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后,谢译给祝福发微信。
等了片刻没得到回应,男人心里起了异样。
资方的工作人员早早等在机场接应,见了面就将行程过了个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的疑虑打散。
从中午开始紧锣密鼓的会议,晚上的饭局也是应酬大于实际,谈的还是合作计划。
谢译是项目决策人,全程参与其中,脱身是不可能了。
等一切落定回到酒店房间,已经临近午夜。
那条微信好似石沉大海一般,仍是音讯全无。
男人的心一沉,不太妙的似曾相识的预感油然升起。
次日是周六。
早九点,谢译准时拨通了祝福的电话,无人应答。
多了份心思,他特意问了声,隐禾庄园那边也没什么动静。
男人这才真切地蹙眉不展,不受掌控的感觉由手心蔓延,还夹杂着为时已晚的兆头。
签约仪式定在下午,时间是多方合议下来的,不可能更改。
临时喊了个副总过来,谢译抛下了一纸授权就飞回Z市。
很多年后,谢译回想当时种种。
对于祝福从他身边一而再叁逃走这件事,大脑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预知性。
大小征兆,多少都有
御景。
屋子里外都是干净的,玄关不再是胡乱踢踏着球鞋。
打开鞋柜,她的帆布鞋不见了。
卧室里整整齐齐,衣柜里只留下空空的几个衣架,她的行李箱也不见了。
冰箱里保质期短的食物都清理了,沥水架已经干了,锅碗瓢盆都收纳进柜。
餐桌上放着两张卡,一张是门禁,一张是电梯卡。
他的预感没错,她又跑了。
比上次更绝情,走得不留余地。
男人脸色沉沉,生气,不爽,郁结,总归是不悦的。
抛却了内在情绪,找到她是最最当务之急。
也正是到了这一刻,谢译发现自己对她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
怎么找她,除了公司和租的老小区,她还会去哪里,平时和谁玩得好,朋友有哪些。
一无所知。
敲门声砰砰作响,年份够久的铁门被锤得铁锈簌簌落下。
终于是忍无可忍了,门开了。
却不是这一扇。
“别敲了。”对门的中年女人口气不善,屋内传来孩子的哭闹声。
谢译停下敲门的手,关节已经红了,不知是沾了锈迹还是其他。
“对面那户没人,很长时间没看见那姑娘回来了。”中年女人说道。
谢译点头致谢,面色越发沉了。
她没回这儿,那会去哪里。
脑海里突然冒出那日送她回公寓的身影,她口中轻描淡写却不排斥被他轻揉额头的普通同事。
男人的眸色一凛,周遭散着透骨的凉。
如果她去找那个人,如果她真敢……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刺目的假设只在心里掠过一秒就被无情掐断。
理智被失措和怒意颠覆。
家里没人,会不会去公司。
她就不是安分听话的脾气,虽然擅自替她请了假,难保不会折返回来。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谢译来到新陆集团监控中心。
非工作日,整座大楼都是空的,只有零星几个办公室亮着灯,总经理室就是其一。
陆禾回国不久,多得是要处理的公事,休息是不可能的。
接到谢译的电话,心里不免诧异,说找个人,是新陆的员工。
电话那头的语气十万火急,陆禾不敢小觑,谢译到的时候,他已经先一步到了监控中心。
画面多倍数滚动,大厅入口处始终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谢译换了个思路:“调到纪得的画面。”
陆禾投来不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