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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小春验过票后,默默地走进车厢里。
只见,里面,稀稀疏疏地坐着一些乘客,居多是些文雅之士。也许车站卖票时,略有分类。这样,有助于尽量使每列车“物以类聚”,有利于行车过程的和谐气氛。
霍小春一边看着票的编号,一边瞧着座位的编号,寻找位置。经过车厢中段,可以看到一个特设的隔音卫生间。卫生间的四周布满了香水瓶,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他颇为满意地赞叹列车的周到,不觉间,寻到了车尾。嗯,恰好在车尾的左侧。不过不是临窗的,不知同座是什么样的人。缓缓地落座,懒懒地靠着椅背,将旅游袋放好,顿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望望车顶,是银色与白色的布格相间,散淡着几点红黄小格。
江南啊江南,我这就要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
故乡啊故乡,我这就要回去,不知道你有没有在等待!
记得昔时英雄曾唱“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衣锦还乡,着实是每一个远游者的梦想。可是又有谁知,繁华的背后,却有一种莫名的落寂。有时,万人的呼喊,还抵不过令人心旷神怡的邂逅,还抵不过一种刻骨铭心的真挚相知……
“唐文山先生,近来如何?”突然,车头左侧一个老太太的声音钻入耳中,甚是熟悉。
“不错呀!贾老太,你呢?”车头右侧一个瘦高个子的先生,应道。只见他一身白衬衫,淡土黄裤,鲜艳的褐深色皮鞋,戴着浅褐眼镜,时尚,又有些酷酷的。
哦,那个老太太,正是昨天自己让座的贾老太!奇怪,难道她也要前往潮汕地区?霍小春想着,也不在意,只是略为留意四周的情况。
只见,那个贾老太与唐文山先生,又与几个刚上车的打招呼,似乎交游甚广。耳际又听到有人在谈“国营收入”、“某书记”、“生意”、“社会治安”之类的,也有人在谈某某歌星演唱会的。当然,关于《疱丁刀谱》失窃案,也偶尔有人提起。
这时,车前司机座后面的悬空电视亮了起来,轻柔的音乐响起,加上适度的空调,比外面的感觉好多了。推动那片积蓄薄雾的窗,阳光渐烈,闪闪烁烁的光芒抚摸着整个车站,各色人影来来去去,更显匆忙。不远处,只见孤风胸前仍然挂着纸板牌子,双手举着那幅《大漠风沙》,与纤纤花站在避风的角落,像在拍卖,却又一句话也不喊。
不久,一个穿着红色短袖薄衬衫的男子走了过去,铁骨铮铮的,很干脆地问:“是不是卖画?”
“是……”孤风连忙应道,转而又说:“哦,不是……”
“啊,究竟是怎么说的?”那个男子问道,又看着孤风胸前的牌子,低声念了一遍,笑道:“‘行李被偷,请周济,好么!’哦……是不是这么回事?”
“嗯,这位大哥,是这样的……”孤风清了清嗓子,又说了起来:“我和妹妹纤纤花这一趟从故乡出来看画展。可是,上午准备回去,就在吃早饭的时候,发现行李已经不见了,身上的钱也不多,不够买票……”
“哦,你是来看画展的?唐云绮的?”那个男子拦住话,问道。
“是呀!”孤风应道,并且补充:“禧玛妹妹的‘打工妹画展’!”
“那这幅画?”那个男子转而望向孤风手中的画。
孤风连忙将画展开,一边说着:“刚才遇到一位大哥,送了我这幅画,说是拿去换些钱的……”
“哦,我还以为是唐云绮的墨宝,呵呵,”那个男子一边说着,一边端详着那幅画,突又赞道:“《大漠风沙》,好!墨韵独特,浑然一派,不逊于唐云绮。嗯,看看是谁画的……霍小春?哦,这名字容易记啊,哈哈!”转念一动,问道:“嘿,对了,你说要卖画,却只站着不喊,是不是舍不得卖呀?”
“啊,你也知道?!”孤风惊问。纤纤花也觉得有趣,抬头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