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只看见一片空城01——————

车终于到站了！

虽然早有预测，但是仍然有突如其来的震憾！

牛­奶­弟与每个人道别。

没有什么意外的惊喜，每个人很自然地拿着行李，纷纷下车。

看，唐先生下车了，马老太下车了，中年­妇­女抱着小孩也下车了，一个个都下车了，下得那么“麻木不仁”，连一种留恋也没有呀……是不是都随波逐流而去呢？也许是人们见惯了意外，这趟列车的所遇不过是小意思而已。

顺着这一个个离去的身影，远远近近，很有失落的感觉。

霍小春可以像别人一样，抢着下车，但是他没有。其实，何必上车时抢着，下车时又抢着，是不是太累？何必呢？何必抢来抢去，互相伤害？为什么不换一个角度，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领会。

可是，他呆呆地坐着，领会到更多的是“痴儿女，离别苦”。于是，更加无意像别人一样。只是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以一片难得的沉默，彻底地含蓄地行为艺术起来。

不一会，人差不多走到空荡荡地，寂静得像冰凉的牛­奶­。

牛­奶­弟似乎要走过来赞扬这种与世无争的­精­神。不知什么时候铁长寒已经到了车头，也许刚才他还有给自己打过招呼的，只是自己随口应了一下而已。真呆！而她呢？

她也起身，随在白灵鸟后面，到了车中段。好吧，下车吧！这才慢慢地站起身，保持着步伐的冷静，一步步，随着她的节奏，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她到车门时还回眸看了一眼。而我又转首望了她刚才坐过的位子。在我转首的每个刹那，都散发浓烈的情韵，口中轻轻地哼着缠绵的曲子。只不知这种略含惆怅与流连的一切，是否印在她心，留待多年以后逐渐熟悉？

看着她，她也是有此相似，只是离别的美感偏向于不可预测的神情。心念还动的时候，她已经跳下车，落在地上有细微的声响，与贝多芬的某个音韵一样动人。

望着她跳下去，他也跟着跳下去。这样子，好像很殉情。临落地时，他将这一幕想象成是相互忠贞无比情啸云天的跳崖。落到地面的时候，才转到另一种状态。就很像作战时，刚刚落到敌方范围的伞兵。

扑面而来的是一丝故乡的气息，并没有一股激动而充实的感觉。只是空气十分浊，不易呼吸。如果说大漠的是气压高，这里就是污染多。也许抬头转首之际，可以被行人误以为是在观赏风景，说实在的，霍小春脸上始终是一种大漠的表情，心际仍然有一种明显的飘泊感。

似乎和这个地方保持一定距离，是有好处的。

想想，也有些伤感的。顾不得去理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人与事，风景与城市。他知道她就要与他说几句话的。可是他心中暗暗地祈祷，你可不可以不要笑……那样我会更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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