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可能真去医院做什么脑部扫描,除非我真脑子进水了才会不知死活的再去惹他。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小心的说了句:“那什么,我脑子现在不疼了,还是不用去医院了吧。”
周慕辰转过来看了我两眼,说:“央晓,你逗我玩呢?”
我有点心虚,刚才确实是不想他跟那帮客户纠缠才非说要上医院,现在都出来了,自然应该各回各家。我不想逗他玩儿,这辈子都不想,但也是情非得已啊。我咽了两口唾沫,勇敢的迎上他芒刺一样的目光:“我哪儿敢?就是突然就不疼了。你看现在我下车,你回家,这是多么美好的安排……”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想法莫名其妙,行事处心积虑。”他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话,震得我心里一片茫然。这两句话乍一听咋这么矛盾呢?
“你什么意思”?我咬牙看着他。
周慕辰哼了一声,说:“难道不是吗?刚才在餐厅,你那么大张旗鼓的跑进洗手间,难道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我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还没来得及辩解,他又接着说:“后来还故意站在门口跟那帮人喋喋不休。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弱不禁风了,稍碰你一下就跌出去那么远?明明没什么事,还吵着闹着要上医院,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我舌根纠结,怒从心头起,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从哪儿说起。怎么才能说起清楚我是被迫顶上跟人相亲,加上我拉肚子拉到腿软,再加上我要保护我的客户不受他这毒舌的刺激?
我急赤白脸的说:“我……”我想说我当然不是故意的,但转念一想好像要上医院那段确实是故意的。妈的,这情况怎么就这么错综复杂普所迷离!
周慕辰冷笑:“说不出话来了?央晓,你是不是对我还没死心,所以才闹出这么大动静跟我纠缠不休?”
“孙子才想跟你纠缠不清!”我终于忍无可忍的骂了出来。“你当我的脸皮是全金属外壳啊?六年前你那么丧尽天良的话都能说得出来,你就是一天仙我他妈也对你没心思了!司机,停车!”
汽车一个急刹停在路边上。我埋头就准备走人,手腕忽然被人拉住又扯了回去。周慕辰凑到我脸跟前,咬牙切齿的问:“我说什么丧尽天良的话了?”
我也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吼道:“说我不知廉耻的是你吧?说我滥交随便的是你吧!你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也认了,又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来让我抬不起头,你不是丧尽天良是什么!”
司机的声音忽然飘过来:“两位……”
“你闭嘴!”我和周慕辰异口同声朝他怒吼,司机顿时就快哭了,后边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周慕辰也开始冲我吼:“我说错了吗!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我哪一个字说的不对?”
我吼:“我做什么了!”我他妈除了脑残喜欢上他,哪件事行得不端做得不正。
还没等周慕辰吼回来,我忽然一个哆嗦,肚子里那股热浪又翻了起来。心里哀号了一声,妈的,又来了!
他吼:“你……”
我吼:“什么都别说了,横竖以后再见不着!拜拜!”说完猛推了他一把,风驰电掣的跳下车去。
周慕辰还在后面吼着什么,我也没心思去听。一溜烟冲到路边小公园里,还好立刻发现一个公厕,要不就真要没脸见人了。
蹲在厕所的时候我觉得眼睛有点发酸,也不知道是因为如释重负还是因为往事不堪回首。我以为六年里我忘得很干净了,虽然偶尔梦到他的后脑勺,但是那些伤人的话却再也没有出现在梦里。但是,仅凭我刚才吼得那么顺畅无误,我就明白了,我根本一个字,一秒钟都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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