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事情要忙,太多表格要填,太多部门要跑,太多人要道别。
其实,离呆子的毕业,还剩大半个月的时间,可是校园内,特别是毕业生聚居之所,日日皆见分手的分手、打架的打架、狂歌的狂歌、傻笑的傻笑、变卖财物的变卖财物、上班的上班、通宵的通宵,满眼早已没有半分学生气。
处处都只是离别。
很多年前,呆子听一个师姐说,他们毕业的时候,大哭不已;又听一个师兄说,他们毕业的时候,在公厕外的大石头上袒胸露背,露天野炊了一晚;更记得自己高中毕业的时候,那些其高如山书本垒成好几个大炸药包,呆子肚子一人将它们鸡手鸭脚地搁在老式自行车上,狼狈地捆绑起来(期间滚落者多次也!笑~),傻冒地推车——因为已经骑不动了——推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到住在小镇的老屋,卸货、分批、扛上楼去。
呆子一向不敢与那些家里有车来接的学生,相比,甚至不敢跟有人来接的学生相比。
不知大学毕业,又会是什么光景?
邮局来了招揽寄送物品的人,东西捆了一堆又一堆。
呆子再三仔细核实自己那几箱物品的重量,才敢寄了出去,结果还得自己扛回去六、七个东西,即使再做合并同类项处理,也估计是四五个庞然大物随身,众人皆笑呆子太过吝啬,要把自己弄成“隐者神龟”地回家去,无奈之下,呆子只好打太极,说:“喂,如果你们不喜欢,就帮我寄啊!”
众人更笑。
一个平日消息最是灵通的Q同学飞奔而来,面带怒容,道:“你看你看,学校组织的毕业聚餐好畏亵哦!”
“聚餐怎么可能畏亵啦?”
“难道有某种表演?”有人故意笑得狡诈。
“喂,同学,你就要出社会的人了,怎么还用网络语言啊!”
“这不是网络语言,是她的自创新派语言系列。”
“畏亵,WX这个词有所妙用啊,是她的一切形容词。”
“你要是不让她说WX一日,估计她说不出话来!”
……
众人大笑不止,Q正色道:“你们真是太有闲情逸致了,看这地点安排!”
大家随即把笑声收起,均注视Q手中那张硕大无朋的纸,神色开始渐渐变得恼怒起来——原来安排了呆子所在的英语系全体同学,在最吵、回音最大、桌子最小、环境昏暗滑腻的HH餐馆进行毕业聚餐的“晚宴地点”。
众人均怒,但怒而不敢言,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呆子又呆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瞧瞧菜谱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