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湄和静姝这两个丫头入府多年,也曾跟在公子左右办过好几回事了,如今又被调配在小娘子身旁,可算是亲信,所以平日府上事宜若非必要,多数也并不避讳她们。可婢女毕竟只是婢女,这叶溯源为何偏要顺这个水推这个舟,回头私下里又要她提防着水湄?
方茹不禁抬眼看去,正远远看见静姝忙得围着墨鸾打转,水湄不远不近地静立着,偶尔呼应。
水湄这丫头心思一向是深的,这一点她自然清楚。但以水湄对公子的那一份心,决计不会做出不利公子的举动。今番让小娘子出面行缓兵之计,暂且诓住那卢商,倒确实能将危机化解于无形,于大势有利,可……
方茹不忍暗自叹息,可公子究竟作何打算?
她跟着夫人陪嫁入侯府,二十余载,亲眼看着这小郎君长大。在她眼里,公子既不是统领一方的军政元首,也不是白氏寄予厚望的继承人,而只是个她亲手带大的孩子。她隐隐觉得,公子此时似乎并不想让任何外人知道小娘子的存在,甚至,他或许已经不那么想认下小娘子做阿妹了。
叶溯源一定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所以才顺着水湄的说辞,刻意要将小娘子推出去,想以此逼公子一把。
至于水湄……她又究竟图的什么?或许兼而有之。
最可怜的怕还是小娘子,懵懵懂懂地蒙在鼓里,不知身旁这些人早已在她身上转了多少心思。这善意度人的小姑娘,即便是被算计,也总想着对方的好。
方茹又叹息。叶溯源老谋深算,行事无常,虽然他口称已通报了公子,却未必可信,即便他真是先斩后奏,公子也不能拿他怎样,再怎么说他也是公子的老师。这一件事,只怕应该立刻向公子报个信才妥当。
思及此处,她当下回到自己居处。将一纸书信卷得又细又小,塞进竹雕细管,再细心选了一只飞翎信鸽绑上,喂好水粮,便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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