,帮里不会亏待你的。”

“是的,谢堂主!”

横­肉­男人说完话以后,一闪身就离开了凤仙楼。

过了许久,湘香儿才敢站起来。在她们青竹教内部,教里的等级是分得很严格的,高等级的可以随意杀死低等级的。比如刚才那个堂主可以随意要了她的命,就像她可以随意杀死小红一样。

3天后,湘香儿回到了念芝楼,宋妍看她有些­精­神不振,就说道:“香儿,你如果还是想念你的姐妹你就继续在那里住着先吧。我这里生意是不要紧的。”

“谢公子关心,香儿只是回到凤仙楼看到了一些旧人想起了一些旧事,故而伤感罢了。现在故人已走,我想我再过点时间就没事了。”

“那好吧!随便你了,如果你不想弹琴就别弹了,自己身体要紧知道吗?”

“知道了。谢过宋公子。”湘香儿再拜。

宋妍皱了下眉头说道:“香儿,既然大家一起在念芝楼共事,那么我们就是一家人,你以后也不必整天叫我宋公子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叫我宋大哥好了,或者叫我宋岩也可以。”

“一家人?我真的可以叫你宋大哥吗?”说到这,湘香儿眼睛湿润了。很多年前的往事又出现在她脑海里。湘香儿很清楚的记得当年那一幕,那一年她才3岁,有一个温暖的家,有爱他的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哥哥。有一年,家乡出现了饥荒,家里已经很多天没下过米了,最后,她父母一狠心就把她卖给了人贩子。

她清楚的记得他爸爸把她卖走的那一天,她爸爸骗她说:“香儿,只要你跟着那个叔叔,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他清楚的记得那人要把她带走时,他5岁的哥哥一边死死拉着她的手,一边哭喊着:“不要卖了我妹妹!不要卖了我妹妹!”最后他们一家人抱头痛哭起来。

“可以的!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宋妍说道。

听到这话,湘香儿方从回忆中醒来,她擦了一下眼泪,对宋妍说:“宋大哥,放心吧,香儿没有什么,我想我在这里休息几天就好了。”

“好的!香儿你就先休息吧,我也要去察看酒楼的运营情况了,如果有什么事情,请通知下人告知我,宋大哥晚些再来看你。”

“谢谢宋大哥。”说完,湘香儿回房休息了。

宋妍继续查看酒楼的运营。在廊道里碰见了苏磊,只见他神采飞扬,满面红光。宋妍问道:“苏兄,酒楼运行的怎么样?”

“一切顺利,每天的入账都有一万多两银子,除了成本还有八九千。”苏磊兴奋的说:“对了,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因为声音过于火爆,而飞燕楼的接待人数有限,我想再多开三家针对普通百姓的酒楼,你看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的人手够吗?”

“够!家族看见我们念芝园发展得那么好,决定全力支持我们念芝园的发展,连老大老二老四都分人手过来帮忙了。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这个家主之位非我莫属了。”苏磊得意洋洋的说。

原来他们苏家,家主候选人虽然可以竞争,但是一定要是公平竞争,绝对不能损害家族的利益。而他们这些候选人所赚来的钱绝大部分都要收归于家族,由家族再重新分配。这也是他们家族长盛不衰的原因之一。

“嗯,如果忙得过来那就开多几间普通的酒楼吧。但是一定要确保秘方不外泄。”

“这个自然,这是我们发财的根本,当然要加倍小心了。”苏磊正­色­的说道。

“那酒楼门前的对子呢?有人对出来了没有?”宋妍笑问道。

“目前还没有。这三幅对子真是太绝了。”苏磊也笑着说:“这么绝妙的对子,难道真是道士告诉你的?”

“难道苏兄还以为是小弟自己想出来的不成?”宋妍也笑着说。

“这个难说了,连黄鹤狼桃、东湖辣鱼这样的菜你都能弄出来,想出三幅绝对也是有可能的。”

“苏兄太看得起在下了,这些都是人家教我的。”

……

这边,苏磊和宋妍欢天喜地,那边苏南坡和黄庭却愁眉苦脸了。原来,那天黄庭离开念芝园以后,径直就来到了苏南坡家,劈头就仍了三幅对子给苏南坡对。苏南坡一看这对子就惊呆了。

起初,他以为是黄庭自己想出来的,没想到黄庭说是念芝园出的对子,说是要挑战天下文人。这两个老爷子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于是两人相互参详埋头寻找合适的对子。只可惜一直没能找到。

离念芝园开园已经有二十多天了,念芝园的名声越传越远。

甚至有很多人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就为了看看这三大绝对,四大绝食。关于念芝园的传言一直不断,传言最多的是:念芝园有四绝,分别是绝诗,绝对,绝楼,绝食。这让宋妍听后是哭笑不得。

还有些传言说,念芝园的诗和对子是苏南坡老先生说想出来的。原因是念芝楼上有苏南坡的题字。而有些对书法有研究的人发现苏南坡的书法又提高了一个境界了。也许是苏南坡一时灵感爆发写出这么绝的诗这么绝的对子。也只有这个老爷子才有能力写出这么绝的诗和对子。

但是有些人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念芝园的诗和绝对是一个道士所提供,目的是告诫众人要谦虚,要懂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因为他们从苏南坡题字的那首诗中看见苏南坡写着念芝楼主作诗,苏南坡题字,可知年至楼主和苏南坡不是同一个人。而念芝楼的主人苏磊没有这么大才他们是知道的。

这天早上,苏磊和宋妍正在念芝楼下面安排着工作。忽然发现一个老爷子气冲冲的走过来。

苏磊看见了忙迎上去说:“老先生你怎么过来了,老先生你要来,通知一下在下就可以了,在下会安排车辆过去接你的。咦!老先生你的头发怎么少了那么多了?”

“还不是你这小子害的,平白无故出什么天下绝对,害得老子这二十多天没有一天舒服过。”说完不再理苏磊,径直就走到念芝楼前面条凳上,也没经徐文清的同意,挥毫就在条凳上的白纸上写下几个大字。众人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五个大字:桃燃锦江堤。

写完,苏南坡扔下毛笔,不管不顾的走了。

原来苏南坡和黄庭那两位老先生在家里苦苦思索那三句对联二十多天,连头发都掉了一大堆,竟然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对子。此时,管家看不过去了,就对苏南坡说,两位老先生苦苦思索多日皆无所得,不如到外面游玩一下,放松下头脑,说不定灵感就来了呢。两位老先生认为管家说得有理,与其在家闭门造车,不如到外面放松一下。

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处有一条江叫做锦江,江堤上有大片的桃花林,而目前正处在春季桃花盛开的季节。于是,两位老先生就带上管家到锦江处游玩。

游玩过程中,苏南坡发现这么多的桃树中居然有一棵枯萎了,惊诧之下不免问管家这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管家说,前些日子因为打雷,雷劈到了桃树上,桃树燃烧起来,之后,就变成那样子了。听完管家的话,那两位老先生脑海仿佛有一道闪电闪过,异口同声说道:“有了!”两人无心再去游玩,兴冲冲的就跑到念芝园里题上了上面的句子。

念芝园三句绝对中的一句,已经被苏南坡苏老先生对出的消息不胫而走。

“本以为这些是绝对来着,没想到还真有人能对出来。”

“关键时候还是要苏老爷子出手才能对出这天下绝对。”

“这些对子果真不是苏老先生出的,难道山野间还真的有一个文采才华很厉害的道士?”

……

因为苏南坡对出了一个对子这件事情,念芝楼的名声更盛于从前。那些本来觉得绝望的书生又再次来到念芝园,继续琢磨后面那两个对子。因为苏南坡用行动告诉了他们,这些对子并非是无解的。

他们,也在期待着自己能够解出这绝对,从此,不说名扬天下,也定显名于江南,奠定自己在文人界的地位。

……

☆、第一百零六章 彻底红遍天炎国

念芝园因为苏南坡对出了其中的一个对子这件事而名声大噪,天下文人­骚­客蜂涌进入念芝园。在此,我们就不再一一赘述。

却说今日,宋妍和湘香儿正坐在一个紫檀茶桌上一边品着茗,一边聊天。却见苏磊兴冲冲的走过来,笑着对宋妍说道:“贤弟,你用那几个天下绝对来吸引文人墨客的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妙了。”

“你知道吗,现在很多文人都以望江楼作为聚会的地点,他们还在那里成立了诗社和诗友会。他们在望江楼以吟诗作对为乐,他们都觉得能在望江楼上看看江水、和其他文人墨客交流一下是一件多么引以为荣的事情。”

“很多人都从远处赶来,就为了参加这个诗友会,见见这些同行,仿佛来了一趟望江楼身份就会大涨一样。”

宋妍听完后不禁莞尔,在她穿越前的世界,很多明星,影星不也是以能去某个地方踏上红毯为荣?想到此,宋妍忽然想到了一个注意,当即,就对苏磊说道:“苏兄,我还有一个主意,可以让这件事情再锦上添花。就是要委屈香儿一下了。”

“公子,您请说,香儿能办到的,一定会全力去办。”香儿立马就站了起来,豪情万丈,与宋妍待在一起,她发现,自己深受她影响,每天都是满满的正能量,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像她这般活得如此自我的人。

“什么主意?”苏磊也很是期待,毕竟,一直以来,宋妍的主意都是好得让他吃惊的。

“我想开个音乐会,让湘香儿和她的姐妹们在大众面前表演舞蹈和演奏音乐。就是,不知道香儿愿不愿意?”

“没事的!公子,香儿和姐妹们已经很久没活动了呢。”香儿幽默的说道。

“如此甚好。我打算建一个大的舞台,让更多的人看到,舞台的装饰要弄得漂亮一点。”宋妍手舞足蹈说道,眼中是掩不住的兴奋。

苏磊听完宋妍这个建议后不禁两眼泛光,以前,湘香儿她们在念芝楼里单靠弹奏能接待几个人?现在,一下子在这么大的一个台子上表演的话,能看到的人就多了。人多就意味着钱多。呵呵,想到此,苏磊不厚道地笑了笑。

“我们还要印发几千张传单,大意是说为答谢苏南坡先生对出了念芝园的一个对子,湘香儿特意准备了一个音乐舞蹈会。在这个音乐舞蹈会上,湘香儿和她的姐妹们会表演各式的舞蹈。期间,湘香儿还会弹奏一首众人没听过的曲子。”宋妍继续说道。

“好!这个主意好!”苏磊双眼又发亮了,他觉得能在京城遇见宋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公子,真的要把那个曲子示于众人吗?”湘香儿有些犹豫地问道。

“香儿,那些曲子只有在众人中流行方能显示出它的价值。”宋妍仿佛看穿了香儿的心思般,说出的话直达她心底最深处。

湘香儿想了一下,应道:“好吧,还是公子说得有理。”

接下来,宋妍向苏磊解说了舞台的基本构造,还向湘香儿了解一下她们姐妹的舞蹈情况。

说­干­就­干­,苏磊因为得到了家族的支持,建设方面,人力物力都很充足,几天的功夫就建好了一个舞台。

舞台高1米、长15米、宽8米,全部用实木建造,周围装饰也按照宋妍的要求做得很华美。舞台就在念芝楼和飞燕楼之间,靠近楼的那一面为内幕面,其他三面都安排有座位。

另外,传单方面,也已分发完毕,很多人都知道念芝园在2月20号有一个大型的演出。在这期间,宋妍已经对湘香儿的姐妹们做好了排练,因为她们都是歌姬舞女出身,本身就有了很好的功底,所以,排练起来并不难。一切基本准备就绪。

此时,念芝园要开演唱会的消息又传遍了大街小巷。

“哎,我说赵兄,你听说了没有,念芝园要开演唱会了,期间,江南第一名妓湘香儿会演奏一曲我们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新曲。”

“2月20?不就是后天了?”

“就是后天,不过,进园就要收1两银子了。”

“一两银子算什么?平时没有10两银子你都见不到湘香儿本人。况且,这次还能看歌舞表演,听一首从来没听过的曲子,这么优惠的事情从那里找?”

“对对,还是赵兄说得对,我被念芝园那套进园一直免费的理念给弄习惯了。现在一听说要一两银子就觉得贵了。我们赶紧过去买票,因为进园的门票只有2000名。”

“那还不赶紧过去!”

此时,念芝园门口的售票处已经排满了长队。因为1两银子就能进园观看湘香儿的表演,其中的优惠很多人都看到了。而江南自古富庶,很多人都是能拿出这些银子的。只是,这进门票虽然不贵,里面的座位相对来说却是贵的,前排最正中的位置甚至炒到了几百两银子一个。

很快,就到了2月20日,因为古代没有现代那么好的灯光,宋妍就把这演唱会安排到了傍晚。因为傍晚的天气不冷不热,傍晚的风景也很美丽。很多人在演唱会开始前就开始在那几栋酒楼上面一边品尝美食,一边观看江边的美景了。

晚会开得很成功,湘香儿的众姐妹们很好地展现了她们的舞姿,歌曲和音乐。台下掌声、欢呼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很多人都笑着说,这银子花得值了。

最后,湘香儿出场了,台下掌声、欢呼声、尖叫声更是雷动起来。她先是在舞台上面秀了一支舞蹈。曼妙的舞姿、天使的面孔,还有那大红的舞袍衬托下那勾人的秋波,竟让很多人眩晕起来。

随着舞姿的晃动,湘香儿展开了她的歌喉,犹如黄莺在吟鸣,又似山涧出流水,缓缓流进众人的心头。众人听得是如痴如醉。众人正在陶醉间,忽然一阵清悦的琴音又把他们带入了另外一个意境,正是湘香儿在弹奏宋妍教给她的曲子《梁祝》。众人又仿佛看见了,自己跟着心爱的人一起在美丽的郊外游玩,一起相亲相爱的情景。

众人沉醉在此情景中不能自拔,最后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把他们惊醒。原来,梁祝已经演奏完毕,湘香儿也已经回到幕后。

众人为没听过瘾而略感遗憾,这时,苏磊站到台上,对着下面众人一拱手,说道:“在下苏磊,今晚的晚会开得很成功,我在此代表念芝园对各位朋友的捧场表示感谢。我知道,下面还有一些朋友没听过瘾。我承诺,如若还有人能对出后面的对子,我们念芝园还会再开演唱会,介时,湘香儿还会继续表演,还会再弹奏一首大家没听过的曲子!大家请拭目以待吧!晚会到此结束,散会。”

众人意犹未尽的离开了。

两天之后,江南的大街小巷上到处都在谈论这次念芝园的演唱会,讨论最多的还是湘香儿。有人说湘香儿的腰那个细呀!那个弹呀!比柳树的枝条还细还弹。有人说湘香儿的歌声那个悦耳啊!比黄莺的歌声还好听!听她唱歌就好像心爱的人在抚摸心头,舒服得不得了。

有人说湘香儿那个眼睛销魂啊!只要看你一眼,你的魂就会乖乖跟她走。这些看过湘香儿表演的人在自吹自擂!而那些没看过表演的人一脸羡慕的看着那些人在吹嘘,心里暗恨当初没及时买到门票。而那些吹嘘之人看见此情形就更加得意了,更加卖力吹嘘,仿佛看了一场湘香儿的演唱会就比别人高了一个层次一样。

而更多的人则是期待念芝园的下一个对联被对出,自己又可以再次去看演唱会了。

当然,很多文人才子都在苦苦思索着想对出下面两联。

念芝园因为这演唱会的事情,名声和生意更上一个台阶。演唱会开完后第二天,念芝园又可以免费进园了,很多人都带着朋友过来到舞台旁边,炫耀说,自己曾坐在这里看见了湘香儿表演,湘香儿是如何如何美丽,舞蹈是如何如何优美,声音是如何如何动听,等等。这让念芝园的生意更加火爆。苏磊不得不加快建造酒楼的工作进程,很快,念芝园又多开了三家酒楼来应对这火爆的生意。

这天,宋妍又在传授湘香儿另一首曲子《茉莉花》,作为穿越前世界宋妍所在国家的外交专用曲,那首歌本身就是一首很优美的音乐。

这时,苏磊走了过来,对宋妍说道:“贤弟,我们那三间普通的酒楼又做好了。”

“这么快就做好了?”宋妍有些惊诧。

“是的!因为我已经得到了家族的支持,最重要的是,我那几个兄弟看见我们这里的生意很是火爆,也想过来分一杯羹,所以,人力物力都很充足,建造起来当然就快了。”

“哦!分一杯羹这没关系,只要保持秘方不外泄就可以了。”宋妍见念芝园的名声已经很响亮了,时机已经成熟,就对苏磊说道:“苏兄,我们自己是无法把所有生意都做完的。小弟认为可以将念芝园的部分商业区或租或卖给其他商人,一者可以赚取不少的银子,二者可以促进商业的繁荣,我们何乐而不为。”

苏磊思考了一下,说道:“贤弟说得不错,为兄这就去安排这件事情。”说完,苏磊再与宋妍、湘香儿寒暄几句就离开办他的事情了。

念芝园的生意正式踏上了康庄大道,每天的收入都稳定过万两。又过了十几天,宋妍正在念芝楼里查看,忽然,有下人来报:“梅公子,有人已经对出了飞燕楼的对子。”

离开大观园前,宋妍答应过右相,在外人面前只能用梅林轩这个名字示人,所以,在很多下人面前,宋妍都自称梅公子,只有在面对她极其熟悉的人,如苏磊这种,私底下,宋妍才让他们称呼他宋公子。

“哦?竟然有人对出了那个对子?”宋妍的心思有些复杂,也有些迫不及待,“马上带我去看看。”

“是的!梅公子。”

宋妍去到飞燕楼,只见楼前已经聚满了人,他们围聚在飞燕楼前面的条凳上,看着条凳上的对子议论纷纷。

看见宋妍的到来,众人让开一条道,苏磊对她说道:“贤弟,已经有人对出了我们飞燕楼的对子。”

“哦?那人是谁?他人呢?”

“那人在我来之前就走了,至于他是谁,贤弟看完这副对子就知道了。”苏磊笑着说道,指了指对子。

宋妍看过去,只见白纸上面铁划银勾的写着七个字,雾捂乌屋雾物无。这个对子不但对仗工整,而且意境也很美,把大雾逐渐笼罩屋子的情形刻画得唯妙唯俏。关键是这几个字,这些字个个跳跃,奔放,激昂,充满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气势。一看就知道是难得的好字。

宋妍看完后马上赞叹说:“妙对!好字!”

话落,忙叫人小心把字收起来,进行装裱。

宋妍和苏磊一起回念芝楼,路上,宋妍悄悄问苏磊,这个能把飞燕楼对子对出来的人到底是谁呀?她可不相信这个人会是一般的人,无论是这对子还是这书法都能看出这人的惊世才华。

苏磊笑着说道:“贤弟,这人可是鼎鼎有名啊!他就是米芊,当世之翰林文圣,也是当世三大书法家之一,与苏南坡老先生齐名,素有南苏北米之称。如果说苏南坡老先生是前朝的标杆的话,米芊就是当朝的标杆,他是当今皇帝的太傅。米芊在书法上和文才上丝毫不差于苏老爷子。苏老爷子的字博古通今,风格多样,书法刚健有力,气势雄伟。”

“而米芊专攻行书,他的行书跳跃、奔放,激昂,就像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极具个人­色­彩。这次他能来这里写下对子,估计也是因为看到苏老爷子已经对出了一个对子,他心里不平衡,绞尽脑汁也要对出一副来。他们两个人明里暗里都在较着劲呢。”说完,苏磊又不禁得意的笑了。

“哦!原来是他。”宋妍说道,一脸恍悟的神情。

这时,宋妍又听见苏磊打趣道:“贤弟,一直以来,为兄都认为自己很会做生意。现在看起来,与贤弟相比,为兄就差远了。贤弟仅仅用了三幅对子就把三大书法家的墨宝给骗到手了。为兄对贤弟你的敬仰之心就犹如那炎江之水,滔滔不绝,又犹如那……”

“打住!少拍马屁,你还是想想怎么开演唱会的事情吧!”

“哦!我差点忘了有人对出对子,我们就要开演唱会的事了。”苏磊一阵懊恼,用手轻拍自己面门,自责道:“瞧我这猪脑,哪里比得上贤弟的。”

话落,苏磊话锋一转,狡黠地笑了笑,“贤弟上次不是让我对众人说,有人对出对子以后,湘香儿就会弹一曲大家没听过的曲子吗?也不知道贤弟的曲子准备得怎样了?”

“那曲子我已经教过湘香儿了,再让她弹几遍就熟悉了。不过,苏兄你到时候还是要准备一些茉莉花束。”

“为什么啊?”

“因为,我们那天要表演的舞蹈叫做茉莉花舞,而湘香儿弹奏的那个曲子就叫做茉莉花。”

“茉莉花?这个曲子我还真没听过,能不能让为兄先听一下。”

“当然不可以。”宋妍笑道。

……

因为有了上次的演唱会经验,这次准备演唱会就轻松多了,关键是舞台和座位都是现成的,这就少了很多功夫。不过,苏磊把入园的门票提高了一倍,需要2两银子才能得到入园的门票。即使如此,门票依然是一售而空。最佳观看位置的银子也比上次翻了一倍。

宋妍把这次演唱会定在了4月初,目的是让外面的舆论先炒作一番,也让远途的人有时间赶过来。

4月1号傍晚,演唱会准时开幕。

此次,演唱会依然进行得很成功,大大满足了观众的要求。很多人从千里之外赶过来,就为了看一场演唱会。

甚至,还有外国使者不远万里的赶过来观看。

苏磊看着念芝园这么红火,天天都乐得裂开了嘴。

这天,宋妍正在和湘香儿聊天,忽然看见苏磊有些抑郁的走过来,就觉得有些奇怪:前些天一直见他乐呵呵的,今天怎么如此忧愁,想着,宋妍不免关切地询问道:“苏兄,你这是怎么啦?如此一副忧愁的模样,这可不像你往日的风格啊!”

只见苏磊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我忧愁啊!是黄庭黄老爷子忧愁啊!”

“啊?黄老爷子怎么啦?”宋妍有些不解。

“还不是因为你那些对子?”

“我那些对子怎么啦?”宋妍更加不解了。

苏磊又叹了一口气:“当代三大书法家,苏南坡,黄庭,米芊,如今,苏老爷子和米芊都已经对出了一个对子,就剩他黄庭没对出来了,你说他郁闷不郁闷。黄老爷子虽然不是文圣,名声也没有那两位旺,但他好歹也是堂堂的大学士啊!而且,他心里一直是不服的。所以,这些天他天天都呆在望江楼,一边望着江水发愁,一边借酒消愁。”

“哦!原来如此,这个容易。”宋妍笑着说。

“容易?莫非贤弟又有什么好主意了?快快告诉为兄。”

“你只需在望江楼最高楼上建一个台子,然后让黄庭题几个字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苏磊有些疑惑。

“就这么简单。”宋妍笑着说。

“哦!”苏磊虽然有些不解,但是出于对宋妍的信任,也就按照她的说法去做了。

台子很快就做好了,宋妍也跟着苏磊去了望江楼。

只见黄庭黄老爷子依然坐在楼上一边望着江水一边喝着闷酒。

这时,苏磊轻手轻脚走过去坐在黄庭旁边,说道:“黄老爷子,你能不能帮在下的台子题几个字?”

“没看见我正烦着吗?”黄庭瞪了苏磊一眼。

“黄老爷子,与其一直喝闷酒苦苦思索,不如写几个字放松下心情,说不定心情一放松,灵感就来了呢?”宋妍劝说道,对他眨眨眼睛。

黄庭思索了一下,似乎觉得宋妍说的有些道理。于是询问苏磊:“你想要我写哪几个字?”

“老爷子,你能不能在那个台子上写下赛诗台这三个字?”苏磊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台子,轻声说道。这句话可是宋妍教他说的。

“赛诗台?”黄庭沉吟了一下,忽然,他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说道:“有了!有了!”说完,像个疯子一样冲下楼去了。

“黄老爷子这是怎么啦?”苏磊惊诧地看向宋妍。

“他找到对子的答案了。”宋妍微笑着回视他,那笑容有些­奸­计得逞后的小狡黠,别提多可爱了。

苏磊一时间看得怔住了,这脑袋不免就有些短路,只随口问道:“找到对子的答案了?怎么找到的?”

宋妍嘻嘻一笑,卖起了关子,“你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哦。”苏磊反应过来,心下好奇,便与宋妍一起下去了。此时,只见黄庭就站在条凳旁边呵呵大笑。他前面的白纸上赫然写着一行字: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中赛诗才诗才绝世诗台绝世。(注:古语中台和才也是同音的。)

看见苏磊到来,黄庭笑着说:“小苏子,多亏你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这就去把赛诗台那几个字写在那个台子上。”说完,就带着苏磊上了顶楼题字去了。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黄庭的字竟隐隐有了突破。

至此,三大楼的三大绝对均被对出。三大书法家,三大文学大学士在念芝园斗书法、斗文才的事情也在天炎国广为传颂。望江楼的斗诗台也成为文人墨客斗诗会友的圣地。平时文人们有什么文学上的不服也会在斗诗台上解决。

至此,念芝园彻底红遍天炎国。

☆、第一百零七章 马睿来江南

念芝楼的声势如此浩大,自然引来了八方来客的注意,

这天,宋妍如往常那样出现在酒楼,掌柜的就靠了过来,这是一个身材微胖,人有些发福,狭小的眼睛透着几分­精­光的中年男人。

“梅公子,玄天一号的贵宾室有个年轻人指名一定要见你。”

“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诧异之下,宋妍停下步子看了掌柜一眼。就这一眼,掌柜赶紧站直了身子,放低姿态,眼前的年轻人,年纪虽幼,自己却是丝毫不敢小觑的,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就创出了如此好的业绩,这在整个业界,都是有目共睹的。自己的工资,一翻再翻,这在自己以前看来,是压根想都不敢想的。

微低着头,掌柜轻声道:“那年轻人穿着不俗,很是贵气。他身边带着的人,对他很是恭敬。”

宋妍心中一动,莫名想到了一个人,当下,不由得有些警惕起来,“你和我一起去瞧一下这个人,不要出声。”

“好的。”

宋妍带着掌柜,来到了四楼的玄天一号,还没有抵达此处时,宋妍已经给掌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掌柜会意,敛了声迹。

宋妍偷偷打开窗口,从窗口的缝隙往里看去,只见,对面的窗口边立着一个人,金冠乌发,墨衣,长身玉立,就那样站着,莫名间就给人一种贵气十足的感觉。

那人旋转过身子,他的面容瞬时映入宋妍眼中,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嘴角轻勾,虽只一个侧面,却已够宋妍看清对方是谁,宋妍赶紧低下身子,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只因,那人是马睿。

“你们酒楼的当家人怎么还不到?”屋内传来马睿厉声质问,低沉的嗓音,宋妍更加确定屋内的人非马睿无疑。这种独特声音,除了马睿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宋妍微皱眉头,肩膀不自觉轻颤了一下。掌柜看见宋妍如此的动作,心下诧异,却没有吭声,悄然关了窗口。

宋妍指指外面,掌柜会意地点点头。宋妍沿着墙壁溜了出去,掌柜查看四周一番,发现并没有人跟过来,走了出去。此时,他也完全没有必要如此谨慎,毕竟,这四楼的贵宾室全被那个年轻人包了下来,此刻,是不会有人再上来这里的,只不过,他见宋妍如此谨慎,自己也不得不谨慎起来。

宋妍进了往常与苏磊说话的包间,掌柜跟了过来。

“张掌柜,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那年轻人是来找我的,只不过,我并不打算见他,你让苏公子过来接待他一下。”

“好的。”

“还有,你让苏公子不要将我在此处的事情说出去,让他千万千万不能在那人面前提我以前的名字,我现在,是梅公子的身份。”

“嗯。”口上应着,张掌柜心底却还是不免有些疑惑,梅公子以前还有别的名字?他的名字不是叫梅林轩吗?他到底,为什么要避开屋内的那个年轻人?

心底虽疑惑,张掌柜却是不敢问出来的,恭谨地退了出去。

看着张掌柜已经出去了,宋妍也走了出去。

当苏磊从张掌柜口中听到宋妍对自己的交代,不免也是一番疑惑,自己所认识的这位贤弟,来历看来也挺神秘的,当下,连带着对马睿也好奇起来。

带着张掌柜,苏磊进了玄天一号。

马睿听到动静,转过身子,眼前出现了一个年轻人,二十出头的年纪,面­色­净白,为人看着很是豪爽大气,却不是宋妍,马睿前一刻还在兴奋着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听张掌柜说,这位公子想要见我,不知道如何称呼?”苏磊趋向前去,朝着马睿拱拱手,一派豪气磊落样。

马睿微敛自己的情绪,轻扯出一抹笑意,道:“鄙姓马,单名一个睿字。”

“原来是马睿公子,在下苏磊,瞧着比马公子年长几岁,马公子要是不嫌弃的,可唤我一声苏兄。”

“大胆。”苏磊话音刚落,没有等来马睿的回答,反而见他身边的护卫一把抽出刀,直直指向他。那刀泛着银白的光,是一把上好的刀,那人出手又极其快速,苏磊在对方的刀过来时侧了一下身子避了开来,饶是如此,也不由得暗叹对方的厉害,要不是自己武功高强的,只怕,这人就伤到了自己。

当下,不由得对马睿的身份更是好奇,这人到底是什么人?身边的一个护卫都有如此高的功力,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在江湖中行走的人,反而,似出身皇侯将相家的贵公子,可他瞧着他,怎么一点都不觉得面善,要说这贵公子,他也见过不少,听说过不少,可都,没有他这样的。

短短的一瞬间,苏磊的心思一换再换,却是,有心想要与马睿结交。

此时,马睿见自己的护卫抽出刀直直指向苏磊,又见苏磊避了开来,已知对方功力不低,立马冷下脸向护卫轻斥:“墨殇,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收回刀。”

墨殇收回刀,态度十分恭敬地站到马睿身后。马睿笑着看向苏磊,“刚才,是我的这位护卫过于莽撞了,还望苏兄莫怪。”

“瞧马公子说的,这么一点小事,我哪里会放在心上。”

“苏兄没有怪罪就好。苏兄年纪轻轻的就创下了如此一番业绩,想来,心胸不是一般的宽大而已。”

“马公子说笑了。”

两人客气了一番,马睿这才切入正题,“苏兄,我曾听人说,你这酒楼是两个人合伙开的,怎么现在只见到你一个人,另外一位梅公子呢,苏兄不妨也请他过来一下,小弟倒是有心想要结识。”

“马公子这趟倒是来得不巧了,我的这位贤弟这几天外出办点事去了。”

“哦,还真是挺不巧的。”马睿感叹一声,“不知道他何时才会回来?”

“这个,还真不好说,梅贤弟外出时只说尽量早点回来,至于这具体的时间,他还真没有说到。”

“看来,我这番过来,想要见一下这梅公子都难了。”

苏磊不吭声,他自知,宋妍是不想见眼前的这个人,所以,马睿能否见到宋妍,不是自己能够回答得上的。

“哈哈,感情,马公子到我们这里来,不是为了品尝我们这里的美食?”苏磊笑着调侃马睿,哈哈大笑。

马睿跟着笑起来,“苏兄这回倒是冤枉我了,不瞒你说,我还真是冲着这美食来的。”

“那还等什么。”苏磊朝一旁的张掌柜招招手,“张掌柜,还不快将我们的单子拿过来给马公子看一下,我们也好早点上菜。”

“是。”张掌柜微笑着将单子递到马睿面前。

马睿随意看了一眼,道:“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特­色­菜,先随便来个十来碟吧。”

“是。”张掌柜眼角余光瞥了马睿一眼,这人到底什么身份,出手如此阔绰,菜谱都没有看,开口就随便来个十来碟,十来碟的数目已经不少了,哪里叫随便而已了。

在苏磊的示意下,张掌柜亲自出去准备菜。

马睿又与苏磊唠叨开来,“我瞧你们这里的绝对,出得极其好,想不到,苏兄年纪轻轻的,于文学的造诣就如此深。”

苏磊面­色­一赧,摇摇头,“不瞒马兄弟,这绝对不是我出的。”

“哦,既不是苏兄出的,那出自何人之手?”

“是我那位梅贤弟在外游历时一位道士教他的。”

“哦,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呀!山野之间也真的是卧虎藏龙啊!”马睿明显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再问,此时,刚好张掌柜让人送东西进来了,菜香飘逸过来,马睿全然被这股香味吸引住了。

张掌柜命人一一在桌上摆了菜,细数一下,还真的有十几道。

“马公子,你尝尝这菜。”苏磊站起来,亲自替马睿揭开他面前盖着的菜,只见,那墨殇又再次走了出来,此次,却不是抽刀,而是,直直将针Сhā入器皿中,Сhā完后,再在各盘菜中都夹了一些作为尝试。苏磊怔楞地看着这一幕,忘了反应。

反应过来后,却是马上讪笑了一声,“马公子,你这护卫可真是够尽职尽责的。”

“让苏兄见笑了。墨殇,还不快退下。”马睿冷下脸。

墨殇有些犹豫,却还是,恭谨地站到了马睿身后。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苏磊在心中掀起了滔天惊意,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话锋一转,笑着指了指自己面前不远处的菜,客气着道:“马公子,先来尝尝我们的第一个招牌菜,黄鹤狼桃。”

说着话的同时,苏磊已经率先夹了一些放进嘴里尝试,嬉笑了一下,“这菜实在是太合我口味了,便忍不住先尝试一下了,让马兄弟见笑了。”

马睿面上一讪,知道苏磊是顾及自己才会率先尝试,便也在他尝试过的菜中夹了一些塞进嘴里,一股沁香瞬时袭来,马睿眼睛微眯,一副满意的神情,当下,夸赞道:“不错,这狼桃酸甜可口,而这­鸡­蛋嘛,酥软爽滑。”

“哈哈,马公子这评价很是中肯,来,再来尝尝这几道菜。”苏磊此次倒是学乖了,在介绍菜的同时,都先品尝一番。

马睿在苏磊的热情招待下,俱一一品尝了另外几道招牌菜,也做了点评。

两人的兴致一时间都高涨起来。

“有菜不可无酒。苏兄,怎的不见你们这里的特­色­酒上来。”今天的菜看起来挺合马睿胃口的,马睿整个人此时都散发出一股慵懒的气息,眼睛半眯。

“哈哈,是我想得不周了。张掌柜,还快上我们这里的特­色­酒。”

“是。”张掌柜得了令,一溜烟小跑了出去。

很快,张掌柜便亲自带着酒进来了,恭谨地将酒摆在桌面上又退到一旁去。

苏磊在各自的酒杯中斟了酒,酒在琉璃杯中泛着高贵­色­的紫,马睿怔怔地看着这酒,眸子闪烁了一下。

“苏兄,这酒是何人所酿?”

“我那贤弟酿的。”

“你那贤弟叫什么名字?”马睿的语气,带着一种急切,手都攥在了一起。

“梅林轩啊!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名字吗?”苏磊诧异地看向马睿。

马睿紧攥着的手微微松开了一些,脸上神情却是有些失望,但还是,继续问道:“她可还有别的什么名字?”

“别的名字?”苏磊眼睛微眯,端起自己面前的酒品尝了一下,嘴角轻勾,似在思索。只是,临到最后,却是摇起了头,“关于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哦。”马睿的脸垮下去,瞧着,很是失望。

“哈哈,马公子你这是来找人的还是品尝美食的,你要是再不赏脸的,我们的葡萄酒都快要哭了。”跟宋妍在一起呆久了,苏磊时不时也会蹦出这些所谓的新潮词语了。

果然,经他这么一活络,屋内的气氛回暖了不少,马睿的脸­色­也舒缓了不少,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中,不时有­精­光闪过,若有所思。

“也找人,也品尝美食。”马睿倒是不隐藏自己的目的,其实,美食不美食的,他吃得多了,他的主要目的,还真的是来找人的,只是,他所要找的人,看来一时间有些难以找到。

葡萄酒?嘴里吟着这三个字,马睿嘴角噙上一抹笑意。

“苏兄请。”马睿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起来,居然想要与苏磊碰杯,苏磊吃惊之下看了他一眼,倒也不排斥这种感觉,两人开始开怀畅饮起来。

两人吃喝到最后,马睿也没有见到宋妍,只得告辞回去,苏磊原本想要送他的,却被他拒绝了,只说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好,苏磊倒也没有再坚持。

清凉的风吹拂在马睿身上,从来没有如此一刻,马睿觉得宋妍离自己那么近,隐隐地,马睿觉得宋妍就在自己身边,无论是今天所吃的菜还是所喝的酒,都有她那独特的味道。

他相信,她就在这江南,在这附近。

马睿离开酒楼后,苏磊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在厢房内休息了一会,好在这一个下午,倒也没有事情发生,即将傍晚的时候,苏磊绕到酒楼后院去,打算亲自跑一趟宋妍那里。

先前,马睿离开酒楼后不久,苏磊就已经派张掌柜亲自前去通知宋妍这件事了,宋妍并没有给他什么回信,他这一个下午,都还在想着此事,他的心里如有一只猫在抓,一是关于马睿身份的,二是,宋妍与马睿究竟是什么关系?

傍晚时候也正是用饭时,落霞铺满整个天空,宋妍在院子中忙碌,沐霞而浇花,青柠在一旁摆碗筷,苏磊一瞬间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他这是在回家,他的妻子此刻在浇花,下人在摆碗筷迎接他回来,苏磊的脚步,不由得顿住了,呼吸不由自主放轻。

“你来了。”宋妍听到声音,回转过头,冲他微微一笑,那笑,简单,明媚,苏磊各种复杂的心思,刹那烟消云散。

“嗯。”苏磊轻应一声,实在是不忍心破坏眼前如此美好的一幅画面。

“吃过饭了吗?”宋妍如一个唠叨的妻子,关切地询问。

“还没有。”

“那就在这里吃吧。青柠,去拿多一副碗筷。”

“好的。”青柠看了苏磊一眼,进了屋内。

苏磊向宋妍走过去,轻轻道:“我来浇吧,你去坐一下。”

“很快就浇好了的,你先坐吧。”

看宋妍的意思,并不打算让自己接手她的工作,苏磊倒也没有再坚持,坐到一旁去,眼睛,还是继续放在宋妍身上。

院中的画面是那么那么的温馨,青柠出来时见到的就是如此一幕,宋妍在院子中浇花,苏磊坐在一旁看她浇花,阳春的天气,一切都是暖洋洋的,宋妍的脸上淌着笑,经过大半年时间的调养,宋妍的身子抽高了不少,暗黄的肌肤也变得晶莹如玉,仿如上好的青瓷釉,隐隐有了少女的模样,其实,宋妍早已过了豆蔻年华,早就是少女了,只是,她以前因为各方面原因一直都不生长,又老是穿着一袭男衫,众人就一直都误以为他是男的。

现在,再细看的话,这哪里还是一个小子,分明,就是一个少女,还是,一个恬静的少女。青柠发现宋妍的女子身份,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之下,那时,宋妍都想不到自己会来初潮,毕竟,她来这异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都没有来过,心中就没有想过此事,不想,有一天居然来了,可她,竟然不知道这件事情,是青柠看到她的长袍上染了血惊叫出声,宋妍才恍悟,原来,她在不知不觉间成长为少女了。

这事,自然瞒不过老是跟在自己身后的青柠了,宋妍­干­脆就将自己是女儿家身份的事情告诉了青柠,犹记得青柠当时那吃惊的神情,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好在,青柠最后终是接受了这个事实,看见宋妍是女儿身后,便什么工作都抢着来做,就是为了让宋妍多休息一下,宋妍感激他的一片真挚之心,把他当自己弟弟般看待,去那里都尽量带上他。

话说,院中的这一幕落到青柠眼中,青柠不自觉轻皱了一下眉头。

☆、第一百零八章我只想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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