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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先为小人后为君 > 2011 4 2

2011 4 2

若是魏一像平常对苏释那乖巧,若是她此刻低眉顺眼的也喊邹将君一声“邹大哥”,他兴许就不会拿她怎么样了。但如今小丫头有靠山了,胆儿也肥壮起来,居然对他邹将君视而不见,避若瘟神!真是岂有此理!

魏一刚走出两步,就被一只孔武有力的胳膊一捞,跌进一个铜墙铁壁般的怀中。

“啊!”魏一挣扎。

“别动!”邹将君低喝,“你和苏释到底什么关系?”

这突如其来的强抱,魏一始料未及吓得一哆嗦。却不知邹将君要­干­嘛,心里害怕,下意识放开了嗓子尖叫起来:“救命救命——”

邹将君没料到魏一平时说

6、哥哥和流氓 ...

话­奶­声­奶­气,竟也能叫得如此声振屋瓦如此响彻云霄,大惊,大手立即捂上她的嘴巴,另一只手毫不费力的将她夹在腰间,魏一双脚自悬空起就不住的扑腾挣扎,嘴里唔唔叫着“流氓”。魏一虽然瘦小,却也是个八十多斤的成年人,她使劲的扑腾,邹将君单手就有些吃不消,心里纳闷眼瞧着这么个弱小人儿,反抗起来还挺带劲的!因怕被苏释他们一群人发现了,心中不耐,皱了皱浓眉。大腿弯曲将魏一横放上面,腾出手来在魏一那被牛仔裤崩得紧紧的小ρi股上“啪啪”就是两下。魏一大窘,又吃痛,安静片刻。邹将君趁机大步流星,夹着她往门外走去。

身后一位服务员见状,疑惑不解的跟了过来,被邹将君星目一瞪,低喝一句:“­干­嘛!”那服务员见是这位爷,可开罪不起,慌忙点头哈腰,就退了下去。

邹将君挟持着魏一,将她连拖带拽的弄出至尊。出大门时,穿制服打领结的英俊服务员恭敬的替二人开门,并九十度鞠躬,目不斜视,朗声说:“谢谢光临至尊,欢迎下次再来。”邹将君搂着魏一走出去,服务员余光瞟见他高贵雍容的背后,露出两条拼命乱蹬的腿。

出了至尊,邹将君才将魏一放下。

魏一双脚刚沾地,二话不说就要往至尊里面跑,被邹将君拦下。她愤怒的嚷:“放开我!”

邹将君说:“你这女人­性­格怎么这么别扭!”

魏一怒视他:“那你究竟想­干­什么?”

邹将君就被问住了。

两人就这么站在灯火辉煌的至尊门口。寒风抚过,吹乱了魏一的长发。邹将君在魏一那波光潋滟的眼睛下清醒几分,思忖自己是为何要将绑来她,冥思苦想没个标准答案。望着愤怒的魏一有些发懵,于是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就站在街上大眼瞪小眼。

那时刚过大年,街道上仍张灯结彩,一派未过完的佳节喜气。尽管火红的年味儿十足,却阻挡不了北方二月的寒意。邹将君被北风一吹,酒醒了几分,见魏一没穿外套站在刺骨的风里冷得瑟瑟发抖,便有了几分后悔,懊恼不该如此冲动。

不时的仍有达官贵人,拥着各­色­佳丽往至尊里面走。临时都要往神­色­异常的魏邹二人看一眼。

魏一受不了众人的侧目,再次弯身想从邹将君身旁钻过去。邹高大的身躯自然而然的将她一挡。魏一见正面不通,猛的调转头就跑,且跑得比兔子还快。等邹将君反应过来,那丫头已经跑到漆黑的拐角处。

邹将君大惊,三两步追上去,拉住魏一的胳膊,往墙上一按,双手撑在魏一身后的墙上,将她困在自己的身子里。魏一被撞得头晕眼花,待清醒一些,才发现此刻他和自己眼观鼻鼻观心,气息相通,邹将君只需稍稍俯身,那带着洋酒气息,混合着清淡薄荷味的味道就瞬时涌入鼻息。

这是个相当尴尬而暧昧的姿势。就像狮子捕获了羊羔。

魏一双手死死抵住邹将君的胸膛,抖着嗓子,恼羞成怒的喊:“你这个流氓,大流氓!你到底想­干­嘛!”

邹将君默不作声,只是茫然的盯着魏一。黑夜里,他那双漂亮的双眼皮儿眼睛如同夏夜里的星辰,忽明忽闪。

魏一闹不明白邹的用意,想到苏释肯定等久了,便着急起来,使劲推邹将君的身子,后者却纹丝不动。魏一嘴里骂道:“流氓,坏蛋!走开!叫你走开!”骂了几句,心里的火气被勾起不少,手上的劲也大了起来,不再顾忌他是不是自己的准姐夫,捏着小拳头拼命挥打在他身上,见他毫无痛意,便拳脚相加。冷不丁一脚蹬到邹的小腿骨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邹将君吃痛,压制住魏一那两条不断乱蹬的脚,剑眉稍皱,俯视着她:“你刚才叫我什么?”

“流氓!”魏一不甘示弱的瞪他。

“嗯?什么?”邹将君薄­唇­紧抿,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原本冰冷的星眸瞬间迸­射­出愤怒的火光。魏一怔了一下,心里有些打鼓,偏嘴巴逞强:“你……你不是流氓是什么!”

其实邹将君会如此失控的将魏一拐出来,让他自己也十分意外。他向来是个自控能力极强的男人,少年萌动时都甚少有此类不理智的举措,就算刚才喝了些酒,脑中却是清醒的。但为何因她跟苏释亲近便恼怒,为何因她不待见自己便心烦,为何因她不正眼看自己便要将她单独拐出来,为何因她骂自己流氓便难过。这些情绪,在之前二十七年来从未经历过,荒缪而无解,没头没续,没征没兆,如潮水波比已波汹涌,朝左胸口袭来……这样的感觉,让邹将君感到陌生得可怕,他无法驾驭。一时便有些迷惑。

魏一蹬到他小腿骨头那一下,十分疼痛,还有她尖锐的骂自己“流氓”,这才让邹将君回过神来。他怒气填胸,俯□,目光越发­阴­霾,像鹰盯猎物一般,看了她半晌,才一字一顿,慢条斯理的说:“流氓?爷以前碰你手指头一下了么!嗯?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是流氓,今天就叫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流氓!”说完,冰冷的薄­唇­毫无征兆的压了下去。

“苏大哥——唔……”魏一这才真的怕了,一句苏大哥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喊出,还没落下尾声,便被吞进邹将君的口里

他的怒火彻底被那声“苏大哥”勾起来了,只觉得怒火噌噌噌往天灵盖上冒,大脑思想皆不受控制,癫狂起来。

2011 4 2

作者有话要说:咳,邹将君你好邪恶

-。-

7、男女之情,从借书开始 ...

邹将君带着满腔愤怒,惩罚­性­的使劲挤压着魏一娇­嫩­的双­唇­,粗暴而毫无章法技巧可言,只为发泄心中的不满。

但魏一的嘴­唇­比他想象中香甜得多,她轻颤的身体是那么柔软,还有那股少女特有的幽香。邹将君只是碰了下魏一,浑身就犹如千万小虫在爬,奇痒无比,又灼热难耐。还没来得及细想身体的反应,他的吻已从强势的掠夺转变为尝试的触碰,不受控制的对她一品再品。等他意识回归大脑后,他已经在她双­唇­上温柔的辗转。

这是魏一的初吻。

魏一震惊得好半天忘了反抗,她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男人会亲吻自己!上一秒他们不是还在吵架吗?他是不是醉得深不知道自己抱着的是谁!魏一瞪大双眼,忘了如何反应。

“乖,把眼睛闭上。”邹将君低喃,趁她茫然无措双­唇­微启时,一条湿滑清凉的东西钻进她口腔,带着浓郁的洋酒芬芳,在里面尽情的搅动舔舐,如游龙,如滑蛇,灵巧而狡猾。魏一好半天才意识到邹将君此时整个身体都压在自己身上,而他的舌头,他的舌头居然在自己的嘴里!

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涌了上来,光天化日之下,这个男人竟如此轻薄自己!

魏一回过神来,便开始拼命挣扎。

邹将君正吻得忘我,感觉到身下的娇躯在不断扭动,那丫头的手不停的推着自己的胸口,试图摆脱自己。尽管对他此刻的攻势造不成多大困扰,却十分破坏气氛,影响自己情绪。于是他毫不费力的空出一只手,捉住魏一的双手手腕,将它们按到她后背,双腿也紧紧压住她那不安分的脚,使她再不能动分毫。

做这些动作时,可以说是身体本能的反应,他的嘴没离开过她分毫,他的思绪也一直沉浸在她的甘甜清香之中。意乱情迷中还能分神暗忖:这丫头平时一副青涩模样,没想到身子发育得玲珑有致,前凸、后翘,倒是货真价实的。魏一哪经历过这些,几欲晕厥,双腿发软,如果不是邹将君牢牢抱着,她早就瘫软到地上了。

此时她浑身动弹不得又喊不出声,眼前的那张沉浸在情、欲之中的俊脸陌生得使她害怕。顿时感到天都要塌了,无助的哭了起来。泪水夹带着面霜的味道,流到二人嘴里,又咸又涩。

一吻即终,邹将君终于放开魏一的嘴,与她鼻尖相对。他原本不可一世的星目里此刻布满了浓郁的欲求不满。魏一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要放开自己了,一得到自由便要张嘴呼叫。

邹将君粗糙的拇指抚摸上魏一被吻得肿胀的­唇­,盯着她的眼,从喉咙里滑出一句带着挑衅的话:“喜欢吗?”声音低沉而嘶哑。

魏一当即气的浑身发抖,羞愤难挡,紧闭着双眼不愿看他。

邹将君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居高临下俯视她,邪恶的裂开嘴,发出恶魔般的笑声。

“你放开我!”魏一喊,连声音都在颤抖。

邹将君见她那梨花带泪的模样,似受了多大的委屈,心中不悦,低吼:“不准哭,听见没?”

“好……”魏一答应不哭,眼泪却止不住的涌出,泪汪汪,让邹将君又心疼又挫败。

他挪了挪身子,说:“求我。我就放了你。”

“求你……”魏一哽咽。

“喊哥哥!”

“哥哥。”

“以后不准喊苏释哥哥!”

魏一想到苏释,越发委屈,刚止住的泪水又缓缓流出:“你放了我吧……苏大哥现在肯定在找我了!”

不提苏释还好,一提到他,邹将君胃里的酸涩翻江倒海一致涌出,无处发泄,托起她巴掌大的小脸,恶狠狠的在她红肿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魏一痛得尖叫起来,哭着喊:“你说求你,你就放了我的!”

邹将君大言不惭的说:“爷改变主意了!”

原来有改变主意的权力的人,除了女人还有大爷。

魏一气得发抖,口不择言的骂:“你!你这个骗子!流氓!登徒子!小人!土匪!”

“我乐意!”邹将君厚颜无耻的耍起无赖来。

魏一就不说话了,愤愤的看着他,两行清泪还挂在脸上,又倔强又可怜的模样有些滑稽。

邹将君心底一软,情不自禁的要伸手帮她擦泪,魏一歪过脸去。

邹将君自觉胡闹了一场,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找些话来说:“你和苏释到底什么关系?”

魏一瞪了他一眼,说:“我说过了,他是学长!”

“只是这样?”

“不然还要怎样?”

一股喜悦从邹将君心里涌上来,他来不及控制,嘴角已带了笑意,漆黑的星眸沁入一丝温情。见魏一浑身发抖,不知是给气的还是冷的。他柔声问:“冷吗?”

魏一本就是怕冷之人,此时只穿着毛衣站在冬天的风口,早就冷得浑身乱颤。脾气却倔得很,扭过脸对邹将君的关心偏不理睬。

邹将君突然弯身将魏一拦腰抱起,不顾魏一的反抗,大步往停车场走去。

走到一辆血红­色­的保时捷跑车跟前,拉开副驾驶门,不由分说将魏一塞了进去。魏一弹起来要跑,被邹将君按住,他拉过安全带粗鲁的替魏一系上。然后迅速坐进车内,发动了车子。

等魏一反应过来,保时捷已经驶上了公路。

没过多会儿就出了市区,邹将君将车开得飞快,魏一吓得捂上眼尖叫起来。

“疯子,你这个疯子!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啊——开慢点!你酒后驾车我告你去!”

邹将君不言语,稳稳的掌着方向盘,勾着­唇­笑。

那时已是夜里,已经不再堵车。血­色­的保时捷一马平川向西城驶去。

过了大约二十来分钟,邹将君的声音传来:“把手放下来,你看这是哪儿。”

魏一往车窗外一看,见到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她很惊讶,转头看着邹将君:“你怎么知道我是四中毕业的?”

“我当然知道,”邹将君说,“我也在这里读过两年高中。”他将车稳稳的停在四中门口,对魏一说,“下车吧。”

魏一大惑不解,但还是开门下了车。漆黑的夜里,母校的每一栋大楼都只看得见深黑­色­的轮廓,教学大楼还有灯光传出,­操­场隐隐传来喧闹,学生寝室也零星亮着灯。高中三年,昔日的汗水,拼搏,团结,努力,似乎闭上眼就能出现在眼幕。考题,试卷,参考书,英语书,笔记本,中­性­笔,似乎还能闻到它们发出的气息。

魏一虽不知邹将君带自己来的用意,但从紧张的高三学子,到轻松的大一新生,犹如沧海苍天,恍如隔世。如今回想起当年为考大学而拼搏的情景,那时落下的每一滴汗似乎都有了意义,有了重温的欲望。时隔半年再回母校,魏一思绪万千。站在四中大门前,看得出神。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魏一问身边的男人。

邹将君依在车门上,点了根烟,淡淡的说:“我第一次看见你,就是在四中门口。”

魏一说:“你来四中做什么?”

“你姐找你有事儿,我和她一块儿来的。我在车上,没下车,那是两年前了,是个夏天,你穿着裙子,还扎了俩小辫儿,看上去傻兮兮的。”

魏一冲口而出:“你连这都记得啊?”

邹将君淡淡的说:“记­性­好,没办法。”

其实他记得的何止这些,两年前,魏一才十六岁。她穿着海军风的连衣裙,白­色­系,天蓝­色­打底,棕­色­皮鞋,白­色­小腿袜,左边袜子沾了点泥巴。斜刘海,两只小辫子上还缠了粉­色­的圆果子。左手抱着一叠书本,右手戴了一块手表,似乎赶时间,不停的看表。那时魏谪仙只说是一个亲戚。那时邹将君根本不知道,那个站在阳光下微微皱眉跳着脚,不停看表的小丫头,也是姓魏。那时候的魏一身子还没发育,还是个含苞待放的小少女,尽管纯真可爱,却还不至于引起邹将君的注意。但不知为什么,邹将君却将那个画面牢牢记了下来,甚至包括她的发夹上的草莓图案。大约是因为,四中是邹将君在国内唯一呆过的学校,成年后回到母校,也会对母校见到的人存怀异样的情绪。但那个时候,他怎么能预料得到,两年后的今天,他又会鬼使神差的将她拐来这里呢?

魏一挠了挠头说:“我那时候特土吧!”

邹将君似没听见,没说话。

两人都沉默了,各自沉浸在当年的回忆里。

那时二人站在路灯下,魏一侧过脸,见邹将君穿着浅灰­色­V领毛衣,卡其­色­西裤,将他修长的体魄完美的呈现出来,随­性­又不失尊贵。他皮肤是标准的古铜­色­,五官轮廓较深邃,剑眉星目,嘴­唇­很薄,­唇­角微微上翘。黑发浓密,有些自然卷,额前垂下几缕,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给他很MAN很霸气的形象平添几丝儒雅。右手点烟,靠在车门上,星目忽明忽暗,似沉思,似冥想。经过的女学生尽管年幼,却在看了邹将君一眼后,都羞涩的紧走几步,再悄然回首。

魏一心想,这男人太好看了,若不是有那么差劲的品德,真是个完美的男人。

魏一正想得出神,邹将君冷不丁回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魏一尴尬的红了脸,赶紧转过脸。左脚踩右脚,胡乱抓了个话题:“嗯,那个,哈哈,你也在四中上过学?”

“嗯。”邹将君熄灭了烟头。

“你那时成绩好不好?”

“成绩?考试分数吗?”

“当然是分数。”

“全班最差。”他倒老实。

魏一拼命克制,还是露出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哈哈,我读高中一直是班里前几名。”

“我不习惯国内的教育。”邹将君说。

“哦,也对,你一直在国外长大,听说国外的教育方式就是让孩子自由发展。”

“可以这么说。”

“结果你就自由发展成这个德­性­。”魏一小声嘀咕,见邹将君嘴角抽搐,抢在他之前又说,“苏大哥成绩好吗?听说你们高中和姐姐都在一个班里!”

说完这话,魏一就恨不得将自己舌头咬下来。

邹将君果然是个小气的男人,洽谈立即终止,他目光冷了下来,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说:“三十二个未接来电。”

“送我回去吧,我好冷,”魏一说,还很应景的打了个喷嚏,“苏大哥真的要着急了,他答应十一点送我回寝室的!”

邹将君深深的看了魏一一眼,魏一以为他又要发怒,却是没有,他什么也没说,果真送魏一回到了至尊。

车停在停车场,邹将君让魏一自个儿去找苏释。他丝毫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苏释果然非常着急,到外面到处寻她,纬见魏一安全回来,立马给苏释打了个电话,他才飞奔而回,铁青着一张脸一把拉过魏一的手,着急的喊:“你跑哪儿去了?我们到处找你!”

“上厕所,迷路了。”魏一撒了谎,脸立即红透了,盯着自己脚尖不敢看苏释的脸。

至尊很大,包房也很多,魏一第一次来,迷路完全有可能。苏释便信了,见魏一双眼睛肿的跟兔子似的,心中大软,声音就柔了下来:“我没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急了。”

魏一想到丢了初吻,又受了邹将君的惊吓,有些委屈,有些惭愧,竟扑到苏释怀里呜呜哭出声来。

苏释愣了下,在大家抑扬顿挫、不怀好意咳嗽声中,怜爱的抱着这具不停耸动的小身子,轻拍她的背:“没事了,乖,下次走丢了就打我手机,没带手机就站原地等着,我会去找你的。”

“万一,找不到怎么办?”魏一抬起小脸,睁大核桃眼看着他,哽咽着问。

苏释说:“一定能找到。”

苏释温和的声音总能让人坚信不移,魏一将脸埋在苏释怀里,渐渐平静下来。

这时邹将君突然­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原来他刚才一直跟在魏一身后,确保她进对房间(魏一在他心里的愚蠢程度让他不确定魏一能否顺利找回包房去),算好时间过了一会儿才进来。刚一进门就看见那该死的小白痴腻在苏释怀里痛哭的情景。

在邹将君的意识里,魏一是他的女人,这是早晚的事,而魏一此刻的行为就是出轨,是给他戴了顶巨大而鲜艳的绿帽子。

“不知好歹的小白痴!”邹将君在心里骂。

邹将君没再多看粘在一起的二人,拉起沙发上的瑰姿艳逸,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大家问他去­干­什么,他也不回答,脸­色­铁青。魏一用余光瞟了他一眼,不知为何,总觉得那抹背影有些孤单。

苏释送魏一回学校。

魏一坐在车里,大概是在外面吹了冷风竟有些发烧,即使暖气开得很大,她仍旧抖个不停。刚开始她还硬撑着,有句没句和苏释聊天:“苏大哥,你以前在四中的时候,成绩好吗?”

“还行吧。”

“拔尖那种吗?”

“嗯。分数其实算不了什么。”苏释总是谦逊的。

“那邹将君的成绩好吗?”魏一突然问。

“……”苏释沉默了许久,就在魏一以为自己又说错话,正懊悔自责时,苏释清朗的声音传来,“他成绩不算好,但是人很聪明,老师都很喜欢他。我说了,分数真的算不了什么。”

魏一想,苏释和邹将君两人明显有嫌隙,但人苏释就比邹将君大度多了,心里对苏释更敬佩几分。

“分数对你们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对我来说,却是全部!只有分数还能证明我是活着的……苏大哥,我刚才站在四中门口,依然感到好大的压力,我都出汗了……”魏一身子越来越烫,声音越来越模糊,苏释非常忧心的看着她,怀疑她烧得不轻,都开始说胡话了。

苏释将车开到药店停下,买了药,端着温水让魏一吃下去。又脱了自己外套给魏一披上,然后一手掌方向盘,一手在魏一头上轻柔而又极富节奏的拍着,像父亲,像兄长,像春天,像河风,还有阳光……如果她知道一年后她会遇到苏释,高三时候的她,就肯定不会再觉得分数就是生命的一切,她肯定就会有另外一个,生动百倍的憧憬。

魏一吃了感冒药很疲乏,歪着脸

7、男女之情,从借书开始 ...

很快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感到一身汗津津的,见车已经停在寝室楼下了,暖气是开到最大的。

苏释没出声叫醒魏一,一双桃花妙目紧张的盯在她脸上,见她醒了,自然的伸手到她额上探了探,神情才宽慰一些:“还好,这药挺灵的,出了些汗就退热了。你今晚回去多盖些被子,继续发些汗!”

魏一见苏释那张白皙如玉的俊脸靠得自己这么近,差点被唾沫呛着,坐起身子,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打着哈哈,说对不住对不住,不小心睡着了。然后抓起衣角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擦到一半,猛然惊觉衣服十分眼熟,却不是自己的,才发现身上披着苏天神的外套。见天神只穿着毛衣,眼睛灼灼然盯着自己,她十分抱歉的吐了吐舌头,讨好的笑笑,将外套还给苏天神。

苏释说你感冒刚好不能着凉。他坚持要魏一披上。

魏一估摸着天神八成是爱­干­净,嫌衣服上有她的口水,要自己洗­干­净再还他。便欣然接受了。

刚踏进寝室,恰逢熄灯。但寝室三姐妹不愧为校园狗仔队的领头羊,在熄灯的瞬间,还是认出了魏一披在身上的外套,就是苏释白天穿的,于是叫得一声比一声高昂。

三人本来都在被窝里,这时全部连滚带爬的从床上翻下来,在黑暗里摸索着魏一一阵乱摇:“你成功了你成功了!所有的爱情都是从借书开始的!有借书的机会,就有还书的机会!借衣服是一样的!”然后三姐妹匪气十足,一把将外套夺了去。

魏一本就在发烧,被摇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清醒过来,见三姐妹点着蜡烛,老泪众横,对外套抚摸不止。就想起西游记里得到唐僧袈裟的黑熊­精­。

月月说:“天啊,我终于亲手感触到天神了!”

茹茹说:“我在做梦!一定在做梦!婷婷你掐我一下……哇!你这倒霉孩子!你轻点!真掐啊!好痛啊!”

婷婷说:“天神衣服上散发出来的味道,真是美妙得难以形容!寻常百姓哪里发得出这样博大­精­深又源远流长的气味!”

由于蜡烛都被三姐妹拿去照亮衣服了,魏一只得摸黑洗脸,边洗边嘀咕:“不就是立白吗。”

寝室三姐妹都不能接受天神的衣服香就是立白洗衣粉那么平民化的气味,一厢情愿的认定那是一种体香,是由苏释体内,因荷尔蒙分泌而引发得出。

魏一正在生病,神情委顿,洗漱完毕就往床上爬,也没忘了要嘱咐:“你们小心点,衣服洗­干­净了还得还人家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三人一团乱叫:“啊!!我的妈!”“天啊!失火啦!”“OH,My lady GaGa!快把火扑灭!”原来蜡烛倒在苏释的外套上了。

大家眼见衣服着了火,却都被美丽的火光惊呆了,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经过三人奋力抢救,衣服没有燃尽,只是胸口留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黝黑的洞。

月月说:“这么大一个洞,胸肌完全能够得以展露。”

茹茹说:“魏一,如果你相信我的手艺,我可以帮你缝补,你相信吗?”

婷婷说:“得了吧,您那手艺,拿筷子不哆嗦了先。”

魏一铺天抢地的从床上翻下来,捧着衣服一看,顿时迎风流泪:“怎么办啊!苏释肯定要找我赔!”

月月是寝室老大,平时威信甚高,也颇有些智慧,关键时刻很是临危不乱,谁有了危机都找她出主意,此时大家都将坎坷的命运托付于她。月月果然不负众望,捻须半晌,最后福至心灵,有了主意:“­干­脆我们四人凑份子,去美特斯邦威再买一件新的还给天神。”

这个烂得登峰造极的主意连神经最粗的茹茹都表示怀疑:“这件衣服真的是美特斯邦威吗?”

月月托大:“当然!我前几天看到我们班长穿过,和这衣服一摸一样,就是版型小了几个号。我问过他,他说是美特斯邦威。”

大家听了都很高兴。魏一捧着衣服发了会儿呆,不得不指出一个残酷的事实:“但是衣服的标签是PRADA.”

月月锲而不舍拼了半天,也拼不出美特斯,或者邦威的发音。拼到半夜才恍然大悟,说难怪对不上口,原来是班尼路。

魏一并不认为这是班尼路,魏一是认得意大利名牌PRADA的,奈何买不起新的赔给他。怕苏释怪罪,连续躲了他几天。

最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自习下课后,魏一和三姐妹在学校后门被苏释堵了个正着。

魏一见人家找上门来了,也不好再敷衍下去,开门见山的说:“哦哦!苏大哥,哈哈,你来拿衣服的吗?我放在寝室里的,已经洗­干­净了,但是太不凑巧了,我现在有要紧事儿需要处理,你一定要现在就拿回去吗?”

料想以苏释的风度,他定会虚怀若谷的说:“不着急,下次给我也可以。”但是没想到苏释一本正经的问:“都这么晚了,去处理什么事?”

魏一还未来得及开口,最实诚的茹茹亮着嗓子替她回答道:“我们要去吃烤羊­肉­串!”

苏释微微一笑,说:“这么一说我也饿了,你们介意我一块儿去吗?我请客!”

这简直是堪比97香港回归的大喜事,大家自然不会介意,欢呼雀跃。只有魏一做了亏心事,心虚得抬不起头来,不敢直视苏释那双闪亮亮的桃花眼。

烤羊­肉­串的大叔弹着舌头说成穿成串的新疆话,刚烤出来的羊­肉­串香喷喷,辣椒油还在橙黄|­色­的­肉­面滋滋炸响。

苏释说饿了,但是只象征­性­的尝了一口,就不吃了,只是看着魏一吃。

苏释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睛,看得魏一满面通红,就像那天她发烧时一样,苏释就问:“丫头,发烧好了吗?我那天让你回去再发些汗,才好得断根,你有没有听话?”

“嗯,早好了,回去就发了好多汗。”魏一说,因为那天火烧“班尼路”,的确急出了满头大汗。想到苏释那件外套,魏一神情又沮丧起来。

吃完了­肉­串,苏释又说跟大家伙儿一块儿散散步,魏一暗想他肯定是惦记着他的“班尼路”,心急如焚就要婉拒,奈何三姐妹热情似火,拽着苏释边走边大讲魏一在课堂上闹的笑话。苏释双手随意的Сhā在裤袋里,听得津津有味,每每笑后,都要回眸望魏一一眼,半带宠溺半带揶揄。

到了寝室楼下,魏一见横竖都是一死,索­性­噔噔噔跑上楼,把已经洗­干­净,却在胸前烧了个大洞的衣服抱了下来。

苏释雍容安详的站在一棵桂花树下等她,见魏一来了,就笑着说:“小丫头,慢点跑,急什么!”随意的接过衣服后,又自然的伸手去抚她额前的发。

魏一神情闪烁,期期艾艾,指了指衣服,嗫嚅:“你为什么不检查检查,到底是不是这件,那啥,万一被掉包了……”

苏释怔了怔,随后和顺的笑笑:“是这件。”

魏一把头埋得更低,坚持说:“我……我劝你还是看看,看清楚再下决定。”

苏释这才觉得奇怪,展开衣服一抖,便震惊了——纯黑­色­的PRADA大衣的胸膛,缝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功夫熊猫。苏释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惊道:“你缝的?”

魏一绞着手指,声如蚊叫,哼哼两声,算是承认。

“针线活儿使得不错。”苏释微笑着说。

这回轮到魏一震惊了,魏一原本以为苏释会大发雷霆,即使他为了保住偶像的面子,能控制住自己不对女人动粗,估计也免不了爆几句诸如“爷爷的”和“姥姥的”之类的粗口。但是苏释不怒反笑,还赞美自己针线活儿使得不错!

魏一面对苏释的褒奖,越发诚惶诚恐,便要逃跑,说了句:“哈哈,哈哈!功夫熊猫小意思,有机会再帮你缝个狮子王……那个,天­色­已晚,我回去睡觉了,后会有期!”转身就要上楼。

苏释突然伸手将魏一拉住。魏一大惊失­色­,紧闭着眼睛,悲从中来,暗忖:暴风雨来了,暴风雨来了,他是先出拳还是先出掌……

但是下一秒,苏释说:“丫头,我的一切都不是特地为你准备的,除了我身边的空位。”

魏一依旧保持着那个低头闭眼的姿势,默默的将苏释的话在肚子里掂量了四五遍,才惊觉他的意思,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嘴里冲口而出:“您……您是给气糊涂了吧?”

“丫头,你愿意吗?”苏释温柔的摸了摸魏一的发,看着她的眼睛。

那一刻,苏释站在S大校园的路灯下,眉宇温柔,面目深情,说着魏一在这辈子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

魏一睁圆了眼睛,瞪了他好久,确定苏释是认真的,不是在打击报复。顿感羞涩难当,又喜上心头,然后捂着血红­色­的小脸,一头钻进寝室楼里。

但是,苏释那个样子,那双桃花眼,谁拒绝得了啊。

2011 4 2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 撒花 收藏!!!!!!!!!!!!!咳咳咳~~~~~~~嗓子都吼哑了!

8、苏释的激|情 ...

春天来了,万物复舒。

B市位处我国北方,冬春交替乍暖还寒时本是不易让人察觉出春姑娘的步伐的。但今年魏一如此明显的感觉到了,兴许是有了苏释。

苏释一笑,云皆散,花竞绽,于是魏一便早早得了一个春天。

魏一八成跟自行车犯太岁,至今未能学会。但是苏释会,且骑得很好。苏释也曾耐着­性­子教了她几天,魏一胳膊小腿摔得青一块紫一块,苏释一边帮她揉着小腿,一边抬眸盯了她的眼,说别学了,以后我载你吧。

往后,在S大校园里,常常得见苏释骑着自行车,后座坐着娇俏可人的魏一。魏一坐在苏释身后,苏释大声说,环着我的腰。魏一便羞涩的抱着他。

从魏一耳旁吹过不仅仅是弥漫着青草香的风,还有苏释身上特有的阳光的味道。魏一胆儿小,苏释稍稍骑快一些,魏一便害怕,尖叫着将头埋在他后背上。

那时苏释会错以为自己正值少年,还信仰爱情。他载着花样年华的小女友,呼啸在阳光下,呼啸在春天里。

苏释平时忙碌得很,却总能抽出时间来找魏一。或打球,或逼迫魏一跑跑步锻炼身体,而后一起吃饭,周末开了车到处找好吃好玩的地方,且有肆无恐,永远不会出现诸如经济周转不灵的尴尬。既有着校园爱情的浪漫,又有高于普通学子的经济享受。

能间歇­性­摆脱S大的食堂让魏一很高兴,高兴之余又很感忧心,怕自己从此就在资本主义的腐败的深渊中不断的堕落堕落……眼瞅着寝室三姐妹被变幻莫测的食堂折腾得小脸蜡黄,自己却越发被养得白白胖胖,于是忧心之中又分了些神去愧疚。

但好逸恶劳的人生总是让人受用的,且人类的生存适应能力是神奇的,再深的深渊里,堕着堕着也能成为习惯,逐渐让人坦然接受。

让魏一意外颇的是,自己作为一个现实版灰姑娘,经历这样一个人神共愤又狗血淋头的故事,

居然没遭到世人嫉妒和置疑,连寝室三姐妹也只是扼腕兴叹几句天神坠落凡尘了,之后就很快释然,一口一个“你的苏释老公”。

魏一是个谨慎的女人。尽管那个称谓让魏一与有荣焉,但在内心深处她是不敢以苏释女友自居的。在魏一心里,恋爱模式是有万变不离其宗的规律的。而如何谈一场揪心扯肺的恋爱,在这点上,大韩民国最有发言权,每天都在湖南卫视里矢志不移百折不挠的指导着我们。生怕我国青少年年幼无知,在恋爱的征途上,走了弯路,走上了歧途。

受韩国乌嘴­唇­女人的熏陶,我们学到很课外知识。比如说女人太聪明太漂亮必定是没好下场的;大愚若蠢且口头禅是“不可以不可以”的女人,是一定可以得男主青睐的;一对有情人若想眷属,首先,天真得令人发指的女主毫无悬念要经受恶毒后母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摧残,然后在爱情峰回路转尘埃落定的第200集,男女主角势必要错身于天桥、地铁、人行横道……经过无数次暮然回首那人却过墙角拐弯处的心智磨练,最后在观众处于抓狂巅峰高举遥控器就要换台之际,终于有情人淋雨跪地,双双拥吻与雷电之中。

如此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山路十八弯,一番,那才算得可歌可泣的爱情。

相比之下,与苏释的感情一点都不纠结,一点都不苛刻,让魏一很是气馁。

苏释甚至从没清楚的表达过对魏一的情意。在一起时,顶多牵牵小手,离别时互道晚安,像朋友更像兄长。魏一将电视里的情节与自己的切身体验一对比,就对苏释这种行云流水的君子风度很没安全感。魏一常想,若平时四目相对火花四­射­的机会都很少,那种有情人拥吻与雷电中的煽情景致在近十年估计是无望的。

只好在夜深人静时,默默的,恬不知耻的渴望苏释的吻,幻想苏释对感情的释放。想到面红耳赤,觉得自己卑鄙下流。又想到邹将君,他霸道的吻,强势的处事方式,想得咬牙切齿——那个流氓!而他在娱乐会所酒后对魏一的侵犯,魏一也准备一辈子烂肚子里,不会告诉任何人。

兴许,邹将君找其他女人发泄了,清醒后,压根就不记得她这么个人。如此有惊无险的小Сhā曲,自负如他却又何以会放心上。

自上次从“至尊”回来,再没见过邹将君。魏一很少回家,要么老实呆学校,要么和苏释享受二人世界。只要不刻意,绝对不会碰面。她和邹将君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除了当自己的姐夫,她再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

英语四级考试开始报名。

女生大都偏科,魏一就在偏科一族中独领风­骚­多年,其他成绩都尚好,惟独除了英语。

英语一科,在魏一的十年寒窗之中,一直保持着班级最末,就稳定的­性­质来说,从未令人失望过。是以凭魏一的英文要过四级那是痴人说梦。令人欣慰的是,魏同学一贯的宗旨是勤能补拙和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离四级考试还很远久,且没有其它科目来搅和,算是集合了天时地利人和。恶补恶补,发发奋,图图强,将就上上穷凶极恶的考场,孤注一掷与四级拼个你死我活。如果估摸着若福星高照,也还能活着出来。

于是,四级报名时,魏一乃是先驱,热血澎湃,积极得很。

魏一跟苏释混熟了,撒娇耍泼的本事都拿了出来。嘟了小嘴就跟苏释抱怨,说寝室里三姐妹吃零食的声音太吵了,图书馆和教室的板凳太冷了,回家的路太远了,太阳落得太早了……若是此番四级没考上,定要嫌怪在恶劣的环境上。

苏释一笑,神秘的说:“丫头,带你去个地方。”

于是魏一推来她的自行车,苏释载了她去。很近,就在校外附近。

两人站立在一个小区门口。

魏一问这是去哪。苏释只是笑,并不回答,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春城小区,C栋,26-1。小区地处尚算黄金地段,且环境清幽,内植物葱郁,安检系统强大。

苏释掏出钥匙开门,房间不大,三居室,带书房。坐南朝北,面向小区内,采光好,也清净。最主要的是离魏一的学校很近。苏释拉着魏一挨个的参观,每看一间房,便含笑着问,还喜欢吗。

魏一双手往腰间一Сhā:“这算不算金屋藏娇?”

苏释哈哈大笑,问:“那你让我藏吗?”

魏一那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太放肆,唐突了天神。实是被那寝室三姐妹带得­色­胆包天,正后悔不已,没想到苏释顺杆就往上爬。魏一脸皮还是薄了些的,撇过脸,不好意思起来。

“以后你就在这儿学习吧。”苏释说。

“谁的房子啊?”魏一对装潢和环境都很喜欢,东摸西瞅。

“我的。”

“喔!我知道了!”魏一先摇头晃脑一番,又挤眉弄眼一番,自作聪明,“早就在打我们学校女生的主意了?连房子都准备好了!老实交代,有没有用望远镜朝女生寝室偷看!”

苏释宠溺的点点她的鼻子,“胡说。昨天下午才过的户。”

魏一瞪大眼睛看着他,昨天上午她才跟他抱怨说没地方学习,下午他便得了这么一套宝贝!魏一感慨万分:天地下的机遇真是巧得不可思议啊!

“丫头,喜欢吗?”苏释问,看着她的眼睛,一派清明,不带丝毫刻意的讨好或炫耀。

魏一只觉得一股类似感动的情愫瞬间充满胸腔,情不自禁的扑到他怀里。又为自己的大胆而羞涩,头埋了他衣服里不肯出来,贪婪的吸着苏释独有的清爽阳光的味道。

苏释见她久久不动,拍拍她的头,“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你好像……”魏一在脑子里思索词汇。

“嗯?”苏释鼓励她说下去。

“觉得你好像孙悟空。”什么都难不倒,什么都能解决,什么都能变出,真是个变化莫测的男人。

苏释笑出声来,将魏一抱住,紧了紧,又放开,轻声问:“这么说来,我长得像猴子?”

“是齐天大圣。”

两人都笑起来了,气氛如何和煦,如此温暖。

“以后我也住这儿。”苏释说。

“哦,啊?啊?”魏一本来觉得,他买的房,他来住也无可厚非。但转念又一琢磨,自己也在这里,这个……这个岂不是传说中的,同居?

苏释见她小脸上风云万变,知道她想歪了,笑着说:“小脑袋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不会对你怎样的!”

魏一向来对苏释深信不疑,他说不会那就定然不会。松口气的同时,心下却隐约腾升出一股失落。

苏释问:“不开心?”

魏一摇了摇头,心里的想法却是不能说。人家大男人还没那打算,自己一介女流,却整日都是不洁思想。若让他知道了,如此一来,倒像是逼迫了他。

于是强打起­精­神,欲将话题巧妙的转一转,思索一番,问道:“对了,什么是大攻的气质小受的心理?”

苏释愣了愣:“是从哪里学来的?”

魏一见苏释那表情就猜想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一阵懊恼,绞着手指,支支吾吾:“寝室的姐妹说的。说你是大攻的气质,但是可能是小受的心理。”

苏释憋了半天,终于中气十足的哈哈大笑,很是爽朗。

那时苏释站在书房的窗边,双手抱拳,温温的风将蓝­色­的窗帘吹得鼓鼓张张,薄如蝉翼的阳光透过布帘,均匀的散在他眉清目秀的脸上,苏释这一笑,晴朗如春,又添加了几分俏皮­色­彩,整个人说不出的生动迷人。魏一就看呆了。

苏释乐够了,收住笑,故意将脸一板,说:“以后少和她们讨论这些,没个女孩样!”

魏一惭愧得很,点下头,低眉顺眼的说:“是。”

苏释见魏一那傻愣愣的可人模样,又怜又爱。于是把她拉近身边,惩罚­性­的,重重的点她的鼻子,嘴上问着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饿了没。”

苏释很喜欢点魏一的鼻子,总是在心升疼爱或怜悯或不满时毫无意识的就做这个小动作。魏一的鼻梁不是特别挺,鼻尖却翘得有模有样,配在一张五官秀气的脸上实是点睛之笔。魏一却不自知,只道自己鼻子轮廓不深,常年望天兴叹,自卑不已,每天都给苏释的食指点来点去,早不乐意了,退后一步,摸着翘鼻头,嘟着小嘴嗔道:“哎呀,把我都压成塌鼻子了!”

苏释又是一笑,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模样。

魏一眨巴眨巴眼睛,说:“既然你给我住这么好的房子,怎么说我都得请你吃顿饭。大攻,给在下一个面子吧。”

苏释抬起手作势又要去压她的小鼻子,魏一拔腿就跑,却是人小腿短哪跑得赢长手长脚的苏释,没两步就被抓住,猿臂一伸,将魏一圈在怀里。

苏释笑嘻嘻的抬起右手,魏一捂脸东躲西藏,两人打打闹闹,也不知谁先停下,也不知画面如何就静止,反正最后定格在两人相互对视,­唇­齿相差无几上。

魏一刚大笑过,原本白得透明的脸渗透着两朵可爱的红晕,吐气幽兰的在苏释面前咯咯娇喘。见苏释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愣了一愣,暗忖这个画面似是电视里见过的,那些疯疯癫癫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可不都是这般被男人制住,圈在怀里,然后张嘴就啃的?想到这里,半羞半臊的低下眼睛。

魏一清亮的眸子波光流转,带着毫不刻意的妩媚,和青涩的引诱。就见苏释的俊脸在眼前不断放大,一寸寸向自己脸庞靠近,又喜又怕,又怀揣着强烈的期待,心里紧张得像藏了只小兔子,砰砰乱跳。

魏一本能的闭上眼,柔­嫩­的红­唇­微微颤抖。

但苏释的嘴最终没压上魏一的­唇­。在四­唇­相接的最后一刻,苏释将这浑身都紧张得发抖的女孩紧紧揽进怀里,嘴里呢喃,带着浓郁的鼻音:“丫头还太小。”终是怕控制不住,唐突了她。

魏一又感动又失望。

接吻准备做了十足十,最后却被男主角以年龄为由,礼让三分退了开去,魏一觉得很是尴尬。两人抱在一起,谁都没先动一动。空气中出传来苏释调整情绪,将呼吸一丝丝抽长的声音。

过了好久苏释放开魏一时,已经又如翩翩君子般稳重内敛,温和如玉。

苏释谦和的道:“走吧,丫头,我们吃饭去。”

魏一吶吶的随便应付一声。

苏释的为人处事周到得让人无可挑剔。无论多复杂如死结的关系,在他手里都会被处理得井井有条。每次约会,吃什么,玩什么,都会先尊询对方的意见,若魏一让他定夺时,他绝对会安排得井然有序。请魏一寝室三姐妹吃饭时,点的菜恰好让桌上每人都有最喜欢的菜系;给魏一的小礼物不显张扬也不会突兀;请魏一的姐姐魏谪仙吃饭的理由也绝不生硬牵强。做事力求完美却不留痕迹。若是非得­鸡­蛋里挑骨头,找出苏释的缺点,那可能就是他对魏一太君子了,毫无热恋时该有的激|情。

就如此刻。

魏一会用她那本就不很聪明的脑袋,不由自主的想,让他如此理智的原因,是否出在感情上,是否,他对自己不够喜欢。

晚饭吃的川菜,魏一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坚持不再饮水。这回便没被烫了舌头,有一根如意的舌头便吃的很欢快。那些风月愁事,也姑且抛到脑后。

饭后结账时魏一果然争先恐后,苏释知道她有心感激,也没加阻拦,结账时露出淡淡笑意,站她旁边,满面春风的看她认真的将人民币一张一张数好,递给收银员。钱是她用课余时间兼职赚的,她花得心安理得。加上付账时收银员那副“亲见富婆包养英俊小白脸”的惊艳表情,使她小小的虚荣心狠狠的满足了一把。

苏释送魏一到寝室楼下,说了再见,道了晚安,今日就又过去了。

每天似乎都一样,如此这般,毫无进展可言。

魏一转身,有些垂头丧气。

就在这时,苏释突然在身后喊她:“丫头。”

“嗯?”她转身看着他。

苏释上前几步,拉了她的手,将手里一个金属质地的

8、苏释的激|情 ...

硬物塞了她手心里,握紧,轻声道:“那房子,户主是你。”他揉揉她头顶柔软的发,笑了笑,“去休息吧。”

魏一这才温吞吞的转身上楼。走到视线尽头,悄然转身,还能看见苏释站立在原处,望了自己的方向,笑着,和平日一般无二。

苏释,他今年已经二十有七,早过了彷徨冲动的年纪,将每日都过得实实在在,如升满水的大江,缓缓而行,无波无浪。但他却有校园小男生最缺乏的成熟与稳妥。他做每一桩事都恰到好处,举手抬足都有去处。既不有心炫耀,又没刻意追求成效。细水长流,风轻云淡。

而且,他所做的一切都向着一个目标——让魏一过得更好。

没有浪漫的求爱,没有欲望的宣泄,没有目无尊重的给予和强势无度的所求。

但是,她紧了紧手心——那里有刚才苏释递给她的,一把尚保留着苏释体温的钥匙。

那就是他含蓄而坚定的宣布了开始。是吗?这便是苏释的激|情,是吗?

魏一突觉鼻头有些酸涩,伸手一摸,大吃一惊,自己竟傻乎乎的流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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