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
“医师,您……”伦子愣住了,呆呆地望着直江,“您怎能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直江停住脚步,若有所思地歪起脑袋,然后走进右侧的厕所。
次日1l点,花城纯子在经纪人和护理人的陪伴下乘上了汽车。纯子戴着深绿色的太阳镜,立起大衣领以便遮掩脸面,然而,从领间露出来的面孔像死人一样苍白。行动时荫部似乎还隐隐作痛,她迈着细步,偎倚在经纪人身上。
伦子靠在她的左边,一直把她送到大楼门口。
这一天没有什么特别事,也没有手术,下午也很空闲。
下午5点一到,直江便径直返回了公寓。
昨天不顾身体不适勉强上班,傍晚又给花城纯子动手术,接着值夜班,天明以后又连上了一天班,直江真是累坏了。
回到住处,一头倒在床上朦朦胧胧似睡非睡时,有人敲门,原来是伦子。伦子手里的塑料袋里有一束花。
“我给您收拾房间,请起来一下。”
“刚刚要睡着。”
“收拾整洁以后睡下不是更舒服吗?”
伦子像赶走他似的扯下床罩,直江无可奈何,爬起来换上便服。
“哎,今天小桥医师没说什么?”
“没说。”直江两手抱臂,望着窗户。
“是吗?”伦子打开窗户,给吸尘器通上电。
“小桥医师大发雷霆。”
“……”
“关于花城纯子的事,他说您太残忍了,堕胎的第二天就让她去登台表演,简直不是人干的事,是一部糟蹋活人的故事。”
直江嘴叼烟卷,走向餐室。
“他还说:允许她去演出的医生也不算是医生。”
伦子一边唠叨一边把吸尘器伸向写字台底下。
“护士长和亚纪子还有其他人都异口同声地说,我真受不了。”
直江盯着伦子拿来暂时Сhā在水桶里的花。那是山茶花、草珊瑚和大罗伞。
“最近,小桥医师忽然批评起您来了。”
“扫好了吧?”直江走到床边坐下。
“不过,这事不仅小桥医师,听说内科的河原医师听了以后也大为惊讶。明天是妇产科村濑医师来院巡诊的日子,他也不会放过您的。”
伦子关闭了吸尘器的开关,关上了通向阳台的玻璃门窗。
“这件事,就是我也觉得毫无道理。”
“……”
“您还没吃饭吧,我带来了寿司。”伦子从手提兜里拿出盒饭说,“您饿了吧?”
“不。”
“那我就先把花Сhā起来。”
伦子从门口鞋架子里拿出花瓶来,在洗手池前整理花枝。
“院长把对石仓老爷子的手术按胃切除手术向健康保险申请了治疗费。那次只是一次假的胃切除,切开肚皮观察了一下内部而已,并未触及胃部,这样就向人家要切除手术费,未免太狠毒了。”
“是狠毒!”
“请您不要像谈论别人的事似的说话。那是您亲手做的手术,老爷子认为您给他切除了胃,当然很好,只是支付医疗费的家属太倒霉了。”
“那么,我就把它改写过来。”
“若让院长知道了,他要发火的。”
“因为那只是一次试验开腹。”
“实际并没做的手术向人家要钱,也太贪婪了。”
伦子退后一步,检查花Сhā得如何。
“不知为何,最近,医院里有人专门议论别人的事,讨厌死了。”
草珊瑚、大罗伞的后面,山茶花的枝条成为它们的支撑骨干,美丽极了。
“我辞掉护士职务,改行当个Сhā花教师。”
伦子已有Сhā花教师的证书了,她包起剪落的枝叶说:
“进门处太暗,显不出花的光彩来,放到这儿吧。”伦子把花瓶放到直江的写字台上。有了这束花,房间立刻增加了鲜明感。
“不过,流行歌星这工作真让人受不了。”
伦子回过头来,直江仰面躺在床上,两手垫着脑勺。
“您在想什么呢?”伦子来到直江的旁边坐下。瞬间,直江的胳膊从伦子的背后搂了过来。
“不行,不行啊!”
伦子在胳膊中半推半就,终于贴紧了直江。
“等一等嘛……”
直江放松了一下膀臂,让伦子易于脱衣。
在洁白的山茶花前面,伦子被直江紧紧抱住。30分钟后,伦子才从睡梦中醒过来,到邻室穿衬裙时,已是8点钟了。
伦子刚穿好上衣时,电话铃响了。直江从床上伸过手去拿起听筒。
“我是医院,刚才花城小姐的经纪人来电话说:花城小姐昏倒了。”
“在哪里?”
“在p旅馆。”
“让我干什么?”
“请您尽快过来,大夫!”
“明白了。”
直江起身,望了望窗外的夜色。
“怎么啦?”
“花城纯子倒下了,好像要运回医院。”
“她是在旅馆接受采访时昏倒的。”
直江下床,开始换衣服。
“怎么搞的?”
“只说倒下了,具体情况不清楚。”
“太强人所难啦!”
伦子发起牢骚,直江毫无表情地穿上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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