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相争,名义上剿匪的白弈,屡屡待他这山匪礼遇有加。
莫非这小子真要效仿武侯七擒七纵么?可孟获那样的蛮夷匹夫又岂能与他同提并论?
思及此处,殷孝心中傲气愈盛。那几个山匪已被松了捆绑。殷孝二话不说,拎起带头的便走,其余几个灰溜溜地跟在后面,依旧是不敢抬头。
行至侯府大门前,又听见白弈追上来道:“殷兄可需要小弟准备车马?”
殷孝瞥他一眼,哼道:“你家的车马赶得上殷某的脚力么?”
白弈一笑,“秉烛夜游也不失为乐事一件。小弟送殷兄出城。”
殷孝也不跟他客气,大步就走。
到了凤阳城北门,眼看便要出城去,白弈方出声道:“殷兄真的非走不可?”
殷孝不理他,兀自先将几个手下全丢出城门外去,对白弈拱手,道一声“后会”,转身即走。
白弈盯着殷孝,直至那殷孝的背影渐渐地被浓黑的夜色吞没,他这才收回目光。
此一局棋,他可谓是煞费苦心。他安排了家将混入寨中,潜伏数载,那些山匪骨子里是什么习性,早摸得一清二楚。他是故意叫那内应挑唆几名山匪来攻后苑,又派兵设伏于后苑外,只等着拿人。如此,内应是再不能在山寨中留了。抽掉多年的内应,为的,不过是设局给殷孝提个醒,冀望能让殷孝脱离匪帮,转投他的帐下效力。他甚至还牺牲了麾下弟兄们的骄傲。
可殷孝却依然不降。
白弈暗自长叹。这个殷忠行,即便是做到了如此地步,仍是不能将之收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