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聊啊——”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侧头望向身边同样无聊到起眼屎的某兰同志。
“是啊,眼看大好的夜晚即将降临,而我们却只能——”
“独自莫凭栏!”我抢白,指明我们只能百无聊赖地趴在栏杆边,隔岸观火的悲哀处境。
“唉!我是没问题。主要是你,主子盯你盯得实在太紧了。哪怕是去趟茅厕他都要与你同行,真不知中了什么邪啊!”
是啊!我垂泪。再望一眼远处即将灯火阑珊,衣带交错的娱乐部,心头酸楚。
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今天午后的情形——
“人儿啊!我今晚要会见几个京城来的大官。你好好呆在屋子里,主子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东西。好不好?”摸头,捏脸……
“好!”我直接汪汪叫算了。
“那你知道,你若私自偷跑出去,后果会是什么吧?”某男恐吓地掰掰手指——咔吧咔吧咔咔吧……
“知道!”狂点头。
“好!人儿好乖,主子最喜欢你了!”俯身,嘴唇若有若无地碰了一下我额头,随即摇身而去……
靠!你奶奶个大冬瓜!幸好我心理承受能力强悍!要不然……
回忆结束。
“今晚在哪集合?”豁出去了,就赌他一把!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不怕死啊?”
“怕死——”
“就说嘛。”
“就不当共产党!”
“……”
沐浴在阿兰姐无比疑惑和无比同情的目光中,我潇洒离去。
阿兰(摇头叹息):可怜见的!这孩子真是被憋屈完了!
觥筹交错,轻歌曼舞,笑声嗲嗲,香脂缭绕。
在熙攘的人群中,偏偏有这两位从天而降的俊逸公子,一个一袭青衫,一个一袭白衣。纵然人潮如海,可“他们”的不凡和气质,却是无法不让人眼前一亮,无法不让人顶礼膜拜。这,就是魅力!这,就是魄力!
“喂!那个穿青衣的小厮,是不是来收泔水的?快!快点过来,管事等你多时了!”
“喂!阿人,那人是不是叫你呢?”
“滚!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放放风,让那些凡夫俗子们有幸一览你我二人的风采。你如何要这样妄自菲薄,自我贬低?快些走你的路吧!”这个阿兰真是扫兴,我看起来就那么贫下中农吗?
“喂!叫你呢?快点过来,厨房里的泔水堆积多日了!你们再不来,我们可不交物业费了啊!”
“阿人,好像真的是在叫咱们呢!反正咱们也是下人,不如顺手帮人家倒了吧!”
什么?我惊讶地斜了一眼身边却却拽我衣袖的某人,在看到她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脸后,终于绝望地破灭了自己“风流两兄弟”的伟大构想。
“阿兰,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兄弟我就此别过!”一拱手,我立刻移行幻影。在阿兰来不及唤我出口的前一刻,溜之大吉。
奶奶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家伙骨子里的小农思想啊我!差点就让这趟用生命换来的福利之行变成义务劳动!好险,好险!
“呼呼呼呼——”在挣命地狂奔后,我倚在一根石柱上,大口喘着粗气。
忽然,喧嚣的人声瞬间停滞,空气犹如凝固一般寂静。紧接着一道潺潺的琴音响起,好似山涧清泉一泓,流过我耳,淌在我心。
“人如花飞,情如短歌,谁曾爱我?
时而风光,时而坎坷,谁怜惜一个我?
镜花水月,没法断绝,我心媲美似明月。
愁如孤舟,寒如深深雪……”
好好听啊!我愣住,被这饱含真情的歌声打动。心想着,原来男子也可有这样一颗多愁善感的玲珑心啊!疑惑中,我循声望去。红纱帘榻上,抚琴而歌的男子,不是那风华绝代的媚绝色,又是何人?
“哈哈,好啦好啦!众位老爷夫人想必都听够了吧?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拍价。出价最高的,今晚就可以与绝色公子同床共塌,一度良宵啦!啊哈哈——”
咦?赶上好戏啦!我瞥一眼那静静垂目静坐长榻上的男子。长长的睫毛覆下,嫣红的唇紧抿。他无声无息,对外界的喧嚣完全不予理会。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遍又一遍地弹着琴,唱着歌。
忽然,觉得好心酸啊!替他心酸。我琢磨着,他卖身之前一定也是好人家的公子。有着一副铮铮的傲骨也说不定。只可惜,为何沦落到此处烟花地?难道是家道中落?
“我出一千两!”
一声大吼,震得我不得不回神。望着那个脑满肠肥的老爷子,我真……
“我出一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