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我一封信,”比利低声说,“让我念,我没念他就生气了。他说那是一
封……一封邀请信。我觉得他要打我,可他……又好像……又好象是要碰我。好像
因为什么东西的缘故,他没碰我。他就朝我大叫,骂我,威胁我,可我不接受他的
邀请,他就疯了,他没碰我。”
“不止这些,”特丽丝说道。“你肯定是想……”
“让他说。”杜戈朝儿子点点头,鼓励他说下去。
“就这些。”
“他没能碰到你?”
比利点点头。
“结婚礼服是怎么回事?”
比利把脸埋在枕头里。“我累了,别问了。”
“结婚礼服是怎么回事?”
“他想让我穿,行了吧?他想让我穿上。”
杜戈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好,算了吧。”
他望着病床的床头板,使劲回忆自己是否看到过邮差的手碰过什么人,真没见
过。
杜戈意识到邮差之所以没有牵连进任何一宗谋杀案是因为他没有杀过人。朗达
和伯尼是自杀的,艾琳也是如此,斯托克利和霍比是被逼疯后自戕的。难以想象的
是,吉赛莱用球棒把埃伦·朗达棱辱致死。
约翰·史密斯的力量仅限于邮件。
霍华德说过的话是什么意思?每到星期天邮差真的便把自己关在屋里睡觉?星
期一就显得那么疲倦,好像病了一样,这又是怎么回事儿?他还记得7月4日独立纪
念日的第二天邮差显得那么苍白虚弱。
他需要送信才能活下去。
特丽丝把他推向一边,用手抚摸着比利的头发气哼哼地说,“你怎么了?孩子
已经够倒霉的了,你这个当父亲的还想让他再体验一次吗?”
“我有个想法,”杜戈说,“我知道怎样才能摆脱邮差。”
特丽丝望着他的眼睛,从妻子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渴望。“怎么摆脱?”
“这是个疯子才想得出来的办法,也可能不管用。”
“要是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去凤凰城,永远也不回来了。”说着她的脸色暗了
下来。“如果让他不跟踪我们,找不到我们,你有什么办法?”
“给他断电,截断邮路。”
“什么?”
“这是他惟一同我们发生联系的途径。比利说了,邮差触摸不到他。你呢?他
也没有碰到你,对不对?”
特丽丝清楚地记得当时在盥洗室从他身边冲出去时碰到了他制服里面硬梆梆的
东西,那感觉想起来就恶心。她慢慢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吧?他能做的就是通过邮件操纵他人,就这么回事。如果我们能让所
有的人不看信不发信,那就把他甩掉了。可我们得把全镇的人召集起来,一个也不
能少。要想见效,所有的人都得通力合作。”
“我找个护士说说,”特丽丝主动提出来。“不会有问题的。大家都知道出了
什么事,都吓坏了,都想做点儿什么。”
“得让人们马上知道这点。我去找警察帮忙,再电话通知别的老师。如果可能
的话,今晚就开个所有人参加的大会。”
“今天晚上是来不及了,通知也不能那么快。”站在门道里的马克斯韦尔大夫
走了进来,“我听到你说的话了,我愿意试试。”
杜戈望着他面带微笑地说,“谢谢。”
“我看还是明天晚上开会吧。我去不了,大多数医生护士也去不了,但可以提
前告诉他们。他们会配合你的。”他说着又朝比利望去。比利的脸还埋在枕头里。
“得弄住他。”
“要是能弄住的话,”特丽丝说道。
“我看没问题,”杜戈说。
比利也说话了,虽然人趴在枕头上声音发问,但还是很清楚的。“我看也没问
题。”
杜戈抓住特丽丝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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