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万丈欲海里,浮浮沉沉,死无葬身之地。
之后,邹将君便没了印象。
2011 4 28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心情不好 于是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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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你开个价吧 ...
邹将君这一觉睡得很深沉。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阳光非常明亮,照进屋内,晃得他睁不开眼。
他记忆有些凌散,依稀记得昨夜似和魏一发生了争吵,然后去酒吧喝了些酒。之后的印象就断断续续的,记不清楚了。
怀里的娇躯动了动,邹将君知道那只小猪也醒了,顿时双眼清澈,带上笑意。他习惯性的用新生的胡子去扎她的脸。魏小猪果然怕痒,娇呼一声“不要”便向被窝深处挪了挪。
那声不要,挠得邹将君心头痒痒的,邹将君抬起她的下巴就要吻下去。定眼一看,这个皮肤凝白,披头散发的女人竟不是魏一!
邹将君大惊,一把将她推开,怒道:“你是谁!”
“邹大哥,是……是我……”竟是小七。此刻小七抬起脸来,瞟了邹将君一眼,眼波流转,半羞涩,半欣喜。
邹将君暗忖不好,一跳而起,将被子一把掀开,果然见到此事小七跟自己的身上都是□。顿觉得天昏地暗,后背的冷汗唰唰而下。
邹将君很快冷静下来,沉着一张脸,快速穿好衣裤,就要走。想了想,转过身,冷漠无情的对床上的女人说:“你开个价吧。”
小七正一脸幸福的看着邹将君穿衣,暗叹这个男人无论何时都是这样英俊好看的。冷不丁听到邹将君说出这样一句毫无人性的话,有些缓不过神来。过了好久,她才用双手捂住脸,哽咽出声:“我知道你是姐姐的人……我没妄想过……但是你别当我是……是那种女人……和你睡觉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我不要你的钱!”
邹将君已经穿戴整齐,又恢复那个冷面阎君的模样,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有些事,最好忘掉,劝你不要痴心妄想!”
小七又殷殷哭了几声,猛的抬起头,梨花带泪的模样,非常可怜:“我知道你和姐姐感情好,我不会去破坏你们……我不会告诉姐姐的……我只是,我只是……”
“不会最好。若你胆敢说出去……”邹将君说到此处,双眼微眯,迸射出凶光,吓得小七一个激灵。
小七用被子裹住身子,痴傻的看着邹将君,呆呆说道:“我我我知道……我我我绝对不说……”
“很好。”邹将君拿出钱包,丢了张银行卡在床上,“拿着。密码是21366。昨晚的事,一笔勾销!不要再让我看见你!”邹将君走着,大步走了,走到门口,转过脸,恶劣的附加一句,“看见我会觉得恶心。”
小七低着头,默不作声,双手紧紧捏着被子,手心有些出汗。
邹将君走出卧室房门,一滴晶莹的泪才从小七眼眶掉落,凄凄切切。
邹将君刚走出卧室,就见小七那个又黑又黄的母亲站在客厅,正摆弄着早饭。老妪见了邹将君,乐不思蜀,对他招招手道:“小邹快来吃早饭!”
邹将君正在愤怒之时,黑了一张脸,对老妪视而不见,招呼也不打声,直径从大门走掉,不顾老妪追在身后大声呼喊。
此刻,他只想赶快逃离这里,逃离和他同床一夜那个□的女人,逃离那个视自己为准女婿的病怏怏的老妪。
他对魏一的刚烈性子很了解,若让魏一知道了,铁定要成全他和小七,不会再跟着自己了。邹将君心里真后悔有这么一天,像是做了场噩梦。
但梦醒了,一切还是有了变化,没有力量将它改变,时间不能,钱亦不能,再也回不去了。
邹将君打了出租车,跌跌撞撞回到家。心想,若魏一此刻就躺在家里那张大床上,该多好啊。
没想到魏一果真在家,在那大床上!
邹将君不可思议的看着魏一,她从被子里冒了个小脑袋,也睁着眼,愣愣的看着邹将君。
“小猪,你回来了?”邹将君动情的问。
原来魏一没去找苏释。
昨天魏一刚走出家门,冷风一吹,清醒不少。魏一心想,毕竟苏释和自己是有过去的两个人,凑一块儿惜别总是让人误会的。邹将君要吃醋也是人之常情。但对邹将君的暴力又恨得牙痒痒。转念一想,恨又能如何呢,他始终是自己老公,难不成一道婚书又离了?魏一坐在小区花坛最隐蔽的地方哭了一阵,便默默的又回到了家。那时邹将君刚走,两人恰好错过。
邹将君一夜未归,魏一一夜未眠,辗转反侧,心里竟很不是滋味,又恨他,又想他。
魏一在心里默默将那种感觉掂量掂量,一个声音告诉自己,那就是爱吧!
魏一想,我爱上眼前站立的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见魏一愣愣盯着自己,邹将君心虚不已,轻咳一声,走上前,支支吾吾问道:“小猪,昨天……是不是,弄疼你了。”
魏一就哭了。
魏一眼睛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的盯着邹将君,眼泪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邹将君一小时之内见了两个女孩哭,但后者是多么无暇纯净,那泪是多么让人窝心。
“小猪,过来。”邹将君坐到床边,展开手臂。
魏一犹豫片刻,从被子里钻出来,抿了抿嘴,带着淡淡的羞涩,果然扑到他怀里,闻着邹将君身上的薄荷清香,心里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哽咽着声儿,嗔怪:“老公,你怎么才回来!我一直在等你!”
魏一很少这么喊他,魏一平时都是连名带姓的叫,非常不客气。为此邹将君没少抗议过,但魏一很执着,他也拿她没办法。所以现在她唤了声老公,邹将君的心都酥了一半,将她抱在怀里,把她的的发揉得很乱,又亲了亲她的眼角,说:“这不是回来了吗。”
魏一从邹将君怀里抬起小脸,眨巴着明亮的眼睛问:“吃饭了吗?”
邹将君没想到魏一会这么问。
若是魏一质问一句“昨夜去哪了?”,他或许会心虚会恼羞成怒,但她问“吃饭了吗”。邹将君将魏一抱在怀里,紧了紧,说不出话来。心里很感动,很愧疚,很汗颜,很无地自容。
魏一大概就是邹将君命中的克星,温吞愚笨,却总能在懵懵懂懂间,治得他苦不堪言。
此刻,邹将君第一次有了夫妻忠贞的意识,第一次感到家庭负责感的沉重。
那是股从心底油然腾升的快乐,那是屡在心田婉转延绵的蒲草如丝般的无限柔情。
邹将君哑着嗓子说,还没吃。
魏一立即跳下床,简单洗漱后,就帮邹将君做早饭去了。
邹将君盯着魏一忙碌起来的小身影,怅然思忖:若时光可以倒流,他宁肯跟魏一争吵之后,哪也不去,就在家里,静静的,等她回来。那样便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
从那以后的一个多月里,邹将君和魏一都再没争吵过,过了一番举案齐眉夫唱妇随的正常夫妻生活。只要不吵架,两人便郎情妾意,情意绵绵。
再后来,小七怀孕了。
魏一和小七依旧走得很近。魏一发现小七有些变化。
魏一是个反应迟钝,神经大条的女人。若是一般细微的变化,她肯定也瞧不出来。但小七的改变连迟钝如魏一都感觉到了,可见此变化之巨大。
小七近来性子极不稳定,时而怅然呆滞时而暗自窃喜。很是神神叨叨,魏一将月月当年跟纬热恋那会儿的情景搬抬出来,一比较,发现很对得上号。
小七不仅性子变古怪了,连胃口也变叼了,一会儿想吃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真递到她手里又不稀罕了。魏一摸着她的肚子,半开玩笑:“你看你,都吃胖一圈了!”
小七怔了怔,脸色有些苍白,问:“你看出我长胖了吗?”
魏一抚着下颌,围着小七走了几圈,认真说:“因为你高嘛,你不说我还没看出来,现在仔细一看,是长胖了些,不过也很好看!”
小七就不说话了,又发起呆来。过了会儿,小七拉着魏一的手,神秘兮兮的说:“姐,我当你是我亲姐,我……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发誓,绝对要替我保密!特别是要瞒住我妈和我弟!”
魏一见小七表情凝重,一张秀美的脸神色苍白,就凛然道:“啥事,你说吧。”
然后“我怀孕了”这四个字就从小七那鲜红的小嘴滑出。
魏一惊愕极了,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她呆了半晌,才愣愣的问,孩子他爹是谁。
小七紧闭了嘴,打死不肯说,并坚持要将孩子生下来。魏一劝说了半天,小七的决心非常坚定,誓言旦旦的称要是孩子没了她宁可去死。
魏一无奈,只得每天悉心照顾她。
小七胎位有些下移,魏一就替她去医院抓中药。小七坚持要把药钱给魏一,魏一不肯收,小七痛苦的说:“收下吧,我心里才好过一些,我不想再亏欠你分毫了。”
小七此刻痛苦得有些奇怪,但魏一反应温吞,也没多在意。
但小七将浑身上下翻遍了,也就几十块钱,于是从钱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说:“那就刷卡吧。”
魏一接过卡,随意瞟了眼,一愣,再翻过来,在持卡人签名处仔细看了几眼。
小七见她这样的神情,十分恐慌,只觉得如芒刺背。
魏一研究半晌,果然拿着卡迟疑的对小七说:“这个卡……这个卡好像是邹将君的啊!你看,”她指了那三个张牙舞爪的字迹,“持卡人签名这儿,还是我写的字!我记得当时很无聊,就将邹将君的卡全翻出来,帮他写了名字!唔,我的字很独特,错不了。但邹将君的卡怎么在你这儿?”魏一将银行卡反复研究,嘴里自言自语着。
小七吓得直哆嗦,强作镇定,期期艾艾:“那个……那是因为……”
“我知道了!”魏一猛的盯着小七的脸。
“什什……么?知道什么?”
“小七,没想到你穷成这样了……”魏一万分悲伤的搂住小七的肩,轻拍她的背,“你居然能向邹将君那个丧心病狂的人开口借钱,你肯定是生活拮据到极致了!我这个做姐姐的真是好失职啊!”然后望着头顶的吊灯深深自责一番。
小七想得很天真,小七想将孩子偷偷生下来。她此时最害怕的就是被母亲知道。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不湿鞋的河边。小七的母亲毕竟是产过八胎的过来人,生育一事就像她的主要职业,小七未经世事,怀孕之事哪能真瞒得了母亲。到第二个月中旬,小七就害得很厉害,极度想吃酸辣食物。小七母亲虽是腿脚不便,眼力却没退化,精明得很,一眼便瞧出闺女这是有了身孕。
小七母亲相当气愤,在屋里转了几个圈,狠狠念叨了几句家门不幸后,指了女儿鼻子骂:“你……你说!你肚子里是谁的种!”
小七泪眼汪汪,坐在沙发上,死活不吭声。
“好哇,还护着他!背时砍脑壳的女娃子啊!你晓不晓得这是多大的事?你说!是不是那个邹将君的!”小七母亲将拐杖杵得山响。
小七仍旧不说话,这便算是默认了。
小七母亲又将矛头指向邹将君,说他看着衣冠楚楚一个人,实际上人模狗样。她骂了一会儿,气儿消了些,仔细询问女儿:“你有了崽的事,邹将君知道吗?”
小七心里害怕,立即滚下泪来,摇了摇头。
小七母亲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气又噌噌往头上冒,咬着牙骂女儿:“你这个砍脑壳的女娃子!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凭什么舒坦了就不管了?这婚是现在结还是明年结,婚礼是在B市办还是回我们老家办,他总得有个明白交代啊!”
小七在听到结婚二字上,就吓得一个激灵,哭出声来:“妈,您不要说了!孩子是我自己要生的,邹将君根本不知道,我也不想告诉他!就让我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吧!我求您了妈妈!”
“你!”小七母亲气节,举起拐杖就要打,想到女儿如今是个两个人,终究忍了下来,气喘呼呼的大口出气。她缓了一会儿,说:“你马上给邹将君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他。不然,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用上医院打掉了,我直接一棒子下来,连同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娃子一起出脱了!”
小七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拨了邹将君电话。拨了好几次邹才接起,刚说到怀孕二字,他只在电话里冷冷说了句:“打掉。”便将电话挂了。
“他挂了。”小七小声说。
“你……你找的好男人!我,我老太婆真是要被你气死!咳……咳……”小七母亲气得捂住胸膛,喘不过气来,小七吓得赶紧上前,轻拍母亲的背,帮母亲顺气。
小七母亲盯着女儿泪眼婆娑的可怜模样,重重叹了口气:“你呀!太年轻,太不了解男人!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长得又水灵,你急着上人家的床干啥呀!现在肚子大了,丢不丢人?妈也不是贪钱之人,不是非得让他摆多少桌,但总得讲个理儿!现在娃都有了,这婚不能不接吧!他这样连面也不露一个算什么事儿?他想怎样?不认账?不认他的种?是不是看我们是乡下人就好欺负!”小七母亲说到这里,又激动起来,握着小七的手,恶狠狠的说:“小七儿不怕,明天带妈去他单位那儿,咱们找他领导去!”
邹将君是罗太宗集团的董事长,上头哪还有领导。
小七欲哭无泪,但母亲的坚持,让她左右为难。
小七母亲见女儿这副没出息的样,一肚子火,放了狠话:“你要是明天不带我去找他,我我……我一头撞死在你面前,去跟你死鬼老爹说说,他女儿在城里头是怎样的丢人现眼!”
罗太宗总公司,魏一带小七去过,她还认得路。
小七无奈,只得带着母亲去了。
2011 4 28
作者有话要说:唔……骂吧骂吧,我已经很淡定了~~
那啥,今天评论过50的话,双更。
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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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大闹罗太宗 ...
须知小七母是个农妇。农妇虽然天性淳朴,但蛮横起来,却是相当不懂规矩,丝毫不讲道理。小七母走路颤颤巍巍,拉了小七进了公司大堂,将手中拐棍随地一丢,大ρi股就地一坐,扯开嗓子就吆喝起来,“我们要见当官的!我们要见领导!叫邹将君的领导下来评理。今天见不到领导,我老太婆就睡这儿了!”
小七吓得赶紧拦住母亲:“妈,您这是干嘛啊!”
小七母低声说:“你懂啥,这叫下马威!不然他们城里人还以为我们好欺负!”
自从出过保安拦了董事长老婆的猫就被开除的事后,后来之人都做得很谨慎,那小保安不过二十出头,忒没见过大场面,见这对老少弱妇,直呼着董事长大名就在这撒泼耍混,怕又是与董事长挂钩的谁人,一时没了主意,上前不痛不痒的劝几句“地上凉,您起来说话吧”也就束手无策了,只急得原地打转儿。
前台小姐无奈的走上前,说您要找的人不在。
这也是真话,邹将君那时的确不在公司。
小七母见前台年轻,根本不理睬,依旧坐在大堂正门口,顺便时不时的对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照一照自己的仪容。
前台小姐见状,也颇震惊,丝毫不敢耽误,脸忙通知了大堂经理。
大堂经理是个中年男子,很快携了几人赶过来,见小七母着架势,倒吸一口冷气,忙上前拉老妪的衣袖,嘴上劝道:“大妈,您这是干嘛呢!先起来去休息区坐着,有话好好说呀!”
小七母见一个颇威严的中年男子领了众人来,将他上下打量,见其长得干干净净,衣着打扮严谨不苟,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动的嚷:“你是不是领导!你是不是领导?领导哇,您是不知道哇,你们公司的邹将君,他忒不是个人哇!他把我闺女肚子搞大了,现在躲起来不见人影了!领导,你可得为我们孤儿寡母的做主!孩子她爹走得早,她下面还有个弟弟要读书……这日子可怎么过哟!领导,你可别护短,将那挨千刀的邹将君揪出来,好好批评批评!给我女儿一个说法呀!”
大堂经理吓得脸色惨白,暗忖谁能把老虎ρi股上拔毛的本事练就得如此神通,敢去揪邹将君出来批评。
但见老妪坐在地上,浑浊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满是期待,似见到了包青天。于是清了清嗓子,和颜悦色道:“老人家,您是不是搞错了?您说的人就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是我们大家的领导,就是我也不敢直呼他的全名。现在他真的不在公司,您看这样好不好,您先回去,邹董事长回来了,我亲自去向他请示。”
老妪听得懵懵懂懂,瞪着眼将此话在肚子里过了一番。
众人见老妪总算安静下来,都松了口气。岂料下一秒,老妪冷不丁往冰冷的大理石上一仰,竟直挺挺躺在地上,双腿乱蹬:“哎呀!不活了!大城市里官官相护!官官相护啊!当官的欺负我们乡下孤儿寡母,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青天大老爷!你们!”老妪猛的瞪了大堂经理,咬牙说道,“今天不交出邹将君,我就上□告你们去!我要让毛|主席给个说法,我闺女肚子里头的孩子,到底该姓啥!”
毛|主席要知道自己仙逝几十年后,还有民众心心念念着要找自己,大概也会欣慰不已。
众人第一次见到如此蛮不讲理的老妪,都感到束手无策。只得望向老妪身边的小七,见她亭亭玉立,显是个明事理的人。于是大堂经理只得上前求助于小七:“小姐,你看你母亲,这……叫公司客户见了,这这……快将你母亲扶起来吧!邹董今天真的不在,我们也只是替别人打工的,请别让我们为难了。”
小七顿时尴尬万分,却拗不过母亲,怯怯的蹲□,带着哭腔说道:“妈,我们回去吧!叫人看笑话了!”
老妪浑浊的双眼一瞪,竟也有几分威严,厉声道:“不给个说法,除非抬了老太婆的尸身出去!”
一句话说得阴森森,瘆人得很。
大堂经理无奈,只得给邹将君的秘书小张去电话,得到的回应,竟是邹将君冰冷的口谕,就三个字“看着办。”
大堂经理将这三字细细斟酌半晌,也摸不透董事长的意思。是该公还是私,软得还是硬得……皆摸不准。又见小七长得眉目如画,确实有几分姿色。邹董为人风流是众所周知,与小七有几次露水因缘也不是没有可能。经理瞅了瞅小七平坦的小腹,没准那儿已有罗太宗的小太子了,若是怠慢了纰漏了,自己也担不起那责任。
如此思索一番后,连忙笑着上前去搀扶老妪:“老人家,老人家!您先别急,要不我给您安排个房间,您和令嫒先休息休息,您折腾得,令嫒有了身孕,身子娇贵,那可不能跟着您一同折腾!先去房间里,喝点热果珍,吃些东西。您看好不好?”
小七母听着这话尽管顺耳,却有诓哄的嫌疑,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缓声说道:“是不是想将老太婆骗了出去,你们好关上大门?就不让老太婆进了?”
大堂经理吓得直摆手:“我可没有关上大门的权力!”
老妪思索片刻,自行从地上爬了起来,向大堂休息区的沙发走去,嘴里仍旧大声说道:“房间就不用了。我们就坐这儿等着!那啥,你刚才说的热果……果子啥……给我们来点,再来两碗鸡蛋炒饭,多放大葱啊!早上走得急,现在还真饿了。”
“对不起,这里不可以吃东西……”前台就要上前解释。被大堂经理拦了下来,偷偷对她摆手。然后经理转过身,笑容可掬对小七母说,“好,您先稍等。”
不过多会儿,整个公司大堂都是油炒大葱味。
等不到邹将君,老妪带着女儿,果然在这里住下了。虽说二人时常遭人白眼,但好吃好喝供着,啥事不用做,暖气呼呼带着香,真皮沙发躺着也舒坦,就连厕所都金碧辉煌,洒得喷香。老妪住得还挺悠哉。
过了两天两夜,终于等到了邹将君。
邹将君绝不是怕了她俩,便故意躲着,他那两天实在很忙,抽不开身。
第三天邹将君大步走进公司时,早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他带着小张直径就要往电梯走。
老妪眼尖,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气势磅礴走进来,定眼一看,不是邹将君是谁。她从沙发上一蹭而起,杵了拐杖就追上前,死死拽住邹将君的衣袖,扯开嗓门嚎道:“好你个姓邹的!总算让我老太婆逮着了!你躲啊,有本事你再躲啊!”
邹将君浓眉大皱,没想到小七母女会还在这里。他转身冷声问大堂经理:“这是怎么回事?”
大堂经理期期艾艾,将老妪在此等候两天的事模糊说了。
小七母憋屈了好几天的话,终于得以见天日,一时激动,堆在喉咙里打转:“好你个姓邹的!嗯!好你个姓邹的!可算逮到你了……”
邹将君拍了拍被老妪抓扯出痕迹的西装,面无表情的对经理说:“带她们到我办公室去。”便率先走在前面。
老妪追在身后,嘴里叨念着:“也好也好!找个僻静的地方,咱们说个清楚!家丑不可外扬嘛,老太婆也还知道这个理儿。只要你说清楚这婚啥时候办,一切都好说,老太婆本就是个讲道理的人,你跟我讲道理,我也跟你和和气气……”
邹将君回身瞪了她一眼,厉声喝道:“住嘴!”
老妪本是息事宁人皆大欢喜的一番话,却被邹将君冷言冷语堵了回来,当即怒火冲天,就要撒泼,小七拉住她,说:“妈,这儿人多,你给邹大哥留些面子!”
老妪心中琢磨,邹将君是这些人的领导,又是自己将来的女婿,自是不能折了面子。于是将那口怨气生生咽了回去,在电梯里倒是安分。
到了办公室,邹将君将众人遣了出去,只留自己和小七母女三人。
豪华气派的办公室震得小七母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她东摸西瞅,暗忖自己这个女婿也忒有钱了点。等她反应过来自己此番目的时,邹将君已经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前,冷眼瞧着自己。
邹将君翻开一本文件,低下头看起来,嘴上随意的说:“你们开个价吧。”
老妪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开什么价?”
邹将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语气相当不耐:“你们也闹了几天了,爽快点。快点开个价,将孩子打掉。我邹将君也不是不负责的人。拿了钱带小七回老家去,从此不准再踏进B市一步。”
老妪六十开外,又一身的病,脑筋自是转得慢了些,将邹将君的话在肚子里回味好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敢情他将女儿肚子搞大了,却不准备与女儿结婚,妄想打发几个臭钱,就让女儿打掉孩子息事宁人!?
老妪气得发抖,用拐杖指着邹将君,厉声道:“姓邹的,你……你忒不是个人哇!我女儿清清白白的身子,如今怀了你的种,你以为给几个臭钱就打发了?你们这些有钱人,无耻!呸!”说到最后,她愤怒的向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邹将君站了起来,神色颇为傲慢,撑着桌沿,居高临下盯着小七母:“你们在这里守了两天,不就是想讹钱吗?要多少尽管开口,别抹不开情面,我相信,你们开的价还不至于让姓邹的为难。”
“你……你……”老妪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
小七吓得直哭,扑上去替母亲顺气,口里喊:“妈妈,算了!我们走吧!”
老妪回身一耳光,啪一声使劲打在女儿白净的脸上。小七踉跄几步,脸上顿时出现四根指印。
老妪厉声训斥:“我真没你这么个女儿!女孩儿家的清白,是钱能买得了的?那会断送你一辈子的幸福!你一个好好的闺女,人还没嫁,肚子先大了起来,别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家?要钱有啥用!”老妪转身盯着邹将君,恶狠狠的道:“你究竟娶不娶我女儿?”
邹将君正埋头填写支票,写好后,抬了头,将手头的纸张往桌前一丢,淡淡的说:“这是五百万。我马上安排医院,让小七住进去,孩子一定得打掉。”
“你……你……你这个恶棍!”老妪说着,突然扑上前,举起手中的拐杖就向邹将君头上抡去,邹将君这回早有防备,一手挡了下来,又考虑到反推力可能将老妪推倒,于是拉着拐杖另一端,等力道稳定了才轻轻抽手,走开几步,离老妪远了些。
“姓邹的,你到底娶不娶我女儿?”老妪没有轻易善罢甘休。
“我已经仁至义尽。她肚里的孩子还指不定就是我的,哪那么巧,一次就怀上了?”邹将君笑,好看的薄唇竟带着浓郁的讥讽,然后他按下电话,“小张,送客。”
“你……你这个畜生!”老妪气愤不过,又向邹将君挥棒打去。
邹将君本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但他的内心,实则是恐惧到极点的,他最怕的就是事情闹大了,被魏一知晓。他怕被对方看出自己的弱点,于是一直装作满不在乎的神色,价格也开得极高,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压下这桩事。但他万没想到,老妪狮子大开口,跟自己索要的竟不是金额,而是婚姻!他越发的焦急,自控力已经到了极限,胸中的怒火不受控制的熊熊燃烧起来。见老妪又要挥棍打人,他拦下拐杖的手想也不想的顺势往前带了一下。老妪年迈,立即站立不稳扑倒在桌沿,头发散开来,凌乱的喷在面上,狼狈极了。
小七惊叫一声妈。
“你敢打人?”老妪转过头不敢置信的抬头怒视邹将君。
邹将君轻蔑的冷笑一声,说道:“做白日梦奢望嫁入豪门的女人我见多了,多少千金小姐跪在我脚下求着嫁进邹家?就凭你们?小七,别怪我太坦白,你自己告诉你母亲,你配吗?”
老妪的一生,大半辈子是农民。尽管贫疾一辈子,却从没被人当众这般羞辱过。此刻整个人被邹将君嘲讽得懵了,面无表情有半晌没有接话。那时她站在窗户边,五十层高的地方。
那天是阴天,风很大,冷风刮进,吹得她头发蓬乱,她怒目圆睁的面孔面目狰狞。
缓了一会儿,老妪仰天咬牙说道,“恶霸当道!仗势欺人!老太婆到阎王那儿去,这个公道必须要讨了!”老妪说了这两句话后,竟纵身从窗户跳了下去,行动之快。邹将君和小七始料未及,扑上前时,为时已晚,邹将君只拉到老妪一片衣袖,布料扯断,就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从五十层高空,直直坠下。她要去见毛|主席,这也不失为一个近道。
小七大喊一声:“妈妈呀——”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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