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丽丝跟着她走过厅堂来到她丈夫生前住过的小屋。艾琳开门时,她尽量不去
想脚趾,不去想那个被切下来装在盒子里的脚趾。她从艾琳肩头望过去,看到这个
房间里堆满了各式各样大小不等的箱子,这些箱子是被扔进屋里的,有的歪着,有
的倒着,有的干脆就是头朝下底朝上,但都用棕色包肉纸包得严严实实。
特丽丝绕过艾琳走进了屋。
“别碰这些东西,”艾琳尖叫着。
特丽丝一下子跳了起来,她转过身。“这里面是什么?”她虽然嘴里问着,但
心里却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她根本就没打算碰这些东西。
“贾斯帕。”
“你的丈夫?”
“他的身子。”
特丽丝突然觉得身上发冷,赶紧走出屋门。“箱子都没打开,也许你弄错了。”
“用不着开箱子,”艾琳说着用手指着一个方方正正足以放下一摞书的箱子说
道,“我觉得他的脑袋就在里面。”
特丽丝关上了房门,把艾琳也拉开了。“你得离开这儿,到我家去吧。”
“不!”老太太的声音很尖,让人觉得吃惊。
“起码应该报警,让警察把这些箱子弄出去。你不能过这种日子。”
艾琳脸上阴云密布。“对不起,我家里没茶,你得走了。”她高声喊着,跳了
起来,马上又扭头看看身后的地板,地板上什么也没有。
“求求你,”特丽丝恳求道。
“这是我的家,我要你出去。”
“我是你的朋友。”
“过去是。”
“我打电话报警,他们马上就会来。”
“去干你必须干的事儿吧。”
特丽丝灰心丧气到了极点,真想大哭一场。她对艾琳大声喊道,“你不明白这
儿出什么事了吗?你就不明白邮差都干了什么?”
“我比你看得清楚,你走吧。”
特丽丝被推了出去。大门被关上锁住了,她站在门廊里呆了好几分钟,想着那
间房子里的箱子。说不定邮差在吓唬她,里面也许没装什么被分解的尸体。
也许真装了。
怎么办呢?不能坐等被人干掉或被人逼疯。得于点儿什么,但干什么呢?警方
一点儿用也没有,很显然邮政主管部门也是如此。
也许应该有人把他杀掉。
她突然有了这么个念头,尽管她尽力想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但怎么也
做不到。她知道这么做不对,既歹毒也违法,可就是挥之不去。
开车到家的时候,她的心情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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