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不错吧?”他凑过来问。
她突然面红心跳,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萦绕胸口。
她完全不敢看他,想开口,又觉得害羞,半晌,只能轻轻点两下头。
即便只是这样简单的响应,也让她一瞬间心慌意乱又手足无措。
“那你喜不喜欢?”
她更难为情了,明知他性情直率,一句话不含两层意思,可她就是会想偏,思绪竟在那“喜不喜欢”四个字上打转。
喜欢什么?帽子?这是当然的,除此之外,她还会喜欢什么……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偷瞧她,就得连那本来看起来很恶霸的落腮胡,突然之间也变得性格起来。
他有一身好武功、会打猎、烤肉很好吃、还会给她编草帽;他重情重义、有爱手足……反正她现在看他全身上下都好,半丝缺点也无。
她还喜欢什么?心思一起,她再度飞快地瞧他一眼,心跳得快蹦出胸膛了。
她蓦地站起来,转身跑了。
这家伙搞什么鬼?龙天荒还以为自己很了解房宝儿了,毕竟,她不是心机深沉之人,一喜一怒,形之于色。
但刚才,他真的完全不懂她到底怎么了,问她话也不答,莫名其妙便跑走了,哪根筋不对啊?
他哪里晓得,少女春心动,一缕情丝随风扬,如真似幻,却是捉不着也摸不清的。
次日清晨,龙天荒练了一回功,又去摘了一堆野菇,掏了十来颗鸟蛋回来,便去树洞那边摇醒仍在酣睡中的房宝儿。
“喂,起床了。”
“啥儿……啊……什么……”她一脸迷糊,显然还没清醒。
“拜托,你都睡了四、五个时辰了,怎么还是一副没睡饱的样子?”他摇头,这女人的嗜睡也太厉害了。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哪里敢说自己想了他大半夜,直想到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千姿百态,晃得她头好晕,这才迷迷糊糊睡将过去。
而那时,银月早已西落,东方晨曦将出未出,所以她真正入睡可能不到两个时辰。
“对……对不起”她声音细若蚊蚋。
“干么?我又没骂你。”看她一副小媳妇模样,好像他给她多大的气受了,而老天明鉴,他根本没说什么啊,顶多……口气冲了点。
不过他性子本就急躁,偶尔说话太直,欠缺修饰,她应该明白他没恶意才对,何以态度突然变得古怪?
她相信,在他那副恶霸相貌下有一副好心肠,只是……
“我知道,我对不起的是……我睡过头了……”
“原来是这回事啊!”他大笑着摆手。“没关系,人嘛,偶尔总会睡点懒觉,别天天这样就行了。”
“不会啦!”她要每天这么胡思乱想下去,恐怕不用多久就疯了。“对了,你喊醒我,有事吗?”
“我摘了野菇、掏了鸟蛋,连火都帮你生好了,你起来煮早膳吧──”话到一半,他想了一下。“那个……煮个野菇蛋花汤你会吧?”他真怕她连这点小事也不会,那这位姑娘就实在是……嗯,不只是不懂求生,而是无能了。
“那么简单的料理我当然会,只是……没有锅子,怎么煮汤?”
“我雕了几个石碗,三大两小,你选个大的来煮汤。”他说着,领她去看自己忙和了大半夜的杰作。
她想不到他不仅做了石碗,连石杓都有,突然觉得自从他出现之后,她本来清苦的落难日子也变得有滋有味了。
“会用吗?”他问。
“会。”她频频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莫名地,她现下只觉得好快乐,心也不痛了,相反地,充满着温暖和……一种名为“幸福”的感受。
“那你煮吧,我去洗个澡。”
“洗澡?大清早的……洗澡……”在神佑国,只有生活条件比较好的人,才能每天洗上一回澡,毕竟打水、烧水既费力又耗钱,不是多数人负担得起的,平民百姓三、五天,甚至一个月才洗一次澡的多的是,而他……真看不出来他如此爱干净,昨儿个中午洗一次,晚上又去洗了一回,今天早上起来还要再洗?他不怕洗得脱皮吗?
“主要是清洁胡子啦!”他用力抓了抓下巴。“你不知道,留了胡子,吃饭喝水时特别容易弄脏,要不勤劳清洁,会痒死人。”
“那你干么还留?”而且留得这么多又杂,害她初见他时以为又遇土匪了,吓得半死。“既然留胡子如此麻烦,不如把它剃了。”
“才不要。”以往不留胡子时,被人笑称比金童还可爱……是可爱!不是英俊、不是潇洒,那些混蛋居然说他可爱!天知道他多想把那些人都砍了,他可是忍了好久,才忍下这股冲动。
但万一她也说他可爱呢……该死,他一头撞死算了!
所以,他不剃胡,永远也不剃胡。
在她面前,他要一辈子做个强壮、勇敢又可靠的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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