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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妈妈不要走。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完成妈妈的心愿。”

够了,听见女儿的保证,她总算可以安心的走了。

她这一辈子没有亏欠任何人,可是她却做了一件令她后悔一辈子的事,那就是将幼小的稚子交给她的男人;虽然她的孩子因此过着富裕的生活,他却从此不曾快乐过,甚至变得冷漠,而且长大后连心都没了。

为了弥补这个错误,她花了十年的时间,花尽所有积蓄栽培这个女孩,为他所做的错误赎罪;虽然她不能亲眼看见成果,不过这样就足够了。

“妈,你撑着点,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努力后的结果?”

­妇­人的双眼忽然炯炯有神,­精­神振奋的摸摸女孩的头。“我相信你的能耐,是我全心全意托付的人,也是唯一能救他的人,一切拜托你了。”

女孩有一点迟疑,她怀疑自己真的能融化一座冰山吗?她真的能够让一个无心的人找回一颗心吗?

然而,这是母亲垂死前的愿望,是母亲这一辈子唯一的希望,明知道困难重重,她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安心养病吧!”女孩泪流满面,忍不住哭出声。

“乖,别哭了,生老病死乃人之常事,以平常心看待即可。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走得安心?”­妇­人有神的目光逐渐涣散、失焦,整个人陷入了弥留状态。

她应该瞑目了,那孩子比她想象中还要坚强,虽然他变得冷漠、无心,至少没有被孤独击垮,而且筑起一堵牢不可破的防护墙。尽管她有些遗憾自己不能亲口求他原谅,却庆幸他有如此成就。

“妈,我去找他来,告诉他一切,要他再喊你一声妈。”女孩不忍心让母亲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不,别去……”­妇­人听见她的话,居然奇迹似的又醒过来。“算了!见到又如何?他绝对不会相信你说的话,他只相信他所看到、感受到的。”而他所看到的,是她狠心的送走他;他所感觉到的,是她多年来不曾探视。总之,她是无法在有生之年得到他的谅解。

是时候了,­妇­人知道自己的时间已到了。

若是老天真有眼,就别将上一代所造的孽,报应在下一代的身上。她的孩子是无辜的,为什么要让她的孩子活在痛苦的回忆中?他有身分,有地位,他应该是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过日子,怎么会变成一个冷漠、无心的人?

“你千万要有恒心,你要让他快乐,但千万不要爱上他;别像我一样,爱上一个与自己身分不符、门不当户不对的男人,到头来,吃罪受苦的是自己。拜……拜托你了。”这辈子她所欠下的,希望女儿能替她弥补。

而她的生命旅程在微笑中画下句点,所有留下的缺憾,就让年轻人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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