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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血路

离歌选的师父是轸水堂堂主宋蔚晓,轸水堂分堂设在杭州,离歌马上就随着去了,我则正式成为了凤来阁阁主的弟子,被安排住在一水院。

一水院的侍女不多,而且个个都是哑巴,她们笑着带我到分派给我住的房间,就退了出去。

我环顾了一下陈设之后,从屋内推开窗子,窗外就是荷叶连田的荷塘,水榭的一角咫尺在望,原来这里和水榭隔的那么近。

那些侍女可不会为我这个普通弟子收拾行李,打扫房间卫生。我跑到杂役院,把我放在那里的衣服行李搬过来,再扫扫地擦擦桌子,准备在这个地方长住了。

弄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开饭的钟声响了起来。

凤来阁只有堂主以上的首领才会有人专门负责把饭菜送到房内,其余的人都是到饭堂用餐,我循着钟声走出一水院,赶往饭堂。

前几天我因为在杂役院做活,饭都是在杂役院吃的,这次还是第一次来到饭堂,四下打量了一下,人到的还挺齐,看到了几个熟面孔,那个总是一身黑衣的青年剑客挽风一剑师任飞,那天领我和离歌去杂役院的程坛主,我现在知道了他叫程浊世,是使判官笔的高手。转头看到那个舒坛主,正和他的属下方初雪面对面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吃饭。

再怎么说也是他把我招进来的,我走过去低头抱了抱拳:“舒坛主好。”又向方初雪抱了抱拳:“方姑娘好。”

方初雪抬头看我一眼,点头淡淡的说:“好。”冷淡的可以。

那个舒坛主倒是放下手中的筷子,说笑不笑,语气调侃:“难得啊,居然见到了阁主的高徒。”

我是给根杆子就顺着往上爬的人,忙接:“哪里,哪里,还是全靠舒坛主提携。”

那舒坛主“噗”的一声轻笑了起来:“得了,得了,还是那么油嘴滑舌。”说着问:“这几天在阁里,觉得怎么样?”

我连忙点头回答:“一切都还好,谢舒坛主关心。”

“那天在玄武湖边,”他忽然把话题转了过去:“你根本就没想到能够拿到木牌被录用吧?”

我愣了愣,既然被看穿了,只好点头:那天看到前边的考官那么难对付,十个人有十个都让他驳了回来,我根本就没想到能从他手里拿到木牌,因此­干­脆就上去胡扯一通。

“那么你­干­嘛还要说出我练的这个内功会致人残疾,最好在三十岁以前改练少林寺的易筋经?我不觉得你是为了卖弄学识。”他继续说。

“看到了,就说了,你录不录用我没关系,我既然知道,总归要提醒你一下。”我撇撇嘴。

他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想法。”他笑完,神情肃穆了点:“很清澈,但是有些犀利,很狡狯,但是不世故。你叫凌苍苍对吧,你的眼睛是我看过的所有眼睛中最奇特的,我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也能保持这么一双奇妙的眼睛。”

我有些愣了,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抱拳向他笑了笑:“谢谢。”

他淡淡的点头,笑了笑:“对了,我的名字是舒清欢,下次看到我的时候,不要再在心里称我:那个鬓发花白脾气不好的舒坛主。”

我一下子给噎了,半天没说出话来,这个家伙,简直就像会读心术一样,凤来阁里的家伙,果然没一个是好惹的。

其实这个舒清欢虽然看起来不好相处,但是说了一会儿话,才发现他只是说话冷冰冰的,脾气什么的也还不算太坏。

我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吃饭,又闲聊了几句,就起身回一水院。

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昏黑,起了点夜风。

现在还是初夏,夜风依然峭冷,我边走边寻思回去后要看看水榭的窗子关了没有,那里靠近水边,风会更冷一些,依萧焕现在的身子,应该经受不住。

边想边走,进了院子,居然在水榭前撞到萧焕和苏倩。

萧焕依旧是青布单衣,外面披了件玄­色­的大氅,夜­色­映衬下,他脸­色­更加苍白,薄­唇­上连一点血­色­也没有,可是他这身打扮和脸上的神情,却像是要出门的。

我堵在路上:“你要­干­什么?”

萧焕皱了皱眉:“你不觉得你太不懂规矩了?”

还说我不懂规矩?上午还是那样子,连站都站不稳,晚上居然就要顶着夜风出门,我压住火气,笑着抱拳:“属下看阁主行­色­匆匆,问得急了,不知阁主要到什么地方去,不要属下跟随么?”

他再次皱了皱眉,声音冷硬:“不用。”

我继续陪笑:“属下是阁主的弟子,阁主要出门办事,难道不带属下出去见识见识?”

萧焕皱着眉,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他身后的苏倩突然低声唤了句:“阁主。”

萧焕再不说话,绕过我继续快步就向外走去。

他和苏倩从我身边擦过,一前一后,步调和谐,微冷的夜风在我手边打了个转儿,空荡荡的。

“阁主。”我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抬起头,还是笑着:“阁主,让我跟着吧。我想跟出去见见世面,我不会误事的。”

他顿住脚步,回头淡看我了一眼,似乎是为了赶时间,随口答应:“跟来吧。”说完轻轻甩手,把我的手从袖子上震掉,依然快步向前走去。

我紧追两步跟在他身后,他走的真是很快,分花拂柳,在庭院中匆匆穿过,苏倩像一条白­色­的影子,无声无息的紧随在他的背影之后。我迈着两条腿在后面追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腿有些酸,有些觉得不远处那个沉默的背影,在渐行渐远。

跟在萧焕和苏倩身后来到院门口,早有人准备了马匹等着,萧焕一点也不耽误,翻身上马,我也赶快跃到马上。

夜幕下玄武大街依然熙攘,萧焕双腿一夹,通体乌黑的骏马奋蹄而出,直Сhā过人群奔去,我也连忙趋马跟上。

这次一行总共九人,除了萧焕、苏倩和我之外,还有六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凤来阁弟子,都纷纷上马跟着。

马蹄声从金陵街头掠过,转眼间一行人到了东门,城门早就落下,苏倩下马去向守城的戍卫说了些什么,那些人就把城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我们的人一个接一个从缝隙中过去,借着城门下的火把,我打量了一下萧焕,他的嘴­唇­紧抿着,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握着缰绳的手却稳定而有力,脊背更是挺得笔直。

出了城,依然还是马不停蹄的向前奔去,冷风猎猎刮过肌肤,我暗自庆幸自己骑术还算可以,要不然在黑夜里这么没命的狂奔,一个不小心跌下马去,就算不跌断脖子,也要伤筋动骨。

骑了一会儿,马匹奔进一片密林,五须松低垂的枝丫不时地扫到脸上,我不敢放慢速度,把身子俯到马上躲避松针。

还没走多远,前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锐响,我左前方的那匹骏马应声摔倒,巨大的前冲力把马上的那名帮众摔得直飞出去,幸好他应变迅速,翻身蹬在道旁的树­干­上。

咔嚓一声,坚固的松树居然被他一脚踢裂,树冠倾折,那名帮众身在半空,直向下坠去。就在这时,空中闪出一道雪亮的刀光,鲜血泼洒,暗夜中犹如一朵硕大而形状怪异的红花,从那名帮众的身体里冲出,霎时间空中都是血腥的味道。

我的马依然不停的向前冲,我在马背上,恰巧和那名帮众的尸体交错而过,血雾顿时喷了我满头满脸。

慌乱的霎那间,雪亮的刀光就再次在路边闪过,我身下的骏马马蹄一软,发出一声悲鸣,身躯向一侧倒去。

有了前车之鉴,我急忙从马背上弹起,一脚踹在马肚上,借力向路旁跃去。

眼前的亮光如幻影鬼魅,紧随着劈来,危急之间,我才想到匆匆忙忙的跟着萧焕出来,我身上连寸铁都未带。

闪神之间,钢刀的冷光早已攻到了眼前。

躲避也是无益,我危急中迅速应变,迎着刀光上去,伸臂,错开,收指,用力,刀光被我挟裹在手臂里,咔的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那人的手臂骨已经被我捏碎。

内臂上这时才传来钻心的刺痛,刀刃终究是割中手臂了,我乘胜追击,一肘击出,把那人的刀卸了过来。

那人被我的逼得退后几步,抚着手臂骂了一声。

我指头弹出,把刀柄倒转入手中,握紧这把来之不易的刀,反身向他砍去。

刀刃还没落下,就撞上另一个刀刃,两刀同时嗡响,我的大刀几欲脱手。

从侧面里又闪出的那个黑衣人不等我有喘息的机会,手腕反挑,刀刃从我的刀背上尖锐的擦过,拖出一道火花。

大力的震动下,手臂上的伤口疼得像要撕开,我再也握不住手,大刀脱手,飞了出去。

那黑衣人长刀轻回,想我的头顶劈下。

清脆的一声锐响,劈到我眼前的刀光突然从中裂成两半,划开白光的那道温敦柔和的清光宛若流云飞瀑,丝毫不见凝滞,轻而易举的就滑进那黑衣人的咽喉。

拔剑,鲜血四溅,萧焕伸手把我拉到身后,声音有些喑哑:“站着别动。”

他说着,站在原地不动,手中短剑的清光展开,周身一尺之内,已经再也没有人能近身,唯有在无月的夜­色­里不断炸开的血花,冷冷的映着他手中短剑雪白的锋芒。

从刚刚被突然袭击的慌乱过后,短短的时间里,局面似乎已经被控制。

苏倩白衣翻飞,进退自如的和几名黑衣人周旋,五名帮众背靠着背,组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剑阵,除了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斩杀的那名帮众,基本没有损失。

那些黑衣人纠缠了一会儿,看得手无望,就退了回去。

清理战场,我们这边只死了一人,伤了三匹马。

因为还要急着赶路,除了留下一个弟子处理尸首之外,其余的人都很快上马。

我的马已经不能再骑,不得已必须和一个人同骑一匹。

萧焕看看苏倩,又看看自己的马,我抢先说:“我不要和苏堂主骑一匹马。”

萧焕顿了顿:“那就和我吧。”

我立刻跳到他的马上,萧焕等了一下,也跟着跃上。

我早忘了手臂上还有伤口,笑眯眯的去拉缰绳,牵动伤处,猛地一阵刺痛,忍不住“啊”了一声。

“怎么了?”萧焕淡问着来拉我的手,触到那里的湿漉漉的鲜血,他的手顿了顿。

我笑笑:“手臂上割了一道口子,不怎么疼,没什么。”

眼前猛地亮了起来,萧焕擦亮火折,摇曳的火光中他把我的手拉起来,声音里蓦得有了些愠怒:“这就是没什么?”

我低头一看,也吓了一跳,有三寸多长的一道伤口斜穿过手臂,血早把那条袖子都染红了,­肉­翻了出来,还在不断的往外渗血。

脸上一凉,萧焕突然用手托住了我的脸,他手指有些抖,带些急切的想拂开我脸上的血。

我这才记起刚才死去的那个帮众喷了我一脸的血,想想现在我这样子,应该很像一个血人,有些吓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向他笑笑,他却已经停了下来,他的手还停在我的脸上,那双深瞳汹涌的明灭。他猛地垂下眼睛,放开手,伸指点住我手臂上的|­茓­道止血,把火折交到我左手上,然后从怀中摸出一条手帕替我包扎伤口。

他的手指很轻,尽量的避开伤处的肌肤,动作也很快,边包边低声的吩咐:“这条手臂不要再乱动,等我回去后再给你仔细包扎。”

我轻轻的点头,偷偷瞥了瞥他垂着的眼睛,他神­色­还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端倪。

包扎完毕,他吹熄了火折,为了防止马匹颠簸碰到我的伤口,用手臂环住了我的腰,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这才驱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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