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花城纯子倒下去了,你不要紧吗?”
“是的,我是很健壮的。”
“你可得小心点儿。一个人倒下之后,就会依次传染下去。噢,对啦,阑尾炎是不传染的呀。”
“你别信口开河啦!”
一阵笑声过后,女歌手忽然板起脸来,面对话筒。
“阑尾炎?”
小桥看着电视自言自语说。刚才确实听到主持人说的是阑尾炎。后来又说:“你别信口开河啦!”两人相视而笑。“你别信口开河”这句话不是针对花城纯子因阑尾炎而住院的事,而是针对主持人所开玩笑“传染”的。
这么说,在歌手们中间花城纯子的病状是按阑尾炎宣布的。
小桥忽然感到不安了。他觉得他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关掉电视往休息室走去。
在护士休息室里只有川合友子一个人往体温板上用红铅笔记录着检查体温的结果。
“高木君呢?”
“到刚才救护车送来的那个住院患者那里去了。”
小桥坐在沙发上,两眼直盯着前方。那里有药品架,有吊着的输液瓶,有器械架,这个护士休息室俨然一个小工厂。
“那老爷子的家属来了吗?”
“听说马上就来。他们家只是老夫妻俩。”
“他参加保险了吧。”
“据警察说,他有救济户的保险。”
“他原来是接受生活救济的人!”
他自己曾经斥责亚纪子说:“不要理睬钱的事!”但听说患者是救济户时,他也觉得厌烦起来。
“还没弄清。”
“若是救济户,院长准不高兴。”
当小桥心慌意乱地站起来时,亚纪子返回来了。亚纪子看见小桥在休息室里,马上说:
“那位老爷子现在打着冷颤,体温39度。”
“竟是这样……”
他以为血压低,只是临时性贫血,其实,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是不是哪里发疼?”
“倒没发现。只是呼吸急促。”
“真是怪事。”
究竟是什么病呢?小桥捉摸不透。
“总之,先打一针灭启龙解热剂!”
小桥指示使用解热剂之后松了一口气,朝亚纪子那边望去。但见她的右手拿着一个尿壶,里面装有半壶尿。
“那是那个老爷子的尿?”
“不,是花城小姐的。”
亚纪子稍稍举高一点儿说。霎时间,壶中的
黄|色液体在灯光下动荡了一下。
“连尿都要给她接吗?”
“从昨天到今晚,直江医师指示要给她接尿。”
“手术的次日就去拍电视了,还有什么必要接尿。”
“因为上一次弄砸了,是不是想慎重地处理一下?”
“她那样的,让她走着去尿也没事。”
“一直躺到现在没起来过。”
“而且还让你们像对待王爷一样给她接尿!”
亚纪子把尿壶交给站在旁边听谈话的友子。
“我说,能替我把它倒掉吗?”
友子是半年前来到医院的见习护士,立刻顺从地接过尿壶走出去了。
“那个花城纯子堕胎的事对外还保密吗?”
“据直江医师说,对外部人一律要说是阑尾炎。”
“原来如此!”
“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有个男子打来电话。”
“他说希望找您谈谈,我才把电话拨到院部的。”
亚纪子坐在同小桥对面的椅子上说。
“我对他说了花城纯子是因为堕胎住院的。”
“真的吗?”
“他说他是她的挚友,我才……”
“不致于是杂志社的人吧?”
“不知道。”
“您没问他是哪个单位的?”
“电话里光是他说,我Сhā不上话。”
“若是泄露出去,可就不得了啦!”
“这么说,知道真相的只有那个经纪人啦?”
“还有一个护理人和制片厂厂长,另外再也没人知道。即便是有人前来探望,也不让见,只由经纪人出面谢绝就是了。”
“是这样!”
小桥咬了咬嘴唇,仿佛他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事。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