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与我没有关系。”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包庇他们的恶果?”
他怔了一下,道:“其实我也说不清,只是倘若没了他们,我便再也听不到那样的歌了。”
人的生命短暂而渺小,反倒会在有限的时光中尽情挣扎,有人行善,也有人做恶,但和神不同,人绝不会停驻不前。
世间之事,常常反其道而行,若不是遭受背弃,他的心底又怎会生出如此强烈的希冀。
他与人走得太近,已变得越来越像人。
幽荧看向他的眼神生出一些变化,一些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敬畏。
只有被抛弃的人,才能领略旁人的孤独与困顿。
他们本是南辕北辙的生灵,却在一片弃地中,生出超越身份隔阂的共鸣。
幽荧问他:“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他长叹一声:“我已束手无策。”
“你明明还有一双自由的手脚。”
“但我的神识被囚在此地,只要我还是我,便无法离开。即便我将窃来的息壤藏在五溪,也不能亲自前往。”
“你放弃得未免太早。”
“我只是个小小的下神。”
“但别忘了你曾败过我,你若妄自菲薄,我又该如何自处。”
幽荧凝着他,天真的脸庞上第一次流露出狂傲之气,涿鹿一战中那骄傲而强悍的魂魄,重新在这少年人的躯壳中破土而出。
他不禁笑道:“我差点忘了你是我的敌人。”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
“确实是。”
“但我可不愿自己唯一的朋友是缩头乌龟。”
“你根本就没见过乌龟。”
“但我见过你的雕刻,足够了。”
两人因这不经意的默契相视而笑,他望着天际的层云,低声道:“谢谢你。”
幽荧却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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