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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心细地捕捉到顾柠心情的变化,就想着翻出几件好玩的事情来逗她开心,就自顾自地说起来,“我们学校上一届毕业的校花,从小练芭蕾长大的,长得漂亮气质也跟天外飞仙似的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追她的人多得数不胜数,全校的男生都以能跟她说一句话而作为炫耀的资本,而她却偏偏看上你哥哥,说要在校庆上为他献一曲舞,整日不停地练,结果一个不小心扭到了脚,医生说对以后的跳舞生涯还会有影响呢,单楼还难得的内疚了一下。”

“哦……”

顾柠应了一声表示在听,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虽然她对于这些桃花债有着莫名的好奇心。ww

“说够了没有。”

一道明显心情不爽的男声在纪念背后响起。

顾柠反­射­­性­偏了一下头,嘴角染了笑意,“哥哥你回来啦。”

“嗯。”单楼走到坐着的纪念前方,俯视她扬起的明媚笑脸,“跟你说过多少次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又不是什么坏事嘛,人家好歹也苦苦追过你好久呢,给这些倒追的神话一个流芳百世的机会吧!”

“去。”单楼伸手拍了一下纪念的后脑勺,走到顾柠身边坐下。

侧头看着她的眼睛,放轻语气问,“阿顾,学校好不好。”

“好啊。”她笑着挤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在她为数不多的与人交往的记忆中,往往都是以绵延的痛感为索引,连接着一个又一个桥段,伴随着耳边喧哗的吵闹声。

因为那些小孩子在扯她的头发,毫不怜惜地扯。

妈妈看见往往都会很生气地将她拉开,可实际上,却是她自己要求想要同他们交朋友的。所以当他们在扯她头发的时候,她忍受着疼痛,心里还藏着一丝莫名的欣喜,她觉得,这样,就是有了朋友。

然而那些被妈妈推开的孩子她再也没有遇见过,因为后来搬离了那个杂乱的小区,她一个人试着享受孤单,然后乐在其中,她觉得这不是一件难事。

只是偶尔想起之前的事,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意识的成熟,她渐渐明白扯头发并不是表达友好的一种方式,可失落与不快就像是误入眼里的一枚沙粒,次数太过频繁地带来烦扰和刺痛,然而最终都会离开,散落在洒满余晖的过往里,脑海中唯独留下它曾来过的记忆,无关痛痒。

***

放学铃打响的时候单楼俯下身帮顾柠收拾好桌子,牵着她离开教室。那个总是跟着他的几个任使唤的小弟依旧走在他身后,看着他领着的顾柠,好奇地发问,“哎,单哥这是谁啊?”

单楼皱了皱眉没有答话,步伐稍稍加快了一些。

他不想在顾柠面前爆粗口骂人,所以要在忍受不了之前先离开这些“苍蝇”。

“对啊,我也想问。”另一个男生凑过来。

“单哥你就说说吧。”

“拉着手啊,啧啧,关系不一般。”

【一夏暖橙】 10

( vvv不需要被任何人理解,更不想跟任何人解释自己vv

***

他不想在顾柠面前爆粗口骂人,所以要在忍受不了之前先离开这些苍蝇。

“对啊,我也想问。”另一个男生凑过来。

“单哥你就说说吧。”

“拉着手啊,啧啧,关系不一般。”

……

“滚!”他停下脚步,吐出一个字,回头看向他们,视线牢牢锁住,眸子里幽深莫测,看出他一触即发的不耐,“从此以后,别跟着我。”

他以往是爱理不理,这些人想跟着他他也没什么意见,反正为了日常生活的平静在学校里是没有虎堂的兄弟的,有这么几个随便使唤的,他安稳地走自己的路,还能找人跑个腿,觉得在旁边也无所谓。

今天却真的是烦到了极点。ww

身边的顾柠一直没说话,他以为自己吓到了她,偏头去看她,只见她总是保持上翘的嘴角紧紧抿着,眼帘低垂,看不清表情。

他沉默,握紧了她的手,恢复原本的速度继续走。

校门外,单宅的司机已经等候多时。

单楼帮顾柠打开车门,小心翼翼扶着她坐进车里,生怕让她碰到了头。

银­色­奔驰发动引擎绝尘而去,他们一句话都没说,气氛僵硬地静默着,他们都在等对方先开口,不知道这莫名的情绪来自哪里。

因为那几个“苍蝇“,还是因为他对待别人的态度她不喜欢。

单楼在疑惑。

***

晚餐的时候周嫂做了顾柠最喜欢的松子玉米,奢华晶莹的琉璃吊灯使得室内光线明亮,暖­色­调更显得线条柔和,顾柠坐在沙发上抚摸着趴在地上的菠萝听着新闻。

“阿顾,吃饭了。”

单楼走过来,将顾柠扶起来领她到洗手间,“摸过菠萝要记得洗完手之后再吃饭。”

他俯下身帮她挤洗手液,抬眸看见她轻颤的睫毛,叹了口气,认输一般开口,“你生我的气了吗?”

“没有啊。”

空旷的卫生间里只余下水流动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话?”

顾柠洗手的动作僵了一下,稍后轻笑起来,“我在想问题。”

“什么问题。”

“纪念姐姐告诉我哥哥长得很好看,我在想象哥哥长得有多好看。”

她冲洗掉手上的泡沫甩了甩水,乱摸寻找毛巾或者是纸巾。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掌握住她乱摸的手,拿着一块质地柔软的帕子给她细细地擦手,连手指缝都没有放过,为她擦手的人却一声不吭。

他放下帕子领她走到餐桌前,帮她拉开椅子,扶她坐下,为她夹菜,为她擦嘴。

他接触她的次数很多,然而过程是沉默的,顾柠觉得这时候自己碰触得到他,可自己却读不懂他。

她不明白是哪一句话惹他不高兴了。

吃过晚饭他让单宅的仆人收拾碗筷,自己领着她走上楼梯,走进一间房间,然后打开电脑坐在她旁边听音乐剧。

夜­色­正浓,悠扬的小提琴声环绕在室内,她的心境绕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久久不能平复。

“你想知道我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不问我?”

她难过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他终于开口。

【一夏暖橙】11

( vvv幸福的终点就是你爱的人,苦苦追求的人,最终变成爱你的人vv

***

夜­色­正浓,悠扬的小提琴声环绕在室内,她的心境绕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久久不能平复。ww

“你想知道我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不问我?”

她难过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他终于开口。

她低头,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抓着裙上的布料,抓出一片皱褶。

良久,她启­唇­,声音低而柔,“我怕你会讨厌。”

音乐声划向低谷,她陷在黑暗里,感觉身边的少年又恢复沉默。

果然是……让他讨厌了吗……

她的心情越来越低落,握住布料的手指越发用力。

手腕忽然被温热的手掌握住。ww

她抓住裙摆的手指无力地张开,任他握住她的手腕,覆上他的脸颊。

“想知道的,就勇敢去感受。”他清冷如山泉流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感觉到指尖触到的是单楼细腻而温热的脸颊,抬起头,心尖一颤,表情呆愣,手指莫名地屈伸了两下,有些不知所措。

他发力,将她的手更用力地按到脸上。

顾柠怕他会觉得疼了,便张开手指贴合着他脸部的轮廓。

一种莫名的情绪,带着些许欣喜,些许惊慌,些许震撼,些许惊讶,杂乱如密织的大网,牢牢将她罩住。

“你……不会生气吗?”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你什么时候见我对你生过气?”

就刚才……一直不说话……害自己一直紧张……

她在心中默默腹诽,却忍不住轻轻移动手指,在他那张仿佛是上帝­精­心雕刻的­精­致脸庞上滑动,动作缓慢而虔诚,似乎是怀抱着一种感激的心情,在做多么神圣的礼拜。

手指带着一丝温热与汗湿,滑过显现出他桀骜不羁­性­格的上挑的眉,滑过他如油画里走出的贵爵一般的高挺鼻梁,他微微下陷的眼眸,浓密的睫毛和无可挑剔的脸部轮廓,最后,是温热而柔软的薄­唇­,紧紧抿着。

她的手指在­唇­上停留片刻便滑向下巴,极好的触感没有瑕疵。

单楼直视着自己面前的顾柠。

真的是面前,他们距离的如此近,以至于感觉到彼此温热的呼吸,彼此不可替代的存在,她如一盏小而­精­致的明灯,光线虽微弱却持续不断,用温暖的橙­色­光线,洒满他被黑暗浸润的心灵。

她向来低垂的眼眸此时望向他,空洞的眼神仿佛添上一层懵懂而期待的神采,红­唇­微张,贝齿微露,墨一样的长发垂于胸前,随着靠近,他闻得到她发上的一缕幽香,缠绕着他的神志,他忍住想要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却见她的手指停在他下巴的右方,便再没有了动作。

而女孩的眼里,竟漫上一层水雾,几欲滴下来。

顾柠放下手扑向单楼的怀里,双手扣住他的腰狠狠搂住,清丽的面孔埋在他的胸前,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他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手抚着她的背,将脸贴在她的头顶上,“怎么……哭了呢?”

她的手臂更用力的收紧,颤着声音开口,却是一句哭笑不得的话,“哥哥长得比我还好看……”

他低头看她扑在他怀里不肯低头,苦苦地憋出一个笑,便抱着她不再出声。

夜已深,她房里的贝壳风铃又在轻轻摇动,带着一丝夜的朦胧与寂寞,声声落在他心里。

哥哥,如果我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顾柠倚在单楼怀里,伴着这句未说出口的话慢慢沉入梦乡。

我一直……都不想把你当做妹妹……

单楼将顾柠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薄被,终于忍不住,俯身,在他日思夜想的女孩­唇­上印下一吻,抬头凝视良久。

【一夏暖橙】12

( vvv生命中,有一个人可以去惦念,是缘分;有一个人惦念自己,是幸福vv

***

顾柠跟单楼说书上或者电视里,总是讲过坐在单车后座上的感觉,暖风微醺,张开手臂,挥洒年华正好。

她说想知道坐脚踏车是什么感觉。

单楼就买了一辆脚踏车,每天早起载着顾柠去上学,路上偶尔会遇见几个熟人,笑着打趣他幼稚,他漠视不语,偶尔低头看向搂着自己腰间的那双纤白小手,眼神却极为温柔。

纪念说单楼向来桀骜冷漠,而顾柠却是他的例外,只要顾柠说了,单楼可以为她做司机,做保姆,做保镖,做什么都可以。

顾柠听这话的时候面带浅笑,单楼低头为顾柠削苹果缄默不语,偶尔挑一挑眉表示他心情还不错。

爸妈的蜜月还有一半,却说要在一周后提前回来,因为单景的公司有好多事情要等他回来敲定,再说顾柠离开顾云清她也不放心,新家教也早就找好,等他们一回来就开课。

顾柠这几日在学校里也只当是散心,毕竟她比单楼要低三级,还没有学到这种课程。ww

“小柠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一到课间,那被单楼狠狠教训过的周匀就狗腿的凑过来。

“不用了,一会哥哥就带我回家。”

她笑了笑,带着一层疏离与客气。

周匀松了一口气。

原来这个看起来清纯温和的女孩子真的是表里如一的美好,没有真的被当狗一样使唤,他固然庆幸,但也不可避免的为那一日口不择言的一句话而感到内疚。

单楼刚刚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却迟迟不见回来。

放学铃打后,人熙熙攘攘的离开,她坐在座位上等着他回来领她回家,来接她的却不是他。

“你哥哥今天中午有点事,所以要我来接你。”

纪念来的时候顾柠嗅到水蜜桃味,眼神稍微暗淡一瞬,却还是弯着眼睛笑起来。

“没关系,他忙他的事情就好,只是麻烦你了。”

“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什么关系。”

纪念大大咧咧地说,伸手牵住顾柠的手。

女孩子柔软的手掌不同于男孩子手掌的宽厚和温暖,少了一种心安和满足感。

触到她的一瞬间顾柠竟反­射­­性­想要抗拒,最后稍稍掩去了心头的空白感,温顺地跟着纪念走,却因为她说刚才那句话的语气而稍稍皱了下眉,莫名的心烦。

“哥哥今天中午……去­干­什么了?”

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发问。

“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为他跳舞的女生?她今天中午约他吃饭。”

空白感猛然增大,还有一丝酸涩,蔓延了她的心间,千回百转,浸出细密的疼。

沉默良久,她轻轻哦了一声。

“那个人……是哥哥的女朋友吗?”

“嗯……”纪念想了想,“可能是吧,他没有提起过,不过每次那个女生约他,他都不会拒绝。”

“这样啊……”

顾柠从未有过这样混乱不名的感觉,扰乱她的心绪,心神不宁。

为了那个女生……而丢下自己不管……去跟她吃饭吗……

自己是妹妹……而那个人……是女朋友吗……

相差好大……

大到……

仿佛比自己眼前的黑暗还要遥远……

***

喜欢的孩子就给一季评个论吧……

还有依旧是求推荐求收藏……

不给的话就虐哦……吼吼吼。。

【一夏暖橙】14

( vvv人生如故事,故事里,不断有人走进,又不断有人走出。一些人的走进,会挤走故事里苍茫的孤独,一些人的走出,会让故事里的孤独变得更为苍茫vv

***

耳边的雷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窗外­阴­云密布,光线迅速地昏暗,一场暴雨迫在眉睫。

顾柠的眼前变成了全黑,一丝的生气都寻不到。

她用力地堵住耳朵,想要阻止雷声扰乱她的心绪,那种由内而外的惊慌感。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盲人都这样害怕暴雨。

他们最最敏感的听觉,被催命一般的巨大的雷声覆盖,好像近在咫尺,就要碰触到自己

那么近,那么近,自己想要躲开,可无边无际的黑暗又让她无措。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去摸灯,却因为急切而被旁边的凳子脚绊倒,重重地磕在地上,一瞬间的凝固,接着便是剧烈的疼痛从她的膝盖一直蔓延至四周,她颤抖地伸展开手掌,湿润的触觉,腥咸的气味,让她恐惧到就要疯掉。ww

是血。

菠萝呜咽着蹭她,想要拉着她走。

另一种咸涩的液体,不能抑制地从她的眼眶滴下来,有的落在伤口上,激起一阵更为剧烈的疼痛。

一声更为剧烈的轰隆雷声响彻天空,随后一道白光一闪而过。

大雨倾盆,磅礴流泻。

仿佛将世界都要撕裂的声音终于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哗哗的雨声,带着一丝快意与决断,薄凉与绵长。

雨是矛盾的物质,最纯洁,却也最肮脏。

顾柠费力地从地板上爬起来,忍着剧痛茫然地伸出手去寻找房间的出口,赤脚走出,又摸索进隔壁房间,趴在黑­色­床单上将脸埋在被褥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单楼的气息,是让她安心的良药。

外面的雨那么大,不知道他是不是淋雨回家。

她的心猛地揪痛,想要为他送伞,却也只是妄想而已。

她寻不到路的方向,她害怕雷声,她害怕独处。

更何况,她不知道他在哪里。

这就是顾柠,无能的顾柠,纠结的顾柠,懦弱的顾柠,自私的顾柠,贪婪的顾柠……

呵。

一声泛着凉意的冷笑在黑暗中蔓延消散,隐隐的苦涩。

窗外依旧是大雨滂沱。

外界,如何会因你悲伤而变动。

***

虎堂近来动作很大,收买霁月彷徨不定的一部分人,煽动原本归属霁月的虎堂帮众,夺回了不少地盘和资产。

谢伽遇。

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伴随着marlboro白烟消散在遍布湿意的空气里。

他果然是小看了他……

屋檐上的水滴绵延不断地落在地上,有的溅起落在他­祼­露的皮肤上,贪婪地带走温度。

单楼倚在外墙上,将白­色­烟头扔进雨幕里,转身推开虎堂总部的大门。

按照西欧古朴的式样布置的走廊,贴着花样繁复而奢华的壁纸,价值不菲的落地台灯,被奢华糜烂侵蚀的黑暗深得那几个老头子的喜欢。

单楼无所谓地挑了挑眉。

这个地方,可不适合开火。

“我先走了,其他的事情,你做主吧。顾柠还在家里。”他回到大厅拿走背包,转身就走,完全不顾身后几个人大呼今天晚上可能还会有动静。

只要不死,一切事情,都有回转的余地。

这是单楼的生存原则。

***

介不介意我后面小虐一下……

【一夏暖橙】15

( vvv那年,那月,那日,那时,那地,那人,那景,那话,那一幕幕,你给我明媚的青春,我将永远不会忘记vv

***

轻轻扭开房门,按下吊灯的开关。

他以为她已经熟睡,没想到房间里却没有人。

难道是……去了卫生间?

他走到房内的卫生间门口,却发现里面并没有开灯。

她去了哪里?!

他心中一片慌乱跑出去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

打开自己房门的那一刻,他几乎要窒息。

那种恐惧和无措,那样的沉重,还……带着一丝熟悉感。

曾几何时,他也这样惊惧过,害怕得仿佛要死掉。

睁大的眼前划过很久以前的画面。

孩子稚­嫩­却­阴­狠的声音透过遥远的时空传过来。

……“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爬来的野孩子!凭什么坐在我旁边?!”

……“滚出去!别用你肮脏的手碰我的东西!”

……“这里我是老大!不听我的话就要接受惩罚!”

那个时候……­骚­臭的剩饭被倒在他头上……寒冬的冷水被倾倒在他的身上,侵神蚀骨的寒冷让神智都冻到凝结,发梢还滴着水珠,那么晶莹美丽,却那么难以忍受。

孩子的嘲笑讽刺声,身上遍布的伤痕和疼痛感……

一切的一切……虽遥远……却成为他成长之路上一道狰狞的疤痕。

而现在,同样的恐惧和害怕成为索引,揭开了他昔日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

而程度却不及他现在的十分之一。

女孩白皙细腻的皮肤在黑­色­床单的映衬下更显得肤白胜雪。

而一块一块­干­涸的暗红,如同危险而又妖艳的罂粟花,盛开在她白到近乎无生气的皮肤上,红到刺目。

“阿顾……”他失神地低声呢喃着冲到床边拉起她无力的身体,“阿顾!阿顾你怎么了!”

墨黑的长发随着后仰无力的脸而垂在被单上,在暖橙­色­的灯光下闪着光泽。

她清秀的眉毛紧紧蹙起,额头上有些汗珠。

“阿顾!阿顾!”

单楼摇着她的肩膀唤她,许久后,浓密的睫毛颤了一颤,明眸缓缓睁开。

“哥哥你抓疼我了……”

她声音有些低哑。

“你没事吧。”单楼看着她不太好看的脸­色­,皱了皱眉,伸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有些发热。

“没事。”顾柠笑着摇头,想要挣脱单楼的手自己坐起来。

“你怎么了,这些血是怎么回事?”

顾柠听到后身躯一滞,手指抚向被磕破的膝盖,连带着手肘上的擦伤,也开始连心般的疼。

单楼看见顾柠匀称白皙的小腿上,一道深深的伤痕,仿佛是被什么利器刮伤了一般,因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以表面呈暗红­色­,伤口已经闭合。

除此之外,她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痕,擦伤,或者淤青。

感受到四周的静寂,顾柠以为单楼生气了,急忙扯着单楼的袖子解释,“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没关系的。”

话还没说完,身体骤然被圈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少年­精­致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疼惜地搂住她,“阿顾,你打我吧。”

声音透过胸腔,闷闷地传入顾柠的耳中,让她莫名的想笑。

“为什么要打你。”

“我没有陪在你身边,对不起。”他更紧地收紧手臂,那股让她安心的味道充斥了顾柠的感官,她觉得好温暖。

“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老是陪着我怎么可以。”

“就是可以。”

顾柠真的笑起来,她觉得现在的单楼像一个孩子。

“你等一下,我给你拿药。”单楼起身离开她,片刻又回来,坐到她身边。

泛着凉意的棉­棒­轻触她的伤口,疼痛更甚,她却不皱一下眉头。

他的动作已经轻柔到极致,平时拿惯了武器的手有些不适应,僵硬得就像机器人。

“怎么……忽然就摔倒了呢?”

【一方碧蓝】01

( vvv一个人就算再好,但不愿陪你走下去,那他就是过客。ww一个人就算有再多缺点,可能处处忍让你,陪你到最后,那就是终点。因为陪伴与懂得,比爱情更加重要vv

***

“你等一下,我给你拿药。”单楼起身离开她,片刻又回来,坐到她身边。

泛着凉意的棉­棒­轻触她的伤口,疼痛更甚,她却不皱一下眉头。

他的动作已经轻柔到极致,平时拿惯了武器的手有些不适应,僵硬得就像机器人。

“怎么……忽然就摔倒了呢?”

单楼望向她的眼睛,有片刻凝滞的慌乱,他接着开口,“别说什么不小心绊倒之类的敷衍我的话。”

“只是害怕打雷而已……然后真的是绊倒了……”顾柠低着头,声音很小。

耳边的一缕头发被挽到耳后,少年的手抚到她的脸颊,传来丝丝的温度。

“别害怕……下次打雷的时候,我一定陪在你身边。”

***

顾云清和单景的飞机是在第三天傍晚降落的,单楼带着顾柠去机场接机。

候机厅里人来人往,疲惫的人们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地赶到目的地,然后准备前往下一个地方,继续奔波流浪。

果然被爱情滋养的人就是不一样,顾云清身穿一身淡紫­色­雪纺裙,身材高挑,挽着同样是样貌出众的单景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就连气­色­,也比原先好了很多。

单楼牵着顾柠走过去,顾柠触到顾云清之后就笑着扑过去。

比起为了获取快感、地位、和金钱,而在黑暗中无神智的厮杀,他看着搂在一起的两母女和一边笑着看着他们的单景,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不堪回首的过往也好,被遗落重新回到正轨的身世也好,他不为人知却在黑街赫赫有名的背景也好,都由他一人承担吧。

他不愿,让这俗世的纤尘,沾染到他最爱的女孩一分一毫。

就算不能给这份心动一个结果,但在她找到下一个可以全身全意托付的人之前,就让他,为她遮掩风雨吧。

尽管如此想,并且如此决定,但是不可抑制的酸涩感,还是一丝丝渗入他的心间,久久驻留。

***

顾柠的家庭教师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叫骆初,据说还是全市的理科状元,相貌堂堂,谦虚有礼,顾云清开玩笑说,放在古代,他就是个桃花朵朵的温润公子。

单楼坐在一边听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顾柠倒是依旧笑得温婉,仿佛对家庭教师没有任何要求。

骆初来了之后,单楼和顾柠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她不再跟着他去学校,不再事事由他照顾,放学回来第一眼看到的往往都是骆初坐在她旁边细心地讲解功课,她认真的听着,不说话,无神的眼睛永远都望不向他。

只有在餐桌上笑着问候一声,浅淡得好似敷衍。

心间仿佛被生生剜去一个东西,动荡荡的,仿佛特别重要,却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

***

公告:亲们~目前收藏是93,两天内过百,7月15日开始每日两更。两天内收藏不过百,7月20号开始每天两更。因为我的课是到7月20上完……中间有几次加更一直没来得及补上,有时间就会补的。。

【一方碧蓝】02

( vvv昨天,前一秒,通通都不可能再回去。生命原来是一场无法回放的绝版电影vv

***

盛夏时节,校园的小树林里依旧是外面最凉快的地方。

“哎,最近怎么没见顾柠啊?”

纪念坐在高高的假山上不停摇晃着腿,嘴里还含着一根­棒­­棒­糖,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单楼将手边的物理书翻了一页,心不在焉地说,“她有家教。”

“那你最近怎么反常地看起课本来了?”

单楼抬眼看她,明晃晃的阳光集聚在她的头顶上,明亮的光线遮挡住他的视线看不清纪念的脸,只是她的坐姿,恍惚中让他联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顾柠的情景。

一样的暖风微醺,一样的阳光明媚。

原来,自那个时候起,自己就已经沉沦了。

为什么想要看课本?

只是因为嫉妒骆初可以坐得与她的距离如此近,只是因为不喜欢倒映过他的影像的黑瞳再映照别人,只是因为想要多和她说几句话。

等到她可以学他现在的课程的时候,他可以不遗余力地讲给她听。

可是……这些奇奇怪怪的术语……哪是一时兴起就能补上的?

他头痛地揉了揉太阳­茓­,“纪念,过来给我讲这个。”

纪念虽然是个­性­情顽劣的大小姐,但功课成绩倒是不错。特别是理科,甚至有一次都挤到了级部前3名。

“你让我讲我就讲啊?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纪念故意将头一扬,装作傲气不屑的样子。

下面却许久没有声音。

纪念奇怪地低下头,只见单楼抬头死死地看着她。

真是……最受不了这种眼神了……

默默地感叹一声,纪念潇洒地跳下不高的假山,坐到单楼旁边,“让本姑娘……从头给你讲起吧……”

***

单楼回家的时候却没有见到顾柠,钢琴边没有人影,书房课桌没有人影,卧室也没有人影。

他实在忍不住去问在厨房和周嫂一起忙碌的顾云清,“阿姨,妹妹去哪里了?”

“小柠啊?她去上芭蕾课了。”顾云清正在剥葱,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和蔼的笑意。

“芭蕾课?”

“我也觉得奇怪啊,她跟我说想要学芭蕾,时间太紧就去掉了一堂家教课,她态度第一次那么坚决。”顾云清看起来也是很疑惑的样子,“小楼你急着找她吗?她大概到了8点钟就下课了。”

“没事,我就是问问而已。”

他离开厨房,走上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么多天了,感觉她的气息还缭绕在这个房间里,那种淡淡的,甜甜的,温暖气息。

***

顾柠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全家人都在等她,所以还没有吃饭。

她今天头上扎着淡蓝­色­的蕾丝发带,与白­色­轻质纱裙很相称。

那种淡雅而温婉的东西,总是最适合她。

“哥哥呢?”他下楼梯的时候正好听到她的声音。

“在楼上。”顾云清耐心地应着,“我原本还担心你们俩会不会相处不好呢,现在看起来完全相反嘛,小楼刚回来的时候就在找你,现在你又开始找他。”她笑着说。

“看来我和你妈出门的这几天你们俩相处得也不错嘛。”单景坐在沙发上翻着晚间报也不忘Сhā一句话。

“哥哥找我?”

***

一季最近在写校园文……啊……真心觉得无力啊~~

【一方碧蓝】03

( vvv我把我整个的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 所有的坏毛病。ww它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vv

***

“看来我和你妈出门的这几天你们俩相处得也不错嘛。”单楼坐在沙发上翻着晚间报也不忘Сhā一句话。

“哥哥找我?”

“嗯。”

“找我有什么事呢?”

“不知道啊,他没有说。等一会就吃饭了,你就别去找他了。”顾云清笑着注视着顾柠,“今天芭蕾学得怎么样啊?”

顾柠坐在沙发上笑着点了点头,“挺好的。”

因为看不见的缘故,所以顾柠去的是特殊班级,所有的孩子都是盲人,那种心灵共通的感觉让她觉得很幸福,很美好。

老师是个声音很好听的女人,很有耐心地帮助她们矫正姿势,从来就不会不耐烦。ww

至于她为什么会去上芭蕾课……

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明白。

那天纪念跟她说过为哥哥跳舞的女生约他一起吃饭的事,就像藤蔓一样纠缠着她怎么也忘不掉。

或许……哥哥应该是喜欢会跳舞的女孩子的吧……

***

静谧的黑暗遮掩住整座城市的上空,唯有一轮将圆的白月悬挂在夜空之上,俯视着整座城市,看遍世间的悲欢离合,终冷凝成霜。

一辆黑­色­机车在无人的街道上快速行驶,机车上的人戴着黑­色­头盔,遮挡住了凌乱不羁的黑发和­精­致冷冽的面孔。黑­色­夹克使得上面一块块­干­涸的暗红不再那么明显,却难掩主人的狂傲气质。

单楼赶到医院的时候是夜间2点多钟的时候,第一次没有在那伙人出没的地方发现那辆红­色­的凯迪拉克。

深夜的医院走廊依旧人来人往,急诊室附近不时有病人痛苦的呻吟声,或是家属的抽泣声。

病痛与折磨是活在残破中的黑暗之花,在夜深的时候悄然绽放,夺走灵魂,践踏神智。

一声急促的脚步从走廊另一头传来,声音还带着微喘,“阿凉!乔韩怎么样了?”

急诊室一边的长椅上,理着平头的高个少年正狠狠地抱着头,听到单楼的声音将手拿开,看向他的黑瞳里隐约可见落不下的水雾。

“单哥。”他低着头叫一声,便不再说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单楼看着一直没心没肺乐天派的阿凉如今这副样子,心里也泛着苦味。

“谢伽遇就他妈的不是人!”阿凉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溢满恨意和狠戾,“四五个人围着乔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一刀捅到……”

阿凉的声音越来越抖,到了最后竟然有了一丝哭泣的颤音。

单楼看着他捂着脸坐下,一丝许久没有被点燃的怒火开始熊熊燃烧。

‘星火’那边的地盘有多重要不但他们混黑的知道,更是商业的必争之地。

今天晚上‘星火’那里只有10个兄弟看着,他不止有‘星火’那一个舞厅,酒吧夜总会遍及全城,而他最近又一直在清理不中用的废物,帮里只剩下几千个人。

不知道谢伽遇是不是故意的,今天夜里竟然带着一个堂口的人去拦他,没有找到单楼就开始动手。

他接到乔韩电话的时候现场依旧是混乱的,乔韩因为跟他说话而分了神,被一把尖刀捅在左胸,现在仍旧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电话里一片混乱,那头阿凉焦急的呼声和骂声,拳打脚踢声,纠杂成一团涌入他的耳朵,他压抑住内心的慌乱,当下就挂了手机去了‘星火’。

赶到星火的时候乔韩躺在一边,鲜血流了一地。

他满心惊慌又满腔怒火,走过去一个用足了力气的手刀劈晕了挡在他面前的一个人。

“阿凉你他妈是不是缺脑子?!人都这样了你还不送医院你想让他死啊!”

【一方碧蓝】05

( vvv因为想一个人而寂寞, 因为爱一个人而温柔; 因为有一个梦而执着, 因为等一个人而折磨vv

***

芭蕾老师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走过来帮她调整姿势的不足之处,友好一般摸了摸她的脸颊。ww

“不管是柔韧­性­还是毅力方面,你都是很适合练芭蕾的。”

“芭蕾是脚尖舞,一种以身体的极致来换取难以达到的美丽,它的标志是‘优雅’和‘纯洁’,需要人们用由内而外的气质来将它实体化。”

那只覆在顾柠脸颊上的手掌柔软而细­嫩­,拇指轻柔地摩擦,“我相信你可以。”

***

她想她离芭蕾老师所说的“可以”还相差甚远。

不过刚刚练几天,每天枯燥乏味的动作和艰苦的基本功练习就有点让她后悔当初的选择,特别是进入到练习垫脚的阶段时,她觉得那种一直刻意忽视的疼痛感,终于蔓延了她的感官,难以忍受。

更何况,看不到外界的原因更使她事倍功半,她有些气馁,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ww

皎白的月光为夜晚增添上几丝静谧安详的感觉,被暗黑遮挡的天空上,微弱的星光为云彩点亮前行的道路,恍若油画里的美好景­色­。

顾柠被基本功折磨的筋疲力尽,今天又不小心将腿提到了一边的扶杠上,发紫的淤青印在­祼­露在外面的洁白小腿上,着实的刺眼。

顾云清帮她打开单宅的大门,菠萝领着她走到客厅的沙发边,温顺地窝成一团用嘴巴碰触她的手指。

“你回来了。”

单楼放下手中的体育杂志,视线转向她受伤的小腿,难以察觉地皱了皱眉。

“怎么搞的?”

“啊?”她听到他的声音扬起笑意,此时带着些疑惑转向他的方向,视线落在他脚下的木地板上,无神的涣散。

“我说你腿上的伤痕,怎么弄得?”

“不小心磕到的……没事……”

他听着她轻描淡写的回答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别练了,会受伤。”

被隔开的三个字如同良药,消除了她连续几个周累计的疲劳和痛楚。原先被疼痛模糊的道路忽然间变得清晰起来,她扬起一个更深的微笑。

“没关系,我不怕。”

耳边浮起一声轻微的嗤笑,泛着暖意的手掌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既然阿顾肯坚持,那么我也会支持你的。马上就吃饭了,先让菠萝带着你回房间换衣服吧。我先出门买个东西。”

“嗯。”

顾柠应着站起身,菠萝立马警觉地站起来。

这只伴随着顾柠度过最难熬的时光的金毛已经进入了老年,渐渐变得深沉和懒惰,顾柠打算过几个星期就拜托妈妈买一只新的导盲犬,让菠萝在它的余生里度过最安逸的时光。

***

作者有话说:

最近灵感缺缺,《时光》马上就要迎来整本书里的Gao潮部分,而在前面的空白我没有好的方法来填补,如果读者们觉得缺少情节­性­什么的,就评论告诉我,我会想办法改一改。

下一本新书的名字叫《初夏几度遇苍蓝》。

一季真的很爱很爱这个名字,不管是从字面上,还是从深层的意义上来说都是如此。

新书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绝望的爱情”。

朋友看过大纲说情节会太大胆,黑夜的糜烂,社会的­阴­暗面,欲望与欺骗覆盖的世界。

但是会有一个人的出现将她起初的世界全部颠覆。

他会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

却只怕她不肯接受。

《初夏几度遇苍蓝》

请期待……

【一方碧蓝】06

( vvv感情不需要诺言、协议与条件。它只需要两个人:一个能够信任的人,与一个愿意理解的人vv

***

单楼是在晚饭吃了一半的时候回来的,和顾柠打过一个招呼后就没有再说话。

单景在饭桌上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试图开玩笑来缓解气氛,顾云清和他一唱一和,顾柠也跟着浅笑,只是单楼一直低着头不给面子的缄默不语。

晚饭结束后顾柠牵着菠萝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门关上,满心的无端难过困于一室,坚强的女孩终于可以不再微笑,垂下眼眸呆呆地发着神。

这不是一个好迹象,因为一个人而或悲或喜。

她想起曾经不知在哪里听到的一句话:

“ 暗恋有什么不好,暗恋永远不会失恋,你一个笑我高兴两三天,你一句话我记得好多年。”

暗恋……

呵……

握住床单的白皙手指轻轻屈伸了一下,因嘲讽而勾起的­唇­线上染上一丝苦味。

她最该明白别人对她的是什么不是吗?

是同情,是怜悯,或许无关亲情,只是来源于与生俱来的人­性­不是吗?

而自己如何能……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深陷其中,贪恋温暖,依赖关怀,以至于现在都想起来这两个可笑的字——暗恋?

他们是兄妹啊,一个无论如何都不能逾越的关系,而他们之间的隔阂非但如此。

她是盲人,灰­色­的心境未曾被外界明艳染过颜­色­,无论外观如何乐观,如何不在乎,可她都是一个残缺的人,一个注定被灰­色­掩埋的人,稍纵即逝的光线,反而是最可怕的东西。

而他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啊,一个不会在意黑夜有多长的人,一个走到哪里都追随者无数的人,耀眼,夺目,怕的是被旁人拖住他前行的脚步。

这样两个天差地别的人,怎么会有交点的。

一滴晶莹的液体,从她低垂的眸子滴落到地板上。

顾柠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睛站起身来,摸索着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

单楼掏出自己刚刚买的一盒药膏,思衬着该怎么给她。

忽然想学芭蕾……难道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吗?

还是只听说过芭蕾的优雅高贵,而不知道需要多强的毅力和坚持来历练?

那个随和温婉的女孩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坚决了呢……

脑海中浮现出她刚刚走路的样子——

虽然会因为触摸不到而小心翼翼有些不稳,但是能看出她每落一次脚的疼痛。

这个笨蛋,受伤了都不告诉别人。

他将盒子握在手中,走向她的房间。

***

走廊里的灯没有打开,一切隐没在昏暗中,唯独她房门的门缝里透出几缕暖­色­光线,走廊墙角的落地花瓶反­射­了几丝亮光。

单楼屈伸手指轻轻叩了几下房门。

没过多久,房门就被打开,明亮的光线照亮了走廊一方的黑暗,他略显疲惫的面孔在灯光下显现,却透不到对面女孩的眼里。

***

作者有话说:

总是觉得缺少一个男配……

啊……两个人的故事真的好没劲啊……

单楼的爷爷在哪里!!快来搅和搅和……

【一方碧蓝】07

( 有时候,露出笑脸,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或难过。ww但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坚强

***

顾柠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沙质分层睡裙,黝黑的眸子里似乎还有氤氲的水汽,头发湿漉漉地垂在脑后,更显出清秀的鹅蛋脸生得标致耐看。

这情景,就好像上次他别别扭扭为她买好了东西送来,却说是爸爸买的一样熟悉。

原来,她与他相识相遇的每一个场景,他都记得那么深刻。

视线转到她的额头,单楼再次忍不住皱了皱眉。

被沾湿的刘海被拨到一边,露出了原本被刘海遮住的额头上的一块淤青。

竟然连额头上都有伤……

她到底是磕到了多少次,磕了多少个地方?

一丝怒气和愧疚矛盾地同时蔓延上他的心间,让他几乎想要扔下药膏掉头就走。

“谁啊?”她启­唇­问道。

“是我。”

他低沉的嗓音隐约透着些不快,视线落到她踩在地板上的赤­祼­脚丫,脚背上有几道发红的勒痕,以往白皙­精­致的脚背全是肿胀淤青,有一些地方还破了皮。

天知道现在单楼有多想骂她。

想狠狠拍在她头上责怪她­干­嘛那么不爱惜自己?!问她为什么脚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告诉他?!

“你今天到底­干­嘛了?!弄得浑身是伤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单楼走进去扯住她的肩膀俯视她的眼睛,竭力忍住怒气的语气还是相对于之前温柔语调有着明显的不同。

她仰头怔怔地看着他,美丽的眼睛倒映着他难掩情绪的面容,清澈明亮,仿佛看得见他。

他视线触到她眸子时想起单景曾经跟他说过,顾柠的眼盲不是由于生病或者是外伤引起的,而是天生的视网膜脱落,眼球结构还是完好的,顾云清曾带她去医院检查,却被告知她的眼睛真的不能治,如果要治的话,要动手术,可能要损伤外部,还不一定能治好。

顾柠自己放弃了。

从此,也不再提治疗的事情。

她不是一直那么随和乖巧吗?即便永远陷入黑暗中这种可怕的事情也不能让她坚持要治疗,为什么一定要去学什么芭蕾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单楼越想越觉得憋闷,握住她肩膀的手越发用力。

“就是学芭蕾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而已啊。”

顾柠对他的火气觉得莫名其妙,只觉得被用力握住的肩膀有些疼,想要挣开。

“‘而已’?只是‘而已’吗?为什么一定要去学什么芭蕾?!你乖乖地呆在家里弹钢琴听课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一个人去练那种注定历经艰苦的东西!”

顾柠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明亮的双眸在灯光下有着盈盈的闪光。

自己去学芭蕾的原因……

是因为……纪念姐姐说那个会跳芭蕾的姐姐邀请哥哥吃饭他从来不会拒绝,她认为哥哥会喜欢会跳芭蕾的女孩子啊……为什么……他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哥哥你不是说……会支持我吗?”

***

我把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去掉了……

一季现在在考虑一个问题……有人问我顾柠会不会恢复视力……我在想到底恢复好还是不恢复好……

【一方碧蓝】08

(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爱,不知所依,却致死不渝。ww

******

“哥哥你不是说……会支持我吗?”

“前提是你不会因此受到伤害!”他情绪失控到几乎控制不了音量。

今天她是因为不小心磕到而碰伤了腿和额头,因为必要的训练而弄伤了双脚。如果……如果她以后因为看不见的原因受到更严重的伤害……那么自己……该要怎么办……

单楼用力地闭上眼睛竭力遏制自己的情绪,“听着阿顾,” 他顿了顿,“你要做任何事,我都可以为你办到。你想自己做任何事,只要没有危险我也会无条件支持你,别为了这种可笑的事情弄伤了自己,没有必要。”

可笑……

可笑?

她睁大眼睛有些不相信这是哥哥说出的话。

他第一次对自己大声说话,第一次不顾自己的想法,第一次……践踏她的用心……

他觉得自己为了他去学芭蕾是可笑的事情吗?

因为盲女孩就是盲女孩,在他心中永远比不过那个为他起舞的女生吗?怕自己的舞步污浊那个女孩碰触过的世界,哪怕就是再努力,再努力,也是可笑的事吗?

也许这一切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吧……

抿起的­唇­角带着一丝倔强的弧度,她的眼睛晶莹明亮,心似乎在一瞬间千疮百孔,可微笑依旧在脸上,眉梢却有一丝讽刺的意味。

“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要学。”

语气坚定,她慢慢地吐出这两个字,心中却满是酸涩。

眼前全黑,她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两只放在裙侧的手紧紧握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面前的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放开她的肩膀将一个东西重重地甩在地上,大步离开。

她因为忽然被撤走的力量而跌坐在地上,脑海中只剩下他刚刚用力甩在地上的东西落在木质地板上的响声,一声连着一声,不断地回响。

她呆呆地伸手去摸,顺着声音的来源,终于摸到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将里面的瓶子拧开,放在鼻尖。

浓郁的药味充斥了她的嗅觉。

隐忍的泪水悄无声息地划过她白皙的脸颊,她曲起双腿将脸埋在膝盖上,泪水绵延不断,她却憋着不敢发出声音。

顾柠……你这个贪心鬼……你这个大笨蛋……

浓重的夜­色­笼盖住整座城市的上空,对于女孩哭泣的背影已麻木到无动于衷。

***

宽大的游泳池在月光下闪着粼粼波光,少年坐在池边,身上穿着湿透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头发不断地滴着水。

为什么不听自己的话,为什么要朝她发火,为什么要吵架?

原本……只是想为她擦药的,结果事情演变到最后,他失控地一发不可收拾。

……“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要学。”

耳边响起这句话的时候他几乎要疯掉!

他不想让顾柠因为学芭蕾而受伤,更不想为了阻拦她而伤害她。

所以他将手中的药膏扔在地下夺门而出,带着满腔的怒火跳进单宅别墅后的游泳池里,希望水可以洗去他的焦躁。

冷静下来之后,他却绝望的发现……

原来在她坚持要走的路上,他的话,他的阻拦,甚至他整个人……

什么都不是。

***

写得我这叫一个纠结啊……俩人都想反了……

好吧……我想虐了孩纸们……

【一方碧蓝】09

( 幸福,从来都没有捷径,也没有完美无瑕,只有经营,只靠真心。ww

*** ***

整整一个星期,他们都忙着各自的事,他在霁月处理繁琐的事,偶尔回学校呆上一段时间,而她则忙着练习芭蕾。

听说,为了比别人更加出­色­,她要求停掉了下午的家教课,每日提前4个小时主动前往舞蹈室独自练舞。

不无心疼,却也不无烦闷。

单楼除了能看着她日日疲惫的样子,别的无能为力。

偶尔看她兴高采烈地回到家,似乎是被芭蕾老师表扬了一般,他也忍不住弯起嘴角,看着她笑起来。

***

时间在日升日落中飞速流逝,栀子花败结果,微凉之意在席卷而来的秋风中袭上心间。

顾柠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紧了紧妈妈刚刚搭在她肩上的薄外套,目视前方,却什么都看不到。ww

都说秋季是萧索的季节。可即便是凋零,她也甘愿观赏啊。

秋千轻微地荡着,微风拂过她耳边的碎发,不知道花园里什么花又开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花香。

外界安好,她的心却如这湛蓝的天空一样,空空旷旷。

她已经两天没有见到哥哥了,妈妈说他们学校组织活动要出去一段时间。她甚至都没能笑着跟他说句再见。

可事实上,就算说过再见又怎么样。那次吵架之后,他依旧对她百依百顺悉心照顾,却再也没有私下说过话,明显是刻意的疏远了。

曾几何时,他牵着她的手去触摸三­色­堇的花瓣,细细地讲述它的由来,告诉她故事不过是为了指引她走正确的路。

一切的一切,好像已经隔了那么远……

秋千停下,她站起身来,一边的狗立马站起来带领着她往主宅大门走。

这不是菠萝,而是一只新的拉布拉多导盲犬。是上个星期的时候单景送给她的,名字叫key。

key比‘菠萝’活泼很多,刚刚一岁。

顾柠很喜欢它,但还是更习惯菠萝的陪伴,于是常常会叫错名字,每当这个时候,心中就会浮起一丝惘然。

已经有什么东西……和从前不一样了。

没有谁可以陪她永远走下去,没有谁可以永远做她的眼睛。

她所依靠的,只能是自己。

***

芭蕾老师今天第一次批评她,说她最近一直不在状态,动作呆板,表情僵硬。

那个老师说话的声音依旧温柔,顾柠低着头却快要哭出来。

明明一直……都被老师说是班上最优秀的孩子,为什么忽然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只是无法集中­精­神而已。只是总是会想起已经离开将近一个星期的那个人。

而芭蕾……

她没想到自己可以坚持那么久,学芭蕾的初衷明明不是为了自己,然而她却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中渐渐爱上了这个舞蹈。

因为在跳舞的时候,她有一种自己的生命也在翩然起舞的感觉。一直以为自己是盲人而产生的无助和自卑感,也在每个动作中悄然逝去。

她想她可以活得很漂亮。

这种想法来源于她现在正在坚持的事情。

不管是本质,还是外在,她都迷恋其中不想放弃。

***

中秋……中秋……中秋来了就是故事的转折点啊!!

【一方碧蓝】10 墨染一季

( 我放下了尊严,放下了个­性­,放下了固执,都只是因为放不下你。

***

那天晚上顾柠像往常一样进门,客厅里像往常一样静悄悄的,她移动着拐杖想要走上二楼。

“回来了。”

沙发的方向忽然传来单楼的声音,如往常一样的清冷嗓音。

明明只有三个字,却如水滴落入深潭一般,在顾柠的心中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她站在原地动作猛然僵住,愣了愣,片刻回头,转向沙发的方向,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你也回来了。”

单楼抬头看着她,头发长得更长了,由于刚刚被绑过发髻而后散下来,所以有些微卷。

不过一个星期而已,他跟随体育队去省里训练,刚刚见她就有一种想要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她瘦了……原本微圆的下巴变尖了些,更衬得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水灵灵。

“小楼回来了啊。ww”顾云清将手中的袋子放在一边,笑盈盈地对单楼说道,“训练得怎么样啊,听说下个星期就要开运动会了。”

不提去训练的事还好,一提他就无奈。

他因为学校运动会去集训而将霁月放一边的行为让乔韩笑话了好几次。

“还行吧。”

“你看你训练这一个星期都晒黑了,肯定很艰苦吧,一会阿姨给你做好吃的补补。”

顾云清站起来向厨房走去,“小柠你就先在这里陪哥哥说说话吧,不是一直念叨吗?”

顾柠顿时红了脸。

哪有一直……就几次而已。

“很想我啊。”单楼视线转向她,笑容有些邪气。

顾柠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红红的脸颊被耳边的发丝遮盖住,从单楼的视角上看不到她的表情。

“好啦。”单楼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其实我也很想你啊。”

他说什么……

顾柠忽然抬起头,眼睛直愣愣地转向他的方向。

他刚才说……想她……

莫名的悸动袭上心尖。

“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愣神之间,他冷泉流淌一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这次由于距离近的缘故,她感觉得到温度。

单楼转身在背包里翻了翻,拿出一个物件递给她。

“是什么?”

“自己摸摸看。”

他牵起她的手,将那个东西放在她掌心上。

冰凉的金属触感,有些地方是镂空的,还有点扎手。

“这是什么?”

她茫然地问他,最终还是没有摸出来。

“是一个皇冠形状的发卡。“他从她手中拿走发卡,抬手别在她头发上。

暖­色­灯光下,碎钻镶嵌的银­色­发饰发出烨烨光芒,她墨­色­长发披散在肩膀上,此时的表情有点呆。

“阿顾很漂亮。”

他笑着说。

顾柠也笑起来,摸了摸头发上的发卡,问他,“为什么要买这个啊。”

“看见就想买了送给你了。”

“会很贵吗?”

他轻笑一声,“不会。”

那个饰品是纯银的,但是对于他来说真的不算贵。要是为在意的女孩子买礼物的钱都没有,他怎么配当霁月的帮主。

“为什么……你总是叫我阿顾呢?”

顾柠低着头,很小声的问出这个问题。

***

二更哦二更!!

【一池青墨】01

( 爱上一个人,有时候不需要任何理由,没有前因,无关,只是爱了。ww

***

纪念笑了一声拨了一下乔韩的头发,“哎,不是这么玩不起吧?”

“哈。”乔韩回过神也开始笑起来,琉璃般剔透好看的眸子看向她,“那以后大爷可得罩着小女子啊。”

一桌子人开始哄笑起来,吵着因为迟到要罚初夏的酒。

单楼在一边看着也不吱声,丝毫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喝的正欢,酒吧里的一个服务员忽然就走上前来,站在纪念旁边开口,说外面有人找她。

纪念被灌得头脑有些晕,还没来得及说话,单楼却开了口,“你让她进来。”

服务员面露难­色­,“那位先生说,就只找这位小姐。”

纪念晕乎乎地站起来,豪爽地一掌拍在那个唯唯诺诺的服务员肩膀上,“好啦,我这就去,你可以走了!”

说着就准备往外走,对着身后乔韩的叫声连头也不会地摆了摆手。

初秋的夜已经稍微有一些凉意,纪念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一转头没看见什么先生,却是看见了刚才公交车上的那个小毛孩。

顿时心里忍不住就骂娘了,那些个跑堂的,是个男的就称呼先生的吗?

“你­干­嘛?!还没被我修理够啊!”纪念不耐烦地蹙着眉,趁着酒劲用一只手狠狠地推了他肩膀一下。

那孩子晃晃悠悠退了几步,硬是没倒,揉着被推的地方别别扭扭地低着头,“我就是想认识你,想请你喝酒。”

“你他妈有病吧!”

纪念有点想笑,这孩子是欠虐还是怎么着,那下子自己可没省劲啊,被摔坏脑子了?

“哎,你叫什么啊?”

他直接无视她挑衅的话,挑了挑眉问出这个问题。

“老娘叫什么­干­你屁事啊。”

纪念喝完酒之后往往都是呈疯癫状态的。豪迈的简直能忘记了自己的­性­别。

“我叫简笙。”

他依旧忽视她的话,自顾自说着。

“你爱怎么生怎么生,我没闲情陪你耗了。”纪念说着就往酒吧大门走去。

身后传来那少年的呼声,“哎,至少也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他看着她的背影,明明穿着淑女屋的雪纺,言谈却像个爷们似的,连头也不会的大声回了声,“我叫纪念。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小孩!”

霓虹灯闪烁映出这条街道的繁华,他立于一片灯火阑珊中自知等不来她回首。

其实他认识她好久了……只是她忘记了而已……

***

今年c市的秋季运动会是在南乔中学举办的,顾柠想要来,单楼就让顾柠坐在纪念旁边,太阳帽矿泉水什么的都是事先买好,生怕她晒着渴着。

虽然看不见,但只是想给他加个油而已,哪怕是欢呼什么的也好。

单楼跑去更衣室换衣服,一进门就遇见了杨梓航。

杨梓航是实验中学高他两届的体育生,上一届的1200米单楼就是输给了他。

不过运动场上另谈,平时他们俩关系是很好的。

***

本来想明天更的……犹豫来犹豫去还是先更一章吧……

再不多一点留言我真的没动力了呐……

【一池青墨】02

( 这个世界很小,我们就这样遇见。ww这个世界很大,分开就很难再见。

***

单楼跑去更衣室换衣服,一进门就遇见了杨梓航。

杨梓航是实验中学高他两届的体育生,上一届的1200米单楼就是输给了他。

不过运动场上另谈,平时他们俩关系是很好的。

“单楼,刚刚跟你一起走的那个女孩是谁啊?” 杨梓航一边脱着上衣一边问。

单楼偏头睨了他一眼,低下头闷闷地回答,“我妹妹,怎么了。”

“长得挺可爱的啊。”

杨梓航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白亮到单楼忽然觉得十分碍眼。

运动员上场的时候杨梓航跑在最前面,单楼清楚的看见他冲着观众席比了个飞吻,顿时一个白眼忍不住就甩出。

单楼只报了一个项目,就是上年输掉的1200米。

其实以后的运动会他都不打算参加了,原先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再往后是老师和别人的强烈要求他实在烦不过,现在真的是越来越觉得没必要了。

那群老师恨不得他立马走人,只有在这段时期能稍微对他和颜悦­色­点。

发令枪一响,赛道上的选手全部有如离弦的箭一般迅疾的向前,观众席上一片的加油声,有举着牌子高声呐喊一个口号的,也有双手圈在­唇­边大声呼喊某个人的名字的。

顾柠坐在一个相对不那么晒的地方茫然地偏头,转向纪念的方向,“姐姐,哥哥在吗?”

“在啊,正在跑呢。那小子1200不是盖的啊,上年要不是鞋不合脚的问题,估计冠军还是他的。”纪念眼睛都没有离开过运动场,带着笑意说。

“噢。”

顾柠四周坐着的女生几乎都在为单楼加油,喊声又尖又长。

哥哥,加油。

她终究还只是在心中默默地念到,还是没有勇气,在人群中大声地叫出他的名字。

身边的纪念都跟着喊起来,她什么都看不到,心头染上一层慌乱。

“哥哥怎么样了?”

她只能这样问道。

“还有半圈了,他稳赢了。”

明明早就知道单楼的实力,纪念的情绪还是忍不住被旁边女生的尖叫调动起来。

唯有顾柠在一边呆呆地坐着,心情莫名压抑起来。

说实话,眼前黑暗,耳边混乱,这种感觉真的不好。

好像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留不下。

她说她想来看他的运动会,看的是什么,脑海中凭着想象勾勒出的一闪而过的影子吗?

她想她永远没有机会,为他递上一瓶矿泉水,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即便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对她来说,也那么遥远。

***

“哎,你知道这次为什么是你赢吗?”杨梓航和单楼一起冲洗钉子鞋的时候,他笑着开口。

单楼挑了挑眉,没打算接话,因为他觉得这个话题真的很无聊。

“因为我想看你妹妹笑起来是什么样子,结果她一直没笑。”

杨梓航见他没有答话,就自顾自说起来。

“那怪不得你没有赢,原来是一直看她去了。”

不咸不淡地扔下一句话,单楼提着钉子鞋就出去了。

运动场上正在进行下一个项目,单楼连看一下的兴致都没有。

***

几天不更新掉榜了……掉的很严重……

我这是自作自受吗……

t-t

可是人家真的卡文……

【一池青墨】05

( 人生的悲哀是你遇上了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他是你的一切。然而,你却没有办法留住。

***

一叠照片被重重地甩在茶几上,“啪”地一声过后,整个室内除了电视里欢闹的声音,再无杂音。

单景拿起那叠照片,皱着眉挨个的翻看。

第一张就是他身穿黑­色­皮衣在星火门口打斗的情景。

再往后是门口停着他那辆黑­色­机车的霁月总部,他拿刀眯眼在小巷里威胁人的情景,一群人看见他神情畏惧的情景。

如此之类,总共有二十多张。

“这……这是什么?”单景带着些许疑惑的目光投向单楼,抬头的动作间带着些想问又不愿知道答案的迟疑。

“呵,小小年纪就混黑!早就说过不要让这不知出处的孽子进家门!是你跟我说这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单家独苗!现在呢?现在知道了吧!这就是个孽种!就算他骨子里留着我们单家的血!我也宁愿不认这孙子!”

单岩越说怒气越大,最后话音刚落便一拐杖打在单楼的背上。

木质拐杖似乎是用尽全力抽打在皮­肉­上,响亮的抽打声掩盖了单楼一声细不可闻的闷哼。

“咣当!”瓷碗摔在地上破裂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顾柠的眼睛愣愣地瞅着前方,空洞洞地好像没有神采,那手中的碗因为失力而跌落到地上的声音仿佛一下子惊醒了她,她慌慌张张地弯下腰想要将碎片拾起来。

手胡乱地摸索着,摸到碎片的下一秒,尖锐的疼痛猛然从指间传来。

单楼立刻走过去抓住她的手,只见那指尖已经开始渗血。

“小楼,没事我来吧。”顾云清走过来想要拉走顾柠,打算留他们三个人在这里将事情好好讲清楚。

单楼低下头,正打算把手抽走,不想顾柠的手忽然紧紧抓住了她,她的眼睛依旧大而无光,却紧张地忘向前方。

她的心情似乎很不稳定,甚至眼眶里都隐隐有泪水在打转,她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仿佛酝酿了好久,语速慢,却清楚。

“爷爷说的……是真的吗?”

一丝苦涩涌上心间,牵动着一抹苦笑也浮现在嘴边,他没看她的脸,低着头看着她渗血的手指。

或许他该撒谎,只要说那只是他在朋友庆生的时候去了酒吧,喝醉了闹了些事。不管别人怎么说,顾柠总是最相信自己的。

可,他怎能为了不失去她,而利用她的信任?

“是真的。”

于是,他这样开口,看见一滴泪低落在她的手指上,脆弱剔透如玻璃一般。

顾柠将手松开,吸了下鼻子,慢慢地转过身,扶着把手摸索着上楼。

他走过去扶住她的手臂,生怕她不小心被台阶绊倒。

“别碰我。”顾柠冷硬的声音那么陌生,陌生得仿佛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可为什么他的心口却一阵一阵的钝痛。

“我……”他说着还要去扶她,这次她狠狠地甩开了他,甚至连声音都大得不似往常,“我说了你不要碰我!”

【一池青墨】06

( if you love something, set it free, if es back to you, it is yours, if it doesnt it never was。 ——如果你爱一样东西,应该放手予之自由。如果它回到你身边,它就是你的,如果没有回来,则永远不属于你。

***

“我……”他说着还要去扶她,这次她狠狠地甩开了他,甚至连声音都大得不似往常,“我说了你不要碰我!”

单楼伸出的手直直的停留在了半空中,一抹不易察觉的情愫从眼底一闪而过,他将手攥紧收回身侧,再次抬起头来又恢复成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黑街人人皆知的人物?x城最大黑帮组织新上任的帮主?资产包括全城一半以上的夜总会和酒吧?甚至还有更多是我查不到的?不是亲眼见到我怎么知道我17岁的亲孙子有这么大的能耐?”

这个老头是有多无聊?

单楼将目光转向单岩,嘴角隐隐有些嘲弄的笑意。ww

早在单景刚将他找回来时他就费力地查自己的底细,原先不过以为自己是个普通小混混,现在好不容易查到这些又巴不得全部抖在全家人的面前,在意自己现在的身份,却不去查在入帮之前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如果老天可以让他走一次他当年走的路,他大概也不会甘心去过那样被人踩在脚底下的生活吧?

他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便要出门,老人震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混账!谁给你的权利说走就走!”

刚要出门,忽然就冲出4、5个保镖堵住了他的路。

要开打?

他刚要开口,刚刚一直沉默不语的单景开口了,“小楼,别闹了,跟你爷爷走吧。”

单楼早该知道这老头打的是什么主意,要将他绑回去,关他禁闭,千方百计一定要他退出黑街。

怎么可能?

若不是靠这存活,他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死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了。

见他出手,越来越多的保镖围了上来,并没有攻击的动作只是想将他捉住而已。

“小楼!别闹了!”单景走过来抓住他的手臂大吼了一声。

单楼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样子,一点玩笑都没有的表情,单景看着他,再开口时语气甚至带着些恳求,“你就听爸爸的话一次,就一次,行吗?”

***

夜风微凉,被粉刷成海蓝­色­的房间里不时响起贝壳风铃叮叮当当的声音,同时,还有卷成一团的被褥下,女孩压得低低的抽泣声。

顾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尽管不能看到哥哥的样子,但在她心目中,单楼一直象征着优秀和美好,所以那些不好的东西怎能跟他沾上边呢?

或许,真的是自己将他想得太好了吧。

现实亲手偷走了她夜空中的星星。如果黑暗中也可以有彩虹,她是不是还要继续等?

【一地艳红】01 墨染一季

( 偌大的机场里,各­色­的行人来往匆匆,他们有的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巨大墨镜,卷曲的长发从一边披下,露出­精­致而昂贵的华丽耳环,她静心做好的指甲上贴着闪闪发光的水钻,她拿着手机,仿佛是在与男朋友调情,或许,再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相见。也有戴着­棒­球帽的少年,提着简便的行李,应该是打算去哪个美好的地方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也有送别家人的,不舍地抱了又抱,直直望着那人走出自己的视线。这世上的每一处,都藏着用眼睛才能看透的故事。

顾柠戴着墨镜跟在提着四个行李包的男人身后,他坚挺的背影为她遮挡着刺眼的阳光,看着陌生的一切,一时竟不知这是否算是旧景,虽是手术后第一次看到这个该称作故乡的地方,确是真真切切地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就算已别七个春秋,也应满怀感激吧。

飞机里乘务员甜美的声音提醒乘客飞机即将降落的时候,一种奇怪的情愫如滴入清水中的红墨一般,悄无声息地晕开,蔓延到每一个角落。

犹如看出了她的紧张和无措,那时,身边那只温暖宽厚的大手轻轻地覆住了她的,安抚地握了握,她转头,看见身边男子投向她的关切眼神,扬起一个微笑,“nero,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他微微笑了笑,转过去的侧脸在逆光的背景下像是最完美的剪影,是啊,她多么庆幸,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生得这样好看,他的眼睛像是天山上最纯净幽深的碧蓝湖水,带着同刚刚如出一辙的,关切的,担忧的眼神,他伸手在她眼前试探地晃了晃,开口中文却说得流利标准,“顾小姐,你是否可以看见?”她在那汪碧蓝的湖水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病号服,长发铺满枕边,呆怔又木讷。然后,她看见他渐渐浮起了笑意。

这个带给她光明的人,恍若天神降临,有着微卷的金发,蓝­色­的眸,笑起如加州夏日里的阳光。

她想这辈子一定是有谁在守护着她,不然她为什么总是遇见这些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人,在最困难的时候给予她温暖和陪伴,如nero,如妈妈,如……单楼。

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心脏仿佛停跳了一拍,她总不愿承认,这个每在夜深人静时都会潜入梦里的人,时时占据着她的脑海。这些年,她明白他像渗入骨血的良药,又如蚀骨穿心的毒,她不知他会如何看待她的不告而别,七年一过,她愿他安好如初,只不知,再见,是否一如当初。

“说好了,顾,这场演出结束后,一年之内,你不可以再跳芭蕾。剧烈活动对你的病情有害无益。”nero刻字板着脸严肃地盯着顾柠,她低下头,黑­色­长发垂下,遮住她白净的脸庞,良久,她轻轻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c市最繁华的街道上,一辆黑­色­宾利疾驰着,“赵叔,倒回刚刚那个歌剧院。”车厢内,如上好瓷器一般悦耳却不带温度的声音响起。

全市最大的歌剧院气派的建筑前,一张两米多高的巨幅海报吸引着每一位路人的目光,海报中的她身穿纯白­色­芭蕾舞裙,双手向上划出一个饱和的圆弧,盈盈翘起的纤细手指勾起他曾为她洗手的记忆。她及腰的长发被挽起,露出洁白无暇的脖颈,如高贵而优雅的天鹅,向上仰起,弯曲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她脸微侧,目轻闭,翘起的睫毛保持着安静的姿态,却似乎下一秒就会轻轻抖动一下,像蝴蝶离开花瓣的振翅,像蜻蜓点水划过的最后一波涟漪。

他以为他已忘了她,却原来,每一个细节,都能带起他脑海中关于她的源源不断的记忆。

他是入魔了。

“芭蕾天后强势回归”,单楼透过车窗,看着海报上龙飞凤舞的大字和她愈发出尘的容貌,­精­致的脸上不辨悲喜。

“开车。”他开口,很快,黑­色­轿车便驶离了这片繁华地带。

时光如槿季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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