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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那不是楼上高干病房的宋先生吗

154:他可以忍受她作为‘第三者’嫁进宋家

“这些,你从哪听来的?”骤然传入耳畔的声线,温漠淡薄,听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

可即便如此,电话这头的宋宸,还是仿佛看到了男人冷漠的眉眼。

他一愣,不确定的唤了一声“……二叔?罩”

顿了顿,听不到那头男人的回应,他便笑了起来,冷嗤的意味尽显“呵,是二叔啊,怪不得刚才一直不接我电话!你把电话给小鱼­干­,我要和她说!”

乔鱼一直在瞧着宋牧衍的神­色­,想从他的神­色­之中判断出宋宸说了什么拘。

可,都是枉然。

她倾身过去,想要偷听。

男人已然察觉到她的意图,一个眼神斜睨过来,吓的她连动一下都不敢了。

乔鱼咬着下­唇­小脸上颇有些委屈。

宋牧衍除了对待乔鱼外,大概对其他人都是不耐烦的,更何况是这个,曾经缠着他老婆转不停的男人。

他薄­唇­一掀,温漠的嗓音和宋宸那气急败坏,形成鲜明的对比“既然你没什么要说的了,那就挂了。”

说完,也不等那头宋宸的喊叫,不由分说就按了挂断,而后将手机关机,收进了兜里。

“……他说什么了?”乔鱼凑过去,很想知道宋宸是不是真的找她有什么重要的事。

宋牧衍复又坐回到她身侧,大掌揽住她的纤腰,额头与她的抵着。

明明方才没有吸过烟,可他的嗓音却像是被烟熏过一般的哑然“说什么了,你很想知道吗?”

“嗯nAd1(”乔鱼用力的点点头,往后仰着身子,想要与他拉开一些距离。

这么近的距离,她甚至紧张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般的快速!

见状,宋牧衍修长漂亮的手指抚上她的红­唇­,指腹似乎有些薄茧,他无意识的做着摩挲的动作,黑眸深邃,里面荡着层层的漩涡,在将她一点一点的往里头吸。

他说,“如果你能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他找你是不是有重要的事。”

乔鱼“……”

乔鱼小脸一僵,竟是半晌没反应过来。

似乎是不敢相信,他刚才说了什么……

可宋牧衍却不甚在意,­唇­角微微扬起,矜贵清傲的笑意丝丝蔓延“如果你能亲我三下,我想我会勉强的告诉你,他说了几句话。”

他说着顿了顿,身子微微前倾,大掌撩起了她的一丝长发,放在指尖缠绕把玩。

嗓音淡漠,听着像是漫不经心的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如果你能亲我一百下,我就一字不差的重复给你。”

乔鱼“……”

乔鱼一张小脸已经是涨红,连带着耳根子,脖子,都有热热的感觉传来!

她有些局促不安,两只手紧握,手指头搅在一起。

即便是听他说过那么多的情话,可她还是不习惯,总是会觉得羞人。

这样的感觉,真讨厌啊!

等不到她的回答,宋牧衍食指挑起她的下颌,眯着眸子问她“嗯?想知道吗?”

乔鱼洁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小脸有些气鼓鼓的,也不知道是真的生气了,还是又傲娇了nAd2(

她想要移开脸,不与他对视,可他却不许!

她只好咬着牙回绝“……不想了!”

话音落下,男人忽然如同饿狼一样扑了过来,擒住她下颌就是一记深吻,咬着她的­唇­呢喃低声“可是我想告诉你。”

“喂……”乔鱼声线一抖,­唇­角不自觉的溢出吟哦。

可他却在这时,忽然止住了动作,一双眸子古井无波,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却是在她的心上炸开了不小的涟漪“老爷子好像知道了。”

“知道什么?”她下意识诧异出声,好奇的望着他。

她在等着他的回答,可他却只是眯着眸子看她,并没有想开口的意思,似乎是在让她猜。

她眉梢微微皱起,想不到老爷子到底知道了什么。

见他这幅神情,也更是好奇,遂揪着他的衬衫又重复了一遍“知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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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他挑眉,面上神情有些懒洋洋的。

这一句理所当然的反问,似乎她本该就知道。

她怔忡了许久,脑筋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觉得脑中思绪都要乱了!

可望进他那讳莫如深的眸底,她忽然醒转!

声线牵出一些颤抖,连带着揪着他衬衫的小手,也在不受控制的发颤“知道了萌萌……不是你的孩子吗?”

她不敢完全确定,可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害怕nAd3(

男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将她悬着的心,彻底的吊了起来。

他捏了捏她的脸,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聪明。”

“那怎么办啊!”乔鱼急了。

“什么怎么办。怕什么?萌萌是谁的孩子,我最清楚不过。”男人的一句话,有些意味不明在里头。

可乔鱼此刻完全处于担惊受怕中,怎么会考虑他的弦外之音。

见她一张欲哭无泪的小脸,他有些心疼的亲了亲,哄着她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你就乖乖的。老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吗?”

乔鱼完全没将他的话听在耳里,她现在担心的,是另一桩“我还是很担心!如果他真的知道了萌萌不是你的孩子,会不会赶我出宋家?”

“不会。”他的语气听着甚是笃定。

可她还是不相信、不确定“真的不会吗?”

“你不相信我?”男人眉头一拧,面上神­色­已经有些不悦了。

见状,她连连摇头摆手,出声解释道“不是的……只是,老爷子的脾气你不是比我清楚嘛……”

宋司怔光是脾气暴躁也就算了,偏偏还爱面子到了极点!

他可以忍受她作为‘第三者’嫁进宋家,却绝不能忍受,她带着一个父不详的孩子进了宋家大门!

宋牧衍似乎不甚在意,从始至终都没见他神­色­变过分毫,似乎这些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正是因为比你清楚,我才确定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为什么?”

男人叹息,抵上了她的­唇­“宋太太,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他的大掌挑开她衣衫的几颗扣子“我现在比较喜欢你在床上问我问题,比如……你问我,你怎么这么强?你怎么这么持久,怎么这么大……”

乔鱼“……”

乔鱼小脸爆红,却拗不过他的离弦之箭。

情至浓时。

病房外却忽然响起了几声细微的敲门声,夹杂着的,还有段墨那战战兢兢的声音“宋总。”

两人自然没有理他。

宋牧衍还在乔鱼的身上,做着最原始的动作。

外头的段墨,似乎有些着急了,力道加重,又敲了敲门,就连声线都拔高了“宋总!!”

乔鱼较之男人,稍显清醒。

她推了推他,闪躲着他的­唇­提醒“段墨在叫你……”

可男人却捉住了她的手腕,放在­唇­边轻吻,嗓音之中夹杂着沙哑,听起来竟是­性­感万分“不用理他,他不敢进来。”

说话间,他已经快要兴奋的低吼,他恨不得死在乔鱼的身上!

可门外的段墨,却太没有眼­色­,实在无奈到不知道该怎么了,遂扬着声音丢出一句“宋总!梁管家来了!”

………………

宋家老宅。

晚餐时分。

宋牧衍桥乔鱼的手,出现在餐厅门口。

他开腔,嗓音温雅,对着餐厅里的众人礼貌的打了招呼“爸、妈,阿姐。”

身侧的乔鱼见状,也连忙跟着他重复“……爸、妈,阿姐。”

“小鱼­干­……”餐厅中,宋宸也在。

他见到乔鱼,就要从椅子上起身,却被宋荔媛一把拽住,狠狠地按回了椅子上,眼神不住的瞪向他,示意他不许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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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宸憋着一口气,可看着宋司怔冷脸坐在那,却也不敢多言。

两人相继ru座后,王蓉夹起一筷子菜放在了乔鱼手边的碟子里,好像很开心,微笑着问她“孩子呢?”

乔鱼有些受宠若惊,忙回答道“都在宋园呢,最近幼儿园的作业很多,他们大概不能来了。”

王蓉对这个儿媳­妇­,甚是满意的。不骄不躁,温温柔柔的,比起之前那个,不知好了多少倍。

所以有些事,也愿意和她商量“你爸的六十大寿将近了,特地让你们回来,一起商量这寿宴该怎么办,在哪办。具体的宾客又要怎么宴请?”

她说着顿了顿,视线在宋牧衍和宋荔媛身上掠过“宋家的人情多,光是你爸爸的,就能摆上七八桌了。阿衍和小媛的加一块,也得摆上不少。”

说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放下杯子后开口又道“就像上午,还有阿衍的朋友来家里拜访呢!叫什么来着老头子?”

王蓉说着,视线看向了首座上的宋司怔。

宋司怔却只是瞪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将话头转向了乔鱼,他开腔喊她“小鱼啊。”

听到宋司怔点名,乔鱼正襟硒,大脑中神经紧绷“什么事,爸?”

他一句话,听起来像是漫不经心的询问“你跟着阿衍,五年了?”

可却让乔鱼心里一惊,手里的筷子在饭碗里戳着,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哦,我想起来了,叫季绯!”王蓉这突然响起的声线,未免太不合时宜。

乔鱼本就紧张,此刻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手中的筷子,竟是没握住掉在了桌面上!

和瓷碗碰撞,响起的声音着实是有些刺耳的!

宋司怔神情高深,见她此刻的反应,便心知,今天那季绯来家里说的那番话,不是作假!

155:那小女孩……乔萌萌,她不是宋家的种?

“小鱼,你怎么了?”见乔鱼这异常的举动,王蓉诧异的抬眼看过去,关切询问。

闻言,乔鱼连连摇头,重新执起了筷子,却不敢抬头看任何人,只是口中不住的道“……没事,没事。”

“哼。”首座上的宋司怔冷哼一声,冷眼睨着乔鱼看了半晌旎。

蓦地,他移开了视线趋向她身侧的宋牧衍“阿衍,跟我去书房,我有话问你。”

说话间,已然起身鞅。

宋牧衍离开的时候,手伸到了桌子下,捏了捏乔鱼垂在腿上的柔荑,示以安抚。

可这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一想到宋司怔知道了萌萌并不是宋家的孩子,她就心里发慌。

她很怕他们会逼着宋牧衍和她离婚,也很害怕自己下一刻,就会被赶出宋家。

待宋司怔和宋牧衍先后离开了餐厅,宋宸便放下碗筷。

他视线紧锁着乔鱼,喊出她名字的时候,缱倦万分“小鱼­干­。”

他说话间,就要起身过去,却被身侧的宋荔媛拽住了胳膊。

宋宸最害怕的人,大概就是宋司怔和宋牧衍了。此刻这两人都不在餐厅了,他也就没有什么惊惧的。

不悦的甩开了宋荔媛握住他胳膊的手,对着乔鱼却是语气关切“小鱼­干­,我不是提醒你了,别来吗?”

乔鱼的神­色­一直都是僵着的,不见丝毫的笑意。

她怎么知道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电话是宋牧衍接的……

可此刻听到他这番话,那是不是代表着,就连宋宸都知道了今天这晚饭,就是鸿门宴?

一旁的王蓉,自然不了解这其中的因果,看着几人神情不一的脸,着实有些疑惑,遂扬声问道“什么别来啊?”

宋宸这才想起,外婆还在餐厅呢!

忙扯开了嘴角大笑几声,开腔回她“没事,外婆nAd1(”

可转眼望见乔鱼那怔忡出神的模样,心底却像是针扎一般的疼。

就知道她跟在二叔身边,不会幸福。

看着她,他的模样竟是有些痴了,­唇­间不自觉的溢出一声呢喃“小鱼­干­……”

宋荔媛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场面,一个用力将宋宸摁回了椅子上,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他的碟子里,看着他的视线,含着再明显不过的警告“小宸,多吃点青菜。”

“妈!”

见他还有异声,她紧扣住他的手腕,语气严肃,低低的警告“还知道我是你妈,就给我乖乖听话!”

…………

书房,古香幽幽,却依旧掩盖不住气氛之中那压抑着的喷薄怒火。

宋牧衍面­色­如常,坐在了书桌前的红木圈椅上,悠然自得的点了一支烟。

忽然发现,和乔鱼独处的时候,他很少抽烟了。

看着眼前似乎恨不得打死自己的宋司怔,他吐了一口烟来,青白­色­的烟雾中,牵出了他的漫不经心“爸,什么事?”

宋司怔就站在他面前,狠狠的一拍书桌,上头刚研好的墨,就这么溅了几滴出来,滴在洁白的宣纸上,霎是刺眼nAd2(

他怒吼“别给我明知故问!我就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宋牧衍语气淡淡。

他把玩着手里的镀金打火机,打火机盖子关了又开,开了又关的‘咔嗒咔嗒’声,听在宋司怔的耳里,是分外的刺耳!

他随手执起一本书,就朝着宋牧衍的身上丢!

‘砰!’的一声,直直的砸在了他的肩上,然后顺着他的肩膀滑落在地。

宋司怔满面怒气不加以掩饰,指着他鼻尖就骂“你他妈给我再说一句不知道?”

宋牧衍面­色­未变,他掀起眼皮懒洋洋的睨着他,薄­唇­掀动“我不知道。”

宋司怔自然不会相信他的回答,­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小兔崽子,真以为你们背着我­干­得那些个事,不能被发现?那丫头到底是什么时候跟着你的?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说明白。”

宋牧衍已经吸完了一支烟,他将烟头摁灭

在了烟灰缸中,翘起腿扬着­精­致的下颌,口径还是如同之前那般,未变分毫“不都都说过了,五年前。”

“五年前?!”宋司怔咬牙,真是恨不得打死这个不孝子!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竟会心甘情愿的为别的男人养孩子!

“你真他妈以为我傻啊!”

宋司怔一把将他揪了起来,却因为宋牧衍的个子太高,莫名的压住了他的气势!

可却也只得硬着头皮仰面与他对视“你知道今天来家里登门拜访的人,是谁吗?”

“妈不是说过了,季绯nAd3(”

“你认识他?”

宋牧衍的眸子微眯,懒洋洋的靠在了书桌上。

他从烟盒中又抽出了一支烟,打火机重新燃起,带起了一阵阵的青白烟雾。

他点头,语气温漠“当然认识,去季氏的珠宝行买过珠宝。”

“我他妈没问你这个!”宋司怔将书桌拍的‘砰砰’响。

“那您问的是什么?”宋牧衍明知故问的扬起眉梢,可面上却是做出了一派迷茫的神­色­。

见他这副样子,宋司怔一时语噻,竟是找不出话来反驳。

他咬着牙,半晌才想出了措辞。可这话听着,却一点也不委婉“你老实告诉我,那两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宋家的种?!”

宋牧衍弹了弹烟灰,好看的长指夹着香烟,语气嗤笑“爸,你老眼昏花了吗?”

“你再说一句!”宋牧衍总能把宋司怔气到炸毛。

他又吐了一口烟来。

这次,讥讽之意甚浓“既然没有老眼昏花,光是看着两个孩子的长相,您就能得出结论了吧。”

“你……”宋司怔的指尖点着他。

他却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继续开腔,叹息着摇头“爸,我真担心您。您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别人三言两语就能当真。”

“你他妈再给我说一句?”宋司怔随手抓起一样东西,就要往他身上砸。

可这次,宋牧衍却直接扣住了他的手腕,与他的力量持平!

宋司怔拗他不过,可语气之中还是含着浓浓的怒火“少给我拐弯抹角的!小兔崽子,我是你老子!你心里那点小九九,真以为我不知道?”

他说着,略顿了顿,觑着他的神­色­犹豫了一瞬。心里还在为自己这儿子计量,若是儿子不知道的话,会不会伤了他的自尊?

最终,他还是咬牙一狠心,问出了心头疑虑“乔鱼,她是不是打小养在那个季绯的家中?那小女孩……乔萌萌,她不是宋家的种?是那丫头从外头带来的对不对?”

…………

书房里的两人,谈论的时间太久。

以至于乔鱼几人都吃完了晚餐,他们也还没出来。

宋牧衍越是在书房待得久,她心里就是越是惊慌▲在沙发上,着实是局促不安的。

一旁的王蓉倒是没察觉,反而笑眯眯的拿着水果递给她“小鱼,多吃点水果。”

“谢……”

乔鱼接过,可一个谢字还未出口,二楼书房,便传来一声响动!

那响动,更像是瓷器被人狠狠的摔在地板上!

她豁然起身,就要往二楼书房去!

而本坐在客厅中的王蓉、宋荔媛、宋宸,听到响动也都坐不住了。

这一对父子,可是又打起来了!

乔鱼刚冲到书房门口,还未敲开房门,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

宋牧衍见她站在门口,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他眉头拧着,额头竟是受伤了!此刻还不停的往外渗血!甚至有那么几滴血,都落在了他的白­色­衬衫上。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丝毫不减风华,看不出一丝的狼狈之态。

乔鱼惊声,捧起他的脸,踮着脚尖就要查看他的伤“宋牧衍,你的头怎么了?”

那上面艳红的血迹,让她有一瞬间的晕厥

感“为什么流了这么多血,为什么会受伤?”

男人薄­唇­微抿,捉住了她两只手,紧握在掌中,拍了拍她的头安抚“没事。”

说着,便桥她往楼下走“乖,拿着包咱们回家。”

此刻,王蓉也正迎了过来,见他头上的伤,也是震惊不小。

以往两父子再怎么吵,可都没有动手到这个地步,此刻竟是伤成了这样!

宋牧衍看向王蓉,语气淡漠“妈,我们先走了,过几天再回来看您。”

王蓉却不许他离开,拦在了他面前,双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视线却一直盯着他额上的伤“阿衍,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书房的门被人摔得震天响,怒喝声传入耳畔“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王蓉走过去,欲要将宋司怔拦住“老头子,你怎么……!”

可她话还未出口,宋司怔就不耐烦的将她推到了一边“你起开!”

彼时,宋牧衍已经桥乔鱼的手,快要走出宋家大门了。

宋司怔追到他们身后,怒吼“我让你站住!”

乔鱼心里在打鼓,心知这一场波澜,大概是因她而起。

她拽了拽身侧男人的袖子,小声的喊他“宋牧衍……”

可男人却食指抵­唇­,明明脸上还有蜿蜒狰狞的血迹,可看着却依旧俊雅“嘘,不要说话。我头晕。”

“你他妈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就别说你是我宋司怔的儿子!”身后中年男人的怒喝,像是要与他断绝关系那样的决绝。

156: 重要! 乔鱼:宋牧衍,你知道绝望是什么滋味吗?

“宋牧衍……”乔鱼慌了,不想他因为自己与父亲产生间隙。

可男人却斜睨过来,眸­色­微深,薄­唇­中溢出一声沙哑,示意她噤声“嘘。”

最终,她还是被男人强行的拖着出了宋家老宅拘。

宾利车上,男人翻出储物格里的毛巾,胡乱的擦了擦额上的血迹。

白­色­的毛巾上,瞬间就印出了一层层的鲜艳。

他丢开毛巾,一手握着方向盘,正要发动引擎。身侧小女人却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她嗓音轻轻的,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宋牧衍,你头晕就不要开车了吧。”

闻言,男人冷冷的瞥她一眼,眉眼染上了一丝戏虐的弧度“那不然你开?”

乔鱼“……”

她哪里会开车。

乔鱼低首,忽然想到了什么,她遂又扬起下颌,语气有些焦躁“老首长和你说什么了?他是不是……要你和我离婚?”

她不确定的问了出来,语气染着几分悲怆“你会和我离婚吗?”

她这幅模样,好似笃定了他会与她离婚似得。

只怕如今她的­性­子在差一些,作一些,此刻就要哭天抢地满地打滚了。

可宋牧衍是庆幸的,庆幸他身边的这个小女人,­性­子温淡。哭天抢地满地打滚那些姿态,她大概做不来。

他抚了抚额,叹息“你怎么就不关心我头上的伤呢?”

这语气,听着颇为委屈nAd1(若是换了女人,只怕会哭出来了。

乔鱼听的一怔,盯着他瞧了半晌,好像不相信方才那委屈的语气,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她抿了抿有些发­干­的红­唇­,眉头微皱,撇嘴开腔反驳“我关心了。我刚刚还告诉你,头晕就不要开车了……”

宋牧衍“……”

闻言,男人却忽然反握住了她的白­嫩­的小手,强硬的要将她抱到驾驶座上,口中还不容置噱的道“你开。”

乔鱼吓得在他身前像是小­鸡­崽一样的挣扎。

她双手推在他胸前,吓得声音都在发抖“我不会,你别闹了!”

难道不记得上次迈巴·赫被它撞成什么样了?她可不想再毁了一辆宾利。

男人却不甚在意,他说话间,已经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他一只大掌扣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覆上了方向盘。

他在她耳边轻呵了一口气,像是在调·戏一般“我教你。”

乔鱼觉得耳根子痒痒的,抬手就想去挠,却被男人按住了手。

因着迈巴·赫的车祸事件,她现在一碰到方向盘,就觉得全身发紧,吓得整个人都会立刻过去!

她甚至都不敢去看车窗外!低下头看着自己被男人握住的手,她低低的嗓音抗议着“你别闹了宋牧衍,你现在头上还有伤呢,咱们得快点回医院!”

闻言,男人的身子微微前倾,本握在她手上的大掌,转而扣住她的头,将她的头强硬的转到了他这个方向nAd2(

他挑眉,­唇­角一扬,温漠高远的笑意就带了出来“这么担心我吗?”

乔鱼一手杵在他的胸膛上,用力的点点头,面上的表情严肃而认真“当然了,我怕你撞傻了!”

说着,红­唇­一顿,略微顿了顿,又像是掩盖什么似得,连忙加了一句“撞傻了我可不想伺候你一辈子。”

“嗯?”男人眉梢扬起,一张清隽的面孔逐渐的在她眼前放大。

他揉着她的软软的发旋,幽深如同黑曜石的眸子,望进了她故意躲闪的眸底,那里,星光熠熠。

他笑了起来,是发自内心的笑。薄­唇­勾起的弧度,竟是那般的诱人心弦。

向来面­色­清冷的男人,即使勾起­唇­来也是温漠的。可此刻,却有些暖意在他­唇­角丝丝溢出。

原来,他笑起来,竟是这般好看。

有那么一瞬间,乔鱼看的怔了。

出神时,他弓起指头在她的小脑袋上敲了一下,口中轻嗤“

tang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

好在,宋牧衍头上的伤不重。回到辅仁医院后,简单的包扎了,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彼时,男人正站在床前,大喇喇的换着段墨方才送来的­干­净衬衣。

乔鱼移开眼,羞红了耳根子。

即使见识过许多次男人光­祼­的身体,可还是会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nAd3(

空气中静谧的气氛,在乔鱼看来,有些尴尬。

她低首咬着红­唇­,开腔想要打破这尴尬“你的头还疼吗?”

男人已经扣好了衬衫的最后一颗纽扣,他的语气听来有些漫不经心“你被砚台砸一下试试。”

说话间,他已然踱步走到了沙发前,在她身侧落座,长臂一揽,就将她拥进了怀里。

乔鱼眉头微皱,担忧的眉眼,时刻注视着他的额头,似乎他不是被撞了一下额头,而是真的被撞傻了!

“他为什么要打你?他问了你什么?”

“你很想知道吗?”他扬起­精­致的下颌,漂亮的狐狸眼微眯着。

乔鱼点点头。

他却有些不正经的凑了过来,将脸往她的­唇­边送,可偏生,语气还是那般的正经严肃“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她本想推开他,可此刻真的很想知道宋司怔究竟对他说了什么。

今天季绯去了宋宅,晚上宋司怔就把他们叫了回去。很显然,季绯不止是登门拜访那么简单。

她想知道,只得递上红­唇­,在他脸颊一侧掠过。

男人餍足的眯着眼,揉着她的发旋“真乖!”

他说着顿了顿,面­色­已然恢复了严肃“老爷子问我,萌萌到底是不是我的种。”

这一句话,在乔鱼的心上,炸开了一个不小的涟漪。

她心口猛地一缩,无意识的揪紧了他的衬衫袖子“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他挑眉,语气听着有些别扭。

乔鱼蹙眉,见他这态度,心底就升腾起了一丝不悦,连带着语气都不是那么温和了“什么叫我希望你怎么回答,我可以左右你的思想吗?”

男人却不甚在意,大掌揽着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把玩着她的下颌,在她­精­致的下巴上吻了吻,­唇­抵着她的,语气沙哑呢喃“如果你能一直亲我,我想,可以的。”

乔鱼“……”

她别开了脸,视线看向了病房一角,心底在做着最后的斗争,语气听着,竟是无力“其实,我很想告诉你一件事。”

小女人的心思,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其实从她打老宅回来后,她的心思就尽数的被他掌控。

她想说什么,他都知道。

可他却只是抿着薄­唇­,语气淡漠“什么事?”

乔鱼回过脸,一双仿佛含着星点的眸子,就这么直直的望进了他的眼底。

她揪着他的衬衫袖子,一字一句的问“我和你说了,你还会要我吗?”

“当然会要你,我恨不得死在你身上。”男人语气理所当然,却并不正经。

他明知道,她口中的那个‘要她’与他的,不是一个意思。

“你正经一”乔鱼抬手锤了他一下。

可他却一本正经的严肃开腔“我对你,从来都是正经的。”

她抿着红­唇­,不想抬头,嗓音低低的,若不是他此刻抱着她,只怕还听不到她说了什么“我真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嗯。”他点头。

小女人的声线柔柔的,像是蚊子嗡鸣一样的小声“其实,我是一个孤儿……”

“嗯。”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季爷爷从c国孤儿院带回了安城。大家都说,我是季爷爷给季绯物­色­的童养媳。”

“嗯。”

男人复又点头,他­唇­角牵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来“看来那季老头

,还是挺有眼光的,他都知道你出­色­。”

说着,又弓起指头在她的头上敲了敲。

他这不正经的样子,乔鱼没理,只是继续着叙述着这一件件事。

她生怕自己一有停顿,就会犹豫。

若是再次犹豫,又不知道何时才能说出来。

她不想再这样遮遮掩掩下去了,他早晚都会知道的不是么。还不如,她自己亲口说出来。

“后来,我和季绯……就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可是……”她说着顿住,有些说不出下去了。

见她犹豫挣扎,男人开腔,接下了她未说完的话“可是他们家破产了。”

乔鱼抬眼看向他,他的眸子很好看,眸底像是湛蓝的湖水。

她点头“破产之后,我就走了。”

“去哪了?”他眉梢微扬,一句反问,像是漫不经心。

“我去、去……”乔鱼像是忽然得了结巴的病,口中支支吾吾了半晌,才硬生生的丢出一句“去筹到了一千万!”

她心底,用了多大的决心,才能说出这件事。

可她没有全部说出来,她还在犹豫,还在挣扎。

男人睨着她,看着她脸上那悲怆怅然的神­色­,心底蓦地一软,竟是有些心疼。

他薄­唇­阖动,语气竟是带出了他自己都不自知的温柔“然后呢。”

闻言,她深吸了几口气,忽然间笑了起来,笑意里有着隐隐的自嘲“可是等我拿着一千万回去的时候,他却在雨中拥着庄晓。他告诉我,他要和庄晓结婚了。”

她骤然抬首,双手不自觉的揪着他的衬衫衣料,像是在问他,也像是询问着她自己“宋牧衍,你知道绝望是什么滋味吗?”---题外话---明天万更哦~~

157: 揭秘必看! 看着美不胜收的烟火,和身侧的男人相拥

五年前,她就实实在在的经受了一次绝望的感觉。

乔鱼神情凄楚,那些不曾对别人道出的事,此刻面对着宋牧衍,竟是尽数说了出来,压在心底的某个石头,也在一点点放下。

“我把一千万一分不留的给了他,可是后来……萌萌却诊断出有先天­性­心脏病和贫血。当时的萌萌才一岁啊!医生说,心脏病一定要动手术,不然她连三岁都活不过去。”

她说着,喉间哽咽了一瞬岛。

她当年做的那些傻事,她不后悔。

即便不是为了季绯,为了季爷爷的身后产业,她大概也会那么做。

只是,她如今唯一不解的地方,就是季绯为什么可以在五年后,咄咄逼人,一点点的捣毁她的人生。

仿佛,她只要出现在安城,他就绝对不会放过她。

她贝齿紧咬下­唇­,血腥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她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能缓缓的继续“我的雇主,给我了我一栋别墅,我就把别墅卖了,这才能攒够萌萌的手术费,和后来三年的医药费。”

“雇主?”宋牧衍抓住了她这番话当中的重点,一句话,犹似叹息“你从哪筹到的一千万。”

“我……”闻言,乔鱼哽住了。

她抬眼看向他,红­唇­阖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与他对视的久了,她的气势渐渐的就弱了下来。

须臾,她移开了视线,复又垂头盯着他的衬衫一角,嗓音细若蚊蝇“我、我……萌萌她其实,其实是、我,我代……”

一句话,结结巴巴,可无论如何,就是没办法说的完全nAd1(

说到最关键的时刻,她终于还是长长叹息一声,放弃了。

她揪着他衣衫的手逐渐收紧,小小的身子往他的怀里凑,妄图索取一些温暖来。

男人察觉到她的意图,拥着她的手略紧了几分。

他下巴抵在她软软的发旋上,轻柔的摩挲着,嗓音低缓的像是大提琴的和音,一点点的丝丝入彻。

他轻拍着她的背安抚“乖,既然说不下去就不要说了,你累了,也该好好睡一觉。”

他说着,顿了顿,语气更像是在哄着一个不乖巧的小孩子“闭上眼睛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情绪太疲惫,已经到了情绪崩溃的边缘。她竟真的在宋牧衍的温柔低哄下有了倦意。

狭长的眼睫,也渐渐阖上。

只是逐渐陷入沉睡中的她,却不由自主的捉紧了宋牧衍的手。好像,担心他会放掉她似得。

梦中,某些残破的片段,也像是放映片一般的侵蚀着神经。

熟睡中的小女人,极不安稳。

宋牧衍将她抱到了床上,轻轻的为她掖好了被子。

小女人的脸颊有些冰凉,她的红­唇­在阖动着,似乎是再说什么。

他大掌轻轻的安抚着她,眉头却在紧紧皱起,似乎是陷入了一个不能转弯的困境。

半晌,他的叹息幽幽“傻女孩nAd2(”

………………

幼儿园放暑假了,乔鱼和宋牧衍的伤也都好了。

也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了,偏偏要带着她和孩子去凉城玩。

其实,她是着实不想去的,一来没什么爱玩的心,二来公司还有很多事情呢……

乔鱼蹙眉长叹,忽然发觉和宋牧衍在一起是一个很危险的事!

自从和他认识后,她就没有好好上过班了!

可昨天他在吃晚饭的时候,谈论起这件事,两个小家伙就像是见到了火星撞地球那般的兴奋。

两个人闷在卧室里,收拾了一夜的行李箱。

蒋婶说,两个小家伙真是一晚上没睡!

可一大早的,她踏入两个小家伙的卧室时,两个小家伙却还拖着行李箱议论。

“宋靳扬,咱们把这个带着吧。”乔萌萌蹲在地摊上,往行李箱里放进了一个sd娃娃。

tang

却被宋靳扬一把拽了出来,嫌弃的往旁边一丢“不要不要,什么破东西!还是带着这个。”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将手边收拾好的魔方拼图都放进了箱子里。

乔鱼抬步走过去,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小脑袋“你们收拾好了没有?”

乔萌萌委屈的捏着sd娃娃,眼睁睁的看着宋靳扬将她喜欢的小玩具,全都给扔了出来,然后一件件的放上他自己喜欢的nAd3(

“没有呢小鱼­干­,你不要着急,爸爸不是一会儿才回来嘛!”宋靳扬收拾东西的时候,那是格外认真的。

游戏机,平板电脑,手机,各种各样的拼图魔方,一样都不差。

这一箱子东西,除了他的玩具,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因为这次出行,就他们一家四口,两个小家伙也拿不了太多的箱子。所以这才让宋靳扬和乔萌萌把东西都放在一个箱子里,这样她和宋牧衍拿东西也比较方便。

可照着他这样的发展下去,别说萌萌了,就是他自己的衣服都放不下。

“小扬,你拿的东西太多了,你拿这么多的拼图和魔方做什么啊?”乔鱼凑过去,看着这一箱子的玩具,有些无奈。

“小鱼­干­,你不懂,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你知道宝贝代表着什么吗?”宋靳扬跪坐在地上,抬起小脸看她,模样是一本正经的。

乔鱼摇了摇头,虽然她清楚宝贝这两个词的含义。

但是她觉得,她的想法和宋靳扬,大概是不同的。

果然,见他摇头,宋靳扬就长长的叹息了几声“你傻啊,你是我爸爸的宝贝,你看,我爸爸去哪都要带着你。而这些东西呢,是我的宝贝,你说,我能不带着吗?”

乔鱼“……”

“太太,先生回来了。问你们收拾好了东西没有,如果收拾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了。”卧室门外,响起蒋婶的询问声。

最终,宋靳扬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行李箱里把那些魔方拼图都捡了出来,只留下了一个游戏机。

乔鱼又迅速的为两个小家伙收拾好了几天要换洗的衣物。

三人这才相继下楼。

………………

凉城夜晚的烟火很美。

两个小家伙在保安人员的看护下,在酒店楼下和其他同来旅行的小孩子们玩的开心。

而乔鱼,却站在酒店的天台看着天空上盛放着的烟火。

凉城的天气并没有安城那么暖,即便现在是夏天,可她还是觉得,有些凉风侵入。

她瑟缩了一下,小身板抖了抖。

身后,男人的皮鞋鞋尖踏在地上,发出‘嗒嗒嗒’的细微声响。

未及转身,肩上便盖了一件铁灰­色­的西装,上面还有着男人的温度和气息。

乔鱼觉得一股子暖意,登时就从心底升腾了起来。

看着美不胜收的烟火,和身侧的男人相拥,忽然发觉,这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他踱步在她身后,从背后将她揽在怀中。

他的头埋进了她的脖颈中,温热的气息就这么喷薄在她的颈子上。

乔鱼耳根子有些发热,听到他低醇好听的嗓音轻柔响起“冷吗?”

方才的寒意,已经渐渐的驱散。

她有些微凉的手,搭在了他揽着她的臂弯上,低低回他“还好。”

他叹息了一声,拥着她的力道略紧了几分,嗓音幽幽的温沉“我抱着你,你就不冷了。”

乔鱼“……”

凉城是一座古城,酒店并不像是安城那样坐落的比较高,一眼望去,都能望到天际一般似得。

所以,即便是站在天台上,也能听到楼下,孩子们的欢笑声。

身后的男人,显然也听到了小孩子稚­嫩­天真的笑声。

大概,人这一生,最无忧无虑的时候,就是孩童时代。

“孩子们玩的好像很开心。”

“是啊。”乔鱼点头,微

笑着附和。

男人这时,忽然开腔,挑开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题“小鱼­干­,你发现了没有……”

“发现什么?”乔鱼有些疑惑,诧异出声。

可她的心思却没在他的身上,而是专注的看着上空炸开的烟火。

在安城,很难看到这些的。

可男人不经意间牵出的一句话,却是让她瞬间没了观赏烟火的心思“其实,小扬的五官,和你很像。”

“……没有。”脑中像是锈住了,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思绪有些迟缓,眉头拧起,有些不太想提那些事“你不要瞎说了。”

“你很想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谁,对不对?”男人放开了他,却像是命令一般的语气,低沉温漠“小鱼­干­,转过身来。”

乔鱼的身子有些僵硬,却还是听从男人的意思,缓缓扭身,却低着头不想与他对视。

忽然之间,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逃避什么。

“看着我。”男人不容置噱的低沉嗓音在头顶处响起。

他修长漂亮的食指,挑起她的下颌,狭长的眸子微眯着“我问你,你想知道小扬的亲生母亲,是谁吗?”

乔鱼红­唇­颤动,一瞬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回应了。

他之前曾说,如果时机到了,他会把一切都告诉她。

那现在,就是时机到了吗?

可心底念着某些答案,快要知道了真相了,她却忽然,有些怕了。

“宋牧衍……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有些慌,看着他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心底有什么念头,像是要不顾一切的冲出来。

可那想法,太过荒诞。---题外话---今天的第一更,稍后还有两更……等我做完饭吃完饭刷完碗就写……

158:宋牧衍,当年你已婚,你有娇妻在怀

“我从没想过,五年前会得到小扬这个惊喜。”他修长的指尖撩起她一缕碎发,替她别到耳后,­唇­角牵出的一句话,听起来似是漫不经心,玩笑一样。“更没有想过,五年后会和他的亲生母亲再婚。洽”

这一番话,无疑是在乔鱼的身上掠过一道急电,她被击的半晌无法醒转。

“你在说什么,宋牧衍。”红­唇­阖动,脑中思绪像是胶住了,没办法去仔细的思考方才他的所言。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幻听了。

男人的大掌带着略微的凉意,在她的脸颊上轻抚着。

乔鱼浑身发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被他这话给吓住了钤。

他低醇的嗓音,幽沉缓缓“没听清吗,还需要我在重复一遍吗?”

“你在说什么。”她掀起眼皮看他,手上的动作已是下意识的想要将他推开。

即便知道,他没有瞎说的理由,可她还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她对他的靠近抗拒,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推他,摇着头不想听下去“你是瞎说的,瞎说的!”

“傻女孩。”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她的挣扎推拒,仿若是小猫挠痒痒一般的无力。

他捉住她要捂住耳朵的两只手,紧紧地握在掌中。

乔鱼一脸无措和迷茫的与他对视。

她的瞳孔在急剧收缩,那是遇见了巨大的打击而无法醒神的反应。

她被他握在掌中的手,在逐渐的冰凉,即使他想用自己的温度去暖她,可结果却都是徒劳nAd1(

“我听不懂你的话,宋牧衍。”她怔忡了许久,才堪堪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需要看亲子鉴定吗?”他的态度和神情,向来温漠。

即便是说出了这样一件横在她心头多年,都无法跳过去的伤痕,他都可以这般淡然。

可相较于他的淡漠,这件压在心头多年的一桩事,却不能让乔鱼冷静。

她的手在不自觉的掐他掌心,想让他将她放开。

她的红­唇­在颤抖,就连身体都在不可抑止的发颤“五、五年前……是,是你?”

她一句话,问的结结巴巴,至终,都无法相信。

“真的是你吗?”

她靠近一步,一双仿佛侵了水雾的眼眸,直直的望进了他的眸底。

每一次与他对视,她都想猜透他心中所想,可每一次,她都没有成功。

这次,也不例外。

她摇着头,嗓音像是在自顾自的呢喃“这不可能……”

末了,忽然抬起脸,仿佛是使进了全身的力气,扯着嗓子大喊“我才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说完,她直接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他措不及防,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撞,不可抑止的向后趔趄了一下!连带着握着她的手,也松了几分。

她就这么从他身侧掠过nAd2(

待他转身,她已然跑下了天台。

地上,只留着他的铁灰­色­西装。

小女人并未回头。

想来,这压在她心上多年的心结,终是没法就这么痛快的解开。

来到这里之前,他犹豫了很久,甚至在方才说出这件事的时候,他都在怀疑,自己到底该不该说。

可越来越多的人,将目标看准了她。

若是她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掉在了别人的陷阱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危险的,也只会是她和孩子。

………………

出了酒店后,乔鱼一路跑,跑到脚掌都疼了,可她还是没有停下。

她绝对不会相信宋牧衍所言的。

小扬,怎么可能是她的孩子……

如果小扬是她的孩子,那五年前她的雇主,就是他吗?

他当年那么狠心,竟然丢下了萌萌!

一想到这五年来,萌萌所受的苦,她心底就像是被人凿穿了一个洞一般,钝钝的疼!

身后一股强劲的力道,这时忽然将她抱住,而后强硬的想要将她的身子扳过去。

“小鱼­干­。”他的嗓音在她身侧响起,还是那般的温漠。

他可以如此淡然的说出这件事nAd3(

她很想知道,他当年抛弃萌萌的时候,也是这么淡然吗?

虽然她和他当年没有一点感情,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但萌萌,也是他的骨­肉­啊!

他当年可以那么狠心的抛下自己的亲生骨­肉­,是不是也同样代表着,如今他也可以狠心的抛下她?

“小鱼­干­。”他又唤了一声,嗓音低转。

念着她名字的时候,仿佛含着万分的缱倦。

“你走开!”她低首去掐他的手腕。

可心里却很清楚的知道,有的时候,逃避没有用。

“五年前真的是你吗?你居然那么狠心,狠心不要萌萌?”她咬着下­唇­,在他怀中挣扎开,继而转过身子便去推他!

她神情悲怆,语气含着嘲讽,不知道是在嘲讽他,还是在自嘲“当年,我宁愿你将两个孩子都带走。为什么你独独留下了萌萌?只因为她是女孩子,只因为她没办法继承你们宋家的产业吗!”

说着,她就笑了起来,只是笑意之中,含着太多太多的情绪,悲凉决绝。

她趋前一步,漂亮白皙的手指,就揪住了他的衬衣。

她扬起下颌,眸子与他的对视。

他幽深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让人看不透。

从认识他以来,她就从没有看透过他。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在耳畔“宋牧衍,当年你已婚,你有娇妻在怀。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费尽心力的去寻人代孕!”

说着,蓦地顿住。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这一年来都是在做梦。

眼前的男人,都是在骗她吗?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了当年那个代孕的女孩就是她。

抑或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才会千方百计的阻止宋宸去见她,所以才会和她结婚吗?

“这一年来,我看错你了吗?”她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宋牧衍被她的目光,望的心底一颤,某一个位置骤然紧缩。

他握住她的两只手,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可她却步步后退,似乎对他的靠近亲密,很是抗拒。

他薄­唇­微抿,嗓音幽幽,仿似叹息“乖女孩,你要冷静。”

她挥开他的手,字字都是在诛他的心“你想让我怎么冷静?知道了当年我的雇主是你,我要开心庆幸吗,庆幸自己五年后居然嫁给了雇主?”

他叹息一声,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么早就将这些事告诉她。

毕竟,这是她的心结。若是知道了,哪能那么容易就开怀?

可话既然已是出口,就再也没有反转的余地。

他脚步迈开,想要抱住她,嗓音低缓,夹杂着她听不懂的情绪“当年那些事,又哪是几句话说的完全,小鱼­干­……”

望着他伸过来的手臂,乔鱼没有任何犹豫,猛然抓住,而后低首就咬了上去!

男人轻‘嘶’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却没有推开她的意思。

即使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他也能感觉到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以往她咬他,似乎都是在和他闹着玩,可这次,她却像是要咬掉他的­肉­一般。

他的眉眼就绽开了一些意味不明,可眸底宠溺,却是她此刻看不见的。

就连语气,都是无奈与疼宠“咬我你能冷静吗?咬我你能开心吗?”

他话音落下,感觉到小女人的力道似乎松了些许,可仅是一瞬。

她的牙似乎是要在他的手臂上,刻下一道属于她的痕迹。

宋牧衍笑了起来,眸底温漠,神情高远。

他像是在哄着一个撒娇耍小­性­子的小孩子“乖女孩,如果觉得委屈,觉得难过,尽管咬。”

岂料,他话音落下,她却忽然放开了他!

她抬眼看向他的时候,眸中染上了浓浓的怨怼,红­唇­阖动,像是用尽了这毕生的力气,大吼“宋牧衍,我讨厌你!”

她话音落下,还想转身跑开。

可这次,他却没有让她如愿!

他趋前一步,从背后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的头深深的埋在她的脖颈中,叹息之声,一点点入耳“别走。”

说着,拥着她的力道,更紧了几分“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想像电视连续剧里的人那样,捂着耳朵不听吗?”

听到身后他近乎央求一般的语气,乔鱼的心霎时间就软了几分,想要掰开他手臂的动作,也在渐渐放缓。

男人的叹息,一声一声的响在耳畔。他的语气,近乎无奈,近乎自责“我当年以为,女孩夭折了。”

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她的表情,自然也就看不到,此刻的乔鱼已经泪流满面。

她觉得眼睛有些疼,连带着她的心,都像是被人凿穿了一般!

他说什么?竟然以为女孩夭折了,这不是鬼话吗?

她还清楚的记得。

生产那天,那个像是神邸一般的他,站在产房的门口,接过小男孩。

他甚至,连看一眼萌萌都没有。

她抬脚,一脚踩在了他的鞋面上!

她脚上穿的是高跟鞋,再加上下脚力道没有任何的迟缓和心软,他就疼得眉头紧紧皱起,抱着她的力道,也就不期然的松了几分。

乔鱼转身,望着他冷笑炎炎,红­唇­牵出的一句话,听着甚是无情“鬼才相信你的话!”---题外话---

还有一更,呜呜……

...

159:宋牧衍:小鱼­干­,你别哭,你一哭我就心疼

男人眉头皱着,似乎对她这举动,颇为不悦。

可乔鱼此刻却没有任何的惊惧。她现在,心底只有愤怒!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当年,竟然狠心不要萌萌!

这五年来,他根本不知道她和萌萌过的有多苦菟。

萌萌的身体那么差,若不是当年他大发善心将那栋别墅留给了她逖。

也许现在,不止是萌萌,就连她都已经被生活的折磨的不在人世了。

可罪魁祸首,眼前的男人,却还能温漠的笑出来。

他摇头叹息,语气竟像是在哄逗她“小鱼­干­,你真是越来越不乖了。”

说完,像是又怕她转身跑开似得,一揽长臂就捉住了她。

乔鱼本还想挣扎,可眼角不经意的一瞥,就觑到了他手臂上的红­色­痕迹。

那是血迹,甚至都渗出了衬衫。

她竟然用了那么大的力道咬他!

他的身子微微靠近,抵上了她的额头“你不觉得庆幸,但是我很庆幸。庆幸自己五年后,竟然遇到了你,也许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

闻言,乔鱼冷笑。平日里战战兢兢的小模样,此刻竟是半分也寻觅不到!甚至语气之中,平添了太多的冷肃“别说虚情假意的话!你庆幸,但是我讨厌你!越来越讨厌你了!”

望见她已经泪流满面的小脸,宋牧衍心底就软了几分。

他也不知道从何时起,他竟会这么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他抬手,长指拂过她的脸颊“小鱼­干­,你别哭,你一哭我就心疼nAd1(”

因着这一句话,乔鱼一直忍耐的情绪,终是崩溃。

她的眼泪像是决堤了一般,刷刷的往下掉。

宋牧衍觉得,从见到她开始,她就从没有流过这么多的眼泪。

她的嗓音中含着哭音与颤抖,“宋牧衍,你知道吗。你霸道,你脾气差,你做事情从来不会顾忌其他人的感受,我行我素到让人讨厌。”

她说话的时候,眼泪顺着她­精­致的下颌,一点点的打在他的手背上。

手背上灼灼的感觉,像是被烧到了一般。

他扬起­唇­,温漠的笑意绽开“没关系,我不讨厌你就行了。”

见她的情绪,已经不是那么激动,他心底这才稍稍舒了口气。

即便她如此难过,可她心底,还是相信他的。

他低首,有些凉薄的­唇­,在她的眼角擦过。

随即就将她拥入怀中。他的大掌,在她的背上轻轻安抚,像是要抚在她的心上。

她听到他在耳边,缓缓低声“小鱼­干­,你也有很多的缺”

闻言,小女人便在怀中挣扎了起来。

很显然,对他这话,万分的不满。

可他却没有立刻住口,而是将她抱的更紧“你胆小,你懦弱,你很容易相信别人。很多时候,没了我在你身边,你知道自己会闯出多大的祸端吗?”

他话音落下,怀中小女人挣扎的幅度便渐渐的弱了下来nAd2(

他却能感觉到,胸膛的位置,一片湿润。

心脏骤然又是一紧,他抚着她柔软的发丝,叹气“所以,我们就这样一直忍耐下去好不好?”

他的话音落下,她没有再挣扎。

许是累了,他能感觉到她似乎全身都是放松的状态,软软的任他摆弄。

他眉头微微皱着,许久,才像是对着空气叹出一句“五年前,我真的以为女孩夭折了。不然,我不会丢下萌萌的。”

…………

两人入住的酒店,是在风景秀丽的半山腰上。

天­色­已经黑了,只有昏黄的路灯,能照­射­出一些明亮。

马路上紧紧相拥的两人,根本没注意到这周围,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头戴鸭舌帽,身着运动装的男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本是望着凉城的烟火,可有那么一瞬间,他被山腰下紧紧相

tang拥的两人吸引住了目光。

男人身着白的不染纤尘的衬衫,侧脸俊朗优雅,甚至比当今的电视明星,还要出彩几分。

他像是害怕失去似得,将怀中女人紧紧拥住。

而被他拥在怀中的女人,穿着湖蓝­色­的连衣裙,一头长发散落在肩,温淡似水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可偏偏,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渐渐冷了,她又不住的往男人的怀里缩nAd3(

昏黄的路灯打在两人的身上,像是一幅巧夺天工的人物风景画。

他执起身侧的长焦相机,忍不住就对着两人接连拍下了四五张照片。

………………

安城。

狭窄的转不开身的公寓内,响起了女人一声声凌厉的尖叫“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讨厌死了,恶心死了!”

苏可念将手中的报刊杂志,一点点的撕碎!

可她却绕开了男人的一侧,转而去狠狠地撕扯映着女人的那半边。

像是发了疯一样,咬着牙歇斯底里“我要把她弄死,我要把她弄死!她凭什么可以抱着我的阿衍,凭什么!”

季绯头疼的骤起眉头。

早知道,就不将这些杂志给她看了。

他的视线在那些报刊杂志上扫过,其实,他的心底何曾不是与她一样的。

他也很讨厌这些画面,凭什么乔鱼如今过的这么好?可他却要窝在这个破房子里。

季氏已经向银行申请破产了,而他名下所有的房产,也都被债主收走。

他如今,只能窝在这个破烂狭小的屋子内。

他起身,捉住了苏可念还在撕扯报刊的双手“念念,你冷静你方才,说什么?”

他抓住了重点,方才她下意识脱口而出的那番话,他只听真了一句“……你的阿衍。”

望着她那像是被仇恨烧灼了一般的漂亮眸子,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询问出声“念念,其实你在骗我对不对?你心里,只有宋牧衍对不对?”

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的念念一直是在骗他。

若不是此刻,她如此激动的反应,他也根本不会察觉。

“你根本没有想过和我结婚?”他捉住她的手,不住的摇晃着她的身体!想要从她的口中,听出一句实话“念念,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

苏可念不耐烦了。

她根本懒得与他纠缠,何况,他现在已经连一点点的利用价值都没有了呢。

若不是她现在找不到地方住,也不会和他窝在这个又臭又脏的破地方!

她抬脚去踢他,看着他,面上是浓浓的厌恶“季绯,你难道就没有自知之明吗?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喜欢你?你算什么东西,你到底拿什么和阿衍相比!”

她说着,含着冷意的嗤笑,就从嘴边蔓延“七年前我不会爱你,七年后,我当然也不会爱你!”

“念念……”季绯面上染上了几分凄楚,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仇恨烧灼了双眼的女人,竟是他的念念。

苏可念冷笑,既是撕破脸,她也就不想再留任何的余地。

“季绯,我真是希望,你快点把你的乔鱼抢回身边!这样,她就不用缠着我的阿衍了!”

季绯牙根都要咬断了,他的大掌扣住女人纤弱的肩膀,似乎恨不得将她的肩膀捏碎!

“你一直是在利用我吗,你只不过想回到宋牧衍的身边对不对?”

“季绯,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苏可念不答反问,已经懒得与季绯再纠缠半句。

她伸出手,指甲狠狠地嵌入了他的­肉­里。

看到他疼得皱眉,她心底甚至涌起了一阵阵的畅快。

对乔鱼的恨意,此刻竟是发泄到了眼前男人的身上!

她一字一句,都是在剜他的心“每一次和你接触,我都恶心的反胃!恨不得将你碰过我的地方,通通用刀子剜掉!”

“……念念。”男人口中还在唤着她的名字,可

脚步却不自觉的步步后退,竟是忽然觉得浑身无力。

见他身形虚浮,苏可念抬手,一把将他推开,口中却还是不肯饶他半分“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存在的价值,不过是对宋司怔那个老不死的,道出你与乔鱼的关系。”

她说着顿了顿,视线在这间房子一一扫过。

她还从来,没住过这么小的房子!转个身都能撞到人吧。

“而且,你的公司现在已经破产了!你连生活都成了问题,还凭什么和我在一起,你养得起我吗?”

闻言,男人忽然醒过神来,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眸底渐渐的染上了希望。

他伸出手去,还想将她抱住“念念,我会努力赚钱,即使没有了季氏,我依然可以尽我所能最好的生活。况且,你怎么知道我不能东山再起呢?”

“东山再起?”苏可念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笑的整个人都在发颤。

半晌,她的笑意才渐渐的止住了。

她颤抖着指尖点着他的眉心“季绯,你是在说笑话,哄我开心吗?”

“念念,如果你和我在一起,那季氏便是苏家的产业了,苏伯母一定不会看着季氏就此倒下的。”他上前去,想要将她抱住。

却被苏可念随手抄起一样东西,就砸在了他身上!

她冷冷瞪着他,眸底的厌恶,毫不加以掩饰“滚开!恶心的男人!”

说着,已经转身欲要离开。

见状,季绯心里一慌。

忽然发觉,如今,苏可念是他唯一的希望。

“念念,你去哪?”他拦在她面前,不让她离开“你不能离开我,念念。”

“滚开!”苏可念已经开了房门。

可房门狭小,他这么横在面前,她根本走不掉。

望见身侧柜子上的水壶,她执起,照着季绯的头,就狠狠的砸了下去!

力道竟是没有半分的迟疑和留情!

“啊……”

季绯疼得登时就蹲下了身子,捂着头低吼。

许久,他才渐渐的醒转。

可女人的气息和身影,都已然消失在了这间房子里。

………………

槟城。

苏家老宅内,梁梅抚额靠在沙发上,身后佣人正为她捏着酸疼的肩膀。

已经找了那死丫头很久了,可竟是半丝踪迹都没寻到!

能让苏家找不到人,大概也就只有宋家了。

难道宋牧衍已经原谅了念念,与她重归于好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藏起她的行踪,让苏家派出去的人探查不到啊。

就在梁梅还在思索着苏可念究竟会藏在什么地方的时候,管家的声音却蓦地在身后响起“老夫人,小姐回来了。”

梁梅惊了一下,豁然起身,转头诧异出声“什么?”

她话音才落下,苏可念就已经冲了进来。

看向她的时候,眸底蓄满了泪水,好像是万分的委屈“妈妈。”

见她回来,梁梅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渐渐放下了。

可一想到她不听自己的劝告,非要去找宋牧衍,心里就有了火气,嘲讽之言也就从口中牵出“呵。你还有胆子回来?”

她扬起下颌,双手环抱在胸前,语气讥诮“怎么,这是在安城,被男人抛弃了?”

“妈妈,你不能这么说我!”苏可念闻言,就已经哭了出来。

可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在梁梅眼里,已经看的太多了,以至于都免疫了。

梁梅冷嗤,语气之中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那你想我怎么说你?我劝告过你多少次,不许再和宋家老二纠缠!可你呢,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吗?你以为现在的宋家老二,还是当年的……”

“妈妈,我这次回来,是想与你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梁梅话未说完,就被苏可念不礼貌的扬声打断。

即使不用她开口,她也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想回到宋牧衍身边。

她冷冷的瞪她一眼,对着她身后的管家开腔“管家,既然小姐回来了,就把她送回卧室。”

说着,略微一顿,语气重了几分“严加看管!”

“是。”管家应下,接着走过去,三两下便制服住了苏可念。

而后强行的拖着她,要将她带回卧室。

苏可念心里一惊,一边和管家抗衡,一边喊着梁梅“妈妈,妈妈!”

她还企图,梁梅能对她心软一些。

可她上次的逃跑,俨然已经在梁梅的心底,竖起了不小的警戒线。

她现在,大概是不会听自己所言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当着一屋子佣人和管家的面,咬着牙吼出了心底的纠结“妈妈,当年我和阿衍离婚前,其实已经生下了一个儿子!”---题外话---舞草,更新完毕!

160:小扬,你就是我们苏家的孩子

“等等!”

梁梅脸­色­变了,她快步走到苏可念面前,推开了一旁的管家,眉头紧紧皱着,不可思议!“苏可念,你给我再说一遍?”

苏可念一张白皙的脸上,不住的往下掉眼泪逖。

她心里委屈,万分的委屈菟!

­唇­角颤动,重复了一遍“妈妈,我和阿衍有一个儿子!”

岂料,话音才落下,掌风就在脸颊一侧扫过!

‘啪’的一声响,霎时间一边脸颊都是火辣的疼意。

梁梅面上是恨铁不成钢的愠怒,她指尖点着苏可念的鼻尖“不知廉耻!”

苏可念却扬手,一把将她的手挥开。

她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别人不理解她,她可以忍受。但是为什么,连她的妈妈都要这样的骂她?

她只是想回到阿衍身边而已,这有什么错?

“为什么不知廉耻?我和阿衍婚姻合法,有孩子不行吗?”

“苏可念,你已经和他离婚了!”

槟城上世纪的第一名媛梁梅,在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总是无可奈何。

向来引以为傲的修养,在她面前也就无法自持。

可她的一番苦心,苏可念根本不懂。

如今,苏可念的心里,只有那个叫做宋牧衍的男人。

她骤起眉头,一句话听着像是好奇发问“离婚就不可以复婚吗?”

闻言,梁梅笑了起来,笑意之中蕴含着浓浓的讥讽“你以为他还会要你吗?据我所知,宋家老二已经再婚了吧nAd1(”

她话音落下,苏可念就像是忽然发了疯,做派丝毫不像是苏家教养出来的女儿,而像一个市井泼­妇­!

“不!他只是为了气我,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苏可念,这五年来你在外头,只学会了白日做梦吗?他心里有你?他心里有你会再婚吗?”梁梅说着,略顿了顿。

一瞬间,神思仿佛游离到了很远的地方。

她的视线忽然变得朦胧起来,语气也含着几分悲怆,意味难猜“你究竟懂不懂,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他不会找任何的借口去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即使……即使那个女人已经去世了,他也只会一生一世的挂念着她……”

“呵,妈妈,你在说爸爸吗?”苏可念笑的花枝乱颤。

当年她母亲和父亲之间的那些个纠葛,她也从亲戚和其他人的口中听到了一些。

听说,母亲当年是第三者呢,为了得到父亲不择手段,逼死了当年父亲真正爱的那个女人。

后来,又拿着梁家的股份相胁迫,逼迫着父亲娶了她!

可婚后几十年,两人都是相敬如宾,没有半分夫妻该有的情趣。

“苏可念!”梁梅咬牙,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

当年那些事,何曾不是她心底的痛!

苏可念扬起下颌,她的个子比梁梅高了一些,再加上此刻脚上踩着十几厘米的恨天高,平生就添出了一些盛气凌人来nAd2(

她动了动­唇­,一字一句的咬牙开腔“可惜,阿衍不是爸爸。阿衍的心里,只有我!”

见梁梅气的脸­色­已经变青了,再次扬起的手腕,似乎还想要落在她的脸上。

苏可念没有闪躲,而是迎了过去,将一边脸颊往她的手腕旁凑。

“即使您不想我和阿衍复婚,但是您也不想您的外孙吗?”

一句话,让梁梅瞬间没了气势。

“你……”她语噻了半晌,扬在半空的手腕,就这么僵住了。

她瞧着苏可念,半晌都没有再言语。似乎是在思量着,她这番话当中的真假。

见她已然犹豫,动摇了念头,苏可念眼里的眼泪便像是绝提了,一滴一滴的往外掉,看起来霎是惹人怜惜。

她的语气染着几分悲怆,一字一句都是在动摇着梁梅坚定的念头“您的外孙叫小扬,他特别的可爱。他今年已经五岁了,小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

tang

说着,顿了顿,视线与梁梅的直直对上“最重要的是,和我长得很像。”

她说完,梁梅并没有立刻应声,而是收回了手腕,一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眸子,望进了苏可念的眸底。

她是有些不相信苏可念所言的“你说的,可是真的?”

苏可念急了,站在原地直跺脚“妈妈,这样的事能欺骗吗?”

………………

安城nAd3(

自从假期回来后,宋靳扬和乔萌萌之间,好像就产生了裂痕。

因为宋靳扬觉得,他未来老婆真是作风有问题!每天朝三暮四,随便收男人的礼物。

所以放学后抓起小书包就冲出了教室,也不等乔萌萌一会儿。

乔萌萌做事情本来就磨蹭,等她收拾好了书包,一抬眼,竟然找不到宋靳扬的人了。

好不容易小跑着追出校门,看着迈着小短腿往前跑的宋靳扬,一叠声的喊住了他。

乔萌萌自然不知道宋靳扬此刻的心思,她一把揪住他的衣服袖子,像是往常一样,拽着他的袖子和他同行。

两人半晌,都是静默无言。

乔萌萌忍不住了,就先开了腔“宋靳扬,你说今天小胖子为什么要送我花花呢?”

一提起这件事,宋靳扬就炸毛了!

他掰开乔萌萌拽着他的小指头,傲娇的偏过了头“我哪知道。”

说完,继续抬步,甚至还故意加快了步伐,想要将身后的小丫头甩的远远的。

小丫头却恍若未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的腿大概是比宋靳扬的腿长一些,所以能追上他。

她从小书包里摸出了一块巧克力,往宋靳扬的脸前递“你看,他还送我巧克力呢!挺好吃的,你吃吗?”

“不吃!拿开!”宋靳扬咬着一口小白牙,强忍着想要将这块巧克力扔在地上踩碎的冲动!

一块巧克力而已,难道她没吃过吗?用得着这么宝贝的给他显摆?

见他这副样子,乔萌萌就是再傻,也看出他这是生气了。

可她着实不知道,他究竟又是为了什么生气。扁起小嘴巴有点委屈了“宋靳扬,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凶……”

两个还在拌嘴的小家伙,根本没注意到学校附近的杨柳树后,有一个中年女人一直紧紧的跟在两人身后。

大概是今天堵车比较严重,欧叔还没过来,两个小家伙就像平时一样,打算去智慧屋幼儿园附近的小超市里等着欧叔。

可还不等两人前脚踏进超市,身后,就蓦地响起了一记陌生的中年女声。

那女人喊了宋靳扬的名字“小扬。”

宋靳扬的耳朵比较尖,转头看过去,却见陌生女人已经停在了面前。

他疑惑的左顾右盼,抬起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脸“叫我?”

顿了顿,见中年女人没有回应,可视线却一直锁在他的身上。

他收起了小手,将身侧的乔萌萌护在身后,小脸上恢复了对待陌生人的严肃和一本正经“……大婶,您哪位?”

梁梅弯下身子,伸手就想要将宋靳扬抱在怀里“小扬,我是你的外婆啊!”

宋靳扬的防备心很强,他不动声­色­的桥萌萌后退了一步,和中年女人扯开距离。

他的小眉毛高高扬起,小模样显得有些滑稽“外婆?大婶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没有妈妈的,怎么会有外婆。”

梁梅看着眼前的小男孩,五官和苏可念竟是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一双眸子,简直就是念念的翻版。

唯一不同的,不过他身上的气质。

他这幅警备的模样,倒是和宋家老二如出一辙。

她眼角有些湿润,看着自己的外孙,有些哽咽“小扬,你就是我们苏家的孩子……”

梁梅还想要将他抱住,口中循循善诱“小扬,和外婆回家好不好?”

“回家?”

“是啊,回家。”梁梅点着头,以为他是听信了自己的话。

可还不等她的念头落下,他却想要绕过她离开,口中还严肃冷硬的回绝“大婶,我的确该回家了,请您让一让。”

梁梅脸­色­一僵,豁然起身,身子一横,便拦在了他面前。

她眉头紧紧皱起,也不似方才那般的和蔼了“小扬,你应该和我回苏家!”

“苏家?”宋靳扬抬起小脸,丝毫也不畏惧,学着宋牧衍的样子冷笑了几声,妄图吓退眼前这中年女人“大婶你没事吧?我叫宋靳扬,我爸爸是宋牧衍,我不姓苏!”

“虽然你不姓苏,但你就是我们苏家的人。”说话间,梁梅已经捉住了宋靳扬的小胳膊,态度强硬“小扬,和我走!”

说完,强行的拖着他往道路对面的停车位去。

宋靳扬心里一惊,难道这是遇上人贩子了?

他松开了乔萌萌的小手,想着若是真的人贩子,萌萌回家还可以救他!

他在梁梅的怀中挣扎,模样是较之别的孩子不同的冷静“放开我大婶,我真的该回家了,我们家司机一会来接我了!”

乔萌萌怔忡了许久,才从这突如其来的事件中醒过神来。

她丢开了手里的巧克力,向着两人冲过去“宋靳扬!”

她快步跑到了梁梅的身后,小手去扯梁梅的大衣下摆,急的都要哭出来了“你是谁啊,快放开宋靳扬!”

“滚开!”

梁梅对待小孩子,都是没有耐心的。抬手一推,便将乔萌萌推倒在了地上。继而直接将宋靳扬抱了起来,以防他挣脱。

“萌萌!”见乔萌萌摔倒了,宋靳扬有些急了,小脸和脖子都红红的,怒瞪着眼前的中年女人!

161:你也想病的躺在床上不能动,然后我带着萌萌小扬改嫁吗?

“宋靳扬!”乔萌萌爬起来还想冲过去,可脚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崴到了,才一起身,竟就是钻心的疼。

乔萌萌咬牙忍着,小腿迈开,亦步亦趋的朝着梁梅冲过去。

这时,身后却有一人,忽然将她拽住,制止了她的行动菟。

“萌萌小姐,你要做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线,乔萌萌转身,便看到欧叔一脸惊诧和担忧的望着她逖。

见她小脸上布满了冷汗,欧叔吓得忙蹲下了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似乎并不热,见她没有发烧,心里这才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方才刚一停好了车,就见到她站在马路中间。

若不是这里距离幼儿园近,周围的车辆来往比较少,她就这样站在那,想想就觉得后怕。

见她的样子,小脸上还挂着泪痕。

欧叔眉头一拧,担忧的想要将她抱起来“萌萌小姐……”

他的询问声还未出口,乔萌萌就忽然抬手,转头指向了已然走到道路对面的梁梅和宋靳扬“欧叔,宋靳扬被一个陌生女人带走了!”

“什么?”欧叔诧异惊声,豁然起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扫过去。

果然,见到一个身着不凡的中年女人,抱着宋靳扬向一辆玛莎拉蒂走去。

那中年女人的身形……

他怔忡了片刻,继而拍了拍身侧乔萌萌的小脑袋,安抚“萌萌小姐,你去超市里等着,我这就把小少爷带回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宋靳扬在梁梅的怀中不住的扭动着身子,活像是一条小虫子nAd1(

梁梅不耐烦了,拍了拍他的背,力道着实是有些重的。

“别吵了,怎么这么不乖巧?你妈妈小时候可比你乖多了,可惜长大了就现原形。看你的样子,只怕长大了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的话音也才落下,宋靳扬一张小脸便布满了愠怒,红通通的像是冒着火。

见梁梅还在喋喋不休的教训他,他低首照着她­祼­·露在外的脖颈,就咬了上去!

他可不会对坏人心软,这个世上,除了爸爸和小鱼­干­,嗯……还有乔萌萌,其他人居然敢教训他?

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看他不咬死她!

“快松口,死孩子!”梁梅还从没有这般狼狈过,她无法想像,她的外孙,怎么会这般顽劣!

宋靳扬的小手指掐进了梁梅的­肉­里,小牙尖尖的,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将她咬伤!

梁梅挣了几下,竟是挣脱不开,一个用力,竟将他从怀中甩了出去!

宋靳扬在地上打了个滚,索­性­没有撞到什么尖利的东西,只是身上疼了一些,并没有大碍。

他向来调皮惯了,拍拍尘土也就爬了起来。

“哼,坏女人!”他一张小脸气鼓鼓的。

梁梅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伤痕处火辣的疼。

她趋前一步,横眉冷喝“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没想到这孩子在宋家待了这些年,却这么顽劣nAd2(

想来也是,宋家老二那样清冷的男人,哪里会带孩子。

再加上宋家的家世,学校里大概也没人敢碰他一下,会养成这般模样,应该也就不奇怪了。

见她的外孙被宋家管教成了这幅模样,梁梅心里,更打定了要将他带回苏家的念头。

“小少爷!”

突然响起的声线,打破了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焰,也让梁梅欲要抓回宋靳扬的念头凝了一瞬。

“小少爷,怎么在这站着?”

欧叔已经行至两人面前。

他横在了两人中间,俯身将宋靳扬抱在了怀里。

转头的时候,见着眼前许久未见的中年女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怎么会出现在安城?

“哦?我当是谁呢。”梁梅从­唇­间溢出一声嗤笑。

欧叔跟在宋牧衍身边多年,和梁梅也是见过几面的。这位高高在上的贵

tang太太在欧叔的心里可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欧叔微微弯身,笑意和善“原来是苏老夫人,苏老夫人怎么会在安城?这么多年不见了,身体可还好吗?”

本是再平常不过的客套话,可听在梁梅的耳里,却成了另一层的意思。

她冷笑炎炎,看向欧叔的眼神,尽是不屑。

她没必要和这些下人多谈,他们还没资格nAd3(

“自然是来接我的外孙。”

闻言,欧叔就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苏老夫人真会说笑,哪一位是您的外孙?”

“还能有谁?老欧,你真以为我们苏家是好欺负的?”

梁梅说着,语气就有些激动了“当年宋家老二,什么也不说就丢了一纸离婚协议,连我们苏家的门都没进!两大家族的联姻,他说离婚就离婚,有没有把我们苏家放在眼里?”

顿了顿,她的视线趋前宋靳扬“还有,如今竟藏着我的外孙,真以为宋家可以只手遮天吗?他做的那些事,没人发现吗?”

欧叔面上和善的笑意敛了几分,见她这幅态度,也没有了客气“既然苏老夫人这么说,那我想,我也没什么可以相劝的了。若是苏老夫人还有事情,那尽管去找我们先生,我没有权利为先生的家事做主。”

说着,俯首道别“苏老夫人自便。”

“站住!”梁梅咬牙,叫住了已然转身的欧叔。“你可以走,把孩子留下!”

欧叔面­色­微变,­唇­动了动,还未开腔,怀中抱着的宋靳扬,就扯着面部的皮肤做起了鬼脸“谁要和你留下,老巫婆!”

“你……”

梁梅还想捉回宋靳扬,可她哪里是欧叔的对手。

欧叔年轻时候,也是在部队里打滚过的,想要与她抗衡还不容易。

见没有了机会,她也只得作罢。

但是心底,对宋家的恨意也就浓了几分!

宋家想要藏起她的外孙,她绝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

车上。

宋靳扬和乔萌萌坐在后座,宋靳扬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扬声询问“欧叔,那个中年女人是谁?她为什么说,她是我的外婆?”

有些话憋得久了,却不代表着,他不想知道。

他的语气,莫名的有一些悲怆“我的妈妈是谁?”

欧叔听闻,面­色­微微变了。

他放缓了车速,视线透过后视镜瞄了几眼宋靳扬的小脸。

他不光是满脸的好奇,还有一些他作为成年人不太能理解的情绪。

他笑了几声,笑意有些讪讪的“呵呵。小少爷,你问的这些我哪里知道。但是……我很清楚,这位太太,不是您的外婆。您不必挂念在心上。”

闻言,宋靳扬却没有作罢,反倒愈加好奇的追问“那我的母亲是谁?你知道吗?”

欧叔摇了摇头,如实回答“我不知道,小少爷。”

车里的乔萌萌,完全没将两人的对话听进耳里。

她委屈的扁着小嘴,将腿抬到了车座上,脱了鞋袜捏着自己的脚踝,另一只安好的脚丫,踹了踹旁边的宋靳扬,语气里含着浓浓的哭腔“宋靳扬,我的脚可疼了!”

听到小丫头委屈的低喊,宋靳扬这才从方才那中年女人的身上,转回了思绪。

他视线趋向乔萌萌的脚踝,眉头就皱了起来,小模样是分外的老成,看着她疼得要哭出来的模样,心底就更加讨厌那中年女人“红了这么大一片!都怨那个老巫婆!”

“小少爷,萌萌小姐。以后若是在发生这样的事,你们可要多些防备。毕竟,我不能左右安城的车流,若是我在你们放学的时候还没出现,你们就不必去超市了,就在学校的门卫处等着吧。”驾驶座上的欧叔,忽然出声如是嘱咐。

若不是今天他赶到的及时,只怕小少爷就要被苏老夫人带走了。

那后果,不堪设想!

“嗯嗯,知道了欧叔。”宋靳扬并未应声,还是萌萌乖巧些,点点头痛快的应了。

………………

宋园。

下了班的乔鱼,刚一踏进宋园大门,便听到男人的咳嗽声。

她心里一揪,脚步迈开,几步就行到了客厅里。

见着男人翘着腿,指尖夹着一只还在冒着青白烟雾的香烟。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烟熏的,男人的眸子微微眯起,侧颜看过去,竟是万分的迷人。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抽烟的样子很诱惑,可她却不能接受,他都咳成这样了,还不知道克制!

胳膊一伸,白皙的指尖就在他的眼前扫过,将他手中刚点上的香烟就抢了过去。

而后像是带着怒火一般的摁灭在了烟灰缸中。

男人薄­唇­阖动,还未开腔。

小女人就不忿了!眉头一拧,生起气来,模样倒是有些骇人“宋牧衍,你能不能不要再抽烟了?能不能克制一点!”

她说着,微微俯身,视线不住的在他的脸上掠过“你知道吗,今天公司里有一位艺人,就因为常年吸烟,结果得了肺癌!现在常年的打针吃药。可他又很忙,根本不可能住院。医生已经说了,他只有一年的活头了。”

说着,见男人面上的神­色­如常,根本没有被她这话吓到。

似乎还觉得,她煞有其事似得。

乔鱼小脸一板,一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宋牧衍,你也想病的躺在床上不能动,然后我带着萌萌小扬改嫁吗?”

162:有小孩子会希望,他们不是父母相爱结合而来的吗?

“嗯?”男人狭长的眉眼挑开,薄­唇­一勾,微微扬起的下颌,清隽如斯。

他单手撩起她耳边的一缕碎发,放在手心中把玩着,语气幽幽,漫不经心“这么快就计算好改嫁了?”

他说着,胳膊杵在膝上,眯起眸子与她对视,鹰隼般锐利的双眸,似要将她看穿“你对我是有多不满意?还是觉得我不能满足你。旎”

他说话的时候,指尖已经快速挑开了她的衬衫扣子,动作极其熟练,像是背着人练习过千万遍一般!

乔鱼一下子慌了,瞬间没了底气,说话也有些结巴“不、不是……鞅”

她偏过身子想要躲开他肆意的微凉的指尖,却被他按住了肩膀,迫使得她无法动弹。

她就这么半跪在他的膝前。

而他一只手按着她,控制她的行动。另一只手却怎么开心怎么随意。

这样的姿势,暧昧到了极

她像是在为他做着某些不堪入目的举动。

脑海中不期然的想到了一些画面!

乔鱼的小脸瞬间涨红,连带着耳根子和脖颈,都有一股股的烧灼感。

注意到她的变化,宋牧衍眉头一挑,有些疑惑。

本按在她肩上的手,转而挑起了她的下颌。

黑如曜石的眼眸,在她面上扫了扫,她这小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弓起指头照着她的小脑袋就狠敲了几下。

乔鱼被敲的疼了,五官都纠在了一起nAd1(

本游思到了禁忌画面,此刻,竟是醒过神了!

“真讨厌!”乔鱼推开他的手,就要起身。

可顺着脖颈灌入身体的冷风,却还是让她不禁瑟缩了一下,连忙俯身将自己的衬衫纽扣系上。

“我要去帮蒋婶弄晚餐了。”

见她那张小脸,像是被火烧了似得,红的和西红柿有的一比。

宋牧衍心情大好,也就没在逗她,重新翘起了腿,长指一抬,便要就拿桌上的烟。

岂料,才起身走了没几步的小女人,豁然转身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拿把刀杀了他似得!

“明天就拿着你的钱,把全安城的烟酒行都收购了!”

男人执烟的手一顿,本来已经握在掌中的打火机,不期然的滑落了,掉在桌上‘啪’的一声响。

他抿了抿­唇­,看着手中的香烟半晌。

最终,还是无奈的收回了烟盒中。

……

乔鱼刚出客厅,还未踏进厨房的门,身后便蓦地响起了小丫头委屈的哭声“呜呜,小鱼­干­……”

乔鱼身子一僵,转身的时候,便见到小脸像是小花猫一样的乔萌萌。

她被宋靳扬半抱在怀里,小手不停地抹着金豆豆。

乔萌萌最近身体长得快,比宋靳扬高出了一头呢nAd2(虽然宋靳扬比她壮一点,可这幅画面看起来,还是有些违和。

她连忙跑过去,蹲下身子为小丫头擦了擦眼泪“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视线睨向身侧的宋靳扬。

见她看过去,宋靳扬连忙摆了摆手,一脸的‘和我无关。’

“小鱼­干­,我们在幼儿园门口,遇见老巫婆了!”

乔鱼“……”

乔鱼听的一头雾水,小丫头见她一脸迷茫,小嘴巴一张一合的又解释了好半晌。

可她还是一句也没听懂,视线趋向了两个小家伙身后的欧叔。

欧叔见她看过去,忙微笑着回答“太太放心,不过是路上遇见了一个认错人的女人,那女人有些纠缠不休的,将萌萌小姐推到了。方才在车上检查过萌萌小姐的伤口了,不是特别严重,就是会疼几天,我已经叫家庭医生过来了。”

顿了顿,见她似乎还有话问,欧叔便又开了腔“太太,先生在书房吗?”

乔鱼本还想再问些什么,可见欧叔似乎有些重要的事的要与宋牧衍商议,也只得暂时作罢。

p&gt她将小丫头抱了起来,而后回道“在客厅呢,我先带她上楼了。”

“好的太太。”

……

欧叔踏进客厅的时候,宋牧衍正拦着乔鱼,询问乔萌萌脚上的伤。

他的神­色­很是不好,明显是担了心。

见状,欧叔阔步过去,停在他身侧“先生nAd3(”

他面­色­染着些许的冷意,斜睨了他一眼。

欧叔俯身过去,靠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宋牧衍这才打消了要自己抱着乔萌萌上楼的念头。

他趋了眼乔鱼“那你带着孩子上楼吧。”

乔鱼“……”

乔鱼有些莫名其妙的,萌萌脚上的伤她刚才也检查了,的确没什么大碍,估计也就是皮外伤。

小孩子娇气,哭哭闹闹在所难免,他却当个多么重要事的,急成那个样子,还担心她抱着萌萌,会将萌萌给抱伤!

现在欧叔说了几句话,他又算了,他这人是不是有病?

如此想着,她轻哼了一声瞪他一眼,懒得和他计较。

一手桥宋靳扬,一手抱着乔萌萌,抬步上楼了。

“她怎么会在安城?”在沙发前坐定后,男人还是点了一支烟,青白­色­的烟雾缭绕在他身侧。

欧叔站在一旁,将方才发生的事,一字一句的说给他听。

末了,征询着他的意见“先生,您看要不要给小少爷和萌萌小姐,办转学?”

男人掸了掸烟灰,神­色­和语气俱是淡漠“不需要。”

“两个孩子在如今的幼儿园已经习惯了,如果忽然换了地方,难免要适应一番。她一个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只是这段时间,调些人手在幼儿园附近。”

他说着顿了顿,猛吸了一口烟“她找不到机会,也就放弃了。”

欧叔眉头微微皱着,其实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总觉得苏老夫人不会那么简单就算了。

即便她现在找不到机会,可总还是会想尽办法要带走小少爷。

可见宋牧衍淡然至此,便觉得,先生一定是有他的计量。

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应了“好的,先生。”

…………

蒋婶将晚餐都端到了乔萌萌的小卧室里。

乔萌萌和宋靳扬两个人就没再下楼了。

家庭医生是两个人吃过晚饭过来的。

医生为小丫头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将近半个小时,最后确诊,就是擦破皮了,没什么大事。

乔鱼听了,这才稍稍的放了心。

即便她知道小丫头只是娇气,可还是觉得担心。听到家庭医生确诊了,这才能安心。

她又在卧室里陪着两个小家伙玩了一会儿,看着两个小家伙写过了作业,这才能放心的回去自己卧室。

回到卧室后,发现宋牧衍并不在,卫浴间也没有他的影子,想来是在书房。

乔鱼便又去了书房,站在门口踌躇了一瞬,这才抬手敲响了门。

听到里头传来他允准的声音,她这才推门进去。

书房里,男人坐在书桌前,正在整理着桌上的文件。

她趿着拖鞋,慢吞吞的走过去。

他一边收着文件,一边睨了她一眼,挑眉开了腔“萌萌的伤没事了?”

“没事,就是小伤,你不用担心。”乔鱼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书桌前。

男人已然将文件整理好,倚在椅背上,老神在在的瞧着她。

萌萌虽然没事了,可乔鱼看着似乎很有事!

她的小脸拧成了一团,眉头紧紧皱着,就像是遇见了多少纠结的事,全部摆在了一起,然后她无能无力的模样。

他长臂一伸,就将她抱在了身前。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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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气息就洒在身前,乔鱼觉得心安,可面上的神­色­放松下来,就更显得纠结。

见她这模样,宋牧衍倒觉得有些好笑,捏了捏她的下巴“既然没事了,怎么还这副表情?”

闻言,乔鱼好奇的望着他“我是什么表情?”

“你自己照着镜子瞧瞧。”男人嗤笑一声,丢开了手,将她紧紧地抱着“五官拧成了那副样子。”

他口中‘啧啧’了几声,眉头一拧,脸上写满了嫌弃。

乔鱼深吸了几口气,小手在脸上揉了几把,这才重新抬起眼看他。

她红­唇­阖动着,心底万分纠结,犹豫了半晌,才缓缓开腔“我就是觉得,心里总像是有什么事似得。有点慌慌的。”

“慌什么?”男人眉头微微扬起。

他黑曜石般的眼眸,里面藏着漩涡。漩涡之中,便是让她安心的镇定剂。

面对着他,她大概是可以说出一切的。

遂,没了顾念,道出了心底一直的犹豫“我在想,我要不要把我的身份告诉小扬?”

“为什么突然这么想。”宋牧衍与她四目相对,空气中染上了几分旖旎的味道。

他薄­唇­轻启“我们不是说好了,等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两个孩子。两个孩子虽然不懂什么是代孕,但是你认为,有小孩子会希望,他们不是父母相爱结合而来的吗?”

“可是……”

他说的很有道理,可她心底还是觉慌。

在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疯狂的也想让两个孩子知道这一切。

她小手习惯­性­的揪着他的衬衫领口,在掌心中无意识的摩挲揉搓“你知道吗?刚才小扬对我说,他们放学的时候,在幼儿园门口遇见了一个中年女人。那女人说,她是他的外婆,还要带着他回家……”

163:宋牧衍:你在面对季绯的时候,也这么矫情?

乔鱼眸底,是浓浓的担忧和无措。

大概,也就只有面对着他的时候,她才会流露出这般需要人保护的神情。

很多时候的乔鱼,对着外界是强势的。

不然,这五年来,她大概很难熬过鞅。

宋牧衍抚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颊,指腹下的触感,滑­嫩­紧致。

他薄­唇­阖动“她是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简短的一句话,在乔鱼心上掀起了波澜。

她揪着他衬衫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几分,语气里含着太过明显的惊慌“苏可念的母亲吗?她想做什么?她要带走小扬吗,小扬明明是我的孩子!”

小女人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向来是没安全感的。何况如今,太多的事情找上了她。

宋牧衍揉着她柔软的发旋,嗓音压低,沉润的安抚着她的波动“冷静”

他的眸底,是一层一层引人安静的漩涡“她掀不起什么风浪,你放心。”

男人总是有着安抚人心的能力,乔鱼看着他淡然的笑着,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莫名的,心底的那股子惊慌,就被他压了下去。

她垂下眼睫,却想起了另外一桩。

可脑中思绪还未转完,他的声线便在头顶响起。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丝上,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的时候,喉腔震动“你小心着点就是了。你的工作特殊,又不喜欢我派保镖保护你,所以你自己要万分小心nAd1(”

他说着顿了顿,嗓音低缓,仿若带着几不可闻的叹息“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

闻言,乔鱼在他怀中挣扎了几下,咻然抬首,与他黑如曜石的眼眸,正巧对上。

她眸底闪过一丝惊喜和期待,竟把方才心中顾虑着的那桩事给忘了。

她小手极其自然的揽住他脖颈,红­唇­微微弯起,像是月芽一般的惹人喜欢。

“你这算是……担心我吗?”

她的语气,含着浓浓的期待和小心翼翼。

宋牧衍颇有兴味的瞧着她半晌,直到发觉,她已然等到不耐烦和心焦了。他才淡漠开腔“算是吧。”

闻言,乔鱼心底便闪过满足,她就是很容易满足的人呢。

可还不等她雀跃,男人却又轻哼一声,语气冷漠和讥讽了几分“怕你死了没人收尸。”

她好看的远山眉一拧,本藏着雀跃的小脸,霎时间就被郁结所盖满。

她松开了抱住他的手,很明显不开心了,低垂下眸子闷闷的抗议“宋牧衍,你就不能说话好听些?”

男人闻言,就笑了起来,长指挑起她弧度完美的下巴,一句话,夹着戏虐的意味“我都是和你学的。”

乔鱼瞪他一眼,模样倒像是在撒娇,连带着语气,都含着小女人的娇嗔“我才没有这样。”

“那你是什么样?”男人饶有兴味,忽然发觉,没事逗逗老婆,也是个有趣的游戏。

小女人在他怀里娇嗔,这让他觉得浑身紧绷!

尤其是某一处,被她蹭来蹭去的,莫名的,就蹿起了一阵火,烧的他有些不理智了nAd2(

“我说话一直都很好听。”乔鱼反驳抗议。

话音落下的时候,男人的大掌竟开始不老实了!

他的大掌伸到了她的衬衣中,竟是直接触碰到了内衣排扣。

他的举动,意味在明显不过。

他直接将她推在了书桌上,上头还有不少的文件和书籍,在他这突然的举动下,有些放在边上的,就噼里啪啦的都掉在了地上。

乔鱼有些别扭,后背在书桌上,铬的她后背有些不舒服。

她薄­唇­轻启,还未开腔,他的­唇­就已然落下,直接堵住了她想要出口的话。

男人的嗓音低转,笑意­性­感“嗯,你在床上说话,相当动人。”

乔鱼“……”

他抚着她的小脸,循循善诱“乖,说两句再让我听听。”

乔鱼心底升腾起一股不忿,照着他的­唇­角就咬了一下,可却没用多少的力道,反而显得是欲拒还迎,连带着嗔骂他的语气,都怪怪的“神经病!”

“嗯?”男人眉梢扬起,对她这样欲拒还迎的使小­性­子,倒是喜欢的紧。

他弓起指头弹了弹她的小脑门“小东西,这么喜欢口是心非。”

“才没有。”乔鱼咬着一口小白牙,若是她在用力一点,只怕都要咬碎了!

见她这幅模样,宋牧衍便停下了手上动作,脑海中忽的闪过了一个念头,薄­唇­轻启,有些藏在心底的话,终是没忍住,就从口中一字一句的崩了出来“小鱼­干­,我很想知道一件事nAd3(”

“什么?”

“你在面对季绯的时候,也这么矫情?”

尽管他的语气温漠淡定,可那其中隐含着的点点情绪,还是昭显了男人心中,对她前一任的介怀。

乔鱼“……”

乔鱼小脸一僵,本挂在脸上薄薄的害羞,此刻竟是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竟是挣扎和氤氲。

她偏过了头,不再看他。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的侧颜了。

乔鱼很漂亮,是一个很耐看的女人。

尽管他见识了太多女人的清纯或妩媚,可最终,还是在眼前这小女人身上栽了跟头。

她此刻侧着脸对他,红­唇­紧抿着,似乎在隐藏着什么不可言的情绪。

他捏着她的下颌,将她的脸转了过来,低首与她四目相对“小东西,生气了?”

“没有。”乔鱼闭了闭眼,心底的某根弦,像是忽然崩开了。在眼前这男人面前,无所遁形。

她红­唇­仿佛没了方才的光泽,竟有些微的发白,几不可闻的颤抖下,牵出了一句无奈“能不能……别提他。”

“为什么?”男人的眸子微沉,趋向她的视线,带着思量和探究,想要探出这女人的心底,究竟藏了多少的小秘密,不想说与他听的。

她掀起眼皮,一字一句“我讨厌他!”

闻言,宋牧衍本燃着的­性­质,竟是渐渐消散了。

他神思有那么许久的飘忽,半晌,才从喉间扯出一声无奈“是么?”

很多时候,越是挂念一个人,才会由爱生恨,甚至于讨厌。

若是真的淡然了,反倒不会在意。

她讨厌他,是否从一个层面来讲,她还挂念着他?

方才还旖旎暧昧的气氛,因着另一人,竟变得有些尴尬和沉闷。

以至于接下来在谈论什么话题,都显得兴致缺缺。

最终,乔鱼受不住这压迫感,起身推说去洗澡,便离开了书房。

一时间,书房里只留下了男人。

空气中,怀抱里,还徒留着她身上的气息。

宋牧衍薄­唇­抿着,心底忽然升腾起了一股烦躁。

他从书桌抽屉中摸出了一包烟,点上一支,猛吸一口。心底翻腾的情绪,这才能渐渐平复。

朦胧不清的烟雾中,他深如海水的眼眸,微微眯起。视线始终的锁住一点,心里却像是过了千帆。

………………

转眼,便是宋司怔的六十大寿了,寿宴地点定在了皇都酒店。

他向来很少做这些排场,这次偶然一做,倒是聚集了安城的大半名流。

安城的人,哪一个不是在商,在政,都有求的到宋家地方。

所以,即便是平日里甚少走动的,也都出席了这场宴会。

宴会甚是热闹,宋牧衍在席间与三三两两的人闲聊。

身后,一个人却忽然拍了他的肩膀。

他旋身,便看到王蓉一脸的神经兮兮。

王蓉对着他身旁的几个人点点头打过了招呼,接着便拽着他走到了一处静谧的地方。

压低了声音问他“小鱼怎么没来?今天可是你爸爸的六十大寿,你怎么不带着

她过来?还有啊,她不来也就算了,孩子也不来,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她可是想着在今天,把他们宋家的长媳介绍给安城的所有人!

告诉大家以后也有点眼­色­,别欺负她宋家的人。

可打进了皇都,她四处找,都没找到乔鱼的影子,只看到小儿子在和人应酬谈论时事。

宋牧衍下场的眉眼绽开,他晃着杯中的香槟,语气淡漠“我是想着带着她来,但是她说,她怕把老爷子气着,所以就算了。”

说着顿了顿,将杯中香槟一饮而尽,这才继续开腔“至于孩子嘛,上学呢。”

岂料,话音落下,王蓉就握紧拳头,狠狠地砸了他的肩膀一下!

继而,指着他压低了嗓门就开骂“她糊涂,你也跟着糊涂?今天这样的场面,你不带着她出现,安城哪里有人知道,她是我们宋家的儿媳­妇­?还有啊,孩子上学,不会请假吗?”

“妈,您才是糊涂了吧。”宋牧衍冷睨她一眼,对她的想法,不以为然。

“明年两个孩子就要上小学了,自然不能耽误课程,您还以为是您那个年代吗?随便一个学期不去学校,都不会有影响?”

“你……”王蓉语噻,竟找不到反驳的言语。

宋牧衍眉眼淡淡,继续接道“还有,爸这几天正在气头上,若是我带着她来,寿宴便丧宴,责任您来蹬?”

一番话,说的情理之中。

她即便心底再不开心,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儿子继续下去了。

悻悻的转头想要离开。就知道,嘴上功夫,没人比得过这小儿子!

前脚才一转身,身后的人群中便响起了一阵阵的窸窣之声。

有人抑制不住,声线惊异“那不是槟城的苏老夫人吗?宋家老二和她女儿不是离婚了吗?她今天怎么到场了?”

164:新婚一年,他并没有碰过那苏家女儿一下,可她居然怀孕了

同样被惊住的,还有脚步未迈开几步的王蓉。

她转身看向小儿子“她怎么来了?”

宋牧衍放下手中的香槟酒,修长的指尖挑着自己的衬衫纽扣,动作漫不经心,­唇­角牵出一抹意味不明来“好歹也是世交,来给老爷子贺寿,情理之中。”

他双手抄进裤袋中,看向王蓉“妈,怎么说也是您的前亲家,去接待一下吧。芘”

王蓉离开后,宋牧衍便倚在了一处角落,指尖夹着一支烟,青白­色­的烟雾中,他可以看清不远处聚集的宾客。

梁梅到访,目的,再明显不过。

“这不是苏老夫人,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宋司怔待人,从不讲虚的,喜欢讨厌,一并的都摆在脸上,此刻对着梁梅的语气,那是万分的疏远,甚至还带着一些讥讽。

梁梅冷笑了一声,也没什么好脸­色­,她今天来,就是为了带外孙回本家,懒得和宋家再纠缠些什么!

“老首长,今天我来这,不是来给你贺寿的。”她说话的时候,趾高气扬的抱着肩膀,高高扬起的下颌,透着万分的盛气凌人。

宋司怔自然也不是好脾气的,见她这幅态度,登时就没了好语气“不是贺寿的你进来做什么?还是说苏家这几年落寞了,你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所以来我的寿宴上,蹭点吃喝?”

“你……”梁梅咬牙。

却在嘴上落不到什么好处,可心底也更坚信了一个想法,怪不得她的外孙会那么纨绔,宋家从上到下,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就是他们宋家!

“我今天来……”

梁梅皱眉,话未说完,王蓉就已经快步过来了nAd1(

她倒是和气,上前挽住她的手,姿态亲昵“苏老夫人今天能来,我心里真是欢喜,咱们可有好些年没见过面了,苏老夫人还是和从前那般的优雅漂亮。”

王蓉是个­性­子温和的,对待什么事都能和和气气的,心底也没那么的算计。

可梁梅却不同,她对王蓉的示好,没有一丝的动容。

从她的手心中将自己的手收回,双臂环胸侧过了身子,姿态高昂。“客气的话就别说了。”

她说话间,高高扬起的眉眼趋向了一脸愠怒的宋司怔“我今天来,是要带走我们苏家的外孙。”

这一番话,在宾客之中算是炸开了锅,众人耳鬓私语。忽然发觉,今天来的真是时候,往日里哪能听到关于宋家的一点家庭风波?

当然,除开了五年前那桩轰动了整个安城的事件。

这五年来,宋家可是愈发的低调了,凡是交情不深上门拜访的,宋老首长那是一律谢客,只着这段时间寿宴将近,才接待了一些人。

宋司怔面­色­已然紫青,他嗓音本就比普通人高了几分贝,此刻夹着怒火,更是要震得人耳朵生疼“你他妈放什么屁呢?谁是你们苏家的外孙,你脑袋有毛病吧?”

宋司怔可不比上流社会的那些个老爷子,个个表面和善,老­奸­巨猾。

他若是气着了,天王老子也不会留一分情面。

梁梅面上登时就有些尴尬了“你说话好听些!我们苏家的外孙是谁,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还用我明白的告诉你?”

“别他吗给我放屁!当年你女儿嫁进宋家,不孝顺公婆,不安于家室,新婚一年就勾搭上了堂弟,被人捉­奸­在床不说,她做过的婚检,你可曾知道?”

宋司怔无所顾忌,五年前的事,整个安城谁不知道?

他可是在家里闷了整整三个月都没敢出门,生怕被人耻笑nAd2(而如今在座的宾客,哪一个不是当年的见证者?

既然她苏家咄咄逼人上门砸场,那他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梁梅被他这一番话,训的面红耳赤,一时间竟是语噻了,先前想好的那些个措辞,此刻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宾客之中发出一声声的嗤笑,大概是在笑着她的女儿,不知廉耻。

她古脖子,态度强硬的反驳“宋老首长,我尊敬你才和你说这些的!我们苏家的孩子,难道我会不认得?小扬和我的念念相貌相似了七分,难道也是我们说假?”

她说着

tang,语气里就含了一些讥讽“还是您老爷子觉得,我们苏家会无缘无故的抢你们宋家那不知来头的孽种带回家去?”

“少给我放屁!”宋司怔算是彻底的炸了,他一叠声的喊着保安“把她给我撵出去!泼­妇­!”

保安上前来拽她,梁梅挣扎了几下,拔高了嗓子喊“谁敢碰我!”

可这毕竟不是槟城。

在安城,宋家的名号排在前头,谁敢跨一步?

即便是槟城名门的苏家,到了宋家面前,也得低头。

何况,今儿个还是人宋老爷子的六十大寿,谁会给这位苏老夫人一点面子?

保安手上的力道就重了几分,已经从善意劝解,变成了强拖硬拽nAd3(

梁梅还从未这么狼狈过,面上一时就红了,下不来台。

这时,一记早该出现,却到了这紧要关头,才漫不经心响起的温漠声线,打破了这尴尬局面“苏老夫人!”

保安见宋牧衍款款而至,这才停了手,却站在一侧随时等候着吩咐。

见宋牧衍的出现,梁梅面上的咄咄逼人这才收敛了几分。

不知为何,面对着这个曾经的女婿,她竟是没来由的,含着几分惧怕。

想来是他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气势,让人不容的直视。

“苏老夫人。”宋牧衍又唤了一声。

他脚步趋前,在她面前不出一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他指尖还夹着一只烟,青白­色­烟雾,在他的指尖缭绕。

他面­色­温淡,即便是五年前的事,此刻被人摆上了台面,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狼狈。

毕竟,不是哪一个男人都能忍受得了,自己的妻子为自己带了有颜­色­的帽子。而出轨的对象,偏偏又是自己的堂弟。

“你要­干­什么?”宋司怔行至他身侧,想要他离开。

他却吸了一口烟,视线冷淡的睨着梁梅“苏老夫人说的没错,苏家的确有个外孙。”

“放什么屁呢你?”宋司怔闻言,脸­色­一变,抬脚就要踹他,却被王蓉拖住了身子,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

王蓉心里还是相信小儿子的,小儿子此刻出现,想来是有解决闹剧的办法。

“嗬,既然已经明说了,那就立刻把我们苏家的外孙还回来!”见保安不来碰她,梁梅整理了一下衣着,又恢复了那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双臂环胸冷笑“我的外孙,被你们宋家教导成什么模样了?小小年纪就不知礼数,长大了也就是个败家的纨绔子弟!”

“你的外孙?”宋牧衍眉梢微微扬起,即便他面上的神­色­冷然,可此刻,却还是像有着不屑的意味挑开。

他又点了一支烟,第一口烟雾吐出,他才温漠开腔“我想苏老夫人误会了,我说的那位苏家外孙,可并不是您见到的那一位。”

他此刻温淡的模样,像是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一字一句,都在隐隐之中夹着逼人的气魄。

梁梅有些心虚了,思索着他这番话当中的意思。

却还不等她的念头转完,他却又开了腔“当年苏可念的婚检,很清楚的证实了她的体质很难受孕。”

“你说什么……”梁梅闻言,惊了一下。

这事,她竟是不曾知道,念念从未对她提起过。

“但是婚后一年,她却有了身孕。”宋牧衍掸了掸烟灰,语气淡定的仿佛是在叙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那一年,宋氏正在往意大利和伦敦延展业务,我很少回家。聚少离多,在一起的日子掰着指头数,都能数过来。”他眉眼像是含着笑意,可那笑意却不答眼底,甚至夹杂了太多的冷意。“可是您知道吗,我并没有碰过她。”

一番话,无疑是在在座的各人心上,都炸开了不小的波澜。

宋家老二这话中意思,还不明显吗?

新婚一年,他并没有碰过那苏家女儿一下,可她居然怀孕了……

“你瞎说!既然婚检上说明她很难受孕,你没碰过她,她又怎么会怀孕?”梁梅这话,像是自己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一个重重的巴

掌!

想来是苏可念不甘寂寞,趁着丈夫出差,勾引堂弟呗!

“她有了身孕之后,我就递交了离婚协议给她,既然有了我堂弟的孩子,那他们重新组建家庭,也不是不可……”

“你、你胡说……”梁梅颤抖着手指点着他,语气之中是满满的不相信!

而身侧的宋司怔,这时也忍不住了。

他只知道,当年苏可念在酒店和祝家那不孝子开房,被小儿子捉了­奸­,可却不曾知道她竟怀过孩子!

他猛地扯了宋牧衍一把“你说的,可是真的……”

心口蓦地一阵疼痛,呼吸竟都有些不顺畅了!

宋司怔一手捂着心口,额上就冒出了冷汗,嘴­唇­也渐渐的发白。

他的话音才落下的那一瞬间,还没听到宋牧衍的回答,眼前就是一阵发黑,‘砰’的一声,不省人事了。---题外话---这章是揭开老宋和苏可念的那点破事哈,必要章节,下一章女主就粗来了~表急么么哒~

165:这女人,单单是站在这里,就能让他无法自持

宋司怔只是急火攻心,没有什么大碍,休息调养一阵子也就好了。

寿宴终究是闹得不欢而散,而梁梅见他突然晕倒了,以为是自己说什么气着他了,见他被120抬上救护车,再加上宋牧衍先前所言的那番话,她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灰溜溜的回去了。

辅仁医院高­干­病房亦。

宋司怔昏迷了半天,也就醒了芘。

眼睛睁开,却没见着宋牧衍的影子,‘腾’的一下就从床上坐起,随手执起了床柜上的水杯,照着地上就摔“小兔崽子,人呢!”

王蓉一直坐在沙发上小憩,听到这剧烈响动,也就惊醒了。

她起身看到地上的狼藉,无奈的摇了摇头“去接他媳­妇­了。”

“啥?”听见她这话,他更是气愤,索­性­直接掀开了被子跳下床,甚至连拖鞋都没穿“那个混帐东西!还敢接他媳­妇­来,是不是想看看我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还没死?”

“司怔,你怎么这样说话?”王蓉叹气,见他光着脚在地上走动,怕他踩到方才他摔在地上的玻璃杯碎片,遂走上前去,为他递过了一双拖鞋。

宋司怔低首,趿上拖鞋,转头就拍的床柜震天响“他想带着那丫头和孩子,和我断绝父子关系,现在还他妈带着他们来­干­啥?不就是看我死没死。”

他话音落下,王蓉还未想好安抚的措辞,病房的门就忽然被人从外头推开,夹带着低沉温漠的男声“看您的样子,身体好的很,估摸着也不会死了。”

“爷爷。”

“爷爷!”

两个稚­嫩­的童声一齐响起,宋司怔转身,就被两个小家伙扑了个满怀nAd1(

一时间,心就软了。

任凭有着百万分的怒气,此刻也是消减的只剩下一分了。而那一分,却又只能隐忍着不好发作。

他低首,爱怜得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脸,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视线趋向了门口。

门口处,宋牧衍身着白衬衫黑西装,姿态是惯有的冷沉。

他紧紧地桥乔鱼,而那丫头,也靠在他的身侧,看向他的时候,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被他盯了半晌,阖动着­唇­,像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开腔“爸,妈。”

“诶,小鱼来了。”王蓉见到这儿媳­妇­,是打心底的喜欢。

她几步走过去,从宋牧衍的掌心中,接过了乔鱼。

亲昵的挽着她的手,带着她坐到了沙发上“不是说工作忙吗,这么忙还有空闲来看你爸,他没什么事的,你要是忙嘛,打个电话就可以了,我们也不会怪罪。下次可别这么累着了,忙前跑后的……”

“什么忙前跑后?不过是来医院看看,有多累?有多忙?”宋司怔在那头拔高了嗓门,哼了一声就开始打岔“我们宋家还不缺你这几个钱。”

听见宋司怔这语气,便知道他此刻含着多少的怒火,却因着两个孙辈在场不好发作。

乔鱼抿着红­唇­,起身走到了他面前,态度尊敬“爸,本来今天您的寿宴,我应该过来的,可是不管什么原因,我没有到场,这都是我这个做儿媳的错。希望爸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个小辈计较。”

“我和阿衍已经商量过了,再有两个月,两个孩子就要上小学了,我们打算让两个孩子去一小,一小离老宅近,以后就住在老宅了nAd2(”

乔鱼这态度,是再明显不过的示好。

若是这样的情况下,宋司怔还沉这个脸,随手打算发火,就太不通情达理了。

即便他心底此刻还含着不悦,也只得消了火。

眉头一拧,坐在了病床上,抱起两个孩子就开始哄孩子,也不看乔鱼了,像是同意了她这番话。

一旁的王蓉闻言,倒是开心的不得了!

儿子和儿媳回家住了,那就代表着,他可以每天都见到两个小乖孙了!

“小鱼啊,你可真是太有心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晚上回去就叫佣人把你们的房间打扫出来,等着你们回来!”

“哼。”

宋司怔还是拉不下脸,坐在那不屑的哼了一声,冷冷的瞪了乔鱼一眼,却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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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两个小家伙很有眼­色­,知道此刻该他们出场了。

宋靳扬就油腔滑调的抱着宋司怔说个不停,十句话里,有八句话是夸他爷爷的。

乔萌萌也在一旁帮腔作势。

不出片刻功夫,就将宋司怔给收服了。

见宋司怔的心思不在两人身上了,宋牧衍这才看向乔鱼,给她使了个眼­色­。

乔鱼会意,转身跟着他出了病房。

…………

病房外,走廊拐角处,窗前nAd3(

宋牧衍想要点烟,却忽然想起了什么,视线在乔鱼的身上转了转,最终还是将已经抽出了半支烟盒的手,收回了裤袋里。

他双手抄进裤袋,见她似乎有话要说。

果然,不出片刻,她紧紧皱着的眉头,一点点舒展,抬起下颌问他“我们真的要回老宅住吗?我总是觉得,有点不妥……”

其实,她倒不是担心别的,唯一担心的就是宋宸……

宋宸和宋荔媛,都住在老宅。

若是三五个月的还好,可这次回去了,只怕就要长长久久的住下去了。

长此以往,一定会发生摩擦。

宋宸对她的心思,似乎还没有断了的念头,从上次在老宅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男人闻言,修长的指尖挑起,撩起了她耳边的一缕碎发,为她别到了耳后。

他的视线紧紧地胶在小女人的身上。

小女人今天,似乎格外的迷人。

她刚刚从公司回来,刚为艺人做完一场公关危机。

一头长发梳成了­干­练的长马尾,身上穿着一套能完美的展现身形的淡粉­色­套装。白净的小脸上,化着淡妆。狭长的眉眼,勾起了他心底的蠢蠢欲动。

他喉结涌动一瞬,就想俯身吻上她。

却被发现了念头的她,侧身躲开。

他的­唇­,就不期然的落在了她的脖颈上。

她耳根子红了起来,左顾右盼的看了好几眼四周,等确定了这一层楼,很少有人过来的时候,她的视线才重新回到了他身上。

语气里含着嗔怪的意味“你要做什么,这里是公共场合,我在问你正经的事呢。”

男人挑起她­精­致的下巴,视线与她四目相对,嗓音沉沉,夹着­性­感的微哑“我要做的,也是正经事。”

他说着,已经俯身再次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大掌紧紧地扣住她后脑,乔鱼的头转不开,只得与他双­唇­相抵,却从口中抗议“宋牧衍,你别闹了,一会儿有人过来……”

她咬破了他的­唇­角,眉头一拧,明显的不悦。

她抬手推了她一把“我在问你,我们真的要回老宅住吗?你不怕……”

“怕什么?”他眉梢懒懒扬起,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可乔鱼知道,他根本就明白她想说什么!

她蹙起眉头,心底挣扎了半晌,才支支吾吾的无奈开腔“你不怕宋宸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让大家都、都尴尬的事儿吗?”

“有什么好怕的。”他从­唇­间牵出了一声嗤笑,很明显对宋宸根本没放在眼里。

他大掌轻抚着她的脸,手掌下的触感,滑­嫩­到让他爱不释手。

他叹息了一声,安抚着她担心悬起的一颗心“更何况,我只是让你那么说。并不代表,咱们真的要回老宅住。”

闻言,乔鱼一惊,下意识的就惊了声“那你这不是……”

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太高了,害怕会被别人听到,虽然这一层楼此刻并没有人经过。

她下意识的左顾右盼看了看,锤了他的肩膀一下“这不是骗人吗?如果爸知道了,一定会更生气的!”

“没事,生气了有我呢,你怕什么?老爷子只是气几天,过几天他自己就好了。”他的语气淡淡的,似乎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丝毫不会因为这些事而担惊受怕。

可乔鱼却不一样,她不是他。

她摸不准老爷子的心思,老爷子若是真的对她厌烦了,随时会赶她出宋家!

她阖动着红­唇­,还欲开腔说些什么“可是……”

可他却忽然抬起长指,点在了她的­唇­上。

他俯首,像是要钻进她的眸底,语气夹着点儿不耐“哪来的那么多可是,你怎么这么多话,嗯?”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视线却一直在她殷红的­唇­上掠过。

这女人,单单是站在这里,就能让他无法自持。

他在她的­唇­上吸取着芬芳,抵着她的­唇­辗转。

声线沙哑,那是夹杂着浓浓情·欲的哑意“让我看看,你这张小嘴为什么总是喋喋不休的这么多话?”

乔鱼一惊,可等她反应过来要挣扎的时候,他却已经捉住了她的两只手。

她的口中,只能发出‘唔唔’的抗议声,却都无济于事。

似乎在这样随时会被人撞破的情况下,男人愈加兴奋!

他含着她的­唇­,像是在吃果冻。

乔鱼双眸瞪大,能看到他长长的犹如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在轻微的颤动。

那是一种不知名的诱惑力,像是一个漩涡,深深的吸引着她,将她的好奇心都牵引了出来,一点一点的击打着她心底最深的防备和界限。

166:宋牧衍这人,接吻从来不老实

慢慢的,乔鱼抬起了白­嫩­的双臂,主动揽上了宋牧衍的脖颈,两­唇­相对,热烈无比。

宋牧衍这人,接吻从来不老实,他的大掌顺着她的腰际,一点点下沿玛。

乔鱼身体颤抖,竟软在了他的怀里……

“咳咳……”

这时,一记不合时宜的咳声,骤然响起。将两人间暧昧旖旎的气氛,瞬间击碎澉。

乔鱼白­嫩­的小脸,此刻就像是红苹果。

她有些不好意思,推拒着他继续的动作,离开了他的­唇­,侧眸看过去的时候,却霎时间僵在了原地。

“宋太太。”她红­唇­中溢出一声呢喃。

宋牧衍的视线顺着她的,也懒洋洋的瞥了过去。

不远处的病房门前,优雅的女人,面­色­有些微的尴尬。

她蹙起眉头看着二人,很明显的,对他们这举动,很是厌恶。

乔鱼羞窘,若是被别人撞破也就罢了,可没想到,竟会被宋荔媛撞见……

她低垂了头,不敢再与她对视了。

身侧的宋牧衍却在这时,忽然俯首靠在了她耳边,暧昧低语“小东西,我们换个地方。”

说完,也不等她作何反应,桥她的手便要离开。

经过宋荔媛身侧的时候,她忽然转头喊住了他们“等等,阿衍!”

似乎是担心宋牧衍不理她,她几个跨步便停在了两人面前nAd1(

她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宋牧衍,看着他的眸光,隐隐含着祈求。

她的眼眶中像是蒙上了一层雾,半晌,才幽幽吐出“阿衍……我想知道一件事。”

她说着,略微一顿,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手包提袋“他、他在哪?你告诉我好吗?”

眼前男人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从­唇­间漫出一抹笑意来,可那笑意,却­阴­冷的很。

宋荔媛不禁背脊发寒,心底忽然相信了自己一直以来都坚定的那个想法。

他,是不会告诉她的。

果然,她的念头才落下,他的语气便含上了几分讥诮“谁?谁在哪?”

他微微侧耳,面上神­色­像是没听清她的话,静了半晌,冷笑炎炎“阿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握住乔鱼的手,更紧了几分。

身侧的安静的靠在他身侧低着头,知道不该她出声的时候,她只要安静的靠在一边就好。

男人低转磁­性­的声线在身侧响起,含着一丝漫不经心“我这个做弟弟的,不如姐姐头脑转得快,所以跟不上姐姐的思路。”

“阿衍……”宋荔媛急了,他哪里知道她心底有多么的想念那个人!

这么多年没见到,她只听说,他似乎回到安城了。

若是他回来了,宋牧衍一定会清楚他的行踪!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遍寻了整个安城,都寻不到那人的一丝踪迹,她又怎么会站在这里求他?

“阿姐,您还是进去看看老爷子吧nAd2(没准,老爷子知道呢。”说完,他似乎懒得再与她继续纠缠,桥乔鱼便从她身侧掠过。

宋荔媛还想出声叫住他,可理智,制止了她最后的行动。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他什么都不会告诉她的。

即便她拿一把刀架着的脖子,他大概也不会吐露半个字,他这算是惩罚吗,惩罚当年她做过的错事?

………………

宾利车上。

男人兴致缺缺,手杵在方向盘上,侧眸看向身侧副驾驶的小女人。

小女人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他知道,她一定有事情想问。

果然,他的念头才落下,她便骤然抬了首,红­唇­一张一合的,声线低低柔柔“宋牧衍,你和你阿姐的关系,不好吗?”

男人一边眉头高高抬起,一只胳膊掠过了她身侧,轻易地就将她圈在身前“那你和她的关系好吗?”

tang

闻言,乔鱼小脸一僵。

这样的问题,即便不回答也该知道,若是她与宋荔媛关系过得去,方才也不会叫她宋太太了。

其实,她觉得宋荔媛很奇怪,记得很久之前,她第一次来到宋家的时候,她对自己很是热情。

可是后来因为宋宸的事儿,对她的态度便冷淡了。

她本来也觉得没什么,毕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忍受,自己未来的弟媳,和自己的儿子还牵扯不清的nAd3(

可后来的一桩桩一件件,让她忽然发觉,事情,也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宋荔媛从一开始,对她就抱着别样的目的。

“你和你阿姐,以前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吗?”

男人忽然捏了捏她的脸,力道着实是有些重的。

乔鱼眉头一拧,被他捏的呲牙咧嘴,小脸上霎时间就纠成了一团。

成熟男人独具的男­性­气息,在她面上喷薄。

距离近了,她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与烟草味,两者相混合,并不怪异,却异常的好闻的紧。

他的声线低转磁­性­“宋太太,你不仅这张嘴喋喋不休,怎么对任何事,还有着一颗八卦的心?”

“不是的……”乔鱼连忙摆手反驳,生怕他误会自己是一个喜欢谈论八卦的八婆!

她垂了脑袋,模样看着倒是有点丧气似得“因为这事和你有关,我才问的,换了别人,我还不想知道呢!”

她话音落下,男人修长的长指便挑起了她的下颌,微凉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嗓音具有着别样的­性­感和诱惑力“原来宋太太,这么关心我?”

乔鱼小脸上有些热热的,就羞了起来。

她伸出手想要推开他,对这样的姿势,下意识的有些抗拒和不好意思。

他却先她一步,在她做出推拒动作的时候,便离开了她的身前,重新坐回驾驶座。

他的视线却一直在她的身上打转,似乎是要透过她这张皮囊,直直的望进她的心底。

乔鱼被他看的有些别扭,下意识低首瞧着自己身上的衣着,似乎没什么问题啊……

又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脸上也并没有什么脏东西。

他到底,在看什么?

就在她心底充满了疑惑,正欲问出口的时候,他却忽然一揽长臂将她往驾驶座的方向狠狠一拽!

乔鱼惊声“你做什么!”

他强硬的按住她两只手覆在方向盘上“别动,教你开车。”

乔鱼“……”

她觉得自己是幻听了,这男人为什么时时刻刻都有新奇的事情想要做?

方才他们不是还在讨论他和宋荔媛之间的事吗,怎么一会儿功夫,他就要教她开车了?

一想到上次的事,她就不敢碰方向盘!

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已经从害怕变成了抵触,甚至心底总是下意识的觉得,她还会再次出事故!

“谁要学开车了,我才不要学开车!”

她在他的怀里挣扎着,小ρi股不停地在他的大腿上扭动,想要挣脱开他的梏桎。

可这本没什么勾引­性­的下意识动作,在身后男人的眼里,却是变了味。

他忽然松开了她两只手,大掌在她的股间狠狠一拍,车厢内顿时响起了一记有些震耳的‘啪’声!

“你扭什么?想玩车·震,嗯?”听到身后他的声线,已经逐渐变得低哑,甚至他身体已经发生了生理变化。

乔鱼身子顿时就僵住了,这次真是一下都不敢动了,连带着手指都是僵硬的。

她的语气有些尴尬和羞窘“我才没有!我就是不想学开车,你放开我,我不学!”

“别乱动!是不是想车·震?!”男人夹着愠怒的一句话,在她耳后方炸开。

乔鱼瞬间就觉得万份委屈,她真的不想学开车……

“我不想学开车……我们能不能不学?”

“不行!”他的态度甚至强硬。

“虽然说家里有司机,我陪着你的时候,你身边有我。但是学车很主要,很多时候你都需要自己开车,所以必须学。”

他说着,语气一顿,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便转柔了声线“你只需要控制方向盘,我来控制油门和刹车。等你的方向盘控制稳妥了,我们再学其他的。”

乔鱼还是很怕,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她本就胆子小,再加上那次的车祸事件,哪里还敢学开车?

可宋牧衍此刻的态度,是这般的强硬。

想来,她是没机会说‘不’的!

脑中的思绪快速翻转,最终,还是结结巴巴的吐出一句“学开车也行,但是我今天没有心理准备,我们过几天再学!”

小女人在想什么,怕是没人比他更清楚了,她这是想一直拖下去。

“不行,过了今天哪里还有时间。”话音落下,还不等她再次想好什么措辞,身后的男人,已经发动了引擎!

他直接丢开了手,任由她自己转动方向盘。

乔鱼吓得惊叫一声,可身后男人丝毫没有想要帮她的意思。

虽然她背对着他,此刻看不到他的面部神情。

可她却能想象得到!他现在一定是老神在在的,像是看热闹一般的瞧着她。

她急的额上直冒冷汗,连带着背脊都僵直了,手上像是麻了一般的僵着。

这次相较于上次她自己开车,更为紧张。

不为别的,就因为身后那个男人的存在!

她担心自己的­操­作失误,出了事故连累到他。

卦想着,方向盘却像是脱了轨,在她手心下不听使唤!

167:一记深吻,教会了她什么才叫做接吻!

“宋牧衍、宋牧衍!”乔鱼觉得,心脏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快踩刹车!”

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秒,身子不可抑止的向前倾去。

若不是身后男人紧紧地将她抱住,她想,她的头就要再受伤一次了。

乔鱼抬眼,心里还是后怕,额上冒出了细密汗珠,将她脸上的妆都打湿了澉。

宾利车停在电线杆不出一步的距离,若是他踩刹车再慢一秒,只怕就会剧烈撞上。

她拍着胸口深呼吸“宋牧衍,你疯了吗……”呢喃之声从­唇­间溢出。

身后男人却低低的笑了起来,像是在嘲笑着她的胆小。

他揽着她的腰肢,饱含磁­性­的声线,在她的耳边响起“小东西,有我在,你怕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与他正对着。

他捏住她­精­致的下颌,即便是从口中吐出情话,可听起来,却也觉得严肃冷沉万分“就算我撞死了自己,也不会撞死你。”

乔鱼微闭双眸,深吸了好几口气。

直到觉得胸腔中的心跳声,渐渐平复了一些,她才幽幽开腔,却还是心有余悸“下次不要这样了。”

“嗯?”他眸子慵懒的眯起,何时何地都能是闲适态度。

她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微微垂首与他黑如曜石的眼眸对上,他的眸光那般深邃。

“我这个人胆小,以前怕死怕饿怕没钱,还怕萌萌的病发作。现在,我的担惊受怕又多了一条。”

“嗯?”他挑起眉梢,等着她继续接下来的话nAd1(

乔鱼小脸红红的,像是夕阳在她的脸颊染上了一道彩霞。

她犹豫了一瞬,才从口中吐出“我现在,还怕失去你。”

话音落下,男人的神态忽然变得有些高远。

他眯起的眸子,像是漩涡吸引着她。

莫名的,她就垂了首,竟主动的吻上了他的­唇­!

可她接触的情事太少,就连接吻都处于青涩。

她的动作,更像是在浅浅的撩拨。

男人觉得太平淡,喉间溢出沙哑,大掌紧紧地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往他的怀中带。

一记深吻,教会了她什么才叫做接吻!

小女人接吻,从来都是躲躲闪闪的害着羞,明明已经有了两个五岁大的孩子,却还像是一个小孩子。

他的舌尖与她纠缠,誓要让她在自己的­唇­间沉沦。

实则,她也的确的沦陷了,沦陷在了这个安城的盛夏。

………………

翌日。

吃过早餐后,宋牧衍的公司有些急事,便先离开了。

两个小家伙磨磨蹭蹭的也正在玄关处换鞋。

乔鱼口中还塞着一片面包,却忽然想起了什么,豁然起身,丢开了面包,冲出餐厅,向着玄关处已经换好了鞋子,正欲出门的两人开腔喊道“等等!我送你们nAd2(”

两个小家伙转过了身子,乔萌萌疑惑的看着她“咦?小鱼­干­,你今天不上班吗?为什么要送我们?”

她身侧宋靳扬,也觉得很奇怪。

平日里小鱼­干­可害怕迟到了,今天居然转了­性­,要送他们俩,好可怕哦!

他忍不住在一旁帮腔疑惑“是啊小鱼­干­,你以为我们还是小孩子吗,上学还需要别人送?”

闻言,乔鱼面上闪过一丝不解,说的好像他们俩不是小孩子一样……

她转身进了客厅,拿起沙发上的外套随意搭在了臂弯,又提着单肩包跑到了玄关处。

现在送孩子去学校,然后再打车去公司。赶一点时间的话,应该不会迟到!

遂一边急匆匆的换鞋,一边解释“因为我爱你们啊,所以呢,以后你们上学,放学,我都接送你们,好不好?”

“才不要!”宋靳扬从鼻子中哼了一声出来,小模样倒是傲娇的很。

倒是身旁的乔萌萌,兴奋的站在那蹦了起来,一把抱住乔

tang鱼的大腿,抬起一张白­嫩­­嫩­的小脸“真的吗小鱼­干­,你不会骗我吧?你真的要接送我们吗?”

她自从上学以来,最希望的就是她家小鱼­干­可以接送她!

可惜啊,小鱼­干­的工作太忙,她每天只能看到等在门口的欧叔。别的同学,可都是爸爸妈妈接送的呢。

小丫头眼底闪过的一抹期待和惊喜,没有逃开乔鱼的眼睛。

忽然发觉,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无论是面对萌萌还是小扬,她都不是nAd3(

她没有给孩子应该有父母陪伴的童年,没有给他们太多的关心。

她眯起眸子,揉了揉小丫头软软的发丝,另一手又掐了恰宋靳扬那­肉­­肉­的小脸蛋,对着两人笑着开腔“当然了,以后我一定按时接送你们!”

其实,她忽然想起要接送两个小家伙,完全是因为那天的意外。

她担心那样的意外再发生一次,若是按着小扬的说法,欧叔来的再晚一些,他就要被苏可念的母亲带走了……

她不敢想象,若是苏可念的母亲将小扬带走,她会做出什么反应。

………………

乔鱼心底担忧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幼儿园这边的路段,早上一直都是水泄不通的,所以欧叔在距离幼儿园不远的位置,就将他们三人放下了车。

然后乔鱼桥两个小家伙往幼儿园去。

却没想到,在幼儿园的门口,见到了那个女人。

小扬一见到那女人,便拽紧了她的手“小鱼­干­,那个女人,你看到了吗,她又来了!就是那个老巫婆,那天要带我回什么苏家!”

“她怎么又来了!宋靳扬,她不会还是来找你的吧?”小丫头在她的另一侧,拽着她的小手也紧了几分。

两个小家伙,很明显的都是在后怕。

乔鱼眉头一拧,眯起眼眸,视线顺着宋靳扬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不远处站着一个打扮优雅的中年女人,很显然的,她等在那里很久了。

她的眸光一直注视着这个方向,在与自己的视线对上之时,她就高傲的扬起了下巴。

她停顿了一瞬,继而便迈开步伐,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梁梅在她身前不出两步的位置停下。

宋靳扬见她靠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藏在了乔鱼的身后。

乔萌萌也有些害怕,做了和宋靳扬一样的反应。

乔鱼看着眼前的梁梅。快要年过半百,却依旧保养得当,看上去像是三十出头。衣着讲究优雅,第一眼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只是她面上的盛气凌人,却让人很不舒服。

“你就是宋家老二再娶的那个女人?”许是等不到乔鱼开腔,梁梅不屑的冷哼一声,打量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样最肮脏的垃圾。

那样恶意的态度,太过明显。

乔鱼拍了拍身侧的两个小家伙,温柔低声“你们先去学校里吧,妈妈和这位女士有话要说。”

接触到了她的眸光,宋靳扬小心脏一跳。

因着她这句‘妈妈’他小脸拧巴成了一团,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乔萌萌一把拽了过去,让他还未成形的出口的一句话,一下子噎住了。

乔萌萌又扯了扯乔鱼的外套下摆“小鱼­干­,你小心点哦!”

见她点头,乔萌萌这才拽着快要放空的宋靳扬,忙不迭的往教学楼里跑。

梁梅脸­色­一僵,扬起的下颌,与人对视的时候,都像是在用鼻孔看人“你倒是有个心思的,短短的时间里,就能收服了我们苏家的外孙。”

她方才的那句‘妈妈’让梁梅觉得像是吞了苍蝇!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在他们苏家的外孙面前,自称‘妈妈’?

乔鱼微微一笑,语气尚算尊敬“这位女士,您在说什么?谁是苏家的外孙,谁姓苏?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她说话的时候,微微的抬起下颌,气势竟是丝毫的都不输阵!

有那么一瞬间,梁梅以为,她是见到了宋牧衍

这女人,某些时候,竟是和那宋家老二,万分的相似。

“别装傻了,这些把戏,在我面前没有用!”梁梅双手环胸,姿态高高在上,语气盛气凌人。

乔鱼却只是回以淡淡的微笑,像是在面对着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她这幅棉花一样的态度,却更是让梁梅打心底里的厌恶。

眉头一拧,咄咄逼人的话,就从嘴巴里蹦了出来“你叫乔鱼是吧?几年前,我们梁家和季老爷子,那也是有几分交情的。说起来,你被带进季家的那一年,我似乎还见过你呢。”

话音落下,很如愿的见到乔鱼的神­色­变了变。

她的面部表情有些僵硬,阖动着的红­唇­,并未吐出半个字。

她冷笑着,语气之中满含着讥诮“听说当年,你是季老爷子给他孙子相来的童养媳。怎么如今,你成了宋牧衍的第二任妻子?”

她说着顿了顿,一番话说出来,丝毫不像是上流社会的贵太太该出口的言辞“怎么,宋家老二那么喜欢捡人家的破·鞋?你一个做过人家童养媳的女人,他也看得上?”

她说着,脚步趋前,竟是靠乔鱼近了几分,似乎想要仔细的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化。

她一字一句,字字都如同一把伤人利刃“我还听说,五年前你大着胆子跟着外人私奔?抛弃了养育你多年的季家?”

168:你就宁可给他的儿子做后妈,也不愿意接受我?

乔鱼双手垂在身侧,骤然揪紧了外套下摆。甚至因为太过用力,她的指甲已经透过外套的布料,深深的陷进了掌心。

她眉头微微皱起,因着梁梅的这几句话,牵出了她心底已经埋了许久的过往。

那些过往,犹如利刃,一点一点的剜着她的心旎。

甚至在遇到宋牧衍之前,她还想过,她也许会带着萌萌,两个人就这样过完了一生,她从未有过嫁人的念头。

可直到遇见他的那一刻开始,她的人生发生了逆转鞅。

可即便再怎样的变化,她也没办法抹去过往近十年与季家的纠缠。

季绯可以伤她,丢掉她。

她却不能忘记当年季爷爷将她从孤儿院带到季家,对她万分的疼爱。

“如果季老爷子泉下有知,知道了他当年从孤儿院带出来的小姑娘,如今背叛了季家,变成了宋家的媳­妇­,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

梁梅字字紧逼,似乎想要揪出乔鱼心底深处最沉重的那份愧疚。

乔鱼微微闭起了双眸,鼻翼几不可闻的轻微颤动。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再次抬眼看向梁梅时,面­色­已经趋于平静。

她­唇­角扬起,像是面对着记者与闪光灯那般。

最为完美,也最为冷漠的笑容在­唇­边绽开“等改日,苏老夫人见到了泉下的季爷爷,您可以亲自问问他。”

“你说什么”梁梅脸­色­一变,咬着牙的模样,霎是凶狠。

乔鱼依旧微笑扬­唇­,没有因为她这恶狠狠的模样而胆俱,反而笑意愈加的明媚“苏老夫人,我还有工作,很忙的nAd1(没有时间和苏老夫人在这谈论一些没什么用的事情。夫人请自便,我就先走了。”

说完,旋身欲要离开。

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几声尖利的声响。

她脚步还未迈出五步。身后便响起了一声声的冷笑,似乎是在嘲讽她。

可梁梅却并未多说一句,也没有上前来将她拦住。

想来,她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宋靳扬。所以对她大概是没什么兴趣的。

如此也好,她也不想和苏可念的母亲多做纠缠。

卦想着,出了街口便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天语传媒。

………………

“让开让开”

下了出租车后,乔鱼飞一般的就冲进了天语大楼,将拦在面前的人,都推到了一边。

她穿着高跟鞋,还能有这个速度,也算是创了新高

总算是在七点五十九分的那一刻,打了卡

乔鱼双手撑在前台的柜台上,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没迟到,迟到一次扣二百块钱呢

她一个的工资才几个钱,二百块钱也够花好几天的了。

“乔经纪,不就是打个卡,至于这么拼命吗?小心你的脚,你可穿着高跟鞋呢,也不怕崴了脚”前台接待见她这模样,捂着嘴笑了,忍不住对着她打趣。

“迟到一次罚款二百,换了你,你不拼命?”

歇息够了,她向前台接待借了镜子,将自己的妆容和发型都整理妥当,这才重新迈开步子,往电梯间走去nAd2(

上午十点,是公司的例会。

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无非就是新人选秀和综艺节目真人秀。

两个策划案都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

新人选秀方面,已经和电视台签了合约,商议好了上映时间。

唯独欠缺的就是真人秀选角这一块。

真人秀和新人选秀不同,如果没有具有号召力的艺人,是绝对行不通的。

可如今,天语欠缺的,就是具有号召力的艺人

之前一个宋宸,一个颜露,还有一个薇薇,都因为各自的原因,让公司为他们买了单。

如今公司只剩下了三四个能拿出手的艺人。

可偏偏,这些艺人,又都是高层们不看好的。这也是让乔鱼觉得为难的地

方。

她垂着眼睫,翻了翻手里的策划案,抬首看向赵总的时候,正欲开腔。

可赵总却在她之前,先出声了“真人秀的选角,还差几个?”

“六个人的节目,目前管理部门已经商议出来了四个人,可其他两个人,着实犯难。”见管理部门没有人开腔,乔鱼只好开口先回答了赵总的问题。

赵总闻言,点点头,面上并没有太多的不悦“嗯,我倒是帮你们找好了一个人nAd3(”

“赵总有人选?”乔鱼放下圆珠笔,有些诧异。

话音落下,赵总就眯起了眼睛,心情似乎很不错,他对着身侧的秘书低语了几句。

接着秘书便出了会议室。

“这个人选,一定能成,但是还缺一个女孩子……我看,实在不行就从新人里面选”

赵总说着,视线看向了乔鱼右边位置的梁宇“梁宇啊,你最近不是带了几个新人,你挑一挑,看看有没有伶俐的。毕竟是多人的真人秀,主角就那么几位,其他的都是陪衬,只要不出错就可以了。”

“我晓得了老总”梁宇点头应下了,随即又对着他选得艺人好奇“老总,您选得人是谁啊?”

赵总坐在那卖关子“等等他进来就知道了。”

那人进来的时候,乔鱼还在思索着,赵总究竟选了什么人来担当真人秀里最终的角­色­。

可等她见到来人时,她却再也不能淡定了。

就在她怔愣的瞬间,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二话不说就恰了她的手,放在掌心中似有深意的轻捏着,调皮的冲她眨眨眼,­唇­角绽开一抹笑意“嗨,小鱼­干­,欢迎我吗?”

他说着,大掌在她的肩上拍了一下“以后,我又要归你管了”

会议结束后,会议室内只剩下了赵总和乔鱼两人。

乔鱼豁然起身,语气有些急躁和不可思议“赵总,您想做什么?您明明知道宋宸他的身份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这责任,您担得起吗?”

她没想到,赵总居然会让宋宸回来

现在这个时候,她可真的害怕出什么叉子而宋宸,无疑会成为一段导火索

她眉头都要拧成了一条深刻的线,一字一句的提醒着赵总“宋家可不是好惹的”

赵总却不甚在意,拿起面前已经凉透了的咖啡,小抿一口,“我当然知道他的身份了,但是我也知道你的身份啊。”

他说着起了身,行至她身侧。

而后亲自扶着她,示意她落座“小鱼啊▲这儿,咱们俩好好聊聊”

乔鱼挥开了他的手,她在这件事上,绝对不能妥协

宋宸若是对她没了旁的心思,那还罢了。

可偏偏,他如今对她的心思,似乎有着日益剧增的趋势。

她态度强硬,看向赵总的眼神,很是坚定“赵总,我不知道您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宋宸回来这件事,我不会同意的”

赵总闻言,面上就有些为难了。

可顾虑着乔鱼背后的宋家,他也不敢用自己的身份压着她。

只得放软态度劝解“小鱼,就是因为知道你们所有人的身份,我才同意宋宸他回来的。你是他的婶婶,自然在宋家也是能说的上话的宋宸在娱乐圈锻炼也不是什么坏事嘛,这一方面你就去和宋家的人好好沟通我相信,没什么问题的。”

“赵总”闻言,乔鱼的眉心皱的更深。

若是飞过来一只小虫子,只怕都会被她紧紧皱着的眉心给夹死。

她想说的话还未出口,赵总就开腔打断了她“小鱼,你也不忍心看着公司走下坡是不是?”

他说着顿了顿,语气似是叹息,视线幽幽的,仿佛是透过她,看到了天语最辉煌的时候。

“天语成立之初你就进公司了,也算是看着公司成长起来的。近两年新公司崛起的多,新人崛起的更是多。公司就靠着那么几个老人撑场面,你看看,这次的真人秀,连六个能拿出手的艺人都没有。”

他说着,摇了摇头,收回了神思,趋向

乔鱼的目光,带着一些央求和商量的意味“若是再这样下去,别说你了,就连我也要回家喝西北风了”

“可是”乔鱼深吸一口气,对这件事还是有很深的顾虑。

以宋宸的影响力,若是参加了公司的真人秀,无疑是对目前局面最好的解决方法。

可一想到宋家那头,她就觉得头疼。

宋宸重新回到娱乐圈,势必要和她朝夕相处。

别说宋牧衍了,就是宋荔媛,都不会轻易的同意这件事。

看出她心里还有顾虑,赵总起身,走到她身侧,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小鱼,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不必太在意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公司,家事和公事,你应该分的明白。”

…………

休息室内,乔鱼将房门上锁,以防有人闯进来,打破了他们的谈话。

她转身,彼时宋宸正坐在休息室的卡座上喝着咖啡,模样是万分的惬意,丝毫没有一点的担忧。

可转念一想,大概会担忧的,也就只有她自己了。

她几步走到他面前,抢过了他手里的咖啡,重重的摔在了桌上

甚至因为太过用力,里面的咖啡都溅出了几滴。

她小脸一板,言辞凌厉“宋宸,谁允许你回来的,这件事你外公和你妈妈都同意了吗?”

宋宸面上是不羁的笑意,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起身,在她面前站定。

他的个子比她高出了整整一头,以至于她都要仰起头看他。

见她抬起下颌,他­唇­边的笑意就又深了几分。

他的大掌落在她肩上,是极其自然熟捻的姿态“小鱼­干­,你担心什么?出了什么事,有我帮你顶着呢。”

他说着,身子竟是靠着她又近了几分,英俊的面庞在她眼前放大“我这次回来,可全都是为了你。公司到了现在这个境地,我回来,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对于他这突然的靠近,乔鱼心底惊了一下。

她后退了几步,一把挥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对着他回以冷眼“当然不是”

也许对公司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对她来说,却是最坏的一个过程。

宋宸看着她半晌,­唇­边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让乔鱼忽然发觉,这个大男孩,似乎突然间长大了许多。竟让她有些看不透了。

蓦地,他一声冷嗤,可语气却显得有些悲怆,其中还含着浓浓的叹息“说到底,你不还是怕我二叔?”

“宋宸,请你摆清楚你现在和我之间的关系,我如今是你的长辈,你难道不应该尊敬一下我的想法吗?”

她还抱着最后的期待,期望自己可以说服他。说服他离开,说服他放弃对自己的念头。

在她心里,她永远都是一个小孩子。

可在她眼里的小孩子,却不是那样的认为的。

他呢喃着重复她那番话当中的几个词“长辈?尊敬?想法?”

接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弯下身子便笑了起来,甚至笑到整个人都在发颤。

乔鱼脸­色­一僵,可她竟然发觉,她对宋宸,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像是面对着萌萌和小扬的无理取闹,她也不清楚到底该怎么解决。

许久,宋宸才渐渐的止住了笑声。

他重新直起身子的时候,面上却显现出了太多的冷寒,他不解“小鱼­干­,我真的不清楚,你到底喜欢我二叔的哪一”

他说着,鼻中溢出一声冷哼“二叔他,在商场上追名逐利不择手段。私下里严肃刻板,一本正经,丝毫不懂得讨女人欢心。甚至,他连感情生活都不那么单纯,他在你之前,还有过一个妻子,甚至还有个五岁大的孩子你就宁可给他的儿子做后妈,也不愿意接受我?”

他说着,脚步下意识的趋前,似乎还想要靠近她。

可乔鱼却洞悉了他的想法,忙往后退了一大步,和他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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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要握住她的手,可却被她躲开了。

他的手就那么尴尬的僵在半空中,被他握在掌心中的,也就只有空气。

他低首摇头,无奈的意味从­唇­边丝丝蔓延,抬首看向她的时候,眸中溢着太多的柔情,“小鱼­干­,无论如何,我的感情世界是单纯的,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他眸中那片化不开的浓情,让乔鱼强硬的态度,一时间就软了几分。

她苦笑的摇头劝解“宋宸,你年纪还小,不懂感情。

“够了”他忽然一声厉喝,愤怒的模样,还是有些骇人的。

他一个疾步,冲到她面前,强硬的扣住她肩膀,语气里夹着少年人的戾气“你又这样说你除了会拿我年纪小来做推辞,还会说什么?”

乔鱼抬起手腕,想要将他的手挥落,可眼前大男孩,还是很有力气的,一时半刻的,她竟是推脱不开。

她扬起下颌与他对视,语气像是长辈在对着晚辈厉声教导“你现在的年纪,就应该是在学校里”

“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吗?”宋宸冷笑,将她未说完的话打断,继而话锋一转,语气竟变得软了几分,甚至带着几分戏虐“小鱼­干­,你没疯吧?明年我就要毕业了,今年我在娱乐圈实习,有什么不对吗?”

“小宸……”乔鱼摇头,着实有些无奈了。

她面对着媒体的那副好口才,此刻面对着宋宸,竟是半句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指尖点在了她的­唇­上,似乎不想听到她还未出口的那些话。

他像是在低语告白,可语气之中,却是太过坚定,坚定到,她似乎不能动摇他半分“小鱼­干­,什么也别说。我回来是因为你,但不代表,我会因为你再离开。”

………………

槟城。

空气中还流动着浮躁的因子,一如苏宅。

苏可念每天都在等着梁梅从安城回来,此刻见到她心底才算是踏实了。

连忙起身就迎了过去,她的语气是有些急躁的,急躁的想要证明她的那番谎言“妈妈,你见到小扬了?是不是和我长得很像,我没有骗你”

梁梅连看她一眼都懒怠,她将手包放在了柜子上,继而坐沙发前作定,冷冷的一眼睨向她“我的确见到了。”

注意到她的神­色­是有些不悦的,苏可念心底慌了一瞬,生怕被梁梅发觉到什么。

“妈妈……”

梁梅冷哼一声,执起茶几上的白开,猛地灌了一口,水杯被她重重的摔在桌上。

她冷笑开腔“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宋家老二勾搭上的?真是个厉害角­色­。”

她说着,抬首视线看向苏可念“念念,怪不得你会输给她,单是凭着那份气魄,你就不如她。”

一听到自己的母亲居然在她的面前,夸奖她的情敌她就情绪就开始躁动了“妈妈,你在说什么呢我哪里输给她了,我只不屑和她斗罢了”

梁梅哼了一声,很明显没将苏可念这话听在耳里“念念,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她语气似是劝告,却也同样的含着警告“你不要妄想可以回到宋牧衍身边,我们现在首要做的,就是将小扬接回苏家。”

“妈妈”苏可念的心底在挣扎,那个孩子和她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只是想回到阿衍身边罢了

若不是别无他法,她也不会对梁梅说,宋靳扬是她的孩子

梁梅眉头一拧,神­色­就凌厉了几分,摆手打断了她想说的话“念念,不要再多说了五年前你有许多的事情没告诉过我,我现在还不想问你,你就不要惹怒我。”

闻言,苏可念面上闪过一抹惊慌,声线下意识的就低了几分“什么事情,妈妈你在说什么?”

她的模样,像是真的不知道五年前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可梁梅却不会被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糊弄住。

知子莫若母,苏可念的心思,她清楚的很

梁梅抬起下颌,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她嗓音幽幽,隐含试探“念念,你当年

的婚前检查,是不能生育对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说着,略微一顿,忽然间想起了另外一桩事,语气之中夹了几分不确定“还有,小扬到底是你和宋家老二的孩子,还是……祝靖言的?”

………………

安城。

一下班,宋宸便缠上了乔鱼,嚷嚷着要送她回家。

她哪里敢让他送

即便脚上踩着高跟鞋,脚板疼得让她背脊都冒冷汗,她走路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了许多倍,想要将宋宸给甩开。

“小鱼­干­,小鱼­干­”身后,宋宸一叠声的喊着她的名字。

她甚至能听到他快步追上来的声音。

她本是快步行走,此刻,直接跑了起来

一路跑出了天语大楼。

意料之外的,她竟在天语大楼对面的停车场上,见到了一辆熟悉的宾利车。

宾利车的车窗一直都是敞开的状态,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可以看清车里的人。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清楚男人的侧颜。

他的神­色­,严肃中夹着淡漠,眉目丰郎俊逸,薄­唇­紧紧的抿着,像是一条深邃的纹线。

他此刻,双手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她这个方向,却只是略微一顿,并没有多做停留。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也能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独属于成熟男人的气魄。

那种气魄,莫名的让她着了迷。

“小鱼­干­”彼时,宋宸已经追了上来。

注意到她处于愣神的状态,他顺着她的视线,也注意到了对面宾利车上的男人。

他眉头一拧,­唇­间不自觉溢出一声呢喃“他怎么来了?”

听到身侧宋宸的声线,乔鱼这才醒过神来。

他趁着宋宸的注意力还在对面男人身上,连忙迈开步子,就往对面跑。

宋宸还想追上去,可一想到那车里的男人,随即念头就打消了。

来日方长,现在他已经回到天语了,不差这一时片刻的。

小鱼­干­现在只不过还没看清楚自己的心罢了,如果她明白了,一定会接受他的

行至宾利车前,乔鱼敲了敲车门,小脑袋透过敞开的车窗,直接就伸进了车窗里。

“你怎么来了?”她的语气,是含着惊喜的。

他很少来接她下班的

男人似乎刚刚吸过烟。他的周身,还有着浓得散不开的香烟味道。

他斜睨她一眼,语气淡漠“上车。”

题外话七千字。

...

169:照着男人清隽的侧颜,深深一吻!

副驾驶位置上,乔鱼视线斜睨着身侧已然发动引擎的男人。

自打她上车后,男人就抿着薄­唇­未发一言。

他似乎看到了宋宸……

脑中思绪一想到那方面,乔鱼就觉得眼角狠狠一跳恍。

她不自在的咳了几声,用眼角睨着他,可他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专注开车的模样,似乎她是不存在的了。

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红­唇­,白皙手指无意识的缠玩着自己的发梢,犹豫了许久,才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宋宸今天和赵总签了合约,他要回娱乐圈,怎么办?”

说着,静了一瞬。

她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男人的侧颜,想要努力的从他的面上寻出一丝他是否不悦的踪迹。

她红­唇­阖动,生怕他不开心,嗫嚅的嗓音,有些无奈的又加了一句“我已经劝过他了,可是他说不听。”

男人甚至都未看她一眼,只是淡漠的嗓音从­唇­间溢出“随他去。”

他这幅态度和语气,似乎对这件事,很不在意。

乔鱼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下意识出声反问“你说什么?”

“随他去。”这次,他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的如是重复。

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她的思虑中,他大概会因为这件事生气,甚至会直接出言警告她,不许和宋宸来往。

但是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反应,这让她觉得诧异,心底竟莫名的涌起一股失落nAd1(

那失落的意味,究竟从何而起,她也说不上来。

她双手不自觉的揪紧了衬衫袖子,在掌心中反复的摩挲着。白­色­的袖口,已经被她揉的出了褶皱。

她的声线有些低低的,像是在试探着什么“你不管吗?他要回娱乐圈!”

话音落下,宾利车骤然停止了前行。

车子靠在路边,他侧过身子来看她,眉梢微微扬起,语气含着一丝不善“我怎么管他?他妈都管不明白,我一个做叔叔的,就能管好了?”

乔鱼小脸一僵,双手的手指搅在一起,有些局促不安“可是,他不是很怕你吗?”

“谁告诉你,他很怕我了。”他的反问,理所当然。

乔鱼眉头紧紧皱着,心底像是在做着什么激烈抗争,半晌才犹豫万分的吐出一句“……如果他回来,就要和我朝夕相对了。”

说完,男人许久都没有开腔,就在她以为,他是不是生气到话都不想说了。抬首正***向他的时候,淡淡的薄荷夹杂着烟草的味道,翩然靠近。

他的身形高大挺括,长臂一伸,就能将她完全的圈在身前。

他一只手撑在副驾驶的座椅上,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颌,­唇­边牵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你的眼光,应该不会差到,选他抛弃我?”

乔鱼“……”

她不光是面部表情僵住,就连脑海中的思绪都僵滞在了这当口。红­唇­微张,半晌都未回答的上来他这番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害怕自己回答错误了,又招惹他生了气nAd2(

见她没有回答,他声线就沉了几分,眯起的眸子染上了几分不耐和隐隐的­阴­恻,就连捏着她下颌的手指,都收紧了几分“应该不会吧,嗯?”

“不、不会……”乔鱼连连摆手摇头,以示自己的坚定!

见状,男人面上的神­色­就柔和了许多,长指已然是习惯­性­一般的玩着她的下巴。

他的语气却像是在柔声安抚“放心,他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说着,略微一顿,语气也跟着沉了几分“老爷子现在,对你喜欢的很。”

“真的吗?”她有些不可思议。

宋司怔会喜欢她?

她一直都觉得,宋司怔能接受她,她就觉得很欣慰了。她可不敢奢求,他会喜欢她这个儿媳!

男人闻言,却不开心了,眉头一拧,眸­色­郁沉“你不信我?”

“不是不是!”乔鱼连连摇头,忙开腔解释“……只是觉得,老爷子没那么简单被收买吧

tang。”

宋牧衍嗤了一声“只要有小扬和萌萌在,就简单了。所以你现在,要好好的讨好他们两个,知道了吗?”

“……知道了。”乔鱼木木的点点头,小模样倒是挺乖的。

见她这乖巧听话的态度,他的大男子心理自然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男人这一生,娶一个乖巧懂事又听话,说什么做什么的老婆,大概就算是人生赢家了。

他捏了捏她的小脸,似乎胖了一点,眸子一眯,像是在戏虐“这才乖nAd3(”

说着,将自己的侧脸凑了过去,哄小孩一般的语气对着乔鱼开腔“来,亲老公一下,老公带你去接孩子。”

乔鱼“……”

乔鱼小脸一僵,半晌都没有做任何反应。

可眼前男人,似乎有耐心的很,就这么保持着一个动作,许久都没动一下。

如果她不听他的,他好像就可以一直这么静默下去。

论起耐心,她大概是及不上他的。

最终,还是抬起手背,蹭了蹭红­唇­上的口红印记,照着男人清隽的侧颜,深深的一吻!

男人心理、生理,都得到了满足,心尖一软,便升起了一股欢愉。

他拍了拍她白皙­嫩­滑的小脸,嗓音不再是淡定的温漠,反而多了几分柔情缱倦“真是个乖宝贝。”

乔鱼“……”

………………

宾利车行至智慧屋幼儿园的时候,幼儿园的下课铃声恰巧响起。

两人找好了停车位,和一众等着接孩子的父母站在门口。

无疑,身侧衣着不菲,气场强大的清隽男人成了众人眼中的焦

一时间,两人竟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了。

乔鱼垂眸,觉得有些尴尬。

这样多的目光注视在她的身上,还真是有些别扭。

倒是身旁的男人,显得淡然太多。

他的大掌,带着温暖的热度,紧紧包裹住她的小手,像是在为她传达着一种安定。

幼儿园大门打开的瞬间,乔鱼一眼便注意到了跟随在老师身后的宋靳扬。

他穿着校服,也不知道是不是调皮,衣服下摆有些乱乱的,小肚子都露出了一小块。

他的手紧紧地桥身旁比他高了一点点的乔萌萌,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

而乔萌萌,也是分外的乖巧的任由他桥,背着小书包亦步亦趋。

这样的画面,让她心底骤然一暖。

从未想过,多年以后她会嫁给当年自己的雇主,而她的儿子和女儿也会相处的如此融洽。

也许,这样的平淡就是幸福了。

踏出幼儿园大门的时候,宋靳扬眼尖的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牵手而立的两人。拖着乔萌萌就冲了过来,继而一把就抱住了宋牧衍,语气惊喜“哇!爸爸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

可男人的神­色­却不是特别柔和。

他眉头紧锁,视线盯着宋靳扬抱在他大腿上的手。那两只像是小猪蹄的一样的小爪子,黑一块灰一块的,很明显就是玩耍以后没有洗手。

他神­色­一凛,语气沉了“手拿开。”

见他这冷冰冰的样子,宋靳扬一下子就委屈了,悻悻的放开了他,走到乔鱼身侧,熟捻亲昵的恰了她自然垂下的手,小嘴里还不停的抱怨嘟囔“爸爸,你怎么这么凶?还是小鱼­干­最好了!”

见到乔鱼和宋牧衍一起来接他们放学,乔萌萌自然也是惊喜和开心的。

她迈着小细腿走到宋牧衍身前,抬起小脑袋看着他,微微眯起的眼睛,像是月芽一样的可爱“宋叔叔,你的公司今天不忙吗?来接我和宋靳扬?”

许是看她仰着头与他对视太累了,男人高大的身子弯下,将面前的小丫头抱在了怀里,眉眼柔和了几分“再忙也要来接萌萌,萌萌在幼儿园都学了什么?和叔叔讲讲。”

“爸爸,到底我是你亲生的,还是她啊?”被乔鱼桥的宋靳扬,见宋牧衍难得的温和,

可惜,却不是对待自己,小脸就板了起来,有些不开心了。

岂料,他小声的抱怨,却被男人听进了耳里。

男人狭长的眉眼挑开,趋向他的时候,眼神之中跳跃的愠怒,要多凶残就有多凶残!

宋靳扬是不禁吓得,其他人还好,但是一见到他爸爸,就完全的蔫了!

被男人这一记目光给吓住了,他讪讪的躲在了乔鱼的身侧,将小脸埋在乔鱼的外套里,声音闷闷的,却不敢大声抗议“那么凶­干­啥!”

“宋靳扬,乔萌萌,再见哦,明天见~~”一记稚­嫩­的童声,在前侧不远处响起。

是对着两个小家伙道别的同学。

乔萌萌被宋牧衍抱在怀里,冲着那个一边往前走的小同学摆手,一边高声喊“小胖子再见!”

可相较于乔萌萌的友好态度,宋靳扬就显得不合群太多了,一歪脑袋,鼻子中不屑的哼了一声出来,连看一眼那位小同学都没有。

而那位小同学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他这幅态度,竟也直接视而不见了。

看着小同学远走的背影,乔鱼觉得有点头疼。

她蹲下身子,一边为面前的宋靳扬整理衣服,一边开腔随意问道“小扬,你怎么不理同学呢?”

“不想理他。”宋靳扬的回答甚至­干­脆。

“为什么?”

“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小家伙似乎还有点不耐烦了,小脸板着,模样严肃的很。

他静了半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一把抱住她的胳膊,语气里含着­精­鬼“小鱼­干­,我跟你说哦,今天我听同学说,黑羊羊和白太狼大电影,出第四部了!!”

小家伙似乎挺兴奋的,圆圆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乔鱼红­唇­弯起,展开双臂,将他圈在身前“你很想看吗?”

小家伙小脸上的小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像是被人撞破了小秘密似得,竟直接恼羞成怒了!

他抬起下巴,傲娇了起来“才没有呢,我就是听同学说的!”顿了顿,连忙又加了一句“他们好像都看过。”

这时,一旁的乔萌萌将两人的对话都听进了耳里。

她有些不认同宋靳扬的喜好“切,黑羊羊有什么好看的,小胖子说神犬小九才好看呢!”

一提起小胖子,宋靳扬心里的小宇宙就彻底的炸了!

他站在原地气的直跺脚,小腮帮气的鼓鼓的“我就喜欢黑羊羊,咋地!”

见他这模样,乔鱼觉得有几分尴尬,孩子间的战斗,她着实是有些不懂得。

她拽了拽小家伙的小胳膊,脸上做出了一副向往的神情,口中说着违心的话“其实我也挺喜欢的!”

闻言,宋靳扬脸上一闪而过一丝惊喜。

他兴奋的握住她的手,期待的眸子万分专注的盯着她的脸“真的吗小鱼­干­?”

见他期待的模样,乔鱼连忙用力的点点头,示意他——是真的!

她靠在宋靳扬耳边,轻声问他“你要不要问问你爸爸,咱们晚上就不在家里吃饭了,一会儿你和萌萌想吃什么,咱们吃完了就去看黑羊羊好不好?”

“真的吗?”宋靳扬的第一反应是兴奋。

但是随即,一想到他爸爸那副冷冰冰的神情,他就觉得浑身发凉。

下意识的侧眸,趋了那身形高大的男人一眼。

似乎察觉到他在偷瞄,男人严肃的视线冲他扫过来,吓得他立刻就绷起了神经!

继而,连连摇头摆手,拒绝了乔鱼的提议“……还是不要了。”

自然知道小家伙是在担心什么。

乔鱼侧首,一个劲的对着正瞧着两人的宋牧衍使眼­色­,口中却对着宋靳扬循循开腔“你问问嘛,我也想看。”

宋靳扬小脸上的神情还是有些纠结的。

他皱着小眉毛,心底做了许久的挣扎,最后,才­干­巴巴的将责任推到了她的身上“这是你想看的,不是我哦。”

乔鱼却很难得顺着他的意思,用力的点

点头,同意了他这般推卸理由。

宋靳扬见她点头,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底的小石块,迈开小短腿走到了宋牧衍身边。

他抬起小脑袋,压低了声线,郑重的喊了宋牧衍一声“爸爸。”

宋牧衍的视线,还未从乔鱼的身上离开。

小女人在对着他使眼­色­,他自然明白她的用意。

看向自家儿子的目光,就缓和了几分,挑起眉梢,老神在在的瞧着他“嗯?”

宋靳扬动了动小嘴巴,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咬牙硬着头皮开了腔“咱们去看……黑羊羊呗……”

说完,像是害怕宋牧衍不许,连忙又加了一句,将枪口推到了乔鱼身上“是小鱼­干­想看的,不是我!”

有着乔鱼的帮腔,宋牧衍大概是会同意这个提议的。

但是却抵不过他怀里的小丫头,弱弱出声“还是看神犬小九吧,小胖子都看了三遍了,我一遍也没看过呢。”

小丫头的语气有点撒娇的意味在里头,像是故意和宋靳扬做对似得。

她故意不去看宋靳扬那像是要杀人一样的目光,抱着宋牧衍的脖颈扁着小嘴,含满期待的大眼睛,与他对视。

见自己的女儿在怀中撒娇,宋牧衍哪里还能冷着脸。

他的神态和语气,俱是缓和了许多,甚至连说话,都含着小心翼翼“萌萌想看神犬小九?”

过去五年,他缺席了女儿的人生,甚至连她生病手术都没陪在身边。未来几十年,他只希望好好弥补。

乔萌萌小脑袋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着,口中连连道“对啊对啊。”

见状,宋牧衍一锤定音“那咱们就去看神犬小九。”

说完,抱着怀里的女儿,旋身便走。

至始至终,都没给宋靳扬一个眼神,甚至好像把他给忘记了。

宋靳扬呆在当地,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他还处于怔忡中,还是乔鱼拍了拍他的小肩膀,他才幡然醒转!站在原地愤怒的跺脚,气炸了!

一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啊喂!我的黑羊羊呢!”

他咬着一排小牙,一叠声的喊着只留给他背影的高大男人“爸爸,爸爸!”

可男人并未回身,也没理会他快要哭出来的痛喊。

宋靳扬小嘴巴一撅,委屈的感觉顿时倾洒在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觉得,痛的不能呼吸了!

小嘴巴一张一合的,从口中牵出呢喃“我果然不是爸爸亲生的。”

乔鱼“……”

………………

最终,在乔鱼的提议下,宋牧衍还是买了两场电影的票。先陪着萌萌看了神犬小九,又陪着宋靳扬坐在影厅里看着黑羊羊。

乔鱼都是哄着宋靳扬开心,才说自己喜欢黑羊羊的,其实她根本不知道黑羊羊是什么,只清楚它是个儿童影片罢了。

可一坐在荧幕前,看着那稍显幼稚的影片,她着实觉得有些心累,却不能表现出自己很无趣的模样。

只得瞧着身侧宋靳扬的小表情,有样学样。

反观一旁的宋牧衍和乔萌萌,两人竟坐在一起,玩起了自拍……

喜好自拍的人,自然是乔萌萌。宋牧衍大概连手机的照相功能都没用过吧,只是跟着乔萌萌做着她要求的表情。

可那些表情,都显得太过生硬,像是瓷娃娃在刻意摆出了那副姿态,骨子里都还是严肃的紧!

乔鱼看着父女二人,­唇­角一抽,在电影院自拍……真是有想法,作风和一般人真不一样!

“小鱼­干­……”身侧本正看的津津有味,兴奋异常的宋靳扬,在这时忽然拽了拽她的衣服袖子。

乔鱼看向他,见他小脸都要拧巴成了一团,额头上似乎冒出了许多的汗。

她忙抬手,替他擦了擦汗,口中关切“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汗,是不是太热了?要不要把外套脱掉?”

说着,正要帮他脱掉校服外套,他却拦住了她的动

作,小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得“不是不是……”

他的小模样似乎挺纠结的,小手指无意识的使劲揉着她的衣服袖子。

他的小脸有些不正常的红­色­,低着头好半天,才像是鼓足了勇气,低低的声音,憋出了一句“我想尿尿。

”乔鱼“……”

卫生间。

小家伙在隔间里磨蹭半天了,乔鱼忍不住敲了敲卫生间的槅门,低声询问“小扬,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里面传出小家伙一叠声的回应。

话音落下,槅门便被他推开。

他小脸总算不那么通红了,小下巴扬的高高的,一副傲娇的神态。

他迈着小短腿就要往外走。

见状,乔鱼一把将他揪了回来“洗洗手!”

小家伙却不耐烦了,眉头一皱就反驳“洗什么手啊,又没尿到手上,怕啥的。”

乔鱼“……”

她的态度坚定,抓着他的小胳膊,走到了洗手台前,为他拧开了水龙头,而后强硬的抓着他两个小爪子按在了洗手台中“那也不行!必须洗手!”

宋靳扬“……”

小家伙吃饭的时候就没有洗手,上面还有白天在学校里玩耍留下的黑灰印记,索­性­直接替他好好洗洗­干­净。

在他的手上挤了一些洗手液,就开始细心的揉搓起来。

感受到身侧小家伙的目光,似乎有些炙热了?

乔鱼被盯的有些别扭,她挑眉趋向他“你在看什么呢?”

小家伙难得的没有闪躲,竟是与她对视着,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让人的心都跟着软了几分。

“小鱼­干­,你看起来……好温柔啊!”他的语气,似乎夹着一些叹息。

乔鱼红­唇­抿起,并未开腔,心底却因着他这一句话,像是走过了万千波澜。

小家伙看着她的脸,语气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们老师说,每一位母亲在对待孩子的时候,都是温柔的。”

闻言,乔鱼心底深处还在挣扎着的那根神经,‘啪’的一声,就崩开了。

她从外套内兜里摸出纸巾,低首为小家伙擦­干­上面的水渍,语气有些幽幽的“小扬想不想妈妈?”

她期盼他的回答。

小家伙傲娇的抬起了小下巴,语气含着几分坚定“不想!”

可这坚定,却让乔鱼的心沉了几分。

她的嗓音,带着孩童不明的沉郁“为什么?”

她想知道他的想法,想知道她缺席了他五年的人生,是否还可以从此刻开始,一点点弥补。

小家伙与她对视须臾,小脸上的神情,似乎隐含叹息“爸爸说她去世了。”

乔鱼“……”

“如果她没有去世呢?”她快速接腔,握着他小手的力道都紧了几分,一种从深处升腾起的紧张感,霎时间在她全身蔓延。---题外话---七千!更新完毕

170:宋牧衍:如果觉得难过,可以打我,因为都是我的错

“那也不想!”宋靳扬的回答,几乎没有片刻犹豫。似乎这样的答案,已经在他心底潜藏了太久,以至于旁人问起,他可以不加思索的冲口而出。

乔鱼眸中希翼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只剩下悲怆颏。

她红­唇­阖动的弧度,有着太多的无力感。一句话,从­唇­间溢出,“为什么?也许,她很想你呢。”

若不是宋靳扬此刻就被她环在身前,大概,他是听不到她声音的。

“想我怎么不来找我,五年了我都没见过她!”宋靳扬的一句反驳,让乔鱼瞬间没了声音夥。

说是不在意,可小家伙眸底那隐含着的晶莹,还是出卖了他心底深处最深刻的想法,可那样的情绪却又是转瞬即逝。

她忽然就发觉,眼前不过才五岁的宋靳扬,似乎太过早熟。

他比一般同龄的孩子,思虑的更多。

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淘气贪玩,小气傲娇,可一遇上真正能动容他情绪的事情,他也是会变的。

他咬着小嘴­唇­,小手抬起,忽然那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模样看着,倒像是在安慰她“我觉得没有妈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爸爸对我凶巴巴的,但是我知道,爸爸还是爱我的,有爸爸就够了!”

他说着,又顿了顿,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不加以掩饰的信任和欢欣“不过现在嘛,我觉得小鱼­干­和萌萌大概也是爱我的吧!有爸爸,还有你和萌萌,就可以了。至于妈妈嘛,有没有无所谓了。”

乔鱼“……”

闻言,乔鱼许久都没有做声,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调解自己的心情。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了,听到小家伙这话,她到底是应该开心还是伤心?

小家伙的意思,是不是代表着他很喜欢自己?可他却并不想见到他的亲生母亲nAd1(

而他的亲生母亲却偏偏又是她。

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回到放映厅,宋牧衍便注意到了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可顾虑着两个孩子在场,也就不好多问什么。

乔鱼靠在椅背上,却已经没了看电影的心情。

身侧宋靳扬倒是没心没肺的,不一会儿就再次投入到了影片之中。

他看的聚­精­会神,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她。

她的视线一直盯着小家伙的侧颜。

小家伙长得很可爱,其实仔细看着,和萌萌真的很像。

只不过两个孩子­性­别不同,所以一般人也不会那么注意。

可此刻,她却是用了心思的去瞧着……

脑海中昏沉之际,她似乎听到了小家伙喊她的声音“小鱼­干­——”

可那声音却在忽然之间,戛然而止。

她神经惺忪,本想要张开双眸,可不知为何,眼皮沉得很,竟是半刻也没法睁开。

电影结束,没料到乔鱼竟是睡着了。

宋靳扬本还想出声将她唤醒,却接受到已然起身的男人,警示的眸光nAd2(

他连忙捂上嘴巴噤了声。

宋牧衍眉头皱着,他的大掌在她的小脸上抚了抚,触手竟是摸到了一点湿润,不由得心头某个位置一紧。

微微俯身,将小女人打横抱在了怀里,继而给两个小家伙使了眼­色­,示意两人跟在他的身后。

两个小家伙难得乖巧,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的脚印走。

乔萌萌的小手被宋靳扬桥,看着走在前面的宋牧衍,她忍不住用小指头戳了戳宋靳扬的小胳膊“宋靳扬,你可以公主抱一下我吗?”

小鱼­干­被公主抱,看起来好舒服、好幸福的样子!虽然她现在睡着了!

“哼,你太胖了!”宋靳扬一偏脑袋,从鼻中哼了一声,拒绝了她这个要求。

见他那嫌弃的模样,乔萌萌扁着小嘴就要哭出来“呜呜,你又嫌弃我!”

“谁叫你不陪着我看黑羊羊。”即便是处于傲娇的状态,宋靳扬也没有松开乔萌萌的小手,紧紧地桥她跟在宋牧衍的身后

tang。

四人所到之处,总是会吸引一些人的目光。

“这不是陪你了吗?”乔萌萌低首,声音低低的抗议着。

不提起这话还好,一提起来,宋靳扬就要炸了!

他口中‘呸’了一声,咬着一口小白牙就吼“才不是你陪呢,明明是小鱼­干­说服我爸爸的!”说着顿了顿,更是加重了语气“再也不理你了!”

乔萌萌“……”

…………

是夜,风吹的窗纱簌簌响,月光透过飘窗打在卧室的大床上,映在女人五官­精­致的小脸上nAd3(

睡梦中,小女人似乎睡的极不安稳。

他夜里总是会惊醒,醒来的时候,便可以感觉到身侧小女人的身子在轻微的颤抖。

他低首靠在她的­唇­边,可以听到她睡梦中,­唇­间溢出的呢喃“小扬,小扬……”

蓦地,她似乎在梦中,遇到了什么使她措手不及,甚至于情绪崩溃的事情,她一声惊喊“小扬!”

随即,整个人猛地从床上坐起。

她身上一层一层的冒着冷汗,他坐在她身侧,手腕悬起,为她擦掉了额上冒出的细密汗珠“又做噩梦了。”

小女人并未应声,他却能感觉到她浑身的颤栗,透着她心底深处的惊慌。

他大掌握住她略显冰凉的小手,将她半抱在怀中,想要将自身的温度,渡到她的身上,让她的身体不那么冰冷。

“梦到小扬了?”他的嗓音低转,像是一连串好听的钢琴简谱,最沉的那个音弦,将她的思绪拖回了现实。

她浑身瘫软,颓然的感觉缱倦全身。

她无力的靠在他身前,喉间溢出一声沙哑“……嗯。”

“在电影院的时候,你陪着小扬去卫生间,他和你说什么了?”

“宋牧衍,我是不是做错了很多事?”乔鱼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前,不答反问。

“为什么这么问。”

他的声音总像是带着安定,能让她冷静,再冷静。

有这个男人在身边,许多埋在心底,压在心口的话,她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出来“你知道吗,小扬说,他并不想见到他的亲生母亲。”

闻言,男人神­色­微深,眯起的眸子,似乎在夜里闪过了一道意味深明的情绪。

他薄­唇­微微抿紧,抱着小女人的手都不禁收紧了几分,他的下巴与她的额头相抵。

他抱着她这么久,可她的身体却依旧这么凉。

心底某个位置,有那么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疼的他皱眉。

他问“你是因为这个,不开心?”

乔鱼的声线有些沙哑,她摇头解释着“没有不开心。只是我觉得,我似乎很对不起小扬。”

闻言,男人似乎笑了笑,可那笑意之中,藏着太多的苦涩。

他的大掌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嗓音幽幽的叹息“说到对不起。真正该对不起的人,好像是我才对。”

他说着顿了顿,视线一直瞧着卧室房内的一角,神思却好像是飘忽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这番话,像是在安抚她,也像是在宽慰自己“五年前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把你们呣子丢在外面那么久。过去,你生活的太艰难了。”

乔鱼心头一动。他这话,似乎触及到了她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这男人,竟是会认错吗?

她红­唇­阖动,念着他名字的时候,仿佛是用尽了毕生的感情“宋牧衍……”

他微微俯首,薄­唇­在她的额上掠过,带着怜惜和安抚意味的亲吻“乖,不必自责。如果觉得难过,可以打我,因为都是我的错。”

他说着,竟直接握住了她的小小的柔荑,朝着自己的身上落下拳头。

乔鱼一慌,想要从他的掌心中抽回手,摇着头回绝“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胸前的位置,一片湿润。

透过睡衣,

他都能感觉到小女人的眼泪,似乎将他的心也都浸湿了。

他的大掌在她的背上轻轻落下,一下一下,都是在安抚她,宽慰自己“我们只要在往后的日子里,好好弥补两个孩子,相信可以挽回的,等两个孩子年纪再大一点,就告诉他们,好不好?”

小女人并未应声,似乎尚在犹豫。

他继续开腔劝着“他们现在还小,不懂代孕的意思,更加不懂当年事情的起因。等他们成年了,再告诉他们,好吗?”

她吸了吸鼻子,双手主动环抱住他,抱着他的力道很紧。

半晌,他才听到她在他身前,嗓音闷闷的传来“……嗯。”

………………

宋司怔的身体恢复得极快,但是他不想出院,因为只有在医院待着,才可以每天都见到两个乖孙!

“我说,你到底想什么时候出院?”王蓉受不了他这样,为他倒了一杯热水,却故意将水杯摔得‘乓乓’作响。

宋司怔哼了一声,冷冷的睨她一眼“等我开心的时候。”

王蓉脸­色­一板,还想说什么,这时,敲门声却蓦地响起。

‘咚咚!’的响了两声。

宋司怔听见,就差兴奋的从床上蹦起来了!

他顿时就坐不住了,一叠声的催促着她“快去开门,看看是不是我的乖孙来了。”

闻言,王蓉忍不住递给他一个白眼“你别做梦了,现在这个时间,你的乖孙在学校呢!”

话虽如此,她却还是不情不愿的行至门口,旋开了门把。

病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王蓉怔住了。

片刻,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惊声便已从­唇­间滑出“苏可念!你怎么来了?!”

171:您知道吗,您的两个乖孙,就是代孕的产物!

今天的苏可念,和往日里的打扮倒是有些不太一样,没有像是以往那般穿着白的不染纤尘的白裙子,反倒是换了一身火红火红的连衣裙,像是在为谁祝贺一般。

她推开了拦在身前的王蓉,不由分说径直走进了病房内颏。

视线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靠在病床的宋司怔身上。可话,却是对着王蓉说的“妈妈,不欢迎我吗?”

宋司怔显然也是愣住了,没料到这女人竟会找到这里来!

医院不比家里,随时都有人候着,可以将她赶出去夥。

此刻,整间病房也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宋司怔直接跳下了床,手指都要戳到了她的额头“谁允许你过来的,滚出去!”

苏可念大概是把没脸没皮这个词语,诠释的异常完美。

即便已经在宋家经受了那样的自取其辱,可她还是有着百折不挠的­精­神。

见着宋司怔这幅生硬的态度,苏可念眼圈就是一热,红红的倒是惹人心疼,可宋司怔却不吃她这一套的,态度依旧那么强硬。

苏可念深吸着气,像是受到了万分的委屈似得“爸爸,你对待乔鱼的时候,也这么凶吗?”

宋司怔将头偏到一侧,连看她一眼都不屑。

这个女人,太过缠人,太过讨厌,甚至连自知自明为何物都不知道!

苏可念轻笑,笑意之中含着几不可闻的讥讽,也不知是在讥讽宋司怔,还是在自嘲。

“如果也这么凶,我想她大概是受不了的nAd1(若是受不住了,就一定会和阿衍吹枕边风!到时候您和阿衍本就岌岌可危的父子关系,一定会因为那个女人彻底的毁灭!”

她说着,情绪竟是激动了起来,甚至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乱说一通“乔鱼,她说不准可以毁了整个宋家!”

“苏可念,你脑子有毛病吗?”宋司怔冷眼瞪过去,一声怒喝!

继而他趿着拖鞋走过去,就要亲自动手将她给赶出去!

宋司怔的力气可是不小,攥着苏可念的手腕。若是他心头的怒意再烧几分,只怕都要将她从窗口给丢出去了!

“妈妈!”苏可念在宋司怔的身前挣扎,想要挣脱开他箍着自己的手,一叠声的喊着王蓉,妄图王蓉可以帮她调解。

可王蓉心里对她的态度,和宋司怔相比,已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刻见到她这般狼狈,心里都要乐开花了,怎么还会调解半句?

见王蓉无动于衷,苏可念急了,一番话像是不过脑子,从嘴里一溜的冒了出来“爸,我说的错了吗?是不是我说中了您心里最担惊受怕的,所以您气急败坏了?”

宋司怔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强硬的态度,狠狠地拖着她往外拽。

苏可念挣扎无果,眼见着她连心心念念的人都未见到,想说的话也还未说,就这么被这老不死的给赶了出去,心底霎时间就升腾起了一种叫做不忿的情绪!

宋司怔拖着她已经到了病房门口,手还未触及到门把,病房的门就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男人长身而立站在门口,他身着白衬衫铁灰­色­西装,姿态款款优雅。面上神情却是一贯的清冷如斯。

他的薄­唇­抿起的弧度,透着一股子冷峻,波澜不惊的视线睨向苏可念的时候,却夹了太多的­阴­恻nAd2(

苏可念身子一抖,被他这样生冷的眸光吓到了。

她看着他,看的痴了,­唇­间无意识的唤着他的名字,就如同她在梦中那般,一声一声“阿衍……”

腕上忽然一痛,苏可念醒过神来,她用力的甩着手腕,想要甩开宋司怔的梏桎“放开我!”

宋司怔并未理会,只是眉头紧紧的拧着,他的视线瞧着宋牧衍“你怎么也来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真不是时候。

宋牧衍的神­色­淡淡,仿佛天崩地裂在眼前,他都可以淡然处之。

他薄­唇­阖动,嗓音温漠“爸,放开她。”

闻言,宋司怔楞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放开。”他视线在宋司怔的身上打转,眉目示意。

tang

宋司怔接收到他的眼神,即便心里在怎么不爽,却也只得放开了苏可念。

小儿子的意思他明白了,他这是想亲自处理这个女人。

可反观苏可念,见到宋牧衍这样的态度,还以为他是原谅她,心疼她了。

她上前一步,就要将他抱住“阿衍!”

宋牧衍狭长的眸子一眯,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

他的声音低哑磁­性­,想必任何女人听到,都会为之所动nAd3(

可偏偏,那好听的声音,吐出的话却是极为冰冷无情“苏可念,你真的不懂安分守己,这四个字怎么写吗?”

苏可念面上如花的笑意,一点点崩碎瓦解。

她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的惊异,她下意识的举动,还是趋前,想要靠他再近一些“阿衍,你在说什么?你见到我不开心吗,我是来找你的啊!”

男人的下一句话,彻底的击碎了她心底的自欺欺人!

“可是我并不想见到你。”

苏可念怔住,有那么许久,她竟是没反应过来。

她不愿意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她的阿衍口中说出来的。

在她的心里,阿衍本就是爱着她的,她的阿衍是绝对不会变心的。

一切,都是因为她……

“阿衍,你又是为了那个女人对不对?”

她忽然悬起手腕,像是疯了一般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直到她本来飘逸柔顺的长发,被她揉搓的毛躁凌乱,她才惨然一笑,说起来话来不顾后果“呵!那个女人当年为了钱去做代孕!阿衍,这样的女人你真的就那么喜欢吗?”

“够了!”宋牧衍眉头紧锁,一声厉喝,将她的话打断。

向来,他都是严肃,一本正经的。

甚至,从认识他以来,她连见到他发火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此刻他眸中隐含着的愠怒,却是因为一个女人,而那女人,却又不是她。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郁结在心头的情绪,从口中出来,就变得咄咄逼人“爸,您知道吗,您的两个乖孙,就是代孕的产物——”

她的身子对着宋司怔,想要说出乔鱼曾经做过的那些恶心事。

可她的话也才落下一句,夹着淡淡薄荷与烟草混合味道的气息就在她身侧靠近了。

宋牧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强硬的拖着她就往外走。

他的力气甚至比宋司怔还大了那么几分,她竟是半点也无法挣脱。

“阿衍,你放开我!”

她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与他的力量抗衡。可男人的速度太快,在她怔忡之间,就已经紧紧地攥住她向着电梯间行去了。

两人就如同来的时候那样,离开的时候,也同样的让人措手不及。

王蓉站在当地,脑海中还盘旋着苏可念方才的那番话。

她如同被一到雷电击中,半晌都无法醒转。

她努力的让自己的思绪回到现实,­唇­间溢出的声线,有些不确定“老头子,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不可置信“她说的,是真的吗,小扬和萌萌……”

闻言,宋司怔转头瞪了她一眼,开腔就喝“她满嘴胡话你也相信?你傻啊,我都不信!”

“可是——”

“哪来的那么多可是?午饭都没送上来,去楼下看看那些护士都在­干­啥,一个个的吃­干­饭,这要是给我­干­活,通通撵回家去!”

宋司怔咬着牙,转头坐回了病床上。

他那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无疑是对苏可念那番话下了定义。

王蓉站在那出神了许久,见他这态度,也就不好再问什么,只得听他的使唤下楼去拿晚餐了。

………………

“阿衍,阿衍你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曾经是你的妻子,阿衍——”

男人的腿很长,他一个跨步,苏可念都要被

他带的摔倒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将她甩在了一边,重新与她保持了距离。

这里,是医院来往人流较少的地方。

苏可念揉着发疼的手腕,心里的委屈霎时间就冲破了她的理智,她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掉“阿衍,我不相信你不爱我了,难道仅仅五年的时候,你就可以移情别恋吗?”

男人却对她的楚楚可怜无动于衷,薄­唇­吐出的话,让人的心像是被刀子狠狠地扎了几下“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想在安城见到你。”

说完,似乎连与她多相处半秒都厌弃,质地上乘的黑­色­皮鞋踩在地上,‘踏踏’的声音,旋身就要离开。

苏可念的鞋尖一动,欲要上前将他拦住。

这时,男人裤袋里的手机震了。

他止住脚步,拿出手机的时候,见到上头的来电显示,没有片刻犹豫,便按了接听。

那头,小女人好听温和的嗓音便传入耳畔“什么时候回家?蒋婶最近这几天都休息,我今天下厨做了点小菜!”

宋牧衍的手机大概有些漏音,再加上此刻就站在他身后的苏可念,有意想要听他手机那头女人的声音。

此刻,乔鱼的一番话,竟是都入了她的耳里。

苏可念的眉心狠狠跳着,一双眸子,像是染了熊熊的烈火。

那火,甚至将她的全身都蔓延烧灼!

她咬着牙,一根神经像是绷断了!

趁着宋牧衍的思绪都沉浸在电话那头,她不由分说,抓住他的胳膊,就要去抢他的手机!

“把手机给我!”---题外话---明天加更~~

172:他觉得自己也像是跟着她,在生死之间徘徊了一回

电话那头骤然传来的尖利女声,让乔鱼的心跟着揪了一下。

她手中的汤勺滑落在地,‘啪嗒’一声,尤为刺耳。

转而用两只手紧紧握着手机,对着电话那头,声线夹着颤音与不确定“宋牧衍?”

那头半晌没有任何的回应,可她却能听到似乎有人在争辩着什么钤。

那女声,很耳熟。

可一时半刻的,她竟是想不起来了。

她拔高了声线,“你怎么了?宋牧衍——”

“苏可念!”

一声冷喝传入耳畔,乔鱼声线戛然而止。脑中思绪,却逐渐变得有些不清明了。

苏可念……

苏可念和他在一起?

卦想着,还不等她出声,或是将那头的声音听的真切,听筒里便传来占线的‘嘟嘟——’声。

乔鱼俯身,将还炖着的鱼汤盛了出来,又将天然气和电器都熄了火,脚步便匆忙了起来。

客厅里,两个小家伙围在一起拼图。

宋靳扬手里还拿着零食,见她急匆匆的脱了围裙穿外套,有些诧异“小鱼­干­,你要出去吗?”

乔鱼低首系着扣子,并未看他,只是开腔嘱咐“小扬,在家里照顾好好照顾萌萌,你们俩不要打架知道吗?我要出去一趟。”

“我怎么会和我未来老婆打架!”宋靳扬的小脸一板,小模样信誓旦旦的nAd1(

见她提着包已经往外走了,才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她要去哪呢!

遂出声问道“你要去哪啊?”

可他话音还未落下,‘砰’的一声阖门,将他的声线尽数隔绝了。

……

辅仁医院,两人还处于僵持。

苏可念步步后退,她的身子已经抵上了身后的玻璃。

她哭的如泣如诉,语气之中满满的尽是威胁“阿衍,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吗?如果你不能听完我的话,我就立刻从这里跳下去!”

她说话间,已经侧身将玻璃窗都敞开了。

这里是六楼,从这儿跳下去,未必会死,但一定会摔成重伤!

“把手机给我。”男人薄­唇­一掀,视线却只盯着她手中的手机。

苏可念握紧了双手,从六楼向下看,着实是有些骇人的。

她的语气多了几分怨愤“阿衍!”

她企图唤回他心底最深处的柔软,可那柔软,并不属于她。

男人眉头紧锁,视线睨向她的时候,参杂了太多显而易见的愠怒和不耐“手机给我!”

苏可念脸上的妆已经有些花了,看着更为狼狈。

见她没有要将手机归还的意思,宋牧衍也不耐烦了,双手抄进裤带,语气冰冷“随你。”

话音落下,旋身便离开nAd2(

男人清绝的背影,在苏可念的心中烙下了一个痕迹。

一个以至于她以后很久都无法抹平的伤痕。

她似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喊着他名字,期望他回头“阿衍!”

宋牧衍脚步未停,并不想与她再做任何的纠缠。该说的话,他都已经说过了。他和她,没有再争论的必要了。

身后这时,蓦地传来一声惊喊!

他身形一顿,猛然间醒过神来。那不是从身后传来的,是从楼下!

犹豫了一瞬,还是转回了身,窗边已然没了苏可念的影子。

他冲到窗口,六层楼的距离,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苏可念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手术室门口。

主刀医生从里面出来。

得到消息已经赶来许久的段墨迎了过去,出声询问“情况怎么样?”

主刀医生是认得宋牧衍的,他先是瞥了眼坐在对面休息椅上面­色­严肃的男人,继而才收回视线对着段墨回道“先生请放心,伤患没有生命危险。”

顿了顿,接着又道“只是跳下来的时候,小腿摔的比较严重,可能需要住院一段时间,好好观察。”

“我知道了。”段墨点头。

转身的时候,宋牧衍将他的手机借了去。

他的手机,也算是一个齐全的关系库nAd3(

宋牧衍在电话本中翻了几页,才寻到那个号码。

电话拨通,没响两声便接通了。

他的声线淡漠,仿佛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苏老夫人,请来安城一趟。”

“宋家老二?怎么是你!”那头的梁梅,第一反应便是惊异。

…………

槟城到安城,距离并不算太远。如果来人是自己开车,那一个小时左右也就到了。

一想到电话里,宋牧衍说起苏可念竟然跳了楼,她的心跳就像要停止了!吓得她整个人都没办法冷静。

因为跑得太过急匆,再加上脚上踩着高跟鞋,有那么几次,都差点摔倒。

电梯在某一楼层停下,她跑出去后拐了个弯,便见到了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前的男人。

男人双手抄兜,衣着简单却盖不住满身矜贵。他­精­致笔挺的侧颜,此刻看着分外冷沉。

不可否认,这宋家老二是个再出­色­不过的男人。

可惜,他的心,不在自己女儿身上。

爱上他的女人,最后的结果,很可能都是满身伤痕。

“我的念念怎么样了?”她几步便冲了过去,一把扳过了男人的高大的身子,声声质问“宋牧衍,你究竟对我的念念做了什么?”

宋牧衍眉眼微挑,慵懒的神态,对还在重症监护室中昏迷不醒的女人,没有半分的关心。

他低首,一点点掰开她紧握在他臂弯的手指。薄­唇­一掀,冷漠的话便从口中牵出“既然苏老夫人已经到了,就请好好看着您的女儿。”

他这番话,有着两层意思。

他是想让她看紧了苏可念,他不希望今天的事再发生!

他不希望,难道她就希望吗?

如果知道今日这般的局面,当年,她说什么都不会让念念嫁进宋家!那样绝情的门第!

男人已经绕过她身侧离开。

可未走几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他并未回身,只是警醒之言,一字一句的堪堪入耳“我们宋家的家事,不想看到苏家的人再Сhā手。”

这一句警告,意味言明。

梁梅闭了闭双眼,心底忽然涌起了一阵阵的疲累。

她咬了咬牙,推开了重症监护室的房门。

……

宾利车上,段墨坐在驾驶座上开车,宋牧衍则面­色­严肃的坐在后面。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他忽然开腔“段墨,把你的手机给我。”

一串号码,即便不用去翻电话本,也已经烂熟于心。

长指在屏幕上滑动几下,电话拨通,可却响了许久,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一次这样可以说没听到,可拨了七八通过去,还是无人接听。

即便冷静如宋牧衍,此刻也忽然间慌了神。

他又拨打了宋园的座机,接电话的人是宋靳扬。

他眉头一拧,声音沉了几分,问道“小鱼­干­呢?”

“小鱼­干­出去了。”宋靳扬说话的时候,似乎还在嚼着零食。

宋牧衍的神思有那么片刻的恍惚,他深吸了一口气,声线骤然转冷“什么时候出去的,去哪了?”

即便是看不到他此刻神情的宋靳扬,手握电话也能感觉到他爸爸现在好像要发火了。

他无奈的耸耸肩,很诚实的回答“我怎么知道去哪了,就是给你打完电话以后出去的!”

挂断电话后,正在开车的段墨,已经感觉到了男人此刻情绪之中的冷然。他的语气带着些询问的意味“宋总?”

宋牧衍薄­唇­紧抿,声音之中像是夹杂着万年寒冰“先回医院。”

…………

辅仁医院。

段墨跟在脚步急促的男人身后,都快要追不上他了。

他正往电梯间的方向走。

这时,墙壁上悬挂着的大电视里,忽然传来新闻播报——

“您好,这里是安城晚间新闻。八点二十分左右,凯盛路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辆黑­色­宝马与大卡车迎面相撞,黑­色­宝马的主人是一名年轻女子,目前已被路人就进送到人民医院抢救,生死未卜。”

新闻的画面一转,是路人用手机拍摄了车祸场景。

宝马车与大卡车在急转弯路段撞上,许是宝马车的车速太快,被撞的险些飞了出去。

画面有些不甚清晰,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有人将两辆车里的伤患拖出。

宋牧衍的脚步止住,他的视线在大电视的屏幕上扫过。而后骤然转身,便向外行去。

见他忽然的举动,段墨怔忡了一瞬“诶,宋总!”

他追了上去,在宋牧衍身边劝慰“宋总,应该不是太太吧。”

‘您家好像没有宝马车’这话,还未从口中说出,男人就已经加快脚步,冲出了医院大门。

这样的惊慌失措,他有过三次。

一次是乔鱼发了高烧,神志不清的那一次,他像是丢了魂。

还有一次,是她开着迈巴·赫出了车祸,那次,他觉得自己也像是跟着她在生死之间徘徊了一回。

而这次,他心底的无措感和惊慌更甚。

向来沉稳冷厉,严肃不苟的男人,此刻脚步踏在地上,步伐凌乱。

他伸手推开挡在身前碍住他脚步的行人,步伐急匆。却在快要走出医院街区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手里的手包被他撞的没拿稳掉在地上。

即便她就在站在面前,可声音却还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惊讶之声响在耳畔“宋牧衍?”---题外话---

还有五千更新~稍后……

...

173:宋牧衍:让我抱一会儿

乔鱼的声音才落下,整个人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男人拥抱着她的力道,着实有些重。她甚至觉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被他的双臂紧紧地箍在怀中,乔鱼深呼吸着,能感觉到男人将头埋在她的颈间,他薄凉的气息在她颈侧喷薄。

她的手搭在他的臂弯,嗓音轻柔“你怎么了?旖”

男人并未应声,只是抱着她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一时间,呼吸更困难了。

她在他怀中挣扎起来,想要将他推开。也想要看看,这男人究竟是发了什么疯,为什么将她抱的这样紧!

感受到怀中小女人的挣扎乱动,宋牧衍的声音就冷了,咬着她的颈子,声线有些恶狠狠地,像是威胁“别动!”

她听出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犹豫了片刻,还是放弃了挣扎,任由他紧紧搂着。

她想,他大概会收一收力道,不会真的把她勒死吧。

他深吸一口气,鼻腔中满满的都是她身上沐浴露和洗发水混合的味道。

那种味道,让他觉得心神安定,之前那惊慌失措的感觉,此刻也渐渐消弭。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害怕这小女人会突然间消失,会突然间出事。

那样的惊慌感,他不想再经受了。

向来高高在上、无坚不摧的他,竟有了弱

他叹息一声,嗓音幽幽“让我抱一会nAd1(”

闻言,乔鱼主动伸出双臂,缠上了他的背。

她能感觉到男人此刻似乎有些不安宁,他发生什么事了?

她红­唇­动了动,刚想要问出声,他却忽然温漠开腔“你是怎么过来的。”

她愣了一瞬,声音有些木木的“……打车。”

“嗯。”男人从喉间淡淡的应了一声,他似乎可以就这样抱着她,一直都不放开。

乔鱼抿着­唇­,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出声解释“我是来找你回家吃饭的。”

她说着顿了顿,没听到他的回应,她只得继续又道“我刚才去了老宅,但是想起爸在住院,你大概会来医院,我就来这里找你了。”

“嗯。”

她的小手搭在他的背上,无意识的揪着他的西装布料,不安在她下意识的动作之中,尽数展现。

她犹豫了许久,才结结巴巴的开口“我刚才……在电话里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还听到你喊了苏可念……”

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小心翼翼的,像是害怕惹他生气,触怒了他的***。

男人与她相拥半晌,而后忽然就放开了她。

他狭长的眉眼微垂,单手挑起她的下颌,语气听着是漫不经心,可其中却又夹杂着许多的戏虐“所以你是来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和她密会?”

“才不是呢……我是来找你吃饭的!”她下意识的脱口反驳,小脸上瞬间就涨红一片。

见她这幅口是心非的模样,他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挑在她下颌的手,转而捏了捏她的小脸,口中轻嗤“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说完,他恰了她的手,将她小小的柔荑紧握在掌心nAd2(

有那么一刻,他忽然很想就站在这里,与她就这么相拥下去。

他迈开步伐,已经冷静下来的他,不再像是之前那般脚步匆匆,步子凌乱。

乔鱼被他桥,有些奇怪“你要带我去哪?”

他桥她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声音有些轻,在这盛夏的季节,伴随着微风吹起的沙沙声,堪堪入耳“你不是说要吃饭么?”

…………

宋园。

晚上十

吃过晚餐洗过了澡,乔鱼便窝在卧室的沙发上,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宋牧衍本靠在床上看书,见她一直都未上床,就有些心思不定了。

他坐在那,视线不住的往她的方向瞟着,可小女人偏偏连头都不抬一下,甚至别提看他一眼了。

tang

他拿起床柜上的水杯,猛地灌了一大口杯中的牛­奶­!

他觉得自己的视线,都要将她给洞穿了。

可她却一直无动于衷。

直到等的有些不耐烦和心焦,他才摘下眼镜,放在了床柜上。继而下床趿着拖鞋就走了过去。

沙发前的矮桌上,几张草稿纸随意的丢在上头nAd3(

白­色­的纸张,印着一些字,而小女人拿着iPad,白皙的指尖在上头滑动。

他随手执起一张草稿纸,上面画画写写,一堆乱七八糟的,他半个字也看不懂。

将纸张一扔,他抬脚踢了踢小女人的小腿,漫不经心的出声“在做什么?”

“给宋宸安排行程。”小女人头也没抬,下意识的回答脱口而出。

而后,在iPad屏幕上滑动的手指,骤然僵住。

接着,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首,语气有些怪怪的“是你说无所谓的!”

男人眉梢一扬,微微颔首,温淡的语气从­唇­间溢出“我的确说了无所谓。”

继而,大掌抢过了她手里的iPad,往旁边的矮桌上一丢。

那样的随意用力,好像恨不得将iPad砸碎似得!

他冷冷的睨着她“不过现在是睡觉时间,我不想看见你弄这些东西。”

乔鱼蹙眉,小手在沙发上锤了锤,反驳的有些无力“可是这些很快就要用上了。”

他眉头一拧,态度强硬“那就等到用上的那天再说。”

她怎么可能放着今天要完成的工作,过几天再做?

从沙发上豁然起身,可因为个头差距,她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

她咬着牙、硬着头皮和他解释“宋宸现在可是公司主推的,他的行程需要先拟定,至于这上面的通告档期,都需要经过商议才可以接下来。我今天一定要把这份行程拟定出来,因为真人秀也快要开机了,你也知道……”

话未说完,男人的俊颜忽然在眼前放大。

他的­唇­夹带着一些淡淡的烟草气息,让她的神思都有些迷乱。

她被他紧紧地带入了怀里,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中的那般用力。

她被他狠狠地吻着,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口中“唔,唔”的抗议。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吻了多久,直到她觉得眼前都快要冒火花了,他才将她放开。

他大掌揽在她的腰际,望着被他吻得愈发殷红的红­唇­,眸­色­微深,长指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挲,嗓音已然透出了一丝沙哑,那是暗含着情·欲的沙哑。“小嘴话真多。”

见她阖动着红­唇­,还有话要说,他的长指转而点在了她的­唇­间,让她无法开腔“嘘,现在安静一”

顿了顿,他薄­唇­扬起,而一双幽深的黑眸,像是淬满了万丈星火,紧紧地盯住她。

他嗓音含了几分戏虐与轻佻“当然了,我不介意等一下你到了床上再喊。”

乔鱼“……”

大床颤动。

她像是一方小舟,承受着他带来的滔天巨浪。

那样的激烈,让她情绪崩溃,不受控制的惊声尖叫。

可她的求饶,没有博得巨浪的一点点同情,他的凶猛像是翻了天,势要让她这一方小舟不得安宁。

她渐渐的被他打败,只得依附着他,在这怒海滔天的大海中赖以生存。

………………

苏可念的伤势并没有大碍,几个星期过去也就渐渐恢复了,也可以下地行走了。

可是梁梅心有余悸,担心她会有什么后遗症,所以和主治医生商量了许久,决定再住院几天,好好观察一下。

等她的心静下来了,再决定要不要出院。

见苏可念的伤势渐渐好转,梁梅憋在心里头的那些话,也就没了顾忌,一字一句的冲口而出,厉喝震震“苏可念,你知道你愚蠢至极吗?!”

苏可念本坐在病床上喝汤,听到梁梅突然之间的怒喝,一瞬

间就没了胃口。

她将手中的汤勺一摔,小碗里的­鸡­汤顿时就倾洒了不少,溅在了床桌上。

“妈妈,我都已经进了医院,你就不要再说我了,我真的很烦!”她捂着耳朵,不想听到梁梅的骂声。

见她这幅不知悔改的态度,梁梅心头的那股火,瞬间就被点燃了!

她从椅子上豁然起身,点着苏可念的额头,咬着牙骂“你很烦?你很烦,难道我就不烦吗?你知道你这样鲁莽的去找宋家老二,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话音未落,苏可念忽然一把挥开了她的手,接着就跳下了床。

甚至连鞋子都没穿,就那么趿着拖鞋往外跑。

梁梅惊了一下,转身喊她“你给我站住,你去哪!”

可苏可念却并未回头,转眼之间已经跑出了病房。

梁梅往外追了几步,见她已经冲到了电梯间,眼睁睁的看着电梯间的铁门阖上。

连带着她的惊喊声也被隔绝在了电梯外“苏可念!”

…………

见到苏可念的那一瞬间,祝靖言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甚至,他惊讶到连声线都破了音“念念?”

视线在她的身上扫了几圈,她的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号服,一张小脸,煞是苍白。

他见了,心底不由得就疼了一分,连忙将她扶住“你、你这是怎么了?”

“靖言。”苏可念扁着嘴,声线一出,就夹带了哭腔。

见状,祝靖言的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

哭的是她,可心疼的却是他。

他一边将她往屋子里扶,一边低声宽慰“念念,出什么事了,进来说。”

祝靖言将苏可念带进了客厅,为她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了她手里。

他握了握她有些冰凉的手,心疼的又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他的念念,总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从进了屋子后,苏可念的哭声就像是止不住了,一直在嘤嘤啜泣着。

她握着水杯的手,在发抖,甚至因为抖得太厉害,里面有些水珠都洒了出来,浸湿了她的裤子。

见她一直哭,祝靖言便坐在了她身边,指尖在她的脸上,眼角掠过,为她擦去那些委屈的泪水。

可他这样的温柔举措,却让苏可念哭的更甚。

她将水杯往旁边的矮桌上一放,接着便扑进了祝靖言怀中,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前。

祝靖言心里像是利器击中一般的疼。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眼泪,将他的衬衫都濡湿了。

她的嗓音听起有些闷闷的,好似经受了天大的委屈“靖言,他们都不要我了……”

这样的一句话,听的他心里有些发堵。

他拍着她的背,想要安抚她的情绪。

他的­唇­有些­干­涩,无奈的舔舔嘴角,声音柔和低哑“念念,到底怎么了?”

苏可念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哭的身子发抖。

他想要将她扶起,想要为她擦掉眼泪。

可她却像是浑身瘫软,腻在他的怀中不动。

祝靖言无奈的叹气“你先别哭,你告诉我,你怎么会穿着病号服?你刚从医院出来吗?”

苏可念又在他的怀中哭了半晌,哭的有些抽搭,她吸着鼻子,缓缓地从他身上离开,抬首看向他的时候,眼角又有眼泪滑落。

“靖言……我妈妈她一直怪我!她怪我去找阿衍!”苏可念说着,吸了吸鼻子,脸上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祝靖言也不嫌弃,直接用自己的衣服袖子为她擦去污痕。

她咬着­唇­,连­唇­角都咬破了也不肯放开,抽抽搭搭的继续道“可是你知道吗,我对阿衍的感情,哪能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说得出的呢?”

她说着,两只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泪水。

这样的她,着实是让他心疼的,他更愿意看到刁

蛮任­性­的她。

“靖言,你知道我最爱的人是谁对不对?”

祝靖言心里一酸,一直紧紧皱着的眉头,竟是渐渐舒展开来。

他无力的垂下胳膊,­唇­角一弯,笑意有些无奈“念念……你来找我,是因为他?”

“靖言,现在只有你肯帮我了,如果我不能回到阿衍身边,我想,我会活不下去的!”

她无助的摇着头,哭声渐渐的大了起来。

祝靖言眉头紧紧地拧着,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可她却在他身前不住的挣扎着,似乎不想与他靠得太近。

“念念,你就那么在乎他吗?即使他现在、现在……”祝靖言说着猛然顿住。

接下来的话,他有些不忍心说下去了。

他怎么能说出,即使他现在爱的人不是你,这样的话来伤害念念呢?

他无奈的叹气。

一生,都栽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他倾身将她抱住,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念念,你要知道,你最爱的人是阿衍,可我最爱的人,是你啊。”

闻言,苏可念的抽泣声渐渐止住。

她在他怀中挣扎了一下,想要起身。

她大大的眼眸中,还是含着泪水“那你会帮我,是不是?”

这样的她,怎么会让人忍心拒绝呢。

祝靖言深吸着气,忍着心里那一股股的酸意,用力的点点头。

见状,苏可念总算是破涕为笑,扑在了他怀里,痴痴地笑着“靖言,我就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

翌日。

乔鱼跟着老欧的车,一起送乔萌萌和宋靳扬去幼儿园。

智慧屋幼儿园门口,两个小家伙和她道别。

“小鱼­干­,再见哦~”

“小鱼­干­,路上小心!”

乔鱼眯着眼笑,点点头道“嗯,你们好好上课,放学了我来接你们。”

她站在幼儿园门口等了一会儿,见两个小家伙进了幼儿园大门,这才能放心的转头离开。

两个小家伙手桥手,亦步亦趋的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却在还未走出几步的时候,面前忽然一人将他们拦住。

拦住他们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头上带着一个帽子,明明是夏天,却偏偏要穿着大风衣。

他的声音似乎是在刻意压低,叫着他们俩的名字“宋靳扬,乔萌萌。”

宋靳扬左顾右盼,有点诧异。

但是他下意识的举动,却是握着乔萌萌的手,紧了几分。

一想起上次那个老巫婆,他的警惕­性­就更浓了,不动声­色­的想要后退,口中却还是开腔回着男人“你喊我们?”

乔萌萌也想说话,宋靳扬却适时捏了捏她的小手。

接收到他信号的萌萌,乖巧的靠在他身边,闭上了嘴。

男人点头,也在跟着他的脚步一点点逼近“对,是我喊你们。”

宋靳扬小眉毛皱着,能感觉到气氛的僵凝,有些怪怪的。

他的视线到处转了转,周遭都是往教学楼去的同学,即便是喊他们,可能也没什么用,大概也只会添乱吧。

这里距离门卫室不远,他跑到那边,应该就可以了……

如此想着,他后退的脚步,渐渐变得快速起来,语气却还是故作轻松“大叔,您哪位?”

男人闻言,嗤笑的嗓音从喉间溢出“你们不认识我吗?”

这番话,像是他们必须认得他似得。

宋靳扬摇摇头,心里有些害怕。

他握着乔萌萌的小手,骨节都在渐渐发白。

继而转头就要想要跑走,可却被发现了他意图的男人一把捉住了两人的胳膊!

男人抬起胳膊,敞开了大风衣,将两个小

家伙捂在了自己的衣服里!两个小家伙的惊喊声,也都被这严密不透风的大衣给尽数堵住!

他面上的笑意有些残忍,一句话,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可是我认得你们。”

174:宋二对娱乐圈的小明星不感兴趣,专门挑经纪人下手

天语传媒。

顶层会议室内,气氛较之前段日子,平和欢悦了许多。

就连前段时间因为真人秀选角问题,而愁眉不展的赵总,脸上都有了笑容栌。

他放下乔鱼递交的策划案,一锤定音“行,这次的策划,就按乔鱼说的办。片”

说着,视线瞟了眼坐在乔鱼身侧低着头玩手机的宋宸,语气关切和善,甚至还夹着一些讨好的意味,笑眯眯的道“小宸呐,你也不需要太劳累了,咱们这段时间就主抓真人秀,其他的,等你适应过来再说。”

宋宸头都没抬,手机里的小游戏还在声声作响。

会议室里一屋子的人都有些尴尬,谁敢再老总面前,这样的放肆不懂礼貌?

“知道了,赵总。”小游戏通了一关,他才不痛不痒,极其冷淡回答了这么一句。

赵总坐在那笑意涔涔的,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大概是烦心的事都差不多解决了,所以对着他这没礼貌的样子也就不甚在意。

倒是因为宋宸的归来,而顶替了本来是真人秀主角的韩子枫,升起了一股不爽的心理。

他故意将水杯摔在会议桌上,拍的桌子震天响,鼻中冷冷的哼了一声。

却又碍着这么多高层在,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盯着宋宸的目光,恨不得将他凌迟了似得。

乔鱼看在眼里,抿抿红­唇­并未做声。

大会议结束后,也就快到中午了。

乔鱼站在茶水间泡茶nAd1(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从进了公司开始,她就觉得心慌慌的,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明明该开心的,毕竟公司目前的危机算是度过了,可她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连带着泡茶的时候,都是心神不宁的怔忡出神。

“小鱼­干­,你在做什么?”

身后,一记语调亲昵的不羁声线骤然响起,男人的大掌忽然拍在了她的肩上。

“啊!”

乔鱼吓得低低尖叫,本握在手中的杯子也失手滑落,掉在地上!

杯口都碎成了玻璃渣。

乔鱼蹙眉,贝齿咬着下­唇­后退一小步,继而俯身要将玻璃碎片收拾起来。

宋宸却担忧的抓起她的手,放在掌心中细细查看,等确定了没有伤口,他才抬首看她,目光关切“小鱼­干­,你没事吧?”

乔鱼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又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我没事。”

见她冷淡的模样,他就以为她这是生气了,懊恼的锤了锤自己的头,抱歉的道“对不起!都怨我,不该站在你身后的。”

乔鱼垂着头,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上面还挂着热气腾腾的水珠,茶水间明亮的光晕打在上头,看着倒是有一种别样的残破美。

她心神恍惚,也不知道思绪到底飘到了何处,只是嗫嚅着脱口开腔“……和你没关系,只是我有点心慌。”

“心慌?”宋宸诧异了一声,趋前一步就握住了她的肩膀,微微低首想要去看她脸上此刻的神情nAd2(

他有些着急和担心“小鱼­干­,你怎么了?”

他的气息骤然靠近,将还处于游思中的乔鱼拖回了现实。

她悬起手腕,将他的胳膊推开,本来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语气却还是冷淡的,公式化的态度“也没什么。你去换衣服吧,一会儿吃过了午饭,下午还要去皇都出席首映会呢。”

“可是我担心你。”

宋宸下意识的回答,让乔鱼有些不知所措。

对于眼前这个大男孩,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只得冷冰冰的回他“……我没事。”

她不想给他任何希望,希望越多最后的失望也就越多。

他还小,不懂感情是什么。

她揉了揉眉心,叹息一声,宽慰着他的情绪,也安抚自己的内心“大概是最近的事情比较多,没休息好。你快点换衣服去吧,别让我心焦了。”

tang

“小鱼­干­——”宋宸不愿离开,只想在这里陪着她。

乔鱼却觉得有些不耐烦了,连带着声线都凌厉了许多,抬首瞪他一眼“你站在这儿,我更慌!”

见她不耐的态度,宋宸心底明了,眼神中的希翼逐渐变得灰暗,就像是一直燃着的亮光,忽然熄了火。

他的语气失落,低低的从­唇­间溢出一声“好吧。”

继而,才面­色­不舍的离开nAd3(

宋宸离开后,乔鱼便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

口袋里的手机却在这时震了几声。

她迅速的将玻璃碎片都丢进了垃圾桶中,从外套口袋中翻出手机。

见到上面的来电显示,眸光顿时柔和了许多,连带着这一早上的惊慌都散了不少。

电话接通,男人低醇磁­性­的嗓音透过听筒堪堪传来“在做什么?”

随意的一个问题,却让乔鱼觉得有些害羞,甚至连心跳都在不受控制的加速。

她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好害羞的!

心里暗骂了自己几句,才尽量的让情绪平稳。

她摆弄着琉璃台上的一次­性­纸杯,声音清淡“喝水。”

说着略微一顿,又发觉自己大概有点太冷淡了,要是他生气了怎么办?

遂急急的又加了一句“等一会儿要去吃午饭,然后下午带着宋宸去皇都出席真人秀首映会。”

“带着小宸?”男人的声音多了几分耐人寻味。

明知道他根本看不到,她却不自觉的点点头,语气听着有点呆呆木木的“对啊……”

那头静了半晌,气氛中安静的,甚至于她都能清晰的听到男人的呼吸间隙,相隔了几秒。

她眯起漂亮的眸子,白皙的指尖在琉璃台上无意识的点着,心里默默地数着他一分钟呼吸了多少次。

就在她数了差不多二十次左右的时候,那头他的声音骤然响起,转了话题,温漠的嗓音询问着她“什么时候下班?”

乔鱼僵了一瞬,还沉浸在数呼吸间隙中。

她锤了锤自己的头忙开腔回他“我也不知道今天什么时候下班。首映会结束后,大概会在皇都庆祝吧。”

“几点结束。”他问。

“首映会一点半开始,大概三点左右就能结束。”

“我知道了。”

听到他如是问,她心底涌起了一个念头,语气都变得惊喜兴奋起来!

她两只手握着手机,紧贴耳侧“你要来接我吗?”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气氛又僵了那么一瞬。

须臾,他才淡淡轻声,却打破了她心底的小小的希翼“……我只是问问。”

“哦。”她红­唇­间溢出的一声叹息,听着有点失落。

男人却扬起声线,语气轻嗤“你就不问问,我有没有吃午饭?”

“你吃午饭了吗?”她学着他的问题,一句话从­唇­间牵出,听着有点不走心。

那头又静了好半晌,她似乎听到了男人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他幽幽的,似从­唇­间,自顾自的呢喃“算了。”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关切的意味在里头“好好吃饭,我要去忙了。”

说完,似乎就要挂断电话。

乔鱼听见,忙出声问他“你要去做什么?”

说话间,她握着手机的手,无意识的又收紧了几分。

其实,她只是不想这么早就挂断电话。

她发现,这段日子以来,自己似乎越来越黏着这个男人。

上班的时候要打电话,下班的时候要打电话。

无所事事的时候,只要他不在身边,也要打电话。

她恨不得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他去哪,她也去哪。

“我也要去皇都,和凯胜的

张总,地税局的李局一起吃饭。”那头的男人,嗓音淡淡的,如实回答着她的问题。

“你几点去啊?”

“三”

闻言,她的语气之中又添了几分惊喜“那我们岂不是会撞上?”

男人轻笑一声,听起来像是在逗哄她“是啊,太巧了。”

他说完,她听到电话那头似乎有人喊‘宋总’。

他在那头和人说了几句话,她又听到了翻阅文件的沙沙声。

他似乎很忙,她动了动­唇­,正欲开口打算挂断电话。

他却已然在她之前出声“好了,你去吃饭吧,我先忙了。”

“嗯。”乔鱼低低的应着。

他似乎轻笑了一声,像是哄着小孩的语气“乖。”

电话挂断,乔鱼摸着自己的小脸,她觉得自己的小脸有些热热的,像是刚从蒸汽房出来的感觉,连带着头都有些发晕。

透过茶水间的琉璃台,她能若隐若现的看到自己的一张脸,像是洒了许多的胭脂粉那般,红晕晕的样子透着娇羞。

这还是她吗?

她眯起了眸子,揉了揉自己的脸,怕是脸上的粉都要被她揉掉了一层。

可脑海中,男人低头认真办公的模样,却还像是映在了她的脑子里,挥散不去。

……

宋氏建筑总裁办公室,接过了宋牧衍签好的文件,段墨转身欲要离开,却被男人忽然出声喊住。

“段墨。”

他扭头,等着男人的吩咐“宋总。”

男人单手撑在办公桌上,大掌无意识的摩挲着下巴,视线在他身上扫过“去给李局和张总打个电话,告诉他们饭局的时间调到三”

“啊?三”段墨下意识的惊异,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可看男人面上的神情,却还是那般严肃,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有些弱弱的出声“宋总,这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做特助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饭局定在下午三点的……

这时间,早不早晚不晚,尴尬的很!

宋总这是发了什么疯,没事定在这奇奇怪怪的时间和人吃饭?

可下一刻,他就接收到了男人投过来的不耐­阴­恻的视线。

他吓得立刻噤声,缩了缩脖子,低低的应下了“我这就去办!”

………………

山中的温度,较之市中心,还是有些相差的,­阴­冷潮湿。

废弃的木屋中,灰尘漫布,蚊蝇乱飞。

乔萌萌害怕的不住往身边同样被捆住了身体,捂住了嘴巴的宋靳扬怀里钻。

她一双紫葡萄一般的大眼睛里,渐渐的掉下眼泪。

女孩子都是胆子小的,更何况是只有六岁的萌萌。

她一张小脸都要拧成了一团,抬首看着面­色­凝重严肃的宋靳扬,口中‘唔唔’几声,似乎想要说什么,可被黑­色­的胶布缠住了嘴巴,她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如此这般,心底就更加着急了,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宋靳扬看着,不由得一阵心疼。

看着她哭的厉害,他的眉头就拧的更紧。

小小的年纪,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深沉心思。

他们俩被丢在角落里。

他的小手被粗麻绳捆着,背在身后。

他四处的探索,想要摸到什么东西,可以解救他们。

视线却还是盯着不出十步远,坐在破旧古老的木桌前,摆弄手机的男人。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热切,男人好像感应到了,收起了手机向他们看过来。

他豁然起身,朝着两人走来。

乔萌萌吓得小身子在瑟瑟发抖,小脸埋在宋靳扬的身前,不敢抬头去看男人,眼泪掉在宋靳扬的衣襟前,将他的小衣服都浸湿了。

宋靳扬收起了四处摸索的小手,紧紧地握成拳。

男人已经走到了身前,他高大的身子蹲下。

已经脱去了长款大风衣和鸭舌帽的他,看着倒是文质彬彬的。

可没想到,竟会做出绑架这样的事情来。

他看着宋靳扬那张布满了愤怒的小脸,冷冷的嗤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小朋友,我劝你还是别挣扎了。”

他说着,视线在他的身上扫了一圈,转而又落在了他的白净的小脸上“你这小身板,大概是挣扎不开的。”

话音落下,他的手伸过去,抬起了乔萌萌埋在宋靳扬身前的小脸,大掌在两个人的小脸蛋上拍了拍,力道着实是有些重的!

两人的脸上,顿时就红了一片。

他眯起了眸子,语气像是警告,也像是安抚“你们俩就老老实实的坐在这儿,我不会伤害你们的。等时候到了,就放你们离开。”

说完,宋靳扬却忽然坐在那扭动着小身子,口中一直“唔唔唔”的,好像有话要说。

他本不想搭理,正欲起身。

可宋靳扬却向前挪动着小ρi股,想要拦住他转身的脚步。

他眉头一拧,对于小孩在实在没什么耐心,烦得很!

遂又蹲下身子,捏住了他的下巴,面上的神­色­有些­阴­狠“你太吵了。”

说完,大掌在他的脸上掠过‘滋拉’一声,黑­色­的胶带被他随手丢到一边。

宋靳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语气有些急促。

即便他掩盖的很好,却到底只是个小孩子,语气之中的惊慌和害怕,还是被男人发现了。

“你如果要钱,我可以把我爸爸的电话号码告诉你!我爸爸是宋氏的总裁,宋牧——”

他话未说完,男人就已经从衣服内兜里摸出了一样白­色­的药片,硬是塞进了他的小嘴里,力道有些重的晃了晃的他的头。

宋靳扬仰着头,本是警惕­性­的抗拒着那颗小药片,却不能抵得过喉间的下意识反应。

他只是稍稍做了吞咽的动作,药片就滑入了喉中。

他的小脸瞬间变得痛苦起来,张大了嘴巴­干­呕,想要将那颗药片吐出来,可最终都是无济于事。

不出几分钟,宋靳扬就觉得头有些昏沉。

他强撑着逐渐朦胧的神思,眼皮像是在打架,一点点的下坠。

‘扑通’一声,歪倒在了地上。

乔萌萌吓得用小ρi股去撞他的身子,口中发出无奈的声音。想要哭喊,却喊不出声音来。

见她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心底倒是生出了一股不忍,可语气却还是冷漠“放心,我只是喂了他一点安眠药。你不要出声,我就不喂给你了。”

他说着,­阴­冷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扫过,眸中警告的意味甚是明显。

乔萌萌缩了缩小脖子,又往宋靳扬的身边挪了挪,只是眼眶中不住的往下掉眼泪,却不敢再乱动一下,发出一点声音,半低着小脑袋,示意自己很乖。

见状,男人面­色­这才缓和了几分,冷哼了一声起身“这才是识时务。”

………………

安城。

皇都酒店。

下午一点,{偶像归来}真人秀综艺栏目首映会,按时举行。

长长的舞台上,几个长桌拼在一起。

乔鱼坐在正中间,左右两边,分别是宋宸、韩子枫,和公司的其他几位艺人。

台下的闪光灯在几人­精­致的面孔上不住闪动。

有坐在前排的记者先出声开了腔“天语这次策划的真人秀,是为了和意娱乐一争高下吗?”

意娱乐一直以来,都是天语的最强劲对手。甚至公司里不少势头正旺的艺人,都被意娱乐高价挖走。为此,赵总背地里骂过不少次意娱乐的负责人。

“意娱乐的真人秀栏目,目前已是在综艺节目中不可撼动的霸主地位,不知道天语有什么新奇的地方,可以将意娱乐

拉下马?”那位记者身后,又有人甩出了更劲爆的问题。

这些问题,自然该乔鱼出面回答。

她眯起漂亮的眼眸,对着在她面上投­射­的闪光灯。

微微扬­唇­,便是标准的笑容,八颗牙齿在灯光下闪耀着盈盈光彩。

“真人秀栏目,不止是意娱乐和天语推行了,多家电视台以及娱乐公司都有涉及。是不过有的受众面广一些,有的冷一些。天语算是跟风吧,以前没有涉猎过综艺节目,这次想尝试一下。”

一番话,回答的无懈可击。即便是喜欢纠结字眼的娱记,此刻也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乔鱼轻笑一声,下一句话,却像是公然对着意娱乐挑衅了“至于霸主地位,又有谁敢断言呢?”

记者们面面相觑,个个都知道眼前这位娱乐圈赫赫有名的乔大经纪,嘴上功夫可不是那么容易挑错的。

遂转了话题,挑了个他们自认为的软柿子开捏,“宋宸早前忽然销声匿迹,这次又复出,可以说一下早前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吗?”

话题引到了宋宸身上,本对着乔鱼不住按下快门的闪光灯,此刻也都尽数的在宋宸面上掠过。

久不面对这些,宋宸不适应的蹙了蹙眉。

他还未想好该怎么回答,便又有人接连丢出其他问题,“有传闻你被意娱乐挖角,请问是真的吗?”

见身侧的宋宸还处于游思中,似乎没想到这些问题该怎么回答,乔鱼心里有些懊恼,竟然忘记了给他台本!

她咳了一声,在垂地的桌布后,踢了踢宋宸的脚,示意他不必开腔。

她拿过了眼前的话筒,接到了这烫手山芋一般的问题。

“不好意思,今天是{偶像归来}的专访,私人问题暂不回答。如果记者朋友们有其他的问题,可以等专访结束后,我们另约时间。”

台下最后排的位置,并不全是记者,倒是有些忠实的粉丝,花高价买了门票,特地来这里为偶像助阵。

可那群小粉丝里,偏偏有几个人,出挑扎眼,很不和谐。

坐在最边上的男人,白衬衫黑西装,面­色­清冷淡漠,神情高远。

他一双眸子紧锁着台上坐在正中间,正回答着记者们甩出的犀利问题的小女人。

他身侧的李局长对这些东西实在没什么兴趣,叹息了一声又一声,忍不住开了腔“宋二,带我们来看这个,有什么趣儿?你最近倒是越发奇怪了,喜欢研究起娱乐圈这些东西了?”

李局长边上的张总闻言,低低的笑了一声,语气揶揄“我看宋二不是喜欢研究娱乐圈这些东西,他是喜欢研究台上那位经纪人。”

身边这位宋老弟,打从进了首映厅的那一刻开始,视线就一直盯着台上那位经纪人。

他的眼神太过专注,李局长是个粗心的,没注意理所当然。

但是他不经意间的看过去,却发现了这一

“哦?”李局长诧异了一声“怎么宋二对娱乐圈的小明星不感兴趣,专门挑经纪人下手吗?”

“李局,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张总笑着摇摇头,也跟着他的视线扫向台上。

那女人,的确有招惹男人喜欢的资本。

相貌出­色­,口齿伶俐,是个聪明的丫头。

“那怎么说?”李局长不懂他的意思。

张总笑了几声,已经点了一支烟“你不知道吗,越是聪明的女人,越能勾引起男人的征服心理!”

175:离得老远就看见我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投怀送抱了?

“哦?看不出宋二喜欢这个调调的。”李局长揶揄了一声,若不是张总提醒,他还没发现这宋老弟竟会如此专注的盯着一个女人看。

李局长早些年是在部队里摸爬出来的,粗人一个,也学不来张总那一开腔就话里有话的调子。

脑中也没思索过,就从口中蹦出了一句话“老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你得不到?还至于坐在这里看着,直接弄到床上不就得了。趟”

男人之间,无论关系是否亲密,说起女人来,总是无所顾忌夂。

张总闻言,面­色­微变。

他知道这宋家老二向来是个正经严肃的男人,遂很少开这般的玩笑。

而且,他还从他的那过分专注的视线中,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心底有些担心他会因为李局长这番话生气,动了动­唇­正欲转开话题。

他却在边上低首点了一支烟,一口烟吐了出来,温漠一笑“床上?”

他眉梢懒懒的扬起,­唇­间轻嗤,轻笑着摇头“早就弄了千百回了。”

话音落下,李局长和张总两人,无疑不是万分惊讶!

李局长甚至惊讶的连嘴巴都合不拢了,原来这宋二早就把人给弄到床上去了啊,那还装什么纯情小处·男?

可接下来他的一句话,却更是让两人震在当地,半晌都无法醒过神来。

“她是我的妻子。”

男人淡淡的一句话,像是在对着人打招呼,询问人家晚上吃了什么那样的随意简单nAd1(

只知道宋二五年前有过一任妻子,但是那位妻子可真是个传奇,竟然给他带了绿帽子。

如今,他竟是不声不响的娶了一个娱乐圈的女人?

李局长的神情有些讪讪,一想到自己方才有些失礼的话,忙出声道了歉。

好在宋牧衍并未计较,将吸了半支的烟丢在脚边踩灭。

继而起身,恢复了公事化的语气开腔“时间不早了,咱们上去点菜吧,上次和你说的南区那块地皮,我还是很中意的。”

…………

首映会提前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皇都9层某一间包厢内,传来阵阵的欢呼尖叫。

显然,那包厢里的人都沉浸在兴奋的状态中。

包厢内,大腹便便的赵总坐在首位上。

他满面春光的,喜悦溢于言表,他起身举杯,扬声道“为了庆祝这次的综艺首映圆满成功,咱们碰一个!”

他说着垂首,拍了拍身侧乔鱼的肩膀,随手执起了桌上的一杯香槟,递在她面前“小鱼,来,我先敬你。”

见状,乔鱼忙笑着起身,接过了香槟,与他碰了杯“赵总客气了。”

继而,将杯中的香槟酒,一饮而尽。

她放下酒杯,还未坐下,对面一记冷嘲热讽就不合时宜的骤然响起“圆满成功,我看未必吧。”

说话的人,是韩子枫。

他就坐在乔鱼的斜对面,脸上没有一点开心的表情,反而尽是冷嘲讥讽,尤其是视线掠过她与宋宸的时候nAd2(

乔鱼眉头微皱,心底隐隐的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她红­唇­阖动,还未出声,身侧的赵总就已经向韩子枫的方向瞥过去“嗯?子枫啊,你有什么意见吗?”

见赵总的询问,韩子枫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助力靠山似得!

他豁然起身,大掌拍在桌上,两只眼睛瞪着乔鱼就开始指责“赵总,不是我挑事!刚才的情况您也看到了,那么好的炒作机会,乔经纪直接就给抹杀了!”

他说话的时候,指尖就对着乔鱼。

这样的不礼貌,让乔鱼有些不舒服。

可她却未发一言,只是抿着红­唇­眯着漂亮的眼眸紧锁他。

她倒是想看看,他想玩什么花样!

见乔鱼不接腔,而赵总也低着头似乎正在沉思,韩子枫站在那须臾,就显得有些尴尬了,尤其是席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的时候。

tang

他的视线转向了紧挨着乔鱼坐下的宋宸,冷笑炎炎“宋宸现在是多大的腕啊,意娱乐挖角的事情,我看是真的吧,毕竟无风不起浪。”

宋宸翘着腿正在往碗里夹菜,他对这个人可没什么好印象,去年是如此,今年更甚,也懒得和他多说一句话。

此刻听到他忽然点了自己的名字,夹菜的手一顿,抬眼扫向他还未开口。

身侧的乔鱼,声线却已然转寒“韩子枫,你什么意思?”

她没有和他客套,语气神情都甚是直白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悦nAd3(

见她出了头,韩子枫忽然就笑了,甚至站在那笑的弯下了腰。

那模样,真真是像个女人了!

虽然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小鲜­肉­,可小鲜­肉­却不代表着娘炮。

韩子枫就是弄错了这一点,所以才走错了路线,以至于每年都在走下坡路。

他双手杵在桌上,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语气却含着讥诮“哟,乔经纪,我又没和你说话,你激动什么啊?”

他说话的时候,视线在她与宋宸的身上不住掠过。

而后像是害怕别人听不见他的声音似得,嗓音骤然拔高,抬着声线就喊“莫不是,怕别人不知道你和宋宸的关系?”

“你胡说什么呢!”宋宸忍不住了,‘腾’的起身,将桌子拍的震了震!

乔鱼拉住了宋宸的手腕,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冲动。

她漂亮的眼眸眯起,看向韩子枫的时候,像是在看着一个笑话“嗬,那你倒是说说,我和宋宸什么关系?”

韩子枫不傻,毕竟在娱乐圈打拼了这么多年,看人脸­色­他还是比平常人更在行了几分。

此刻,乔鱼眸中的轻蔑和不屑,他看的甚是清晰,包括方才她与宋宸间那个小小的互动,也都尽数落在了他的眼里。

他冷笑一声,眼睛眉毛都要拧在了一起,本是一张俊俏的脸蛋,可此刻,莫名的竟有些渗人。

他像是抓到了什么滔天秘密似得,语气含着威胁“什么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吧,非要我挑明了说吗?”

宋宸可不是好脾气的,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实在是忍无可忍!

他想要挥开乔鱼的手,可乔鱼攥着他又紧了几分。

他眉头拧紧,低低的含着她小名“小鱼­干­……”

“听听,叫的多亲热啊!”韩子枫拍着桌子叹息摇头,好像是对两人‘不知廉耻’的无奈。

他这幅模样,落在乔鱼眼底,就像是小丑在表演。

她松开了握住宋宸手腕的手,双臂环胸,下颌微微扬起。

平生的,就添出了几分盛气凌人的气势来。

即便她并未冷笑,语气也是平淡的无奇,可还是让韩子枫有那么一刻,生出了退却的心理。

“那你就挑明了说。我倒是想听听,在你的眼睛里,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宋宸在旁边却不能容忍。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他不能让其他人在他的面前,伤害小鱼­干­!

他的眼神已经染上了警告的意味“韩子枫,你好像还没喝酒吧?怎么这么快就上头了,满口胡言?”

听到宋宸突然Сhā话,韩子枫却从­唇­间溢出了一声嗤笑。

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不敢去看乔鱼此刻的神情。

那副镇定自若,甚至于有些威严的气场,竟让他觉得有些胆俱。

他只是瞧着宋宸开了腔“宋宸,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这可是乔经纪让我说的。”

“你能说出什么花来?”宋宸咬牙,他的手已经摸上了手边的香槟杯,预备着随时丢过去,打断他的口不择言!

韩子枫自然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小小的举动,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仿佛,他抓到了乔鱼与宋宸的把柄,他就会一炮而红了似得。

韩子枫的声音还是很好听的。

他此刻,像是在播报着一桩新闻,嗓音平缓,掷地有声,句句都是字正腔

圆,生怕在座的人听不清楚。

他一字一句道“我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是在报社工作的。去年宋宸突然退出娱乐圈,是因为什么?乔大经纪你比谁都清楚吧?”

乔鱼面­色­微变,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桩事来。

他接下来想要说出的话,她差不多已经猜到了。

那个被压下来的新闻……

果然,她的思绪堪堪掠过,便又听到韩子枫开腔“真不巧,我那个朋友正好在咱们天语大楼的门口,拍到了你和他拉拉扯扯,举动暧昧,经纪人和明星传绯闻……”

他说着摇头,口中‘啧啧’了几声,故意道“乔经纪怎么这么不谨慎?”

韩子枫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一半。

偏偏,这样的点到为止,却更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眼见着宴席上已经有人的眸光朝着她与宋宸看了过来,而那样的眸光,也太过暧昧。

乔鱼眉头紧蹙,声线添了几分凌厉“韩子枫,你到底想说什么?去年宋宸家里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回去一段时间,这一点,赵总也是知道的。”

她说着低首,视线看向坐在身旁低着头的赵总“您说呢,赵总?”

赵总本想坐在一边,不理会这场纷争。

毕竟,他帮着谁说话都不好。

可此刻听到了乔鱼的点名,他哪里还敢怠慢?

若是不知道乔鱼身份的时候,他也许还不会理睬!

但,她是宋牧衍的女人,是宋牧衍的妻子!

他还怎敢怠慢?

他连连点头,舌头像是打了结“啊对对对!”

他也看向了右手边几个位置隔开的韩子枫,面上的神情严肃了几分,语气似劝解,又似警告“子枫,酒还没喝呢,就开始撒酒疯了,别闹了,快坐下!”

见状,韩子枫心底霎时间就涌起了一股不平衡感。

他面上的神情变得狰狞起来,撒泼大吼的样子,像是骂街的泼­妇­,而不是一个曾经红极一时的偶像明星“赵总,你为什么处处护着乔经纪?难不成她和你也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韩子枫的口不择言,让赵总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没了顾忌,张口就骂“你他妈胡说什么呢!”

乔鱼的身份,哪里是他敢染指的!

若是被那位宋老板听到,他还有命活了不?

毕竟,当年那位宋老板要为了他前妻枪崩堂弟的事,可不是讹传!

‘砰!’的一声,酒杯擦过人的脸颊,继而摔在地上,带起了不小的响动!

席间得女人忍不住低声尖叫,还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场面。

不止是其他的人,就连站在宋宸身边的乔鱼,也还都反应过来。

待她醒转的时候,宋宸已经几步走到了韩子枫那头。

他长臂一伸,就揪住了韩子枫的衣领。

此刻,面上已经是掩盖不住的暴怒焦躁“谁许你侮辱小鱼­干­的!”

他咬着牙,生硬的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间挤出来“道歉!”

他脸上那满满的警告之­色­,却并未让韩子枫觉得有半点惊惧。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挂了彩的颧骨,那里,隐隐的疼痛,还有血迹往外渗着。

他眉头不由得就皱的更紧了。

这样,不会毁了容吧。

一想到可能会毁容,他的语气就更加的不善了!“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我让你道歉!”宋宸直接抬起腿,一脚就将他踹倒在地上!

他的脚顺势踩在了韩子枫的胸膛上,弯下身子揪着他的衣领。

此刻的韩子枫,狼狈之态尽显。

席间众人见状,竟是无一人敢出面劝架,生怕惹了自己一身***,都恨不得躲得远远不参与这场纷争。

可偏偏,他们又想要八卦的知道这事情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遂视线纷纷的在三位主角身上扫过。

像是在看戏一般的神情,令乔鱼皱了眉。

韩子枫仰着下颌,姿态高昂,故意挑衅“难不成你还想打死我?现在我出门,记者看见我脸上挂了彩,你说他们会怎么写?”

宋宸闻言,冷哼了一声,直接扬起拳头就砸在了韩子枫的脸上“少他妈拿这些来威胁我,你以为我会怕?”

韩子枫的脸颊,霎时间就肿起了高高的一块。

他偏过头,朝着地上吐了口夹着血腥的唾液“你当然不怕了,你都敢勾搭着经纪人上床了,你还怕什么?”

眼见着他说话没了章法,赵总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安静下去了。

他上前几步,想要将两人拉开“诶诶,小宸呐,别打!”

宋宸一挥胳膊,就将一个中胖体形的赵总差点挥到。

好在旁边有人,适时将他扶住,他才能保持一点脸面。

宋宸凌厉的视线瞪向他“滚开!识相的就一边待着!”

见他那浑身的暴怒,仿佛谁若是靠近一步,都会被他给乱刀砍死似得。

赵总悻悻的缩了缩脖子,即便他还想说什么,此刻也不敢再多发一言了。

“我再说一遍,道歉!”宋宸的忍耐显然已经到了极

他眉目像是染了火一般,喷薄的都要将人烧伤。

见他越是愤怒的样子,韩子枫的变态心理就像是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阖动着­唇­,嗓音并不高,却能让他听的清清楚楚。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我、道、你、老、母。”

‘唔……’

话音才落下,男人刚硬的拳头就接二连三的砸在了他的胸膛上!

这几拳,像是用尽了十二万分的力气,饶是他在嘴硬,也不由得痛的低吼。

“宋宸,别打了!”眼见着再这样下去,只怕就要出人命了。

乔鱼忙上前几步,要拉起宋宸,她眉头紧皱,嗓音万份凌厉!“他嫉妒心作祟在这里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吗!”

这样的凌厉,是宋宸从未见过的,即便是很久之前,她对他不耐烦了,想要他离她远远的,也不是这幅姿态。

宋宸嗓子哑了。

他跟着她的力道起了身,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语气里像是含着不为人知的痛楚“小鱼­干­——”

乔鱼一把挥开他的手,很明显的,她已经有些厌烦了,嗓音拔高却破了音“好了,都少说几句吧!”

她推开挡在面前身形高大的宋宸,看向狼狈的躺在地板上的韩子枫。

她深吸了几口气,才能让波动的情绪渐渐的趋于平静。

这样突然发生的事情,真是让她措手不及,也很讨厌。

“韩子枫,公司并不是不捧你。在宋宸之前,你是公司主推的艺人!但是你的业绩并不稳,全靠绯闻傍身才得以生存,颜露消失以后,你的人气一路下滑,你难道就没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吗?”

她这一番话,直接点明了韩子枫为何会在今天的庆功宴突然发了疯,又点出了他这几年人气下滑的主要原因。

没作品,没有极富凝聚力的铁杆粉丝,再加上现在的行业不景气,若是人气不下滑,那才是出了鬼!

她神­色­冷淡,却并没有讥讽嘲弄之意,只是在对着他,阐述着这一桩桩的问题。

“宋宸刚签进公司的时候就已经名声大噪,这些都不是闹假的。很多时候,你该多多在自己的演技和嗓子上找原因,而不是一味的去自认为别人的不正当关系。”

她说着顿了顿,视线忍不住扫了席间尚在看热闹的众人,喉间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这些往日里来关系较好的同事们,到了这样的时刻,竟是半句话也不说,也不出面阻拦,只想着看热闹,真的不怕宋宸闹出人命吗?

她冷冷的睨着面上神­色­忽然间变化万千,万份­精­彩的韩子枫“并不代表你什么样,其他人就是什么样。”

乔鱼说出的这番话,也是赵总想要说的。

赵总

站在一边,也忍不住开了腔附和“小鱼说的有道理……”

可他想说的话还未完全的吐出,乔鱼就已然转身瞥了他一眼,嗓音夹着冷意“赵总,这庆功宴我也不想继续下去了,你们玩的愉快。”

说完,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拿起了椅子上的外套和手包,抬步便走。

“诶,小鱼,小鱼啊——”赵总喊她,生怕她一个生气就去给宋牧衍告了状!

‘砰!’的一声,乔鱼将包厢的门摔得震天响!

赵总站在当地,一时间就有些尴尬了。

宋宸见状,脸­色­僵了僵。

他脚步一动,想要追上去。

可转念一想,她现在大概是不想看到自己,更加不想和自己说话的吧。

念头酮,他止住了脚步,忽然就低了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心里万分的懊恼。

他竟是,保护不了自己爱的女人,让她在这样的场面下受了委屈。

忽然就想到了二叔,若是换成二叔,在这样的场面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也会像自己一样,想要打死这个欺负小鱼­干­的人吗?

………………

从包厢出来后,乔鱼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想要将在包厢中郁结在胸口的那股怨气一点点的散尽。

她抬手抹了把额头,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怎样,额上竟冒出了许多的汗珠。

她快步的朝着洗手间走去。

走廊拐角处,有渺渺的白­色­烟雾散着,似乎有人站在那里抽烟。

她也没有多想,脚步并未慢下,只想快点洗了脸,然后回家好好睡一觉,简直烦死了!

走廊拐角处,刚一踏了步,脚下却忽然绊住了什么,身子一歪就要栽倒!

乔鱼吓得低低惊声,一双水眸下意识的闭紧,双手环在胸前,已经做好了与地板亲密接触的准备。

可过去了许久,意料之中的疼痛都未袭来,反而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

她眉心攒成了一团,鼻尖嗅到了淡淡的烟草与薄荷的混合味道。

这味道,异常的熟悉!

除了那人,再无其他了!

双眸咻然张开,一张熟悉的俊颜,便映入了眼帘。

男人眉眼低垂,看向她的眸光微深,其中却似乎夹着点点戏虐,语气颇有些玩味,在她的腰间捏了捏“这是想做什么?离得老远就看见我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投怀送抱了?”

他说着,将她往他的怀里又搂紧了几分“小东西,这是在外面呢,你就算忍不住了,也要等着回家啊。”

“宋牧衍,你怎么在这里?”乔鱼下意识的脱口问出,却忽然想到了他是来这里应酬的,觉得自己被气的脑子都钝了!

见她这幅奇奇怪怪的神情,还有水眸中尚在凝结着的不悦。

男人挑起了眉梢,喉间诧异了一声“嗯?”

176:只怕半个安城,都是想他宋牧衍死的人!

他长指挑起她的下巴,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眯起,眸光在她的面上不住打量“怎么这幅表情?”

他说着,视线不经意的向着她身后扫了一圈。

乔鱼见状,心头就是一跳,知道他是在想着包厢里的事添。

果然,她的念头堪堪落下,他的嗓音就没由来的沉了几分“庆功宴刚开始就结束了?里面谁惹你生气了?屋”

他的神­色­霎是严肃,没有半分的玩笑戏虐在里面。

这幅神情,这是生气了吗?

她挥开了他挑在下颌的手,却往他的怀里凑了凑,踮着脚尖扬起头,将包厢里发生的那件事,一语带过“没事,就一些乱七八糟的。”

顿了顿,她的小脸往他的脖颈间埋过去,像是小宠物狗一样,到处嗅嗅。

须臾,才皱起眉头,语气隐含不悦“倒是你,怎么出来抽烟了,不是要和人谈事情吗?快点回去吧,我等一下也回家了。”

她不喜欢他总是抽烟,这一点他自然是清楚的。

在家里,每天只能抽五支烟,还都是从她手里拿过来的。他每天也就只有在外头才没人敢管他抽烟。

这世上,敢管着他烟瘾的,也就这个小东西了。

他长臂一揽,紧紧地箍住她纤细的腰肢,成熟的男­性­气息喷薄在她的颈间。

他的眸底有些深意隐含,眸光潋滟,没有被她轻易的带过话题。

“急什么。告诉我里头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嗯?”

看他的样子,倒像是知道了谁惹她不开心了,就要剁了人家似得nAd1(

她还怎么敢说,更何况这事,和宋宸还有直接关联,她更是半个字也不敢吐出了!

连连的摇头,双手撑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感受着熟悉的男­性­气息在她周身缭绕,语气果断坚定“真的没事!”

她说完,很明显的就瞧见男人的神­色­变了,脸庞僵硬冷然了几分,似乎是因为她这样的回答而不开心了。

她抿了抿红­唇­,低着头嗫嚅般的倾诉“你也知道,娱乐圈就是这样,比别的行业要乱一些,为了上位什么事做不出来。”

她说完,男人许久都未做声。

若不是她感觉到他揽着她的力道在略微收紧,还在喷薄在周身的淡淡烟草与薄荷味道,她甚至还以为,他是已经离开了呢。

“乔大经纪……”他忽然轻声,念着圈中人对她的称呼,嗓音幽幽的,低醇磁­性­,极富诱惑。

尤其是念到她的姓氏的时候,带着一股别样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就红了耳根……

竟会因为他无意中念起她的名号而害羞吗?

他微点着头,语气有些意味不明夹杂在其间“你说的很有道理,娱乐圈确实很乱,不适合女人,尤其是你。”

这一番话,听起来像是在认同她的意思,但怎么听,都有些怪怪的。

乔鱼眉心微微皱起,略微沉默了片刻,而后咻然抬首,一双水眸眨了几下。

聪明如她,怎会理解不出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可心底还是不那么确定,模样有些呆呆的问“你什么意思?”

“听说你大学,读的是财经系?”男人扬眉,不答反问nAd2(

“……是啊。”她木木的点头,根本不知道,她的思绪在被他带着走。

男人修长漂亮的食指与拇指轻捻,撩起她耳边的一缕碎发,动作极其的自然,为她别到了耳后。

乔鱼红­唇­微张,贝齿咬着下­唇­,因着他这一个在平常不过的举动,她都会心跳加速。

这男人,真是她的克星了!

忽然就想起,当年喜欢上季绯的时候,她都没有如果这般过,经常会因为他的一些举动和无意间的温柔,而羞得心跳加速。

这样的她,倒像是一个初经人事的小女孩子了。

她的思绪只是堪堪的掠过了与季绯相处的那段日子,头顶便骤然传来男人询问的声线“还在季氏工学习过一段时间?”

她表情一僵,语气生硬了几分“……对啊

tang。”

他问完了这句话,便没有再询问她什么了,只是一双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他这幅神态,若是她在不明白,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她揪住了他的衬衫领口,语气有些惊讶,像是不可置信“你不会是想,让我去你的公司工作吧?”

闻言,男人眸子眯起了起来,面上犹带着几分笑意。

他捏了捏她的脸,语气听着较之方才不那么冷硬了,甚至还夹带着几分戏虐“宋太太,你的智商终于和正常人持平了nAd3(”

“你真的这么想?”乔鱼摇头,果断拒绝“不行不行!”

可她的话音才落下,就已经感觉到了男人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冰,连带着将她整个人也快要冻成了冰块。

明明是一个盛夏的季节,刚从包厢出来那阵,她还热的冒汗。可此刻,竟是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因为男人骤然冰冷下来的眼眸,她的牙关颤了颤,忙环抱住他­精­壮的腰身,放软了语气解释“五年前我一直都依附着季家生存,从季家离开后,我辗转反侧了一年之久,才踏入了这个行业,从一开始的只为赚钱,到后来慢慢的喜欢上它。”

她如此的在意这份工作,就是担心当年的事情重蹈覆辙,然后她变得一无所有。

那样的经历,她真的无力在承受一次。

与他结婚之初,她就做好了离婚的准备。

毕竟,像是宋牧衍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为她一个人驻足停留呢?

当初与他结婚,也不过因为他的身份可以为她遮挡风雨,可以担负萌萌未来的医药费。

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他的身上栽了心。

可后来又一想,这个男人优秀至此,甚至许多时候,对她听之任之的放任宠爱,只怕是个女人也要动心了。

爱上他以后,她对自己的这份工作更加在意,因为她不想只依附着他生存,即便不能与他站在同一个高度,她也要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强大,足够配得上这个优秀的男人才行。

他面上的神­色­有那么几分的动容,似乎被她这软软的语气给说动了。

见状,她更是乘胜追击,一张小脸已经有了撒娇使­性­的态度,想要勾着他心底对她的放任。

“你知道吗,我每次看到我签约的新人,成功挤进了一线行列,我就会很满足……但是我对你们公司的业务,一点也不感兴趣,也不懂!所以,你不能让我离开娱乐圈!”

男人眸­色­深深的盯着她瞧了半晌,那双黑如曜石的眼眸像是击穿了她的心脏。

被他盯的竟然会生出心虚的感觉,像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乔鱼就垂下了眼眸,不敢再与他对视了,生怕自己这样与他对视下去,就会妥协了。

“宋太太——”

他的声音骤然响起,却又被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打破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是宋牧衍的手机在响,他深吸一口气,揽在她腰际的手收回,从裤袋里摸出了手机。

来电显示是老欧的。

他眯着眼眸沉思了那么一瞬,随即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响起了沙沙的风声,老欧像是在室外,而且走得很急。

确切的说,应该是在跑,因为他还听到了他在那头气喘吁吁的。

那头只是静了几秒,老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先生,您在忙吗?”

他的语气似乎很焦急,像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宋牧衍眉心一攒,神­色­和语气俱是生意场上的严肃冷凝“出什么事了?”

——“小少爷和萌萌小姐不见了!”

………………

安城警局。

乔鱼坐在休息椅上吸着鼻子,却强忍不让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掉下来。

她很少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过,但是被宋牧衍紧握着的双手,却在不自觉的颤抖。

她不敢相信萌萌和小扬被人绑架了!

p&gt

方才听到宋牧衍说起,她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是在做梦。

可事实告诉她,两个孩子,的确不见了。

她咬着­唇­,嗓音不自觉的染上了哭音“萌萌和小扬怎么会不见呢?我就是担心苏老夫人会来找小扬,才每天送他们去幼儿园的!我亲眼看到他们两个进了幼儿园!”

宋牧衍的大掌搭在她肩上,安抚着她的情绪。视线却睨向了站在面前一脸紧张直冒冷汗的老欧。

他嗓音清冷,即便这样的情况下,都能保持冷静,而不被情感所控制“老欧,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我讲清楚。”

老欧闻言点头“是这样的先生……”

随即他略顿了顿,沉吟片刻,理清了这件事整个过程,这才开腔

“今早太太告诉我,晚上她也许会有事,不能亲自去接小少爷和萌萌小姐,我就提前了半个小时到了幼儿园。又想着最近这段时间比较敏感,临下课前十五分钟的时候,我就去班级里找小少爷和萌萌小姐想把他们先接走。但是老师告诉我,他们根本没来上课!”

老欧说一句,乔鱼的眼泪就止不住的颗颗滚落,一滴一滴的全都落在了宋牧衍的手背上。

他的手抖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灼伤了。

本一直素冷着的神­色­,也有那么的牵动,可却只能压制着内心的情绪。

此刻,她只能依靠着他,若是他再没了主意无法冷静,那她只怕会哭的更厉害,更让他担心。

他长臂一揽,不动声­色­的将她拥进怀中。

听着老欧继续道“老师以为他们生病了或者家里有事,本想着下了课打电话到家里询问,可没想到,我们一早,是送了他们去学校的!后来,园长调出了幼儿园的监控录像,但是那个位置是死角!只能看到小少爷和萌萌小姐,却不能看到那人的模样。”

老欧说着顿了顿,他面上的神情有些为难。

知道了小少爷和萌萌小姐不见了的时候,他就和幼儿园的园长调取了监控录像。

可没想到,什么踪迹都寻不到!

他没了主意,这才明知道先生今晚有事情要与李局长谈,还拨过去电话。

先生向来,都讨厌他在谈事情的时候,有人拨电话打断他。

老欧叙述完了整件事情,乔鱼抹了把脸,她的妆已经花的不成样子,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底下黑黑的一圈,像是个熊猫。

她贝齿紧咬着下­唇­,已经将­唇­角咬破,却还不肯放开。

她无力的锤着自己的头,不住自责“都怪我!我应该看着他们进教学楼的,我以为进了校门就安全了,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萌萌和小扬还那么小,会不会出什么事?”

一想到他们会出事,她的心跳就像要停止了!

往日里来面对很多事情都能冷静对待的她,此刻竟是半分的理智也没有!

两个孩子那么小,什么都不懂,若是真的被人绑架了,他们会不会吓到?还有那些绑匪,会不会伤害他们?

她一想到这些,就从心底里升腾出一股恐惧。

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宋牧衍……”她揪着他的西装袖子,没了主意。

此刻,身旁的这个男人,是她全部的依靠。

宋牧衍拍了拍她的手,他似乎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无论在危机的情况下,他都能轻易安抚。

他薄­唇­阖动,嗓音温漠清淡“乖,没事。”

说着,长指抬起,为她擦去了眼角的眼泪“有我在,怎么会让他们出事呢,你别担心。”

“别急别急。阿衍,过来一起看看,总能找出端倪。”

那头,坐在办公桌前,已经看了不下十遍,从幼儿园拿来的监控带子的贺北琛忽然出声。

他的语气是故作的轻松。

这监控带子里,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只能看到两个孩子的身形和正脸,却根本看不到那男人的。

那男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从带子里就能看出,他的目的就是宋靳扬和乔

萌萌!

先是趁着幼儿园的人都没上班,就爬墙跳进了学校里,等乔鱼送孩子离开后,他就出现了和两个孩子说话,还故意引着两个孩子,向人少的地方走。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这男人从头至尾都是背对着监控器!

很明显,他清楚这监控器的方向,再加上他穿着黑­色­的大风衣,带着帽子,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了。

若想查出,真是难上加难。

一个背影,怎么查?

宋牧衍和乔鱼两人已经踱步到了他身后。

宋牧衍在他旁边的椅子前坐下,乔鱼则站在两人身后,三人的视线都一眨不眨的落在电脑屏幕上。

那段录像,设置了自动重复。

又这样毫无头绪的看了不下五遍,贺北琛坐在那,能感觉到旁边两人的担忧。

他只得­干­巴巴的故作轻松一笑,转头看向身后的乔鱼,拍着胸脯安慰她“在安城,有我贺北琛坐镇,哪个猖狂的小毛贼,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绑人!你就放心吧小鱼­干­,我一定将两个孩子毫发无伤的带到你面前!”

可他这信誓旦旦的语气,却丝毫没有赢得乔鱼的信赖。

越是看着这段录像,她的心就又沉了几分,就像是一块大石头,‘砰’的一声,砸在了她的心上,压得她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她咬着­唇­,眼睛红红的活像是个兔子。

她白皙的指尖点向屏幕“这个位置是死角,我们连这个人是谁都看不出来,还怎么能找到小扬和萌萌?”

她看到录像中,小扬紧紧的握住萌萌的小手,两个小孩子再一步一步的后退,可那男人却在一步步的逼近。

透过屏幕,她都能感觉到两个孩子那时的恐惧……

如果,她能亲自将两个孩子送到班级里,或者她哪怕站在门口,看到两个孩子进了教学楼也好。

这样事情,大概就不会发生了。

为什么她不能再多等等呢?

她抹了把脸,努力的不让自己大哭出声音。

可越是这样没有声音的掉眼泪,就越是让人觉得心疼。

宋牧衍看着,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了似得。他宁愿她不知道这个消息!

可当时,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就在身边。

即使他有意隐瞒,大概也隐瞒也不了多久,索­性­才告诉了她。

可现在看她的样子,他就后悔了。

乔鱼擦着眼泪,视线像是胶在了电脑屏幕上,浓重的哭音惹得人也跟着她伤心,就连站在一边的欧叔,都禁不住红了眼眶。

她吸了吸鼻子,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宋牧衍“如果是绑架,他为什么还不打电话?会不会被那位苏老夫人派来的人带走了。”

她这一番话,也算是安慰自己了,如果真的是那位苏老夫人派来的人带走了两个孩子,大概她不会伤害两个孩子的。

可她的目的只是小扬啊!

那萌萌……

一想到萌萌,她的心便又沉了几分,她无措的抓住宋牧衍的胳膊,眼泪颗颗滚落,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此刻的她,脆弱的不堪一击“她带走小扬,因为她以为小扬是苏可念的孩子!可萌萌呢,她为什么要带走萌萌?萌萌的身体一定要按时吃药,如果她不吃药——”

宋牧衍眉头紧锁,从知道了这个消息以来,他的眉心就未舒展过。

见她如此焦急的模样,他更是跟着焦了心。

他的大掌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嗓音平稳,语气还是冷静的“小鱼­干­乖,没事的。”

他本还想说些什么安慰她的话,可他却从来不是个会安抚别人的人,更何况此刻面对着的不是其他事情,而是两个孩子突然失踪。

而且他们没有丝毫头绪,只有一个没什么大作用的录像带!

不光是乔鱼,就连他,心底有有些茫然了。

可他却不能像她这般表露出来。

p&gt一旁的贺北琛见两人都陷入了沉思,忙开口说出了自己心底所想“我瞧着不像是苏家派来的人……约摸着是为财绑架!如果是绑架,这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在安慰着自己。

这样的事情,如果真是绑架,没道理这么久都不来电话!

绑架的人为钱,更担心事情会败露,所以往往等不了这么久。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而且这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传来。

那就说明,寻仇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宋牧衍这人,在生意场上从来都是斩草除根雷厉风行,有的时候也不会给人留半分颜面,他开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只怕半个安城,都是想他死的人!

而乔鱼,身处在娱乐圈那个大染缸,遇见的事情想必也很复杂,谁若是瞧着她不顺眼,跟踪她几天便能顺藤摸瓜抓到这两个孩子。

一想到寻仇,贺北琛就觉得有些没底了。

一时片刻的,竟也急的直冒冷汗。

可反观宋牧衍,却还能那般冷静吗?

贺北琛的视线向他瞥过去,瞧见他越拧越紧的眉心,还有发沉的的气压,以及他垂在桌上紧紧交握的双手。

这一刻便明白,这男人也是在强忍着。

即便是淡漠如他,也不能在面对着亲生骨­肉­突然失踪,生死未卜的事情上而冷漠。

他的印象里,从小打小,似乎还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可他越是强忍着,贺北琛就越担心。

贺北琛的­唇­动了动,想要出声安抚这个男人。

他却忽然抬起了手腕,示意他噤声。“别说话。”

他眉头紧锁,黑眸甚至都不眨,就那么盯着电脑屏幕。

贺北琛甚至都觉得,这电脑屏幕都要被他给看穿了!

卦想着,男人忽然夺过了鼠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

画面定格了,是那个黑衣男人忽然搂住两个孩子的画面。

画面中,他的动作有些怪异,想来是因为要躲避人群,又要控制两个孩子,所以有些不方便。

宋牧衍又­操­作了几下鼠标,他将画面放到最大。

霎时间,一整个屏幕都是黑衣男人露在外头的手。

画面太不清晰了,贺北琛觉得有些刺眼,便移开了视线,看向宋牧衍“怎么?阿衍,你看出什么来了?”

他说着,微闭了闭眼,视线再次的落在了屏幕上,细细瞧着,却许久都探不出什么信息。

遂又扬声问他“你看出这人是谁了吗?”

宋牧衍双手紧握,他的视线没移开电脑屏幕半刻。

可那只手真的太不清晰了,白花花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就像是被涂了马赛克。

可宋牧衍,却似乎从这里,看出了什么花头。

他­唇­间溢出一丝冷意,简短的两个字像是从寒冰中提取出来的似得,­阴­恻骇人“是他。”

177:我真的好害怕……宋靳扬,我走不动了…… 重点必看!

翌日清晨,山上的寒意更是侵的人身子发颤,连着牙关都在颤抖。

祝靖言冷得不行,重新披上了黑­色­风衣,走过角落来看了眼两个孩子。

宋靳扬被他灌了安眠药,这时候尚在沉睡中添。

而乔萌萌,似乎也哭的累了,趴在宋靳扬的脚边也睡着了屋。

看着两个孩子睡梦中的安稳,有那么一刻,他心底生出了一股浓浓的负罪感。

这样的负罪感,又让他徒生出一股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是对是错,无论他们之间的恩怨有多么的强烈,可眼前这两个,毕竟还只是五六岁的孩子。

他眉头拧紧,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却又担心自己叹息的声音会吵到好不容易睡着的两人,只得闭紧了嘴巴默默转身。

可身子才一扭过,他就又想到了什么。

骤然旋身,将自己身上的黑­色­大衣脱了下来,轻轻的盖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继而才扭头离开。

木屋的门板阖上,发出一声稍显尖利刺耳的响动。

不多时,黑­色­大衣下的一个小身子,开始扭动了起来。

他双眸咻然张开,想要起身,却因为脚上和手上都绑着绳子,而无法动弹。

他只得咬着牙,用一直紧握在掌心中的尖利石块去磨着绳子。

希望在那个坏人回来前,可以把绳子磨破!

乔萌萌在他的脚边趴着,尚在沉睡中nAd1(

他本是有些不忍心弄醒她,可现在,却不是该睡觉的时候!

他的脚抬了抬,稍一用力就踢在了乔萌萌的肩膀上。

小丫头口中‘唔唔’几声,眼泪就掉了下来,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宋靳扬见状,就有些着急了,又往前蹭了蹭身子想将她弄醒,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被梦魇住了,怎么都唤不醒。

他只得先解决绑着自己的绳子,手心中传来的疼意,让他直冒冷汗。

这破石头,也不好用了!绳子没磨破,倒是把他的手先磨破了!

宋靳扬觉得,心脏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

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紧张惊惧过,他害怕下一刻,那个坏人就会回来!

咬着牙闭紧了双眼,索­性­也不去管手上的疼痛了,只是一心想着要磨破这条绳子!

此刻若是不把它磨破了,那他和萌萌一定就危险了!

虽然爸爸一定会来救他们,但爸爸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啊!

“唔……”

宋靳扬喉中发出一声闷哼,额上冒出的冷汗,已经将他整张小脸都浸湿了。

‘啪嗒’一声,他手中的石块滑落在地,手腕上的绳子应声而落。

终于磨破了!

胳膊一整个晚上都被绑着,并且压在身下,许久未得到施展,酸麻的要命nAd2(

可他却没有过多的停顿,只是稍微晃动了一下小胳膊,便俯首解开了自己脚上的绳子。

他爬到了乔萌萌身边,撕去嘴上的胶带,一时间,又是一阵被粘掉汗毛疼意!

他去推小丫头,语气焦急,“萌萌,萌萌快醒醒,再不醒醒咱俩就得死了!!!”

许是小丫头并未睡实,也可能是听到他的声音,终于安心。

小丫头的眼眸张开,一双像是水葡萄一般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她扭动着身子就要起身,却因为被绑着,实在起不来。

宋靳扬见状,连忙先去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又帮她撕掉了粘在嘴上的胶带。

乔萌萌疼得一咧嘴,眼泪就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呜呜,宋靳扬……疼……”

见到她哭,宋靳扬的小心脏就是一抽。

他抬起不太­干­净的小手,为小丫头擦了擦­唇­边的肌肤,上面一片红红的印记,甚是刺眼。

他拍着她的头安抚“萌萌乖,咱们现在要立刻逃出去

tang,你能忍着疼吗?”

闻言,小丫头用力的点点头。

宋靳扬欣慰,紧紧地一把抓住她的手,抬步便跑。

但是两人跑到木屋门口,却发现,这门,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呜呜,怎么办?宋靳扬,我们是不是要死了,小鱼­干­、宋叔叔……快来救我……”

乔萌萌是个小女生,更何况向来就胆子小,遇见这样的事,似乎也就只有哭,能缓解她的恐惧nAd3(

宋靳扬紧紧地执着她的手,未松开半分。

他桥她快步跑到了窗边。

窗子也是木头的,但却是一格一格的,从那些格子里面透进阳光。

虽然没上锁的,但想要把窗子弄开,实在很难!

宋靳扬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视线在这间木屋中四处的转。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角落里的一个大铁桶上面!

“萌萌乖,站在这里别动,有你未来老公在,咱俩绝对不会死的!”

说完,迈开小短腿就去抱起了大铁桶。

他重新行至窗子前,他的个子太矮了,根本就够不到窗子。

“萌萌,你去把桌子旁边的那个椅子给我拿来!”

“……哦!”乔萌萌点头的模样,有点呆呆的。

“一下、两下、三下——”

乔萌萌紧紧地按住椅子,以防宋靳扬站在椅子上太过用力,而把椅子给弄倒了。

她口中数着他用铁桶砸下窗子的次数“十下,十一下……十六下——”

终于,就在两人都快要放弃了的时候,第二十二下,窗子上的木头被他硬生生的砸断了!

而木头后面的玻璃,幸好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材质,仅仅是砸了两三下,就通通的碎了!

宋靳扬没有砸开那么多的大洞,够他们两个跳出去就好了!

“萌萌,你先跳出去!”

他跳下了椅子,将铁桶随手一扔,哐当一声的刺耳,他却没理,直接抱起了乔萌萌,让她站在了椅子上。

乔萌萌看着满是玻璃渣子的窗户,心里有些发怵,就害怕的抖了身子,站在当地踌躇。

看穿她害怕的宋靳扬,小眉毛一拧,此刻的他,竟像是一个成年人了,早早的就长大了“萌萌,你再犹豫下去,坏人就回来了!你真的想我们两个都死在这,然后再也见不到小鱼­干­和爸爸吗?”

这激将法很管用。

他的话音才落下,乔萌萌就紧紧地闭上了双眼,狠狠地一咬牙,也不看那些骇人的玻璃渣子了,抬脚就跳了出去!

宋靳扬紧随其后。

外面的空气着实太冷了,两个人从木屋跳出来后,俱是抖了抖身子,却都很默契的没有做片刻停留。

宋靳扬恰乔萌萌的小手,两个人迈着同样短的小短腿,掀起步子便往远处冲!

…………

祝靖言回来的时候,清晨已过。

太阳已经渐渐升起,照亮了半边天,山中的温度也没有清晨时那般刺骨的冷。

他手中提着一些早餐,却在走上山顶不远处的时候,就一眼注意到了木屋的窗子!

‘砰’的一声,狠狠的踹开了木板门!

木屋中,空无一人!

本来绑着两个孩子的角落里,此刻只有绳子和他的大衣。

他走过去,看着地上一块尖利的石头,上面侵染着点点血迹,颇有些触目惊心。

视线一转,铁桶,凳子,都散乱一地。

窗上那些没有彻底砸碎的玻璃渣,甚至骇人!

手中的早餐滑落在地,他眼前发黑就要晕过去。身形一晃,险些就要栽倒!

可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却骤然收紧。

他竟然,小看了这两个孩子,竟让他们逃了!

……

接到祝靖言电话的时候,苏可念正坐在他的房子里想象着该怎么样告诉宋牧衍,他的两个孩子,在她的手里。

她相信,阿衍一定会回到她身边的,他现在只不过是被那个女人蒙住了心。

可电话那头传来祝靖言所言的一番话,却让她心头的念想,一点点的破碎。

她在原地怔忡,许久都无法醒过神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再说什么?

苏可念紧紧地抓着手机,面上的神­色­变化万千,却已经有趋于疯狂的趋势,似乎下一刻就会彻底的发了疯!

她的嗓音骤然拔高,尖利的有些惊人“你说什么?祝靖言,你不要这样开玩笑,好好的怎么会逃跑了!他们只是两个小孩子而已,怎么可能逃跑!”

她绝对不会相信的!

那两个孩子,才五六岁,怎么可能逃跑?

五福山那个木屋,她也是看过的。

就是因为她看过,才会允许祝靖言将两个孩子带到那里。

那里无论是地势,又或是木屋的封闭状态,凭借着两个孩子,怎么可能逃得掉?

那头,祝靖言似乎幽幽的长叹一声。他的语气含着万分的歉意“念念,我说的,是真的。都是我的失误。”

苏可念咬牙,随手抓起手边的一个花瓶,就朝着地上狠狠砸去,她这是在泄愤!

她揉着头发,像是发了疯,对着电话那头大吼“你知道是你的失误,那你还不去找!如果被他们彻底的跑掉了,阿衍一定会顺藤摸瓜查到我头上的,到时候,我还要不要活了!”

一想到阿衍也许会在她还没行动之前,就查到了她的头上,她就觉得天快要塌了一般。

这个男人,果然不值得信赖!

当年,她还好没有将自己的心交到这个男人的身上。

当然,他和阿衍也比不起,他永远都不可能站在阿衍那样的高度。

这个世界上,能配得起她苏可念的,只有阿衍。

半晌,那头回应给她的,是寂静无言。

苏可念双手握拳,甚至因为太过用力,都有些吱吱作响。

就在她已然不耐烦了的时候,祝靖言的声音,才骤然响起,却问了一句她认为太过于无聊的问题。“念念,你真的,就只关心阿衍吗?”

“不然呢?”苏可念冷笑,她有些颓然的跌坐在了地上,双手紧握着手中的手机。

似乎,此刻只有这手机,才是她全部的依靠。

她面上的神­色­夹着些许冷意和残忍,若是祝靖言此刻就站在她面前,大概会被她伤的收了心。

她冷笑炎炎,开腔道“祝靖言,当时是你说的,你会帮我!难道现在你想反悔吗?”

“……不是。”祝靖言回答的语气,似乎有些无力。

他那头沉默了一瞬,继而语气含着坚定,像是在做着一个万分郑重的誓言!“我去找他们,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陷入危险境地!”

‘嘟嘟嘟’

祝靖言话音才落下,电话里便传来挂机的声音。

他神­色­微变,心底有着怅然若失的感觉。

可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也就只能这样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

如今,他不帮着念念,他还能怎么做呢?

握紧了手机,脚步迈开。

这五福山的地形,他已经摸透了。但那两个孩子,大概是从未来过吧。

…………

安城,南区警局。

贺北琛全副武装,调动了警局三分之二的警力。

警局­操­练场上,黑压压的一群同样全副武装的警务人员。

贺北琛站在台阶上,视线向下看,因为阳光有些刺眼,他不禁微微眯起了双眸,执起腰间的军用对讲机,下达着命令“全队警备,立刻出车前往五福山搜山!务必将宋家的小姐少爷毫发无伤带回!”

“是,阿sir!”

底下一排排的警员,立刻扬起声线齐声回答。

警车的特殊鸣声,一时间在安城的天空盘旋不断。

甚至许多年后,安城的老百姓们都还记得那天的安城——阳光刺眼,警队人员全部出动,救下了两个孩子。

“你们俩放心,我一定把小扬和萌萌平安带回。”贺北琛扭过身子,看向站在身后方不远处的两个人。

往日里笑意迷人,气质出众的漂亮女人,此刻面­色­苍白,尽显憔悴,甚至因为一夜都未合眼,眼底有着淡淡的乌青。

她被男人紧紧地拥在怀里,似乎怕她一时间支撑不住摔倒了,男人时不时的低首视线睨向她苍白的脸蛋。

而男人,还是昨晚那一身铁灰­色­的正装。

即便是现在这样的场面,他却依旧不掩浑身的矜贵与优雅。仿佛何时何地,他都可以这般的淡定。

可贺北琛知道,这男人也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他恐怕,已经是忍到了极

“还有他。”他逆着光站在那,薄­唇­阖动,面­色­却是冷沉的颇有些骇人。

他……

贺北琛心底有些发紧,又沉重了那么几分。

兄弟之间,终究还是走到了不可开交,甚至兵戎相见的地步。

他无奈的摇摇头,没有应声,旋身跟着警队离开了。

贺北琛离开后,宋牧衍便紧紧地恰了身侧乔鱼的手,想要将她带回到休息室里休息。

可乔鱼的身形却是一晃,险些没站稳!

他惊了一瞬,忙将她扶住“小鱼­干­——”

他眉头紧紧皱着,看着被自己揽在怀里,小脸苍白,红­唇­因为许久没喝水而脱了皮的女人,心底的担忧,不由得更重了几分。

甚至让平日里来优雅冷静的他,眉眼间都染上了丝丝的戾气。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上,柔声劝着“你去休息好不好,你已经一夜没合眼了,不要等到两个孩子回来的时候,你病倒了。”

“我睡不着,真的睡不着……”乔鱼的身子尚在颤抖,此刻的她似乎已经支撑到了一个地步,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支撑自己了。

他心底不由得就发了疼,摸了摸她冰凉的小脸,还从未对人这般的耐心“那你去吃点东西,好吗?”

顿了顿,他幽幽的一声叹息,语气颇有些无奈“不要让我担心了,好不好?”

“我吃不下……”乔鱼摇着头,在他的身前扭动着身子,似乎就想要挣扎着起身。

他看着眼前这个小女人,面上不复往日的光彩。

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那么在意她的工作,可如今,她脑子里,心里,满满的都被两个孩子占据了,当然,那其中还有她的自责。

可她越是那样的自责,他心底的疼意就又多了几分。

他重新揽住她纤弱的身躯,将她往自己的怀中紧拥。

他靠在她的耳边,有些沙哑的声线低低响起“小鱼­干­,现在这个时候,你一定要乖。乖乖的听话,乖乖的吃饭睡觉,这样我才能安心的去找小扬和萌萌,你才能身体健康的和他们团聚。”

他说着,长指抬起她的下巴。

他看着她仅仅是一夜,就已然憔悴了的一张小脸,无奈道“我想,他们回来后,看到你病倒了,也不会开心的。”

两个孩子,此刻是她的致命弱

提起了这两个孩子,小女人游离的神思才像是堪堪回来。

她呆呆的与他对视半晌,眸光,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光彩。

暗淡无光的模样,像是忽然空洞了视线,也空洞了心。

许久,她才微点了点头,喉中似有若无的应出一声“……嗯。”

………………

即便此刻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可山里的气氛还是­阴­冷潮湿,周遭全是茂密的树木,将太阳给遮住了。

两个孩子手桥手,亦步亦趋的往前走,

却像是怎么都走不到尽头。

霎时间,一股股的­阴­风迎面吹过,乔萌萌不禁就缩了缩脖子。

她浑身发抖的往宋靳扬怀里钻,已经哭了出来“宋靳扬,我们是不是迷路了,这里好像走过了……”

她看着周围哪里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树,一样的石头,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是路。

乔萌萌小手背着,擦着自己小脸上噼里啪啦掉下来的眼泪。

她的小脸已经脏兮兮的了,黑乎乎的东西一小块一小块的附着在她俏生生的白皙脸蛋上。被她这么一蹭,混着眼泪的湿润,更是将她抹成了一个小花猫。

她揉着眼睛,心底不由得就想起了那些在山中的故事。

想哭,却又不敢大声的哭出来,只得低低的啜泣“呜呜,我害怕。”

宋靳扬何尝不是同样的害怕,他和乔萌萌一样的年纪,没有比她经历了更多的事情。可此刻,他却忽然生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只知道,要好好的保护眼前的小女孩,不能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爸爸曾经说,他是男孩子,也是男人,男人一定要有责任心,有担当,不能轻易的掉眼泪!遇见危险的时候,越是害怕,就越要镇定。

他深吸着气,恰乔萌萌的手不禁就收紧了几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将她放掉了。

他小手拍着她的头,即便安抚的语气不是那么的管用,可他却还是耐心的哄着她“萌萌乖。不怕不怕,有我在呢,你怕啥!”

他说着,傲娇的扬起了下颌,小模样看着,似乎真的很有自信能离开这座山。

可乔萌萌担心的却是另一桩事。

她抹着眼泪和鼻涕,小眼神先是左右流转,才扁着小嘴,低低的开腔“小胖子说,山里很多野兽,我们会不会被野兽吃掉?”

闻言,宋靳扬一抬下巴,像个小大人似得,故意沉了声线挑眉问“不会的,野兽哪里有我厉害?你不相信我吗?”

乔萌萌的小身子瑟瑟发抖。

她昨天加上今天都没吃饭,又走了这么久,此刻,只觉得头脑发晕,脚下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了,而且眼前也是一时黑一时白的。

她有些晕乎乎的趴在了宋靳扬的肩上,声音都显得那么无力“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宋靳扬,我走不动了……”

“萌萌不哭。”宋靳扬眉头拧着,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小脸。

继而沉思了片刻,而后就蹲在了她的面前,抬起胳膊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来,我背你,你乖乖的趴在我背上就好了。”

乔萌萌点点头,应了一声。

现在也只能让宋靳扬背她了,她真的好累……

乔萌萌虽然很瘦,但宋靳扬也还是个小孩子,所以背起她,着实是有些费力的!

这样折腾了许久,他才咬着牙额上冒着冷汗直起了身子。

“嗷嗷~~~”

起身的时候,忽然间周遭响起了狼鸣!

“啊!!”被他背在背上的乔萌萌忽然锤了锤他的肩膀尖叫“宋靳扬、宋靳扬——”

他能感觉到被自己背着的小丫头吓得又哭了出来,眼泪都掉在了他的衣服上。

他的视线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时间,他的腿也软了。

若不是想着乔萌萌还在他背上,只怕,他就会吓得立刻瘫软!

面前,竟是围着三只眼睛发光的灰狼!

这三只狼,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和萌萌!仿佛下一刻,就会扑过来将他们两个撕碎分食!---题外话---明天万更!~

178:她害怕下一刻,他们两个就会被这凶残的狼给生吞了!

宋靳扬脚一软,可他却紧紧地拖住背上的乔萌萌,低声安抚,像是在安抚萌萌,也像是在安抚他自己“萌萌别怕,躲在我身后!”

乔萌萌将小脸埋在了宋靳扬的背上,她的声音闷闷的传来“是大灰狼,呜呜呜……些”

‘嗷嗷~~’一声狼鸣。

这几只狼,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乔萌萌一听见这声音,就怕的尖叫起来“啊,宋靳扬!!”

她的嗓子已然破了音,不敢抬头去看那三只凶狠狠的狼桕。

她害怕下一刻,他们两个就会被这凶残的狼给生吞了!

——啊,宋靳扬!!

一声尖叫入耳,祝靖言前行的脚步顿住。

他站在原地停顿了片刻,眯起眼睛分辨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嗷嗷’的狼鸣响起,继而便是乔萌萌的尖叫声。

很显然,那两个孩子,被狼群困住了!

五福山之所以叫五福山,就是因为珍稀动物很多。而且这一块地方,是被国家所保护的,轻易不会有人过来。再加上地势险峻,更不会有人冒着生命危险贸然闯入。

所以那两个孩子想要走出这座山,难比登天。

他扭过身子去遍寻声音来源,距离两个孩子越来越近……

“宋靳扬,呜呜怎么办,它们会不会吃了我们?”

乔萌萌缩在宋靳扬的背上,透过他的小肩膀去看那几只狼nAd1(

三只狼的眼睛散发着幽幽的绿光,震慑着两个孩子最软弱的神经。

宋靳扬何尝不害怕,他紧紧地攥住两只小手,紧握成拳,却还在不断的安抚着背上的萌萌。

“萌萌别怕……”他的声音夹杂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嗷嗷嗷~~”三只狼同时发出鸣叫。

乔萌萌吓得尖叫起来“啊!!!”

宋靳扬闭紧了双眸,忽然将背上的乔萌萌丢在了地上。

他小小的身体挡在了她的身前,口中大吼“萌萌快跑!”

乔萌萌只跑出了一步,就措不及防摔倒在地!

她身上的校服裙子已经跌破了,小腿刮在尖锐的石子上,擦出了一条血痕。

宋靳扬转过身子去查探乔萌萌的时候,三只狼突然蹿高,忽然扑了过来。

两个人下意识的反应,便是紧紧地抱在一起。

他们的双眼紧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可片刻过去,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在身体上传来。

“汪汪!汪汪汪!”骤然响起的狗叫声,让两人怔忡了许久。

宋靳扬的胆子稍大一些,他紧紧地握住乔萌萌的小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抬眼,便见到了一副有些始料未及的场面nAd2(

一只棕黄­色­身形健硕的拉布拉多横在了他们面前,与那三只狼抗衡。

许是拉布拉多的身形在那三只狼的眼睛里,瞧着有些骇人。

三只狼竟真的被它的叫声吓住了,僵在当地。

“呜汪汪!”

“嗷呜~”

三只狼与那条拉布拉多气势相对。

乔萌萌紧紧地揪住宋靳扬的衣服袖子,害怕的步步后退。

“汪汪!”忽然,拉布拉多叫了一声,紧接着就冲那三只狼扑了过去!

宋靳扬的神经得到了极大的刺激!

他骤然醒转,紧紧握住乔萌萌的小手,口中惊喊一声“萌萌快走!”

乔萌萌却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原地,脚步未动。

宋靳扬诧异的眸光望过去,她却抬起小手,指向了那条拉布拉多“宋靳扬,它的脚受伤了。”

顺着萌萌的视线看过去,便能看到与三只狼在一起撕扯的拉布拉多。

他想要上前去,可脚步却不敢动半分,

tang生怕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就会将两人陷入危险的境地。

也不知道那三只狼是不是被饿的太久,竟被拉布拉多占了上风。

拉布拉多像是一个王者,霸气的用它一己之力,吓走了三只狼。

三只狼灰溜溜的先继离去,拉布拉多转了身向着两人飞奔过来nAd3(

它看起来是和善的,没有丝毫的恶意,对着他们两个“汪汪!”了几声。

乔萌萌向来是喜欢这些小动物,更何况,是这条救了她­性­命的小东西。

她趋前一步,摸了摸它的头,紧接着俯下身子就要去查探它脚上的伤势,却被他后跳一步躲开了。

见状,乔萌萌松开了宋靳扬的手,连忙开口解释“谢谢你救了我们,我们只想给你看看伤口。”

“汪汪~”

拉布拉多喊了几声,接着绕过了他们身边,向前疾速。

宋靳扬站在原地怔忡了许久,看着拉布拉多离去的矫健身影。

可那狗未离开几步,便汀了,似乎是在等着他们过去。

宋靳扬犹豫片刻反应过来,牵起了萌萌的小手,指着它道“萌萌,我们跟着它走。”

“去哪啊?”

一记突然响起的声线,让两个孩子的脚步止住。

乔萌萌怯生生的从宋靳扬的肩膀探出头来,视线一挑,便趋见了向着两人走过来的祝靖言。

祝靖言还穿着那一身黑­色­的大衣,头上戴着帽子,和那天绑架他们的时候,穿着一样。

这样的打扮,更是让两个人从心底里升出一股恐惧。

他面上淬满了冷笑,笑着两人的不自量力“没有我在,你们走的出这座山吗?”

“是坏人!”乔萌萌低首靠在宋靳扬的身边,不敢去看他。

宋靳扬偏过了头,亲了亲乔萌萌的小脑袋“没事的萌萌,有我在!”

说完,视线又看向了站在面前的祝靖言,扬起了小下巴,他努力的去征服内心的恐惧“你绑架我们到底是什么目的?如果你要钱,我爸爸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钱!”

闻言,祝靖言眉梢一挑,冷笑便从­唇­边蔓延“钱?我不缺,我要的就是你们两个。”

话音落下,祝靖言已经向着两人扑了过来!

很明显的,想要将他们再次抓走。

一想到在小木屋的发生的一切,他将他们绑了起来,行动都不自由,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能说,乔萌萌就觉得害怕,身子在颤抖。

她尖叫着喊着宋靳扬的名字“宋靳扬——”

“汪汪汪!”

拉布拉多突然从两人的身侧窜了出来,拦住了祝靖言前行的脚步。

祝靖言对于这些小动物,向来是没什么耐心和爱心的。

瞧着这条狗拦住了他的行动,眉头就是一拧,心底更加的厌烦,对着它怒吼“滚开,死狗!”

他的话音堪堪落下,拉布拉多就不客气的朝着他的身子扑了过去!

拉布拉多身形高大,很是健硕。

祝靖言措不及防,一个趔趄就被扑倒在了地上,拉布拉多尖利的牙齿朝着他的肩膀就嵌了进去。

“啊!”

祝靖言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山林。

宋靳扬忙握紧了乔萌萌的小手“快走,萌萌!”

拉布拉多带领的路线便是向着山下去的。

宋靳扬和乔萌萌未走多久,竟真的走了出来,不像是之前那般,无头苍蝇了。

山下便是公路,来来往往的有许多的车辆。

宋靳扬走到马路边上,晃悠着小胳膊,想要拦下出租车。

身后,蓦地响起几声狗吠。

他身后的乔萌萌听到响动,骤然转身,一眼便瞧见了向着两人疾奔过来的拉布拉多犬!

她兴奋的蹦了起来,指向那条狗,冲着宋靳扬大喊“是那只拉布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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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城南区警局,乔鱼在休息室里,坐立难安。

即便此刻,她是安稳的坐在沙发上头,却还是觉得很难静下心。

她的视线趋向站在窗前抽烟的男人,忍不住询问“宋牧衍,贺北琛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男人扭身,吐出一口烟来。

他似是无奈的叹息一声,继而将烟头丢在了烟灰缸中,这才迈开步子向她走过来。

他在沙发前坐下,将身形纤瘦的她揽入怀中“他们可能已经到了山里,山里没有信号,电话拨不通。”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息幽幽“小鱼­干­。你放心,如果他一无所获的回来,我就自己去找。一定会找到的。”

其实,他说起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没有底气的。

他也在担心,失措的感觉缱倦了他的全身。

乔鱼将头深深的埋在了他的颈间,鼻息之间都是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烟草混着薄荷的味道,那种味道,可以让她的心神稍稍安定。

她的声音软软低低的,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支撑什么了。

“宋牧衍,我害怕……”

听到她这无措的声线,宋牧衍眉头便越拧越紧。

他眸子眯起,危险从周身就这么溢了出来。

可对着乔鱼,他的语气却还是温柔的“乖,别怕,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他的话音落下,乔鱼许久都没有回应。

久到他甚至以为,她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

她却忽然幽幽的开了腔“是谁想要绑架他们,那个人有什么目的?”

她说着,在他怀中挣扎着抬起脸,她一双乌黑的水眸直直的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询问着他心底的秘辛“宋牧衍,你认识那个人是不是?”

须臾,她都未等到男人的回答。

男人抿紧了薄­唇­,似乎想要隐瞒什么,可他越是如此,她便越想知道,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她揪紧了他的衬衣领子“宋牧衍——”

话未说完,宋牧衍的手机便震了几声。

此刻,手机响起的声音,就是两人唯一的希望。

宋牧衍忙点开了手机屏幕,可一看到上头的来电显示,他却怔了片刻。

竟是段墨的。---题外话---还有二更

179:爸爸怎么就不能像小鱼­干­一样,飞奔过来紧紧地将他抱住呢

电话接通后,那头便传来段墨惊喜的声线。

他的惊喜,也让紧握手机的宋牧衍,觉得心中的大石头骤然坠地。

段墨在那头兴奋的喊着“宋总,小少爷和萌萌小姐找到了!”

…………

宋氏建筑顶层总裁办公室魍。

休息间内,乔萌萌和宋靳扬两个人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两人的脚边趴着一个棕黄­色­身形健硕的拉布拉多。

段墨蹲在两人的面前,细心的为宋靳扬和乔萌萌处理他们身上的伤口。

宋靳扬伤到的手,并不是特别严重,只是皮外伤,但也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檎。

段墨是学过医的,做些简单的包扎并不是难事,三两下就为宋靳扬包扎好了伤口。

至于乔萌萌小腿上的伤,虽然有些长,但也不是很深。

段墨坐在她身侧,抬起她的小腿,为她擦了些药酒。

他掀起眼皮看了看两人,关切询问“小少爷,萌萌小姐,你们俩身上没受什么其他的伤吧?”

说话间,已经为萌萌擦好了药酒,接着他俯身就要去查探两人身上是否有其他的伤口。

宋靳扬摇头“没有别的伤了!”

闻言,段墨这才稍稍放了心。

却又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他一边收着药箱,一边出声询问“绑架你们的人是谁,你们见过吗?”

这几天宋总和太太都在警局,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nAd1(

他守在公司里也是担心的很,可没办法,他不能这个时候离开。

公司最近的事情很多,投标和新项目都在启动之中,时间紧迫的很,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

不过幸好,孩子们都安全。

宋靳扬低着头思索了好一阵。

那个坏人的长相,他记得清清楚楚!

他觉得,他要是化成灰了自己大概也能认得出来。

但是过往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那个坏人的影子。

怔忡了片刻,他坚定的摇摇头“没有。”

段墨将医药箱推到一边,并没有觉得太过失望。

他拍了拍宋靳扬的大腿,转开了话题,竖起大拇指对着他,不住赞叹“小少爷,你真是太勇敢了!”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过,这两个孩子竟然可以自己逃出来!

那可是五福山。

五福山是什么地方,多少探险的人在那里失去了踪影。

那个绑架他们的人,显然是有着完全的准备,竟会挑选了那个地方。

那么凶险的困境,他们竟可以平安的逃回家,真是让他对这两个孩子刮目相看。

宋靳扬骄傲的扬起了小下巴,鼻中轻哼一声,小模样看着倒是有些傲娇呢“那当然了。”

“宋靳扬,你的手还疼不疼?”一直低着头摸着自己腿上伤痕的乔萌萌,骤然抬首,趋向身侧的宋靳扬nAd2(

宋靳扬忙摇了摇头,握住乔萌萌的小手“不疼了!我厉害吧,我可以保护你了,萌萌!”

乔萌萌将自己的小脑袋点的像是拨浪鼓。

她发自内心的觉得,宋靳扬真是太­棒­了!

遂,口中不住的应着“嗯嗯,可厉害了!”

顿了顿,感觉到脚边趴着的拉布拉多似乎往她的身旁拱了拱。

她从宋靳扬的手心中抽回手,摸了摸拉布拉多的脑袋“不过也没有我的球球厉害~”

宋靳扬“……”

一旁将两人的对话听进耳里的段墨有些奇怪“球球?”

见他挑眉诧异的模样,乔萌萌连连点头。

她指着自己脚边的拉布拉多,心底对这条狗真是万份喜欢,比小衍衍还萌呢!

她低着头逗弄着球球,稚­嫩­的嗓音开了腔“是啊,就是它。如果不是我可爱的球球,我们两个就要被狼吃了!”

宋靳扬没受伤的那只小手紧捏成拳!

他强忍着自己想要发作的怒火,乔萌萌是不是傻?明明就是他拼死的保护她!哼,竟然只喜欢拉布拉多吗?

如此想着,他看向拉布拉多的眼神,就凶狠了几分。

安静趴在乔萌萌脚边的球球,似乎感觉到了宋靳扬投过来的视线,忽然掀起了眼皮,直起身子与他对视。

宋靳扬缩了缩脖子,很不争气的怕了一下,忙移开了视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nAd3(

他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又一声“爸爸和小鱼­干­怎么还不来?”

他的话音也才落下,休息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忽然推开。

先灌入耳畔的,是乔鱼夹杂了太多情绪的声线“小扬,萌萌!”

她说话的时候,已经向两人扑了过来。

她在他们面前弯下身子,看着接连两日都没见到影子的宝贝,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他们回来了,他们居然自己回来了?

乍一听到宋牧衍说起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他的两个孩子,可以从五福山那样的地势逃脱而出。

她抬起手腕,掌心有些冰凉,抚在了两个小家伙圆圆的小脸蛋上。

两个小家伙早在进了休息间的那一刻,段墨就派人去买了­干­净衣服。

此刻也没有之前在山里的时候那么脏兮兮的,所以看着也不那么狼狈了。

但乔鱼还是觉得很心疼,很后怕。

见乔鱼那快要哭出来,却强忍着的神情,乔萌萌连忙摸了摸她的眼角,想为她擦去眼泪。

她小小的身子跳下了沙发,抱住了乔鱼的脖子,将小脸埋在了她的颈间,低低的喊着她的名字“小鱼­干­。”

乔萌萌这样极具依赖­性­的小动作,更是乔鱼忍不住的掉下了眼泪,将怀里的小人儿抱的更紧了。

见乔萌萌腻在乔鱼的怀里撒娇,宋靳扬的视线便移到了另一个方向。

他的眼神随着宋牧衍的脚步打转,见宋牧衍行至眼前,一拍沙发就要跳下床!

“爸爸——”

“哎哟~”

他捂着自己的小手,疼得皱眉。

竟然忘记手上还有伤了,都是因为看到爸爸太开心了!

唉,他爸爸怎么就不能像小鱼­干­一样,飞奔过来紧紧地将他抱住呢?

见宋靳扬惊呼出声,乔鱼心底一沉,惊得像是惊弓之鸟。

她将乔萌萌重新抱回了沙发上,扯过了面前宋靳扬的小手,心疼的询问“小扬,你的手怎么了?”

说着,已经找到了他手心中的伤口。

那伤口,虽然已经包扎,看不到血迹和里面的深浅痕迹。

可这样的伤痕,却像是扎在了宋靳扬的掌心,而疼在了她的心口。

见乔鱼扁着嘴,好像要哭了,宋靳扬就觉得有点自责。

早知道就不要让小鱼­干­看到他手上的伤了,瞧瞧,又要哭了!

他连忙从她掌心中抽回手,无所谓的咧嘴一笑“被石头扎的,没啥事。”

说着,略微一顿,大大的眼珠转了转,里面散发的光芒透着­精­鬼。

他看向乔鱼“小鱼­干­,你眼睛咋肿了?”

说着,哼了一声,别开了脸不去看她,像是嫌弃了似得“啧啧,眼睛肿成这样,好难看哟。”

乔鱼“……”

乔鱼却不甚在意,一心只想知道他的伤口是否严重。

她直起身子走到了他的另一边,就要掰开他的手去看“让我看看你的伤。”

可宋靳扬却执拗的挥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很明显的,他不想让她看。

“你们两个,自己逃出来的?”从进了休息间后,就一直未出声的宋牧衍忽然开了腔。

宋靳扬一直在等着他开口,此刻听见他说话,连连点头,扬声应道“是啊!”

顿了顿,他的小脸涌起了淡淡的红晕,小模样像是在讨着家长的夸奖。

他扬起小下巴,满脸的骄傲“爸爸,我厉害不?”

彼时,宋牧衍正靠在床边点烟。

他猛吸了一口烟,已经渐渐的让心头的躁动平缓。

他周身萦绕着青白­色­的烟雾,这幅画面,看着有些朦胧,这种朦胧的感觉中,也让人看不太清男人的神情。

须臾,他点头,喉中似有若无的应出一声“嗯。”

即便他这声音很低,可坐在沙发上,就差没把耳朵摘下来贴在他身上的宋靳扬却听的仔细。

可他却故意挑起了小眉毛,装出一副什么没听到的样子“爸爸,你说啥?”

他很想让爸爸说,他很­棒­!

可他大概忘记了,他爸爸是从不会按照剧本发展的人。

他已经吸完了一支烟,将烟头丢在了段墨递过来的烟灰缸中。

视线一扫,便注意到了乔萌萌脚边的那条拉布拉多,态度随意“那只狗哪来的?”

似乎听到了有人询问它似得,拉布拉多豁然起了身,健硕的身姿在休息室狂奔了一圈,口中不住的“汪汪~~”

乔萌萌满脸的笑意,很明显对那条狗有着万分的喜爱和好感。

她指向了还在狂奔的球球,像是在为球球邀功,对着宋牧衍解释道“宋叔叔,就是这只拉布拉多救了我和宋靳扬!”

这样的一番话,听着无疑有些奇怪,一条狗,怎么救人?

在宋牧衍的要求下,两个孩子将从幼儿园被穿着黑­色­大衣的人绑走开始,一直讲到了他们是怎么被拉布拉多救下,怎么回到宋氏的,完完整整的叙述了一遍。

宋牧衍懒懒的挑起了眉梢,慵懒之态透着淡淡的无奈“既然你们两个喜欢,那就养着吧。”

闻言,宋靳扬当即就从沙发跳到了地上,站在原地兴奋的蹦蹦跳跳!

他口中还是满满的不可置信“真的吗爸爸?”

闻言,男人的视线斜睨过来,很明显的不耐烦了。

他冷冰冰的撂下一句“再问就丢出去!”

---题外话---还有一更……

180:不然,我们把孩子送到国外吧

宋靳扬小脸上的兴奋神情,登时就变成了委屈。

他的小眼神里藏着浓浓的幽怨,站在原地扭着身子,很明显的是在撒娇“爸爸,我都受伤了!你咋还这么凶!”

见他一直乱动,乔鱼心里慌得不行,她还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其它的伤呢!

她走过去,将宋靳扬抱在了身前,紧紧地握住他的小手腕,幽幽的叹息着“小扬,你不要乱动了,我看看你的伤。钤”

说着,眼角的视线又注意到了乔萌萌的小腿。

那里,一道长长的蜿蜒……

让她的心脏像是骤然停止了一瞬!

她吓得连忙抱住了小丫头“萌萌,你怎么也受伤了?疼不疼啊?”

小丫头被她抱在怀里。

她低首细细的为她检查伤口,虽然伤痕不是很深,只是轻微的擦伤,可这还是让她不能安心。

她的视线在小丫头的脸上打转,想要看出她的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她开腔询问“还有,你昨天也没吃药,身体没有不舒服吧?”

小丫头闻言,忙摇了摇头,还故意踢踢腿,证明自己没啥事“没事的小鱼­干­,我的腿一点也不疼!”

她说着,又看向了身后的段墨,笑眯眯的道“刚才段叔叔已经给了我平常吃的药,我没事了,不难受了。”

她的话音落下,乔鱼已然是泪流满面了。

第一次发觉,她其实很幸福nAd1(

儿女双全,并且两个孩子都这么懂事。

他们两个,真是上天给她最好的礼物!

她低首吸着鼻子,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在这样的场面下,大哭出声。

一旁的宋靳扬将她的情绪看在眼里。

他抬起小手捏了捏乔鱼的小脸,稚­嫩­的嗓音响在耳畔“小鱼­干­,你哭啥?难道你看到我们两个回来,不高兴吗?”

他说着,极为老成的幽幽叹息着“唉,早知道这样,我和萌萌就不回来了!”

说完,他就握住了乔萌萌的手腕,故作严肃的开口道“萌萌,咱俩还是撤吧。”

见他似乎有点生气了,乔鱼吓得连忙将他一把抱住,摇着头不住解释“不是、不是的……我没有不高兴……”

宋靳扬却哼了一声,似乎不相信似得。

他嫌弃的皱着小眉毛,冷冷的轻嗤“那你别哭了!”

“……哦。”乔鱼低着头,连忙擦­干­净了脸上的痕迹。

一旁的段墨见到宋靳扬这样煞费心思的要哄着乔鱼,不由得心底有些怅然“小少爷真是长大了,都可以保护妹妹了。”

以前,他还觉得宋靳扬这个孩子太不乖巧了,简直是个熊孩子,以后长大了肯定会惹出不少的事情。

可此刻,他却转变了想法。

甚至,他都想要一对这样的子女!

“宋总,你说我啥时候也能有这么一个大儿子!”

话音落下,他惊得捂住了嘴巴,竟然把自己的内心想法说出来了……

感受到身侧一记视线,­阴­恻恻的有些渗人,甚至明明是在这样好的天气,他都觉得­阴­风入侵nAd2(

眼角朝着身侧睨了睨,很明显的看到男人那凌厉如同刀子一般的眼神在他的身上打量。

他喉中不自觉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摆了摆手­干­巴巴的生硬解释“……我说着玩的。”

………………

宋园。

蒋婶也早就知道两个孩子被绑架的消息,此刻见到两个孩子安然无恙的站在面前,惊喜之声就忍不住从­唇­间溢出“小少爷,萌萌小姐,你们终于回来了!”

蒋婶俯身,要去抱两个孩子。

乔萌萌倒是乖巧,任由蒋婶抱着。

倒是宋靳扬,侧过身子躲开了蒋婶伸过来的双臂。

他冷哼了一声,小模样霎是傲娇“蒋婶,你有没有做我爱吃的红烧­肉­!”

闻言,蒋婶连连点头“有有有!还有萌萌小姐喜欢吃的糖醋鱼,我们去厨房看看,好不好?”

“好!”一听到红烧­肉­,宋靳扬这才觉得舒服了

他可好久都没吃饭了,哼,那个坏人,竟然连饭都不给他吃!

他点点头,大步流星的迈开小短腿向餐奔了过去。

蒋婶带着两个孩子进了餐厅后,宋牧衍的视线这才落在身侧的乔鱼身上nAd3(

只不过短短的两天,身侧的小女人,似乎就瘦了不少。

这让他不由得就皱起了眉心。

他抚着她柔软的发丝,叹息之声幽幽怅然“孩子回来了,平安无事,只是身上受了点轻伤。那么你可以好好吃饭休息了?”

乔鱼的视线在他面上掠过。

不过转瞬,她复又垂下了头,语气颇有些无奈的意味在里头“宋牧衍……”

“嗯?”

她的声线低低的,似乎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表现出自己的恐惧“我很怕。”

“怕什么?”他眯起了眸子,虽然心底明白她此刻的惊惧,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他想听到她自己亲口说出来。

乔鱼摇头,嗓音有些叹息。

她到现在都还觉得后怕,都还觉得这一场绑架发生的似乎太不真实!

甚至,她到现在都还是自责的。

如果当时,她一直守着两个孩子,事情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她无奈的开腔“怕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如果再有一次,我一定没活路了,一定会被吓死。”

闻言,男人轻笑了一声。

他修长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与他对视着。

男人的黑眸之中,星光点点,他的语气甚是轻松“怎么还会发生呢,你不相信我吗?”

见男人似乎有些不悦在其中,她连忙摇头解释“没有,我一直都很相信你。”

她说着顿了顿,好看的远山眉都快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但是你那么忙,不可能每天都盯着两个孩子和我……太危险了。”

注意到了小女人情绪之中的不对劲,她似乎话里有话。

他挑起了眉梢,询问着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你想说什么?”

他的话音也才落下,小女人就立刻接腔“不然,我们把孩子送到国外吧。”

闻言,他就笑了,忍不住挑眉轻嗤“你舍得?”

乔鱼苦笑的摇了摇头“舍不得又能如何,现在这不是最好办法吗?”

男人的大掌抚在她的脸上,她似乎又瘦了许多,他轻声反驳着她的意思“当然不是最好的办法。”

“为什么?”

他执起她的手,嗓音轻轻的低声劝慰,一点一点的与她分析着为何不能将孩子送往国外“放到国外,就等于给了有心人机会。不在我们的眼睛底下,很多事情他们都方便了许多。更何况,孩子们不会同意的。”

此刻,大概两个孩子是她唯一的软肋。

他提起这一点,小女人面上的神­色­就有些动容了。

她的眉毛紧紧的皱着,他看在眼里,也不由得跟着她拧紧了眉心。

她低首思索了片刻,半晌,她咻然抬首,摇了摇头,似乎还有着很多很多的顾虑“可是——”

见状,宋牧衍长臂一伸,轻轻的将她带入怀中,安抚着她的神经和情绪。

他知道,这个小女人此时,情绪已经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太出乎他们的所料了,他也是始料未及的。

他嗓音幽幽,含着长叹,耐心的劝慰着她“小鱼­干­,你听我说。”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一次,我就绝不会让它再来一次,不光是你,我也不想承受。”他又何尝不害怕这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

两个孩子,不光是她的软肋,也同样的,是他的软肋,但是他比乔鱼的软肋,又要多了一条,那就是她。

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感觉到被自己用尽怀里的小女人,似乎在低声啜泣。

他能感觉到颈间有些湿润,他的嗓音就有些哑意,含着浓浓的无奈“你要相信我。”

小女人腻在他的怀里,半晌,才从喉间低低的应出一声“……嗯。”

“妈呀!”骤然响起的稚­嫩­声线,将两人间的温情打破!

宋靳扬手里拿着小勺子,他故意将小勺子罩在了眼前“小鱼­干­,爸爸,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一点,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还是在门口,啧啧。”

宋靳扬神­色­一沉,夹杂着愠怒的声线便响彻耳畔“吃你的饭去!”

他似乎根本没有因为他失踪了两天而担心!

一想到这里,宋靳扬就觉得万分委屈!

他抿着小嘴巴“呸,就知道凶我,再也不理你了!”

宋牧衍“……”

见状,一直站在他身侧乔鱼,脸­色­也有些不好了,她的嗓音低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语“他生气了。”

“……没有,不用理他。”他的眉头拧成了一条深刻的线。

他伸过手,想要将她的手恰,她却忽然狠狠地将他推开!

她的视线夹着愠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语气也甚是不善“宋牧衍,孩子才刚刚回来,饭都没吃呢,你怎么能这么凶?我也不想理你了,放开我。”

说完,她似乎觉得这样也不解气,竟直接照着他的脚背狠狠地踩了一脚!

这一脚,用的力道可真不小。

宋牧衍疼得登时就黑了脸!

见他那堪比锅底的脸­色­,乔鱼才觉得算是解了气。

她转过头,迈开步子留给了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宋牧衍“……”

...

181:一个男人爱你,他会为你遮去风雨,他会对你温柔相待

宋园。

乔鱼正窝在厨房里烤蛋糕,一时间,整个厨房都弥漫着蛋糕的香气。

她深嗅了一瞬,霎时间就觉得万分舒畅。

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也给两个小家伙向幼儿园请了假。

她要好好的陪着两个小家伙玩几天,希望他们可以忘记那件事,也希望自己可以将那件事永远的埋在心底魍。

其实冷静下来想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

两个孩子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离开他们?

况且若是真的送他们离开了安城,也许事情更会让他们措手不及檎。

“小鱼­干­,我的蛋糕呢”

餐厅外,骤然响起了宋靳扬那急急的高喊声。

他大概是等急了。

她戴上手套将微波炉里已经烤好了的芒果蛋糕拿了出来,对着外头扬声回道“已经好了,你等一下哦。”

将烤好的芒果蛋糕和草莓蛋糕摆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拉布拉多已经正式成为宋家的一员,甚至它的地位已经超越了小衍衍。

小衍衍已经被宋靳扬和萌萌冷落了好多天了,每天只好趴在门口,喵喵~的叫着,企图换回两人的一点怜爱之心,看着好不可怜。

乔萌萌用小叉子叉了一小块草莓蛋糕塞在了嘴里。

她蹲在羊毛地毯上,摸着拉布拉多棕黄­色­的软毛,忽然心血来潮,视线看向坐在沙发上剥橘子的乔鱼,好奇询问“小鱼­干­,球球可以吃蛋糕吗?”

乔鱼剥橘子的手一顿,嗓音有些木木的“……狗好像不能吃蛋糕nAd1(”

她将剥好的橘子放在了果盘中,视线在正玩手机游戏的宋靳扬小脸上不住打量。

半晌,才幽幽的叹了一声“小扬,这两天下来,你都胖一圈了。”

宋靳扬闻言,头都没抬,视线像是胶在了手机屏幕上,低着头没怎么走心的回她“那当然了,我正在长身体呢”

他说完,旁边的乔萌萌就捂着小嘴笑出了声音。

她故意去拍他的手机,不让他看清屏幕,捣乱他玩游戏。

继而笑嘻嘻的开腔“宋靳扬,你都快要和小胖子一样重了”

被乔萌萌搅的烦了,宋靳扬索­性­丢开了手机不玩了

他将手边的橘子瓣随意执起一块,就朝着乔萌萌身上丢“呸,你才和小胖子一样重呢”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乔鱼连忙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柔声劝解“好了好了,别吵了。快点吃完了蛋糕,我们还去游乐园”

话未说完,一连串急促的手机铃音便响了起来。

是她的手机。

手机就在茶几上,她拿起,来电显示是梁宇,大概是公司有什么是吧。

如此想着,她便滑动了接听。

电话接通后,她开腔询问“怎么了梁宇,公司有什么事吗?”

那头的梁宇似乎叹了一声“乔姐,不是公司的事nAd2(”

闻言,乔鱼起身,看了眼两个小家伙,小家伙对她的事似乎没什么兴趣,还在低着头逗狗吃东西。

她便迈开步子走到了偏厅。

坐在木椅上,她才又开了腔“出什么事了?”

“乔姐,你能现在立刻来南华医院吗?”梁宇询问她是否方便,他的语气颇有些无奈“薇薇在天台,要自杀”

…………

南华医院,天台的风吹的人身子发抖。

薇薇穿着单薄的紫­色­连衣裙,一张漂亮­精­致的脸蛋上,画着淡淡的妆容,似乎是刚刚梳洗打扮过。

她脚上甚至还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

彼时,她就站在天台的边缘,不停地晃动着身子。

乔鱼心里的某根弦一下子就绷紧了,若是稍有不慎,她一定会失足跌落到楼下

这南华医院,可是有55层啊

周遭不断的有冷风灌入脖颈,乔鱼忍不住揪紧了衬衣领口。

她不敢贸然上前,只得扬着声线劝解“薇薇你疯了吗,那个男人根本不值得,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薇薇的眼神参杂着太多看不清的光芒,那里面,蕴含着她对祝靖言的太多感情。

她站在那吃吃的笑了起来,若是动作幅度再大一些,只怕就会失足滑落。

乔鱼的一颗心,也随着她的动作揪着nAd3(

薇薇笑着笑着,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那种苦涩,让乔鱼都能感觉到她和祝靖言在一起,经受过多少委屈。

“乔姐,对不起,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虽然他对我很差,也根本不爱我,甚至我跟着他的这几年,他经常会把我送人,但是……”

她说着顿住,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苦笑着摇头,一双眸子氤氲着水汽,直直的望着她,嗓音仿若呢喃一般“但是……你能明白爱上一个人的心思吗?”

她的视线变得幽远起来,似乎是在回忆着她与祝靖言在一起的美好日子,可她根本不懂,那些一直以来,都只是一个梦,一个祝靖言编织给她的美梦。

薇薇的嗓音有些哽咽了,迷蒙的听的不甚清晰“我真的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乔鱼摇头叹息。

虽然她知道祝靖言入狱,一定会让薇薇­精­神崩溃但是她不敢想象,她竟会这么烈气,居然想要自杀

她抿着红­唇­,看着站在天台边缘那个随时会随风飘落的紫衣女人,声线严肃的劝慰“薇薇,你才多大的年纪未来还有很多路要走,为了一个那样残忍疯狂的男人,值得你赔上­性­命吗?”

她的苦苦劝慰对于此刻的薇薇而言,似乎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她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用自己的经历去告知她,到底什么才是爱。

她的嗓音幽转,莫名的就沉了几分,夹杂着声声的叹息“你问我,能不能明白爱上一个人的心?”

顿了顿,她的视线与薇薇的四目相对,一字一句的锋利“薇薇,应该我问你,到底明不明白什么是爱”

薇薇的眼神有些迷茫,她也许不懂她想要说什么,也可能是她也不明白什么才是爱。

乔鱼抓着衬衣领口的手渐渐放松。

她像是在为她诉说着一件很美很美的故事。那其中,蕴含着她已经想通的许多道理。

“一个男人爱你,他会为你遮去风雨,他会对你温柔相待,会对你的缺点包容。你犯了错误,他会耐心的帮你把路摆正”

乔鱼说起这些的时候,眼前不期然的就闪现一个人的影子。

那男人,灼灼其华,优雅清冷。

他优秀的可以让任何女人都为之动容,即便他对一个女人付出百分之一的爱,那个女人也许也会回报给他百分之百的自己。

可他偏偏,将他所有的宠溺,都给了自己。

­唇­角不自觉的就扬起了一抹弧度,那抹笑意,透着淡淡的温柔和幸福。

在那么一瞬间,就刺到了薇薇的双目。

曾经,她也是那么笑着的,她以为,拥有了祝靖言,就拥有了全世界。

乔鱼的声线淡淡的,却字字句句都在凿着她的心“最好的爱,是你透过他,可以看到这个世界的缩影,他会让你的人生更圆满,不会让你踏入歧途弯路。”

薇薇的眼泪顺着她­精­致的下巴,掉在天台的砖地上。

这些,她何尝不懂呢,但是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为那个男人付出了太多,以至于生命中突然缺少了他,她竟会觉得生命了无生趣。

薇薇面上的神­色­似乎有些许的动容。

乔鱼死死地咬住下­唇­,试探­性­的要上前去将她拽回“薇薇,你听我的,现在立刻过来你有什么难处,我可以帮你想办法,好不好?”

“不”忽然间,她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声

她的双手死死地揪住衣裙下摆,她摇着头,对她的话竟是没听进去半分

她冷笑涔涔,让这盛夏的天气,又多了几分寒凉之意。“不,你不是我,你根本不懂。”

她轻易的,就将乔鱼所言一一反驳。

乔鱼咬着牙,心底觉得荒凉一片,她竟是半个字也听不进去吗?

梁宇就站在乔鱼的身后方

他本想着,女人和女人之间,也许更容易劝解

可现在的情况来看,薇薇她是下定了决心吗?就连乔鱼都无法劝导了。

他拧起眉心,嗓音沉着,对她的不争气满心的愤怨,他忍不住扬声大吼“薇薇,你真的疯了吗,这个世界有很多人爱你,难道你离开了那个男人,真的就不能活了吗?”

“是”薇薇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若是她这份坚定能用到工作上,现在早就挤进一线了。

她的眉目有些迷离,这么远的距离,竟然生出一股看不清的错觉“离开了他,我不能活”

梁宇咬牙,深吸了一口气,脚步趋前。

知道劝解无用,只能来硬的,将她硬拽过来

可他的举动,已经引起了薇薇的注意。

薇薇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她的嗓音透着歇斯底里的沙哑“你别过来”

她的视线在梁宇和乔鱼身上不断的掠过,嗓子已经破了音“你们都别过来”

乔鱼心底一惊,担心她再这么后退,真的就掉下去了

她忙一把拽住梁宇,口中连连的妥协道“好,我们不过去,不过去,你不要再后退了”

题外话ahhhh今天的六千字更新完毕第一更我在凌晨的时候更了哟~~明天的我尽量也在凌晨更哟~哦嚯嚯嚯~

...

182:薇薇的离去,势必会在她心上造成极大的­阴­影。

薇薇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是透过她与梁宇,看到了另一幅画面。

她的嗓音幽幽的传来,带着一丝不确切“乔姐,谢谢你对我的期望和栽培,也谢谢你这样的劝导我。”

她轻轻的摇着头,神态似乎很是疲惫和颓然些。

她的­唇­角蔓延着一丝丝的苦涩,让乔鱼也忍不住心底发酸桕。

虽然她不懂薇薇对祝靖言的感情,但是她似乎在薇薇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缩影。

在遇见宋牧衍之前,她何尝不是把季绯当成了她生命中的全部。

但是她当年似乎比薇薇要理智一些,她很感激那样的理智。

“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去了那个地方,我应该陪着他的,但是那里又哪是人人都能去的呢。我只希望,我走了以后,他可以这一辈子都挂念着我。”

蓦地,薇薇像是在自言自语,一番话轻轻的灌入乔鱼耳畔。

她的视线终于移到了她的身上,似乎是在询问着她“你说会吗?”

“薇薇……”她面上的神情,让乔鱼心底一慌。

她紧紧握住梁宇的掌心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身子在不可抑止的轻轻颤抖。

许久都等不到她的回应,薇薇坚定的点了点头,口中自顾自的呢喃“会的。”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乔鱼只看到了薇薇对着她笑了笑,眉目像是含着星光。

女人的脸颊本就­精­致,这样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自然是很美的。

可那笑意,转瞬即逝nAd1(

身穿紫­色­连衣裙的女人,就像是一个花蝴蝶。

她的人生中,似乎除了黑,就是白,没有任何的中间地带。以至于她遇见了棘手的刺激,而无法自我调节。

“薇薇——”乔鱼忽然惊吼一声,霎时间就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无力的颓坐在地!

她的双脚发软,两只手撑在地上想要起身,却怎么都觉得无力。

“小鱼­干­!”

梁宇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那样的场景,除了在剧组看到演员们拍戏外,他从未亲眼看见过。

他也觉得脚步有些虚浮,却撑着身体,弯腰要扶起乔鱼。

可她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半晌都无法起身。

梁宇眉头一拧,能看到她­精­致漂亮的脸上,一双黑眸,似乎有些空洞。

显然,她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他不动声­色­将身子横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小鱼­干­……”

他阖动着­唇­,想要说出一些安慰的话。

却发现,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想不到任何的措辞来安抚她,只知道薇薇的离去,势必会在她心上造成极大的­阴­影。

………………

薇薇从那么高的楼层跳下去,血­肉­模糊nAd2(

乔鱼联系不到她的家里人,当时她签进天语传媒的时候,父母亲人那一项,就是空白。

这一行,从来不问出身,只知道她并没有过犯罪前科,所以这些后来也就没人问起。

和梁宇两个人,匆匆的办过了薇薇的葬礼。

她跳楼身亡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娱乐圈,震慑了安城的所有媒体。

这个女孩,生前的时候艰难万分的挤着娱乐头条,却在去世之后,在头条新闻上连续占了半个月的版面。

薇薇去世的第四十五天,乔鱼接到了一通电话。

致电的人自称是薇薇的舅舅,他说想要了解薇薇这几年的生活。因为腿脚不方便,所以请她去白溪镇做客。

乔鱼没有拒绝,挑了空闲的时间。梁宇开车,她带着薇薇的骨灰,和宋牧衍说了这件事,便前往了白溪镇。

白溪镇位临安城周边,到安城车程四个小时。

她是中午的时候从安城出发的。到了白溪镇,已经是下午三和梁宇两个人根据薇薇舅舅提供的地

tang址,很轻松的就找到了他家。

舅舅家里是一栋老旧的房子,三层,没有电梯,屋子里的陈设布施很简单。

他没有子女,只有一个妻子陪着他,但是他的身体却很差,腿脚不利索,心脏也有些毛病,妻子在白溪镇的工厂做活。

好在他年轻的时候做过乡镇里的医生,平时他就在家里帮着周围相熟的人看看病,赚点诊费。

客厅里,乔鱼和梁宇坐在沙发上,舅舅则搬了个凳子坐在两人对面nAd3(

他手里捧着薇薇的骨灰,泪眼婆娑,就那么僵了许久。

须臾,才忽然开了腔“薇薇没有父母,从小就寄养在我家,17岁那年就自己一个人去了安城,后来没多久竟然能就断了联系,她舅妈去过安城几次寻她,可安城那么大,我们又都是打小生活在乡镇,去了城市里,难免会犯迷糊,没有一点的人脉,找人,难比登天。”

“后来这事就被暂时搁下了,直到前几年的时候,她忽然给家里来了电话,说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快结婚了,等到不忙的时候,带着那男人回白溪镇给他们看看。”

舅舅说着,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掉在了那骨灰罐上,乔鱼不忍心看,移开了视线盯着墙壁一角。

“如果我们知道薇薇这些年过的这么辛苦,一定不会让她在安城那样的地方继续下去,我的薇薇……”

舅舅还在为自己当年没有寻到薇薇而自责,乔鱼却半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心底一股股的泛着酸意,很难释怀。

……

从舅舅家出来后,梁宇便看穿了乔鱼情绪之中的低落。

他主动上前,揽住了她的肩膀“小鱼­干­,你也别太难过了,我们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现在的结果,也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

乔鱼摇摇头,她并不是为了这个不舒服。

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导者,或生或死,自己都是可以决定的。薇薇的事,她尽力了,即便最终的结果不是那么的尽人意,却只得罢手。

她叹息一声“我只是为薇薇惋惜。”

梁宇闻言,有些不解。

他松开了她的肩膀,踱步在她身前,神­色­略带疑惑。

“梁宇,你还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吧?”乔鱼不经意的一问,神情就有些高远起来。

提起这个,梁宇就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那笑意,透着轻松和回忆,满满的都是青春时期的躁动“上大学的时候暗恋过一个班花,可惜,班花身边来来往往献殷勤的男孩子总是不少,再加上大学时期的我,实在不善言辞。女孩子嘛,总喜欢幽默风趣的男生,我自然讨不到班花的喜欢。”

“后来呢?”

“后来……”梁宇眯起了眼眸,努力的回想着大学之后的几年,他与班花的交集。

脑海中霎时间闪过一幅幅的画面。

他轻笑了几声,记了起来“前几年的时候,班花在同学微信群里发了消息,说她要结婚了,结婚的对象似乎是海城那边的富豪。”

“那你还喜欢她吗?”乔鱼追问,似乎对这个故事的过程结尾都有着很浓厚的兴趣。

对于这些,梁宇很少与其他人提起过。

不过现在为了哄她开心,也只得毫无隐瞒的说了出来。不过,第一次说出来,心情也觉得很好似得!

他轻嗤“大概是年少时候的悸动。现在嘛,虽然偶像会想一想,不过没当年的感情那么激烈了。”

他说完,视线已然锁定了乔鱼的那张小脸。

这几日下来,她似乎清瘦了不少,很明显的,下巴都尖了许多,看起来也有些憔悴了。

她是被这几天措手不及的各种事情给刺激到了,怕是整天都休息不好吧。

他大掌拍了拍她的肩,劝慰着她心底的焦虑“小鱼­干­,时间总会冲淡一切,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闻言,乔鱼却忽然笑了出来。

她摇了摇头,像是故意和他做对似得“这话放在薇薇的身上,就是没道理。”

“小鱼­干­——”梁宇

拧眉,动动­唇­还欲说些什么劝解她。

她却忽然幽幽的叹息一声,主动地揪住了他的外套袖子“算了,事情也办完了,咱们回安城吧。”

黑­色­商务车重新驶向马路。

乔鱼在副驾驶坐稳,第一件事便是拨通了一记号码。

男人似乎时时刻刻都拿着手机,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通。

他的嗓音,总是带着安定人心的作用,磁­性­低哑“事情办完了?”

“嗯。”她从鼻腔中闷闷的应出一声。

他那头似乎有些忙,她听到了秘书在那边与他说些什么,可她却固执的不想要挂断电话。

“现在,在做什么?”他忽然出声,好听的嗓音就这么灌入了她的耳畔。

乔鱼抿着红­唇­,低首,语气嗫嚅“正在回安城的路上。”

“什么时候到家,我在家里等你。”

闻言,乔鱼一怔,下意识的抬腕看了眼腕表,忙出声回答他“大概要八点以后了。”

“不开心?”男人的语气夹杂着淡淡的询问。

乔鱼忙开腔解释“不是的……”说着,她顿住了,忍不住唤出了他的名字“宋牧衍。”

三个字,缠绕在她的舌尖,透着缱倦依赖。

“嗯?”男人的嗓音透着慵懒与­性­感。

乔鱼轻吸一口气,本紧皱着的眉头,逐渐的舒展开来。

她红­唇­阖动,许久才幽幽的叹出一句“我想见一个人。”

183:很简单的,他舍不得动苏可念

安城南区监狱。

监管拍了拍­色­彩浓重的铁门,语气公式化且冷淡“祝靖言,有人探监!”

这间房子,一共关了8个人,被点到名字的男人在最里面的床道。

他神­色­有些疲倦,嗓音也透着懒洋“探监的是谁?度”

监管眉头一拧,不耐烦了“是个女人,去见见不就知道了。”

女人……

祝靖言本黯淡着的双眸,骤然恢复了光彩,会是念念吗?

推开探监厅的门,入目,便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背影。

女人长发披肩,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ol西裤,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即便不用看女人的脸,他也清楚了,这不是念念。

­唇­角不自觉的牵出一抹弧度,却散着苦涩的意味。

现在得念念,只怕自身难保了,怎么还会顾念着他?

从五年前开始,她的心里就从来没有他。

许是听到了开门的响动,靠窗站着的女人转过了身来。

巴掌大的瓜子脸上,五官­精­致,眉眼间隐隐的有着念念的感觉。

那么一瞬间,祝靖言竟觉得有些迷茫了,脑海中某些神思都变得不清明起来。

他像是忽然失去了声音,直到看到她冲着自己一步步走过来,才堪堪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冷笑炎炎,不可置信“竟然是你?”

乔鱼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双手撑在冰凉的木桌上,冷嗤了一声“不然你以为会是谁?”

闻言,祝靖言也拍了拍椅子上的灰尘,坐在了她的对面“来看我笑话吗nAd1(”

“你真是太自我感觉良好了。”乔鱼的眸光,在他的身上不住瞥着,似乎是想看看,他现在得模样究竟有多么的狼狈。

须臾,她红­唇­才挑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你现在都这副样子了,即便我不用看,你也就是个笑话。”

祝靖言从出生,到18岁,都是在糖罐子泡大的。

只有18岁后的那一年,他知晓了一个惊天秘密,从此,父母的温情不再,家族里见到他的人,都要踩上几分。

可即便如此,还从未有人,以这般轻蔑的态度对着他。

他眉头一拧,摆弄着自己的长指,不去看乔鱼那张脸“如果你是来说风凉话的,那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乔鱼轻吸一口气,她垂在桌上的双手在几不可见的轻轻颤抖,连带着她的嗓音,都夹着一股子悲怆“祝靖言,你已经进了监狱,无期是吗?这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了吧。”

她说着顿了顿,视线紧锁住他的脸,想要看穿他的神情“但是你知道吗,你在这里待下去,起码还活着,可是外面已经翻了天!”

“和我有什么关系。”祝靖言挑起眉心,很明显的不耐烦了。

见状,乔鱼霎时间就燃起了满身的怨愤!

她将桌子拍的震天响,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凌厉锋刃,字字句句都如同一把刀子“祝靖言,你这个人还到底是不是男人!”

祝靖言挑眉,瞳孔急剧收缩了几番,对她这幅态度,有些疑惑,却嗤笑了一声,语气轻佻“难道你还想试试不成?”

乔鱼神­色­未变,­唇­间漫出一丝冷笑nAd2(

那抹冷意,透着噬骨的寒冷。

她摇摇头,声线细微,几不可闻的叹息着“我真替薇薇感到不值。”

听到她口中念出的名字,祝靖言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忡。

他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像是突然记不起来这个人了。

他这幅神情落在了乔鱼眼底,更是为那个已然逝去的姑娘感到不值。

许久,祝靖言才轻叹出声,却颇具疑惑“薇薇?你什么意思?”

乔鱼撇开了视线,不想再看这个男人一眼。

她的神情有些飘忽,脑子中不期然的就想到了薇薇跳下高楼时候的那一番话。

她说,她要让他永远记得她…

tang…

“也对,你在监狱里怎么会看到新闻……”她说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窥了他的神­色­“薇薇在一个月前,跳楼自杀了。”

“什么?”男人惊讶,骤然起身,猛地拍了桌子,本就不结实的桌子,震颤了起来。

他明显的不相信她的所言“你在胡说什么?”

乔鱼握紧了手包,一字一句的重复着那姑娘逝去前的心愿“我只是来给你传达这个消息nAd3(薇薇说,他希望她去了以后,你得知了这个消息,会永永远远的记住她。”

说完,男人的五官,霎时间就显现出了不可言喻的挣扎神­色­。

似是不可置信,似是愤恨,也似乎是愧疚。

乔鱼眯起眸子,看进了眼底,却突然间生出了一股烦躁。

她起身,掀开了步子欲离开“现在消息已经传达给你了,你就在这里好自为之吧。”

“等等!”

她已经行至了门口,白皙的手掌触及到了探监厅的门把手,男人却忽然在身后叫住了他。

她的脚步一顿,想听听他是否还想说些什么。

见她止住脚步,祝靖言便慵懒的靠在了长桌上。

他望着她的背影,似乎要将她的背影盯穿出一个孔子来。

“乔鱼,你那么着急做什么?你怕我说出什么话,让你措手不及无法接受吗?”

他的语气有些意味不明,但是很显然的,他想说的,未必是什么好话。

有些后悔,自己竟然会生出他是否会说些什么愧疚的话。

乔鱼旋身,眉头紧锁,望向他语气讥诮“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做什么。”

祝靖言下意识的动作,是翻了翻自己的身上。

他想要点上一支烟,可监狱里却不许犯人吸烟,从被带进这里,已经整整一个半月了,他都没碰过烟。

这空档,竟犯了烟瘾,浑身就有些难受,连带着他的脸­色­,都铁青的可怖。

他一双眸子中,透着如斯的怨愤。

望向乔鱼,生怕她听不到一般,一字一句的抬高了声线“宋牧衍他早就看我不顺眼,想要除掉我了,这次的事不过就是个引子。”

他说着,故意顿了顿,语气骤然一转,话中有话“但是……他还没有动苏可念不是吗?”

乔鱼面­色­一僵是,虽然是转瞬即逝,但很巧的,就落在了祝靖言的眼底。

祝靖言脸上的笑意就变得讥讽起来“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确吗?还是你听不懂?”

他字字句句的逼近,像是在故意诱引着她心底最深处的担忧与惊慌“很简单的,他舍不得动苏可念——”

………………

乔鱼回到宋园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钥匙旋进防盗门,玄关处正在忙活的蒋婶听到响动,便迎了过来。

蒋婶接过了她手里的包,递上拖鞋。

“太太回来了,晚餐已经做好,可以直接吃饭了。”

换过拖鞋,乔鱼面上的神情有些倦怠。

莫名的,就觉得浑身疲惫,竟是一丝力气也没有。

她强撑着走到了客厅,语气有些恹恹的“我不吃了。”

说完,已经抬步向楼上行去。

蒋婶收好了她的鞋子,便见她已经走到了楼梯拐角处,还想要叫住她“诶,太太?”

可她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她不吃饭,他也就不觉的饿了,勉强的咽了几口菜,却味同嚼蜡。

虽然知道小女人去探监,也许会很晚回来,他却还是让蒋婶晚一些准备晚餐。可没想到,小女人竟是又耍了小脾气。

推开卧室的门,一眼便扫到大床上的那一团。

小女人的鞋子被丢在地上,有些散乱。

她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像是要把自己给捂死一般。

他迈开步伐,薄­唇­紧抿,行至床边坐下,拍了拍被子下她的小脑袋“怎么了?”

他低哑的磁­性­嗓音透过薄薄的锦被,滑落耳畔“为什么要把自己捂在被子里,你不觉得呼吸不顺畅吗?”

那么一瞬间,乔鱼就觉得像是噙满了浑身的委屈。

她说话也不过脑子了,像是在故意无理取闹的撒娇,她的声线从被子中闷闷的传出来“憋死我算了!”

闻言,男人眉心一拧,大掌覆在被子上,要将被子扯开“嗯?又给我甩小­性­子了?在哪受了欺负,把气撒在我身上?”

“别碰我!”被子底下的小女人,身子扭动,想要躲开他的手。

见状,男人很听话的收回了手,任由她这么捂着自己。

许是很久都没听到他的声音,小女人大概以为他离开了,声线有些不确定“宋牧衍……”

“说。”

“……”

小女人没有声音了。

他的脸­色­僵凝,嗓音也沉了几分,像是对她没了那么多耐心“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想说,那就再也别想说了。”

“说就说!”小女人像是炸毛了,忽然一把掀开了被子!

她已经被捂得冒出了细密汗珠,此刻挂在她的额角。

她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一句话像是要从牙缝中挤出来“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把祝靖言弄进监狱里!”

男人神­色­一凛,语气理所当然“他犯了法,怎么是我弄得?”

闻言,她的心底就是一沉,下意识便觉得他是在转移话题,垂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收紧。

她的嗓音轻了几分,却含着淡淡的质问“那你为什么,不把身为从犯的苏可念也一同弄进去?”

184:我没想在娱乐圈上位,我只想在你的心里上位

宋牧衍盯她半晌,紧抿着薄­唇­未发一言,就这么与她僵持了好一会儿。

他黑如曜石的眼眸中,仿若带着能洞悉人心特异功能。

一瞬间,乔鱼不自在起来,双手竟不知道往哪摆了,下意识低首不去看他,却忽然被他擒住下颌度。

他挑起眉心,嗓音慵懒沉着“原来你是在意这个。道”

“别碰我!”乔鱼来了脾气,一把挥开他的手,一张俏生生白­嫩­­嫩­的小脸揪成了一团。

宋牧衍倒是不甚在意,他抚着她柔软的发丝,放在掌心中细细的把玩,眉眼慵懒的挑开,在她面上打了个转,­唇­角牵出一番不经意“怎么去见了一次祝靖言,就气成这个样子了?”

他这幅散懒的模样,更让乔鱼觉得心底一凉。

她语气含着幽幽的叹息,细若蚊蝇到他快要听不见“你那么在意苏可念吗?”

男人趿着拖鞋下床。

他的背脊宽阔,映入她的眼底。

背对着她,他点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直到青白­色­的烟雾萦绕在他周身,他才旋过身。

迷茫的烟雾中,映衬着他的眉眼也不甚清晰。

“小鱼­干­,你知道苏家和宋家当年的交情吗?”

他薄­唇­微抿,就这么站在床前,姿态高昂,透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感觉。

透过她,他的神情逐渐变得高远起来,似乎是在回忆着一件很久远的事情。

“苏宋两家,从祖爷爷辈就交情颇深nAd1(爷爷那一辈的时候宋家的产业面临资金周转的难关,而爷爷也因为牵涉一桩贪污受贿案差点入狱,如果不是当年的苏家出手相救,你只怕,还见不到我呢。”

说着,眉眼间又浮现了几分戏虐之意。

乔鱼撇开了脸不去看他,生怕这样与他对视下去,就会被他的言辞所动摇。

她神情冷漠,语气也含着冷硬“这就是你舍不得她的理由?”

本以为他还会解释些什么,可他却只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薄­唇­间吐出的几个字,让她心神俱颤。“算是吧。”

他说完,语气一顿,话锋骤然一转“换了你,你会怎么做?”

时间似乎静谧了许久,两个人都在僵持着,谁都没有再开腔多说半句。

蓦地,乔鱼骤然起身,跳下床趿着拖鞋就往外走,小脸上还是那副纠结的神情。

宋牧衍眉心一拧,嗓音有些沉了“去哪?”

卧室房门被‘砰’的摔上,她的声音堪堪传入耳中“我今天和萌萌睡。”

翌日一早。

宋牧衍下楼行至餐厅内,扫了一眼桌上正在吃早餐的人。

萌萌和小扬吃的开心,却独独不见乔鱼的影子。

正巧蒋婶端过来一杯牛­奶­,放在他的位置前。

他坐定,修长的双腿打开,眉眼清淡,随意问起“太太呢?”

“小鱼­干­说她不吃饭了,去公司了!”蒋婶还未来得及回来,正在往嘴里塞培根片的宋靳扬就骤然Сhā话nAd2(

他笑嘻嘻的用叉子叉子培根“我估计她想要减肥,爸爸你看小鱼­干­最近胖成小香猪了。”

话音落下,他抬首看向首座上的男人。

男人神­色­冷沉,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瞧着他,像是要在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即便他再傻,也能看出他爸爸现在心情不好。

悻悻的缩了缩脖子,很怂的低声嘟囔着“我说着玩的……”

…………

乔鱼刚一踏入办公室,正站在门口丢垃圾的梁宇就迎了过来,脸上笑嘻嘻的不甚正经,语气里却偏偏含着关切“哟,乔姐,你咋这么憔悴?这都多少天了,还缓不过来?”

“不是。”

乔鱼胡乱的抹了把脸,她今天没化妆,懒得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细心的打扮自己,再加上昨天晚上没睡好,整个人看起来自然会憔悴许多。

她将包丢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坐

tang定后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想了一夜的事情,头都要炸开了。

“那是咋了?”丢完垃圾的梁宇凑过来,一张俊颜极力的凑近她,恨不得都贴上她的脸!

乔鱼拧起眉心,椅子后窜,一边收拾办公桌上的文件,一边随意开腔挑开话题“什么时候开会。”

“十”

她点头,看着宋宸的行程表,忽然想到了什么,视线瞥了眼梁宇“你最近带的那几个新人,排了行程表吗?把行程表给我看看nAd3(”

闻言,梁宇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将早已经排好的行程表递给了她。

这份行程表很久之前就排好了,他一直在找机会想给她看看,可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后来也就忘记了。

乔鱼眯起漂亮的眼眸,即便是未施脂粉面­色­稍显苍白憔悴的她,却依旧掩盖不住动人的神采。

这份气质,若是放在娱乐圈里,只怕又是个祸害。

怪不得她带的那些个女艺人,十个有八个怕她抢了地位,对她处处寻衅。

乔鱼细白漂亮的指尖点在行程表上,轻轻的点着头,语调柔缓“这个诗雨,最近的势头不错。”

梁宇闻言点头,表示赞同“嗯,诗雨人机灵,虽然在偶像归来说不了几句话,最近却也吸了不少粉。”

他有预感,诗雨这个新人,会成为第二个颜露!甚至会比颜露更红火!

乔鱼看过了诗雨的行程表,递回给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梁宇一下子惊住了。

“行,把她和宋宸做一下捆绑,稍后你把方案拟出来,和赵总报备一下。”

“啥?”梁宇诧异出声,不敢相信她忽然提起的这个方案“和宋宸捆绑?!”

“怎么了?”她神­色­淡淡的扫过他的惊异神­色­。

梁宇满脸都布满着纠结,先不说两个人什么交集都没有,再有,宋宸大概不会同意吧……

可此刻见到乔鱼坚定又淡然的神­色­,他还是将自己心头的疑惑咽了下去,悻悻的摆手摇头“没、没事……”

“乔经纪在吗?有你的快递!”办公室外,蓦地响起前台妹子的声音。

见乔鱼满脸疲惫的样子,梁宇很上道的起了身“我帮你去拿。”

接过了快递,梁宇放在手里瞧了瞧。

不是很重,却有着淡淡的香味传出来,好像是饭菜的味道。

他一边往她的办公桌前走,一边快要将脑袋都埋进了袋子里,忍不住疑惑出声“这是啥呀,闻着还挺香的,好像是吃的。”

乔鱼抢过了袋子,没有犹豫和迟缓就将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个­精­致的粉­色­盒子,里面包着一个同­色­系的饭盒。

饭盒打开,里面竟摆满了食物,香肠,荷包蛋,清炒西兰花……

乔鱼手中握着饭盒的盖子,有些怔忡,这是谁送来的?

看着上面被番茄酱画出的爱心,她就觉得有些怪异,心底的某些情绪在隐隐的躁动着,攻陷着她心底最深入的柔软。

是他?

“我擦,爱心早餐?”忽地,梁宇笑嘻嘻的扬起声线,将她的思绪拖回现实。

他看向她的目光透着暧昧,还故意在她的肩上拍了拍,一脸八卦的往她身上凑“哟,小鱼­干­,这是谁给你搞的啊。”

乔鱼嫌弃的推开他,瞪了他一眼。

一边收起了早餐,一边沉着声音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会了,半个小时内你要是拟不出捆绑方案,你就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

梁宇“……”

……

会议结束后,乔鱼便捧着一堆的文件转去一楼的媒体部,却被熟悉的声音叫住了脚步。

“小鱼­干­。”

宋宸出声喊住她,而后踱步行她身前,高大的身子就这么横在她面前。

乔鱼神­色­如常,没有任何的惊措之­色­,吐出的语气都是再过冷淡不过的姿态“怎么了?对刚才的会议有什么疑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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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她冷淡的态度,宋宸已经太习惯了,也就不那么在意。

他靠在走廊的白­色­墙壁上,双手抄兜,眉眼间隐隐的不羁“我都听说了,孩子没事吧?”

“没事,谢谢关心。”说完,她迈开步子便想要离开了。

却被宋宸横出一只长臂。

他眉眼间含着淡淡的笑意,透着无奈的意味。

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受伤“小鱼­干­,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漠?我现在都这么乖,这么听话了,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连和那个女艺人捆绑我都答应了,你就不能对我和颜悦­色­些?”

见状,乔鱼扬起下颌看他,­唇­角一弯,标准却又公事化的笑容“我觉得,我挺和颜悦­色­的。”

宋宸闻言,忍不住轻嗤了一声。

他自嘲的点点头“对,我说错话了,不是和颜悦­色­。”

他顿了顿,脚步趋前,靠着她近了几分。

他低首,一张俊颜在她的眼前放大。

他暧昧的眯着眸子紧锁她“应该是关心一些,温柔一些,给我多几分的爱,不行吗?”

对于他这样的靠近,乔鱼下意识的反应便是抵触。

她别开了脸后退几步,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这才冷着神情看向他“小宸,既然踏入了娱乐圈,就好好想着把星途走好,其他的事情对于你来说,没那么紧要。”

对于她这一番话,宋宸表示不以为然。

他­唇­间溢出一丝笑意来,透着不羁与慵懒,双眸中的星星点点,丝毫不加以掩饰他对她的迷恋。

即便他很清楚,她是他叔叔的女人,甚至和他的叔叔有了两个孩子,可他想要她的感受,怎么就那么强烈呢?

“小鱼­干­,我没想在娱乐圈上位。”他说着,又上前一步,步步都是逼近着她。

他更想,逼近她的心底。

“我只想……在你的心里上位。”

乔鱼拧眉,知道与他在这样继续下去,他也只会坚持自己的做法。

她迈开步子想要绕过他“我该去忙了。”

见状,宋宸抬手握住她手腕,不许她离开“小鱼­干­——”

话未出口,身后蓦地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脸­色­霎时间便是如同锅底一般的黑沉,被人打断了他的话,心里便窝着一股火。

转头的时候,便见到梁宇尴尬的站在原地。

梁宇的视线落在他握住乔鱼的手上。

他狠瞪了他一眼。

“额……”梁宇尴尬的摆摆手,解释的有些蹩脚“我什么都没听到,我是来找乔姐报备工作的。”

对于梁宇,乔鱼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些年来娱乐圈工作,和他也算是惺惺相惜,而且宋宸和她之间的那点事,梁宇也很清楚。

所以她也没什么特殊的神情,只是冷淡的扫了宋宸一眼,红­唇­轻启,冷漠“还不放手?”

走廊拐角处,梁宇和乔鱼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一段路。

梁宇瞧着身侧女人的侧颜,欲言又止,犹豫了许久,才没忍住将心底想说的话给一股脑的吐了出来“我说小鱼­干­,你们俩也真是的,能不能注意点,大庭广众光天化日的。”

乔鱼没理会他,神情有些恹恹的“你要报备什么?”

见她这不开窍的样子,梁宇咬着牙就有些恨恨的,照着她的额头就是一记爆栗“我就是不小心撞见你俩……才帮你解围的!”

闻言,乔鱼望着他半晌,眉目总算是有了些许的温和神态,不像是这一天来的恹恹和冷淡。

“谢谢你。”她的感激发自内心。

梁宇无奈的摇了摇头,问她“我说你,真的就打算这么放之任之?”

闻言,乔鱼也忍不住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她的视线转向了对面的窗子,嗓音幽幽的,那般的无奈“不然你有什么好办法?他那样的倔脾气,谁能劝得动。”

梁宇“……”

………………

下班的时候,乔鱼和梁宇两个人像是往常一样,结伴而行。

还未踏出天语大门,才一走出电梯间,便听到外头传来的阵阵惊呼声。

在这附近的,多数都是天语的员工,那里头,有些人的声音很熟悉。

——“哇!那个男人好帅,是来接谁啊?”

——“他看着好眼熟哦~”

——“我想起来了,那不是宋氏建筑的总裁宋牧衍吗?天呐,他是来接哪个艺人的?”

乔鱼正前行的脚步猛然顿住。脚下竟像是生了钉子一般的,半步也无法挪动。

只因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一个刻进了她心底,怎么都冲刷不掉的人名。

他来这里做什么,来接她下班?

身侧的梁宇将她止住脚步,就有些疑惑了“怎么了?”

乔鱼没听到身侧他的声音,却把天语大门外的声音听了个真真切切。

——“咱们天语现在哪里还有一线了,该不会是那群小明星里的谁吧……”

下班高峰期,人群中议论纷纷。

距离大门不远的距离,她可以看清外面的情形。

她看到正倚着宾利欧陆吸烟的男人,视线向着这头淡淡一扫,似乎就注意到了僵住身子的她。

他将未吸完的半支烟丢在地上,鞋尖在上面轻轻一撵,接着双手抄兜,阔步迈开,就向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乔鱼有一瞬间的慌神,甚至还不自在的想要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

她看着男人迈着她认为很有派头的步子一步步的靠近自己。

直至他在面前停下的时候,她都好象是处于梦境中,无法立刻醒过神来。

他的嗓音低哑磁­性­,夹着淡淡的慵懒,一字一句的在她头顶响起“老婆,我来接你下班。”

乔鱼“……”

这一句话,无疑是在周遭围观的人心底炸开了不小的波澜,低呼声一声声的响彻耳畔,将乔鱼的怔忡拖走,带着她踏入现实。

她咬牙瞪着眼前面庞清隽的男人“宋牧衍,你今天吃了药吗?”

“嗯。”男人点点头,似乎表示很认同,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跟在乔鱼身侧的梁宇,大跌眼镜,站在那根本没发醒转过来。

他开腔,嗓音清淡,像是在说着意见无关紧要的事“吃了一种见到你就硬的药。”

乔鱼“……”

乔鱼脸­色­僵住,她的视线透过他宽阔的肩膀向后扫着,想要去看周遭人的神情,却被他忽然擒住了手腕。

她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

他却被骤起眉头沉声,低哑的警告“还不走?想我在这吻你?”

乔鱼还欲挣扎的动作,因着他这一句话,顿时僵住。

见状,男人的眉眼这才缓和了几分。

他­唇­边漫着淡淡的笑意,温润的姿态,像是青竹。

他桥她的手,以一种绝对占有­性­的姿态阔步的向外而行。

宾利的车门摔上。

乔鱼深吸着气坐在副驾驶,还能听到车外的阵阵惊呼声。

——“天呐!!乔经纪竟然和宋氏的总裁有牵扯!”

——“怪不得上位这么快,挤掉了谷宁做了艺人管理的主管。”

这时,宾利车疾驰上路,将那些人的八卦通通的抛在了身后。

乔鱼看向驾驶座上神­色­专注,正开车的男人,她恨不得抢过方向盘,撞死他!

“你疯了吗?你听听外面,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明天头条就会变成,我被你包·养!”

她的愤怒落在他的眼底,似乎没什么紧要的。

他直接掠过了她的怨愤,开腔挑开了话题,随意的很“早餐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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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鱼咬牙,却像是被他施了法术,木木的回答着他的问题“……没吃。”

红灯亮起,男人眉眼扫向她,神情淡然,唯独一双眯起的眼眸,透露了他心底此刻的不悦“怎么不吃?”

说着,他略微一顿,语气里含着一些意味不明来“我亲手给你弄的。”

闻言,乔鱼有些诧异,眉心一扬,不敢相信“你做的?”

绿灯正巧在这时亮了起来。

男人重新踩下了油门,视线从她的身上转向了车前方,薄­唇­吐出的一番话,透着冷淡“当然不是。蒋婶做的,我帮你装进盒子里的。”

“呵。”冷笑的嘲讽就从口中溢了出来,乔鱼冷冷的瞪着他清隽的侧颜。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愠怒,男人笑了起来,却没赏给她半个眼神,只是轻笑着开腔“小鱼­干­,这么冷漠的调子可不适合你。”

乔鱼移开了视线,故意不去看他,语气听着像是在撒娇,别扭的很“我不想和你说话。”

“可我想和你说话。”

他像是在故意和她做对,每一句话都能气得她身子发抖。

不想与她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在两人的关系中,他时时刻刻都引领着主导的地位,包括两人讨论的话题。

他蓦地又问了一句“明天有什么安排,公司忙吗?”

“忙。”

其实一点也不忙,明天除了偶像归来的录制,什么事也没有。

她的态度,他不甚在意,嗓音淡淡的随口问着“小宸最近怎么样,没有纠缠你吧。”

他的确是随意的问起,语气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意思。

乔鱼没理会他,视线望向窗外。

却发觉,他开车去往了一条陌生的路段。

她是路痴,很多路段不是没去过,就是记不清。

“你要开车去哪?”她忍不住问出了声,不要去幼儿园接孩子了吗?

他斜睨了她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老欧去接孩子了。有参加过投标会吗?”

“没有。”乔鱼的回答,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见状,男人眉眼弯起,似乎饶有兴致,也好像摸透了她的反应“那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好不好?”

…………

车子开到皇都。

一直等在门口的段墨,见两人相携前行,便迎了过去。“宋总,快要开始了。”

“嗯。”

宋牧衍点头,强硬的握住了身侧乔鱼的手,将她的手放入自己的臂弯,带着她踏入皇都酒店。

皇都已经被包场,这次的投标会太过盛大,聚集了一线城市所有的商界名流,已经接近于一场宴会了。

来到这里之前,她是不解的,不知道他带着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但是来了之后,她就明白了,他只是想带一个女伴而已。

因为她看到,这里似乎人人都带着女伴。

落座之后,投标便开始了。

主持人站在台前,随时一锤定音。

第一个竞标的商机,是槟城的一块地皮。位于商业区,交通方便路段繁华。

即便不懂这些的乔鱼,都明白这是一个好地段。

主持人开价,两千万。

位于乔鱼和宋牧衍右前方,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举起了标牌竞标。

“三千万一次,三千万两次——”

这么好的地皮,竟然没有与其竞标。

很显然,这位黑­色­西装的男人,背后代表着一个强大的势力。

他投了标,便没人敢出价了。

这时,身侧的段墨却忽然也举起了标牌。

主持人的视线看了过来“五千万一次,五千万两次——”

乔鱼楞了一瞬,疑惑的扫向身侧的宋牧衍,他投标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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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一向冷硬坚毅的男人,恨不得就此死在温柔乡里!

“六千万一次。”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前座那位黑西装的男人扭头扫了这边一眼。

与宋牧衍的视线对上,两人都互相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渤。

可随即,段墨却再次举起了标牌佐。

他好像,和那个人杠上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八千万一次,八千万两次——”

乔鱼皱眉,抱住了他的长臂,她一双漆黑犹如墨点般的水眸,直直的向着他的眼底望进去。

她压低着声音小声询问他“宋牧衍,你在槟城也有生意吗?”

宋牧衍一直直视着前方,他的视线没有焦距,似乎在看着台上的主持人,似乎又是谁都没看。

听到身侧她的低声询问,他薄­唇­一抿,吐出了两个字“没有。”

抱住他手臂的手略微一僵,乔鱼的小脸也有些意味不明的僵硬,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这么多的钱,他是有钱没处花吗?

“那你花这么多钱买一块没用的地皮做什么,还是你想拓展业务?”

若是想拓展业务,花这么高的价钱买这块地皮,实在是不值了。

“也没有。”话音落下,他的视线终于向她窥了过来。

他的眼尾带着慵懒的闲散,胶在她的脸上,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

他反手握住她小小的柔荑,放在掌心轻轻捏了一把nAd1(语气似有若无的带着淡淡的随意“你知道那边投标的那位,是哪家公司的吗?”

他指的那人,便是前座那位黑­色­西装的男人。

乔鱼疑惑,水眸涌现点点不明。

他­唇­角一弯,笑意转瞬即逝,一句话,却像是忽然凿穿了她的心“他是苏氏的人。”

“你要做什么?”她声线染着惊异,双手下意识的握紧,心底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却不期然的升腾而出。

“八千万三次!”台上,主持人一锤定音。

苏氏派来竞标的那位,没有再叫价。

直到出了皇都,乔鱼都还觉得恍若梦中,她实在觉得这个男人是有钱烧得慌。

“你真是有病,既然槟城没有生意,为什么要花大价钱买那么一块地皮?那块地虽然很好,但是并不大,能做的生意有限,况且,你并不想在槟城拓展业务。”

乔鱼拽住了阔步前行的男人,她眉头紧紧的皱着,显然因为这事,生气了。

宋牧衍神­色­一凛,忽然间发觉,他看不太懂这个小女人了。

他此刻的想法,聪明如她还不明白吗?可她却因为这个事生气了。

他摇了摇头,­唇­边弯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八千万,只为了哄她开怀而已。

他握住她软软的柔荑,按在臂弯,拖着她继续迈开步子,语调清冷不耐“宋太太,你的话太多了。”

乔鱼被他强硬的拖着往前走nAd2(

身后,蓦地响起一记陌生的男生,叫住了两人的脚步。

“宋先生。”

跟着宋牧衍回过身,便见到了前方不出五步远的男人。

正是那位苏氏派来竞标的男人。

商场的人,一贯的款款优雅,无时无刻都露着淡淡的微笑。

想来,对这种规则不屑一顾的人,也就只有宋牧衍。

他笑不笑,随他的心情,谁也不敢置噱半句。

可此刻见到眼前的男人,他却眯起了眉眼,­唇­边也绽开了一抹优雅和善的弧度,低磁好听的嗓音就响在她的耳畔。

“柏炎,稍后一起用晚餐?我在旁边的西餐厅订了位子,近几年,口味没变吧。”

被称作柏炎的男人,温漠一笑,点点头回绝了他的好意“多谢宋先生的好意,只是这次出来有很多事情要办,等一下就要回槟城了。”

闻言,宋牧衍眉梢一挑,不甚在意“那就下次

tang吧。”

柏炎点头,视线却不经意的瞥到了他身侧乔鱼,眉心微皱,有些疑惑,一双眸子在她的脸上不住打转“这位是?”

他的目光未免有些太痴缠了。

宋牧衍面上挂着的笑意,登时就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眉眼间淡淡的­阴­恻,可却也转瞬即逝。

他以绝对占有­性­的姿态揽住乔鱼纤瘦的腰肢,语句也是含着主导­性­的强硬“我的太太,乔鱼nAd3(”

柏炎再次点头,恍悟,对着乔鱼微笑点头,轻声打着招呼“宋太太。你好。”

“你好。”乔鱼也回以微笑,继而便没在多发一言,只安静的靠在宋牧衍身边。

她知道,此刻最不需要她做的,就是说话。

“宋先生。”打过招呼后,柏炎的视线又转回到宋牧衍的身上,道出了自己的目的“商业街的那块地,苏氏已经看了很久,就等着这次投标呢。”

这时,一直跟在宋牧衍与乔鱼身后的段墨,很有眼­色­的为宋牧衍点上了一支烟。

他深吸了一口烟,烟雾缓慢吐出。

乔鱼拧眉,强忍着想要喉咙中想要咳出声音来的不适感。

她听到他的声音夹杂着暗哑和几不可闻的讥诮“你想我让给你?”

“明人不说暗话,宋先生得到这块地也没什么用处。”柏炎倒是诚实。

不过,大概也是不想与他多绕弯子。

宋牧衍轻笑了一声,没有过多的为难“想让我把地让给你,可以。”

闻言,柏炎面上一喜,还在诧异他怎么会如此的好说话,便又听到他沉了声音补充道“找梁梅来和我谈。”

面­色­一紧,柏炎僵在当地,垂在身侧的双手也忍不住紧握。

宋牧衍吸完了半支烟,将烟头丢在地上,鞋尖在上头掠过,便将烟雾熄灭。

他揽着乔鱼,旋身离开。

柏炎一怔,险些没反应过来!

待他醒转,便要冲上前去拦住已经离去的两人。“宋先生——”

走在最末的段墨拦在他身前“柏炎留步。”

他的语气和那男人简直如出一辙,什么样的人,养出来的‘狗’也就是什么样的。

柏炎与段墨俱是冷冷的扫过对方面颊。

蓦地,段墨扬­唇­轻笑了一声,神­色­倒显得有些老­奸­巨猾了,却也是善意的提醒“你也知道我们先生。这事没什么转弯余地,除非见到苏老夫人。”

………………

槟城苏宅。

气氛显得有些僵沉。

蓦地,茶几上的陶瓷摆饰被狠摔在地。

梁梅拍着桌子,面上是毫不加以掩饰的怒火,燃烧着她所有的理智,连带着从口中吐出的话,也就显得有些掉价“宋家老二霸占着我的地做什么?他有病是不是,钱太多没地方花了吗?”

柏炎站在那就有些尴尬了,这本就是苏家与宋家的家事,他着实不应该搀和进来。

可跟在苏家十多年,许多事,他也太清楚了。

此刻见梁梅理智全无,忍不住就开了腔提醒“夫人。我猜想……是苏小姐的那件事惹恼了他,他想给苏家一个警醒。”

梁梅深吸着气,这桩道理,她何尝不知道。

她咬着牙,若是宋牧衍此刻就站在她面前,她铁定会上去甩他巴掌!

苏家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他们宋家,要这样来横Сhā一脚!

这桩投标,年前就开始策划了,那个地段,是股东们商议了许久才决定下来的,连策划案都已经做好了。

之所以那么自信,就是因为她知道,那块地段,若是苏家竞标,其余的人即便在想要那块地,只怕也要思量三分。

就算想和苏家争一争,想来也没那么多闲钱。

但是谁能想到,宋牧衍会突然横Сhā一脚!

卦想着,心底升腾着的怒火,还未完全的消散,楼上便传来震耳欲聋的‘砰,砰!’声。

那是瓷器摔在地上的闷声与脆响!

接二连三的闯入耳畔,连带着的,还有佣人的惊呼“啊,小姐!”

管家这时下了楼。

她视线看过去,眉头一拧,已经没了耐心“楼上又怎么了?”

瞧出了梁梅此刻的心情很差,管家说话的时候,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回禀“夫人,小姐在卧室里摔东西,还把自己给反锁进屋子里了。我们打不开门。”

话音落下,梁梅猛地一拍茶几,那震颤的幅度,带着她的涛涛怒火“打不开门?那就给我撞开!狠狠的撞开!”

卧室。

苏可念像是疯了,入目随手能抓起的东西,通通的摔在地上!

以此来表达,她被关着禁闭的不满!

房门在这时,被人从外头猛地踹开!

“苏可念!”

一声夹着怒火的吼声,灌入她的耳畔。

苏可念的胳膊还在扬起,她手中抓着一个小型号的陶瓷花瓶。

扭过身子,便见到站在门口,满脸怒火瞧着自己的梁梅。

她放下花瓶,惊喜的迎上去“妈妈——”

话音还未落下,耳边便扫过掌风,脸颊一侧火辣的疼痛,让苏可念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就掉了下来。

梁梅指着她的鼻尖,对这个女儿,已经要忍耐到极点!

现在公司那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老苏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所有的事情都抗在她的肩上,可这个女儿却还像是没长大一样,处处给她惹祸,她真是够了!也厌烦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少的祸事,到了这个地步,竟然也不知道悔改!”

苏可念捂着自己的一边脸颊,歇斯底里的哭喊“妈妈,我只想回到阿衍身边而已!”

“明天你就给我滚去法国!”梁梅偏过身子,不想再看到苏可念这张脸。

苏可念双眸猛地瞪大,眼泪也一下子止住了。

她捂着自己脸颊的手,不自觉的更紧了几分,不可置信的瞧着梁梅“妈妈你在说什么?!”

“机票我已经给你订好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梁梅冷冷的撂下这句话,接着,扭过了身子就踏出了卧室房门。

苏可念想要追上去,可却被佣人狠推了一把,接着房门再次阖上,甚至还给她上了锁!

她拍着房门大吼,还想要喊住梁梅“妈妈、妈妈——”

卧室门口,梁梅警告的视线,扫过站在两侧的佣人,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吩咐“看住了她,上次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再发生一次!”

佣人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应下“是。”

………………

安城。

吃饭的时候,乔鱼喝了太多的酒。

似乎他从未见到这个小女人喝过酒,也不知道她的酒量竟是这般的差,几杯就有些神志不清了。

好不容易将她抱进了车子里。

他坐在驾驶座上,正欲发动引擎,想着快点回去,让她好好休息。

可身侧被他安置在副驾驶上的小女人,却忽然一把揪住他的领带。

那力道,着实是有些用力的!

他登时就有些呼吸不畅了,倾过身子,那股不适感在稍稍缓解了一些。

小女人吃吃的笑着,还不知道此刻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亲昵又大胆的双臂缠住他的颈子,说话的时候,呼出的气息,夹杂着葡萄酒的清香“宋牧衍,你今天……是什么意思?”

此刻的乔鱼,一张白皙的脸蛋上,挂着淡淡的红晕,平添了几分朦胧之感。

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在不动声­色­的诱引着他。

红­唇­弯起的弧度,也让他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她穿着修饰身形的白­色­衬衫

,随着她不自觉的动作,脖颈之下堪堪露出的一块雪白,让他喉间一紧。下腹登时就涌起了一股不自然的热度……

他眸­色­幽深,按在她腰际的手,忍不住就收紧了几分。

嗓音也染上了几分暗哑,那是代表着情·欲的沙哑“你喝醉了,小东西。”

乔鱼摇着头,柔软的发旋在他的下巴上蹭着,小声的嘟囔反驳“我才没喝醉呢!”

她说着,抬眼与他直直对视,还像是看不清东西似得,往他的脸前又凑近了几分。

怕他不相信一般,急急的出声解释“我喝醉了,都是直接睡觉的……你看我现在多清醒,一看就没醉。”

此刻,她身上的那股子媚态,让他的脑中的思绪,有些不甚清晰。

此刻的他,竟像是二十岁的毛头小子,眼前竟是不自觉的浮现出,这小女人躺在身下,媚声吟哦的模样。

他的指腹掠过她的红­唇­。

能感觉到指腹下,那像是被火烧灼一般的火热。

他喉结涌动,嗓音轻叹,顺着她的话哄她“嗯,没醉。”

乔鱼眯着眸子笑了,似乎对他这回话,很是满意。

可好一会儿过去,她又想到了另一桩事,照着他的肩膀就重重的锤了下去,重复着自己最开始的哪个问题“我问你,你是什么意思?”

即便她此刻醉了,却还心心念念的想要知道他的本心。

宋牧衍挑眉,指尖掠过她白皙的脖颈,顺着她的衬衫纽扣就缠了上去。

像是反复练习过千万次,解开纽扣的动作,再熟练不过。

他嗓音慵懒,有些敷衍的从喉间应出一声“嗯?”

像是察觉到了他此刻的意图,小女人骤然捉住他正在作恶的大掌。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誓不罢休似得,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询问“你为什么要抢苏家的地皮?”

宋牧衍“……”

他没回答,只是紧紧地抿着薄­唇­。

他幽深的黑眸,与她璀璨漂亮的水眸对视着。

有那么好一会儿,仿佛时间都要静止了。

乔鱼­唇­角弯起的弧度,让他觉得有些痴缠。

被他盯的生出一股不自在来,乔鱼傻傻的笑着,抱住他脖颈的手臂,也不自觉的收紧,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嘟囔“嘿嘿……嘿嘿,你这个人,怪怪的……”

她身子前倾,额头抵上他的,­唇­角牵出了三个字,是他的名字“宋牧衍……”

喊出他名字的时候,她的语气是那般的缱倦,让他的心也跟着绕了一个弯。

他将她拥入怀中,嗓音挑起“嗯?”

“宋牧衍。”

“我在。”

“宋、牧、衍!”她的笑意,含了几分调皮,像是在故意的逗着他玩。

他擒住她乱动的小下巴,语气似警告,却偏偏的带着他自己都不自知的温柔“小东西,别再喊我的名字了。”

他英挺的五官,就在眼前放大,像是刻进了乔鱼的眼底。

她想,即便是在万人同样穿着的人群中,她大概也能一眼认出这个男人。

他的五官,像是上帝最得意的作品。

薄­唇­抿起的弧度,都让她觉得那么痴迷。

鬼使神差的,她就主动送上了红­唇­,照着他的薄­唇­,就印上了一个浅浅的印记。

那转瞬即逝的柔软,在宋牧衍­唇­边掠过。

他紧皱着的眉心微微舒展,黑眸却是更加的幽深。

此刻的他,仅仅存着一个念头!

他想要,抓住方才那柔软的感觉。

大掌在她腰际轻轻一捏,语气就戏虐起来“你这算是酒后乱姓吗?”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醉了,还是装着醉态。她竟是极其认真的回答着他“这是情到浓时……”

男人眉眼一弯,对她这回答倒是万分的赞同。

他垂首就咬住了她柔软的耳珠,在­唇­齿间温柔的缱倦“好一个情到浓时。”

男人此刻也不想再克制自己的欲·念。

将小女人的身体拖住,像是对待一样稀世珍宝,小心翼翼的放在心尖上赏玩。

小女人倒也很难得主动迎合。

这种心灵契合,让一向冷硬坚毅的男人,恨不得就此死在温柔乡里!

车厢里,激烈的演绎着一场旖旎美梦。

………………

翌日。

乔鱼请了假,没有去公司。

算起来,她似乎已经很久没逛街过了。

突然间就生出了想要逛街的念头,在商场里漫无目的的闲逛,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买什么。

只是在看到透明的玻璃窗后,一件纯­色­的男士衬衫时,她止住了脚步。

脚步不受她的大脑控制,走进了定制店。

乔鱼直奔着那件纯­色­衬衫行去,心底竟是不自觉的勾勒出宋牧衍穿上这件衬衫时的画面。

宽阔的背脊,坚硬的胸膛,修型姣好的衬衫,包裹住他小麦­色­健康的肌肤……

脸上霎时间就涌起了热热的感觉。

乔鱼紧抿红­唇­,视线在衬衫上一瞬不瞬。

不远处的店员,已经注意到了她。

身后响起了小高跟踩在地上的‘笃笃’声。伴随而来的,是店员含着笑意的声音“女士眼光真不错,这件男士衬衫优雅奢华,适合绝大多数的男士。”

乔鱼被店员的声音拖回现实。

她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脸。

忍不住摸了摸衬衫的布料,触手很是滑软,很舒服的感觉。

她笑“样子的确很好看,可以拿下来给我仔细看看吗?”

闻言,店员微笑着点头“好的,您稍等。”

她说完,抬手便要去取下那件披在男装模特上的衬衫。

可这时,蓦地又切进了另一记声音“那件衬衫是庄氏大小姐半年前订做的,今早来了电话说要取走的!你怎么给挂起来了!”

身前的这位店员,似乎是新来的,根本不知道这衬衫的重要­性­。

手中还拿着衬衫,诧异的看向已经走过来的经理“啊?”

经理走到乔鱼面前,脸上抱着歉意,俯首道歉“不好意思这位女士,这件衬衫是老顾客半年前订做的。这是新来的店员,业务不太熟悉。这种款式的衬衫,这边还有很多,您可以到这边来挑选。”

经理说着,主动上前挽住了乔鱼的手,桥她就要往另一边走。

倒不是什么大事,乔鱼也没介意,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了。

她刚才扫了一圈这屋子里的衣服,似乎只有这件衬衫,最适合那个男人……

可她拗不过经理的好意,只好跟着她的脚步,向着另一边走去。

“您好,欢迎光临。”身后响起店员温和的接待。

随即灌入耳畔的,却是一记太熟悉不过的爽利女声“我是来取半年前订做的男士衬衫。”

…………

乔鱼没想到,自己竟会答应她的邀请。

时隔多年后,她和庄晓两个人,竟会如此心平气和的坐在咖啡馆里喝咖啡。

庄晓坐在她的对面,还是以往那般的傲气。

只是这一次,面对着她的时候,没了敌意,反倒多了几分柔善。

她抿了口咖啡,漂亮的­唇­角一弯,随意问起“乔鱼,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

“很好,你呢?”她低首,搅拌着杯中快要凉透了的咖啡。

闻言,庄晓一声叹息,摇了摇头。­唇­边的弧度,有些自嘲的意味“老样子。”

话音落下,她摸到桌上包装­精­致的棕­色­袋子,推到了乔鱼面前“这件衬衫,送给你了。”

/p&gt

186:那宋牧衍呢?他是不是也把她当成了苏可念的影子?

乔鱼一愣,诧异于她突如其来的温和。

她眯起了漂亮的眸子,将粽子袋子推了回去“不必了,我可以再挑选其他的。”

庄晓反扣住她的手,似乎她不收就不会罢休。

见她诧异,庄晓自嘲的嗤笑一声,她摆弄着修剪漂亮的指甲,上头的蔻­色­鲜艳欲滴魍。

她低垂着长睫,并未抬眼看自己,语气听着倒是有些意味不明“还是送给你吧,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说完,她掀起眼皮看向乔鱼。

很多时候她发觉,她很嫉妒眼前这个女人。

她的出身不好,阅历不及自己,无论是当年在学校,还是如今在社会工作,她的人生也不似自己那般的顺遂。

乔鱼这个女人,浑身上下能挑出的优点,也就是她那张小脸。

忍不住就讥诮出声“你要是想幸灾乐祸,大可以笑出声音来。”

正在搅拌着咖啡的乔鱼闻言,骤然抬首,诧异的眸光在庄晓的面上不住打转。

她今天倒是和善,即便是说起这样的话来,也没有往日里来的凌厉和敌意。

乔鱼有些失笑,摇着头问她“我为什么要幸灾乐祸?”

庄晓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她的眸底好似被覆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映着她的神­色­不甚清晰,从她口中讲出的一句话,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然传来。

“你还不知道吗,我和他已经离婚了。”

他,便是季绯nAd1(

乔鱼怔忡半晌,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她倒是不敢相信,她竟会和季绯离婚!

她心里很清楚,庄晓对季绯的感情,大概是不亚于自己的。

庄晓说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眸底却有些氤氲的水汽浮现,导致了她有些看不清乔鱼的脸。

她摸到拎包里的一盒女士烟,白皙漂亮的长指夹着烟,轻吸一口,烟雾缓缓吐出,透过青白­色­的烟雾,她眯起眸子,视线锁着乔鱼的脸。

嗓音宛若叹息“乔鱼,当年我费尽心机的把他从你手上抢过来,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什么正确的决定。”

庄晓吐出的烟雾,都顺着她的脸散了过来。

乔鱼低首,不适应的咳了两声,抬眼扫向庄晓的时候,她已经将烟蒂熄灭。

乔鱼抿了抿红­唇­,开腔问道“怎么和我说这些。”

庄晓轻嗤着摇头“我就是感慨一番……感慨你现在,怎么这么幸福?”

她眉心染上了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弯­唇­似呢喃般的幽幽叹道“幸福的让人嫉妒。”

“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很多东西,强求不来。”乔鱼不知道,自己这番话,算是不算是在宽慰庄晓。

她就是觉得有些好笑,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后,她可以和当初介入自己感情的第三者同桌而坐。

甚至因为她的示好,而出言宽慰对方。

庄晓闻言点头,似乎对她的说法很赞同“你说得对nAd2(我当年就是因为强硬的想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才沦落了这个下场。”

说着,她略微一顿,似乎不想再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让她浑身都难受。

她的视线在乔鱼身上转了几瞬,她的模样倒是愈发的好看了,大概是被那个男人养得很好。

“倒是你,日子过的愈发滋润了。”

她的话音才落,乔鱼口袋里的手机就不合时宜的震动了起来。

她对着庄晓点点头,继而才从包里摸出手机。

待看清上面的来电显示,眉眼间就弯起了漂亮的弧度。

庄晓坐在那,能将她的神情看的很清晰。

这种清晰,让她惆怅。

乔鱼抿着红­唇­接通电话。

“在外面?”男人低哑磁­性­的声音灌入耳畔。

乔鱼觉得,她真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

仅仅是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心跳都可以如此的不受控制!

她甚至都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的快要蹦出胸口了似得。

“……嗯。”她低低的应着。

听到那头的男人又开腔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很快就回去了。”

“我也很快回家了。”

挂断电话后,乔鱼这才发觉,庄晓竟一直盯着自己看nAd3(

一时间就有些讪讪的了,她有些尴尬的揉了揉脸,随后将手机收回了包里。

庄晓笑了一声,随意问她“二哥吗?”

“嗯。”她点点头,视线在那个棕­色­的带子上掠过,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接受了她的好意“我该回家了,谢谢你的衬衫。”

“不客气。”庄晓笑的温和。

她起身,与庄晓道别。

一手提着棕­色­男装袋子,一手拎着手包,脚步还未迈开三步,身后却蓦地响起庄晓的声音。

她出声喊了她的名字“乔鱼。”

她的声音中似乎夹杂着一些犹豫与不确定。

乔鱼扭过身子看她“嗯?”

见她止住脚步,庄晓也起了身,却又好一会儿没有开腔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她半晌。

就在她觉得都要不自在的时候,她才意味不明的挑起了另一桩话题“你难道从来没想过,为什么苏可念出现以后,季绯对你的感情就不再那么执着了。”

乔鱼拧眉,心底隐隐的竖起戒备,微微扬起下颌,语气也不那么柔善了“你想说什么?”

对她这幅态度,庄晓倒是不甚在意,摇着头轻嗤“你真的从来没好好的,照着镜子看看自己那张脸吗?”

乔鱼不明所以,一脸诧异的回望着她。

她不知道庄晓到底想说什么,只是心底在这个时候,隐隐的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是一种令她霎时间就变得无措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然消失。

她想要努力的抓住,却怎么都碰到那东西了。

庄晓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夹杂着风声,就这么不期然的灌入她的耳畔“你真的没发觉,你和苏可念长相很相似吗?”

………………

——你真的没发觉,你和苏可念长相很相似吗?

直到回去宋园,乔鱼的脑海中还飘荡着这句话。

无论她用了什么办法,都甩不掉这句话刻在她心底的裂痕。

她和苏可念很相似?

很相似吗?

她好像,突然间记不起来苏可念的模样了。

她和苏可念很相似,季绯曾经把她当成了苏可念的影子。

那宋牧衍呢?他是不是也把她当成了苏可念的影子?

钥匙旋进防盗门,一推开门,蒋婶就迎了过来,像是往常一般接过了她手里的拎包“太太,您回来啦。”

乔鱼神思有些不清楚,她红­唇­阖动,嗓音有些喃喃道“他回来了吗?”

“他?”蒋婶疑惑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他’大概就是宋牧衍。

遂笑着回道“您说先生?还没回来呢。”

蒋婶的话音才落下,乔鱼就忽然趋前一步将她推开。

她甚至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就‘蹬蹬蹬’的往楼上跑。

蒋婶怔了一下,出声喊她,她却已经消失在了楼梯拐角。

书房门前,乔鱼‘砰’的一声推开房门,力道着实是有些重的,梨木雕花的门板撞在墙上,带起了一阵焦躁的响动。

她直奔宋牧衍的书桌前,忽然之间就像是魔怔了,在他书桌的抽屉里乱翻。

这个书桌,只有两个抽屉,一个矮柜。

矮柜里都是一些文件,她胡乱的又把翻出来的文件又塞了回去。

而上面的两个抽屉,其中一个却是上了锁的。

她费力了许久,都没有想到办法弄开。

起身又开始在书房的书架里乱翻,想要找到抽屉的钥匙。

虽然心里很清楚,钥匙可能会被他带在身上,可她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

不出一会儿,本来井井有条的书房,就被她翻得像是遭了贼!

她推门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将书房的门阖起,再加上她翻找东西的时候太过专注,以至于身后男人靠近的声音,都没有发觉。

直到男人低哑磁­性­的声线在头顶骤然响起,她才像是被抽走了魂儿,当真吓了一跳!

“在找什么?”

乔鱼惊叫一声,豁然旋身,像是一个做了坏事的小孩子,被人抓了现行!

甚至下意识脱口回答的话,也不过脑子,蹩脚的过分“什么也没找。”

男人的气息在她身侧靠近,他单手擒住她­精­致的下颌,迫使的她不得不仰起头与他对视。

他一双幽深的黑眸,随时随地都可以探查出她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在他面前,她所有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他狭长的眼眸微眯,语气轻嗤“什么也没找,把我的书房翻成这样?”

很明显的,他不相信她的话。

他俯身,大掌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往怀里按去。

他的薄­唇­在她的脸颊一侧轻轻掠过,嗓音含着一种蛊惑似得,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她的心。

“在找什么呢,嗯?”

他似乎得不到答案,就誓不罢休。

乔鱼慌了神,双手举起,撑在他宽阔坚硬的胸膛上。

她轻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底的躁动,抬起脸来笑嘻嘻的,开腔就敷衍他“我是想给你个惊喜!”

说着,她随手扯过了书桌上的那个棕­色­的男装包装袋。

从他的怀里退开了一些,将里面的米­色­衬衫拿了出来,放在他眼前晃着“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衬衫,本来想放在你书房藏起来,可是被你发现了……”

她此刻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得了奖状,在等待家长夸奖的小孩子。

她将衬衫塞在他怀里,努努嘴似乎有些不开心“只好给你了。”

“衬衫?”宋牧衍懒懒的挑起眉梢,修长的指甲捻起了这件衬衫。

颜­色­太浅,也不是他喜欢的款式。

不过他却心底却小小的起了一些波澜。小女人竟会给他选衣服了,看来最近调教得不错。

可他面上的神­色­却还是那副古井无波,掀起眼皮看向她“你买的?”

“嗯!”乔鱼用力的点点头。

见状,他薄­唇­微弯,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扭过身子将衬衫叠起,又放回了袋子里。

“样子不错,眼光越来越好了。”

收好了衬衫,他的视线不经意的掠过了自己的书桌抽屉。

那个没有上锁的抽屉,被她拉开。

里面都是一些钢笔和A4纸,A4纸被她通通的丢在了地上。

他面不改­色­,狭长的眉眼扫向她,状似不经意的询问“今天一整天,都做什么了,去哪了。”

“去逛街了。”乔鱼的回答不假思索。

“还有呢。”

闻言,她静默了一瞬,终究没有说出今天还见到了庄晓的事情。

她说谎的时候,忍不住就低下了头“没了。”

彼时,宋牧衍已经踱步到了书桌前。

他坐在老板椅上,修长的手指在桌面轻叩,一声一声的,都让她心底发慌。

他的视线一直胶在她的面上,似乎能在她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顿时,她就升出了一股手足无措之感,站在原地,低着头也不对,抬起头也别扭。

半晌,都是这么僵持着。

他忽然冲着她摆摆手“过来。”

乔鱼站在原地踌躇着。

本想拒绝,可一抬眼,便能看到男人不容置疑的神­色­。

他的态度很强硬!

她拧着眉心,面­色­有些凝重,最终还是踱步到他的身前停下。

他一揽长臂,就将她带入了怀中。

他大掌扣住她的下巴,眯起眼眸来与她对视。

嗓音含着戏虐与讥诮“小鱼­干­。在我面前,你说起谎来可真是不攻自破。”

心底骤然一沉。

乔鱼本挂在脸上的微笑,此刻已经僵凝。

若是这时有一面镜子在眼前,她看到自己这张脸,大概会忍不住失笑出声,当真是­精­彩!

他眉眼一弯,一字一句都像是猎人在循循善诱,得不到猎物的妥协,誓不罢休!

“说说,来我书房翻什么呢?”

乔鱼贝齿紧咬下­唇­,半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她生怕自己一张开嘴巴,就会就此妥协,把自己心里那点目的在他面前显现出来。

她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被他当成了苏可念的影子。

他的书房里,大概还残留着那个女人的过去吧。

见她一直未出声作答,本该耐心不再的男人,此刻却来了兴致。

他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白皙­嫩­滑的脸蛋“不想说?那让我猜猜。”

---题外话---还有一更。

187:宋牧衍,你算盘打的很好,把我当作苏可念的影子对不对?

他说话的时候,眸光潋滟,让她差点都快要溺毙在他的温柔中。

他­唇­角微弯,便是一个完美绝伦的弧度。

他的大掌搭在桌面上,嗓音轻肆“翻钱,应该不是。你现在不缺钱。檎”

“翻书,至于连我的抽屉也要撬开吗?”他说着,视线像是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那被乔鱼拉开的抽屉魍。

“翻公司的文件?你要来没用。”

他俯身,靠近她,­唇­角掠过她的下颌,暧昧旖旎的气息就这么散了开来。

可他的语调却还是一本正经的“我这书房里,除了公司的文件资料还有一些书,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他说着,略微一顿,抬首望进了她的眸底。

一番话,不加以掩饰,也没有拐弯抹角“你要是想翻我的秘密,可以直接在我身上找,也可以直白点问我。”

乔鱼心底沉了沉,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一切想法,果然就是无所遁形的。

她握住他的一只大掌,汲取着属于他的温度。

可不知为何,她的心底,却像是覆了一层层的薄冰,凉的她浑身发抖。

越是想起庄晓的那番话,还有心底的那个可能,她就觉得一股子凉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靠着他近了几分,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他的心里。

她想要看看,宋牧衍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

他有什么样的想法,是她所不清楚的nAd1(

鬼使神差的,她红­唇­轻启,就问出了声音“宋牧衍,我漂亮吗?”

闻言,男人面上没有任何的戏虐神­色­,反倒多了几分冷沉与严肃,回答她问题的时候,也是一本正经“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使你不漂亮,我也要说漂亮才行。”

也许,换了其他的时刻,听到他说起这句话,她会是开心的。

可现在,丝毫都开心不起来。

越是听到他说起动人的情话,她的心,就越冷。

握住他大掌的手,忍不住就收紧了几分。

她终是没忍住心底的那个疑惑,像是在引诱着他跳入陷阱“你从来没发觉,我和谁长得很像吗?”

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

蓦地,­唇­角一扬,轻嗤的笑了声“不要提起娱乐圈那些小明星,我不记得她们的长相。何况,你是独一无二的。”

这番动人的情话,却丝毫没有暖了她的心。

乔鱼觉得一股子冷风,就这么忽然的灌入脖颈。

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神情就有些幽远起来,似乎是透过眼前男人,看到了其他的镜像。

她的嗓音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我突然记不起来,她的模样了。”

男人沉默了一瞬,嗓音也跟着沉了许多“你说的她,是谁?”

其实,他已经隐隐的猜到了这小女人今天为何突然发了疯。

但他还是有些不确定nAd2(

直到小女人吐出了那个名字“苏可念。”

他擒住她柔软­精­致的下巴,语气含着淡淡的轻嗤,却也是异常的严肃“小鱼­干­,你真是越来越不乖了。”

乔鱼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反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的轻声呢喃“宋牧衍,她的长相快要刻进你心底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男人挑眉,像是不解。

见状,乔鱼­唇­边就蔓出了一丝冷笑。

那丝冷笑,含着深入骨髓的冷恻,甚至还夹杂着苦涩。

“只有把她的长相记得那么清楚,你才能在五年后,找到了和她相貌相似的我,对不对?”

她此刻的语气,不是疑惑,也不是询问,而是万分的坚定!

很显然的,她已经在心里给他安了罪名,甚至不容得他再辩解分毫。

男人狭长的眸子眯起,一丝危险的气息就在他身上散出。

他捏住她下颌的手,紧了几分。

可他的语气,却还像是在哄着她,含着淡淡的宠溺。那种宠溺,是乔鱼所不察的,甚至,也是宋牧衍不自知的。“小鱼­干­,你这个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他轻嗤一声“有的时候我很怀疑,你到底有没有智商。”

看起来是责备,可他也是在担心。

她仅仅是听着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能给他定下了罪名,还真是伤心呢。

可他这番话,却让乔鱼心底的那个小火苗,彻底的演变成了滔天·怒火!

她双手撑在他坚硬宽阔的胸膛前,挣扎着就想要起身,却被他紧紧地扣住了纤腰nAd3(

与他的力量抗衡,很显然是没有结果的。

她咬着牙,一双漂亮的眼眸,已经被怒火所掩盖的消失了本心。

“是,我的确没有智商!”她的指甲嵌入了他的衬衫里,甚至用力都要穿透衬衫,直接掐上他的­肉­!

她这是在泄愤!

“我没有智商,才会那么坚定的相信,你娶我,是因为喜欢我!”

胸膛上传来的淡淡疼意,男人没有任何的不悦与愠怒,反而是在病态的纵容着这个小女人。

他任由她这样的泄愤。

眼眸与她对视的时候,坚定到乔鱼差点就动摇了“你怎么就知道,我娶你,不是因为喜欢你呢?”

他这样的反问,也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怔忡了半晌没有吱声,连带着指甲嵌入他胸膛的力度,都稍稍缓了几分。

可蓦地,她却忽然冷意涔涔的弯起­唇­角“这样的话,你对多少人说过?”

“就你一个。”男人向来薄凉的嗓音,此刻透着坚定与温柔。

这般的宠溺,却不能让发了疯乔鱼动容。

她忽的俯首,照着他的肩膀就咬了上去!

男人在楼下的时候,就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此刻,身上仅仅穿着一个深­色­衬衫。

乔鱼的牙,也是尖利,仅是那么一下,就能让他疼得拧起眉来!

他下意识的举动是推开她,可理智却制止住了他行动。

就像是很久之前在凉城,她也是这么不顾一切的咬着他,也不听他的解释,也不说出自己心底的担心害怕,就这么泄愤的咬他!

男人的嗓音染了一些哑意,却依旧柔和,他的大掌揉了揉她的软软的发丝“小鱼­干­,你今天究竟发了什么疯,嗯?”

“别碰我!”

感受到男人箍在她腰间的手已经松开了,她也松了口,却将他猛地一推,紧接着离开了他的怀抱。

她一张小脸上,满是泫然欲泣的神­色­,眼角已经渗出了太多的晶莹。

金豆豆像是要砸在了宋牧衍的心上,胸口某个最柔软的位置,猛然一缩。

乔鱼咬着牙看他,像是赌气一般的从嘴里蹦出一句“我讨厌你!”

说完,扭身就往外跑。

宋牧衍还坐老板椅上,他的瞳孔急剧收缩,扬声喊她“站住!”

可回应他的,却是书房门板被猛地摔上!

‘砰!’一声,震天的响。

宋牧衍下楼追出来的时候,乔鱼早就跑得没影了。

蒋婶、萌萌、小扬,三个人都在客厅,却没人能拦得住她。

见宋牧衍下楼来了,宋靳扬小脸上写满了八卦就凑了过去,­精­鬼兮兮的问他“爸爸,小鱼­干­怎么了?”

“她出去了?”宋牧衍挑眉,俯首睨了他一眼。

宋靳扬点头,还未出声再问些什么,本站在门口的乔萌萌的,却转身向着宋牧衍跑了过来。

乔萌萌抓住宋牧衍的裤脚,抬起小脸来,似乎要哭出来了。

她的声音夹着一些哽咽“宋叔叔,小鱼­干­怎么哭了?”

小丫头是他心底的另一个软肋。

见小丫头那快要哭出来的可怜表情,宋牧衍即便有十二万分的火气,也已经消失殆尽了。

他清贵高大的身子,就在她面前弯了下来。

他蹲在她面前,才能让乔萌萌不用仰起头来看他。

宋牧衍拍了拍小丫头的头,揉着她软软的发丝轻声哄着“萌萌乖,她一会就回来了,作业写了吗?”

本想转开话题,知道在小丫头的心里,乔鱼是她所有的依靠。此刻看到乔鱼什么也不说就跑出去,敏感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不多想?

可一旁的宋靳扬,却丝毫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他手里还捧着一包薯片,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的Сhā嘴“什么一会就回来了!我看啊,小鱼­干­是不会回来了。”

话音落下,正在往嘴里赛薯片的宋靳扬,就能感觉到一记凌厉­阴­恻的视线在自己的头顶掠过。

虽然只是转瞬即逝,可他还是吓得小身板一抖。

抬起脸的时候,正巧碰上宋牧衍的视线在他面上扫过。

他扁了扁嘴,缩缩脖子,往后退了一小步,躲在了乔萌萌身后“……我说着玩的。”

宋牧衍拧着眉心,他对着宋靳扬说话的时候,可就没那么和颜悦­色­了,这个儿子,顽皮的不像话!

“带着妹妹去写作业,等一会下楼吃饭。”他冷声吩咐。

可宋靳扬却还是傻啦吧唧的,好像没注意到他此刻情绪之中的冷沉,站在那小声的嘟囔反驳“什么妹妹,明明是我未来老婆。”

头顶闪过一记凉凉的冷风,即便不用抬头,他也能感觉到男人此刻看向他的视线,有多么的­阴­沉。

他摆了摆手,丢开了薯片袋子,恰了乔萌萌的小手,就往楼上跑,口中还不住的嘟囔着“……我说着玩的,说着玩的。”

两个孩子离开后,一直站在一旁没出声的蒋婶,就忍不住走了过来。

她看了眼宋牧衍隐含戾气的眉眼,还是开腔说道“先生,太太哭着跑出去了,我没拦住。”

宋牧衍紧抿着的薄­唇­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扭过身子,趿着拖鞋就上了楼,两个字已经含了许多的愠怒“随她。”

夜深,墙壁上的吊钟已经指向了二十三

可总有人无法入眠,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乔萌萌今天晚上是在宋靳扬的房间里睡的,可她没有任何的睡意。

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

她忍不住心头的疑惑,侧过身子推了推身侧也同样没有睡意的宋靳扬。

她问他“宋靳扬,小鱼­干­为什么哭了?”

闻言,宋靳扬白了她一眼,继而视线又飘回了天花板“我哪知道。”

顿了顿,想起宋牧衍那张冷的仿若万年寒冰的脸,他就明白了“和爸爸生气了呗。”

闻言,小丫头就要哭了出来,她从床上猛地坐起,‘啪’的一下,按开了台灯。

摇晃着宋靳扬的手腕,声音有些呜咽“那怎么办,她为什么不带着我走。”

小丫头揉着眼睛,金豆豆一颗一颗的掉下来,可怜极了“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一见到小丫头哭了,宋靳扬就没辙了,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乱说什么呢,又招惹出她的眼泪了。

他也跟着起身,坐在她身边安慰她“当然不是了,爸爸不是说了,等一会儿就回来了……”

可他的安抚,也显得太过蹩脚。

小丫头其实已经给乔鱼拨了很多通电话,可她一通也没有接。

此刻,她心里的所有想法都是——小鱼­干­不要她了!

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这是真的。

“可是小鱼­干­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也不接我的电话。”

乔萌萌揉着眼睛,一双紫葡萄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渐渐的蒙上了一层一层的水雾。

宋靳扬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安抚“萌萌不哭,乖,小鱼­干­真的不会不回来的!”

小丫头却没将她的话听进心里,跳下床连拖鞋也不穿,就要往外跑“不行,我要去找她。”

“啥?”宋靳扬吓得声音都变调了!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墙壁上的吊钟,都快要午夜十二点了……

一想起小胖子在学校里讲的那些故事,都是发生在午夜的,他就觉得浑身发毛。

连忙也跳下了床,拉住了正要往外跑的乔萌萌“萌萌,你冷静点冷静点!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一个人怎么去找她啊?”

“小鱼­干­不要我了,我要去找她。”乔萌萌甩着他的手,似乎打定了主要要去找乔鱼。

见她这执拗的态度,知道此刻劝解无用。

宋靳扬心里挣扎了好久,叹息了一声又一声,最终才无奈的妥协了,却还是跟她打着商量“好好好,你等一下!你先把外套穿上,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闻言,小丫头这才冷静了许多,大眼睛瞧了他半晌,才木木的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

南区。

老旧的公寓楼里,夏筱茶坐在电脑前,将最近锁定的犯罪嫌疑人录入档案。

最近总是很晚才能睡,有的时候,甚至一夜都没法睡。

案子实在太多了,这两天,竟然又多了几桩连环杀人案!

不是一件,而是几桩!

重案组用了十二万分的­精­力,才锁定了四个犯罪嫌疑人,明天就要去挨个探查了。

档案录入电脑,她刚将电脑关机,‘咚咚咚!’的敲门声,就像是发了疯似得响起。

她抬眼看了眼桌上的闹钟,这特么都几点了,谁啊?

走出卧室,她站在门口喊了一声“特么的谁啊,有毛病啊!”

她的胆子可不像乔鱼。

换做乔鱼,这么晚了有人来敲门,是绝对不会应声的。

公寓楼的门没有猫眼,所以她也看不到外头敲门的人。

外面的人没有应声,只是敲门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见状,夏筱茶就咒骂了一声“哎哟卧槽,这是闹哪样啊!”

既然有人找上门来,她也不怕!看看能咋地!

如此想着,便迈开脚步去开门。

刚一把门打开,一股浓重的酒气就扑面而来。

随即,倒进她怀里的,是一个瘫软的身体和熟悉的眉眼。

她定睛一眼,原来是这个作死的!

大半夜的喝了这么多酒不说,还跑来敲她的门,这是闹哪样?难不成和她家那口子吵架了?

没敢耽搁,将房门一锁,而后拖着乔鱼就往卧室里走。

她着实是喝了不少的酒,此刻似乎已经没了多少清醒的意识,身子瘫软的似乎随时都能倒下。

她也真是佩服这个作死的!能这么费劲巴拉的跑来她家。

将身体死沉死沉的乔鱼拖到了卧室的小床上,夏筱茶揉了揉胳膊忍不住就抱怨“我说姐姐,您这是喝了多少啊?”

她坐在床边,拍了拍她的脸,“喂,喂!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回应她的,只是浓重的酒气。

可她不断张合着的薄­唇­,似乎在自言自语。

夏筱茶附耳贴过去,却啥也听不清。

忍不住狠捏了她一把,在她耳边扬着声音就喊“小鱼­干­,臭咸鱼?乔鱼!!”

“……”

脸­色­僵住,这作死的,还真是一点反应没有!

无奈的帮她换上自己的睡衣,又给她盖好了被子,这才转身出了卧室。

卧室的床太小,只能睡下一个成年人。啧啧,看来她今晚要窝沙发了。

后半夜的时候,乔鱼是被夏筱茶给摇醒的!

虽然她的意识已经很清醒了,可却还是睁不开眼睛。努力了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

夏筱茶神经兮兮的靠在她耳边耳语“小鱼­干­,刚才我们头来电话,说有紧急任务!!我要去警局了,你自己一个人好好的待在家里睡觉,知道吗?”

尚且在游神的乔鱼还未来得及点头,就听到卧室的房门被摔上的响动。

渐渐的,她忍不住又沉进了梦乡。

……

她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夏筱茶定的‘六点’闹钟还没有响起。

挣扎着从床上起身,乔鱼揉了揉自己的头,那种快要炸开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咬着­唇­低呼“好痛……”

还不等她稍微清醒一些,外头便响起了阵阵的敲门声。

力道着实是有些用力的,似乎恨不得,直接将房门给敲碎一样!

乔鱼迈开步子走出卧室,站在玄关处扬起声线向外喊“哪位?”

‘咚咚咚!’

回应她的,是力道加重的敲门声。

乔鱼眉头拧起,犹豫了片刻要不要开门。

可一想到,这里毕竟是茶茶家,如果有什么人找她有要紧的事情呢?

低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是伸出长臂旋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乔鱼最先嗅到了那股子淡淡的烟草气息与薄荷混合的味道。

窜入鼻端,让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掀起眼皮看向来人,她脸­色­一僵。

随即,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重新锁上门!

可来人已经看穿了她的想法,在她要阖上房门的前一刻,就将大腿挤进了屋子里。

此刻,他一半身子在室内,一半在室外。

她想要关门,除非把这个男人给压成­肉­酱!

乔鱼用力的去推门,眉心紧紧地皱着,就是不想和他多说半句话!

见她此刻坚定的神­色­,他无奈的吐出一句“孩子不见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此刻认真的看他的神情,也才堪堪发现,他似乎一整夜都没有睡觉,整个人看起来,竟是万分的憔悴。

听到他这一句话,乔鱼的一颗心刹那间就像是忽然的快要蹦出心口!

“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不见了呢?”

她终于打消了要将寻上门来的男人推出去,握在门把上的手也滑落了。

孩子是她的半条命,尤其是想到上次的绑架事件,两个孩子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

她到了现在,都还觉得心有余悸,生怕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男人狭长的眼眸眯起,­唇­边绽开了一抹笑意,夹着讥诮“我以为你谁都不关心了呢。”

见到寻上门来的来人,她下意识就是责怪“你怎么不去找他们。”

“他们出来找你了。”

他淡然到没有波澜的一句话,却在她的心底,掀起了万丈风波。

她身形一歪,差点就要栽倒,还是男人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她的眼泪不由分说的,噼里啪啦的就掉了下来“都怪我,竟然把萌萌给忘了,萌萌看见我跑出来,肯定会担心我的!”

即便不用去问,她也能知道,一定是萌萌想要出来找她,所以才会突然不见了!

她捂着自己的脸,很担心孩子又出了事情。

如果不是她昨天和眼前这男人呢吵了一架,忘记了两个孩子,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见她这自责的模样,宋牧衍的心底也不好受。

他眉心紧紧的皱成了一个川字,想要将他拥入怀里。

“小鱼­干­,很多时候你能不能冷静一不要被人说几句话,就动摇了自己的心。”

他开腔,说了一番与两个孩子无关的话题。

188:为的,就是等待着这个男人放下身段来哄着她

乔鱼眉心紧紧地拧着,她在他的身前反复折腾,想要将他推的远远的。

像是一个发了脾气没发哄好的小孩子,歇斯底里的拒绝他的靠近“别碰我,我讨厌你!”

将他推开后,她连睡衣也不换,趿着拖鞋就要往外跑“我要去找萌萌和小扬◆”

心里最担心的,自然就是那两个孩子渤。

她就连眯起眼睛的时候,脑海中都会不期然的撞进那两个孩子被绑走的画面。

那段录像带,她那天反复看了不下五十遍,已经像是电影放映片一般的深深的刻进了她的脑子里。

两个孩子那么小,又是大半夜的离家出走,会不会发生危险,谁能断言。

他自身后将她抱住。

男人的力气很大,将她箍在怀里,让她一时间竟是动弹不得。

他低首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嗓音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们了,不会有事的。”

他低低的宽慰着她沉重的心情。

末了,他松开了抱着她的力道,将她整个人强硬的扳转了过来,一字一句的开腔“你现在,只需要听我和你讲。”

他想要说什么,不言而喻。

乔鱼这个人,着实是有些小孩子脾气的,尤其是面对自己认为很亲近的人。

从前,她最喜欢对着季爷爷撒娇耍小­性­子。

后来季爷爷离开了人世,她竟是没有再这样的耍过脾气nAd1(

即便是当年爱上了季绯,她却努力的想让自己变得温柔,变得落落大方,像是一个上流社会温雅骄傲的名媛。

可那几年她的生活,却过得很累很累。

她活的不像是自己了,细数这些年来的日子,她似乎,在遇上了宋牧衍的时候,才释放了她原本的­性­子。

无时无刻,不再耍弄着自己的小脾气,为的,就是等待着这个男人放下身段来哄着她。

“我不听!”她贝齿咬着红­唇­,捂上自己的耳朵,闭紧双目。

她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想了。

男人的大掌扣住她的双臂,想将她的手掌拉下来。

乔鱼咬着牙,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

她骤然张开双眸,不由分说的就冲着他大吼“宋牧衍,你这些算盘打的很好,把我当作苏可念的影子对不对?既然你心里那么爱苏可念,为什么不和她复合,你缠着我有什么意思?”

她这小­性­子,使得颇有些无理取闹了,甚至也不听他的解释。

若是换了旁人,只怕会受不住。

可宋牧衍却觉得甘之如饴。

见她这醋劲冲天的模样,他倒是哑然失笑,薄­唇­一掀,便是一个漂亮的弧度。

他微眯着双眸,眸光潋滟“谁告诉你,我爱她了?”

“不要对我说,你从来都没发觉,我和她的长相很像!”她故意将‘长得很像’这四个的音咬的很重。

“我当然发现了nAd2(”

本以为他还会说一些她根本不相信的解释,却未料,他竟是这么直接!

可这样的直接,乔鱼不愿意听。

她是个别扭的人,一面想着听到他的实话,一面却又不想听到戳她心窝子的言语。

一时间,怔忡在那,就像是商场里的塑料模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发现了。”男人掀动薄­唇­,又补了一句。

末了,他身子微微的向她靠近,鹰隼般幽深的黑眸,就那么与她直直对视。

他不怕与她对视,因为他并不心虚。

乔鱼呼吸一滞,耳边只余‘嗡嗡’的声音,像是忽然间,耳鸣了。

她的大脑也不受她自己的控制,做不出任何推拒的反应。

她只听见他在耳边缓声问着她“小鱼­干­,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的过去?”

“以前的那些事,我不想对你说,是因为我不

tang愿意提起,那都是过去了≡从和你在一起,人生就应该有一个新的开始。”

他的大掌揽住她纤细的腰肢,独属于他的气息就这么窜入大脑,男人面­色­异常严肃“我可以把过去的事一件一件的,原原本本的全都告诉你,你能乖乖的吗?”

乔鱼没做声,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属于他的过去。

虽然她明白,很多时候,男人不喜欢女人去问一些关于他们的过去nAd3(

尤其,他们的过去里,有一任他们很喜欢的恋人。

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

她现在处于没有安全感的状态,可能随时都会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而和宋牧衍大吵一架。

此刻,听到他将他的过去,一点一点的说给她听。

她的心,倒是平静了许多。

直到他将那个属于他的过去说完,她还处于自己的游思中,没那么快就醒转过来。

她的脑子里,一直堪堪的回响着男人的那番话。

他说:“我和苏可念,是家族联姻,既然娶了她,我就想对我们的婚姻负责,对自己的妻子好,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不过聚少离多,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自然会出现斑驳裂痕,有一些事,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小鱼­干­,我只想说,在你之前,我确实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不能抽离,男人眯起漂亮的眸子,长指挑起她的下颌,一句话,像是与生俱来就带着不一样的蛊惑,轻易,就能腐蚀了乔鱼的心,“能不能一直相信我?”

乔鱼“……”

她垂了眼睫,无法作答了。

在听着他讲述以前的那些事情的时候,她也在自己慢慢的冷静。

其实,很多时候细细想起,他可以对着她那么耐心,大概还是有很多很多的爱在里面。

宋牧衍这般优秀的男人,身边想要攀附他的女人趋之若鹜,他凭什么就在众多同样优秀的女人中间,挑选了一个不太起眼的她呢。

“对不起……”她的嗓音低低的,听着有些丧气。

见她熄了火,男人这才觉得心头紧紧绷着一根弦,一点点的松开了。

他执起她软软、白­嫩­­嫩­的小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那是属于心脏跳动的位置。

掌心下,她能感觉到男人的心跳强健有力,和她的心跳频率,似乎重合了。

他低哑的嗓音,如同钢琴和弦最低的那个调子,温漠沉润“乖,跟我回家好不好?”

…………

最终,她还是妥协了,给夏筱茶留了便利贴,乖乖的跟着男人回了家,结束了这场闹剧。

谁知,一踏进宋家大门,迎面冲过来的,就是小丫头的哭喊“呜呜小鱼­干­!”

乔萌萌一听到她的声音,就从客厅的沙发上,豁然起身,向着外头飞奔过来。

见到乔鱼站在门口,不由分说,冲过去就抱住了她,生怕她再次转头就跑,然后不理她了。

宋靳扬也跟在乔萌萌身后迈着小短腿飞奔了出来。

见到乔鱼和自己爸爸站在门口,着实是松了一口气,像是个小老头一样,站在那长吁短叹。

小丫头的金豆豆像是断了线似得,一大颗一大颗的滚滚而落,尽数落在了她的衣服上

乔鱼低下头,将小丫头抱在怀里,视线却看向了站在不出两步远的宋靳扬身上“萌萌小扬,你们两个快要吓死我了。”

小丫头在她怀里抬起小脸,她的小脸蛋上还有着金豆豆的痕迹,两只小胳膊抱住她的脖颈,抵着她的额头就嘤嘤的哭了起来“小鱼­干­,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一见到小丫头哭了,乔鱼也忍不住眼眶一酸,差点就掉了眼泪下来。

她将小丫头抱的更紧了几分,这次真的是自己不懂事了,竟然只顾着和宋牧衍闹脾气,却忘记了两个孩子。

尤其是萌萌,萌萌这么胆小敏感的小孩子,一见到自己头也不回的跑了,怎么会不担心呢。

她吸了吸鼻子,捏了捏小丫头­肉­­肉­的

小脸蛋“瞎说,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见到这一副场面,一直跟着乔萌萌悬了一颗心的宋靳扬,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斜斜的靠在身后的屏风上,小模样看着有些吊儿郎当的,活像是个败家的富家子弟“看吧看吧,我就说小鱼­干­很快就回来了,啧啧,还不信呢。”

宋靳扬摇着小脑袋,还期盼着乔萌萌能温柔的感谢他呢。

可他的话音也才落下,还不等乔萌萌说些什么,一旁的宋牧衍,却已经沉了声音,“深更半夜的带着妹妹乱跑,你就是这么当哥哥的?”

他一记­阴­鸷的视线,狠瞪了宋靳扬一眼,吓得宋靳扬立刻就站直了身子。

可心底却忍不住腹诽——关我啥事?

面上却还是乖巧的无辜模样,瞪着大大的双眸,摇着头弱弱的反驳“我没有啊爸爸。”

“没有?”宋牧衍眉心挑起,一丝不耐尽显。

他已经换好了拖鞋,迈开步子走到宋靳扬面前,恨不得直接掐着他脖子将他拎起来似得。

含了满脸的愠怒“如果不是蒋婶发现的早,你们两个说不定又被有心人给绑了,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若不是蒋婶昨晚上担心两个孩子看到乔鱼‘离家出走’而睡不着觉,只怕就要等到早上才能发现他们不见了。

若是等到了天亮,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一想起,就觉得心有余悸。

可宋靳扬根本不知道身为父亲的宋牧衍,心底担了多少的惊怕。

他委屈的垂着小脑袋,想要反驳,却不敢作声。

宋牧衍没有就此算了,有些话,他必须要对这个儿子说明。

“你是一个男孩子,就应该担负起保护女孩子的责任,更何况,你的妹妹才只有六岁。”

他想让他,早些担起一个做为男人的责任。

他已经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很多,那这些事情,也该学着去做。

“我也只有六岁,爸爸……”宋靳扬委屈了,扁着小嘴就要哭出来,却迫于宋牧衍此刻那冷凝的气势,憋着不敢掉下眼泪。

见他这满脸不忿的模样,宋牧衍心底就升起了不小的火气。

他眯起眼睛,压下了心底快要升腾出胸口的愠怒,长指一点,指向厨房旁边的储藏室“去面壁。”

宋靳扬“……”

一听到面壁,小家伙的眼泪可就忍不住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啊!

一旁的乔鱼见状,抱着乔萌萌起身,行至两父子的面前,推了宋牧衍一把,劝解“宋牧衍,你怎么又这样?小扬他只是担心我而已。”

宋牧衍仿似没有听到身旁女人的声音。

此刻,天地之间好像只有他和宋靳扬两个人。

他的态度很坚定,可重复起来,已经含上了浓浓的不耐烦,一字一句的,当真骇人!

“去面壁。”

宋靳扬气的鼓起了小脸,双手叉着腰,还是很不服“哼!面壁就面壁!”

可他说完,却并没有立刻转身进了储藏间,而是委屈的大眼睛望向了乔鱼。

那点小心思,根本不用细猜。

“宋叔叔,是我让宋靳扬和我去找小鱼­干­的,是不是我也要面壁?”小丫头软软的声音,骤然响起。

见宋靳扬受了自己的连累,她自然不可能再坐视不理。

听到小丫头声音的宋牧衍,扭过身子看向她。

她此刻被乔鱼抱在怀里,脸上还残留着一些泪痕。

见状,不由得就心疼了。

他俯身将她从乔鱼的怀里接过,柔声的低哄“萌萌乖,他作为哥哥,就应该好好保护你,但是他没做到作为哥哥应有的责任。”

“哼!”宋靳扬这次是真的炸了!

爸爸对萌萌,和对他!完全就是两个态度嘛!

呜呜,他一定是爸爸捡来的,好可怜呐他!

面壁就面

壁,反正他是没人疼的小白菜!

如此想着,他也不恳求的望向乔鱼了。

扭过身子,迈开了小短腿,傲娇的小背影,迈着四四方方的正步就往储藏间里走。

乔鱼担心,出声喊他的名字“小扬——”

接着,就要上前去将他拖回来,却被宋牧衍一把拽住了胳膊,制止住了她的行动。

“不用理他。”

“宋牧衍——”

她看向他,眼神中带着一些恳求的意味,不想他这样对待小扬。

可男人接下来,好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乔鱼,彻底的蔫了。

“小鱼­干­,你不觉得,你也应该面壁吗?”

乔鱼“……”

………………

槟城人民医院。

加护病房。

苏行的情况很不好,做完手术后,醒来的时候屈指可数。

这样下去,梁梅都觉得,她快要撑不住了!

心底的焦躁加上担心,连带着语气都不是那么的和善,甚至还多了许多的无理取闹“情况怎么样?医院究竟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他到底能不能醒过来?”

苏行的主治医生为难的看了眼她,心底做了挣扎,犹豫片刻,还是如实回答“苏老夫人,苏老先生的病情已经处于逐渐加重的地步,癌细胞已经扩散,院方束手无策了……”

“为什么这些话你们早点不说?”梁梅拍着床柜,将柜子拍的震天响。

她恨不得这样的巨大响动,可以让病床上紧闭双眼的中年男人醒过来。

“苏老夫人……”医生皱眉,耐着­性­子开了腔。

却被梁梅厉声打断“够了!我只想知道,他到底能不能醒过来?”

“苏老夫人,我们没办法给您准确的答复。”

苏行现在的病情,实话说,就是命不久矣。

但究竟什么过去,他们也说不准。

这些,都靠病人自己的意识,若是病人一直不想睁开眼睛,院方也是束手无策的。

梁梅疲了,挥手将医生赶了出去。

她现在真是一眼也不想看到医院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的,真是半点用处也没有!

她挪动了一下放在病床边的椅子,扭过身子看向那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的男人。

她执起男人的手,企图可以用自己的温度,将他唤醒。

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听见自己说话,她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苏行,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因为苏可念,宋家老二竟然对咱们苏家出手了。公司里,那些股东又在虎视眈眈,我一个人,真的撑不下去了。”

向来在外人面前都是强势态度的骄傲女人,此刻,竟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一滴一滴的,都落在了中年男人的手背上。

“苏行,你快点醒来帮帮我好不好?”

………………

那件事情,就像是一个拉近乔鱼和宋牧衍之间关系的引索。

两个人不但没有因为那场闹剧而疏远,反而较之以前,关系更要近了几分。

乔鱼每天下班后,早早的就回了宋园,和蒋婶一起准备晚餐,等待着宋牧衍回家。

这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的,连带着整个人的心情都万分的和熙。

乔鱼推开宋园的宅门,迎面走过来的蒋婶,接过了她刚刚回家,顺路买的两盆多­肉­。

“太太,您回来了。”

蒋婶的脸­色­,似乎有些不正常的白,怪怪的感觉。

乔鱼拧眉,诧异的瞧着她,以为蒋婶是身体不舒服,关切询问“蒋婶,你怎么了?”

蒋婶递过拖鞋,见她换好了鞋子,才向着客厅的方向努努嘴,脸­色­有些不佳,声音故意压的低低的,像是生怕别人听到似得“苏老夫人来了。”

闻言,乔鱼一怔,视线顺着蒋婶看过去的方向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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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与玄关处,有一扇复古的屏风挡着。

她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梁梅的身形,却不能确切的看到,她此刻在做什么,脸上又是怎样的一副神情。

蒋婶本想让她直接上楼,不用理会。

她却没有同意蒋婶提议,手里捧着那两盆多­肉­,径直走进了客厅。

见她踏进客厅,正坐在沙发上打量这室内陈设的梁梅,面上一闪而过一丝诧异。

“苏老夫人,您好。”乔鱼很有礼貌的点点头,随即坐在了梁梅对面的沙发上。

她的视线趋向了跟在身后的蒋婶,女主人的姿态“蒋婶,怎么不给苏老夫人泡杯茶?”

“不必。”梁梅拧眉,对乔鱼的出现,似乎打心底的讨厌。

她的语气不那么友善,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是来找宋牧衍的,不是找你的。”

闻言,乔鱼眯着眼睛笑了笑,较之梁梅的敌意,她倒是和善了许多“我丈夫先前来过电话,说今天有些紧要的事处理,恐怕没那么早回来。苏老夫人有什么事,找我说也是一样的。”

她的话音才落下,梁梅却忽然拔高了声线,丝毫没有在别人家做客的矜持,拍着茶几就吼“乔鱼,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还不配和我说话!”

乔鱼本正摆弄着手里颜­色­翠绿的多­肉­,此刻听到梁梅这样无所顾忌的歇斯底里,也没了耐心和她周·旋。

她面上掠过一丝冷意,语气都不似刚才那般的客气有礼“既然苏老夫人这么咄咄逼人,那也别怪我下逐客令了。”

“你敢!”梁梅竖起眉毛,很显然的不相信乔鱼会这么做。

见状,乔鱼就忍不住嗤笑出声。

她眉梢扬起的弧度,让梁梅感觉到了她不加以掩饰的不屑“这是我家,我有什么不敢的?”

“宋二到底给了你多少胆子,让你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她是没受过这等闲气的,更何况,给她生气的人,还是一个来路不明的死丫头!

乔鱼眉心染上了几分冷意,下颌微微扬起。

她从小便养在季家,被季老爷子当成宝贝一般。名媛做派,她自是不缺。

此刻,摆起架子来,也是让人震颤的“苏老夫人在别人的家里,不也是如此放肆吗?”

“你……”梁梅气结,却又吐不出半个反驳的字来。

彼时,乔鱼正低眉顺眼的摆弄着茶几上新买回来的多­肉­。

­嫩­绿的颜­色­,和她葱段般藕白的雪臂相称,倒是好看的紧。

她的视线在她的面上打转。

恰好,她也看了过来。

可那么轻描淡写的一眼,却让梁梅心底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感觉。

先前只见过她那么一次,可那时候她的心思,全都在宋靳扬那孩子的身上,自然也就没有太注意眼前这女人。

可此刻,她也不得不细细的打量着她。

越是这么细心打量,她就越觉得这女人的脸,竟是那般的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189:宋总和人应酬喝多了,嚷嚷着叫您下楼来扶他上去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乔鱼抿起红­唇­笑了笑,喊她回神“苏老夫人?”

被喊住的女人这才缓缓醒转。

她垂在膝上的双手忍不住紧捏成拳,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个怪异的想法,但都被她给扼杀了佐。

该是自己这段时间神思焦虑,所以有些晃神了吧渤。

她拧起眉,不耐烦了“宋二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乔鱼放下手里颜­色­­嫩­绿的多­肉­,抬起脸来笑眯眯的看着梁梅,那模样倒是温婉可人的和善,没有一丝的敌意。

可梁梅,就是从中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这个死丫头,偏生就是在为难着她!

她说“我说了,苏老夫人有事情,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梁梅咬着牙根,对于这个女人,她没有一丝的好感,所以回她话的时候,也没那么和善“乔鱼,我也再说一遍,你还不配!”

岂料,她话音刚落,乔鱼就忽然转开了视线,凉凉的丢下一句“蒋婶,送客。”

“你——”

梁梅一僵,脸­色­也变得惨白,当真从未受过这样的闷气!

一旁的蒋婶也愣了一瞬,诧异的盯着自家夫人看了许久,直到完全的确定了自己没有听错以后,才摇了摇头醒过神来。

视线趋向了还坐在沙发上满面怒火的梁梅,微笑着很是客气,可却已经顺着乔鱼的意思,下了逐客令“苏老夫人,这边请。”说着,弯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梁梅豁然起身,若不是有一段距离,她的指尖只怕已经点上了乔鱼的脑门!

她扬起­唇­,冷笑了几声,点着头嗤着“好啊!好啊!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宋二和我们苏家的女儿离了婚,再娶的女人身世不清白也就算了,连个礼貌也不懂!其他的人若是知道了,该怎么看宋二和他们宋家?”

她最后这一句话,倒是含了三分的威胁在里头nAd1(

乔鱼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

那淡淡的一眼中,梁梅感觉出了这个死丫头对她的不屑。

“其他的人怎么看,那是其他的人的事。我们宋家的事也还轮不到您苏老夫人置噱。”

乔鱼说话的时候,咬重了‘我们宋家’这四个字的音,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此刻的梁梅,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丑,尴尬的站在当地,半个反驳的字眼都吐不出来。

很多时候,这个女人,和宋家老二真是像了七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她今天算是彻彻底底的相信了!

若不是同类人,只怕还入不了宋二的眼,和那宋二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梁梅离开的时候,还是高傲的仰着下颌。那副以鼻孔看人的姿态,无论何时,都不会更改半分。即便她已经失了颜面。

乔鱼饶有兴味的扬起声线冲着她的背影喊“苏老夫人慢走。”

“嘿嘿……”送走梁梅的蒋婶回来客厅后,就看着乔鱼笑意有些深远的模样。

见她这笑意怪怪的模样,乔鱼倒是有些愣了,本想拿着多­肉­回卧室去,却忍不住疑惑出声“……蒋婶,你在笑什么呢?”

蒋婶掩着­唇­又笑了一会儿,接着竖起大拇指就赞叹“太太刚才的气魄,可真不一般nAd2(”

“怎么说?”

“看把苏老夫人气的,一句话都反驳不上来。您刚才的样子,和先生可真像。”

——您刚才的样子,和先生真像。

这一句话,让乔鱼心底蓦地一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了一下,触到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脑海中不期然的就闪过了那男人冷峻如斯的脸,还有他面­色­严肃的为自己弯腰。

红­唇­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弧度,她握着多­肉­的手紧了几分,幽幽的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回答着蒋婶的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和谁在一起待得久了,大概就会遵循着对方的轨迹行走吧。”

已是深夜,墙壁上的复古吊钟已经指向了二十二

tang

宋园门前,一辆黑­色­的宾利欧陆缓缓停下。

坐在驾驶座上的段墨,打开车门下了车,将半躺在后座有些神思不清明的男人扶下了车。

“宋总,我扶您进去吧?”

段墨扶着脚步虚浮的宋牧衍往院子里走。

也不知道这宋总今天是发了什么疯,明明可以推掉那些递上来的酒,偏偏一滴不落的全给喝了!他要帮着挡酒,他还不许!

宋总平时应酬的时候,可是滴酒不沾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卦想着,被扶着的男人忽然栽了一下,若不是摸到了旁边的院门,非要摔倒不可nAd3(

吓得段墨脱口喊了声“哎哟!宋总您慢着”

宋牧衍的薄­唇­一张一合的,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段墨听不清,微微俯身附耳过去“您说什么?”

“小鱼­干­……”

这回,他听清了,宋总这是念了太太的名字。

“……您找太太?”

段墨一边说着,一边扶着他继续往里走“我扶您进去,您就看见太太了。”

快要将人扶到门口的时候,男人却忽然像是酒醒了似得,猛地将他一推。

段墨措不及防,差点就摔倒了!

“叫她出来。”他靠在门边上,即便是醉酒的状态下,他说出来的话,还是给人一股强势到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段墨怔了片刻“叫谁啊?”而后堪堪明白“叫太太?”

乔鱼接到段墨的电话的时候,她刚洗好了澡出来。

一直坐在桌前看最近的新闻杂志了解风向,所以也忘记了时间。

电话接通,段墨的语气似乎有些为难“太太?您在做什么,可以出来吗,宋总在门口呢。”

闻言,乔鱼楞了一下“他在门口做什么?”

“宋总和人应酬喝多了,嚷嚷着叫您下楼来扶他上去。”

乔鱼“……”

“我知道了。”

乔鱼胡乱的披上了一件外套,趿着拖鞋就匆匆的跑下了楼。

一推开复古的雕花门板,就看到了倚靠在门口被段墨扶着的男人。

男人的眉头紧锁,双目微微的眯起,薄­唇­也紧紧地抿着,像是一条深刻的纹线。

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似乎都要不省人事了!

乔鱼惊声“宋牧衍?”

她走过去,将男人扶到身前,视线却看向了站在面前的段墨,关切的开腔“谢谢你段墨,时间这么晚了,开车会去小心”

段墨怔了一下,有些受宠若惊,搓着手尴尬的笑了起来“谢谢太太关心。”

乔鱼当真没什么力气,再加上男人喝过了酒,身体更是沉重。

本打算叫蒋婶下来帮忙扶他上去,可转念一想,现在这个时候,蒋婶都在熟睡了吧,便打消了念头。

费了十二万分的力气,才将男人扶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她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蹙起眉头有些责备的看着男人“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小鱼­干­……”

大床上的男人,忽然翻了个身,正巧是对着乔鱼每日里睡着的一侧。

他的胳膊横在那一侧,似乎是想要在睡梦中抱住她。

坐在床边,乔鱼拿起床柜上的一杯温水,幽幽的叹息一声,继而拍了拍男人宽阔的肩膀“你有没有吃东西啊?先喝点水。”

说完,便将他扶起。

“不是有段墨帮着你挡酒吗,怎么还喝这么多?”

给男人喂了一些水,乔鱼便伸手去脱他的外套。

这样穿着衣服睡着,应该不会舒服吧。

西装外套被她丢在了地上,她白皙的指尖刚一触碰到男人衬衫的纽扣。男人却忽然张开了双眸,一把捉

住她的手,紧紧地攥在掌心里!

他眉头拧着,一股子戾气就这么从眉心蔓延开来,沉着的语气,染着薄薄的愠怒“做什么?”

乔鱼愣住了,模样呆呆的,却很乖巧的回答着他“……帮你脱衣服。”

顿了顿,她摸了摸他有些发烫的额头“你、你没醉?”

可她的话音还未落下,男人却已经又阖上了双眸,躺在那里,醉的不省人事了!

刚才那一瞬,就像是临死了的人回光返照似得。

“喂……喂!”乔鱼咬­唇­,一叠声的喊着他,还以为他酒醒了呢!

翻来覆去的,她怎么都没法睡着,可身旁的男人,却似乎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被周公勾走了魂儿。

她不死的心推了他一把,却只触碰到他坚硬的胸膛。

“宋牧衍,你酒醒了吗?”

回应她的,是寂静无声。

她往他的身前凑了凑,在黑暗中,努力的想要看清他的脸“睡着了没有?”

“今天苏老夫人来找你了。我也不知道她找你做什么,后来,被我气走了!”她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黑暗中,她努力的张大了双眸,却只能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

显然,他还在沉睡着。

凑的近了,她便能看清他此刻的五官。

长卷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是个小扇子。

这男人的睫毛原来这么长啊……

高挺的鼻梁完美的过分,鼻梁下的薄­唇­,此刻紧紧的抿着,似乎在睡梦中也不安稳,做了什么让他纠结的梦境。

这么看下去,乔鱼心里就是一阵悸动。

她双手杵在身前,白皙的指尖点了点他的脸颊,试探­性­的喊着他的名字“宋牧衍?”

“……”

安静,毫无声息的安静。

乔鱼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

却有那么一瞬间,像是忽然被他诱惑住了。

竟忍不住垂下头去,红­唇­与他的有些薄凉的­唇­,轻轻擦过!

这样像是在做坏事一般的举动,让她的心跳,更是打鼓一般的无法停歇。

男人在这时,忽而就拧起了眉心!

他像是发现了这个做了坏事的小孩子。

她吓得连忙又躺回了自己的位置,连呼吸都快要停滞了,侧耳听着旁边的细微响动。

可好一会儿过去,他都没有任何醒来的反应,耳边,只余他均匀沉稳的呼吸声。

她却因为这样的安静,心跳更加的快速。

………………

同一时间,槟城苏宅。

空旷的卧室中,亮如白昼。

灯亮着,大床上睡着的女人,却紧紧地皱着眉头,双手揪着盖在身上的薄被。

她左右晃着自己的脑袋,想要摆脱睡梦中那让她快要崩溃的声音。

“呜哇哇……呜哇哇……”

婴儿的哭声,像是就响在耳畔,一声一声的凿着她的心!

“走开,走开!”

她在睡梦中无意识的掀开了被子,双手在空中乱摆,似乎想要推开横在面前的婴儿。

她的声音似乎惊醒到了守在外头的佣人。

佣人听到卧室里的响动,便推门进来。

几步行至床边,双手落在梁梅的肩上,想要将她唤醒“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啊!!”忽地,她尖叫一声,双眸咻然张开,在床上猛地坐起!

额上的细密汗珠,顺着她的鼻尖,就要滴在了淡蓝­色­的薄被上。

佣人惊了一下“夫人,您被梦魇住了!”

这段日子,夫人似乎总是睡的不安稳,每天卧室里的灯都是开着的,她们这些佣人轮班守在门口,就是担心半夜出了什么事。

梁梅尚在那个噩梦中,无法抽身。

她有些疲惫的闭紧了双目,深深的吸着气。

过去了快要十分钟,她才舒了一口气出来,因为方才的惊喊,她此刻的声音有些沙哑。

“几点了。”她问。

“刚到五”

她叹息了一声,掀开被子便要下床“医院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佣人的回答的声线刚落下,放在床柜上的手机便在这时震动了起来。

电话是医院拨过来的。

接通后,那头主治医生的声音含着几分惊喜“苏老夫人,苏老先生有醒转的迹象,您要不要来医院一趟?”

可梁梅的心,却忽然间沉了几分。

……

槟城人民医院。

梁梅站在加护病房的门口,竟有些害怕推开这扇门。

前段时间都还是那样糟糕的状况,甚至,院长都告诉她,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今天,怎么突然好转了呢?

她明明应该开心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开心不起来。

心情,竟是从未有过的沉重。

站在门口踌躇许久,终究还是推开了这扇门。

病床上的男人,听到房门打开的响动,视线便望了过来。

看到眼神清明,似乎很是清醒的男人,她心底有那么一瞬间是惊喜的,多么希望,他这就是痊愈了。

她扑到床边,握住了中年男人的手,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喊着他的名字有些哽咽“苏行……”

“苏行,你醒了!”

见她哭了,苏行有些虚弱的抬起手,为她擦去了眼角的眼泪。

同样的,也喊了她的名字“小梅。”

听到他如此虚弱的喊出她的名字,她就有些破涕为笑“苏行,你终于醒了。”

可苏行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的心,彻底的凉了“小梅,我快不行了……”

“别乱说!”

“我只有一个愿望。”苏行看向她,目光坚定“我想要见见她……”

这是他,最后的愿望。

这一生,他都在追寻着那个女人的脚步。

“苏行。”她喊着他的名字,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拒绝。

他为何,到了临死,都还忘不掉那个女人?

“小梅,你帮我找到她好不好?”苏行的眼底,已经布满了恳求。

与他对望半晌,梁梅有些不忍心了,她别开了视线,盯着墙壁一角发呆。

这样的他,终究还是让她心软了。

……

回到苏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她应下了苏行最后的恳求,苏行安了心,和她又说了一会儿话,喝了点粥就睡着了。

她拖着满身的疲惫,推开门的时候,抬起脸就见到站在二楼书房门前的几个佣人。

几个人佣人恰好也望了过来,见她站在门口,扬起声音就喊“夫人回来了。”

她皱眉,视线看向了书房那扇门。

接着,将手里的拎包丢在了玄关处的柜子上,迈开步子‘蹬蹬蹬’的就上了楼。

佣人见她上楼,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夫人……”

“怎么了?”她皱眉,接着伸手就要去推书房的门。

可书房的门,竟是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佣人见状,忙出声解释“小姐在您的书房,把您的文件……”

话音落下,梁梅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这么大力气,一脚就狠狠地踹开了书房的这扇门!

而书房里,竟是一片狼藉!

地上,都丢了满地的书籍

和文件。

彼时,苏可念就坐在办公桌上,手里拿着一把小剪子。她的身旁,都是被剪碎了的文件。

梁梅一惊,那里面还有最近刚刚和人签订的合同!

她废了那么多的心力,才让人同意签下这份合约!

“苏可念!你疯了吗?”

她几步上前,夺过了苏可念手里的小剪子丢在地上,接着扯过了桌上的那些文件碎片。

仔细的查看了一会儿,她身子一下子就软了,脚步不稳,险些就要倒下。

果然,这里面有那份合约!

苏可念却像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睛有些无神,口中只是不断的重复着“我要去找阿衍,我要去找阿衍!”

待她看清了此刻站在身边满脸怒火的梁梅,忽然就悬起手腕,掐上了梁梅的脖颈“你为什么关着我,你凭什么管着我?让我去找阿衍!”

可因为她近日来耍绝食,几天没吃饭,所以身上没什么力气。

梁梅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推开,接着抬起一掌,照着她脸颊一侧就扇了过去!

她快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苏可念被扇的一下子就栽倒了在了地上。

她有些狼狈的趴在那一堆书籍前面。

此刻的她,脑海中似乎就只有一个人的存在。

她不断的念着他的名字“阿衍……阿衍你在哪?”

忽而,她捂住了自己的脑袋,闷闷的声音堪堪传来“头好疼,我的头好疼,救命啊……”

“苏可念,别装了,你给我起来!”梁梅双手环胸,冷嗤。对她已然是不耐烦到了极点!

“好疼,救命啊,救命!”

“苏可念!”她拔高声线喊了一声,接着就要俯身将她揪起来。

这时,守在书房门口的几个佣人里,有一位照看苏可念的忍不住开了腔“夫人,小姐好像真的很难受。小姐这几天总是嚷嚷着头疼,要不请家庭医生来看看吧。”

闻言,梁梅这才收回了手。可看着自己女儿的眼神,还是含了许多的厌恶和不耐“你最好是身体不舒服!”

家庭医生很快就赶来了,给苏可念打了一针镇定剂。

而后细细的为她查看了许久,最后断言,苏可念得了抑郁症,而且时间不短。

一楼客厅里,家庭医生开了几瓶药,嘱咐着苏可念的病情“苏老夫人,苏小姐的情况很不乐观,病情已经潜伏了一段时间。您刚才说,她在这之前都是在外面生活,并且没有和家里联系过。我想,这抑郁症就是在外面的时候积下的,您最好想办法问一问,她在外面生活的那几年,都发生了什么事。”

抑郁症的源头,其实不那么复杂。

他刚才已经询问了苏可念的情况,童年时候过得很好,没有任何的压迫。

而这病情的潜伏期虽然有一段日子了,却也绝对不是儿时留下的。

绝大的一种情况,就是近两年,遭受了重创!

“抑郁症……”

梁梅窝在沙发上,嗓音有些喃喃的,似乎还是没法相信医生的话。

好好的,怎么会得了抑郁症?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快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了。

见梁梅那无法醒转的模样,医生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一声,这苏家最近的事情,他也是听说了的。

不好再多留,将面前的几瓶药推到了梁梅面前“苏老夫人,这些药物,每日必须按时服用,不然随时都可能在发作。”

梁梅坐在那怔忡许久,她好像陷入了自己的情绪,无法回神。

半晌,才抬起眼来道谢“我知道了,谢谢医生,管家送客。”

管家送走家庭医生后。

她就无力的颓坐在沙发上,好好的,她怎么会得了抑郁症?而且已经这么严重了……

忽然就有些后悔了,当年带着这个孩子踏进苏家大门,到底是对是错?

还有她当年做的那些事情……这是不是老天在变着

法子的惩罚她?

190:小嫂子站在你身边,那可真是一朵鲜花…Сhā在了青花瓷里!

很久没有回去宋宅了,宋老爷子不开心了。

一来是想念两个小孩子。

二来,他记起了乔鱼很久前的那一番话,等着过完年两个孩子上小学搬回宋宅呢……

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宋牧衍给她丢的办法就是——拖着渤。

餐桌上,乔鱼刚听着宋牧衍的意见,将这件事给生生的拖了过去。

老爷子夹了几口菜,又想起了另一桩。

他将筷子放下,视线看向下首坐着的宋牧衍和乔鱼。

彼时,宋牧衍正垂着眼睫,姿态优雅缓慢的喝着一盅汤。

而乔鱼,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埋在饭碗里似得,扒拉着碗里面的饭,菜也不夹一口。

他鼻中哼出一声,瞪了两个人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们两个已经结婚快一年了,这么隐着也不是那么回事,今天还有人来登门拜访,要给阿衍说亲事呢。”

他说话的时候,宋牧衍已经放下了汤碗,视线看向了他,听着他的建议。

“我看,挑个合适的时候,对外界宣布一下。也省的我和你妈应付那些人。”

王蓉坐在这边,这件事她早就想提了,动了动­唇­还未应和,正对着乔鱼坐着的宋宸,忽然一拍餐桌,‘腾’的就从椅子上起身,根本不顾现在得场面“不行,我不同意!”

他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乔鱼坐在那就有些尴尬了,低首半句话也不敢说,却下意识的往宋牧衍身侧挪了挪椅子。

察觉到身侧小女人这细微动作的男人,右手垂下,在餐桌下寻到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掌心中nAd1(

汲取着男人­干­燥温热的体温,乔鱼慌乱不知所措的一颗心,才算是稍稍平复。

这样诡异的气氛,除了两个正往嘴里塞食物的小孩子,其他人怎会感觉不到。

宋司怔斜了宋宸一眼,心里,到底还是疼爱着这个外孙的,语气也放柔了几分“小宸呐,最近你二叔公司里有不少事情,我看你什么时候在外面玩够了,就早早的回家帮忙。”

这话里话外的三分意,无非是劝他回家,然后离乔鱼远远的。

“外公——”宋宸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坐在他身侧的宋荔媛已经感觉到了气氛的僵沉,她一把扯过他,将他按在座位上,警示的目光瞪着他“小宸!”

宋宸很多时候还是听宋荔媛的话,见宋荔媛发了火,也只的暂时忍下自己心头的焦躁。

宋荔媛扬起­唇­,笑着看向宋司怔,解释“爸,我已经和小宸说过了,小宸说他懂得分寸,过段日子就会回公司。”

“早些公布了也好。”宋荔媛的话音才落,宋牧衍便已然淡着声音开腔,算是同意了宋司怔所言。

乔鱼坐在那,却由始至终没说过半句话。

她听宋牧衍的,她不说话……

宋靳扬是个小人­精­,将刚才餐桌上那波橘云诡的一番争论,尽数的看进眼底。

他邪邪的笑起来的模样,和宋牧衍真是有许多的相似。

他一边往嘴里塞着糖醋鱼球,一边往宋司怔的身边凑“嗯……爷爷家的饭,比爸爸家的好吃!”

宋司怔本来已经撂下了筷子,忽然间没什么胃口了,此刻听到乖孙这么说,一下子就乐了!

“嘿嘿,真的吗?”

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真话,宋靳扬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青菜,用力的把头点的和拨浪鼓似得“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爷爷!”

“还是我的乖孙孙懂事nAd2(”宋司怔爱怜得摸着宋靳扬的小圆脸,满眼的慈爱。

宋靳扬趁机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宋司怔手旁的小碟子里“爷爷,你多吃点,你每天这么累,一定要多吃饭!”

因着他这一句话,宋司怔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

这小孙儿,年纪这么小就这么知道心疼人,长大了一定比他爸爸孝顺!

向来冷硬脾气暴躁的男人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心底涌起一股股的感动。

宋司怔重新执起了筷子,将宋靳扬抱在了腿上,夹

tang起他夹给自己的菜,入口。

这口菜,分外的香!

“乖孙都知道心疼人了,爷爷多吃,多吃!小扬也要多吃!”

宋靳扬“嗯嗯,爷爷我爱你!”

乔萌萌“……”

乔鱼“……”

…………

举办订婚宴的那天,正巧是国庆,地点定在了滨江会所nAd3(

距离开席的时间还早着。

滨江会所顶层的休息间里,乔鱼坐在梳妆镜前。

她的脸上化了淡妆,长而卷的睫毛,忽闪忽闪。

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好像不认识自己了似得,脑海中的神思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身后,造型师正在为她盘发,在她的发尾上戴上了最后一朵碎花。

镜中的女主,淡妆优雅,皮肤白皙,红­唇­不点而朱。眯起眸子时,眉眼弯弯的很是讨喜。

此刻,几缕碎发垂在耳侧,倒是平添了几分妩媚。

这女人,年轻,漂亮,气质一绝!站在那便是一道风景线了。

造型师满意自己此刻的作品,不由得心底发出赞叹。

“宋太太的气质真不错!”造型师笑着,对她流露出的美,多了几分欣赏。

乔鱼回以微笑,正要开腔说他客气了,房门处却传来一阵响动。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她的呼吸轻了几分。

锃亮的黑­色­皮鞋踏在地上,男人款款优雅的踱步而来。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西装,打着领带,胸口左前襟处放着折叠好的口袋巾,­干­练短发一丝不苟。眉眼清隽,气场迫人,不动声­色­的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这个男人,33岁,事业成功家境殷实,颜值高、气场强大。

黄金期的男人,多少女人趋之若鹜,怎么偏偏,就看上了她?

造型师很识相的离开了。

男人已经踱步到她的身后。

他单手撑在椅子上,看着她豁然起身。

她提着晚礼裙摆扭身看着他,站在这样优秀的他身边,她也会不自信。

“宋牧衍,我穿这个好看吗?”她低首,看着自己身上这条及地的紫­色­晚礼,会不会不太适合自己?

“好看。”他眉眼垂下,倒是很认真的打量了一眼。

继而单手擒住她­精­致柔软的下巴,挑起,眯着眸子看她时,­性­感溢出“我的老婆,穿什么都好看。”

耳根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她竟有些害羞了,看着自己与他相差了一头的高度,小脸上就全是丧气“我站在你身边,会不会太矮了?”

宋牧衍187,乔鱼170。

她的个子绝对不算矮了,再加上此刻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也有180了。

她这问题有些好笑,他忍不住就扬起­唇­角嗤笑出声“你是想踩着高跷站在我身边?”

即便他这样轻松的语气,可她还是觉得很不自信。

一想到待会就要站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和他手桥手,听着他对着众人宣布:她,是他的妻子。

她就觉得心跳在不受控制的狂跳,即将要蹦出胸口的激烈!

她抬手,手背在脸上轻轻的抚了抚,抬眼询问着他的意见“我的妆有没有花,头发这样盘起来,好看吗?”

她这不自信的焦躁模样,全都落在了宋牧衍的眼底。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眉梢扬起,戏虐之意就从薄­唇­中溢出“小鱼­干­,你今天是不是焦躁症发作了。”

她低首,小脸浮上了一丝红晕,看着倒是有几分可爱“我就是觉得好害怕,站在你身边……”

“怕什么?”他问,语气淡漠轻松。

可他越是这么淡漠,她就越觉得紧张“那么多人看着我,我……”

话未说完,温热的薄­唇­忽而在­唇­角擦过。

p&gt

那一瞬,乔鱼的耳边‘嗡’的一声,大脑也像是突然死机了,呆愣在原地,傻呵呵的反应不过来。

明明已经做了最亲密的举动,可她居然还会因为男人不经意的­性­感诱惑,而怔忡悸动。

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他执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腰际,身子趋前,贴着她就近了几分。

“还怕吗?”

“更怕了。”

她的反应是下意识的,紧张的想喝水,还想去洗手间……

“嗯?”他溢出一声疑惑。

四­唇­相对。

这个吻,加深了几分,舌尖快要滑入她的口腔!

满满的都是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

他捏捏她的下巴,不含半分的戏虐,反倒多了几分严肃“这样呢。”

乔鱼“……”

见她没应声,他的­唇­再次落下。

这次,却擦过了她的锁骨!

平生激起了一阵颤栗,心底就燃烧出了一阵阵的躁动。

“这样?”

“我不、不怕了……”乔鱼结结巴巴的差点咬到了舌头。

他这放肆的举动,若是她再说自己害怕,只怕他会直接在这就把她全身吻遍……

他眯起眸子,笑意深远,将修长漂亮的男­性­大掌摊在她眼前,嗓音那般的磁雅低缓,一点一点的抚平着她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乖,牵我的手,什么都别怕。”

宋牧衍挽着乔鱼的手,两人相携出现在一楼会场。

暖黄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不少人暗自赞叹,这宋老板和宋太太,真是极为登对!

不说两人家世差距,只看这外形气质,真不是他人能比的。

从踏进会场的那一刻开始,乔鱼就能感觉到周围投过来的打量目光,像是要将她的皮肤都看穿,看出一个洞来!

她低首靠在宋牧衍身边,想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隐形人。

因为太过紧张,也就没注意到不远处正对着两人走过来的女人。

“二哥,恭喜了。”打招呼的人,正是庄晓,一如既往爽利的嗓音。

她站在两人面前,视线在乔鱼身上转了转,却转而举起酒杯对着宋牧衍“二哥,我敬你一杯。”

宋牧衍点头,没有拒绝,拿过身旁侍应生托盘上的酒,抿了一口。

庄晓笑眯眯的,倒是看不出半分的恶意,反倒她的恭喜,倒像是出自内心“乔鱼,也恭喜你。”

乔鱼轻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底那躁动不安的紧张,扬起脸来也回她一个再标准不过的笑容“谢谢。”

“哟,小嫂子在那呢!”夹带戏虐的嗓音在不远处骤然响起。

这一声小嫂子,喊得便是乔鱼。

战北渊的声线和他的人,一同横在了乔鱼和宋牧衍面前。

他倒是不掩饰自己的打量,视线在她的身上转了又转,最后笑眯眯的停在了她的脸上,一声小嫂子,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倒是紧随他身后跟过来的贺北琛和顾烟白,正经许多,尊敬的喊她一声“嫂子。”

“你们好。”乔鱼微笑着点头,和三人打招呼。

战北渊向来就喜欢开玩笑,视线落在了宋牧衍与乔鱼紧紧交握的手上,打趣戏虐“哟,老宋,你这手握的可真紧啊,小嫂子站在你身边,那可真是,一朵鲜花——”

他想说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站在他身后正端起一杯酒的贺北琛推了他一把。

他一个趔趄,登时就反应过来!

快速的扫了一眼面­色­有些发沉的清隽男人,不自在的握拳咳了几声,脑中思绪转的也是够快,若无其事的笑出声“Сhā在了青花瓷里!”

话音落下,便感觉到一记过于­阴­凉的眸光在他面上掠过。

随即,男人拨凉的­唇­瓣掀开,语调向来沉冷“战北渊,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战北渊有些悻悻的,可又不敢反驳,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

在战北渊的眼里,看到的女人只有两个感觉,好看,不好看。

旁边这个,好看!

脑中思绪转了一瞬,想起了这眼熟的女人是谁。

他大掌落在她的肩上,明明两人都没见过,却偏偏还是熟捻万分的态度打着招呼“诶?这不是庄家的大小姐。”

庄晓哼了一声,侧过身子和他保持距离,语气和面上神­色­都有些冷意,态度也甚是敷衍“战二爷,久仰大名。”

“美女仰慕我的大名,荣幸,荣幸!”战北渊面上笑意多了几分,开心的不得了!

可庄晓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彻底的蔫了“不,二爷误会了。您的花名在外,圈子里和您睡过的女人,那都能排成一个连了!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敢仰慕?”

战北渊“……”

“噗!”他身后的贺北琛捂着­唇­笑出了声音“北渊也有吃瘪的时候。”

宋牧衍有些恹恹的,没那个兴趣参与他们的事儿,挽着乔鱼的手淡声“你们随意,我们先过去了。”

说完,迈开步子便先行了。

未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什么的顾烟白叫住了他“诶,等等!”

宋牧衍顿住脚步,听到顾烟白在身后开腔“我刚刚,在会所门口看到苏老夫人了,保安拦着没让进,你待会注意一下。”

他回过身来,点点头“知道了。”

“她又来做什么?”

两人重新迈开步子,乔鱼贴在他身侧,心底有些担忧。

可身侧男人却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眸底都还是那般的波澜不惊,一点也不担心那个女人会闹场。

他嗓音有些懒洋洋的意味,四个字透着淡淡的冷意“自取其辱。”

乔鱼“……”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来参加我和妻子的订婚宴,我和我的妻子已经领了结婚证很久,只是时间一直调不开,没有办婚宴。今天这个简单的宴会,就算是我补偿给妻子的订婚宴。年后的结婚典礼,希望各位可以如约出席。”

舞台上,暖黄的灯光打在一对璧人身上,即便有人心里很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赞叹,这两人,无比登对。

梁梅被保安拦在门口进不来,无奈之下,只得抢了一个清洁工的衣服,装成了会所的清洁工人。

她手里拎着脏兮兮的水桶,站在会场不远处,注视着这场晚宴。

她的视线,却并没有在舞台上的那两人多做停留,反而注意到了舞台下不远处,倚靠在角落里的另外一人。

那是一个中年女人,年纪与她不相上下,此刻穿着清雅的晚礼,就是神­色­有些意兴阑珊。

梁梅一下子怔住,手里的水桶‘砰’的一声就失手滑落!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狠狠地揉了好几下,直到眼睛都疼了,她才再次望向了那个女人。

确定自己没看错,忍不住就呢喃出声“是她……”

身旁还有其他的清洁工经过,她随手扯过一个,目的明确,指向了那个方向“那个女人,是谁啊?”

清洁工顺着她手指的视线看过去,眉心皱起,疑惑“你是新来的?”

梁梅楞了一下,连忙点着头­干­巴巴的笑着,应下“啊,是啊……”

“怪不得呢,连人家宋大小姐都不认识!”

“宋大小姐?”

对于这四个字,梁梅像是听不懂似得,有那么好一会儿,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立刻醒转过来。

清洁工应和着,一副前辈的姿态,为她这个新来的讲解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是啊,她就是今天这婚宴两位新人的姐姐啊。”

直到那位清洁工拎着水桶离开,梁梅都还僵在当地。

她像是被一道雷电击中,浑身都在发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是不是听错了?

宋牧衍的姐姐,那不就是,宋司怔的女儿?

她竟是宋司怔的女儿?!

191:前两年他肾不好住院了,都没告诉我们兄弟!

宴会进行到一半,乔鱼有些累了。

想着楼上战北渊他们正在玩牌,宋牧衍便带着她往楼上去,让她和人聊聊天,也顺便放松一下。

桥她的手,推开包厢的门,便是一股浓重的香烟味道扑面而来。

乔鱼有些不习惯的蹙起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屋。

包厢里,战北渊,贺北琛,顾烟白都在,却还多了一个人——庄晓。

乔鱼的视线和庄晓对上,两人点点头,相视一笑。

宋牧衍桥她的手站在门口,却没有立刻走进去,淡漠的视线挨个扫过,磁­性­的嗓音,一本正经“正式介绍一下,我的妻子——乔鱼。”

战北渊、贺北琛、顾烟白三个人正在玩牌,见他桥乔鱼进来,早已经放下手里的牌。

三个人起身,很尊敬的称呼她“小嫂子~”

顾烟白:“嫂子。”

贺北琛:“嫂子!”

坐在卡座上的庄晓,正摇晃着一杯红酒。

她笑了起来,对着乔鱼倒是熟捻“我就不叫嫂子了,和乔鱼也算旧相识了。”

她征询着她的意见“来我这边坐?”

乔鱼下意识的反应,是看向了身侧的男人。

感觉到她的眸光注视,他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为她定心“去吧。”

这一天下来,她都处于极度不安的状态中,要时时刻刻看到这男人在身边,安抚着她,她的情绪才能稍稍稳定nAd1(

在庄晓的身边落座,乔鱼整理了一下衣服,拿起面前桌上的白开,小小的抿了一口,她怕口红都蹭掉了。

“二哥真是重视你,谁不知道你现在是宋老板的妻子了,偏偏还要再介绍一遍。”庄晓坐在她身边,半是打趣的开了腔,可却难掩那股子失落。

乔鱼真是幸运。

她从桌上掠过一盒烟,从里面抽出一只女士烟,好看的指尖夹着那根白­色­的香烟,却递到了乔鱼面前。

她询问着她“抽烟吗?”

乔鱼摇头,拒绝“不抽烟。”

闻言,庄晓莞尔,笑意有些嘲讽在里头,却不是在讥讽乔鱼,而像是自嘲。

她一边点上了香烟,一边含糊不清的轻声,嗓音有些沙哑,视线却在飘忽“也对,我记得季绯当年就喜欢你这个清纯劲,抽烟喝酒夜不归宿,半点不沾。哪里像我,好的坏的,全都学了一遍。”

当年的季绯,可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可他偏偏不学好,喜欢和学校里的那些小混混胡玩,每天都去距离学校不远的破歌厅里闹事把妹。

为了靠他更近一些,她也付出过。

学着学校里的小太妹,喝酒抽烟和那些她厌恶的小混混玩熟,然后,站在他身边。

气氛莫名的就有些低气压了。

乔鱼抿抿红­唇­,低首叹息“已经过去了。”

“是啊,已经过去了。”

­唇­间的香烟莫名有些让庄晓的胃里涌起一股恶心nAd2(

她皱眉,将未吸完的半支烟按灭在烟灰缸中,拿起那杯红酒一饮而尽,堪堪的压下了那想吐的感觉。

两人静坐,半晌无言。

“小鱼­干­。”对面牌桌上,蓦地传来宋牧衍寡淡的嗓音。

他视线向着她这头睨了一眼“过来。”

乔鱼怔了一下,却很乖巧的提着裙摆起身,在他身旁站定。

他们在玩牌,但是究竟什么玩法,她也看不懂。

她向来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以前在学小校,到了晚上,室友总会拿出一副扑克,然后开始战个通宵。

可惜,她看不懂学不会,一种四人玩法的扑克牌,因为她的不开窍,永远都是三缺一。

宋牧衍丢开了手中那副牌,其他三人便立刻递上了筹码。

很显然,这一局,他赢了。

他眉眼间透着些许慵懒,点点他身侧的位置,发号施令“坐下。”

tangp&gt乔鱼没矫情,乖巧的坐在了他身侧。

他却忽然起了身,拿过桌上的手机,拍了拍她的肩膀,当着许多人的面,暧昧的咬住了她的耳垂,用不大不小,偏偏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悄悄话’“我去回个电话,你给我打。”

“我不会打牌……”乔鱼立刻摆手拒绝。

“学着学着就会了,等我回来。”他直接无视了她那点小小的怯意,意味深明的捏了捏她的肩。

这两人暧昧的过分的举动,落在牌桌上其他三人眼里,三人都忍不住扶额叹息nAd3(

这还是他们那一本正经,严肃到让人头疼的宋二哥吗?

宋牧衍离开后,战北渊三人已经洗好了牌,甚至给乔鱼分好了属于她的牌。

刚刚那局,宋牧衍赢了,所以应当乔鱼先出牌。

见她那呆愣愣的样子,战北渊就敲了敲桌面,出声提醒“小嫂子,该你出牌了。”

“……哦。”

她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对于玩牌,她真的一窍不通,都不知道哪个牌面大,哪个牌面小……

她凭着直觉随手抓了一张,就要丢出去。

战北渊却忽然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出声叫住她“诶,等等!”

乔鱼不解,疑惑的瞧着他。

战北渊脸上的笑意,看着有些怪怪的。

他单手杵在桌上,摸着自己的下巴,最后一拍桌子,开始玩起了兄弟间的‘荤游戏’“咱们来玩个新鲜的,我看小嫂子舍不得输老宋的钱!这样好不好,咱们就玩个真心话!谁输了,在座的人就提个问题给输的人,输的人必须如实回答。”

贺北琛也是有玩心的。

他们兄弟间经常打牌,这游戏他们心里清楚得很,战北渊提起的那些个问题,多数都是暧昧地带。

这小子,要打听老宋的私生活啊!

“这个提议不错,嫂子觉得如何?”贺北琛也拉着乔鱼下套。

只有稍正经一些的顾烟白,没往里搀合,却也没有多说半个不字。

乔鱼心底下意识的想法,不输钱最好!

有钱人打牌,一次就输几万,宋牧衍就算家财万贯,也不够她这么胡乱输的。

再说,她和他们也不那么太熟,他们大概会让着她一点,不会提什么过分的问题。

遂爽利的点点头,心里头算是轻松了一点“好啊!”

可乔鱼,到底还是高看了宋牧衍的这些兄弟一眼。

这几个人凑在一起,开起玩笑来荤素不忌,更何况,他们想打趣的人,还是宋牧衍呢!

一轮下来,毫无意外的,乔鱼输了。

战北渊坐在她对面,一拍桌子,兴奋异常“小嫂子输了哈哈哈!”

乔鱼“……”

“我先来。”他将牌扣过去,视线盯紧了乔鱼的脸,语气真是暧昧的过分“小嫂子……老宋一般一晚上几次?前两年他肾不好住院了,都没告诉我们兄弟,还是我们后来自己发现的,他是不是年纪太大了,不行了?”

乔鱼“……”

乔鱼有些发窘,这样的问题,她怎么回答的出口?

她耳朵慢慢的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战北渊,可脑子里,却不期然的撞进了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伏在自己身上的画面……

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汗珠顺着他­精­致的发际线,­性­感的滑落到下巴,最后隐秘的消失在了小麦­色­的胸膛上。

一想到这些画面,她就觉得不止耳朵发热,全身都热热的。

这种感觉,真是羞死了!

她咳了一声,抬起脸来看着战北渊,弱弱的回绝“……我能,不回答吗?”

战北渊闻言,一拍桌子,拒绝“小嫂子,这可不行,刚才我问你这个玩法好不好,你自己同意的!”

“这个问题——”

她有些为难,这样的问题,到底要怎么开口回答?

她怎么知道他会问这种问

题,如果知道,她宁愿输钱……

话还未说完,贺北琛却已经迫不及待的拽着她下套了“这个问题没啥的,嫂子如实说就成,反正老宋不再,怕啥!”

他这语气倒是轻松,可乔鱼心底很踌躇。

顾烟白就坐在乔鱼的左边。

他点着一支烟,也很想知道老宋的私事。

顾烟白呢,就是那种表面正经,骨子里风***的人。

和宋牧衍,倒是像了几分。

他掸了掸烟灰,也顺着贺北琛的话,很不怀好意的劝着乔鱼“就是的嫂子,我们也不会嚼舌头告诉他。”

乔鱼“……”

她不想回答。

可这三个人,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她回答!

那么一瞬间,乔鱼就明白了,这三个人,打一开始就是给她下套呢!

她低首,窘迫的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都埋在桌子里,可又不好这么矫情下去,声线细若蚊蝇,多么希望,他们听不见自己说话。

“……好像、好像……好像是四、五次……”

可惜,他们听到了。

尤其是坐在自己正对面的战北渊,一听到她说完这话,兴奋的直接拍桌子,都快要直接站在桌上欢呼了!

那雀跃的模样,倒是真让人想揍他一顿!

“四五次!看来老宋真是肾不好了!哥哥我风流的时候,那都是一夜七次,有的时候十二三次——”

战北渊喜欢吹嘘自己那方面厉害,还喜欢夸大其词的吹嘘。

贺北琛和顾烟白都习惯了,也就笑笑没在意。

倒是坐在卡座上,把他雀跃模样映入眼底的庄晓,忍不住了,扬起­唇­来轻嗤“呵,悠着点吹。”

战北渊“……”

贺北琛掩­唇­,控制不住笑声“噗~”

听到战北渊这毫无底线的话,乔鱼将手里的牌丢在了桌面上,眉头一拧,羞窘的都快哭了“我还是不玩了,我去那边坐着了,等他回来你们和他玩,我不会玩。”

战北渊哪里肯依。

平日里欺负宋牧衍,他不敢,还处处被宋牧衍施压。

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好欺负的,那还不欺负个够本?

更何况,这人,这是老宋心尖尖上的呢!

他跳下了椅子,径直走到乔鱼面前,将她拦住,强硬的将她按在了椅子上,还宽慰着她的情绪“诶!小嫂子别害羞,咱都是自家人,俺们又不会吃了你,继续继续。”

“我——”

他已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贺北琛和顾烟白早已经将牌分好。

上一局,赢得是人战北渊,他先出牌。

“来来来,我先出牌。”

又一轮下来,毫无意外的,乔鱼又输了。

她懊恼的锤了一下桌子,只希望宋牧衍快点回来……

“哟,小嫂子又输了!!”战北渊那语气,很明显的幸灾乐祸。

他不怀好意的笑眯眯,提出的问题,愈发露骨。

“老宋在床上一般都是什么姿势?他那个人死板的很,估计没看过什么教育片,是不是都保持着一个动作?”

战北渊饶有兴味,只注意着乔鱼的表情,却根本没发觉,牌桌上另外两个人,脸­色­已经变了。

贺北琛见他还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中,便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战北渊竖起眼睛瞪过去“踢我­干­嘛?”

顾烟白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提醒“咳咳……”

抬眼一扫,战北渊正襟硒,想要装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心里祈祷着,他没听到自己刚才的问题。

宋牧衍手里还握着手机,刚处理完公事。

他迈开步子走过来,行至乔鱼身侧,一眼便扫到了她红透了的耳根子。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爸在楼下找我们,先下去?”

乔鱼如释重负,觉得此刻的宋牧衍,就像是一个大救星!

她用力的点点头“嗯!”

宋牧衍临旋开包厢房门出去时,忽然扭过了身子来,视线一扫拍桌上的三人,在战北渊面上停留的时间最久。

战北渊登时就竖起了满身警备,觉得自己像是被他凌迟了一遍,脑中‘嗡’的一下,他要耳鸣了……

“­操­!他一直在门外听着呢!”战北渊后知后觉。

……………………

订婚宴结束后已经很晚了,乔鱼觉得浑身快要散架了。

宋牧衍桥她的手,给她介绍了一圈的人。

这个叫三哥,那个叫赵总,后边一个还要叫敏姨。

她只觉得脑子一团浆糊,一个人都没记住。

一回到卧室,直奔着沙发就扑过去了。

礼服也不换,直接趴在了沙发上。眼睛都懒得睁开。

“好累……”

宋牧衍倒像是个没事人。

他脱掉了黑­色­西装搭在臂弯,走到沙发前随意的丢在了沙发上,继而俯身捏了捏乔鱼的肩膀“吃点东西再睡。”

乔鱼整个人的脸都埋在沙发里,声音闷闷的传出来“我不吃。”

“起来。”他眉头一拧,中午她就没吃什么东西,现在都几点了,这是想饿死吗?

“我真的好累,一点也不饿,我不吃。”

此刻,她趴着,自然看不到他脸­色­越来越沉。

乔鱼觉得身上实在是太乏了,只想快点躺在床上。

身上的衣服还没换,只得强撑着疲惫起了身,趿着拖鞋便要去浴室洗漱,然后美美的睡一觉。

可她才一起身,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猛地一拽!

身上没什么力气,再加上措不及防,整个人被拽进了一个清冽的怀抱!

鼻端嗅到了他身上好闻的薄荷味,她心头一滞,呆愣愣的掀起眼皮“做什么!我要去洗澡……”

男人薄­唇­抿着,鹰隼般的黑眸在她的面上扫过,却又不动声­色­渐渐下移。

掠过她的红­唇­,锁骨……最终停顿在了那处高耸。

他喉结一动,握住她手腕的大掌,­干­燥温热。

“一起洗。”

乔鱼“……”

这男人的对着她的眸光,从不加以掩饰,此刻那黑眸中的炙热和隐隐跳跃的火光,她自然看的通透!

下意识的反应,当然是拒绝。

她现在真的没有一点力气应付他!

可他却抬起了脸,面上偏生还要装出一副正经的模样。“我也累,你帮我搓背。”

乔鱼“……”

她脸上都快拧成了一团,纠结!

阖动红­唇­还未开腔,他却忽然转开了话题“今天在包厢里,和他们玩牌,玩的什么筹码?”

一提起包厢玩牌,乔鱼脸上‘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这幅模样,真像是做了坏事的小孩子,可她,明明什么也没做错!

她差点咬到舌头,下意识的拔高声线回他“我没输钱!”

“我知道,我问你,玩的什么筹码?”

他的语气,莫名的透着字字紧逼的意味。

乔鱼低首,不敢与其对视,生怕在他炙热的眸光注视下,一个不小心,就都说了出来。

那样羞人的问题,她当时怎么好意思出口回答的……

“就是……谁输了就回答问题……”故意轻描淡写。

可男人不依不饶,砸破砂锅也要问到底“那你都回答什么问题了?”

“……没、没啥问题!”

她这模样,太过心虚!

哦?”宋牧衍挑起眉梢,看着小女人低首害羞的模样,就更觉得下腹一阵燥热。

长指擒住她的下巴,懒得和她废话绕弯子,语气隐隐的带着点不悦“说我一晚上四五次?”

乔鱼“……”

乔鱼只觉得脑中‘嗡’的一下!

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在她面前,她想,她的脸一定和富士康的红苹果一个颜­色­了!

他怎么知道战北渊提出的问题?他不是接电话去了吗?难道他当时站在门口?一字不落的全都听到了?!

乔鱼此刻的神情,变化万千,像是调­色­盘一样的­精­彩。

男人的眸底,淡淡的笑意的掠过。

他俯首便咬住了她柔软白皙的耳珠,暧昧低哑的嗓音,一声一声的故意引诱“你的体质太差,一般四次以后你就晕倒了,后面还有三次呢,你不记得了吗?”---题外话---电脑重装系统,输入法重新下载,码字速度慢了整整一倍……虽然平时也不快……

192:

“不、不记得!”

乔鱼的脸一下子红了,这幅娇羞的模样,落在宋牧衍的眼底,更是激起了一层涟漪。

他掐着她纤腰的手慢慢收紧,转而咬住她的红­唇­“那我帮你记起来。戛”

“唔……窒”

乔鱼忍不住溢出一声呢喃。

她就像是一片小舟,在宋牧衍给予的惊涛骇浪中,飘飘浮浮。

最终撞上了属于他这一面石岩,然后就紧紧地靠在他身旁,由他为她遮挡风雨。

果真如同宋牧衍所说,乔鱼的确是体质不好,再加上今天这一天的确是太累了,两次就晕倒了。

宋牧衍还未尽兴,可看到自己的小妻子,连眼皮都睁不开了,喊出的声音微弱的像是小猫叫,也舍不得再继续碰她了。

他抽身而退,小女人立刻就翻了个身。

乔鱼喜欢趴着睡觉。

他喜欢纠正她的睡姿。

可每次当天晚上给她纠正回来了,第二天一准又会变成趴卧。

他俯身,想要抱起小女人。

“别碰我,我要睡觉……”她从吼间咕噜了一声,有些懒懒的。

他低首附在她耳边“乖,老公抱你去洗澡。”

听见这话,小女人很乖巧的不乱动了。

浴缸里早已经放好了水,但是现在已经有些凉了nAd1(

宋牧衍重新打开花洒,待水温温热了一些,才将乔鱼放进浴缸里。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白萝卜,白白­嫩­­嫩­,水汪汪的。

他的大掌之下,是滑腻柔软的女­性­肌肤,触感那般的让人心动。

喉间一紧,下腹又升腾起一股燥热!

他拧眉,看着小女人此刻紧紧的闭着双眼,显然已经处于沉睡中。

他颇为狠厉的怒瞪她一样,这个女人,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要勾引他!

“……老公,别闹了……”

许是他手指触及她肌肤的力度,有些太过于暧昧,半沉睡中的小女人红­唇­中溢出一声呢喃。

这软糯的嗓音,就像是在不动声­色­的引诱。

宋牧衍低首,很不巧的,抬头了!

丢开了手里的湿毛巾,他直接起身跳进了浴缸里。

瞬间,浴缸中迸溅出水花!

这一举动,惊醒了半沉睡的乔鱼。

乔鱼吓得一个激灵,双眸咻然张开,醒了!

“啊!!”

她尖叫出声,下意识想要捂住自己的身体。看着宋牧衍,就像是在看一个流氓!

宋牧衍脸­色­沉了,她至于如此防备吗?好像他没看过一样……

浴缸的空间本就狭小,此刻因为他的到来,更加逼仄nAd2(

他就像是一个豺狼猛兽,此刻将乔鱼完全当成了盘中猎物。

乔鱼被他折磨的死去活来,想要休息,却因为这个男人已经上升到了发情期。

休息,全是妄想!

高声吟哦中,乔鱼掐着他的肩膀大吼“宋牧衍,你还是不是人啊!!”

宋靳扬和乔萌萌本来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卧室。

但是两个孩子,白天腻在一起玩不够,晚上非要也黏在一起。

所以乔萌萌经常半夜来敲宋靳扬的门,爬上宋靳扬的小双人床和他挤。

宋靳扬的小卧室,就在宋牧衍和乔鱼卧室的旁边。

这些日子天气凉爽,宋园的窗子都是半开着。

隔壁的声音有些太刺耳了,两个小家伙本来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此刻更是半点睡意也无。

乔萌萌起身‘啪’的一下,按开了床柜上的台灯。

她抱着手里的加菲猫抱枕,爬到床边,扁起嘴巴有点奇怪“宋靳扬,你说小鱼

tang­干­为什么又喊又哭的?”

宋靳扬像是个小大爷,躺在床上还要翘着腿,那小模样,真是有点不着调。

他眯起眸子,懒洋洋的回着乔萌萌的问题“还能为啥,被爸爸打ρi股了呗!”

闻言,乔萌萌吓得捂住了粉­唇­,继而丢开手里的加菲猫抱枕,就要跳下床去隔壁瞧瞧nAd3(

“啊?那我要去看看小鱼­干­!”

还好宋靳扬反应快,一把捉住了还没有跳下床的她。

他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安抚“诶!他们大人的事,咱们小孩子还是不要搀和的好。不然,我们也被打ρi股咋办?”

一想起他爸爸那凶狠狠的模样,他就觉得害怕!

现在爸爸正在教训小鱼­干­,他可不敢去搀和,不然一准被爸爸打个半死!

他觉得,还是老老实实的睡觉比较好,反正爸爸也不会打死小鱼­干­。

可抬眼一扫,便见到乔萌萌那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他摇头叹息,眼神坚定的安慰着她“你放心吧,爸爸不会把小鱼­干­打死的!”

乔萌萌“……”

乔萌萌扁着小嘴,心里还是很担心,可宋叔叔生气的模样,她也不是没看过,心里还真的有点害怕呢……

乔萌萌悬着一颗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最终,听着身侧宋靳扬平稳的呼吸声,她也渐渐的被周公勾走了魂儿。

翌日一早,她洗漱完毕后,飞也似的就跑出了卧室。

走进餐厅里,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吃早餐的小鱼­干­和宋叔叔。

她快步走过去,站在她身边,捏了捏她的胳膊,仔细的盯着乔鱼的脸,有些担忧“小鱼­干­,你还好吗?”

彼时,乔鱼正喝着一杯牛­奶­。

她是真不爱喝牛­奶­,可宋牧衍说,以后必须每天喝一杯!

他看着她喝,如果不喝,就喝其他加了调料的花样牛­奶­……

她迫于压力,只好听吩咐行指令。

一杯牛­奶­,终于下肚。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看向站在自己身边,担忧的望着自己的乔萌萌。

有点奇怪,她怎么是这副表情?

遂弯起红­唇­,轻松的微笑回她“我很好啊。”

顿了顿,她微微俯身,捏了捏乔萌萌的小圆脸“为什么这么问啊,小可爱?”

乔萌萌的视线,在乔鱼的脸上掠过,又下意识的瞥了好几眼首座上正在优雅用餐的男人,憋了半晌,一张小脸都憋得通红,才大着胆子询问出声“你昨天,是不是被宋叔叔打ρi股了?!”

“啊?”

乔鱼楞了一下,可随机,猛然醒转!

她昨天,是不是喊得太大声了?

都怪宋牧衍,如果她不喊,他就会更加的变着法子折磨她!

他还说,他就喜欢听她叫……

乔鱼的脸一下子红了,就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

她有些窘迫的看着眼前的萌萌,低首,语气尴尬“……没、没有啊!”

首座上正在用餐的男人,自然是把这母女俩的对话,尽数的听在了耳里。

他放下手中的刀叉,抬眼扫向乔萌萌,眼神柔和,薄­唇­也勾起了一抹温和的弧度“当然不是了萌萌,小鱼­干­这么乖,我怎么会打她?”

他说着,微微顿住。

听他如是说,乔鱼的一口气还未松掉,便又听到他那暧昧的嗓音,带出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我昨天不过喂她吃了点高蛋白的食物,她吃不下了而已。”

说完,餐桌下,他猛地踢了踢她的大腿。

力道不重,却故意脱掉了拖鞋,脚趾勾着她的一处敏感。

他笑眯眯的问她“是吧?小鱼­干­?”

乔鱼“……”

乔鱼的身子僵住,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p&gt眼前的萌萌,还瞪着一双大眼睛,诧异的瞧着她。

很明显的,在等着她的回答。

乔鱼豁然起身,脸上热的都像是发烧了!

“我去上班了,再见!”

之后,逃也似的飞奔出餐厅,留下了错愕不明站在原地的乔萌萌。

………………

昨天安城宋家的订婚宴,想必已经上了各大新闻的头条。

乔鱼拎着拎包,刚一踏入天语大门,就有平日里只有些眼熟,却没有交集的同事过来打招呼。

“乔经纪好。”

“乔经纪早上好~”

同事们恭顺,甚至带着些许的讨好意味。

乔鱼有些发窘,这倒像是,她这个领导在查岗了。

一路心底不安的上了33层,艺人管理部门。

推开办公室的门,迎面走过来的,便是梁宇。

他的那语气,笑嘻嘻的太不正经,甚至还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哟,宋太太!”

乔鱼拧眉,神­色­严肃的瞪了他一眼“别闹了。”

继而便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办公室里其他的同事,也都笑着对她打招呼,但并没有过多的询问什么。

这些人,也都是社会上的人­精­,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这个时候,和她好好保持以前的关系就行。

若是有机会,才要更进一步,但是问的多了,反而会惹人厌恶!

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大概她们不会做。

倒是梁宇,对着乔鱼的事,那可是染了十二万分的八卦心理!

他将早上收好的报纸和杂志,一股脑的都丢在了乔鱼的办公桌上“瞧瞧,今天的早报。我说小鱼­干­,你这是想从幕后转到台前?也过一把做明星的瘾?”

“瞎说什么呢。”乔鱼抬眼,瞪他。

那些早报和杂志上写了什么,不看也罢,她猜也能猜得到。

早就在决定和宋牧衍举办订婚宴的那一天,她就猜到即将会发生的一切了。

可,她也不想这么一直隐婚。

很久之前,她不想任何人知道她和宋牧衍的关系,因为她不喜欢那个男人。也不知道,他根本就是她孩子的亲生父亲。

但是如今,她习惯了这个男人在身边,习惯了和他亲密,叫他的名字。

也就想要宣布主权,告诉所有人,这个男人,是她乔鱼的!

“我瞎说?”梁宇挑眉,嬉笑“我看,接下来的一个月,这头条,全是你了。”

顿了顿,他忽然想到了什么,ρi股靠在乔鱼的办公桌上,拍了拍她的肩膀“怪不得我总觉得宋牧衍这名字耳熟,就是想不起来呢,原来是宋氏的总裁!都怪我,根本不看财经金融,不然早就发现你这小妮子,瞒着我这么大一个秘密!”

虽然她和梁宇的关系算是不错,可她还是不想和他多说自己的私事。

遂抬起脸来看向他,转移了话题“偶像归来有什么新闻吗?”

闻言,梁宇一摊手“就还是那些,没啥特别的。”

“给我看看。”

接过他递过来的几本杂志,乔鱼惊呼“这么小的版面?!”

那么一点点的版面,谁能看到啊!

难道偶像归来的影响力这么小吗?这些娱记甚至都不愿意去探寻一下八卦?

好歹有一个宋宸撑着呢!怎么会这么小的版面?

坐在边上的梁宇见她这惊讶的模样,耸耸肩无奈叹息“都被你和宋氏总裁订婚的版面给占据了。”

乔鱼“……”

中午,十一点半。

乔鱼向来都在公司的食堂里吃午饭。

今天食堂的菜­色­不错,有她喜欢的糖醋藕片。

端着餐盘,走向梁宇的座位。

身后却有熟悉的声音,蓦地将她叫住。

“小鱼­干­!”

在公司里,会叫她这个名字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就连梁宇,在人前都是叫她乔姐的。

乔鱼旋身,他就已然横在她面前了。

她弯起红­唇­微笑,和善却并不亲昵的态度“宋宸,来食堂吃午饭?”

“我不吃饭,我找你。”

他眉头紧紧地皱着,她忍不住想,若是有一只苍蝇飞过来,只怕都会被他紧紧皱着的眉头给夹死!

他似乎犹豫了很久,才骤然抬首,目光逼视着她,有些步步紧逼的意味,一字一句的,咬牙道出了心底的不忿“小鱼­干­,我真讨厌你和他站在一起。”

乔鱼面上的神­色­未变分毫。

很多时候,她并不想和眼前的他,有太多交集。

其实,她很喜欢宋宸,是喜欢弟弟的那种喜欢。

也很感谢这个大男孩,把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初恋,给了她。

但是,她不能接受他,也不想给他任何的希望。

对着他的时候,能冷淡,便是尽量的冷淡。

她红­唇­一扯,牵出一句稍显冰冷的言语“宋宸,清醒”

说完,欲要转身,却被他忽然拽住了手腕!

她身子一歪,餐盘里的饭菜险些洒在地上。

她拧眉瞪他,眉眼中含着愠怒,可却尽量的克制自己语气的平静“我该吃饭了。”

宋宸动了动­唇­,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可一接触到她眸中的深冷,他就觉得呼吸都要窒住了。

最终,无奈的扯扯嘴角,松开了手。

公司里吃食堂的人很少。

乔鱼和梁宇,向来都坐在靠窗的位置,空气新鲜。

坐定后,梁宇放下了汤碗,看向她就打趣“我说,宋宸他怎么老缠着你?真是不嫌烦,他是不是没看到新闻啊?”

乔鱼低首,认真的夹着餐盘里的­肉­,全都丢到了梁宇的盘子里的“都给你吃,我最近减肥。”

闻言,梁宇这才认真的打量起她的脸,果然,有点胖了!

“啧啧,是有点发福了,原来的小瓜子脸,现在变成西瓜子了!”

乔鱼端着一杯葡萄汁喝着,视线习惯­性­的扫向窗外。

天语正对面,就是一家咖啡厅。

好像是新开的,看起来环境还不错,有时间可以去那里喝喝咖啡。

卦想着,眉头却忍不住微微皱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正对面咖啡厅,靠窗坐着的人,有些眼熟?

梁宇坐在那,正在和她说话,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放下果汁,开始动筷。

梁宇疑惑的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窗外,却什么都没发现。

遂忍不住问她“诶?你看什么呢?”

乔鱼低首,压下了心头奇怪的感觉,语气平淡的回着他“没什么,看看风景……”

…………

咖啡厅,靠窗坐着的人,正是乔鱼相熟的。

梁梅低首,搅弄着杯中已经凉透了的咖啡,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

她还是如同十几年前那般,优雅,漂亮。即便现在年逾四十,可依旧不减风华。

是了,她当年怎么就没想到呢,这样姿态高昂,气质不俗的女人,怎么会是普通人家教养出来的?

她勾起­唇­角,有些自嘲“没想到,真的是你。”

坐在她正对面的女人,也嘲讽的扯了扯嘴角,语气却不那么和善“我也没想到,约我见面的人,是你!”

梁梅的视线,紧锁着她的脸。

这是一张,让苏行十几年都没能忘记的脸!

“宋荔媛,你知

道我为什么突然找上你吗?”

“不知道。”宋荔媛的语气有些冷意。

“我那天,去了滨江会所。”

“……哪天?”梁梅话音落下,宋荔媛的神­色­就有些变了。

她抬眼,冷冷的与她直视,一字一句“就是宋二和那个女人订婚那天!”

她说着,顿了顿,“我没想到,你竟然是宋二的姐姐……”

梁梅说着,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笑的身体在颤抖!

过了许久,她才镇定了情绪。

她看着宋荔媛的眸­色­,夹杂了太多复杂的情绪,但是其中的恨意,一如当年,丝毫未变!

“哈哈,这简直就是个玩笑了。念念嫁到你们宋家两年,宋家和苏家又是那么多年的旧识,可我竟然不知道,你是宋家的长女。”

193:毕竟,前任现任放在一起,总是容易引起伤亡!

宋荔媛坐在那,可以很久都没有任何的表情起伏。

可这一刻,她还是有些忍不住了。

这个女人,时隔多年再次找上她,甚至,已经知道了她就是宋家的长女!

她可不相信,这个女人只是来找她聊聊天的戛。

宋荔媛不耐烦了,将手中握着的咖啡杯朝着桌上重重一放,神­色­严肃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梁梅没有回答宋荔媛的疑问,只是意味不明的故意提起那个人“我想,他也不知道吧。”

话音落下,如愿见到宋荔媛的神­色­微变,微妙的感觉。

梁梅扬起­唇­角嗤笑出声。

她始终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哪里好,可以让苏行记挂了一辈子。

甚至,他也许到了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竟有如此显赫的家世。

宋荔媛也是见惯了风雨的女人,乍一听到她的话,面­色­变了,却很快恢复了最初那冷淡万分的模样,一心的,只想要撇清和过去有关的一切。

“我和他的事,已经过去了。我都快要忘了,你还提起做什么?还是你觉得现在的日子过的太好了,想给自己找点麻烦?”

说完,她有些嫌厌了,直接拿起椅子上的手包,重新披上了外套,起身就要离开。

“不好意思,我没那么闲工夫和你玩。我并不想见苏家的人,更不想见你!我想你也不愿意惹麻烦,咱们就当从来不认识。”

她的脚步有些急促,甚至从包里拿出了一副墨镜,生怕别人注意到她nAd1(

梁梅冷眼看着,她自然不想叫住她,可一想到躺在医院里,已经快要奄奄一息的男人。

她还是硬着头皮扬起声线挽留她“宋荔媛,你怎么那么狠心呢?”

正在阔步前行的女人没有回头。

梁梅也起了身,往外追了两步,声音都变得歇斯底里“他时间不多了!”

………………

槟城,人民医院。

宋荔媛终究放不下心里的芥蒂,跟着梁梅来了这个具有死亡气息的地方。

推开重症监护病房的门,一眼便瞧到了躺在病床上那个瘦如枯槁的男人。

他很虚弱,戴着氧气,听到开门响动,就连掀起眼皮都显得很费力。

不敢相信,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会被病痛折磨成这副模样。

宋荔媛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的声音,从指缝间溢出“苏行……”

病床上的男人,眼睛似乎亮了许多。

那是因为,他见到了一直记挂在心里许多年的女人,他很开心。

他双手撑着床,很想起身,却有些无能为力,最终只能无奈的笑笑,虚弱的喊了她的名字“阿媛。”

宋荔媛扑到床边,她握住了男人稍显冰冷的手,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滑落“苏行,你、你怎么了?”

“阿媛,我没想到,我还能再见你一面。”

苏行似乎想要抬起手来,摸摸她的脸nAd2(

他最爱的女人,在离开了他以后很多年,似乎过得很好。

她的样子一点也没变,还是如同十几年前那般的光彩动人。

“苏行……”她握住了他无力,将要垂落的手,紧紧地放在自己的手心中,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

“阿媛,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

苏行的嗓音很轻,很轻,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他现在,只想轻轻松松的,和她聊一些家常,问问她这些年来是否开心。

“阿媛,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想,我死也无憾了。”

他的视线,从她进了病房开始,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想要将她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苏行又问了很多问题,无一不是关于她。

这些年来她是否辛苦,是否开心。

见她点头,他才满足的阖上了双眸。

tang

掌心中那双本来温热的大掌,在渐渐失去温度。

他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出声,默默地的看着这一切的梁梅,注意到了男人的变化。

她的声线破了音,猛地转身打开病房的门,一叠声的喊着可以救他的人。

那,也是她的最后希望。

“医生,医生!”

听到梁梅的喊声,宋荔媛这才从自己的情绪中堪堪醒转nAd3(

眼前的男人,似乎没有了生气,已经不再开口询问她问题。

她摇晃着他的肩膀,想要让他醒过来。“苏行,苏行你怎么了?”

宋荔媛慌了,她也许可以狠心的不见他,却不能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波澜的看着他这样离开。

她豁然起身,趴在了他的身上,想要听到他的心跳,还在跳动!

“苏行,你不能有事!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告诉你……”

身下的男人,只回应给了她愈加冰冷的体温。

他再也不能张开怀抱,将她紧紧抱住了。

宋荔媛将头都埋在他的胸前,鼻腔中窜入的,是浓浓的药物味道,那味道,让她作呕。

“你知道吗,我们还有一个孩子,苏行!!”

………………

苏行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下去。

他一直在吊着最后一口心血,只等待着见到那个想见的人,然后就与世长辞了。

最伤心的人,莫过于梁梅。

去世的消息,通知了安城宋家。

宋司征和苏行本是有些交情的,想要亲自来槟城出席葬礼,却被宋牧衍拦下了,生怕他那个脾气,见到梁梅,一言不合又会吵起来。

在人家的葬礼上吵架,终归不好。

宋牧衍带着乔鱼和两个孩子,出席了苏行的葬礼。

乔鱼穿着普通的黑­色­套装,脚上踩着一双五厘米的小高跟,长发简单的梳成了一个马尾。

这幅打扮,不是礼数,也尚算得体。

从进灵堂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有些心神不宁的,视线在到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身旁桥她手的宋牧衍,很轻易的就察觉到了小女人情绪的不对劲。

微微侧首睨了她一眼,握着她小小柔荑的手,略收紧“在看什么?”

“怎么没见到苏可念?”乔鱼没有躲避,脱口问出。

这话,倒是让宋牧衍觉得有些好笑。

他半是打趣半是疑惑的问她“怎么,你很想见到她吗?”

“当然不是。我是担心一会如果见到她,和她会有争执。”她道出了心底的担忧。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女人对于丈夫前任的敌意,她总觉,苏可念那个女人,脑子有点问题,也不知是不是­精­神疾病?

看到身侧宋牧衍的神­色­,有些微妙。

她哼了一声,像是开着玩笑“毕竟,前任现任放在一起,总是容易引起伤亡!”

可这番听着像是玩笑的话,落在他的耳里,还是品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他大掌捏了捏她的小手,嗓音低哑的如同大提琴的和弦音“宋太太,你这算是话里有话吗?”

“你说呢。”

乔鱼斜他一眼,还不等他出口什么回答,正对面便走来了身着黑­色­西装,有些眼熟的男人。

“宋总到了。”

人未到,便像听到了客气的声音,是柏炎。

宋牧衍恢复了那副淡漠却又温和的神­色­,客气的和他说话“柏炎。”

柏炎走近,这才注意到了宋牧衍身边的乔鱼。

有点意外,他竟然会带着她出席。

毕竟,他可是这苏家的前女婿,这种感觉,有点别扭。

可他还是客气的对着乔鱼点头“宋太太。”

乔鱼也点点头,回以微笑。

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有点尴尬,可这个男人,大概脑子有问题,偏偏,要带着她出席……

宋牧衍松开了乔鱼的手,侧过身子捏了捏她的下颌,柔声嘱咐“小鱼­干­,一会儿让侍应生带着你和孩子去楼上休息,就不必跟着我去见苏老夫人了。”

算他还有点脑子,没有带着她去苏老夫人面前。不然,葬礼要变成世界大战了!

梁梅对她的态度,就像是火星撞了地球似得。

她乖巧的点头“嗯,我知道了。”

灵堂前,一直在接待来客的人,只有梁梅。

苏可念,的确不在。

宋牧衍手里提着花篮,白­色­的花瓣,是苏行最喜欢的玉兰。

他递给了站在梁梅身后的管家。

“苏老夫人,节哀。”语气难得的温和。

梁梅似乎有些疲累,她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有些意外。

语气里却含着点讥讽“没想到你还会过来。”

“我是代表宋家来的。本来父亲母亲也要来,不过他们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恐怕路上颠簸,犯了老·毛病。”

为什么宋司征没能出席,梁梅心里也是清楚的,点点头,意味深重“能够理解。”

末了,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朝着他的身后望了一眼“你姐姐,没有来吗?”

宋牧衍眉梢扬起,对于她这突然的发问,有些奇怪“苏老夫人难道认识我姐姐,看您的语气,似乎与她是旧识了。”

在他的印象里,梁梅和宋荔媛,似乎从未见过。

他的后一句话,本是试探。

可话音落下,梁梅却又揉上眉心,闭起双眸“我不过随口问问。”

两个小家伙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

乔鱼在苏宅里不敢乱跑,生怕会迷路了。

她以宋牧衍的现任妻子身份,站在他前妻家里,这感觉,真是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可拗不过那个男人的变·态心里,只好陪着他出席苏可念父亲的葬礼。

不过,她奇怪的是,为什么没见到苏可念?

“小扬,萌萌,一会儿咱们去楼上休息知道吗,你们两个要紧紧的跟着我,不能乱跑,不然我找不到你们,我自己都会迷路的!”

乔鱼在前面走着,侍应生很忙,本来想亲自带着她进休息室,可见到人家在忙,她也不好意思麻烦人。

只好问清楚了路,自己上楼了。

她转身,嘱咐两个小家伙“你们知道——”

身后,空无一人。

有路过不相熟的人,见她自言自语,好笑的瞧着她。

可乔鱼却根本笑不出来,两个孩子呢?

“小扬,萌萌?!”

心底骤然一缩,不期然的就想到了上次的绑架。

她一直都很担心两个人会离开她的视线,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更何况这里是苏家,也不知道两个孩子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迷路了?

苏宅这么大,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找人,今天又是苏行的葬礼,她怎么好意思声张。

随手抓住了一个侍应生。

她有些着急,说话也有些结巴,甚至都染上了一些哭腔“你好,你有没有看到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六岁,有点胖胖的。”

侍应生摇头“不好意思,没有见到。”

乔鱼有些漫无目的的在苏宅乱逛,抓到人就问“你好,你有没有看到两个孩子?”

回应她的,都是摇头,和没见到。

她的语气渐渐的有些颓然,甚至连靠着墙壁都觉得浑身无力。

“小扬,萌萌……”

她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两个孩子竟然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她给弄丢了!

乔鱼靠着墙壁,很想在这个时候,大喊一声,把这个两个给喊出来!

可她不敢,她怕给宋牧衍丢脸。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没用,竟然能让两个人消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她本来就是个脆弱又矫情的人。

坐在地上,金豆豆就忍不住涌出了眼眶。

哭了不到十秒,又豁然起了身!

就算是把这苏宅翻个底朝天,她也要找到两个孩子不是吗?

脚步还未迈开,身后却蓦地响起了一记稚­嫩­的童音。小女孩的嗓音,细细的,软软的“小鱼­干­!”

她身子一僵,以为自己是出现幻听了。

可随即,又接连的响起了另一道熟悉的童声“小鱼­干­。”

她旋身,身后不远处,竟站着两个孩子!

她扑了过去,将两个孩子紧紧的抱住,吓得声音发抖“小扬,萌萌!你们两个又跑到哪里去了,我刚才,一转身你们两个就不见了,吓死我了!”

眼见着自家的小鱼­干­,很不争气的哭了。

乔萌萌和宋靳扬面面相觑,都觉得很头疼。

唉,小鱼­干­真是个脆弱的少女,这都能哭出来!

宋靳扬撇撇嘴,戳了戳埋在两人身前的脑袋,无奈的叹息“我们两个着急嘘嘘……”

乔鱼阖动红­唇­,还未开腔说什么。

一旁,便响起了一记颇有些熟悉的男声,客气的喊她“宋太太。”

她一愣,从两个小家伙的身前抬起脸来。

这才注意到,两人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

不是柏炎,还会是谁。

她有些尴尬的起了身,抬手在自己的脸上随意的抹了一把,也懒得再去管妆是不是花了。

重新弯起­唇­角,和善的笑着“柏炎,是你找到他们两个的吗?”

“我刚才恰好看到两个孩子在乱逛,一问才知道,想找洗手间。想着他们两个也不熟悉地方,就带着过来了。”

柏炎有着商场人的­精­明,对着任何人,都是和善的笑着。

即便是她这个宋牧衍的现任妻子。

乔鱼放下芥蒂和别扭,发自内心的感激“谢谢你,柏炎!”

“这是您和宋总的孩子吗?”柏炎的视线,落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他转开了话题,像是随口一问“看他们的个头,有五六岁了吧?”

可这个问题,却让乔鱼觉得有些不舒服,回答的声音,也是细若蚊蝇的“六岁……”

她倒是希望,柏炎没听到。

可他偏偏,听到了……

“六岁。”柏炎呢喃着属于那两个孩子的年纪。

他的神情若有所思,看向她的目光,也隐隐的带了一丝异样。

乔鱼的登时就烧了起来,低首有些悻悻的。

小扬和萌萌六岁,那就代表着,在宋牧衍和苏可念没离婚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一对‘­奸­夫­淫­­妇­’了!

虽然事实,并不是如此。可放在外人眼里,这,就代表着事实!

她站在原地,踌躇了几秒。

继而一手一个,紧紧地恰了两个孩子,不想和这个男人,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

“还是谢谢你了柏炎,我先带着孩子上楼了。”

说完,也不等他同意,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柏炎并没有得到一些想要的答案,出声喊住她的背影。

“等等,宋太太!”

乔鱼脚步僵住,脚下也像是生了钉子。

明明什么也没做错,却偏偏有一种做了亏心事的心虚。

柏炎迈开步子,几步就横在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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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的,并不想放她离开。

他的视线,一直锁着她的脸,眯起眸子,发问“宋太太,请问您的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乔鱼一愣,没料到他竟会提出这个问题,一时半刻的,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甚至也没有想到,他这个问题,着实有些不礼貌了!

见乔鱼怔住,柏炎便错以为,她已经生气了。

他不好意思的抿­唇­一笑,很快的出声解释“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只不过宋太太和我相熟的一个人,相貌很相似,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相貌很相似……

乔鱼的脑海中,只有这五个字在徘徊。

在她的印象中,她和谁的相貌很相似来着?

似乎,只有那个女人。

脸上的神­色­有些僵住,她双手不自觉的收紧,面对着柏炎的时候,也没有了刚才那副友善。

反而,平添了几分清冷和防备。

她红­唇­阖动,淡漠的一句回答,让柏炎有些愣住“我没有父母,是孤儿。”

194:那位叔叔说,小鱼­干­和他认识的一个故人长得很像!

柏炎僵住,本是随口一问,虽然也带着探究的心,可没想到,却触碰到了乔鱼心底属于她的伤痕。

他脸­色­有些微变,抱歉的笑起来,阖动着­唇­,想要表达歉意“不好意思宋太太,我——终”

“小鱼­干­,我饿了,咱们去找东西吃吧!”

他的话还未说完,被乔鱼牵在左手边的宋靳扬,就不老实的扭了扭圆滚滚的小身子,然后拽着她的手撒娇。

柏炎的问题,乔鱼本就没放在心上配。

也许以前的她还会在意这些,但是现在,早就已经习惯了。

虽然她会对人生有抱憾,很想知道,父母当年为什么将她抛弃,丢在了孤儿院。

可转念一想,也许当年父母有难处呢。

又或者,其实她的父母早就去世,所以将她托付给别人送到孤儿院。

对于这些,她已经不再怨怪了。

此刻听到宋靳扬那撒娇一样的语气,忙俯下身子捏了捏他的小脸。

一触手,那­肉­乎乎的感觉,还真是好不舒服!

“这么快就饿了?你个贪吃鬼,明明在车上还吃了一盒蛋糕!”

她打量了一下宋靳扬的小身板,真心觉得,这个小家伙,应该减肥了。

再这样吃下去,他将来一定会变成一个大胖子!

岂料,小家伙却满不在意的别开了脸,傲娇的扬起小下巴“我和萌萌都在长身体,当然很容易饿了!”

说着,他视线瞧了一眼她右手边的乔萌萌,故意要将她也拖下水“对吧萌萌,你是不是也饿了?”

宋靳扬和乔萌萌,在某一些方面,大概是很有默契的nAd1(

听到他喊她,即便她一点也不饿,却还是乖巧的用力点点头,随声应和“……是,是啊!”

乔鱼“……”

柏炎站在那,被忽视了,就有些尴尬。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视线不经意间接触到了宋靳扬投过来。

那一眼,可是带着浓浓的防备。

一种不应该属于孩童的防备!

他一愣,当即便明白过来,这个孩子,是在替他的妈妈解围呢。

讪然一笑,对着乔鱼点头道别“那宋太太带着孩子去楼上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他说完,乔鱼便已经回过身来,自然也不想再与他多做交谈,却还是由衷的表示感谢“嗯,还是谢谢您了。”

“宋太太客气了。”

看着柏炎离开的背影,乔鱼站在那怔了许久。

她有片刻的晃神,心底许多莫名其妙的情绪,一股脑的窜了上来。

可瞬间过后,她又忘记,自己刚才到底想了什么!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最近太忙了,把脑子都给累糊涂了。明明方才想过的事情,一转眼就能忘­干­净!

就连行走的时候,都是低着头不看路,也不担心自己会不会撞到人nAd2(

其实,她心里很相信自己的两个孩子。

如果前面有人,他们会提醒她的。

所以就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没想到,他们根本没有理她的意思。

‘砰!’的一声闷响,她撞上了一睹墙!

墙面有些坚硬,却带着别样的温度,好像是,人­肉­墙?

卦想着,腰间已然是一紧,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惊声尖叫出来“啊!!”

这一声尖叫,引来了周围人的注目,都诧异的向着这头望了过来。

她这才被尴尬的氛围拖回现实。

等看清了眼前揽着她的男人时,这才松了口气。

她松开了两个孩子,拍着胸脯长吁出一口气“吓死我了!”

她这幅做了坏事的模样,倒让宋牧衍觉得有些好笑,捏在她腰间的温热大掌,不自觉的就收紧几分。

他修长的指尖旁若无人的点上她­精­致小巧的鼻

tang子“做了什么亏心事了,把你吓成这样?”

男人的视线,向着她的身后,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

她的身后,除了手拎水桶抹布和拖布的佣人,倒是没有旁人。

不过,他还是抿了抿弧度漂亮的薄­唇­,嗓音有些温漠,听不出什么不悦的情绪。“和柏炎聊什么了?”

乔鱼一怔,下意识便脱口回他“你都看见了nAd3(”

“嗯?”男人的嗓音有些­性­感,从吼间溢出疑问“聊些不想我知道的,所以吓成这样?”

闻言,乔鱼连忙摆手摇头,有些嗔怪的瞪着他“当然不是了,你在想什么呢。”

宋牧衍倒是有些不耐烦了似得,知道自己从她身上,能套出来的话,也不过是她想告诉自己的。

遂放开了揽在她腰际的大掌,俯下身子,视线锁着眼前仿佛和她一个挠里刻出来的小丫头。

“萌萌,告诉宋叔叔,刚才小鱼­干­和那位叔叔,聊什么了。”

小丫头可是越来越聪明了,当她的宋叔叔蹲下身子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他会问什么。

在他问出问题之前,她在心里就已经组织好了语言。

此刻,一股脑的将自己组织出的语言,尽数吐出,完全无视了在一旁给她使眼­色­的乔鱼。

她一本正经的抬起小脸,字正腔圆的回答着他的问题“哦,那位叔叔说,小鱼­干­和他认识的一个故人长得很像!还问了小鱼­干­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

话音落下,男人狭长的眉眼一眯。

他的大掌抚在自己的下巴上无意识的摩挲着,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游思。

乔鱼盯着他,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他转眼之间,就已经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淡然。

他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叮嘱“带着孩子去楼上吧,我待会就过去。”

她抿着红­唇­,双手垂在身侧,微微收紧,乖巧的点头应下了“嗯。”

……

柏炎和乔鱼道别后,便心事重重回了会客室。

里面,客人已经被佣人带着去休息了,仅有几个和梁梅关系较好的太太们,留在这里陪着她聊些家常,让她不至于那么伤心。

他踱步过去,行至她身边“夫人。”

继而,便站在了她的身侧,未发一言。

梁梅眼角一扫,便发现了他的情绪有些不对。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水,才询问出声“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些太太们,也都是人­精­。

见柏炎似乎有话要说,便都起身,一一和梁梅道别。

会客室里,一瞬间,就只剩下了两个人——梁梅,柏炎。

见人都散尽了,柏炎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抬步走到她面前,心底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腔“我刚刚,见到了一个人。”

顿了顿,他摇摇头,连忙接道“不,确切的说,很久之前就见了一面,在上次的投标会上。”

“谁?”梁梅挑眉。

“宋先生的现任妻子。”他这话音落下,梁梅的神情就变得有些­精­彩。

柏炎没有停顿,继续说下去“上次在投标会见到,一心想着那块地皮,没仔细瞧她。但今天,有意打量了几眼,我发现——”

“你也发现了?”他话未说完,梁梅就已然出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柏炎一愣,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一些试探和不确定“……您发现什么了?”

柏炎跟在梁梅身边很多年了。

她没有嫁到苏家的时候,柏炎是父亲的特助,后来她嫁到了苏家,父亲便将他送到了她身边,说他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所以这么多年,她有什么事,也就没有瞒过柏炎。

两人十几年前的相处,自然也能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出其他人看不出的事情。

她的笑意,隐含自嘲“你发现什么,我就发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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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句话,让柏炎心头的疑虑,彻底的落实,变成真相!

“我还特地询问了她的父母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她和我说,她是孤儿,没有父母。”

这个世界可真小。

很多事情,只要稍加思考,就能发现一些秘辛。

柏炎在说起这件事,那个人的时候。很小心的观察着梁梅的神­色­。

他有些犹豫,踌躇了片刻,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出来“您看,她是不是就是十几年前——”

“行了!”

梁梅神­色­冷厉,瞪了他一眼,声音压低,语气是浓浓的警告“柏炎,无论你今天看到什么、猜到什么,都不可以对任何提起!我希望,在你的脑子里,也能尽快的忘掉!我们苏家,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念念,虽然她……”

一提起苏可念,梁梅脸上的神­色­就显得有些颓然。

苏行的身后事还没有处理完,再加上公司已经是一个烂摊子,人人都想过来踩一脚,她真是有些筋疲力尽了。

家里呢,却还有这么一尊小佛,时不时的给她添麻烦,让她头疼!

她苦笑着摇摇头,心底涌起酸涩和无奈,幽幽的叹息一声“总之……这些事,不要再提了。”

“知道了,夫人。”

柏炎点头,话音才落下,会客室的门便被人从外头骤然推开。

佣人脚步急促,声音惊慌“夫人,夫人!”

苏家的家风,还是很严谨。

这样没头没脑的冲撞,进来之前也不敲门询问,很触犯梁梅的忌讳!

她随手就执起一个茶杯,丢在了惊慌而来的佣人身上,神­色­严肃,语气凌厉“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佣人一惊,知道自己犯了错误,战战兢兢的僵着身子,声音细若蚊蝇“大小姐又不见了……”

“什么!”

……

四楼,最角落的一间,是苏可念的卧室。

她的卧室,本来在二楼。

但上次她从二楼跳下去,梁梅就将她的卧室给挪到了四楼。

就不信,她能从四楼跳下去!

卧室里,已经是空无一人,苏可念的钱包银行卡,全都被她带走。

很显然,她这次做了万全的准备!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人又不见了,叫你们仔细的盯着,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梁梅扭身,照着看守苏可念的那几个佣人脸上,就甩了几巴掌!

现在,也就只有这些佣人,能让她出出气了。

柏炎在一旁皱起了眉头,劝解着她“夫人消消气,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他的视线,睨向了那几个佣人,声音也是格外的严肃“大小姐什么时候不见得,她从哪里逃跑的,你们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吗?”

几个佣人都被吓得花容失­色­,站在原地身子发抖,谁也不敢上前来回话。

眼见着梁梅已经怒火朝天,有胆子稍大一些的,还是硬着头皮趋前一步“今天来的宾客比较多,可能是趁着我们不注意——”

佣人话未说完,梁梅已经抄起了苏可念化妆镜前的一瓶化妆品,狠狠地丢在了那佣人身上“给我去找,立刻去找!!”

“是,夫人……”

佣人吓得腿肚子都在哆嗦,还未转身离开。身后便已然切入了一个不太合时宜的陌生声线,“苏老夫人,什么事发这么大的火。”

梁梅和柏炎一同顺着声音来源望过去,来人,竟是宋牧衍。

194:曾经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季总裁,洗起车来也这么像模像样

宋牧衍穿着白­色­衬衫黑西装,打着同­色­系的领带。

穿衣风格和他的人一样,一板一眼,一本正经。

他踱步过来的时候,佣人们已经很识趣的退出去了。

他踩着黑­色­皮鞋,‘哒哒哒’的声音,落在梁梅的耳里,怎么听,都是刺耳的配。

宋牧衍在她面前顿住脚步,视线在她的脸上略微扫过,薄­唇­一勾,语气像是讥讽“瞧瞧这气的,鼻子眼睛都拧一块了。”

他说完,视线朝着卧室里瞥了一眼。

明明已经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偏偏还要装作一无所知,故意询问“嗯?苏小姐不见了?”

梁梅脚步一动。

一侧的柏炎就能猜出她的脾气上来了!

忙也跟着趋前一步,拽住了她的胳膊,低低的示意她不要冲动“夫人。”

梁梅一抬胳膊,将柏炎的手甩开,冷笑的瞧着眼前面­色­不显波澜的宋牧衍“宋二,你今天来,是看我们苏家笑话的吧?”

闻言,宋牧衍就有些诧异了,忙弯起­唇­角笑了笑,可那笑意却根本不及眼底,甚至,还牵出了一些冰冷。

他阔步迈进了卧室里,视线绕着这间屋子扫了一圈。

末了,才转身看向了站在化妆镜前的梁梅,语气淡漠“苏老夫人怎么这么说话?我今天来,是出席苏老先生的葬礼。”

“宋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梁梅此刻的模样,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丈母娘与女婿,按照常理来说,应该关系不错的nAd1(

可这落在了宋牧衍与梁梅身上,却变了味道。

他们,从来都是互看不顺眼。

宋牧衍的长指在化妆台上掠过,漫不经心的敲着桌面“哦?那苏老夫人可以说说,我有什么心思。”

他这幅懒洋洋的态度,让梁梅更觉得,像是受到了侮辱。

她当年便不想让念念嫁给这个男人!

她觉得自己看人还是很准的,当年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她就看穿了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冷漠,绝情!

这么多年过去,不也印证了她当年的想法。

这个男人,确实很冷漠,很绝情。

甚至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梁梅脚步微动,声线猛然拔高,灌入宋牧衍耳畔的时候,着实有些刺耳。

“宋二,你在苏行进了医院之后,就迫不及待对苏氏出手,你这狼子野心,难道不是昭然若揭?”

她说着顿了顿,­唇­角漫出一丝冷嗤“还有,你今天带着那个女人来我们苏家,什么意思?!”

宋牧衍还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似乎任何事摆在他面前,他都可以这般的淡然。

天塌了,都不能让他动容半分。

梁梅身子前倾,视线紧锁着他的脸,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他没有显现出的情绪nAd2(

她一字一句的逼问他“宋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有些不确定,却又很想知道答案。

宋牧衍视线睨过来,有些好笑,状似不明所以“我知道什么?”

他摇摇头,满面都是讥讽,侧过身子随手拿起一瓶苏可念常用的化妆品,放在手里把玩。可这心思,却不在这东西上头。

他回答梁梅的话时,还是那么的滴水不露,甚至在变着法的和她绕弯子,“苏老夫人说话可真有意思,我只不过想上来看看苏小姐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毕竟,她曾经是我的妻子呢。”

“宋二!”

梁梅再也忍不住,很想上去给他一巴掌。

可也不知道是仅存的理智,还是她对于他的忌惮,最终,她还是生生的忍住了。

垂在身侧的双手,却已经在渐渐的握紧!

她甚至都能感觉到指甲嵌入皮肤,有些刺痛!

相较于梁梅的火气冲天,宋牧衍就显得淡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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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终于看向了她,可那漫不经心中,去让梁梅觉得,嘲讽万分。

“苏老夫人,凡是别那么自以为。你看人,怎么就存在那么多恶意呢?怪不得苏家在你的手里,成了这副样子。”他说着,扬­唇­一笑,像是在落井下石“你这样,还哪有人愿意与你合作啊。”

“你——”

梁梅咬牙,一口气憋在了心头,上不去下不来,别提多难受了nAd3(

可宋牧衍显然已经不想再和她继续纠缠下去,已然迈开了步子朝着外头走去。

“既然苏小姐已经失踪了,那我也该告辞了。人没见到,真遗憾。”

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今天站在这里,就是来羞辱他们苏家的。

这么多年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早些年,他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将那些对他有利益冲突的大小企业,要么收购,要么挖人,要么就是卑劣的煽动股东!

苏家,因为和宋家一直以来的良好关系,被他暂时搁置了。

可这并不代表,他放弃了苏家这块肥­肉­!

和苏可念联姻,就是这个男人最初的计划。

他想借着联姻,不动声­色­的吞没苏家的企业!

可他大概没算到,苏行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苏氏留给苏可念。

这个男人,蛰伏多年,还是忍不住了。

柏炎在一旁劝着她,生怕她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

“夫人,别太冲动了,他到底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咱们现下,很多事要处理呢。”

………………

安城。

季绯在接到苏可念电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恍若隔世。

他有些不敢相信,他的念念,居然主动联系他了!

他现在没有权势,没有钱,也没有人脉,想要查一个人的行踪,简直难比登天!

可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的念念。

坐着出租车找到了苏可念电话里说的地

季绯一下车,便看到了蹲在马路牙子上的女人。

她穿的很少,单薄的样子仿佛一阵风吹过,都会将她给吹走。

他几个大步就已经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惊喜“念念,真的是你吗?念念!”

“季绯!”

熟悉的软糯嗓音,就在耳畔响起。

唤的,是他的名字。

季绯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季绯,你终于来找我了。”苏可念也将他抱紧。

却在起身的时候,身子一个趔趄,差点要摔倒。

季绯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

这才注意到,她的腿上有一些斑驳不一的伤痕,还有她的白裙子上,也是沾染了许多的泥土。

他眉头一拧,有些担忧“你怎么伤成这样啊?”

“我可以去你家吗,你可以收留我吗?”苏可念不答反问。

她根本没有心思去在意自己身上的伤,那还不是逃出来的时候,担心被追到,跑得太急,从山下滚下来了!

苏宅建在半山腰,想要下山,除了跑得快点,还能怎么办?

难道她去拦着那些宾客的车,要他们送她下山吗?

季绯抹了一把脸,眼眶有些湿润,语气里也很感动。

他抱着苏可念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就收紧了力道“念念,没想到你走投无路的时候,还能来找我。我真的很开心!”

“念念,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段日子以来,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上次在出租房里和他大吵一架以后,她究竟去了哪里。

苏可念摇头,白皙的指尖点点上他的­唇­,不想回答这些日子以来的生活,那都是噩梦。

“季

绯,你不要问了……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你能不能收留我?”

她现在,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可以信任,可以帮助她。

她也只能暂时的和他窝在一起,寻找着机会,才能回到她的阿衍身边。

“你、你刚才说什么?”季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想和我在一起?”

像是怕他不相信,苏可念用力的点点头“嗯。”

他有些欣喜若狂,说话的时候,都结巴了“当然、当然可以了!”

他没想到,他现在一无所有,她还愿意跟着他。

他的念念,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虽然他们上次吵了一架,可他想,她应该不是有意的。

可一转念,想到自己现在没钱没地位,低下了头,有些不自在,悻悻的加了一句“……只要你不嫌弃。”

“我当然不嫌弃。”

苏可念的回答,很坚定,也很果断。

季绯抬首,心底的感动,更是一股股的升腾起来,在他的身上蔓延,全身上下都觉得暖意融融的。

他倾身将她抱的更紧。“念念。”

…………

季绯如今,在一家洗车场帮人洗车。

虽然累点脏点,但是工资还是不错的。起码,他一个月的生活,不会太辛苦。

可没想到,这一天,洗车场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白­色­的玛莎拉蒂,和它的主人一样,高高在上的冷傲。

车窗放下,那女人的脸,映在他眼前,他一下子就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下意识的反应,拔高了声调喊出她的名字“庄晓!”

庄晓显然也没料到,洗个车还能碰上熟人。

她摘下墨镜,随手丢在了储物格里。视线在季绯的身上从上到下的扫过,眸中的轻蔑,不言而喻。

连带吐出的话,都讥讽万分“哟,这不是季氏赫赫有名的季大总裁吗?怎么……沦落到给人洗车的地步了啊?”

话音落下,季绯就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

随即,气急败坏的他咬着牙反驳“我和你已经离婚了,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我现在怎么样,也用不着你来置喙!”

“啧啧,脾气可不小。”庄晓冷笑,轻蔑的睨了他一眼。

继而打开车门下车。

她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耀眼,那么高高在上。

她扫了一眼玛莎拉蒂,又扫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他,有意羞辱“给我把车洗洗­干­净,如果洗的­干­净,我会给你小费的。”

季绯很想拒绝这单买卖,可这间停车场的工作,是他找了很久的。

商场上,哪有人不认识他季绯?所以他想找一个坐在办公室里的工作,根本就是难如登天。

再加上,宋牧衍和庄家的人,都有意要他自生自灭。

他找工作就更加难!

这份工作,他如果丢了,只怕,真的要饿死了。

他不敢拒绝,心理安慰着自己——洗个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庄晓站在一旁,双手环胸,看着洗车技术熟练的男人,讥笑“没想到,曾经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季大总裁,洗起车来也这么像模像样。早知道,您还做什么珠宝生意呢?早点来做洗车生意,没准现在,已经发达了。”

话音落下,‘砰’的一声响,有些刺耳。

季绯丢掉了手中的洗车工具,转身就冲着她凶神恶煞的过来了。

他一双眼睛呲红着!

庄晓扬起脸来“嗯?怎么样,想打我?”

他的确想打她!

“你大可以试试。”她故意挑衅。

“庄晓,我不想和你多费口舌!”季绯垂在身侧的双手,捏成了拳头,咯咯作响。

闻言,她却笑出了声音,甚至笑的身

子前仰后合。

末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却像是嫌弃脏,连忙又移开了手。

甚至从拎包里摸出了一包湿巾,狠狠地擦拭着那只碰过他肩膀的手。

她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怎么,老朋友了,叙叙旧不成?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前夫啊。”

195:而他竟然和身为他婶婶的乔经纪,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庄晓,你有完没完?!”

季绯从来没想过,他会在许多年后,变成这个下场。

而站在他面前羞辱他的人,竟然是当年追着他跑的庄晓。

“没完!唐”

庄晓从来不是善解人意,温柔可人的。

她前半生,付出了许多,都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

可这个男人,并没有让她的后半生安稳幸福!

她做出的那些赌注,全都输了,而且输的血本无归!

她高跟鞋的鞋尖,撵着地上飞过来的一块碎纸屑,视线却一直瞧着季绯。

庄晓扬起­唇­,轻蔑的弧度“季绯,你不是一直在动用从前庄氏的人脉,调查当年季氏为什么突然被合作商坑了,然后股东全面撤资,股价一跌再跌吗?”

她每说一句话,季绯的脸­色­就僵一分。

他现在这调­色­盘一般的脸­色­,她看的很开心!

“你现在,找到原因了吗?”她问。

季绯没有回答,只是一双眸子逐渐变得猩红,像是眸底染上了一层血迹。

这一刻的季绯,是可怕的,是让人胆颤的,但是庄晓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拿捏住他所有的软肋。

“没有对吧?”她挑眉,已然是在挑衅了“知道为什么吗?”

“庄晓——”季绯已经忍无可忍,她现在莫名其妙的说出这些,竟让他生出一股不知所措来!

庄晓抬手,制止了他的怒火,语气温柔,像是两人在情动时的喃喃细语,但偏偏,这一刻吐出的话,却是锋利异常nAd1(

“别急着发火,先听我把话说完。”

她的一字一句,都是在逼着季绯的神经趋于崩溃边缘“当年季氏销售部和市场部的那些­精­英­干­将,留在你们季氏那个破地方,还真是浪费!有人出更高的价钱让他们做一些事,他们自然会死心塌地。”

季绯的脸­色­僵住了,身子也像是在寒冬腊月的天气,被镀上了一层冰。

那种感觉,让他从脚底冷到了头顶,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寒意。

他脚下像是生了钉子,想要动一下,却根本没有迈开步子的机会。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这个曾经追着她跑的女人,竟是那个捣毁了整个季氏的幕后­操­控!

“我不过就出了一点点的钱,就一点点,就让你的人,全都反了水……”

“是你!”

庄晓话音未落,季绯的两只手已经要掐上她的白皙的脖颈,却被反应过来的庄晓,一把扣住手腕!

她眉角挑起,冷嗤“是我。”

“庄晓,你——”

“你是不是很生气啊,很懊恼?甚至,很想杀了我?”她太了解眼前这个男人,甚至可以看穿他的一切想法。

她冷笑,将他的手挥开,脚步故意趋前,靠着他又近了几分,有意挑衅“季绯,即便我现在拿一把刀递给你,你也没那个胆子!乖乖的,做你的洗车工吧nAd2(”

说完,她转了身。

高傲的背影,让季绯的双眸一阵刺痛。

那种感觉,就像是当初乔鱼站在宋牧衍身边小鸟依人似得。

他丢掉的东西,凭什么可以如此高姿态的再次站在他面前?甚至,是与他对等的高度?

庄晓行至玛莎拉蒂前,手触及上车门,却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还站在那里,视线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季绯。

她­唇­角轻扯,就是要践踏他的最后一丝尊严!

“你记住,没了我庄晓,你什么都不是!”

玛莎拉蒂在洗车场绝车而去,迸溅了季绯一身的水泞。

…………

季绯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

他觉得今天,身体前所未有的疲惫。

钥匙旋进防盗门,刚一推开门,就听见好听软糯的声音迎接他。

“季绯,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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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可念好像一直在家里等着他,见他回来,脸上是期待和惊喜的神­色­。

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的情绪很不对,苏可念自然已经察觉到了。

她有些诧异,视线盯着他的脸,想要摸摸他的头。“你怎么了?”

季绯躲开了苏可念伸过来的手“我没事念念nAd3(”

他将手里一直提着的饭馆食盒递给了她“这是我给你买的饭菜,趁热吃了吧,我有点累了,先去睡一觉。”

说完,他已经换好了拖鞋,迈开步子径直朝着卧室走去。

“哦。”苏可念点头,没有再叫住他。

她垂首看了眼手里油腻腻的食盒袋子,觉得一股恶心感涌到吼间,随手将食盒袋子丢到了茶几上,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机上正在播放着一桩新闻,很不巧的,站在镜头前的女人,就是乔鱼。

她代表天语跟着旗下艺人跑通告,记者提起的,就是天语最近投资的影片讯息。

——“《秦始皇》将会在下个星期三在皇都酒店举行开机发布,这次是天语一次全新的投资和企划,我希望不会让大家失望。”

镜头前的乔鱼,浅笑盈盈,回答问题滴水不露.

而看着现在的自己,坐在破烂的出租屋里,面前,是油腻恶心的打包菜。

苏可念双手握拳,恨不得直接找东西砸碎电视机!

——“宋宸在电影界的确是新人,但我相信,他有能力为我们展现出一部优秀的史诗片。”

‘啪’的一声!

苏可念将手里的遥控器丢在了电视机屏幕上,将那个女人的脸,完全的隔绝出自己的眼前。

………………

皇都酒店。

距离《秦始皇》开机发布不到一个小时了。

后台,乔鱼看了眼手上的流程单和台本,将其中一份,递给了正在做发型的宋宸。

“宋宸,你一边化妆一边背台本。”

虽然在这之前,已经把台本和流程给他看过了,但她还是很不放心。

遂一遍一遍的嘱咐着他“这上面是我罗列出记者会提出的问题,前面标注的那些,一定要一个字不差的给我背下来!不许乱来,知道吗?”

宋宸接过那几张薄薄的纸,眼睛一眯,就笑出了声。

他看向乔鱼的时候,眸底隐隐的带着几分戏谑“小鱼­干­,你这么不相信我?”

闻言,乔鱼无奈的叹息一声,垂首摇了摇头,一句话,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安慰宋宸“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那些媒体。”

她看着手里的台本,蓦地又想到了一桩事,连忙又开口接道“媒体肯定会问你和韩子风之间的事,你给斟酌着回答。”

乔鱼在工作的时候,是滴水不露,甚至还有点唐僧的人。

宋宸也是最近才发现的这个问题,不过,也正是这样对待工作认真的乔鱼,才让他觉得很喜欢。

这种感觉,他认为不会随着时间而缺失,只会日益剧增。

现在并不是说起这些的时候,他也就很识趣的没有提起。

晃了晃了手里的台本“我就按着你给我的台本回答还不行吗?”

见状,乔鱼这才转头,将另一份台本和流程递给了一边同样在化妆做造型的诗雨。

“诗雨,这是你的。”

诗雨最近在偶像归来里的表现不错,凭借着自己的真­性­情,也圈了一些粉丝。

再加上目前公司缺有号召力的艺人,打算将她捧出来,也就不是什么秘密。

这个姑娘,她目前来看,还是很喜欢的。有礼貌,也讨喜。

诗雨很仔细的看了几眼那份台本和流程,继而抬起头来,发自内心的道谢“谢谢你,乔经纪。”

乔鱼抿­唇­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不客气,这是你出道以来的第一部影片。是咱们公司投资的,所以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但以后的路还是

要靠你自己多努力,这样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

她更希望,这个姑娘能继续保持这样的­性­格下去,不要被娱乐圈这个大染缸给污染。

其实仔细想想,她带的很多艺人,最开始都很乖巧。

诗雨听到自己被这么重用,眉眼间就染上了笑意,用力的点点头表明自己的决心“嗯,我一定不会让您和公司失望。”

一旁的梁宇,早已经习惯了乔鱼这幅叨叨的模样。

他手里拿着个粉扑过来,不由分说的照着乔鱼的脸上就拍了一层粉“我说乔经纪,您也该补补妆了,不要总是顾着其他人嘛,好歹也是咱公司的门面!”

乔鱼“……”

下午一点,发布会准时开始。

娱乐圈中的人,无论是台前还是幕后,对待媒体都有着自己的一套方法,甚至已经对媒体提出的那些刁钻问题,见惯不怪了。

乔鱼依旧坐在正中央,主要的发言人。

“电影《秦始皇》是天语一次全新的体验,包括旗下的艺人们,相信他们也会有一次与众不同的尝试。”

她的发言,都很官方。

可媒体们,却不会依照着她的美好想法,而官方的提问题。

“天语这次完全启用了新人,难道不担心票房惨淡吗?”

有一个记者做了出头鸟,另一些也就会随之而上。

“韩子风做为天语的老人,为什么没能在影片中博得一个角­色­,难道真的如同之前媒体报道的那样,与天语高层发生争执,所以被雪藏了?”

乔鱼抿了抿红­唇­,双手握着话筒,笑眯眯的看向那两位提出问题的记者,婉转的开腔“不好意思,今天是《秦始皇》开机现场,与影片无关等我问题,我们不作答。”

“我看你是不敢作答!”

蓦地,一记颇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在包厢门口响起。

众人的视线,顺着那记声线望过去。

一眼便扫到了那穿着白裙子的女人,与这包厢的富丽堂皇,有些格格不入。

记者之中,自然都是八卦的人。

座位较近的一些,开始围在一起窸窸窣窣的咬耳朵。

——“谁啊?”

“砸场的吧。”

“有好戏了!这一趟没白来。”

摄像机的闪光灯,在门口的那白衣女人身上不断闪过。

苏可念也抬起脸来,微笑着与那镜头正对。

乔鱼起了身,距离有些远,她看不太清楚来人的脸,却也知道,那是个女人。

“乔鱼!”

包厢门口处的那女人,忽然出声喊了她的名字!

这一记熟悉的声音,她想,她大概不会忘记的。

原来是她。

她看着苏可念,朝着自己的方向,一步步的走过来。

很明显的,她是来砸场的。

记者们最喜欢这幅场面了,自然不会有人上前来拦人,而保安站在门口,没有得到吩咐,也不敢贸贸然的过来将苏可念拖走。

乔鱼眯起眼睛,看着向自己越走越近的女人,依旧是和善的微微一笑,可语气,听着却又几分冰冷和警告“苏小姐,来参加我们公司的开机发布吗?不好意思,没有您的位置,保安——”

她喊门口的保安,却被苏可念拦住了。

乔鱼看着眼前的女人,仔细的打量着她这张脸,脑海中不期然的撞进的,是庄晓与柏炎的那一番话。

她和苏可念,好像还真的很像呢,尤其是眉眼,真是如出一辙。

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很相像的女人,说出敌意的话,她的心情,有些微妙。

“别急着赶我走,你为什么心虚?”

苏可念像是在质问。

可她和她,并不相熟。

宋宸也

跟着起身,站在了乔鱼身边,不动声­色­的撞了一下她的胳膊,压低声音,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分贝问她“小鱼­干­,怎么回事?”

乔鱼没有回应,只是一双眸子盯着苏可念。

见她一直没有出声回应,苏可念就像是忽然发了疯,她抓着自己的白裙子下摆,好像恨不得将裙子撕碎似得。

“乔鱼,你凭什么和我抢阿衍,凭什么?!”她的声音是歇斯底里的。

乔鱼冷眼看着,很想知道这个女人,除了这样卑劣的闹场,还有什么其他高明手段吗?

她的歇斯底里,砸在乔鱼身上,就像是砸在了一团棉花上,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她只得把目光转向了台下围着的记者们,这些人,才是最有力的刽子手,可以帮助她,将乔鱼推向万劫不复!

如此想着,她吐出的话,也就没有任何的犹豫!

她没有想过,说出这番话,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你们知道吗,这个宋宸,就是宋式建筑总裁宋牧衍的侄子!而他竟然和身为他婶婶的乔经纪,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苏可念,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乔鱼厉喝,将她打断。

她踩着高跟鞋,想要走下台,将保安喊过来。

这个女人,除了口不择言,真的没有高明手段了!

可她的脚步也才动了一下,苏可念就忽然情绪崩溃,忽然朝着她扑了过来,双手揪紧了她的小西装领子。

那副语气,倒像是在惩­奸­除恶了“我今天,就是让全世界的人都看清你的真面目。”

她说着,眼角却忽然掉下了眼泪,一颗一颗的顺着她的下巴滑落。

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乔鱼怔了一下。

没想到这个女人,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这幅演技,不来娱乐圈真是太可惜了!

“还有……我的阿衍!你为什么要抢走他!”

苏可念哭着哭着,双目忽然呲红起来,抬起手就掐在了乔鱼白皙的脖颈上!

“唔……”

她是下了重手的,没有半分的犹豫,乔鱼登时就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

宋宸在一旁,见证了这突如其来的发生,一瞬间就愣住了。

但是很快反应过来的他,下意识的举动,是保护乔鱼。

他也顾不得还在现场瞧着热闹的媒体,抬起腿来照着苏可念的小腹,狠狠一脚就踹了过去!

苏可念自然是没什么力气的,再加上他这一脚,真是用了十足十的力道,登时就被他踹的滚下了展台。

乔鱼扶住一旁的长桌,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脖颈上还隐隐的传来疼意。

宋宸的视线,扫到了乔鱼脖颈上的指痕,心疼的蹙眉。

他扶住了乔鱼的肩膀,关切的询问“你没事吧,小鱼­干­?”

这一举动,自然没能逃开在座媒体的眼睛。

这样亲昵的姿态,若是换了以前,也许还不会这样的轰动。可在苏可念那样的一番话下,这就是一个赤·­祼­·­祼­的证据!

闪光灯不断的在眼前闪过。

乔鱼推开了宋宸,拿起桌上的话筒,不可抑止的咳了几声。

“不好意思,今天的开机发布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暂时结束。”

她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微笑,红­唇­扬起的弧度,和脸上那淡然之极的神情,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即便是想挖掘新闻的媒体人,都不禁开始暗自赞叹,这位乔经纪的心理素质,那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

宋氏建筑。

——方才那位来砸场的女人到底是谁呢?她和宋氏总裁宋牧衍究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乔经纪与宋宸之间,是否真如她所言,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呢?本台·独家报道,敬请关注后续。

尽管女职员将耳机里的声音调到最低,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吸引了从她身后路过的人。

她看着电脑屏

幕中的八卦,却感觉身后像是有一股凉气,‘嗖嗖’的寒风,灌入她的后脖颈。

忍不住就转头想看看这冷气来自何处。

却在撞见了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时,吓得一下子散去了三魂!

“啊!宋、宋总……”

女职员吓得身子瑟瑟发抖,从椅子上‘腾’的起身,挡住了电脑屏幕。

大老板怎么好端端的,下楼来视察啊……

196:当事人从高达88层的楼顶跳下,当场身亡

“宋、宋总……”

女职员觑见自家老板的脸­色­黑的吓人,吓得声音和她的人一样,都在瑟瑟发抖。

本以为自己一定会触怒了大老板,可没想到,他却只是又扫了几眼电脑屏幕,继而转身就离开了恍。

从头至尾,竟是半句话也没说刀!

周身那股凉飕飕的冷风,随着大老板脚步的离开,似乎才渐渐消失。

女职员颓坐在办公椅上,连忙关了那个网页,以后再也不敢在上班时间看八卦新闻了……

宋牧衍神­色­凝重的回到办公室,脑海中却全都是乔鱼在镜头前怔忡住的模样。

他从裤袋里摸出手机,翻到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想要拨通,却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是段墨。

他站在门口,开腔“宋总,苏小姐在楼下和前台吵架,嚷嚷着要见您,前台说需要预约。”

宋牧衍放下手机,眉梢挑起,视线向着他睨过去,脸上的一派冷­色­,让段墨觉得后背一凉。

他的嗓音和他此刻的脸­色­一样,­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似得!

“需要预约不对吗?”

“不、不是……”段墨被吓得结巴了,一看宋总这表情,就知道他心情肯定不好啊!

他连忙解释“苏小姐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他方才下楼特地去看了一眼nAd1(

他总觉得,苏可念似乎有些不对劲,情绪方面波动的太厉害,像是心理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这也都是他自己的猜测,不敢坐实。

“前台应付不过来,就叫保安。保安都是吃闲饭的?”

宋牧衍已然不耐烦,即便没有向前靠近,可段墨依旧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那股冷气。炎炎盛夏,都不用开空调了。

悻悻的点点头,不敢再多言,也不敢多作停留,连连点头应下“我知道了,宋总。”

段墨赶到楼下前台的时候,苏可念还在和前台吵架,甚至已经动了手。

前台的姑娘是新来的,平时和人相处挺和善的,从来不跟人红脸。

这一会儿被苏可念纠缠上了,一时片刻的,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可念紧紧地揪住了前台的上衣领口。

她的视线好像有点迷蒙,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为什么不见我,阿衍……”

她忽然又抬起胳膊,一巴掌甩在了那位前台的脸上“是你,一定是你,是你不让阿衍见我的,你个坏女人,贱女人!”

她说着,嘶吼着就要扑过去。

段墨眉头一拧,这些保安,的确可以回家了!

“保安,保安都站着做什么,把这个疯女人赶出去!”

门口的保安听到段墨的厉声,这才连忙过来,不由分说的拖住苏可念,将她强行的往外拖nAd2(

苏可念在保安的束缚中挣扎,口中还不断的喊着宋牧衍的名字“别碰我,阿衍,阿衍!”

…………

接到宋牧衍的来电时,乔鱼正在和梁宇商量着发布会上的事情需要怎么做公关。

如果是发生在艺人身上,她一点都不担心。

可偏偏的,这事发生在她这个经纪人的身上。

要是解决不好,说不准还会连累公司和艺人形象。

“在做什么?”透过听筒,她听到那头传来的男声。

低沉浑厚,响在她的耳际,莫名的就将她的焦躁情绪一点点安抚。

听起来,他似乎不知道新闻的事情?

也对,他大概不会没事看那些八卦新闻。

乔鱼低首,抿了抿红­唇­,白皙的指尖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软糯的嗓音,低低的回答“……处理事情。”

她有意轻描淡写,不想让他知晓。

这件事情

tang,她可以自己处理。

她只担心一旦涉及到了宋宸,他大概会不开心吧!

可她话音才落下,那头却忽然轻笑了一声,意味有些不明,似乎含着淡淡的轻嗤。“那些媒体,给你拍得不好看。”

一句话,灌入耳畔。

乔鱼一怔,下意识的便问出了声音“……你都看到了?”

“嗯nAd3(”

她眉头一拧,紧紧地皱成了一团。

如果有一只苍蝇飞过来,只怕都会被她紧皱着的眉心夹死!

她犹豫了许久,心底有点纠结、发堵,堵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半晌,她才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吐出两个字“……抱歉。”

“为什么道歉?”他的语气似乎有些疑惑。

“又给你添麻烦了。”

她话音落下,那头的声音很快接到“我并不觉得这是麻烦。”

他没有片刻的迟疑,回答她的时候,似乎早就想到了她会说什么,所以一早就在心里建设了一副完美的措辞。

这样的回答,她的确很感动。

甚至有许久,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静静的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

这样的安静,仿佛下一刻,她就可以听着这声音安稳入睡。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有些太紧张了,竟听到那头有人用极其低的声音喊了一个名字——苏可念。

她的思绪尚未转完,他的声音便已然再次灌入耳畔“先不说了,这边有些事要处理。”

乔鱼脸­色­微变,想到方才那个可能,有些不自在起来,却还是低低的应下了“嗯……”

电话挂断,她的神思却没能从这通电话中醒过来,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以及那个熟悉的名字。

是她听错了吗?还是苏可念真的在他身边?

………………

段墨来通报的事,是关于苏可念的。

苏可念被保安赶走后,竟直接偷偷地上了宋氏大厦的顶层天台!

宋牧衍跟着段墨赶到天台的时候,她正坐在天台上,双脚就悬在半空。

宋氏可是有88层!稍有不慎,她摔下去,必死无疑!

“苏可念!”宋牧衍的声线夹着厉喝。

他对她,已经没有耐心了。

听到他声音的苏可念,身形一动。

她每动一下,宋牧衍的眉头就拧紧了几分。

她若是在这里摔下去,舆·论又会是一番风波。

苏可念转过了身来,她缓缓地起身站在了天台的边缘。

她的脚上还踩着几厘米高的高跟鞋,她的声音顺着夏风,缓缓地灌入他耳畔。

她在喊他的名字“阿衍……”

苏可念见到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不敢相信他竟会出面见她似得。

她站在那,身子晃了几下“是你吗?阿衍,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下来。”他眉头拧紧,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是厉声要求她!

相较于宋牧衍的冷沉,苏可念似乎就开心的太多。

此刻见到了一直记挂着的人,怎么可能不开心?

她的计策奏效了,他果然还是担心着她的,担心她会跳下去。

他心里,还是有她的。

苏可念脚步微动,很想过去将他抱住。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要万分的确定,他还是爱着她的。

苏可念的­唇­阖动着,旁若无人的与他说话,她只想知道,这一刻,他心底的想法。“阿衍,你心里还是记挂着我的对不对?不然,你怎么会来见我呢。”

宋牧衍闻言,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一双鹰隼般的黑眸,像是层层叠叠的漩涡,轻易地,就能将他带入那个漩涡之中。

苏可念想,她宁愿一辈子沉浸在他这样

的注视下。

即便,这样的注视,并不那么温柔。

可只要他的眼里,始终有她,那就够了。

他的脸­色­沉得骇人,扫向她的目光,满满的都是不耐之­色­。

“这样的招数对我没用,我再说一遍,下来。”

“我不!”

最终,他吐出的话,让苏可念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在那危险的地方,情绪太过激动。

她双手仅仅揪着自己白­色­裙子的下摆,那一块布料,都要被她扯碎了!

“阿衍,你难道为了那个女人,真的不要我了吗?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能站在你身边的女人,只能是我!”

苏可念的歇斯底里,没有给男人带来一丝一毫的怜惜之心。

反而,他更厌恶。

他的视线,锁住了她,与她对视片刻。

须臾,蓦地转身,竟是头也不回的就迈开了脚步。

苏可念一愣,迈开腿往前跑了两步,出声喊他“阿衍,你去哪?”

可男人却未做停留,甚至较之方才,加快了离开的速度。

苏可念站在那,一叠声的喊他的名字“阿衍,阿衍!”

她每喊一声,心就会疼一分。

他竟真的,如此绝情!

她重新站在了天台边缘,向下俯瞰的高度,让她头晕,几欲作呕。

她拔高了声线,夹着尖叫嘶吼威胁“我真的会跳下去的!”

彼时,宋牧衍已经走到了天台的楼梯口处。

跟在他身后的段墨,担心出什么事故,忍不住喊他“宋总……”

可换来的,却是男人在绝情不过的三个字,“让她跳。”

苏可念虽然听不到宋牧衍方才的言语,但是她却可以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他有多么的狠心。

他真的不怕她这样跳下去吗?

她不信,不信他会这样对待她!

一定还是因为五年前那件事,他耿耿于怀。

她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场,只想要挽留住他“阿衍,你心里是不是还介意五年前的事,我和他真的没什么都没发生!我没有骗你,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我都是为了气你才那样做的,可是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男人依旧狠绝,没有回头。

他对她的耐心,很有限。

苏可念眸中的希翼,渐渐消失。

她看着男人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眼前一片水汽朦胧,她看不清他了。

她的­唇­轻轻阖动,自言自语般的呢喃,“真的不要我了……”

她转过了身子,看着这88层的高度,这样跳下去,大概就会一了百了了吧。她也不用再看着她的阿衍和那个女人长相厮守。

她想要跳下去的***,有一瞬间变得很强烈。

可还不等她完全的做出决定,身后却响起了一记男声。

“念念!”那个男人,喊了她的名字。

她没有仔细的去分辨那个声音是属于谁的,只是忽然很兴奋,她以为,是她的阿衍。

可等她转过了头,却见到了一张并不是很想看到的脸。

是季绯。

季绯在洗车场的电视机里,看到了新闻播报直播的这一幕。

他看到念念站在88层的天台上的那一刻,吓得心脏都快要停止了。

他都没有请假,就直奔着宋氏大厦来了。

此刻见到她站在那,心里就是一阵心疼。

他想要将她劝回来,嗓音万分的温柔“念念你在做什么,那么危险,你快过来!”

苏可念瞧着季绯,她很想让季绯与宋牧衍的脸重叠,这样她就可以自欺欺人了。

可惜,季绯和宋牧衍,终究

是不像的,季绯,永远都比不上她的阿衍。

“我的阿衍,他不要我了。”她在轻声呢喃。

她的视线,透过季绯的肩膀,看向远处,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着“不、要、我、了……”

“念念,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快过来!”季绯很担心她这样的晃着身体,会不小心掉下去,正在试探着上前,要将她抱回来。

苏可念像是僵住了。

她的神­色­很凝重,而视线,一直盯着一处,很久都没有挪动,她似乎陷入了沉思。

季绯的一颗心悬着,脚步趋前,冲着苏可念的方向就冲了过去,想要将她抱到自己身边。

“念念!”

他下意识的喊出她的名字。

苏可念被他的喊声拖回现实,看到他向着自己冲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跳下边缘处躲开!

她的手与他的肩膀擦过,她真的只是下意识的一个用力!

季绯措不及防,没有料到她竟会手推他!

宋氏大厦的天台边缘,没有护栏,平日里也不会有人到这里来。

季绯想要抓住什么稳住身子,他想要抓住已经站在了安全地带的苏可念。

可苏可念,竟然躲开了……

“啊!”

“啊!!!”

两声惨厉的尖叫!

一声,有些空灵,从最开始的惊惧,慢慢的消失不见。

而另一声,却透着崩溃!

…………

安城中山医院。

走廊里,站着三个人。

段墨跟在宋牧衍身侧。

宋牧衍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的,正在抽烟。

他的面前,站着­精­神科的主治医生。

即便关紧了房门,却还是能听到里面,她的声音尖叫的传出来“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儿,我没病,我没病!”

由始至终,宋牧衍都紧紧地皱着眉头。

他低首掸了掸烟灰,问道“她的情况怎么样?”

“宋先生,她的情况很不好。抑郁症、神经衰弱、焦躁,这些都趋于日益严重,如果她的心情不能平稳,很难治疗。”主治医生如实回答。

宋牧衍将未吸完的半支烟丢在地上,鞋尖从上头掠过。

他声线淡漠“我知道了。”

梁梅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她的脚步和语气都是急匆,走廊里,她冲到宋牧衍面前,厉声质问“她又怎么了?”

宋牧衍掀起眼皮扫她一眼,神态冷淡,没有回答。

见状,梁梅忍不住就嗤笑出声,同样的,还带着几分讥诮“她又来找你了,我就知道。”

“进去看看她吧,她的情况很不好。”宋牧衍没想多做停留,他说话间,已经起了身,准备离开了。

梁梅踱步至病房前。

她的视线向着里头看了一眼,语气却显得有些冷漠“不必了,就把她放在这治疗吧,她现在……”

她说着顿了顿,几个字却已经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了“就是个疯子!”

宋牧衍眉心微皱,正欲离开的脚步,一顿“她也是你的女儿。”

“不,她是疯子!”

她这一刻,拔高声线,歇斯底里的模样,和发了疯的苏可念,倒真是像。

宋牧衍薄­唇­一抿,声线清冷“你们苏家的家事,我就不Сhā手了。”

梁梅看着他的背景,动了动­唇­想要喊住他,可她并没有留下他的理由。

犹豫之间,他就已经在她的视线中渐渐消失了。

病房里,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像是很害怕。

她缩在了角落,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肩膀,将头埋在膝间,一

个人自言自语的呢喃“为什么关着我,为什么,为什么……”

她情绪崩溃时,也绝对忘不掉一个人的名字。“阿衍,阿衍。”

………………

天语传媒。

已经下班了,只有梁宇和乔鱼在加班。

两个人坐在公司的食堂里,吃着冷饭,难以下咽。

不是因为饭菜的味道如何,只是心里觉得莫名其妙的慌乱。

坐在乔鱼对面的梁宇,显然注意到了她的情绪与神态的不对劲,关切询问“怎么了,小鱼­干­?”

乔鱼低首,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摇头,轻描淡写“没事,总觉得有点心慌。”

“还想着皇都那件事?”梁宇只当她是担心这次的事件棘手程度,出言安抚她“我看啊,过不了几天新闻也就过去了。就算过不去,那些媒体也会顾虑着你的身份!毕竟,有宋氏总裁撑腰,他们想胡乱的写点什么,也要思量一下。”

他的话音落下,乔鱼点点头,‘嗯’了一声。

继而刚往口中送了一口饭,食堂正上方悬吊着的大电视里,就传来了相较于以往,要清晰许多的新闻播报声。

——“下午四点左右,凯旋路发生一起跳楼事件,当事人从高达88层的宋氏大厦跳下,当场身亡。”

197:小鱼­干­,是不是该跟我回家了?

这一番话,本不该引起两人的注意,但乔鱼却在听到‘宋氏大厦’几个字的时候,无法淡然了。

手里的筷子一僵,她下意识的趋向对面吊着的大电视。

电视屏幕里,新闻播报的记者就站在现场,她的身后屹然就是宋氏大楼。

隐约中,她似乎看到了身后的宋氏大楼中,有一个人被簇拥着走出来。

说是簇拥,实则是被保护魍。

他的旁边围着几个保镖。

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衫,铁灰­色­西装,英气清贵,甚至逼人。

赫然,就是宋牧衍檎!

“宋氏大厦?”梁宇皱眉,陷入沉思。

他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同样的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思。

他扬起眉梢看向乔鱼,有些诧异,也没有多加思虑,奇怪的开腔“谁胆子那么大,在宋氏顶层自杀?不会就是那个苏可念吧?”

梁宇道出了乔鱼心底的不确定。

她面­色­微变,没有应声,视线却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视机屏幕。

——“经调查,从宋氏顶层跳下的人,竟是前段时间企业破产并且离异的季氏高层季绯。”

乔鱼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眼前是模糊的,只有听觉,像是忽然间就异常了。

那些声音,她听的真真切切!

“诶?小鱼­干­,你去哪!”

梁宇并不知道乔鱼与季绯之间的关系,何况,他每天要处理那么多事情,哪里记得季绯这个人到底是哪位nAd1(

此刻,他只知道,小鱼­干­又犯了毛病,半个字也不说,冷着脸就冲出去了。

他还起身想要追出去,可她今天可是跑得异常的快,脚上还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呢,却也已经不见人影了。

他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复又坐下,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菜,没了吃饭的心思。

乔鱼一路跑,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季绯?

她刚刚听到的那个名字,真的是季绯吗?

她真的不能相信,季绯竟然会在宋氏顶楼跳楼自杀?

当场身亡……

即便季绯曾经带给她那样的伤害,即便她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情可言,可到底,他们是一起长大的,曾经还那么亲密。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方才她在新闻里得知了一个讯息,季绯被就近送到了距离宋氏不远的南华医院太平间……

拦了辆出租车,她的语气里含着颤抖与急躁“师傅,去南华医院!”

…………

出租车在南华医院停下,乔鱼直接丢了一张100的人民币,继而打开车门。

可下车的一瞬间,脚下一崴,险些就要栽倒,强撑着稳住身子往医院里头冲。

司机师傅看着她的背影,想要找钱给她,却最终,只得无奈的摇头叹息nAd2(

这世界上,每一天都有生离死别,每一个人,都要经历一次和亲密的人分开。

乔鱼询问了人,找到了太平间。

在距离太平间不远处的楼梯拐角,那股死亡的气息就瞬间缱倦了她全身。

她觉得一股­阴­凉入骨的寒风,萧萧瑟瑟的折磨着人的神经。

同样的,还有女人的嘶嚎。

那声音,快要震破耳膜!

即便许久未见,乔鱼也能听出,那是谁的声音。

那是季绯的母亲——高萍。

小时候在季家,她对自己就一直存有偏见。

她始终觉得,她是季爷爷在外面的私生子所生下的笑私生女,所以每次季爷爷不在家里,她都会变着法的折磨她。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逐渐的拉近了她和季绯之间的关系。

每次她被高萍,关在黑屋子里,季绯总会想办法来陪她,然后给她带吃的。

她想,她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心底刻进了这个男人的名字。

所以即使后来,他对她那样的绝情,她虽然很难过,却也还是默默地接受了。

越是靠近太平间,那股死亡的气息就越是靠近。

空气中让人作呕的感觉,乔鱼恨不得停在原地nAd3(

她不确定的喊出那个名字,“……季绯。”

太平间里,她不敢上前,就停在门口。可视线,却看到了那个伏在被白布盖着尸体旁的女人。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高萍瘦了很多。

高萍听到她的声音,视线朝着门外看了过来。

当看到她的时候,眼神里是显而易见的错愕,半晌才叫出了她的名字“乔鱼。”

他们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确切的说,自从五年前那件事发生后,他们就从未见过面。

即便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也根本没有偶然遇见。

她想,她和季家,大概就这么点缘分。不大的城市里,如果不是有心,想偶遇都难。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女人害的!”高萍忽然起了身,直奔着她冲了过来!

她紧紧地揪住了她的衬衫领口,将一腔怒火都洒在了她的身上,言辞犀利也同样的不讲道理!

“当年我就明确的告诉季绯,不能和你在一起!你这样的女人,迟早会害死他。出身不明,­性­格又怪里怪气的!表面上看着温和,可实际呢?当年季家出事,你一声不吭的收拾东西走人了,季绯离婚的事,和你也有关系吧,嗯?!”

乔鱼自然是和她一样的伤心,但是她的说法,她却不能一声不吭的认下。

季绯和庄晓离婚的原因,她不是特别清楚。

如果不是那两次遇见了庄晓,她甚至到现在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她骤起眉头,想要推开她,让她冷静一下,耐着­性­子去解释“阿姨……我没有……”

却被高萍怒火中烧的心情,恶狠狠地打断“乔鱼,你少装成这样可怜兮兮的!”

她说着,忽然就哭了出来,很久之前那个高高在上,看人都用下巴来瞧的女人,此刻也同样的布满沧桑,苦泪纵横。

“现在……我儿子死了,你还装给谁看?”

“我真的没有——”

乔鱼握住她的手,还想解释。

她却厉喝一声,双目呲红,瞪着她“够了!你不是喜欢我儿子吗?那我今天就把你掐死,让你去陪他!”

她说着,双手已经箍在了乔鱼的细白的脖颈上!

她并不是吓唬人的,手上用的力道,竟像是使劲了全身的力气,真的要将她掐死一般!

乔鱼阖动红­唇­,双手不断的拍打推搡高萍的手臂,却怎么都推不开。

“阿姨……阿……”

她没有吐出声音的力气和能力了。

忽然间就觉得有些可笑,这么多人,都想要掐死她。

苏可念是这样,高萍也是这样。

眼前的高萍似乎有些模糊,可她那双满含恨意的眼睛,却还是深深的刻进了乔鱼的脑子里。

她差点,就要信以为真,相信了是自己将季绯害到了如今地步!

“做什么呢!放开!”

楼梯拐角处,熟悉的声线窜入乔鱼耳畔,将快要被高萍掐的昏过去的她,拖回了现实。

左司擎知道今天有一位自杀跳楼的男人被送进了太平间,他并没有当一回事,可方才竟然在楼下听到护士议论起了乔鱼。

那个护士说,乔鱼直奔着太平间就来了,她们给她打招呼,她都没有理一下。

算起来,除了很久之前,她来医院看过他一次,他已经有整整三个月没见到她的影子了。

她很忙吗?

他很想知道。

可每次发过去的短信,她回复过来的内容,都让他觉得心凉万分。

她怎么可以那么冷淡呢?

他听到护士提起她的时候,也没有做片刻的犹豫。

他觉得,他这辈子都没跑得这么快过!

平时主科大楼到太平间,他即便是跑得快些,也要五分钟才能到。可今天,他竟只用了两分钟!

踏上楼梯的时候,本有些气喘吁吁的,可没成想,却听到了楼上的争吵声。

此刻见着乔鱼被人狠狠地掐着脖颈,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样子。

他二话没说,冲上去就推开了那个中年女人。

“冷静一下,死者亲属!”

高萍看向了突然闯入的医生打扮的男人,语气不善,冷嗤一声“你算什么东西,这是我的家事,滚开!”

她说着,继而就要再去扯过乔鱼。

他们季家和乔鱼的恩怨,绝对不能就此了结!

她的儿子,可是为了这个女人,奉献了整条命!

左司擎挡在她身前,护住乔鱼的意味,很明显。

高萍的视线,在乔鱼身上转过,又在左司擎的身上转了几番,忽然就笑出了声音,可那笑意,太过讥讽。

乔鱼深吸了几口气,还是觉得吼间噎的难受。

脖颈上传来的隐隐疼意,让她明白,这一刻,绝对不是和高萍解释的最佳时机。

她现在,似乎只想杀了她!

“呵呵,好啊乔鱼,真有你的,连医院的医生你都能勾搭上!我还真是小瞧了你,我该不该对你刮目相看呢?”

高萍那冷言冷语的嘲讽,让乔鱼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许久之前的季绯。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身侧的左司擎瞪了高萍一眼,微微侧身看向乔鱼。

他双手自然亲昵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的白皙脖颈上的指印,心疼的出了声“小鱼­干­……”

乔鱼推开他,站在了高萍面前,轻吸一口气,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耐着­性­子去解释“阿姨!季绯去世,我也很难过!我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即使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可我们两个,到底还是有感情的!”

她顿了顿,一直直视着高萍那恨不得杀了她的目光“您不要这么不分黑白好不好?他的死因,我也很想知道——”

“乔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巧言善辩吗?”

高萍从来就不喜欢乔鱼,甚至很少正眼去看她。

以前,她会多看她一眼,是因为她的儿子季绯,对这个女人怀有心思。

她不想自己的儿子和乔鱼这样的女人纠缠在一起,那样,只会毁掉他!

后来,季家出了事,她没想到,第一个离开的人,竟然就是这个从小被养在季家娇生惯养的乔鱼!

儿子终于想通,娶了那个身家相貌­性­格都是上乘的庄晓。

庄晓嫁给了季绯后,也很少耍大小姐的脾气,对待季家的人,也很和善。

那个儿媳,她打心底里喜欢!

可前段时间,儿子竟然告诉他,他和庄晓离婚了!

再后来,辗转反侧,她多方打听。才知道,乔鱼回来了。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纠缠不休,季绯怎么会和庄晓离婚。

越是这般的想着,她心底就越是气氛。

她抬起的指尖,恨不得点在乔鱼的眼睛里!

“你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季绯过的好,娶了庄氏的千金对不对?所以你才会这么费尽心机的去害我的儿子,你使了计策让他和庄氏的千金离了婚对不对?”

提起了自己的儿子,她怎么可能不伤心,那是她的心头­肉­。

遂,没了与乔鱼争吵的心思。

她擦着眼泪,如今的季家,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我的儿子……”

“阿姨……”乔鱼有些不忍的侧过头。

虽然高萍对她一直以为都很冷淡,但到底,也一起生活了十多年,说没有半分感情,那也是假的。

“小鱼­干­。”左司擎见乔鱼似乎不忍心,竟然想要去安抚高萍,连忙上前一步揽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和高萍靠近。

毕竟自己的亲生儿子去世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左司擎也不是那么忍心看到这样一幕,即便他与逝者,没有半分关系,也并不相熟,却还是安慰出声“逝者家属,逝者已矣,就不要伤心了。”

说完,他就想要带着乔鱼离开。

可骤然切入的另一记声音,却让他浑身一震!连带着揽着乔鱼肩膀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开来。

“我宋牧衍的妻子,什么时候闲到去离间你儿子的婚姻?”

男人的声音,低沉浑厚。

即使还没有看向他,却也能感觉到这声音的主人,气势迫人。

光是听这声音,他都能感觉到,这是一个习惯于身居高位的男人。

侧身看向声音的来源处,那男人已经踱步向着这个方向走来。

他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打着领带,打扮的一丝不苟,尽显成熟。

眉宇紧锁着,视线睨向左司擎的时候,再为淡然不过的眼神,却依旧让左司擎心底一慌,下意识的就离着乔鱼远了几分。

左司擎看着他,只觉得有些眼熟,不确定的喊出声音来“宋先生?”

同样的,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看向来人的,还有乔鱼。

看到他,就犹如在万分失措无助的时候,看到了一道曙光,那样的曙光,让她觉得自己很渺小。

“宋牧衍。”她红­唇­阖动,念出他的名字,缠绕在舌尖上,良久都未散去。

“你是……”左司擎拧眉,心底一沉“宋氏的宋总?”

“你们……你刚才说什么?你的妻子?乔鱼她——”

左司擎看向了乔鱼,他的思绪,只停留在方才宋牧衍喊出的那句话。

他说,他的妻子……

乔鱼是,他的妻子?!

宋牧衍行至三人面前,视线只是方才那一刻,在左司擎的身上掠过,却未做半分的停留。

他很自然的拥过了乔鱼,将她紧紧地护在怀里,却是对着眼前的高萍,温漠出声。

“这位太太,我是陪着我妻子,来看故人的。”

妻子,故人。

这两个词,刻进了高萍的脑子里。

她许久都没有醒过神来。

眼前的男人,她怎会不认得?

宋氏的宋总,身家,相貌,待人,都是上乘中的上乘!

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娶了乔鱼?

看他的语气和态度,似乎早就知道了乔鱼与季家的关系,他竟然一点都不介意吗?

她浑身一震,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她只想与这个男人拉开距离。

却仍旧是不敢相信“你的妻子,乔鱼……”

宋牧衍眉眼微眯,却没有半分的柔和,反而,满身的冰冷,像是镀了一层冰雪。

他搭在乔鱼肩上的手,微微收紧“小鱼­干­,人也看过了,是不是该跟我回家了?”

乔鱼的视线,从他到身边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移开过。

此刻,竟是不同于以往的乖巧,微点着头。

她乖巧的像是一个瓷娃娃,碰一下,恐怕就要碎了。

他­唇­角一弯,大概只有对着她的时候,才能显现出一丝柔和。

他搭在她肩上的手,转而握住了她的柔荑,嗓音那般的温柔,安抚着她绝提的情绪“乖,我们回家。”

说完,已经桥她的手,迈开了步子。

乔鱼跟在他的身边,亦步亦趋。

看着他的俊朗的侧颜,心底,很踏实。

“儿子!你看看,这就是你曾经爱过的女人!她攀附权势,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何苦为她,丢了­性­命?”

身后一声划破耳膜的厉吼,让乔鱼刚迈出的脚步骤然一僵!

她的脚下仿佛生了钉子,将她牢牢地订在了原地,半点也动弹不得。

心脏位置骤然一缩,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的支撑不住。

身侧的男人,也汀了脚步。

他温暖的气息将她层层包裹。

男人温热的大掌,捂住了她的两只耳朵。

她看到他的薄­唇­,一张一合。

他捂着她的耳朵,他的声音又很轻,他说了什么,她听的不清楚。

却能看到他薄­唇­阖动的­唇­语,似乎在说“乖,不要听。”

---题外话---这两天更新不稳定,是因为总是失眠,然后白天又要上班,感觉自己要狗带了,前天去医院看了一下,然后买了药,今天刚开始吃药,如果这两天睡眠稳定了,那我下星期就万更一个星期,然后把前两天欠的更新补回来……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的……失眠真的会狗带!!

198:他的小鱼­干­,曾经还为了别的男人付出尊严

究竟是怎样被宋牧衍带着离开南华医院的,乔鱼有些记不清了。

只感觉到车厢中浓重的香烟味道,有些刺鼻。

刺激着她的神经,逐渐清晰。

身侧那道沉着低压的男­性­气息,虽然并未靠近,却也像是要将她渐渐的包围钤。

“回家?”

他吸完了一支烟,开了腔。语气之中倒是听不出太多的波澜与起伏。

乔鱼垂眸,揉了揉眉心,脑海中却不断的浮现出季绯那张脸,像是要刻在了她的脑子里,怎么都挥散不去。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

见她如此,宋牧衍也就再没多问,直接发动了引擎。

黑­色­的宾利车扬起翩然的尘土,在马路上疾驰。

…………

回到宋园的时候,乔鱼下车。

宋牧衍踱步到她身边,想要挽起她的手,却被她略一侧身,躲开了。

视线中小女人的步履蹒跚,背影看着分外颓然。

他抿紧了薄­唇­,迈开步子跟上去。

推开门,蒋婶的声音就从厨房的方向传了过来,一如既往的打招呼。“先生太太回来了?可以吃饭了。”

乔鱼俯下身子换了鞋。

“我不吃饭了nAd1(”

也不知道她这话,是否有人听到。

她说完,便径直朝着楼上卧室行去。

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摆弄拼图的两个小家伙,视线随着乔鱼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处,逐渐的收回。

乔萌萌手里还捏着一小块拼图,推了身侧的宋靳扬一把,奇怪的问“宋靳扬,小鱼­干­怎么了?”

“我哪知道。”宋靳扬头都没抬,回答的甚是敷衍。

乔萌萌扁起小嘴,一看到她家小鱼­干­那不开心的模样,就觉得很难过。

她的声音低低的,但已经快要染上了哭腔,“你没看到小鱼­干­,好像很不开心吗?”

“看到了啊。”宋靳扬依旧没有抬头。

可他说着略一顿,继而又接了一句“可能被爸爸打了呗。”

“宋叔叔为什么又要打小鱼­干­?”

宋靳扬不知道他这一句话,会在乔萌萌的心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我哪知道!”

此刻,他的眼里,只有拼图!

这个破拼图,他已经拼了整整三天了!

乔萌萌“……”

乔萌萌坐在一边,一张小脸布满了怨念,捏着拼图的小手不禁收紧。

小鱼­干­不开心,她也不开心了。

宋叔叔怎么可以打小鱼­干­呢?

蒋婶从厨房出来,便撞上神­色­较往常凝重的宋牧衍nAd2(

他正要去楼上卧室。

“先生,太太她——”

“没事,我去看看。”

推开卧室的房门,一眼便瞧见了大床上缩成小小一团的女人。

他在床边坐下,想要将盖在她头上的杯子掀开。

“小鱼­干­。”

被子底下的小女人没有动,可却紧紧地握住了被子两边,与他的力量抗衡。

很明显的,她不想起来。

“出来吃饭。”他眉心拧起,声线沉了几分。

“我不想吃饭。”

她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的传来。

“出来!”

他似乎也到了不耐烦的边缘,用了力气要将蒙在她头上的被子掀开!

他其实,很讨厌她一出了事情就这样闷着自己!

可被子底下的小女人,就像是和他杠上了,怎么样,都是无动于衷。

他无奈的叹息一声,放软了嗓音想要安抚她“小鱼­干­,你要乖一死者已矣,你即使闷在这里,他也活不过来了。”

他说起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着实平添了几分狠绝的味道nAd3(

除开讨厌她这样闷着自己以外,他更是小心眼的讨厌她和季绯之间那十余年的感情。

那像是横在了她和他之间一条无法逾越的沟渠。

无论何时何地都在提醒着他,他的小鱼­干­,曾经还为了别的男人付出尊严。

被子底下的小女人身子动了动,继而忽然将被子掀开!

她已经被捂得额头冒汗,此刻几滴汗珠渗在她的额头与鼻尖上,尤为显眼。

“他为什么会在宋氏大厦跳楼?”她忽然开腔,这个问题,倒像是质问。

宋牧衍与她对视半晌,视线直直的望进她眼底。

那里,一汪沉水。

第一次,他竟然会看不穿她此刻的情绪。

但她此刻那明显含着质问态度的一番言语,他却是听的清楚。

他眉心拧紧,­唇­边漫开的笑意有些森冷,“你为什么这种表情看着我?”

他说着,自嘲笑笑“难不成你以为,是我让他跳楼自杀的?”

话音落下,乔鱼的面­色­也是一僵。

他看到她的面部神情也在僵硬,红­唇­颤动,过了许久,才­干­巴巴的丢出一句“当然不是!我只是想问问你,他为什么会在宋氏大厦跳下去!”

“下楼去吃饭,然后我告诉你。”

他已经没了耐心,并不想与她在那个男人身上的事多做纠缠。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攥住了她的手腕,想要拉着她下床。

乔鱼那倔脾气一上来,任凭是谁的话,都不肯听进半句。

她像是被订在了床上,甩开了他的手“我不想吃饭。”

乔鱼说完,便注意到了男人面­色­愈发冷沉,很明显的不开心了。

大概只是因为此刻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在强忍着怒火。

她垂下了头,放软了态度“我真的吃不下。”

说着,复又抬首看着他“你知道吗?虽然我和他已经没有了男女之间的感情,但起码,我们算是朋友,算是半个亲人。虽然在这之前,我一直怨他,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讨厌他的所作所为。但是十年的感情,不是几句话就可以说的清楚。”

她每说一个字,他的额角就剧烈的跳动一次。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骤然收紧,薄­唇­紧抿出的弧度,像是一条深刻冰冷的纹线。

他深吸一口气,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眼前的小女人。

此刻的她,­性­子倔到了一个地步!

只怕他继续强硬着态度,她也会跟着抗衡下去。

这样,对于他们两个都不好。

既然那个人已经去世了,那就没必要为了他,分离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他嗓音温漠“我知道。”

淡淡的态度,没有强迫她再做什么。

乔鱼看向他,眸中隐隐的带着一些希翼和恳求“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说着,见他许久都没有回应,唯独盯着她的视线,愈发的幽深和晦暗难猜。

她担心他这喜怒无常的­性­子,会因为这个生气。

遂索­性­下了床,趿着拖鞋就要出去。“我去客房睡。”

却被他猛地扣住了手腕。

他将她按在了床上,而后竟俯身为她脱掉了拖鞋,扯过了那床被子盖在她身上。

垂首,薄­唇­在她的额上轻轻掠过。

不带半分***的轻吻,像是在安抚。

他拍着她的肩膀,为她定心“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今天可能会在书房睡了,你就安心睡在卧室里吧。”

待乔鱼发觉自己方才的那番语气是不是有些太重了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卧室。

只有空气中还残余着他的气息……

她合上双眸,脑海中就会立刻蹦出季绯的影子。

记忆中,季绯似乎总是挂着阳光的笑容,能让年纪小小就经历了太多事情的她,看到一丝丝的希望。

曾经,他就是她乔鱼整个人生的希望。

——已经趋于黑夜,小黑屋里是没有灯的。

黑暗中,九岁的乔鱼瑟缩着靠在角落里。

那股子惧怕,从心底涌遍全身。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带来的,是亮光,是温暖。

“小鱼­干­,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十四岁的季绯扑到她面前,晃了晃手里的小袋子。

“菠萝包!季绯哥哥对我最好了!”

“乖,你亲我一下,我就把菠萝包都给你。”

——高中,是每一个人芳心萌动的时候,不论男女。

“小鱼­干­!”放学回家的路上,22岁的季绯,带着一帮兄弟,将她堵在了小路上。神秘兮兮的双手背在身后。

“做什么?”乔鱼说没有吓到是假的。

直到他将一大束玫瑰花递到她面前,她才瞬间脸红,明白了那颗跳动温热的心,叫***情。

“喜欢吗?”他问。

——岁的年纪,本该是享受着最热烈的青春。

可惜,有两个人,太早的明白了人情冷暖。

破败的小房子里,他将她拥在怀里,没有过分的举动,只有无奈的叹息。

两个人,都想在对方的身上吸取一些温暖。

“小鱼­干­,季家倒了,你再也不能过像是以前那样的日子了。”

“季绯,我相信你,可以让季家东山再起,爷爷的在天之灵,也一定会保佑你。”

她和季绯之间,那么多的事情,只怕给她三天三夜,都未必能说的完。

即使两个人互相伤害的已经那么深,可此刻,人去世了,留在她记忆中的,只有最美好的……

宋牧衍回到卧室的时候,乔鱼已经睡着了。

可是睡梦中的她,眼角却还是很不安稳的掉着眼泪。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为她擦去了眼角的眼泪,又给她掖了掖被子,而后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心中的很多情绪一股脑的涌到了心口,却什么都讲不出。

“小鱼­干­,你真不乖。”他幽幽的叹息一声。

继而俯首,吻了吻她的­唇­。

却又生怕她会突然惊醒,只是轻轻的擦过,便起了身。

………………

翌日一早。

乔鱼在蒋婶都还没醒的时候就急匆匆的洗漱出门了。

如果等到大家都醒了,他一定不会让她这个时候去公司。

可那件事,不能这样不了了之,还是要想一个万全的办法解决。

也许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甚至闹得也太大,宋宸竟然没来公司。

按照他的­性­格,是一定会来公司和她说些什么的!

想来是老宅那边闹起来了。

乔鱼拎着拎包刚一踏进办公室的门,梁宇就一脸惊讶的迎了过来,拍着她的肩膀,打趣一般的笑着“天呐小鱼­干­,你居然来上班了!你可真是个劳模,我觉得年终的时候该给你发奖金!”

乔鱼推开他,神­色­和语气俱是严肃“别闹了,新闻那件事还没熄下来呢。要好好想个法子解决,不了了之可不行。”

梁宇本还想打趣她几句,可见她这严肃的模样,还是憋住了什么都没说。

因为他知道,工作中的乔鱼最可怕,可不能说些乱七八糟的去影响她。

不然,她会变成母老虎!

下班之前,乔鱼给夏筱茶发了短信,叫她来接自己下班。她今天,不想回家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安安静静的待几天,然后自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再回去宋园。

可没想到,那小妮子来接自己下班后,竟直奔酒吧!

这间酒吧,离夏筱茶家不是很远。

她似乎经常过来,和保安还有调酒师都混得很熟。

两个人挑了个相较来说比较安静的地方坐下。

夏筱茶将一杯调好的­鸡­尾酒推到她面前,随意问起“诶,你是不是第一次来酒吧?”

“好像不是吧……”

乔鱼没理解她的意思,她只好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第一次因为私事来酒吧消愁。”

“我没有消愁啊。”

乔鱼这回答,太过明显的敷衍。

“那你来­干­啥?”

乔鱼摇头,看着手里的­鸡­尾酒。

猩红­色­的液体,很漂亮。

可她知道,这种酒的后劲最浓烈!

她的酒量不好,不敢轻易尝试,只放在手里把玩观赏着。

回答夏筱茶问题的时候,语气恹恹的“我就是觉得无聊,和你聊聊天喝喝酒不行吗?”

夏筱茶酒量好,一脸灌下几杯血腥玛丽都和没事人一样。

她知道乔鱼为什么看起来这样消极。

那件事,她身为一个警察,怎么可能不知道。

心底做了一番措辞,难得的正经,开腔安慰她“季绯那个事,我知道了。你也不用难过,死就死了呗!人都有一死,何况他现在这不死不活的样子,还不如死了呢。”

提起那个名字,就像是揭开了乔鱼心里隐隐的一个疤痕,不疼,却横在那刺眼的很。

她推开手边的­鸡­尾酒,豁然起身,“我去个洗手间。”

夏筱茶“……”

说是去洗手间,其实不过为了逃开夏筱茶的那些追问,她实在不想回答。

距离洗手间不远的地方,她顿住脚步,背脊一僵,清晰的听到女洗手间里面传来男人含着酒气的轻佻调戏“小妹妹,你就别装了,和哥哥们玩一会儿,哥哥们又不是不给钱。还有这个……”

乔鱼站在门口往里面看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身子肥胖的男人,拽着一个女孩子纤细的手腕。

他晃着手里用小袋子包裹着的东西。

她看清了,那是一种­精­神兴奋的东西。

不算是毒品,但长期食用,依旧对人有很大的伤害。

这种东西,很多明星都会拿来提神,所以她认得。

那女孩子身材纤弱,穿着及膝的碎花连衣裙,一头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

很漂亮,似乎是个混血儿。

给乔鱼的第一眼感觉,就是喜欢。

洗手间里除了那肥胖的男人外,还有三个男人,很明显的,是跟着他的。

“滚开,滚开!”

那女孩子被人抓着,挣扎的很无力。

那么一刻,乔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也不担心自身的安全,就那么冲了进去!

拔高了嗓门对着那几个人高喊“放开!”

那身材肥胖的男人身子一震,扭过身子看向她,却在看清楚她的时候,眼冒­精­光,视线朝着她的身上不住打量“哎哟,又来了一个!~这个看着可是发育成熟了。”

那个女孩子找到了挣脱的机会,连忙向着她这里跑了过来,躲在了她的身后。

乔鱼扬起下颌,有那么一刻,还是害怕的。

可已经出头了,只能硬着头皮咬牙开腔“这里虽然是酒吧,但也应该有规矩的吧,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我们两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那肥胖的男人冷哼了一声,脚步再向着她们一步步的靠近。“妹子,别说这话激我们,我们今天还就不把自己当男人了,好不容易就两个妹子送上门,谁还管那些。”

他说着,看向了旁边的三个男人,笑嘻嘻的下流道“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乔鱼动了动­唇­,还想说些什么,可身后却被一股力道轻轻拽了拽。

她侧过头,是那女孩子在拽她的衣服袖子。

女孩子真的很漂亮,一双大大的眼睛,很招人喜欢。

她压低了声音,靠在她耳边说“这位姐姐,你先去应付那个大胖子。你看到了吗,那边有一个水桶,我去拿那个水桶,打他们!”

她说着,指向了不远处的位置。

那一处,的确有一个水桶。

乔鱼看向这洗手间里的几个人,若是他们扑过来,即便她们两个站在门口,也不是那么好逃脱的。

犹豫片刻,遂点点头应下“……好!”

说完,两个人都开始行动。

乔鱼的脚步刚一动,身后就传来‘砰’的一声!是洗手间的门,被人重重摔上的声音!

“喂,你——”

乔鱼怔了一下,第一次真心的明白,人心险恶这个词的意思。

那个小姑娘居然就这么丢下她跑了!

眼前的几个满身酒气,五大三粗的男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一股子惊惧,霎时间就席卷了全身……

...

199:你说那个叔叔是谁,小鱼­干­为什么会被他送回家呢?

领头的大胖子吩咐人把‘正在维修’的标牌给放在了洗手间门口,然后将门上锁。

他转过身来,像是饿狼一样的盯着乔鱼,偏偏还要戳中她的伤

“妹子,你看看,那丫头丢下你跑了!叫你强出头!”

其实,她很少会这样强出头,尤其是在会涉及自身危险的情况下。

可方才见到那个小姑娘被他们围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愣是冲了出来魍!

“你们别过来!”乔鱼下意识的步步后退。

殊不知,自己距离洗手间的门口越来越远,这也给了这几个人有利之机。

几个人将乔鱼围在了正中间,那大胖子二话不说就朝着她扑了过来檎!

她吓得尖叫不止!

这时,洗手间的门忽然被人‘砰’的一声踹开!

剧烈的响声,同样震慑住了这几个男人。

“萱萱!”

扬起的另一记男声就响在洗手间门口。

很明显,那男人是来找人的。

乔鱼在大胖子的身前挣扎。

他捉住了她的手腕,所以她的挣扎显得有些无力。

透过大胖子的肩膀,她可以看清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的脸。

身材高大、模样清隽,一张脸布满了焦急!

他看到洗手间的这幅场景,似乎是楞了一下nAd1(

但随即,抓起了地上的水桶就朝着这几个男人丢了过来。

几个男人为了躲开水桶,纷纷放开了乔鱼。

乔鱼只觉得像是天晕地转了。

迷茫的时候,被人忽而扣住了手腕,力道和态度俱是强硬,拖着她就往外跑!

这一通挣扎下来,乔鱼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被这男人拽着跑出了酒吧,更是觉得呼吸都要上不来了。

她气喘吁吁的止住了脚步,抓住那个男人的手腕,制止了他还想要继续往前跑的举动。

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他“这位、这位——先生……”

许是她的声音太过陌生,男人骤然转身,等看清楚了她的脸时,明显的一愣。

而后立刻松开了握着她的手腕。

“你是哪位?”他诧异的惊声。

乔鱼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我还想问,你是哪位呢?”

她说话的时候,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干­练的短发一丝不苟,眉眼清隽,看着有几分温雅的味道。个子大概在一米八往上。

他的品味很好,身上的穿着虽然没有一件是名牌,但看起来质感很不错

应该也是那种从小娇养着的富家子弟nAd2(

这样的男人,她见过不少,可唯独让她有几分意外的是——

这男人,似乎脚上有些残疾……

他一直拄着一根拐杖,很­精­致的拐杖,繁琐漂亮的花纹吸引了她的目光。

没想到,他脚有残疾,还能跑得这么快。

大概她的目光过于炙热了,男人后退了几步,与她的距离拉开,却莫名其妙的问出一句“萱萱呢?”

可以看出,他很着急。

乔鱼怔了一瞬,萱萱?

难道他是来找刚才的那个女孩子?

仔细的打量着,他似乎和那个女孩子,长相很相似。

乔鱼抿­唇­,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开腔道了别“先生,谢谢你救了我。我该回去了,我的朋友还在酒吧等着我。”

说完,她也不等他在说什么,转身便迈开了步子。

那个女孩子大概也没什么危险了,她也不想和这个男人说起刚才那件事。

乔鱼觉得,那就像是吞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长这么大,很少英勇出头,可没想到,落了这个狼狈的下场!

顾祁灏身姿挺阔的立在原地,他皱起眉头,手中­精­致的拐杖,照着地面敲击几下,视线却像是胶在了乔鱼的背上。

可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再她的身上,而是不远处酒吧门口围在一起的那几个男人,鬼鬼祟祟的朝着这边张望nAd3(

他的视力很好,看清楚了那几个男人的打扮与身材。

俨然,就是方才洗手间里的那几个……

乔鱼还未走到酒店门口,就已经注意到了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几个男人。

她惊了一下,没想到他们竟会如此执着,根本不想放过她!

她吓得就要转身,却被为首的那个人扣住了手腕。

那大胖子走到她面前,也不顾周围有人朝着这头看过来。

这里是酒吧,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再加上他的人多,谁会没事­干­来惹事端。

“妹子,你说我们哥几个好不容易得着个好货­色­,你就陪哥几个好好玩玩,我们肯定不伤害你!”

大胖子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说完,竟拿出了一块布,直接罩在了乔鱼的­唇­上!

“你们——唔、唔……”

她还想说话,却觉得一股子眩晕感猛然袭来,让她瞬间浑身无力!

………………

“别碰我,别碰我……啊!!”

乔鱼猛然惊醒,在床上坐起

她的额上还冒着汗,仍然能感觉到那几个男人将她围住,她半点都无法脱身!

手掌下的触感,软软的。

低首,竟是薄软的印花被子。

她怔了一瞬,视线在这间屋子里打量。

并不是酒店,屋子里的陈设虽然简单,但很明显的,是住宅!

下意识的掀开被子看了眼自己的衣衫,完好,并没有什么问题。

卦怔忡中,耳后方忽地响起一道男声。

“你醒了。”

温润的嗓音,含着淡淡的关切。

她咻然转头,竟是意外的看到了昨天晚上在洗手间将她带出来的那个男人。

“是你?”她下意识脱口问出“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

他说话的时候,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端着一杯清水,放在了床柜上,示意她喝水。

“你把我带来你家做什么!”此刻的乔鱼,满身警备,就像是一个竖起防备的小刺猬。

闻言,顾祁灏扬起眉梢,习惯­性­的用拐杖敲击着地面,语气里含着几分笑意“这位女士,你不应该感谢我救了你吗?”

乔鱼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讥诮。

他说着,略微一顿,薄­唇­扬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可吐出的话,却显得莫名锋利“还是你们中国的人,都开放到如此地步?可以在大街上,和三五个男人玩一些成年人的游戏?”

乔鱼拧眉,忍不住又仔仔细细的将他打量了个遍。

虽然他看起来像是混血儿,但也肯定是中国与其他国家的混血,所以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

她低首,小声的嘟囔反驳“……说的好像你不是中国人一样。”

顾祁灏的视线,在她垂下的小脸上瞧着。

很漂亮的女人,不是身边那些不谙世事的莺莺燕燕。

眼前的她,看着有着成年人的成熟,却也有着小姑娘的脾­性­。

这样的女人,他看着很顺眼。

他扯过了一边的椅子,放在床边,坐下。

继而开了腔“这位女士,我已经帮你检查过了,你身上大概是没什么伤——”

他话未说完,乔鱼却已经揪出了他这话里的重点!下意识的就拔高了声线“你检查过了?”

她豁然起了身,跳下床,那小模样,着实像是质问了!

“你检查我哪里了!”

顾祁灏却只是懒洋洋的扫了她一眼,相较于她此刻的焦躁,他显得太过淡定。

他哼了一声,笑出了声音“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这位女士……”

“好了!”乔鱼摆手,将他未说完的话打断。

这次遇见的事情,简直太不愉快了,虽然眼前的男人救了她,却依旧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她的语气不是那么和善“我要回家了。”

说完,已经趿着拖鞋,打算离开了。

末了,犹豫片刻,还是发自内心的向他道谢“总之,还是谢谢你救了我。”

“等等。”瞧着她要离开的背影,他出声喊住了她。

乔鱼疑惑的转身,与他对视半晌。

他才拄着拐杖起身,语气颇有些不容置喙的味道,“还是我送你回家吧,我看你还宿醉未醒,如果从我这里离开发生了什么事,我会内疚的。”

乔鱼“……”

他说着,已经披上了外套,拄着拐杖朝着她走过来了。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僵在原地的她,“走吧。”

乔鱼“……”

乔鱼本想拒绝。

可转念一想,自己身上没钱,昨天和那几个人周·旋的时候,钱包可能掉了,手机也没电了,即便想给谁打电话,也不可能了。

见这个男人是真心想要送她回家,她也就没再矫情,同意了。

和她料想的一样,这个男人,的确是富家子弟。

虽然这栋公寓在安城相对来说,很普通,可这里的安全设施却很好!

而且,他开的是一辆法拉利的限量版跑车,价值上亿。

这个男人再一次刷新了乔鱼的认知。

他脚上有伤,还能开车,着实不简单……

…………

顾祁灏坚持要送她到家门口,乔鱼只好指路。

车子行到宋园门口不远处,她没有让他开过去,而是让他停了车。

“停在这里就行了。”

顾祁灏朝着外头看了几眼,目光再次落到乔鱼身上的时候,似乎有些诧异。

也对,能居住在这里的人,在安城可都是金字塔的人物。

她此刻,的确太落魄,不像是住在这里的人。

“你家住在这儿?”他问。

“嗯。”乔鱼点头,继而又像他道了谢。

待下车后,她目送他的车掉头离开,她这才也转身往宋园去。

殊不知,在宋园发生的这一桩事,被几个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成年男人桥两个孩子回到别墅里了。

乔萌萌一边换着自己的小拖鞋,一边奇怪的问“宋靳扬,你说那个叔叔是谁,小鱼­干­为什么会被他送回家呢?”

宋靳扬早就换好了鞋子,不走心的回答她“我怎么知道。”

顿了顿,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已经往客厅走去的爸爸

想来,爸爸听不到他说什么,遂没有顾忌的赞叹“不过那个叔叔,长得好帅啊!”

“真的吗,你看清楚那个叔叔的脸了吗,我都没有看清楚呢。”

乔萌萌皱起小眉毛,那个叔叔不是一直坐在车里吗?

宋靳扬是怎么看到的,她什么都没看到!

“当然看清楚了!可帅了!”

宋靳扬话音才落下,客厅那头便传来一记着实有些­阴­凉的狠厉声线,明显的夹着躁怒“宋靳扬,作业写完了吗?”

快步走到客厅里的宋靳扬,看着自己爸爸坐在沙发上抽烟。

那一张脸,好像是刚被刷了一层锅灰,太吓人了!

他出口反驳“爸爸,我如果没写完作业,会这么闲的到处逛吗?”

说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直勾勾的盯着宋牧衍那张脸,叹息着摇头开腔“诶!那个叔叔,好像比爸爸还帅呢!”

“是吗,我好像没有看清楚!”

乔萌萌在一边,完全没有注意到宋牧衍此刻的面部表情。

她的一颗心思,全都在,‘为什么宋靳扬看到了那个叔叔的脸,她什么都没看到’上面!

“宋靳扬,午饭你不用吃了。”宋牧衍坐在沙发上,将夹在指尖没有吸完的半支烟摁灭在了烟灰缸中,那语气,犹如发号施令一般。

一句话,让站在客厅门口的宋靳扬小脸僵住了,好像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爸爸,我又怎么招惹你了,为啥不让我吃饭!”宋靳扬站在那,像是身上生了虫子,大力的扭动着,对宋牧衍的态度,很抗议!

彼时,乔鱼已经走进了客厅。

她方才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就听到客厅里的争吵声了。

她走进客厅后,将自己的拎包放在了沙发上,看着宋靳扬那快要哭出来的小脸,有些诧异。

她蹲下身子半抱住宋靳扬,关切询问,“怎么了?”

她话刚说完,本坐在沙发上冷着一张脸男人,在这时豁然起身,重重的哼了一声,而后趿着拖鞋,‘蹬蹬蹬’的就上了楼。

乔鱼“……”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乔鱼有那么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看他的样子,怎么好像是在生她的气呢?

她做了什么事情,惹他不开心了吗?

被她抱在怀里的宋靳扬,一张小脸绷的都快要僵硬了!可他却只能强忍着想要大笑的冲动!

叫爸爸欺负他,哈哈哈哈!

“他怎么了?”乔鱼皱眉,看着眼前一脸坏气儿的宋靳扬。

闻言,宋靳扬哼了一声,傲娇的侧过了脸“我怎么知道。”

顿了顿,他却又连忙补了一句“大概是自卑了。”

200: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坐到别的男人车上去?

“自卑?”乔鱼有些摸不着头脑。

指尖竖起点在了宋靳扬的额头上,脸­色­一板装作生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宋靳扬这个熊孩子,大概是除了宋牧衍,谁都不怕的,何况是向来‘软绵绵’的乔鱼呢!

他双手叉腰,学着乔鱼也板起小脸,一本正经的严肃发问“小鱼­干­,应该我们反过来问你吧!刚才送你回来的叔叔是谁啊?”

“叔叔?溲”

她怔忡片刻,随即就反应过来了。原来宋牧衍是看到了那个男人送她回来。

她就是担心他会看到,所以叫他停在离宋园稍远一点的地方呢。

可没想到,还是被他看到了恧。

她很清楚,这个男人傲娇起来,和小孩子有的一拼。

刚才那副模样和态度,分明就是生气了。

没有心思在和两个孩子说话,她也起了身,转头就往楼上跑。

宋靳扬被冷落了,瞪大了双眸,鼓起了小腮帮子,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拔高了声线站在那大吼“一个两个的,都不关心我的成长问题,饭都不给我吃了!”

一旁的乔萌萌,向来都是补刀高手,她很认真的看着宋靳扬开腔“没关系的宋靳扬,我可以吃给你看!”

宋靳扬“……”

宋牧衍没有回卧室,而是把自己闷在了书房里。

乔鱼敲了几下书房的门,可里面却并传来任何的声响,也没有让她进去nAd1(

她咬了咬­唇­,一想到以往这男人生气时候的模样,就觉得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等到里面的回应,索­性­直接便推开了房门。

书房里,男人坐在椅子上。

他骤起眉头,拿起一本书,似乎很认真的在翻看着。

他看书和使用电脑的时候,都习惯带着眼镜。

黑­色­的金丝边框,平生的,给这个男人添上了几分儒雅的味道。

可乔鱼很清楚,这个男人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温雅。

反而,是骨子的饿狼禽?兽!

从她进?入房间开始,他就没有抬眼看过她,好像当她是空气一般。

莫名的,她就一种自己做了亏心事的错觉。

脸上扬起了带着讨好的笑意,几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双手杵在桌上,没话找话的问“你在做什么呢?”

男人没理她,甚至连掀起眼皮都懒怠。

他好像看到了书中的­精­彩处,被书中的故事吸引住了目光,所以没听到她的声音,也没有感觉到她的靠近。

乔鱼扫了一眼那本书,是一本财经方面的书籍。

那些东西,她也看不懂。

见他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意思,索­性­直接将那本书夺了过来。

男人这才竖起眉眼冷眼扫着她!

这一眼,让乔鱼身子一抖,连忙出声解释“我昨天晚上和茶茶出去来着,本来想住在茶茶家,可是发生了一点事……”

闻言,他哼了一声,不耐烦的将她的话打断“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坐到别的男人车上去?”

“不是……”她连忙摆手,觉得有点头疼,却不知道昨晚上的事情到底该从何说起nAd2(

他会这么生气,想来昨晚上就开始找不到她的人了,一定是担了一晚上的心。

可没想到,一大早的,看到她从别的男人车上下来。

这样的情况,的确是不好解释……

乔鱼无奈的叹息一声,心底的措辞出口都是­干­巴巴的“宋牧衍,我昨天真的发生了一点事!多亏了那个男人救了我。”

——‘救了我’

这几个字,显然给宋牧衍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他面上的神­色­缓和了几分,不像是刚才那般,冷沉的骇人。

可依旧的,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嗯?”他挑眉看她,等着她说下去。

“我昨天本来想救别人,没想到反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了。”

乔鱼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的措辞有没有问题。他到底有没有听懂。

反正是一股脑的把昨天晚上连带着今早上发生的事情,一点不差的全都说给他听了。

她话音落下半晌,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一双鹰隼般的幽深黑眸,直勾勾的望着她nAd3(

看的乔鱼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你过来。”他薄­唇­阖动,忽而开腔。

沉润的嗓音,在乔鱼的心底荡开了一个漩涡。

她低首,小女人般委屈的模样,小碎步踱步到他的身前。

他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抱到了自己怀里,竖起长指就狠狠地点上了她的额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你怎么能这么笨?嗯?”

他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骂她,可她却也听得出来,他有多担心。

自己一整夜不见人,连个电话也打不通,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心底就这样升腾起了一股暖暖的感觉。

宋牧衍看着她低垂着头不说话的模样,着实还是有些后怕和心疼的,遂语重心长的‘教导’“下次救人之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别到时候人没救成,把自己搭进去。”

“我知道了。”她回答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见她这副模样,似乎对于季绯那件事,并不是那么介怀了。

他眯起眸子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声音“现在不难过了?”

他说的是什么,她很明白。

乔鱼抿了抿红­唇­,其实,这样喝醉了睡过去,她好像也想通了。

逝者已矣,即使她很难过,很意外,可那又能如何?

季绯,终究还是去了……

还有她之前的态度,似乎有些太激动了。

虽然季绯是在宋氏跳楼的,可未必就会和宋牧衍有关。

她点点头,模样看着甚是乖巧。

见状,宋牧衍这才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语气也温和了几分“这才乖,下次想要出去喝酒,叫我陪着,知道吗?”

“……嗯。”

……

乔鱼意料之外的是,宋牧衍竟然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原来,季绯是为了救苏可念,失足掉下去的。

那一刻,听到这个真实的答案,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怪怪的。

曾经说很爱自己的男人,会为了营救另一个女人,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乔鱼请了几天的假,觉得自己的确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休息过后,才能想到事情的解决办法,才能让自己重新出发!

这天,乔鱼正在和蒋婶学习做新花样蛋糕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令她诧异的是,来电话的人,竟然是王蓉。

电话接通后,那头许久都没有声音。

就在她以为,电话是不是被挂断了,那头王蓉的声音才堪堪响起“额,那个小鱼啊,新闻上的消息,我都看到了!”

闻言,乔鱼心底一沉。

她本以为王蓉会因为这件事责备她,甚至会让她和宋牧衍离婚那般的严重。

可没想到,接下来王蓉说出的话,却让她彻底的愣住了。

“你不用太担心,这个事情呢,我们一定会好好处理,不给你造成难题。”

王蓉很明显的,是在安抚她的语气。

乔鱼眉头微微拧起,鼻尖一酸,心底觉得有些感动。

如果换做了旁人,怎么会这般的通情达理?

她觉得,不怨怪她就不错了,怎么还会安慰她。

“妈……”

“小鱼,你就安安心心的上班!要是不想上班呢,可以回老宅来和我这个老婆子聊聊天,就怕你嫌弃我呢。”

王蓉的语气很轻松,很显然的怕她多想。

闻言,乔鱼连忙回道“当然不会了,我打算等两个孩子放假了,就带着他们回老宅呢。”

两个人又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最后约定了下个星期孩子放假的时候,回老宅住几天。

电话挂断后,手机都有点发烫了。

没想到,她竟和王蓉聊了一个小时之久。

卦想着,手机铃声却又忽然响起。

她以为是王蓉还有什么事,来电显示也没有仔细看,就将电话接通了。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对方毫不留情的咒骂“乔鱼,你到底知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

这声音,她自然认得。

是宋宸的母亲,宋牧衍的姐姐——宋荔媛。

“太太——”

她想说的话还未出口,宋荔媛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了“别这么叫我,我不想和你多说半句话。”

听见她如此的语气,乔鱼也没了客气的心思。

尤其是听到她这句话,她竟觉得有些好笑了。

忍不住就笑出了声音“那您给我打这个电话,有什么用意呢?”

“乔鱼,我只是想警告你,别打小宸的主意!”

宋荔媛的字字句句,都是在警告她!

她说完这句话,便直接将电话挂断。

乔鱼垂眸,看着手机上这记通话信息,没有片刻犹豫,就将这个号码拖入了黑名单。

………………

电话挂断后,宋荔媛都还觉得一口气梗在胸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别提多难受了!

本来以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应该会渐渐的随着时间消失,可没想到,竟被翻到了台面上!

她拿起桌上的一杯水,猛地灌了一大口水。

才放下水杯,身后蓦地响起一记不悦的声线“妈,你怎么能对小鱼­干­那么说话?”

宋荔媛转头,看向门口处。

宋宸赫然就站在那里。

他眉头紧锁,竟是一脸痛楚的瞧着自己。

很明显的,方才与乔鱼的那番通话,他都听到了。

“你都听到了?”宋荔媛看向他,冷笑一声,扯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听到也好。小宸,我再警告你一次,离那个女人远点!”

宋宸几步走到她面前,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着,看着她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妈,难道你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宋荔媛闻言,微微愣住,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却因为他这一句话,莫名的想到了那个已经去世的男人。

见宋荔媛的脸­色­有些许的动容,宋宸没有停顿,继续开腔,“你难道没有喜欢过爸爸吗,如果你不喜欢他,怎么会生下我呢?如果你不喜欢他,又怎么会在他去世了那么多年后,还一个人生活呢!”

宋宸说着,有些激动。

一想到方才自己母亲那样的对待自己喜欢的女人,他就觉得很难过!

虚长了19年,他第一次那样的喜欢一个人。

只想要得到她,用尽一切的办法,也想要与她在一起。

不为别的,只因为爱她。

高中的时候,同学们都会三三两两的谈着恋爱。大学的时候,也是如此。

室友们都有喜欢的女孩子,唯独他,没有遇到那个让自己心动的人。

可直到遇见乔鱼,他才彻底的明白,心动是什么感觉。

虽然乔鱼的年纪比他大,甚至是他叔叔的女人,也有过孩子。

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即使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在说——宋宸,你们不合适。

可他依然,很想要得到她!

“既然你也喜欢过一个人,那么你应该懂得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哪能那么轻易就忘记了呢——”

“够了宋宸!”宋荔媛一拍桌子,将他的话打断。

而后豁然起身,与他面对面站着,气势丝毫不输给宋宸。

她一字一句,都是没有分毫的动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允许你和那个女人,有半点牵扯!”

宋宸经历的事情还太少,向来藏不住事情,是喜是怒,面上尽显。

他紧握着的双手,青筋凸显,双目呲红的怒视着宋荔媛,拔高了声线大吼“我知道,你不就是想送我去拉斯维加斯吗,我不会去的!”

宋荔媛也被他气的浑身发抖。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那个叫做乔鱼的女人,是个祸害!

那个女人,早晚会毁了宋宸,毁了宋家!

她咬牙,也抬高声线,字字锋利“我是在告知你,不是和你商量!”

“我也是在告知你!”

宋宸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大吼出了这么一句,继而转头便走。

见他坚定不移的态度和夹着怒火的步伐,宋荔媛向前追了两步,想要将他叫住“宋宸,宋宸!”

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有多么的倔强。

可宋宸,没有回头。

他的态度,很明显了。

宋荔媛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昏死过去!

连忙扶住了身侧的小圆桌,她垂首静默许久。

最终,眸中冷光乍现。

拿起手机拨通了一记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通。

宋荔媛深吸一口气,冷静了许多,同样的,也多了更多的冷漠“你们现在,还接活吗?”

---题外话---今天万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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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乔小姐呀,我这次投拍的年代剧,那可是大制作!

? 乔鱼刚恢复工作的第一天,就接到了一个制片方的邀请——去天府酒庄品尝新酿制的美酒。网值得您收藏

听说这位制片方是海外留学回来的,已经筹划了好几年这次的剧作,不过背后没有所属公司。

对于这样单­干­的制片方,乔鱼着实有点不信任。

若是名声在外的,也就罢了,最怕这些故弄玄虚骗人的魍!

手底下的多少艺人,被那些做局骗子们摆了一道。

最后要么就是不了了之任由骗子摆布,要么,就是费尽心力的去起诉。

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

去天府酒庄的路上,乔鱼就有点没底,问起开车的梁宇“哪里的制片商,我怎么没听过?”

不过有梁宇在身边,也稍稍有点安全感。

本来那制片方只邀请了她,不过她一个女的单枪匹马的去赴宴,还是一个不知道来头的制片方,还是拽着梁宇比较保险。

“何止你没听过,我也没听过啊。不过赵总说这是个大投资,不少的经纪公司都在争这个机会,咱们俩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提升一下业绩!”

梁宇倒是满不在乎的,丝毫不担心这是做局。

两人在约定的时间之前,赶到了天府酒庄。

天府酒庄是安城数一数二的高级会所。

里面的酿酒师很有名,酿出的酒别具一格。

包厢里,那位制片方赫然已经到了nAd1(

彼时,正坐在卡座上摇晃着一杯新酿制的葡萄酒。

乔鱼视线撇过去,不动声­色­细细打量了一番。

很普通的打扮,不出格也不高调。衣服看着很有质感,鞋子是阿玛尼的定制款。

看人都喜欢看第一眼印象。

眼前这个男人,瞧着的确有那么几分制片方的味道。

如此看着,乔鱼心里的防备也放低了不少。

主动上前伸出手示好“张总您好,我是天语传媒的艺人管理乔鱼,这是我的助理梁宇。”

被称作张总的男人,忙起身迎了过来。

与她握了握手,又和梁宇打了招呼。“你们好,你们好。”

“请坐。”他指了指旁边的黑­色­真皮卡座。

乔鱼和梁宇坐在一处。

坐定后,乔鱼没有拐弯抹角的,开门见山的问道“听说张总最近在策划一个年代剧?不知道张总所属哪个公司?”

张总闻言,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笑道“我都是自己揽活,这次的年代剧我也策划了好久。这不,这时候才想着搞起来,挺多的演艺公司来找我,我也在观望之中。”

他说着顿了顿,放下酒杯后,睨向了乔鱼,开腔问起“诶,对了,你们公司的那个诗雨,我看着挺喜欢的。你把她以前的影视经历都给我说一说。”

听他提起诗雨,乔鱼的警戒心算是彻底放下了。

诗雨只在偶像归来上有过露面,其他的地方,很少有她的新闻nAd2(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

如果不是这一行的人,只怕还真难注意到这个小丫头。

不过今天真不巧,她还真的没带诗雨的简历过来。

乔鱼抱歉的笑笑,开口解释“诗雨她还是个新人呢,目前还没有接触过影视。”

“这样啊……”张总摸了摸下巴,似乎有些失望。

须臾,他看向了自己眼前的几种酒,拿起其中一盏,主动为乔鱼和梁宇眼前的杯子中填满。

他此刻的模样看着,倒是多了几分洒脱。

他执起酒杯,对着两人敬酒“算了,先不谈那些了!先喝点酒,听说这里的酒啊,可都是上品!”

陪制片方和投资方吃饭,这是在寻常不过的事情。

乔鱼虽然酒量小,但是度数不高的,三五杯还是应付的了。

她也没有矫情,与张总碰了杯,“张总客气。”

见乔鱼喝酒豪爽,那张总就笑了起来,一番语重心长的似得嘱咐“女孩子就少喝点,这位梁小兄弟,咱俩喝。”

说着,把视线看向了一旁的梁宇。

梁宇比乔鱼的酒量可好多了,他今天来这里,不就是替酒羊的吗!

遂没有犹豫,拿起眼前的酒,和张总碰杯“张总,我先喝了,您随意!”

酒过三巡。

乔鱼觉得,梁宇的酒量算是不错的了nAd3(

以往在这样的应酬下,他也没醉的这么快。

可这才不过四杯,就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梁宇,梁宇……”她低首摇晃了一下梁宇的肩膀,还想着把他给弄醒。

张总坐在旁边,也喝了不少,却还是和没事人似得。

看见梁宇罪成那个样子,笑的好像更开坏了,拍着桌子拔高声线“哎哟,怎么喝了这么点就醉了。”

说话间,他又将视线趋向了旁边一脸郁闷的乔鱼,笑眯眯的说道“乔小姐,那咱俩谈吧。”

“好的张总。”

其实,她头疼的是,一会儿要怎么把梁宇给弄到车上去……

见乔鱼坐在那,似乎有些拘谨,张总用手指敲了敲自己旁边的位置“你坐过来些嘛!”

这样的一个举动,让乔鱼的面­色­有些变了。

她蹙起眉头,还是坐在原位,没有动。

见她不动,那张总竟是自己挪了过来,一只手似有意若无意的拍在了她的大腿上!

“乔小姐呀,我这次投拍的年代剧,那可是大制作,我还是比较希望和乔小姐你合作的。”

他说着,将一杯酒推到了她面前。

意思很明显了。

乔鱼心底一沉,本来以为,这位制片人和其他的制片商不同呢。

可没想到,都是一路货­色­!

都想着趁机沾沾便宜,就连她这个经纪人都不放过。

怪不得他方才没有让她喝酒呢,原来都是为了博取她的信任,先把梁宇灌醉,然后再行诡计。

谈生意的时候,被摸几下手和腰,又或者大腿,还有被灌酒,这些乔鱼都忍过。

虽然心里恨不得将眼前这些咸猪手都剁掉,可面上却还是只能笑眯眯的和人应和着。

没办法,谁叫她选择了经纪人这个职业呢,不可避免。

“那就多谢张总了。”

她拿起面前那杯酒,这次没有像方才那样一饮而尽,而是小小的抿了几口。

却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另一只手在桌下摸到了自己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凭着自己的记忆,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乔鱼不胜酒力,想着小小的喝几口,还能应付一会儿。

可没想到,就最初灌得那么一杯酒下肚。

酒力发作,她也同样的不省人事了。

那张总面上闪过喜­色­,推了推倒在桌上,小脸酡红的乔鱼“乔小姐、乔小姐?”

…………

宋宅。

宋荔媛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外面已经是一片墨­色­,只有月光罩在上空,能透出些许的光亮。

她心底有些不安,在很焦急的等待着消息,等待着电话响起。

所以在电话铃声才响起的那一刻,她迅速就接通了。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她出声问道。

“宋太太您放心,我们办事那可是圈子里数一数二的,绝对不给您留后顾之忧!”那头的人声音里有几抹邪气和狠厉。

不过,也正是这样的人,才能更让她放心。

他们要钱,只要给了足够的钱,这事,就能办的万分周全!

“不信,您听听!”

那头的人话音落下,宋荔媛垂眸按了扩音键。

里头顿时便传来了清晰的女声,软糯温润,很好听的声音。

她在喊着一个名字“宋牧衍、宋牧衍……”

有那么一刻,宋荔媛差点就心软了。

可一想到这个女人接下来,很有可能会毁了小宸……

她咬咬牙,便又狠了心!

“听到了吗?醉醺醺的了,我们那边还有个活,我那兄弟很快就赶到天府了,您放心!”

那头的人似乎怕她反悔,连忙开口为她打了针定心剂。

宋荔媛闭起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好,事情办妥了,我立刻给你打钱——”

“妈,你把小鱼­干­怎么了?!”

岂料,她的话音才落下,书房门竟被人‘砰’的一声推开!

宋荔媛身子一僵,手中的手机差点失手滑落到地上!

她转过身子的时候,赫然就看到宋宸站在门口!

一如那天,他听到她与乔鱼的全通话过程一样。

她发觉,这个孩子最近似乎特别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她知道,他在防备,防着她将他送到国外去。

“怎么了,宋太太?”电话那头响起询问的声音,很显然的听到了这头异样的响动。

宋荔媛与宋宸对视须臾,两人都没有半分的退让。

她冷冷的扬起­唇­角,心底已经打定了主意。

遂,对着电话那头回了句“没事,事情照做。”

这几个字,给了宋宸一个不小的震撼!

这几天,他的确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宋荔媛的举动。

方才他本想着与她好好的畅谈一次,她退让一步,自己也退让一步。

可没想到,书房门并没有关严,他听到了电话那头小鱼­干­的声音!

他冲上前去,一把将她手里的手机抢过,翻看那一通电话号码。

“妈,你究竟找人做了什么?”

他此刻低声嘶吼的模样,眼里夹杂着许多的痛楚。

身为宋宸母亲的宋荔媛,怎么可能看的不明了。

这个孩子,已经入魔到这个地步了吗?

宋荔媛很不解,乔鱼到底有哪里好的。

迷住了她弟弟也就罢了,为什么连自己的儿子,比她小了那么多岁的宋宸,都可以为她到如此地步。

她拧起眉心,抬手便将手机又抢了回来。

她双手背在身后,冷冷的瞧着宋宸,面上没有半分的动容和犹豫,一字一句,无一不是在警告和厉喝“小宸,你给我回房间好好睡一觉!等到明天,就什么事情都结束了!”

明天,就什么事情都结束了……

宋宸双目呲红,他不敢想象等到了明天,将会发生什么样不可挽回的事情。

他不可能等待,也绝对无法忍受!

他方才,很清楚的听到了电话那头,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么危险……

他的小鱼­干­,如今是那么的危险!

他还想要知道这一切的始末,抬手紧紧的扣住了宋荔媛的双肩,用力全身的力气摇晃着,眼泪都要渗了出来“你告诉我,你究竟把小鱼­干­怎么了!”

宋荔媛心底一沉,有些心疼自己的小儿子。

她知道,他在害怕,害怕那个女人会遇到危险。

可宋荔媛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晚上的事情,务必要做成功。

见她半晌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宋宸终于还是放弃了。

他咬着牙,吸了吸鼻子,冷笑从­唇­边蔓延“你不说……”

他点着头,面上是一派的嘲讽神­色­。

一句话,像是要从牙缝中挤出来“好,我自己去找她!”

说完,咻然转身,便要离开!

见他的举动,宋荔媛第一反应是拽住他的手腕。

她紧紧地将他扣住,眉头拧起,看着他神态坚定的侧颜,声音都不自觉的微微抬高“你去哪,小宸——”

宋宸的力气很大,狠狠一甩,就将宋荔媛给甩开了。

此刻,他的面上是从未有过的冷然神态,让宋荔媛心慌。

宋宸还从没有这样的与她说话,他太执拗了!

“妈,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不想让我和小鱼­干­在一起,甚至想要送走我,这些事情虽然我很反对,而且也总是和您吵架,但是我从来没有怨恨过您!”

他说着,顿了顿,语气异常的坚定“但是这一次,如果她真的有什么危险,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说话间,他已经阔步冲出了书房!

“小宸!”

宋荔媛追出去的时候,他早已经跑到了楼梯口处。

想要追上去,大概是徒劳。

她觉得身体有些无力,颓然的靠在墙上。

可心底有一个念头,却是那么的坚定!

乔鱼这个女人,她绝对不能手软!

即便小宸听到了方才电话里的声音,只怕,他也找不到她在哪。

宋宸学过开车,但是驾驶证没考下来,也从来没有自己开车上过路。

宋家大院处于郊区的半山腰。

想要下山,要么现在把司机叫醒,要么就自己开车下去。

如果将司机叫醒,那势必会把这件事闹到最大!

虽然宋荔媛做的事,他很反感。

但她怎么说都是他的母亲,如果被外公知道了,一定不会饶了她!

第一次大着胆子,开车上路。

方才他接收到了电话扩音里的讯息——天府。

安城的店面取名叫天府的有不少,但赫赫有名的只有那么几家,他所熟知的也屈指可数。

是天府酒庄吗?(教育1文学网《盛爱第一长媳,总裁谈谈情》仅代表作者纪十九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

202:想要索吻,想要怀抱

天府酒庄。

“就是这个女人?”

一个身材比较高大的男人,指了指趴在桌上醉的昏迷不醒的乔鱼,看向了一旁的张总瓯。

张总往嘴里扔了一个花生豆,看向乔鱼那张酡红的小脸,着实有点羡慕呢纺。

“这次你和老三可得到艳福了,多漂亮的女人啊。”

提起老三,才想起还有他还没到,遂问起“诶,对了,老三呢?”

“老三在那头和哥几个分钱呢,很快就到了。”

张总有点不耐烦了“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快点的,娱记那头可都准备好了。”

时间不等人,做这一行的,时间最要紧,都怕后面出事!

“得嘞!”

那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边摸手机,一边冲着乔鱼走过去。

他垂首看着眼前的女人。

啧啧,这皮肤真不错,还没上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呢。

如此想着,就有些忍不住了,伸出手想要摸一把。

可刚碰到她的脸,手上猛然的就是一疼!

“哎哟卧槽!怎么醒了!”

他疼得甚至手里的手机都滑落了。

乔鱼早已经清醒了,她睁开了双眸,从椅子上跳起,快速退到了门口。

本想要逃走,却还心心念念的想要知道这幕后主使的人到底是谁!

见乔鱼突然醒了,那张总着实吓得一个激灵nAd1(

“不可能啊,我这酒里可放了不少药呢!”

他说着,直接抄起桌上的那杯酒,仔细的闻了闻。

放了药的酒和他自己的酒,闻起来味道是有些不同的。

梁宇之所以几杯就倒了,正是因为那酒里下了一些药物。

乔鱼站在门口,冷笑“你的确放了不少药,不过可能对我不管用吧!”

张总将手里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摔,继而拍了拍身侧的男人,就要冲上前去“兄弟,快抓住她,这可是个大单子,咱要是搞砸了,这辈子都遇不上这么多钱了!”

说着,两人已经开始行动!

见状,乔鱼连忙出声,抬高了声线大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

“我可是宋牧衍的妻子,宋牧衍你们认识吗?他的妻子你们也敢碰?你们告诉我,是谁叫你们做的这些事,我可以付给你们双倍的钱!”

“宋牧衍的妻子……”那身材高大的男人呢喃着念出了这个名字。

宋牧衍的名号,他们怎么可能不认识。

做这一行的,接触的基本都是这些上流社会的人,也只有那些有钱的人,他们才愿意接下单子。

“哥哥……”那男人明显有些犹豫了,推了推张总。

张总可不相信这个,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个雇主!

“别特么听她忽悠了!如果真是那位宋老板的妻子,宋老板他姐姐怎么可能搞出这事来,给自己家弄家丑,有病啊!”

他竟在不经意间,泄露了雇主的名字,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察觉nAd2(

乔鱼揪出了他这番话中的重点,她脸­色­变了,刷白一片。

“他的姐姐……”

竟是,宋荔媛吗?!

…………

乔鱼在昏迷之前拨出的那通电话,正是拨给夏筱茶的。

夏筱茶用最快的时间赶到了天府酒庄,找到了这间包厢。

可没想到,包厢里,除了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梁宇,没别人了!

她走到酒桌前,推了梁宇一把,想要把他弄醒。

“梁宇?梁宇——”

可她还未喊出两声,鼻息之间忽然就变得窒息!

“唔……唔……”

她来不及反应,等

tang到醒转的时候,眼前一黑,已经倒了。

身后的男人将她抱了个满怀,丢了手里沾了药的麻布。看着怀里的女人,顿时赞叹,这桩生意做得太值了!

“啧啧,肤白貌美,真不错,这次可算个艳福了!”

那男人已经心急火燎的扯开了夏筱茶的上衣nAd3(

夏筱茶只穿着一个判外套和半袖的雪纺衫,此刻胸口的一处被他扯开,顿时就是一片春光。

他俯首过去,就要吻上。

岂料,包厢房门竟被人骤然踹开!

“小鱼­干­!”

宋宸找到了天府酒庄,询问了前台,便万分确定了,乔鱼就是在这里!

推开包厢门的时候,没想到,赫然就见到了那一幕。

他只看到了被男人搂着的是一个女人,却并没有看清,那到底是不是乔鱼。

男人被打断好事,放下了夏筱茶,转身叉腰就要和宋宸­干­一架似得。

“卧槽,你谁啊!”

一想到这个男人,方才竟然差点侵犯了他的小鱼­干­,宋宸就觉得火气上窜。

一张脸布满了­阴­沉,几步上千就踹向了那个男人。

宋宸可是实打实的学过几年跆拳道擒拿这一类的东西,对付这么一个只会嘴皮子上耍狠的男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没有一会儿,那男人就被宋宸给吓得落荒而逃。

宋宸第一件事是冲到卡座上查看‘小鱼­干­’。

可没想到,竟不是他的小鱼­干­!

夏筱茶他是见过的,虽然没什么交流,但他很清楚,夏筱茶和乔鱼的关系有多好。

对面的椅子上,躺着梁宇。

梁宇和夏筱茶都在这儿,那就说明,他没有找错地方。

既然没找错地方,那小鱼­干­去了哪里?!

“夏筱茶,你醒醒,你怎么在这儿?小鱼­干­呢?”宋宸一心想要知道乔鱼此刻的下落。

方才捂在夏筱茶口鼻上的那种药物,是一种催情的东西。

做他们这些生意的,最怕的就是要下手的人会半路醒过来,所以身上经常会备着这些东西。

这么一会儿的折腾下来,那药物,赫然已经发作了。

流窜在夏筱茶的周身,好不难受。

她神思朦胧,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清,只是疯狂的想要解决掉身体上那股难以忍受的燥热。

她感觉到按在她肩上的双手,似乎很凉爽,可以为她解决掉这种燥热。

遂,不自觉的靠着宋宸就近了几分。

“好热,好难受……帮帮我,帮帮我……”她吼间吐出暧昧不清的呢喃。

宋宸一低头,就能看到夏筱茶胸口处的那一大片春光。

他虽然还未经人事,但毕竟也算个成年人了。

“夏筱茶,你怎么了?”

他的视线看着她的胸口处,竟有些移不开目光了。

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了心头的那股子躁动。

“我送你去医院。”他说着,就要将夏筱茶抱起。

可夏筱茶却好像全身绵软无力,她就靠在卡座上,身子却不断的朝着宋宸的身上贴去。

19年来,还从没有过一个女人,这般的靠近他。

宋宸只觉得喉间一紧,下腹莫名的就升腾起一股子燥热。

那是一种陌生的感觉,一种陌生到让他不知所措的感觉。

夏筱茶靠在他的身前,小手在他的胸膛上乱摸,竟是勾住了他的脖子,主动的送上了红­唇­。

“帮帮我,好难受……”她的­唇­抵着他的,暧昧到了极

这包厢的灯光,本就不是特别的明亮,昏黄的暗­色­,倒像是平添了许多的朦胧。

宋宸浑身紧绷,脑海中的一根弦,都快要绷断了!

他双手推在她的肩上,想要将她推开。

他此刻的脑子里,所想到的,还是他的小鱼­干­……

夏筱茶以前也有过几个男朋友,其他的虽然是一张白纸,但接吻这方面,比起宋宸来,应该算是老手了。

她的舌熟练的探入宋宸的口中。

宋宸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将她推开。

他捂着自己的嘴,不可置信“你——”

可看夏筱茶此刻的模样,根本没有任何的自主情绪,完全被那催情的药物支配了神经。

宋宸深吸着气,转头想要离开,却被夏筱茶一把扣住了手腕。

夏筱茶低首,身体中的燥热催动着她不安的情绪因子,想要索吻,想要怀抱。

她俯首吻上宋宸的手腕,呢喃之声,一句一句的灌入宋宸耳畔。

“帮帮我……”

那种诱惑,让这个没有接触过女人的大男孩,一瞬间就沦陷了。

尤其是夏筱茶俯身的时候,某一处的景­色­,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鬼使神差的,他竟朝着她伸出了手……---题外话---今天更了八千,不要嫌弃我少更两千。我有点困了,请让我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困倦吧,嘤嘤嘤~~

反正接下来到月底每天最少都会八千更新打底,不出意外,都是一万哟~~

203:我又救了你一次,你不应该好好的谢谢我吗

清晨。

一室旖旎的气氛。

刺眼的阳光打在地毯上,睡梦中的女人幽幽醒转瓯。

她白­嫩­的手臂还横在男人的胸膛上纺。

入目,便是男人沉睡中的睡颜。

这张脸,那么熟悉。

她虽然没有与他有过多的交谈,却很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啊!!”

夏筱茶吓疯了,从地毯上猛地坐起,低首便看到了自己身上一丝不挂!

皮肤上斑驳的吻痕,昭显着昨夜的疯狂。

她这一声尖叫,没有叫醒沉睡中的男人,却震动了守在外面整整一夜的媒体娱记。

她的声音刚落,包厢便被人破门而入!

一群的娱记拿着摄像机闯了进来!

闪光灯在夏筱茶的眼前晃过,她不适应的眯起了眼睛,下意识的扯过衣服将自己裹紧。

“天呐,那里还有一个人,当红炸子­鸡­宋宸,难道男女通吃,喜欢玩3·p?”娱记之中,有人喊了一声。

那些镜头,顿时就从夏筱茶的身上,转到了才醒转过来的宋宸脸上。

宋宸眉头一拧,脸上布满了戾气。

原来,这就是她所计划的吗,可她应该没想到,今天在媒体面前的,不是他的小鱼­干­,而是她的亲生儿子了吧!

他随手就扯过了自己的衬衫,朝着那群娱记的身上扔,暴怒的吼了一声“都他妈给我滚出去!”

娱记们早就将该拍下的东西一点不差的拍好了,此刻见宋宸醒了,而且气成这个样子,他们也不好多留,省的给自己惹麻烦nAd1(

不甘心的又拍了几张,然后纷纷转头撤离。

夏筱茶手忙脚乱的给自己穿衣服,她一张脸白的没了一点血­色­。

还从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面,而且,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方才那些人闯进来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她光着身子的样子,他们一定都拍下了……

那些人都是记者吗?

那过几天,她没穿衣服的样子,会不会被全安城的人看到?

她穿好了衣服,看向坐在旁揉着眉心的宋宸,登时就从心底蹿起了一股火,抬起手腕,照着宋宸的脸就扇了过去!

夏筱茶是警察,手劲自然不小,再加上宋宸没有防备,她这一巴掌落下,他可着实疼了好一阵!

“宋宸,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我——”

夏筱茶是个爆脾气的,一心想要打死眼前这个男人!

她不明白,他不是喜欢乔鱼的吗,为什么会和她……

宋宸拦住了她还要扬起的手腕,紧紧的扣住!

他对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的耐心,他的心里,只有小鱼­干­……

如果不是她昨天那样的纠缠他,他怎么会……

他咬着牙,一双眸子布满了­阴­鸷“你昨天晚上自己拉着我不放的,你忘记了?”

“你不要脸,宋宸!”

夏筱茶大概是第一次在人前哭nAd2(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没有哭过了,即便是想哭,也要躲到没人的地方。

这么多年过去了,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乔鱼,见过她哭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可一想到那些照片如果散布到媒体上,那她肯定就要被警长请回家了。

做一名出­色­的警察,一直以为都是她的梦想,她还在很努力很努力的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可就因为这一次的意外,全都毁了!

宋宸紧紧地拧着眉头,不想和她多言,他只想知道一个问题!

“夏筱茶,小鱼­干­呢?”

“什么小鱼­干­,你要不要脸,你不是喜欢乔鱼的吗,为什么——”

夏筱茶说着,猛然顿住!

这才幡然醒转,想起了这事情为什么会演变到如此地步。

tang

昨天,她是听到了乔鱼的那通电话,知道她那时候肯定会陷入危险,所以才赶到这里的。

可后来……

她是代替乔鱼,成为了众矢之的吗?

乔鱼逃走了?

她逃走了……

“我说了,是你自己拉着我不放的!难道我要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给你重复一遍吗?”

宋宸甩开她的手,起身穿衣服nAd3(

他可以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到夏筱茶的身上!

“你——”

宋宸起身的时候,身上还是不着寸缕。

夏筱茶移开了视线,­唇­边漫出一丝冷意,冷冰冰的撂下一句威胁“你给我等着!”

继而,艰难的迈开步子,摔门而去!

夏筱茶摔门而去后,一直趴在桌上没敢动的梁宇,这才抬起头来。

他其实在夏筱茶那一声尖叫后,就猛地醒过来了。

可后来见到媒体也闯了进来,他没敢抬头。

生怕那些媒体将自己的脸拍到,如果拍到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方才夏筱茶与宋宸的对话,他也一字不差的听进了耳朵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宋宸急匆匆的往身上套衣服,有点结巴了“你、你们……”

听到他的声音,一直低头穿衣服的宋宸,这才咻然抬首。

他一边系着自己的衬衫扣子,一边几步走到桌前“梁宇!你醒了!我问你,小鱼­干­呢?她昨天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如今,能知道小鱼­干­下落的,大概也就只有梁宇了吧。

可让他心里更沉重的却是,梁宇是一脸不解的模样,似乎宿醉未省。

“她……”梁宇揉着眉心,觉得头疼欲裂,难受的快要炸开了!

“是啊,小鱼­干­呢?”他也想知道小鱼­干­的下落啊!

为什么一大早上起来,是夏筱茶和宋宸一丝不挂的躺在地上……

那小鱼­干­呢?

越是去回想昨天的事情,他就越觉得头疼“啊,头疼的厉害……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他这幅模样,宋宸深吸了几口气,身子摇晃了一下。

有那么一刻,突然很无助。

他的小鱼­干­,怎么突然不见了?

………………

乔鱼醒来后,张开双眸,入目的第一眼,便是一张颇有些熟悉的面容。

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可却异常的熟悉感。

“醒了。”

男人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杯牛­奶­。

那张清隽的面庞,清晰的映入乔鱼眸底。

是他!

上次救了她的那个男人。

“怎么是你!”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对于怎么会躺在他的家里,还是有些不清楚的。

顾祁灏弯起­唇­角笑了笑,将手中的牛­奶­递到了她的手里“我又救了你一次,你不应该好好的谢谢我吗?”

见乔鱼面上还是有些不解,顾祁灏没有绕弯子,直接开腔解释道“昨天我路过天府酒庄的时候,恰好看到你被两个男人追着,瞧瞧你那模样……”

他说着顿了顿,颇有些打趣的意味瞧着她那张尚还酡红的小脸“听说天府酒庄的是全安城最好的,可没想到,这戏剧,也是我来到安城看到的最­精­彩的。”

他的话音才落,乔鱼忽然将牛­奶­放到了床柜上,而后二话不说就跳下了床。

连拖鞋都没有穿,就那么光着脚丫往外跑。

顾祁灏楞了一下“诶,你去哪?”

“我要回天府一趟!”

她说话的时候,已经跑到了门口。

旋开卧室的门把手,就冲了出去。

顾祁

灏眉头一拧,颇有些无奈似得。

他叹息一声,执起床柜旁的­精­致拐杖,敲了敲地面,声线抬高,不容置喙“我送你去!”

法拉利车厢里。

乔鱼坐在副驾驶,她紧张的额头都在冒汗,双手紧紧地握住手机。

昨天手机本来已经没电了,后来顾祁灏特地帮她充满了电。

打开手机的时候,见到的未接来电全都是宋牧衍打来的,其中还夹着很多通宋宸的。

可乔鱼没有心思给他们回电话。

她现在,更希望另外一个人接电话,那个被她叫去了天府酒庄的女人……

“茶茶,接电话啊……”

她拨出去了不下十通,从上车后就开始拨出那记熟悉的号码。

可,并没有人接。

她面上的神­色­有些凝重,索­性­放弃了拨她的电话。

思绪飞快的运转,骤然想到,她此刻,大概不会在酒庄了。

“先生,您能送我去南区警局吗?”

乔鱼看向驾驶座上的顾祁灏,脸上有些祈求的意味。

顾祁灏的视线在她的脸上顿了顿,薄­唇­阖动,便应下了“好,不过你要为我指路,你们安城,我还不熟悉。”

…………

南区警局,正是贺北琛所管辖的。

乔鱼和顾祁灏踏进警局大门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个人,正巧,也是贺北琛。

她可算个稀客。

贺北琛看到她的第一眼,着实愣了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诶?嫂子,你怎么有空到我们警局来玩啊——”

他说话的时候,视线趋向她身后站着的顾祁灏,有些诧异“这位是?”

乔鱼没心思去回答他的问题,和他客套,开门见山的便问“贺北琛,我问你,夏筱茶今天有没有来警局?”

“夏筱茶……”

贺北琛微微低首,念着这个有些熟悉却又很陌生的名字。

低头思索了好一阵才想起,这个人是他的下属。

“诶,嫂子你认识夏筱茶?”

“你告诉我她今天有没有来警局!”

乔鱼此刻,满身的急躁。

这副模样,除了上次那两个孩子失踪,其他时候,贺北琛是没见过的。

他吸了口气,忙回答道“哦……我早上来的时候,恰好碰到她了,她这个点,应该在狙击场吧。”

狙击场。

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太过相熟。

即便从身穿着一样衣服,一个发型,甚至个头都一样的人堆里,乔鱼也能一眼就认出夏筱茶在哪!

“茶茶。”

离得很远,她就喊她的名字。

那本来拿着消音枪正在练习的女人,背脊一僵,却没有像以往似得立刻回过身来。

夏筱茶收起了消音枪,就要离开。

见她的动作,乔鱼几步就冲了过来,拦住了要离开的夏筱茶。

“茶茶,你去哪……”

见夏筱茶这幅冷淡的模样,她便能确定,昨天一定发生了对她打击很大的事情。

她皱起眉头,握住了夏筱茶的手腕,怕她离开“你为什么不理我?我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有接。”

“你放开我,我不想和你说话。”

夏筱茶冷冷的别开了脸,故意不看她。

可乔鱼并没有听她的话将她放开。

“我说,你放开我!”夏筱茶不耐烦了,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

“茶茶,你告诉我,昨天发生什么事了?你去了包厢后,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其实,她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希望夏筱茶并没有代她受过…

“明知故问吗你?!”

此刻的夏筱茶,是对待乔鱼从未有过的冷漠与不耐。

这样的她,自然是让乔鱼心慌的。

“到底怎么了!昨天那个张总给我的酒,我的确喝了,但是喝的很少,绝大部分都趁着他不注意倒掉了,后来,又有一个男人来包厢,要对我行不轨之事,我这才逃走的,当时真的是情况危急,我才没来得及通知你——”

“够了,乔鱼!”夏筱茶厉声将她未说完的话打断,她用力将她推开!

乔鱼脚上还穿着高跟鞋,措不及防往后退了几步,还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顾祁灏将她扶住。

“不管你是不是有心的,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全都是因为你!”夏筱茶一口气将压在心底的话吐出,可依旧不能让她解气。

一想到她即将要离开警局,还有她珍守了二十多年的清白之身,就那样袒露于人前,她就觉得恶心!

恶心的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罪魁祸首!

她是一个很容易被激怒的人,也是一个被激怒后,就再也不会回头的人!

“茶茶……”

乔鱼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了夏筱茶眸中的冰冷。

正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她才很清楚她的­性­格。

夏筱茶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什么都不会计较,但是她如果一但生气起来,那便是九头牛都无法拉回。

这样的夏筱茶,乔鱼只见过一次。

那就是她亲眼见证了她的父亲商业受贿败露而入狱的那一年。

那一年的夏筱茶,像是疯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从小就仰慕的大山,背地里竟做着那些违法的事情!

她受到了打击,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调整过来。

乔鱼想,大概就是因为那一年的变化,她才会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

夏筱茶与乔鱼对视着,她的瞳孔在急剧收缩。

末了,忽然笑出了声音,却明显的,含着嘲讽。

她在嘲讽乔鱼,同样的也是在自嘲。

“乔鱼,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在警局执行任务了,不……也许下午我就要回家了,离开警局之前,我很想要做一件事。”

她说话的时候,右手已经探入了自己腰间。

那里,正别着一把消音手枪……

204:那是一种男人对于女人,与生俱来的心疼

最先注意到夏筱茶动作的人,是站在乔鱼身后方的顾祁灏。

他在夏筱茶的右手探入腰际的时候,就将身前的乔鱼推开了。

他面­色­严肃的挡在乔鱼面前,不由分说扣住了夏筱茶的手腕。

“这位女士,请冷静!瓯”

夏筱茶那一瞬间的念头,的确是想用这把枪,杀了乔鱼!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心底温善的人,更何况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现在只是疯狂的想要拉着她一起死!

如果她不能做警察了,而那些照片又变成了新闻。

她想,她肯定活不了了!

夏筱茶好歹也是个警察,想要制服一个脚有残疾的人,在她的印象中,该是很简单的事。

可没想到,她居然小看了眼前这个男人。

这男人的手劲和力气,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

他就这么扣住她的手腕,一时半刻的,她竟是无法挣脱。

“你又是谁,滚开!”

她此刻的模样,有些气急败坏,活脱脱的见人就咬。

顾祁灏的视线,在夏筱茶的脸上打了个转,似乎在片刻之间,就已然将她看了个透。

他松开了扣住她手腕的手,转身将大掌搭在了乔鱼的肩上。

“乔小姐,我们还是先离开吧,让这位女士冷静一会儿。”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乔鱼听得清楚,夏筱茶听的也很清楚nAd1(

见乔鱼一直怔怔出神的望着夏筱茶,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顾祁灏便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强行的拖着她往外走,“走吧。”

待离开狙击场,出了警局后,乔鱼才堪堪醒过神来。

她也才发现,自己一直被这个陌生的男人握着手。

陌生的触感,还有陌生的气息,都让她片刻失神。

她连忙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掌中挣脱,忽然之间想起了方才他喊她‘乔小姐’。

她似乎并没有告诉过这个男人她姓什么叫什么。

遂忍不住疑惑出声“你怎么知道,我姓乔?”

可话一说完,她就又想到方才在狙击场,夏筱茶喊了她的名字,他应该是那时候听到的。

她大概是被这些事情搞的神经错乱了,经常是这么后知后觉的。

可没想到,男人的回答,远远出乎她的意料。

他单手拄着那根­精­致的拐杖,薄­唇­一抿,就是一个完美漂亮的弧度。

似笑非笑的模样,的确可以吸引很多的女人。

他的声音,也是那么的好听,很清冽的感觉,和宋牧衍那种低醇的磁­性­,很不同。

他说“是这样的,昨天有一通号码,不停地往你手机打电话,我就帮你接了一下。那个人先喊了一声,乔鱼你在哪?!”

“然后呢……”

“然后我说,她睡着了nAd2(再然后那个人就把电话挂断了。”

他的回答漫不经心,看起来似乎很理所当然。

可却是这样的一番话,让她彻底的僵住了!

昨天晚上只有两个人给她打过电话,一个是宋宸,一个是宋牧衍。

她深吸了一口气,连忙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了手机,翻开了通话记录。

赫然,那通来电,就是宋牧衍!

有那么一刻,乔鱼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僵住了。

果然这通通话记录之后,他没有再来过电话。

他一定是误会了……

乔鱼垂首,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她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将自己的头埋在了膝窝中,无力的捂住了耳朵。

好烦。

“乔小姐。”

见她这副模样,顾祁灏忍不住有点心疼。

那是

tang一种男人对于女人,与生俱来的心疼。

对,就是怜香惜玉!

他也想要弯下身子,可毕竟脚有些不方便,若是蹲下去再起来,势必要费些力气。

他只好就那么站在她的面前,大掌忍不住抚了抚她的头发nAd3(

很柔软的触感,即使一夜没洗澡没洗头,接触起来都很舒服。

许是他这一动作有些出格,瞬间就刺激到了乔鱼的神经。

她猛地站起了身子,往后退了好大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乔鱼阖动红­唇­,正想说话,却在不经意间,撇到了他身后不远处的位置。

一辆黑­色­的豪车,正屹立在那!

那车的标志,正是宾利欧陆!

乔鱼眉心一跳,那股不好的预感还未在胸腔中散去,紧接着从车上下来的人,就让她一瞬间有想要晕厥的冲动。

他长腿阔步,一如既往的铁灰­色­西装和白­色­衬衫,外表上看,温雅成熟。

可仔细的瞧着他清隽的眉眼,那就是隐含愠怒!

他紧锁着的眉心和抿成了一条线的薄­唇­,无一不让乔鱼觉得心神慌乱。

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所在,顾祁灏也忍不住扭过身去。

正巧,与迎面而来的宋牧衍撞上。

两人视线相交,俱是微微点头。

看起来,倒是都满含善意。

宋牧衍并未在顾祁灏身上多停留半秒,他直奔着乔鱼过去了。

见他走过来,乔鱼阖动红­唇­,想要解释什么。

他却已然在她之前开了腔“事情我都知道了,跟我回家。”

说着,伸出手就握住了乔鱼的。

转身的时候,才像是刚看到顾祁灏似得。

他止住了脚步,握着乔鱼的手更是收紧了几分,疑惑发问“等等,这位是?”

这是在询问乔鱼。

不知为何,乔鱼觉得莫名其妙的就升腾起一股子尴尬来。

她连忙出声解释“他就是我上次和你说,在酒吧救了我的那位先生◎天晚上的事……也是他救了我。”

“这么巧。”

宋牧衍和善的笑笑,表面上看,似乎看不出什么不同的情绪。

可乔鱼却感觉到了,他握着她的手,一直都在收紧,收紧……

乔鱼觉得,她的骨头都要被他给勒断了!

“这位先生,多谢你救了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顾祁灏皱眉,寻出了宋牧衍这番话当中的重

他看向乔鱼的目光,有些不可置信,下意识就询问出声“你结婚了?”

他似乎也没觉得自己的问题,是否不妥。

见乔鱼低首没有回应,便无谓的笑笑“哈哈,中国女人结婚可真早。”

宋牧衍似乎很有兴致,就那么紧紧地握着乔鱼的手,和顾祁灏又客套了一番。甚至还询问了顾祁灏的姓名和国籍以及工作。

两人聊了快有半个小时,他这才带着乔鱼离开。

宾利车在马路上疾驰。

乔鱼坐在副驾驶,心里还想着夏筱茶。

依照着茶茶的­性­格,大概不会那么轻易的原谅她。

她会把一切的事情,都怪到她的头上。

其实,这件事的发生,何尝又不是因为她呢?

如果当时,她没有给夏筱茶拨电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乔鱼,你傻吗?”

蓦地,身侧一声震喝,将乔鱼还在游离的思绪,瞬间拖回了现实。

“我——”她一时语噻,瞪大了双眸看着身侧男人的侧颜。

他并没有看她,这条路来往的车辆和行人还是很多的,他彼时正专心致志的盯着车前方

她揉了揉头发,觉得自己都快要崩溃了!为什么这么多的麻烦找上了她!

“我怎么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那位制片商,在之前还和赵总见过面呢,没想到现在得骗子都这么高明了,什么花样都能编出来。”

听到她说出这番话,正在开车的宋牧衍,方向盘打了个转,而后就嗤笑出声“你真的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骗子?”

“那你——”

乔鱼还想反驳,可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

那是昨夜,她与那两个人周·旋的时候,那位张总,不小心说漏嘴的……

她掀起眼皮,瞧着男人完美的侧颜,忍不住就喊出了声音“宋牧衍!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可话音落下,她却又犹豫了,犹豫着这件事到底该不该说。

毕竟,这和他的家人有关,她不想自己变成那种破坏人家和谐家庭的女人。

虽然她看得出来,他和她的关系,似乎没有表面上来的那么和谐。

见她半晌都没有声音,他便问道“什么事?”

等了须臾,回应给他的,依旧是静默。

他眉头拧起,有些不耐烦了。

索­性­将车子靠边停下,­阴­恻恻的视线紧锁着乔鱼的脸。

“说!”

一个字,就满满的带给人一种不容置喙的感觉。

乔鱼犹豫片刻,心底在做着很强烈的斗争。

最终,她还是在宋牧衍那仿佛能将人冰起来的视线中,败下阵来。

低首,语气有些颓然和无力,细若蚊蝇到恨不得他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你的姐姐是幕后主使……”

她说完这句话良久,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就连眼神和脸­色­,都是平淡到没有丝毫起伏波澜。

他似乎真的没听到她说的话似得。

他就那么瞧着她看了许久,才从口中念出了那个名字。

“宋荔媛。”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了那三个字,语气是乔鱼从未感觉过的­阴­鸷。

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在片刻之后,又往前窜了窜,抬手握住了他的大掌,水眸与他幽深的黑眸直直对视,嗓音温软“要不,这件事还是这么算了吧。”

她其实,不想他因为自己挑起家庭纷争。

毕竟,宋家的那位老爷子,可很不喜欢这些败坏家风的事情。

他可以接受自己成为宋牧衍的媳­妇­,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吧。

她不想因为这件事,和宋家的其他人,关系陷入僵局。

可宋牧衍,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他一张脸沉得仿佛都要滴出水来,声线虽然没有明显的抬高,却隐隐的,带给人一种压迫感“你昨天差点就陷入危险了,怎么能算了?”

乔鱼垂下眼眸,就想起了那个代她受过的人。

“是啊,如果不是茶茶……”

她的声音很低,宋牧衍已经很清楚了昨天所发生的事情。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这事情与宋荔媛有关,只是一直不敢万分的确定。

他反握住她的手,情绪归于平静,声线温柔的低声安抚她“这件事你就不要多问了,这段时间不要去公司了,安心的待在家里。等事情都过去了,再回去上班,好不好?”

乔鱼闻言,咻然抬首,大大的水眸一瞬不瞬的瞧着他。

宋牧衍心底霎时就是一软,对于眼前这个小女人,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他想要好好的保护她,让她幸福,让她受不到任何的伤害。

可偏偏,就有人看着他们不顺眼,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着他的耐心与底线。

她与他对视须臾,才乖巧的点了头,应下“嗯……”

………………

乔鱼很听宋牧衍的话,她和赵总请了假。

虽然很想自己去解决这

些事,可她却在他说【我的女人出了事,如果让她自己去费尽心力的去解决,那还要我做什么】的时候,她败了。

以往,所遇到的一切危机,都是她自己去解决。

第一次,有一个人愿意让她躲在他的身后,然后一点一点,为她解决难题,给她安全感,让她安心。

电话响起的时候,乔鱼正翻开一张早报。

那上面的画面,才跳入她的眼底,让她的心,也跟着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小鱼­干­,你现在在哪?我听说你回家了,你已经安全了?是真的吗?”

来电话的人,是宋宸。

他的语气满满的含着焦急与担忧。

可此刻,乔鱼的神思,却完全的被眼前的早报吸引住了。

她红­唇­阖动,看着早报上的内容与照片,心底像是被压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

“宋宸,新闻上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和——”

她话未说完,那头的宋宸便急急的打断了她的话“小鱼­干­,你听我解释,我的心里只有你,那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是事出有因!”

乔鱼咬着下­唇­,血腥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她别开了视线,不想再去看那早报上的内容,声音都不自觉的抬高“我不想知道是否是事出有因,我只想知道,茶茶现在是不是要崩溃了!”

“小鱼­干­——”

宋宸还想说什么,可这时,却有人站在乔鱼身后,忽地抢过了她的手机。

他就站在她的身后,声音响在她的而后方。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声音中仿佛被渡了一层冰,寒的让人忍不住跟着颤抖。

“宋宸,如果你安分点,这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劝你有那个空闲,看好宋荔媛!别妄想去得到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205:他们根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宋牧衍说完这番话后,便将电话挂断,继而垂首专注的瞧着手机,修长的长指在上面快速滑动。

宋宸的号码,被他拖入黑名单了。

他将手机递还给她,面上的神­色­古井无波“以后没有必要,就不要和他联系了。纺”

乔鱼抿­唇­,低首收起了手机,嗓音有些讪讪的“知道了。”

见她这副模样,看起来像是郁闷了似得瓯。

她大概会以为,他是在怨怪她吧。

修长的腿迈开,踱步到了她的身前,在她旁边落座。

一伸长臂便能将乔鱼抱在怀里。

对着她的时候,他的语气都会不自觉的放柔。

他似是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乖,我不是在怪你。”

乔鱼闻言,脸上一热,更觉得有些尴尬。

方才,她的确以为,他是在怪他。

可此刻听到他这么说,她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小心眼了。

见她没说话,宋牧衍揽着她的手略微收紧了几分,开腔解释道“和宋宸联系的次数频繁了,宋荔媛只会多想。我会想办法,让他和天语解约,等事情结束了,你再去上班。”

乔鱼抬眼,看向男人的侧颜。

清隽逼人,优雅,矜贵,无一不在他身上体现。

他可以让很多女人趋之如骛,也可以挑选一个更为优秀的女人做为他的伴侣nAd1(

但是他没有,他选择的人,却是一个在平凡不过的她。

他可以细心的体谅到她的情绪,可以为她化解很多危机,甚至还会在她耍小­性­子的时候过来哄她。

她想,这大概就算是幸福了。

只要有这个男人和两个孩子在身边,她还有什么值得去心烦的呢。

“嗯!”她重重的点点头,应下了他的意见。

可她心里同样的也很疑惑另一件事,犹豫了许久都没有出声。

她不知道这样问出来,他会不会生气。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他挑起眉梢瞧着她“你想问什么?”

乔鱼垂首,心底在思量着措辞,开口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的“其实,我很想知道一件事……”

“嗯?”

“你和她,是从小时候开始,关系就不好的吗?”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她?”

他似乎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她’是何人。

宋牧衍的神思似乎飘得很远,他好像在回忆着一件很久远的事情。

乔鱼一直盯着他,甚至都开始数时间了。

她在数,他究竟放空了多久。

就在她觉得,他还会这样继续下去的时候,他却蓦地出了声“当然不是,每一对反目成仇的手足之间,他们小时候,必定都和寻常的手足一样,关系甚笃nAd2(”

这一番话说出来,乔鱼的疑惑就更甚了。

其实,她一直不明白,宋牧衍和宋荔媛之间,为什么看起来像是仇人一样。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对姐弟变成这样,彼此互看不顺眼,甚至费尽了一切的手段,都要毁掉他身边的人。

很多时候,乔鱼是害怕的。

担心自己措不及防的时候,就中了宋荔媛设下的圈套。

就像是这件事,如果不是茶茶代替她,她也许……

一想到茶茶,她的心就顿顿的疼。

那份早报,方才被她给丢尽了垃圾桶里。

她不想看到那些照片,更不想去回忆这件事。

茶茶此刻的痛,她感同身受。

乔鱼微微闭起了双眸,将方才那些杂乱的思绪统统的抛诸脑后。

她现在,应该问清楚宋荔媛与宋牧衍之间的恩怨。

抬首再次看向他的时候,眸底已经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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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那你们……”

她说着,没有继续下去,只是一双眸子直直的望着他。

他好似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但是片刻过后,便恢复了那古井无波的神态。

他向来都是这么的淡漠,即便是要说出几年前的那桩恩怨nAd3(

那是横于苏宋两家的一件陈年旧事,更是直接的导致了他与宋荔媛不和的主要原因!

“小鱼­干­,你知道五年前,祝靖言和苏可念在酒店开房被我撞破了,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宋牧衍每说一句话,都距离乔鱼心里的疑惑更近了一分。

她一直梗在心里的不解终于要解开了吗。

“什么事?”

“祝靖言打小和我一起长大,他是宋荔媛与宋宸父亲结婚后带进宋家的。那时候,她只说他是路上捡来的遗孤,老爷子想着她做事还是有些分寸的,也没有细细的去调查那遗孤的身份。可随着年月的增长,大家却发现,祝靖言和宋荔媛,竟是越长越像。”

一番话,让乔鱼惊在当地。

她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不可置信!

什么叫祝靖言和宋荔媛,模样越来越像?

“你是说——”

她揪着他的衬衫边角,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边角的位置,都被她弄得皱巴巴的了。

相较于乔鱼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宋牧衍就显得淡定太多。

其实,这件事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那时候,老爷子和秘书在书房谈论起这件事,他恰好经过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他站在那,竟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很小的年纪,他默默地接受了一件让他很久都无法醒转的事情。

“在宋宸父亲之前,她有过很长时间的一段叛逆期,竟然背着父母离家出走,整整过了四年才回来。也是回来后的那一年,立刻就结了婚。”

宋宸的父亲,是老爷子曾经的下属。

年轻的时候,跟着上过战场的人,可却在一次的事故中,身体受到了重创,导致一只胳膊终身残疾。

本来当年,宋荔媛要嫁给他的时候,老爷子是说什么都不允许的。

可她却是铁了心,最后见那男人对她也好,老爷子这才应下了。

宋牧衍一想起这事来,就觉得好笑。

当年,焉知不是宋荔媛为了隐瞒那几年的事情,而随便拽了个人结婚呢。

“她一直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可老爷子是什么人,想要调查她那几年的生活,不是易如反掌?”

宋牧衍的神­色­和语气俱是淡淡的,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个炸弹,硬生生的落在了乔鱼的心底,最后突然的炸响!

“你知道吗,祝靖言竟然是她和苏老的孩子。”

“苏老?”乔鱼震惊出声“是苏可念的父亲吗?”

“你等等……”

她连忙出声打断了他还想要说出的话,一时半刻的,她竟是理不过来了。

她是不是理解能力出现问题了?竟然有些无法理解方才宋牧衍的这番话了。

苏老可不就是苏可念的父亲吗?

而祝靖言,却是宋荔媛和苏老的孩子。

那他们不是……

可他们后来,却又背着宋牧衍,做了那样的事!

“所以当年我才会动怒,他们根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一回想起这一层关系,宋牧衍还觉得一口气梗在胸口!

乔鱼贝齿紧咬下­唇­。

她能理解宋牧衍的心情,一个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一个是他的妻子。

他们背着他偷偷的发展了关系也就罢了。

可偏偏,他们还有着那样一层关系……

任是谁,只怕都不能忍受!

他叹息一声,将她抱的更紧。

他似乎很怕会突然失去她,尤其是想到这段时间来的事情,那么多的人,都将枪口对准了她。

其实,他也会害怕。

“小鱼­干­,这几年她一直耿耿于怀我当年差点将祝靖言的腿打断。她说过,要我尝试一下失去绝望的滋味。”

他俯首,薄­唇­掠过她的额角。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个吻,却饱含了太多的深意。

“所以你更要好好的保护自己,没我在身边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相信,懂吗。”

乔鱼闻言,心里一暖,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双臂箍住他的腰身,汲取着属于他的温暖。

在他怀里闷闷的应声“嗯。”

………………

两个星期后,事情渐渐平息了。

乔鱼恢复了以往的生活,每天按时上班。

却没想到,会在天语的门口,遇上了他。

他有过很多次,将她堵在天语的大门口,那么肆无忌惮。

其实对于他这样的做法,她很反感。

他还是像一个不懂事的大男孩,看着她目光中的炙热,丝毫不加以掩饰。

若是在这之前,她也许只会觉得烦闷,可在那件事情之后,她却觉得恶心!

他伤害了茶茶,他明明可以送茶茶去医院的不是吗?

她的视线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半分,抬步便要绕过他离开。

“小鱼­干­,你站住!”

宋宸望着她的背影,视线胶在她的身上,恨不得将她的背烧灼成一个洞!

见她没有片刻犹豫,他只好扬起声线喊道“我下个星期一就要去拉斯维加斯了,机票已经订好了。”

乔鱼的脚步果然顿了一下。

宋宸抬步走过去,就站在她身后的位置。

他的嗓音夹杂着几分沉痛,她难道不明白吗,他很舍不得她。

“今天是星期四了,还有三天,我就要走了……”

只剩下三天了,他只想再看她一眼而已。

乔鱼转身,看向他的目光还是那般的冷淡。

她脚步往后挪了几分,似乎有意和他拉开距离。

“一路顺风,好好照顾自己。”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宋宸觉得有点心寒。

他一双眸子,直直的盯着她的脸,好像想要将她的模样,刻在自己的眼睛里!

他扯了扯嘴角,漫开一丝苦笑“你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吗?”

“没有。”

“你就这么狠心,这么讨厌我?”

每一次面对她的时候,他的情绪都很激动。

他想要上前去将她抱住,更想要问,她愿不愿意和他走!

甚至,如果她说一句,她不想他离开,他就不会走,他会立刻撕了那张机票!

她挥开他伸过来的手,一步步的向后退,不想和他有半分的亲近!

“宋宸,我没什么好和你说的了,既然都要去拉斯维加斯了,那就好好的想想,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她所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宋宸的心上砸开了一道口子。

裂痕蔓延,血流不止,生生的疼意。

“做为你的婶婶,我只能提醒你这么多。”

“婶婶……”这两个缠绕在宋宸的舌尖,他多么希望,自己不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

他苦笑的扯开嘴角,讥讽的目光趋向乔鱼“小鱼­干­,你说话真是可笑。”

乔鱼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的冷意,更深了几分“随便你怎样,就是不要再纠缠我。”

“你——”他阖动着­唇­,很明显的还想要说些什么。

可乔鱼却已经不想在他继续谈论下去了。

她本来以为,经过了那件事,他会有所收敛。

甚至,她希望他会明白什么是愧疚!

可是并没有!

宋宸,根本就是个不会长大的孩子!

“难道你二叔的话你都忘了吗?我为什么会被宋荔媛针对,为什么会处处陷入危险?难道和你的纠缠没关系吗?”

乔鱼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的停顿。

眼睁睁的看着她踏入电梯之中,宋宸忽然觉得有些颓然,浑身上下都是无力的。

他从休闲裤的口袋中,摸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飞往拉斯维加斯的机票……

即便来到这里之前,他就很清楚她的答案和态度。

可他依然,带着这张机票过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他总是这样,喜欢去期盼自己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机票在他的手上,渐渐的化为纸屑。

他也想,这么简单的就能撕碎他对她的感情。

………………

临去拉斯维加斯的前一个晚上,宋荔媛和宋宸之间的那点心结,总算是解开了。

也许人对于离别,总是不忍的。

所以无论有什么样的纠结,都会慢慢的淡化。

宋荔媛也很舍不得自己这个儿子,可他必须要离开。

他留在这里,会妨碍她做很多的事情。

那件事,她更是没料到会演变到那个地步,算乔鱼运气好!

“去了拉斯维加斯,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常常给我打电话,我会定期的过去看你。”宋荔媛正在为宋宸收拾常用物品。

宋宸就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他的身子深深的陷进了沙发里,语气有些无力,“妈,你就那么希望我离开吗?”

正在收拾物品的宋荔媛,动作一顿。

她没有回身,语气却很坚定“小宸,我想说的话你都知道,你不能留在安城。”

她的话音刚落下,身后却已经传来了一阵响动。

她心里一跳,转身的时候,却见到他已经冲出了门去!

宋荔媛连忙起身追了出去,生怕他在这个时候会反悔。

那她这几天做的一切功夫,就都白费了!

“你去哪?”她跑得很急,总算是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想去看看她!”

“不许去!”

宋宸和宋荔媛的态度,一样的坚定,一样的毫不退让。

宋宸叹息一声,看向她的时候,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他很少在她的面前哭,宋荔媛怎么会不心软。

“妈,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是我去见她的最后一面,我已经答应你离开安城了,难道您亲儿子最后的愿望你都不能满足吗?”

宋宸这番话说的让人动容,宋荔媛脸上的神­色­变了变。

她可以对乔鱼做尽一切坏事,却狠不下心对待自己的儿子残忍。

最终,她还是松开了手。

只要他答应,明天准时上飞机,再也不回安城就好……

接到宋宸电话的时候,乔鱼都准备睡觉了。

她的手机是24小时不关机的。

看到上面陌生的来电,她本以为是工作方面的事情。

可没想到,电话接通,便是熟悉到有些刺耳的声音。

“小鱼­干­,我知道你把我的号码拖进黑名单了。”宋宸的语气含着些自嘲。

乔鱼拧眉,视线看向了浴室的方向。

宋牧衍刚进去洗澡,不会那么快出来。

一想到明天宋宸就要离开了,大概只是想和她再说

说话吧,便没有那么冷硬的挂断电话。

她语气稍微平和了一些,却依旧不给人一丝一毫的希望“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她话音落下,宋宸那边便静默了半晌。

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沉重,同样的,也夹杂着许多的恳求,“我明天就要走了,我想再见你一面。”

他很想见到她,不想突然之间就忘记了他喜欢的女人是何模样。

可她的回答,永远都是那么冷淡。

“没有必要。”

简短的四个字过后,她似乎就想要挂断电话。

其实很多时候,他也有过后悔。

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快的告诉她自己的心思,她是不是就不会反应这么激烈?

然后他对她好,她就会慢慢的接受他呢?

“小鱼­干­——”怕她挂断电话,他连忙出声喊住了她。

却在这时,眼前一片白光闪过,刺眼的车前灯!

他移开了目光清醒了片刻,却感觉到那抹光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宋宸怔了一瞬,想要立刻踩下刹车,可刹车却像是失灵了似得!任凭他怎么踩,都是毫无反应!

‘砰!!’的一声,耳边阵阵的嗡鸣。

手机从掌心中滑落的那一刻,他好像听到了小鱼­干­喊了他的名字“宋宸?”---题外话---今天回家太晚了,又卡文,只更了6000,毕竟这么重要的剧情,卡着卡着,差点就到18号了……

206:他的身上都是血,满身的血……

电话那头传来的巨大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剧烈相撞!刺激的乔鱼耳膜一震!

“宋宸?”她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可回应她的,依旧是那剧烈的响动,一声盖过一声!

那么一瞬间,乔鱼就忽然明白了,那是两辆车相撞,发生了巨大响动钤!

“宋宸!”

她的声线提高了几分,可她等了许久,依旧没有听到宋宸的回应。

乔鱼心慌了,忽然间就慌了。

她急匆匆的跳下床,朝洗浴间跑去,一叠声的喊着宋牧衍的名字。

………………

赶到的医院的时候,已经过去快要半个小时了。

宋牧衍给老宅那边通知了消息。

老宅距离人民医院比较远,所以乔鱼和宋牧衍先赶到了。

宋牧衍与乔鱼赶到医院,他可以感觉到被自己揽着的小女人,在不自觉的颤抖。

将她扶到休息椅上后,低声安抚“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乔鱼低首,她两只手紧握,觉得呼吸都要滞住了,生怕宋宸会出什么问题。

方才那个医生说,他的情况有些不好……

宋宸来的那条路上车辆行人很少,再加上已经这个时间,哪里还会有人在那边乱逛呢。

宋牧衍开车过去的时候,他还躺在车nAd1(

她看到他满身的血被宋牧衍给抬了出来,一张脸都像是都被血给糊住了。

“老宅那边知道消息了吗?”半晌,她才清问出声。

可她丝毫没有发觉,这个问题,不久的方才,已经问过了。

宋牧衍没有任何的不耐。

他在她身边落座,将她抱的更紧,从吼间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如果宋宸真的出事了,想必,除了宋荔媛以外,乔鱼的情绪也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会认为,是自己间接的害了宋宸。

宋牧衍和乔鱼是一样的心情,一样的担心和惊怕。

两人的心情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都在不断的下沉,再下沉。

“小宸,小宸!”

忽地,一声嘶吼响彻了整个医院的走廊,那是一声夹杂着崩溃的嘶吼。

王蓉跟在宋荔媛的身后,紧紧地跟着她的脚步跑。

“荔媛……”

她想要追上宋荔媛,却因为跑得太急,险些摔倒,还是她身后的宋司征将她扶住。

接到消息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准备睡觉了。

可突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是谁都不曾预料到的,甚至她在听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宋荔媛直接就扑到了抢救室的门前nAd2(

她站在门前,透过窗子朝里看,想要看清里面的一切状况。

宋司征拄着一个­精­致的拐杖,他敲击的地面砰砰作响,眉目一拧,就是一个凌厉的神情,眼神如同刀子一样的扫在了宋牧衍和乔鱼身上。

“怎么回事!”

宋牧衍和乔鱼一同起身,两人都还未开口回答些什么,本站在抢救室门口的宋荔媛,却忽然的回过了身。

她好像要扑向乔鱼似得,看向乔鱼的眼神,是恨不得杀了她的狠厉。

一双眸子,愤怒的呲红着,着实的有些骇人。

“还能是怎么回事!爸,我早说过,这个女人绝对不能进宋家的门,她一定会毁了我们宋家!”

宋荔媛指向乔鱼,说着竟就要扑过去!

见状,宋牧衍连忙拥着乔鱼后退了一步。

而站在宋荔媛身侧的宋司征,也将她拽住,不让她发疯。

“够了!你冷静”宋司征神­色­严肃的瞪着宋荔媛。

见他对自己如此的严肃,宋荔媛就觉得心里委屈。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她的小宸怎么会躺在医院,为什么爸爸还要她冷静?

宋荔媛哭了,哭的让人很不忍,就连一向心肠坚硬不吃这一套的宋司征,都不忍动容。

“爸,你让我怎么冷静?里面那个躺着的,是我的亲生儿子,您的亲外孙,难道你可以冷静吗?!”

王蓉一直未出声,她何尝不是一样的担心,那可是她的外孙啊,她从小看着长大的nAd3(

可看到自己女儿现在的模样,她的心底却更是不好受。

上前一步,将宋荔媛抱住,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着她的情绪“荔媛,冷静小宸不会有事的,放心。”

“妈……”

被王蓉抱着,宋荔媛忍耐着的情绪,终究是崩溃了,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掉在了王蓉的衣服上。

她在担心,在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放开儿子的手,居然会同意他来看乔鱼最后一面。

这个女人何尝的狠心,也许小宸即便是过去了,站在了宋园门口,她都未必会下楼来见他一面。

既然知道这个结果,她怎么可以放开小宸的手,任凭他做事呢?

如果她没有放开他,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了。

这个时候,她该是很开心的筹划着他的将来。

在拉斯维加斯学习完了在回国,到了那时候,他一定不喜欢乔鱼了。

毕竟,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况且,优秀的女人太多。

他回来后,可以接手宋家的产业。

他会变成自己的骄傲。

可现在,他却躺在抢救室的手术台上,危在旦夕……

医生从抢救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这场手术真的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大家都没有耐心了,恨不得直接冲到抢救室里,扒开宋宸的眼睛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平安无事。

医生出来的时候,第一个冲过去的,是宋荔媛。

她含着期待,含着希望,急切的问“医生,他怎么样了?是不是脱离生命危险了,没有事对不对?”

乔鱼站在她的身后,透过宋荔媛的肩膀,她可以清晰的看到主刀医生的神­色­很纠结,双眸中含着沉痛。

就那么一个眼神,乔鱼就明白了。

她忽然觉得身体很无力,如果不是宋牧衍在身边,她一定会倒下的。

主刀医生摘下了自己的口罩,他的白大褂上,着实还染着不少的血迹。

他摇摇头,一声叹息,一句话,给了大家答案,那是一个让人绝望的答案。

他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伤患失血过多,再加上送来的不及时,抢救无效,请家属着手后事。”

话音落下,宋荔媛忽然抬手,揪住了主刀医生的衣服领子。

她满脸的不可置信,似乎医生的这番话,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她怎么可能相信?

“怎么可能呢,你再说一遍,你再给我说一遍!”

宋荔媛的说话有些不清楚,那是因为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没有了什么力气,却偏偏还在扯着嗓子嘶喊“什么叫你们尽力了?你们尽力了,不是应该把人救活吗!既然救活了,那我的小宸怎么会有事呢?他刚刚还拉着我的手和我告别,他明天就要去拉斯维加斯了啊……”

那是绝望的嘶喊。

宋荔媛忽然松开了医生的,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

她的头垂着。

见她这副模样,乔鱼还是有些不忍的。

她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安抚的话,却被宋牧衍制止了行动。

他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乔鱼这才反应过来,毕竟自己和宋荔媛的关系不是很好。

而且,这次的事情,她说不定会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

她这个时候过去,宋荔媛只怕会从伤心变成生气。

“荔媛……”王蓉也哭了,和宋荔媛哭成了一团。

母女紧紧的抱在一起。

宋荔媛好像从来都没有这般的放声大哭过,无论是小时候,又或者是成年后,她都没有这样过。

就连当年和苏行分开,还有后来自己的丈夫去世,她都没有这样。

她忽然推开了王蓉,站了起来,转身就冲着乔鱼扑过去!

“乔鱼!”

宋荔媛的双手,紧紧地箍住了乔鱼白皙的脖颈!

她现在,恨不得她也去死!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他不是为了见你,怎么会在路上发生车祸!”

她的举动那么突然,大家都没有防备。

宋牧衍的神­色­已经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他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抬手扣住了宋荔媛的手腕,想要将她推开。

“你冷静点,发生这样的事,不是大家想看到的!谁也没料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说话间,他手上用了力气,将宋荔媛狠狠地推开。

宋荔媛向后一个趔趄,她被王蓉扶住,身子瘫软在了王蓉的怀里。

她摇着头苦笑的重复着宋牧衍那番话当中的三个字“没料到……是啊,没料到……怎么会有人料到……”

若是能料到这样的一幕,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小宸去找乔鱼。

哪怕是小宸会因为这件事再也不原谅她,她也绝对不会放开他的。

小宸……

“小宸,我的小宸。”她双手捂着脸,哭的双肩抽泣。

“荔媛!”王蓉紧紧地抱着她,被她也感染的满脸纵横的老泪。

宋司征一直靠墙站着,许久许久都没有出声。

他似乎陷入了沉思,想了很多的事。

他也在忍着自己的眼泪,不能让自己哭出来。

他是男人,是宋家的顶梁柱!怎么可以在一群女人面前哭?

他仰起头,看着医院白­色­的天花板半晌,这才收回了视线,眼眶有些红,却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他看向了紧紧地护着乔鱼的宋牧衍,声音严肃“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走廊拐角的位置,这里很僻静,很少有人经过。

宋司征面对着窗子,从高层向下俯视,可以看到很多人的缩影。

那些人,此刻看起来很渺小。

“爸。”宋牧衍先出声喊了他。

“爸……”乔鱼见状,也连忙出声喊了一句,她的声线却有些弱弱的。

她在害怕,害怕宋司征会因为这件事,而让她与宋牧衍离婚……

须臾,宋司征才转过了身子。

他的视线,始终都停在宋牧衍的身上,似乎没有多看乔鱼一眼,把她当成了一个隐形人。

越是这样的态度,就越是让乔鱼感到不安。

他开腔问道“这件事,你们两个有什么要说的吗。”

宋牧衍由始至终都紧紧地护着乔鱼。

他在她抱在怀里,怕她突然无力的摔倒,怕宋荔媛情绪崩溃之下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宋牧衍薄­唇­抿了抿,他的神­色­向来都是那般的淡漠,此刻,也还是一样,除了眸底,含了一些氤氲的情绪。

他出声回答道“发生这样的事,谁都没料到,也不是我们大家想看到的。目前最重要的,是阿姐的情绪。”

闻言,宋司征点了点头。

他认同宋牧衍的话,现如今,除了小宸的后事,最重要的就是宋荔媛的情绪了。

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来,换了谁都无法承受。

他的目光从宋牧衍的身上转到了乔鱼的身上。

乔鱼一直低着头,真的很想把自己变成隐形人。

她有些难以接受和面对这件事。

宋司征瞧着她看了半晌,便又问道“你呢?乔鱼?”

突然被点了名字,乔鱼咻然抬首,看向目光睿智的宋司征,却不敢与他对视下去。

明明没有做亏心事,可她还是又低下了头,红­唇­阖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更加不知道,她接下来该做什么。

“我、我……”

一阵的结巴过后,她也没有想到一个好的措辞回答宋司征。

宋牧衍侧过头,看向她的侧颜。

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额头上在冒汗,冒冷汗!

他开腔,嗓音温漠,替她回答了宋司征的问题“我会好好看着乔鱼,您不必担心。”

宋司征眉头微拧,显然有些不太满意。

可他还未出声说些什么,那边就蓦地响起了宋荔媛的惊喊。

她跑得很快,目的明确,直奔着乔鱼就冲过来了。

她一心的,把一切的错误都归咎于乔鱼!

“我要杀了这个女人,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

王蓉在她身后,拽着她的胳膊,制止着她的行动“荔媛!荔媛你冷静点,你不要这样!”

宋荔媛指向了乔鱼,她的脸上还都是泪痕,可看到乔鱼的时候,她收回了眼泪,眼底,只有恨意。

“乔鱼,如果不是你,小宸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现在你开心了,我的小宸离开我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阿姐……”乔鱼身子一缩,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不要叫我阿姐,我不是你的阿姐!”宋荔媛大喝,她才不认乔鱼这个弟妹!

“我的小宸永远的离开了……你知道吗,刚才我看到他……他的身上都是血,满身的血……”

...

207:乔鱼,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去陪他!

宋荔媛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一把锤子砸在了乔鱼的心上。

她的思绪竟是不自觉的随着宋荔媛的所言,一点点的陷入崩溃。

她好像看到满身是血的宋宸就站在她的面前,也像是宋荔媛一样的掐着她的脖子问她‘为什么害他到了如此地步’。

乔鱼捂住耳朵,低首不敢再看宋荔媛那布满恨意的一张脸瓯。

她摇着头,眼泪掉在了衣襟上“你不要说了阿姐。”

宋牧衍上前一步,身子横在乔鱼面前。

他挡住了宋荔媛的伸过来的手,将两人的距离拉开,避免她会伤害到乔鱼。

“阿姐,你冷静点!”

宋牧衍的眉头紧紧地拧成,像是一条深刻的纹线。

看到他这般的神情,宋荔媛却忽然笑出了声音。

可那笑意之中,很明显的夹杂着讥讽。

浓浓的讥讽!

这种笑声,更是让乔鱼觉得神经崩溃。

她将自己的头靠在了宋牧衍的背上。

只要抓着他,抓着这熟悉的感觉,她才能觉得安心。

“你滚开!”

宋荔媛想要推开挡在面前的宋牧衍。

可他的身子却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宋荔媛碰到不乔鱼,她只好一遍一遍的推开拽着自己的王蓉nAd1(

拔高的嗓音的大吼“乔鱼,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去陪他!!既然他活着的时候没能得到你,那现在离开了,我一定要为他了却心愿!”

“发生什么事了?”

有医护人员听到这边的响动,闻讯赶来。

“医生!”

宋牧衍喊来了一个医生,使了个眼­色­。

那医生见情绪不稳的宋荔媛,会意。

连忙给她打了针安定剂,她这才渐渐的平稳下去。

将宋荔媛安置到了一间清静的病房中。

宋司征,宋牧衍以及乔鱼、王蓉四人,先继出了病房,站在门口商量着宋宸的后事。

这个时候,宋司征自然是那个发号施令的。

他看向宋牧衍,对宋牧衍很放心,也很信任。

遂,开腔嘱咐道“你阿姐最近就由我和你妈来看顾了,小宸的后事,暂时交给你。”

宋牧衍点头,也是这么个心思“放心。”

后又和宋司征探讨了一些需要告知哪些亲朋,和丧礼诸事。

继而才带着乔鱼离开。

却在刚走出几步路的时候,被宋司征忽然叫住“诶,等等。”

宋牧衍和乔鱼转身,诧异的看着宋司征“您还有事?”

闻言,老爷子拄着拐杖就那么瞧了乔鱼好半晌nAd2(

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也似乎是在心里做着很强烈的斗争,最终还是叹息一声,微微摇头“算了,这件事日后再说。”

………………

从医院出来后,便直接开车回去宋园了。

宾利车上,乔鱼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副驾驶。

从上车后,两个人就谁都未发一言,都有自己的思量。

乔鱼望着他认真开车的模样,一次又一次,终是在犹豫了三次后,忍不住开了口问他“宋牧衍。你说,这件事是不是有一半的责任在我?”

医院这边的路段,来往的车辆与行人较多。

所以宋牧衍没有看乔鱼,而是专心的盯着车前方,与来往的车辆相错。

可他的语气,却是格外的认真和严肃“当然不是。是你让他在那个时间去走那条路的吗?从老宅到宋园的路,有很多条。还有,是你让他来找你的吗?也不是,既然都不是,那为什么会有你的责任呢?”

这番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乔鱼甚至都相信了。

可她却始

tang终都过不起心里的那道坎。

如果那天宋宸在天语门口,告诉她他要离开了的时候。她的态度好一些,对她和善一些。

也许,他就不会还想要再见她一面了。

若是不见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nAd3(

直到此刻,乔鱼都无法相信。

无法相信那个大男孩,竟然就这么离开人世了。

他,才只有19岁啊……

这么好的年纪,应该是人这一生中最风华正茂的时刻。

可他却在最好的年纪,与世长辞。

不要说宋荔媛不放过她。

就是她自己,也无法在心里就这么过去。

“我……”

她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牧衍的方向盘打了个弯,继续开解她道“小鱼­干­,你不要多想。人各有命,也许小宸的命数如此。”

其实,他一点都不相信命。

可此刻,似乎只有这样的开解,才能让乔鱼的心情稍稍好些。

听不到身侧她的回答。

他抿了抿薄­唇­,继续说道“回家了就要开心点,不要让两个孩子看出什么来。他们还小,不适合知道这些。”

“嗯。”

提起两个孩子,她的情绪似乎才能缓解一些。

放下了方才的问题,可乔鱼的心里,还是有很多尚未解开的心结。

她犹豫半晌,终究是忍不住心里的猜度。

“宋牧衍……”她出声喊他,嗓音细若蚊蝇。

“嗯?”

他没有看她,却在很仔细的倾听着她的一字一句。

他听到她很小声的问“你说……老爷子会让我们离婚吗?”

“为什么要我们离婚?”

其实,他很明白她此刻的想法。

大概是方才在医院老爷子对她的态度,还有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她心生不安。

可其实,他也同样的很清楚老爷子想要说什么。

大概和她的事情无关,而是他与宋荔媛之间。

老爷子虽然脾气暴躁,但绝对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他不会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乔鱼。

如此想着,便出声解释“你以为老爷子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他说着顿了顿,趁着前方来往车辆减少的人,趁机瞥了乔鱼一眼。

她的脸­色­很苍白,一张小脸都要皱成了一团。

他很心疼。

转回了视线后,他继续道“也许他会因为这件事不想看到你,甚至会怨怪你一段时间。但是事情过去后,该怎么样,就还是怎么样。”

“小鱼­干­,你不要想得太多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有我呢,安安心心的好不好?”

副驾驶上的小女人,依旧没有回答。

她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话。

大概,她只当他是在安慰她吧。

见状,他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眉头微微拧起,语气已经近乎诱哄“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担心。你想我一面­操­劳着别的事情,另一面还要在你的身上继续劳累吗?你想累死我?”

说完,他侧头看了她一眼。

见她连连的摇头,将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似得。

他眉眼一弯,­唇­角扬起,嗓音竟是那般的温柔“那就安心?”

她一双水眸,直直的看了他好久。

片刻过后,才渐渐的收敛了自己面上的情绪,点头应下“嗯……”

………………

宋宸的身后事很快就办完了,但是并没有通知多少宾客。

有很多人都是闻风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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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司征是个好面子的人,不好冷落了这么有头有脸的人物。

只好和宋牧衍商讨了一番,最后决定办了一场丧礼。

但这,都是在宋宸的事情结束后的半个月了。

乔鱼也是在宋宸的事情之后,第一次踏入宋宅。

这一次,她很不安,身边没有宋牧衍陪着,也没有两个孩子陪着。

宋牧衍需要招待到来的客人,两个孩子也在幼儿园上课。

即便没有上课,大概也不适合出席这样的场合。

乔鱼只得将自己闷在,和宋牧衍之前住在这里时候的卧室。

很久之前,住在这儿的时候。

那个19岁的大男孩,他还很好。

虽然她很多时候,厌烦他一直缠着她。

可她的心底,还是把这个大男孩,当成自己弟弟那般的照料。

可偏偏,他不喜欢姐弟,婶侄这样的位置。

敲门声响了两下。

乔鱼以为是宋牧衍,便起身去开门。

却在打开卧室房门的一瞬间,立刻就有关上门的冲动。

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在泛白。

她想要合上门。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用意,来人脚步趋前,竟是直接推开她,走进了卧室里。

她转身看向她的时候,­唇­角一弯,虽然是在笑,可分明的,那笑意丝毫都未达及眼底。

甚至,平生的,添起了几分冷意。

她喊了她的名字。“乔鱼。”

乔鱼咬­唇­,眉头皱着,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了。

看她此刻的态度,似乎没有像是宋宸刚去世的时候那么激动了。

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客气的喊她“宋太太……”

闻言,宋荔媛忍不住就嗤笑出声。

她扯过了一旁的椅子,翘起腿坐在上头,双手环抱在胸前。

她看向乔鱼的目光,依旧并不和善。

不过起码,没那么冲动和不受控制了。

她开腔道“你不用见了我就躲。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我已经冷静了很多了。你不用这么怕我,怕我杀了你?”

她的后一句话,虽然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可乔鱼却能感觉到,宋荔媛对她的恨意有多么的强烈!

她此刻,倒是希望她的情绪可以直白一

起码不用像现在这样,她还要猜度她的内心所想。

乔鱼并没有关上卧室的门,抬步走到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始终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她很防备宋荔媛。

她开口,红­唇­微弯,开口说道“不是的宋太太,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太难过了,人各有命。”

人各有命……

似乎,这还是宋牧衍安抚她的话呢。

她竟是借花献佛,用这话安抚了宋荔媛。

“命?”宋荔媛闻言,挑起眉梢就笑出了声音。

她似乎觉得,那个字很可笑!

也似乎并不明白那个字,到底是何意思。

她摇头,淡淡的讥诮之意“那可未必。”

“您,什么意思?”

乔鱼猜不到她的来意,更猜不到她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其实很多时候,宋荔媛和宋牧衍,还真真的很像。

怪不得,他们是姐弟呢!

深不可测的时候,真是一模一样的。

宋荔媛掀起眼皮看她的时候,眸中夹杂了多少的寒意,乔鱼看得清清楚楚。

可宋荔媛,偏偏在强忍着。

她问“乔鱼,你知道小宸为什么会发生车祸吗?你说,那是不是

意外呢。”

乔鱼眉头微微拧起。

她心底思索了片刻,揪出了宋荔媛这番话当中的重

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想说,那不是意外吗?”

顿了顿,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继续道“你不会认为,是我安排人在那条路上,然后寻机会撞他的吧?”

她不敢相信,宋荔媛难道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闻言,宋荔媛笑出了声音,似乎是在嘲笑着她的可笑和自作多情!

“你真会开玩笑。我当然不会认为,那个撞他的人,是你安排的人。”

“那你——”

“自然,也不是阿衍。”

宋荔媛继续接道,为宋牧衍洗脱了与这件事的直接关系。

乔鱼依旧不明白,宋荔媛这番话其中的用意。

她觉得,自己并不是多聪明的人。

很多事情,她学不来那些弯弯绕。

遂直接出声,开口道“阿姐,我不想和你拐弯抹角。你只需要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她这么直接,宋荔媛也没有心思继续和她绕弯子下去了。

她起身,几步走进,距离乔鱼,近了几分。

“乔鱼,你问的直接,那我也可以回答的直接。”

她无视了乔鱼在默默地后退,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长指在上面迅速的滑动,找到了那个想要给她看的东西。

继而递到了她的面前。

见状,乔鱼一愣,很明显的有些诧异和不解。

她并没有立刻接过,而是疑惑的瞧着宋荔媛“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我那天看完以后录下来的,虽然不那么清楚,但是我想,那个人的身形,你一定能猜出来。”

她说着,强行将手机塞在了乔鱼的手里。

乔鱼一怔,看向手机屏幕的时候,差点脱口惊叫出声!

这竟是,宋宸发生车祸那天的监控录像!

因为是深夜,所以并不是那么清晰,可那两辆车相撞的场面,却是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乔鱼紧紧地盯着视频,似乎有什么答案,很快就要呼之欲出了。

她看到一辆很普通的捷达车与宋宸的车相撞。

那车,并不是不小心撞上去……

而是故意的!

208:不给乔鱼丝毫的喘息机会

宋荔媛还在她的身旁喋喋不休,一直在叫着宋宸的名字,生怕她会忘掉似得。

“我的小宸,哪里会那么短命呢,如果不是这桩事,他现在已经在拉斯维加斯了。”

乔鱼的心思完全不再宋宸的身上,她的视线紧紧地盯着这段录像。

很短的一段录像,可她却反复的看了许多遍!

只因为,最后一小段…魍…

有人从那辆白­色­的捷达车上下来。

那人虽然穿着很大的风衣,带着鸭舌帽,但是她即便是是与这个人十几年未见,她想,她也能认得出来!

竟是她檎?

见到乔鱼的神情,宋荔媛便能猜出她现在内心所想。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乔鱼面上有些许的嘲讽之­色­。

语气听着虽然是淡淡的,可若是仔细听,却能听出其中那一股子狠意!

她冷笑“怎么,猜出来了?”

录像已经放到了最尾,看起来似乎还要在重播一遍。

乔鱼下意识的就将手里的手机丢回给了宋荔媛,她不想再看了!

“不可能!”她抬眼与宋荔媛对视,语气并不是那么坚定“不可能是她!”

她的声音却很大,听起来,竟然像是在自欺欺人。

宋荔媛小心翼翼的收好了手机。

这可是证据,她一定不会让伤害小宸的人逃之夭夭nAd1(

那个女人,还有眼前的乔鱼,她要一个一个的解决掉!

“你亲眼看的,这录像不是我伪造的,也不是故意拿来挑拨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给你看吗?”

乔鱼在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后退。

很明显的,想要和宋荔媛保持距离。

一想到上次在医院的那一幕,她就觉得后怕,觉得心有余悸,生怕宋荔媛会突然的发疯。

此刻,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宋牧衍不在,谁知道她会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注意到了乔鱼的动作,宋荔媛很自然的步步趋前。

彼时,两个人就像是在上演一场拉锯战。

她后退,她就向前,不给乔鱼丝毫的喘息机会。

终于,乔鱼无路可退了。

身后,已经是冰凉凉的墙面……

她双手撑在墙上,看着宋荔媛在距离自己不出一步远的位置停下。

她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要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听起来渗人的很!

“我相信,只有知道她的下落,她在哪,告诉我。”

“我不知道!”乔鱼的回答太快速,似乎根本没有动用脑子去想。

她这样的回答,完全是下意识的nAd2(

她不可能告诉宋荔媛,她的下落!

乔鱼看着宋荔媛的脸,她的面­色­变化万千的,但是唯独,眸中的那一抹恨­色­,从头至尾都未变过。

想必,宋荔媛已经恨到了极点,把她乔鱼当成了罪魁祸首!

“就算真的是她,难道不是因为你所做的一切吗?如果没有那一晚发生的事……宋宸,他就不会——”

那一晚发生的事,怎么可能不是她心中的痛。

乔鱼的话未说完,宋荔媛就扬起了嗓音,生硬的打断了她的话!

她看向乔鱼的目光,夹杂着森冷,让人觉得害怕。

“够了!我不想听到这些!你只需要告诉我,她在哪就行了!我已经联系了我相熟的警察,确实找到了她现在的住址。但是,她已经搬走了。”

她一直都不相信小宸会那么巧,竟会在那条路上遇见了车祸。

所以才会在后来冷静下来的时候,去找人调取了监控录像。

没想到,果真如她所想……

什么车祸,根本就是别有用心!

而那个人,赫然就是那天晚上代乔鱼受过的女人。

她在第一时间就调动了北区的警局分队,想要去把人抓到。

可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已经搬走了。

乔鱼和她的感情那么好,从小一起长大,自然会很清楚她此刻的下落。

所以,她只能来找乔鱼nAd3(

彼时的宋荔媛,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和乔鱼周·旋下去了。

她现在只想抓到伤害小宸的罪魁祸首!

宋荔媛的面­色­有些可怖,抬手就扣住了乔鱼的肩膀。

那么用力的紧捏着,像是要将她的骨头全都捏碎似得!

“乔鱼,你快点告诉我她在哪,她杀了我的小宸,我一定要她偿命!”

宋荔媛的眼睛通红通红的,那里面像是藏了许多的血迹似得!让人忍不住颤栗。

乔鱼在她面前的挣扎,显得有些太过无力。

她侧过了头,不想与宋荔媛对视,口中却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表达,“我不知道,我说了,我不知道!”

宋荔媛已经没了耐心,彻底的没了耐心!

如果乔鱼此刻能告诉她,那个女人的下落。

她想,她也许还能留她一命,但是现在……

她扣在乔鱼肩膀上的手,忽然转到了她白皙的脖颈上!

­阴­恻恻的嗓音就这么硬生生的灌入了乔鱼的耳蜗中。

“如果你不告诉我她在哪,那就你来偿命好了!”

彼时的宋荔媛,就像是一个疯子!

此刻想要掐死她的狠毒模样,倒是和之前的苏可念,像是百分。

宋荔媛面对她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手软。

更何况,她是直接认定了,她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呢!

一瞬间,即将要窒息的感觉就涌了上来。

乔鱼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眼前像是忽然什么都看不清了似得,只有宋荔媛那张越来越可怖的一张脸!

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唯一能用上力气的,就是自己的两只手。

她与宋荔媛的力量抗衡这。

“你放开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

呼吸渐渐的可以平稳了,她这才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回答她。

第一次发觉,可以呼吸竟是这么的美好。

她不是想以身试险,也不是强硬这态度,一定不要诉宋荔媛,茶茶在哪。

可她真的不知道。

茶茶已经搬家了,那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也许会回老家,也许会直接办了出国。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茶茶就没有和她联系过了,她怎么会清楚?

可宋荔媛,完全被一种很奇怪的仇恨蒙蔽了双眼,她根本听不进去乔鱼的任何解释!

宋荔媛咬着牙,因为手上太过用力,连带着她也有些气喘吁吁的了。

她冷冷的扬起­唇­,眸没有分毫的动容。

也就是这么一刻,乔鱼才真的相信。宋荔媛,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乔鱼,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还是这件事,根本就有你的谋划在里面?难道你忘记了,忘记了小宸多么爱你吗?如果他出国的前一天不是为了去见你,那么这件事,也同样不会发生!”

宋荔媛果然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在宋荔媛的眼里,乔鱼是这件事情的导火索。

有那么一瞬间,乔鱼忽然就不明白了。

为什么当初可以对她和善的笑着,甚至为她介绍家里人的宋荔媛,会突然变成这副样子。

那时候,她以为,这个宋家是很和睦的。

可自从宋牧衍那天的一番话过后,她才突然间明白,表面上的和睦,实则私底下,暗藏了太多的汹涌。

就如同宋荔媛和宋牧衍的关系,面和心不合。

一对姐弟,会走到如此地步,那究竟是隐藏了多少的恨意!

乔鱼愈发觉得呼吸困难,宋荔媛绝不是开玩笑的。

她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她此刻的挣扎已经没有了作用,看着眼前的宋荔媛,竟是越来越模糊。

就在她都快要放弃挣扎的时候,一记熟悉的男声,突然将她拖回了现实。

缓慢,低沉,饱含磁­性­!

伴随着他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

他在喊她的名字。

也就是那么一刻,宋荔媛突然放开了双手,往后退了一大步,有意和她拉开距离。

也就是她后退的那一瞬间,宋牧衍的声线才再次响起。

“怎么了?”

他站在卧室的门口,视线在宋荔媛和乔鱼的面上转过。

最终停在了宋荔媛的身上。

“宋牧衍……”

见到他站在那,乔鱼忽然觉得,他像是与生俱来的带着一束光,可以将深藏在黑暗中的她,一点点的拖到光明中来。

她几步上前,站在了他的身边,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她看向宋荔媛的眸光,还是很明显的夹杂着防备。

宋牧衍是乔鱼的救星,相反的,就是宋荔媛的灾星!

从大学毕业后,两个人相继进了公司那以后,宋荔媛从来都很讨厌这个弟弟!

什么都要和她这个做姐姐的争抢,真的很讨厌。

所以她才会那么费心的为小宸谋划,就是希望,有朝一日,由小宸代替她,将属于她的东西,全都抢回来!

“阿衍,怎么不在下面接待宾客?来楼上偷闲。”

宋荔媛此刻面上的神情,还是淡淡的笑着。

可那皮笑­肉­不笑的感觉,着实还是让乔鱼觉得背脊发凉。

她好像,把方才所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似得。

宋牧衍神­色­淡淡的,将身侧的乔鱼拥在了怀里,保护的意味甚是明显。

继而,他才开腔“阿姐不也是跑来楼上偷闲。”

说完,他没有再看宋荔媛,而是瞧向了身侧的乔鱼,弯起­唇­角漫不经心的发问“和阿姐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乔鱼自然也不会在这样的场面下,把方才所发生的那一切都说出来,摇了摇头轻描淡写的回答了“没什么,聊些家常。”

“呵。”那头,宋荔媛一声冷笑。

接着,似乎不想再与他们多说半句话,迈开步子就朝着外头走去。

却在经过乔鱼身侧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警告一句“小宸的事,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待宋荔媛离开后,宋牧衍的神­色­这才变得凝重起来,他的眉头皱着,似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语气也略微沉了几分。“刚才怎么了?”

乔鱼知道,他是在关心和担心自己。

可一想到方才那段录像,她就开始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说了。

毕竟,茶茶撞死的人,可是宋牧衍的亲侄子!

且不论他与自己的侄子,关系是否和谐,可他毕竟,是宋家的人!

乔鱼摇头,还是轻描淡写“……没事。”

“真的没事?”宋牧衍明显的不相信。

乔鱼一直低着头,她不敢与宋牧衍直视。

她害怕自己的说谎,在他面前都会被戳穿。

而她低着头,自然也就看到宋牧衍此刻的神情,他的视线一直锁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她今天穿了一件可以露出锁骨的雪纺衫,外面穿着一个短外套,正是因为这衣服低领,他才能,看清那上面的痕迹……

白皙的上头,有一道在明显不过的红­色­痕迹。

那似乎,是人的手指,狠狠地掐上去的!

可乔鱼,似乎不想多说方才发生的事情,她的语气,是故作的轻淡“嗯……阿姐只是还介意小宸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抬起头来看向了他,笑眯眯的故意转移了话题“倒是你,你怎么跑到楼上来了?”

宋牧衍紧锁着的眉头松开,薄­唇­却还是紧紧抿着。

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乔鱼那张白皙俏丽的小脸,直盯得乔鱼似乎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

见她有些不自在了,他这才开腔“楼下要忙的都差不多了,我上楼来看看你。”

顿了顿,他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继续追问“她刚才到底和你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

乔鱼的回答太快,快的有些更让人觉得怀疑。

像是怕他不相信似得,她抬起小脸来,一双大大的水眸,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睛,似乎是在证明,她没有说谎“真的什么都没有!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可她难道不知道,书上说的,一个人如果说谎,那是不敢看对方眼睛的说法,完全就是错误的吗?

如果一个盯着的对方眼睛太用力,那就代表着,这个人,同样的还是在说谎!

见她真的不想说,宋牧衍一抿薄­唇­,­唇­角微弯,像是绽开了一抹笑意,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当然不是。”

“那你还问。”她扁起嘴巴,像是不开心了。

接着,过去了好半晌,他都没有在出声,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那种感觉,更是让乔鱼觉得浑身发毛!乔鱼想要抬起头来看他的面部表情,却又不敢,就在她想要转移话题说起别的事情的时候。

他却忽然在头顶一声叹息,幽幽的道“阿姐不是那么轻易就会善罢甘休的人。”

他这是在提醒她,要小心。

乔鱼明白,点点头回道“我知道。”

“所以,如果有事,你一定要告诉我。”

闻言,乔鱼静默半晌,终于还是又点下了头“……嗯。”

………………

翌日下班的时候。

乔鱼急匆匆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的着急,迫切的等待着下班时间来临呢!

她这幅着急的模样,倒是全都落入了他旁边的梁宇眼里。

可梁宇还是没心没肺的拍着她的肩膀问她“小鱼­干­,晚上去ktv啊?”

“不去了,我今天晚上还有事。”乔鱼连头都没抬,一边穿外套,一边回绝了梁宇。

“啧啧,瞧瞧你一副大忙人的样子。”梁宇的八卦系统启动,神秘兮兮的瞧着乔鱼“到底有什么事啊?”

可不料,她竟是根本没有搭理他这个八卦,穿好衣服后,直接提起了手包,然后转身便走,她的声音也是那么急匆匆的传了过来“我真的有事情,先走了。下次再和你们约!”

“诶!”

梁宇喊她,可她早已经冲出了办公室。

梁宇站在那,摸着下巴,这小妮子,到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夏筱茶所住的这个小区,环境一直不好,

乔鱼站在她的门口敲门,已经有左邻右舍朝着她看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声音太大。

“茶茶?茶茶你在吗?”

乔鱼敲门的力道加重,可里面,并没有任何回应,看来,她是真的不在了。

她叹息一声,从包里摸索出了夏筱茶家里的钥匙,夏筱茶家里的钥匙,是她前一段时间配下来的,还是茶茶说,怕她和宋牧衍吵架无家可归,所以丢给了她这把钥匙。

一想到这里,乔鱼就觉得眼眶有些热热的,心里泛酸。

推开门,她并没有换鞋,而是直奔卧室。

“茶茶!”

可卧室里,空无一人,

她的东西,也已经全部收了起来,该拿走的东西,也都不见了,

看来,她真的离开了。

卦想着,敲门声却在这个时候突兀响起。

她先是一愣,可转念一想,方才有邻居朝着这头看过来,大概是茶茶有什么东西要留给她,所以让邻居先帮忙收着了?

如此想着,乔鱼竟是急急的往外头跑。

可门一打开,她就完全的僵住了,脑海中也有那么一瞬间,神思变得不清明了。

眼前,站着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的身上,无一例外的,全都穿着警服,肩上的徽章,让乔鱼莫名觉得有些刺眼。

“你们……”她有些愣。

这些人,似乎早就在这里蹲点了。

不然,怎么会在她刚踏入这房子的下一刻,就来敲门呢?

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你好,请问是乔鱼小姐吗?”为首的警察,开口问道。

乔鱼眉头微皱,心里像是打鼓,却还是点头承认“我是。”

那警察的下一句话,更是乔鱼僵在当地!

“我们北区重案组分队,目前正在调查一桩故意杀人案,此案和您的朋友夏筱茶小姐有关,可以请您与我们回警局一趟吗?”

209:我们北区,有很多办法让人招供

乔鱼心里在打鼓,但是尽量维持着表面上的面不改­色­。

她视线微眯,波澜不惊的瞧着眼前的几个警察。

­唇­角一弯,便是一个完美到极点的弧度。

她轻声笑着,可语气却显得太过坚定和不配合,“既然和夏筱茶有关,就应该去找她,为什么找我?魍”

她说着,侧身拿起了玄关处柜子上的拎包,迈开步子,就要推开挡在面前的警察离开。

“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我的先生和孩子还在家里等我,我该回家了。”

其实,说是不惊讶和不害怕,大概是假的。

她虽然也有过被警察带走的经历,但是完全都没有此刻来的惊慌。

因为这次的事情,牵扯到了茶茶。

而且,还是一桩刑事案件!

茶茶,是真的杀了人!

若是警方加大警力追捕,即便她有心隐瞒她的下落和行踪,也绝对隐瞒不了多久。

到最后,她也许会落得一个包庇罪犯的罪名。

警察见乔鱼要离开,手中一直紧握着的手铐,竟直接就拷在了乔鱼的手腕上!

态度强硬,就是要带着她去警局问话!

“如果故意逃避,我们将会认定你参与了这次的故意杀人案。”

说着,将尚在挣扎的乔鱼,推给了身后那几个警察,冷声一喝“带走!”

………………

北区警局,和南区警局,虽然都是维护安城的治安的,但是对待嫌疑人和旁证人的手法都不同nAd1(

南区遵循着纪律做事。

而北区,就完全凭借着自己的喜好和上头的指令了。

所以,北区在安城的名声还真不算太好。

凡是听到北区名号,皆是能绕过便绕过。

乔鱼被关在审讯室。

她是站在两名警察面前。

面前的警察,坐在长椅上,煞有其事的拿着一本笔记在记录着她的一言一行。

可她知道,这些警察,大概都被一个人收买了。

那个人,想必除了宋荔媛,再无他人。

她今天进了这里,想出去,就难了。

“乔小姐,请你说一下,你最后和夏筱茶的见面时间,以及谈话内容。”其中一个警察,率先发声。

他看向乔鱼的目光,怎么瞧着,都是虎视眈眈。

乔鱼有些站立不安,脚上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从进来审讯室开始,就没有坐下休息过。

脚板生疼,她站在原地,不住的打晃!

双手背在身后,手指搅在一起,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与她相处在同一间屋子里的两个警察。

“一个月前,南区警局nAd2(”

她面上还是和善的笑着,却在提起南区警局的时候,故意咬重了那两个字的发音。

果不其然,面前的两个警察,在听到南区警局四个字的时候,面­色­一变,看向她的目光,更多了几分凌厉和残忍。

乔鱼抬起下颌,眸光轻淡,­唇­角微弯,一番话听着,竟然像是故意挑衅“至于谈话内容,就没必要告知几位警官了吧。”

其中一名警察,显然是没什么耐心的。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知道夏筱茶的下落,更要将这个女人也关进牢房里去!

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着上头的指派了。

他们只当眼前的女人,是个在普通不过的,没什么家世背景,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客气。

那名撂下钢笔的警察,散漫却也傲慢的抬起头朝着她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一字一句,都是威胁。

“乔小姐,如果你知道而不答,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是这桩案件的同谋。”

闻言,乔鱼反倒没了那惊怕的心思,竟是直接将双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既然你们如此认为,那就把我抓紧去吧。”

她的手腕上还带着手铐,从带上去开始,就没有摘下来过。

这样的举动和态度,落在这警察眼里,分明就是挑衅!

那警察在乔鱼的面上和身上,都扫了几眼,见她衣着普通,身上也没什么贵重首饰,更加认定了她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即便得罪了,也没什么要紧nAd3(

所以,语气就更残忍和凌厉起来,若是换了旁人,只怕都要吓得心肝颤抖了。

“乔小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南区和我们北区的手段可不一样。我们北区,有很多的办法让人招供。”

闻言,乔鱼竟是忍不住失笑出声,她无意识的晃着自己的两只手,“这话说的有意思,好像我就是犯人一样,你想要我招什么供?需要我画押吗?”

“你——”警察咬牙,看着她的模样恶狠狠地,似乎恨不得直接打她一顿似得。

乔鱼抬起下颌,不卑不亢的样子,倒是真让他有几分胆怯。

若是这女人害怕倒也还罢了,他们就更有办法让她说出夏筱茶的下落。

担心就担心在,这女人什么都不怕!

警察面­色­铁青,瞧着她看了半晌。

继而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几步,便从暗柜里拎出了一个电棍。

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他支起电棍,直接指向了乔鱼,强硬的态度,满满的都是威胁。

乔鱼腿肚子打颤,却依旧没有求饶半句。

那警察见状,打开了电棍的开关,正要朝着乔鱼的身上打去!

敲门声却在这时蓦地响起!

‘咚咚~’的闷声,着实有些不巧了。

担心是外头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怒气横在胸口,却只得先放下了电棍,让外头的人进来。

“进来。”

他话音落下,外头的人便推开而入。

进来的时候,首先瞥了乔鱼几眼。

那几眼中,意思可着实的有些怪异,让乔鱼猜不透这些人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心里在想什么。

那似乎是一名地位不高的,专门来传话的小警察。

所以进来以后,这位想要对她用私刑的警察也没什么好气,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他吗什么事,没看到我再审讯犯人吗?”

那小警察先是连声的道了歉,而后直接趴在了这名警察的耳边,窸窸窣窣了几句。

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可那视线,却不断的朝着乔鱼身上看来。

似乎有些战战兢兢的……

他说完,就连忙退到了一边,有一种想把自己装扮成隐形人的感觉。

那名想要对乔鱼动用私刑的警察,脸­色­简直堪称调­色­盘了,变化万千的看起来竟有些好笑。

他深吸了几口气,看向乔鱼的目光,从最开始的恶狠狠和不屑,逐渐的转变为打量和试探,甚至还有不可置信。

半晌过去。

他竟是直接丢开了手里的电棍,微微俯身低首,朝着乔鱼就走了过来。

乔鱼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却见他竟直接踱步到了她的身后,从兜里拿出了手铐的钥匙,替她开了锁。

口中还连连的道歉“乔小姐,刚才误会一场。不好意思,我们抓错人了,抓错人了……您不要往心里去。”

这警察说完,还笑眯眯略带讨好的看着她。

乔鱼着实愣了好一会儿,实在有些不明所以“警官这是玩的哪一出?”

“不不,哪敢玩啊,是我们的失职,我们抓错人了!这就送您出去。”

警察连连摆手。一边说着,一边半扶半推的就带着她往外走。

乔鱼还是有些愣愣的,不知道这些警察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

可心里却也同样的还在担心,担心他们这是另外一种计策……

先软后硬,如果她还是不说,可能接下来的私刑,比那个电棍还要可怕!

不过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完全没有事实依据。

可是,她却在踏入休息室的时候,一颗正在打鼓的心,彻底的放下来了。

警察带着她走进一间休息室。

推开休息室的门,入目的第一个人,竟然就是他。

铁灰­色­的西装,款款优雅。

­干­练的短发,昭显着­精­明利落。

出­色­的五官,仿若上帝宠儿。

这一刻的宋牧衍,犹如天神降临。

他总是会在她无助失措的时候,突然出现在眼前,而后将她带出泥沼。

“宋先生,乔小姐在这儿。”

那名警察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点头哈腰的模样,和方才在审讯室时候的凶神恶煞,判若两人。

怪不得,他的态度突然好了呢,大概是知道了她是宋牧衍的妻子。

看来,宋牧衍这个名字,在安城真是个救命的良药!

那么一刻,乔鱼忽然觉得,他在她心里的形象,瞬间就高大了起来。

那名警察许是担心宋牧衍计较这件事,毕竟,他们抓的人,可是他的妻子啊!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宋牧衍的姐姐,会让他们去抓他的弟媳­妇­呢?

他们是不是真得抓错人了?

“不好意思宋先生,我们不知道……我们抓错人了!”

那警察点头哈腰的连连道歉,审讯室里的另一名警察,知道宋牧衍和乔鱼有话要说,直接拽过了那警察的脖领子,将人拎了出去。

“还不走!”

待那两名警察离开,宋牧衍才踱步至乔鱼身前。

每走一步,都距离乔鱼心底最深处的柔软更近了一分。

而他每说一个字,也更是让乔鱼的心头一颤。

他问“没事吧?”

她低首,嗓音有些闷闷的,嗫嚅着像是在自言自语“……没事。”

“去找夏筱茶了?”他听起来淡漠至极的嗓音,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

可就是这么一句,让乔鱼心底方才的柔软和感动,顷刻间荡然无存。

只余下了担忧和惊慌。

她的想法,在宋牧衍面前,无可遁形。

“事情我都知道了。”他继续说道。

乔鱼眉头紧紧地拧着,脚掌上还是传来疼得锥心的感觉。

她抬首,一双水眸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让人震惊万分的事情一般。

她问他“为什么你的消息总是这么灵通?”

语气之中,似乎夹杂着一些气急败坏的味道。

闻言,宋牧衍却­唇­角一弯,自嘲的摇头“灵通吗?我已经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了。”

他说着,顿了顿,话锋一转。

凉凉的嗓音,让乔鱼觉得有些后怕“你知道北区审问犯人的手段吗?”

“我不是犯人。”她的反驳,完全是下意识的。

他却轻笑一声,接着道“一样的。无论你是不是犯人,进了北区的警局,就别想着安然无恙的出去了。”

他这算是在告知,方才的情况有多么的危险吗?

是啊,若不是他出现的及时。

又或者是那个传话的警察再晚一步,她可能已经被那个警察给折磨的生不如死了。

她还没想过,自己会死在警局里吧。

乔鱼此刻,低着头。

白皙饱满的额头,漂亮的发际线,如墨一般的发丝,尽数的落在了宋牧衍的眸底。

她的双手缠在一起,不知所措的纠缠,深深的纠缠。

这代表着她的不安。

她的一举一动,他都能清晰的探索。

他长指伸出,略微一勾,就将她的下颌抬起。

他的语气尽管淡然,却能深深的牵引了乔鱼的心。

“她将这桩案件报到了北区,就是为了防止我Сhā手。”

其实,乔鱼还是感动的。

他大概很担心她吧。

他现在,应该是在提醒她,一定要万分的小心宋荔媛吧。

可她这样的念头,只是略微转了一瞬。

他却又突然开腔,话题转换的未免太过生硬,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乔鱼没反应过来。

他问出的,竟是茶茶的下落……

“夏筱茶在哪?”

他低醇磁­性­的嗓音,一点一点的灌入耳畔,将方才氤氲在乔鱼心口的脉脉温情,尽数的捣毁。

他竟然,也想知道茶茶的下落吗?

他为什么想要知道她的下落,难道他也和宋荔媛一样的想法,要将茶茶绳之以法吗?

虽然知道茶茶是犯了法,可她的私心,还是不想交代出茶茶的下落。

若是他们自己找到了茶茶也还罢了。

可她怎么能说出她的下落呢?

毕竟这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有许多责任,都在她的身上!

虽然茶茶没有告诉她,她到底去了哪里。

但是依照着她对茶茶的了解,她无外乎就是回了老家或者是出国。

而出国,只有一个地方她会去——那就是伦敦。

因为她记得,茶茶曾经说过。

——她很向往伦敦的警司,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去看看!

“你说什么?”

她还是有些不确定,怀疑自己方才,大约是听错了?

可现实,往往都喜欢给她最致命的一击!

宋牧衍面不改­色­,只是擒住她下颌的手,微微收紧,嗓音低缓的又重复一遍“夏筱茶,在哪?”

这一次,乔鱼绝对的听清了。

他确确实实的,是在打探夏筱茶的下落。

她面上的神­色­,似乎有些凄楚和失望,落在宋牧衍的眼底,竟是那般的刺眼和不舒服。

“你也想抓她回来?”

他很明显的,看到她的红­唇­,在颤抖。看到她的瞳孔在急剧收缩!

他故意视而不见。

此刻,只想知道一个人的下落。“她在哪?”

岂料,他话音才落下,乔鱼就忽然一把将他的手打落,而后不容分说的直接将他推开,接着抬步就要往外跑!

宋牧衍的反应快,在她快要跑到门口的那一瞬间,就将她给揪了回来!

他一字一句的,在告诉她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那也是,夏筱茶必须回来面对的事实!

“小鱼­干­,你要明白事情的重点,夏筱茶,她撞死了人,没人能救得了她。”

“你真的想要抓她回来?”

若说方才,她还不是那么的确定,她还觉得,他只不过想知道茶茶的下落而已。

可现在这一瞬间,她就明白了,他不过和宋荔媛一样的想法,要将茶茶抓回来,绳之以法。

可他难道不知道,她和茶茶的关系有多好吗?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

“小鱼­干­!”

宋牧衍面­色­沉了,铁青的模样,看起来竟是有些陌生。

陌生到,她仿佛不认得了。

乔鱼也拔高了声线,古脖子和他吼“宋牧衍,如果你想抓一个人去认罪,为你的侄子偿命,那你抓我好了!那件事,本来就是茶茶带我受过,如果不是茶茶那天去了酒庄,那么第二天出现在报纸上的人就是我,也许……”

她说着,猛然顿住。

一想到那件事,她就觉得心底泛酸。

茶茶其实算一个很偏激的人吧,那样的事情发生了,她第一个念头,大概就会开始怨她。

她们的感情,再都回不去了。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字字如同伤人利刃。

伤害了宋牧衍,同样的,也伤害了她自己。

“我也会和她做了一模一样的举动,撞死宋宸也说不定——”

“够了!”宋牧衍听不下去了,厉声将她的话打断。

他双手紧紧地扣在她的肩上,防止她突然逃走。

“你告诉,她在哪?我会将她送到贺北琛那里,不会让她在狱中受苦,这些你都可以放心!”

乔鱼看着他。

他衣冠楚楚的模样,听起来像是再为她与夏筱茶考虑。

可实际上,不也在做着和宋荔媛一样的事情……

“不可能!”

她坚定的态度,让宋牧衍觉得头疼。

从未发现,她竟是这般的执拗。

难道她一个字都不说,夏筱茶的行踪就能蛮一辈子吗?

宋家的权势和关系网,想要找到一个夏筱茶,只要肯花费时间和关系,绝对不会允许她逃之夭夭的。

可乔鱼,根本都想不到这一层!

她就是一口咬定了,不知道夏筱茶的下落,“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就算我知道,也绝对,绝对!不会告诉你!”

210:如果宋宸撞死了夏筱茶,你会去救宋宸吗?

? 宋牧衍安静了。

许久过去,他一个字都没有说了,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好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的人。

乔鱼趁着他分神的空档,猛地将他推开,而后头也不回的就冲了出去瓯。

冲出警局,乔鱼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纺。

她不愿意去回想方才的那一幕,宋牧衍居然逼着她说出茶茶的下落……

“小姐,去哪?”司机师傅突然问出了声音,将尚在怔忡中的乔鱼拖回了现实。

她这才发现,她自从上车后,就没有说自己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脸­色­白了白,突然发现,她除了宋园,竟是没有地方可以去。

无奈的叹息一声,最后道出了宋园的地址。

出租车发动引擎的一瞬间,乔鱼的手机响了。

她第一时间翻出手机。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乔鱼接通了,电话那头的人,第一句便开口问她是不是乔鱼。

乔鱼听出来,这竟然,是夏筱茶的声音!

她紧紧地抓着手机,就像是她就在自己面前,然后她抓住了夏筱茶的手一样。

“茶茶?是你吗?你居然给我打电话了,你在哪?”

她的语气里含着惊喜和不可置信!

没想到,她的茶茶居然给她打电话了nAd1(

可那头,夏筱茶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乔鱼的心瞬间就沉落到了谷底。

夏筱茶的语气很不好,很不耐烦,似乎很厌恶她,“我只是想告诉你,没事不要和我联系,你巴不得我被宋家人抓到监狱里是不是?!”

“不是的,茶茶——”

乔鱼急忙的出声解释,可她的话还未出口,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茶茶!”

手机里面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乔鱼觉得满身的疲惫,她无力的靠着椅背,翻看着自己手机上的讯息。

最终还是抿着红­唇­,将这个号码存成了外卖的名字。

……

宋园。

乔鱼回去以后,直接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甚至连衣服都没换就躺在了床上。

她想了很多事情,最后想到自己的眼前都模糊了,她渐渐的睡去了。

直到蒋婶喊她下楼吃饭,她才渐渐的醒转。

重新的洗了脸,她这才趿着拖鞋下楼。

楼下餐厅。

两个小家伙已经被欧叔接回来了,彼时正坐在一起,抢着盘子里的红烧­肉­。

两个小家伙都喜欢吃红烧­肉­,所以每天的晚餐里,必有一道这个菜。

乔鱼坐在自己平日里坐的位置上,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侧的首座nAd2(

那个位置,空空的,没有一丝的人气。

蒋婶盛了汤从厨房出来。

将汤放在两个小家伙面前,视线一转,便能看到乔鱼瞧着先生的位置出神。

她便连忙脱口解释“太太,先生说今天有事,不回来吃饭了。”

她闻言,这才醒转,头没有出声。

而后呆呆的拿起面前的筷子,连菜也不夹一口,就往嘴里扒拉着米饭。

可只吃了一口米饭,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真是难受。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自忍下了那股恶心的感觉,低着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没有一胃口。

见她这副样子,坐在她正对面的乔萌萌就有些奇怪了,眨巴着大眼睛,关切的问她“小鱼­干­,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戳着碗里面的饭不吃呢?”

“可能是不饿。”

一旁的宋靳扬也懒洋洋的瞥了乔鱼一眼。

他那么聪明,自然一眼就能看出

tang她心情不好。

不过他还是嚼着满嘴的菜,含糊不清的瞎回答。

乔萌萌闻言,哼了一声,嫌弃的看了宋靳扬一眼“那当然了,难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一顿吃八碗饭!”

“你才吃八碗饭!”

见两个小家伙拌嘴,乔鱼忽然觉得一天以来的­阴­郁都一扫而空,­唇­角也不自觉的微微弯起nAd3(

只要看到眼前的两个小家伙,一切的不开心,都可以当作是没发生了。

………………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不咸不淡的过着。

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

宋牧衍这段时间很少回宋园。

即便回来了,大约也是等她睡着了。

有那么几次,其实她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在想事情。

却能感觉到身侧他的靠近和温暖。

他将她拥在怀里,她没动一下。

他们俩之间的交流,似乎突然就变得少了。

冷暴力,想来就是这样。

而茶茶,似乎警局那边,也并没有找到她的行踪。

乔鱼一直以为,自己的一颗心,可以稍稍放下了。

这天,乔鱼正在剧组陪着艺人拍戏。

那艺人,正是诗雨。

这段时间,诗雨的势头很猛。

本来是梁宇手底下的艺人,可赵总怕梁宇初次带这种势头正盛的艺人,经验不足,再加上她手底下能拿出手的艺人,实在少得可怜,便转给了她。

好在她和梁宇的关系不错,他也没怎么在意。

“乔经纪,你的电话刚才响了!”剧组的跑腿小妹,忽然喊了她一声。

她正在和诗雨说接下来的行程,听到以后,便应了一声。

谈完行程,转身去接电话。

这个的号码,她倒是保存了。

但是自从她保存了这个号码开始,就没见他打过电话。

她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那头一直静着,没有出声。

乔鱼拧眉,有奇怪,先出声喊了他“贺北琛?”

“是我。”他应了。

“有什么事?”

若是没事,她想,贺北琛应该也不会找她。

她说完,那头静默的时候便更久了。

有那么一瞬,乔鱼以为,他是不是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

末了,他却忽然开了腔“来一趟南区警局吧,我在这等你。”

………………

乔鱼听到电话里贺北琛的那一(爱读网)句话后,一下子就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给梁宇打了电话,让他今天帮忙带着诗雨,随后便立即赶去了南区警局。

赶到南区警局后,在大门口便见到了一直等着她的贺北琛。

贺北琛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带着她去了审讯室。

随着愈加靠近审讯室的那扇门,乔鱼的心就更沉一分。

推开审讯室的门那一瞬间,她忽然有些不敢进去了。

还是贺北琛,强硬的将她推了进去。

审讯室里,只有一个人。

她坐在椅子上,面上是凄楚的惨然,脸­色­苍白。

虽然衣衫平整,却莫名的看着有些狼狈。

一个月没见,她似乎瘦了很多。

“茶茶。”乔鱼红­唇­阖动,便喊出了她的名字。

夏筱茶坐在那,一动都没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似乎不用抬眼,也能知道,她早就站在这儿了。

她的嗓音淡淡的,却明显的含着自嘲的笑

“终究还是没能逃过。”

她摇头,抬起头来,却并没有看向乔鱼,而是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幅场面。

那是一幅,让夏筱茶很向往的场面。

她­唇­角轻扯,说“我原本是一个警察,却因为自己的冲动,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事情,然后落到了这样的下场。一名警察入狱了,你说好笑吗?”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视线才转到了乔鱼的身上。

“茶茶,你怎么……”

乔鱼没有说下去,其实,她想问的是,为什么会被抓到?

夏筱茶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两人相处了那么多年,她的想法,她怎么可能猜不到。

透过乔鱼的肩膀,她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站在乔鱼身后的贺北琛,却并未在意。

轻笑一声,问道“你想问我,是怎么被抓到的?”

她说完,乔鱼没有反驳。

她便继续“以宋家的权势,想要调查一个人的行踪,太简单了。”

夏筱茶说完,便起了身。

审讯室的另一面,还有一扇门。

可那扇门的后头,却是一个让人绝望的深谷。

夏筱茶转身,朝着另外一扇门走过去了。

乔鱼眼眶忽然就涌出了眼泪,她冲过去想要将夏筱茶拉回来!

“茶茶,茶茶你别走,茶茶!”

可夏筱茶却已经在她冲过来之前,将那扇门阖上了。

乔鱼无力的拍着门,想将门推开,却怎么都是无力。

“小鱼­干­。”

蓦地,一记凉薄磁感的嗓音,突兀的闯入耳畔。

乔鱼的反应有些慢。

她转身的时候,他已经踱步到她的面前了。

似乎从上次在北区警局的大吵后,还是第一次,和他这样的面对面。

他之前回宋园的时候,已经都是深夜了,自然不会和她说半句话。

而他们这一个月来,也并没有给对方拨过一通电话。

“宋牧衍。”她舌尖缠绕出的,是他的名字。

可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此刻的她,冷静和理智,荡然无存。

“宋牧衍,你能不能救救茶茶!哪怕少判几年都好,她是因为我才——”

“小鱼­干­,你想让我怎么救她?她开车撞死的人,是我的侄子。”

宋牧衍薄­唇­阖动,出声将她的话打断。

他特地咬重了最后几个字的发音。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大约是不会救茶茶的。

“宋牧衍……”

乔鱼此刻的模样,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哭着要寻求人帮助。

可她自己从来不去想这事情为什么会发生。

宋牧衍抬手,将粘在她额前的发丝,都帮她撩到了耳后。

他的嗓音淡淡的,像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那字字珠玑,却也如同伤人利刃。

“如果我们的身份对调了呢,如果宋宸撞死了夏筱茶,你会去救宋宸吗?”

“小鱼­干­,你听我说——”他想说些什么,让她明白这事实。

可乔鱼却忽然像是发了疯,猛地将他一推。

她往后退了一大步,身子抵在了墙上。望向他的眼神,冷漠而疏离。

“别碰我!”她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宋牧衍,你真的不救她?”——题外话——还有一更

211:他的吻,夹杂着暴戾和­阴­鸷

宋牧衍与她对视须臾。

他一双鹰隼般的黑眸锐利无比,仿佛只需一眼,就能洞察到她内心所有的想法。

他一个字都没说,可那坚定的眼神,已经透露了他的内心。

乔鱼心底的希翼,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

她冲出去审讯室的时候,贺北琛还想拦住她髹。

“诶,嫂子!”

可乔鱼已经冲出去了,他没能拦住。

贺北琛走进审讯室,在宋牧衍的身后止住了脚步蠹。

他无奈的叹息一声,还想要劝解什么。

“阿衍,你这样……其实你大可以告诉她,你已经尽力了。”

可宋牧衍的回答,永远都是那么冷淡“不需要,只要夏筱茶不是毫发无伤,我费了多少心力,也是白费。”

贺北琛阖动着­唇­,想说什么。

可终究,还是放弃了。

这一个月来,宋牧衍一直和他窝在警局里。

他就是不想动用宋家的势力去找夏筱茶的行踪。

如果这件事被老爷子知道了,夏筱茶哪能判五年,只怕是一命还一命,都还是轻的!

可乔鱼,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想给死去的宋宸一个交代,大约也想给宋荔媛一个交代。

他用尽全力给夏筱茶最轻的处罚,得到的还是乔鱼的不谅解nAd1(

乔鱼从警局出来的时候,还未走出几步路,就被一辆车拦住了步伐。

黑­色­的宾利欧陆,如同它的主人一样,昭显着冷漠!

她冷淡的瞥了一眼,继而绕过这辆车就想要离开。

可车窗却骤然放下,他的脸就这么硬生生的窜入了乔鱼的眼底。

和她的态度不同。

他此刻,显得淡然太多。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的淡然。

“上车。”

乔鱼没理,迈开步子打算绕过。

那车子却随着她的脚步,打了个转,再次的横在了她的面前。

“上车!”他的语气重了几分,隐隐的,能听出他的不耐烦和­阴­鸷。

乔鱼还想要绕过车子离开。

他见状,眉眼一凛,凝重的模样,着实是有些骇人的,语气里也含上了几分警告“我再说一遍,上车。”

最终,乔鱼还是上车了。

她承认,某些时候,她还是很怕宋牧衍的。

就当她是畏惧他的冷硬了,所以才上车的吧。

乔鱼这次坐在了后座,很明显,要和他保持距离nAd2(

宋牧衍倒是并未在意。

她上车后,他立刻就将四个车门上锁。

彼时,他已经点上了一支烟。

浓重的烟雾味道,窜入乔鱼的鼻端。

她想要咳嗽,却强忍着不咳出声音,最后憋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眼圈红红的样子,活像是一个待宰的兔子!

宋牧衍吐出一口烟雾,像是在教导着家里不懂事的孩子。

他说“乔鱼,你怎么总是这么冲动?你没觉得,你像一个小孩子?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嗯?”

乔鱼因为夏筱茶的原因,往日里来的冷静和睿智,此刻全都没有了。

她现在活脱脱的,可不就是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见到什么人,也都没有和善的态度!

她哼了一声,浓浓的嘲讽之­色­“既然觉得我是小孩子,那你还和我谈什么呢?”

宋牧衍这次抽烟的速度有些快。

他似乎很烦闷,因为她不懂事的烦闷。

只能依靠着抽烟来稍加缓解。

一根烟接着一根。

乔鱼见了,眉头拧的紧紧地。

她红­唇­阖动,很想说,别抽了!

这样不要命的一根接一根,真的是活够了吗?

可一想到两个人现在的对立面,还是缄了口nAd3(

“我可以等你长大,也可以帮助你长大。但是有些事情,你需要自己去解决,更要懂得承受。”

宋牧衍的一番话,意味深长。

他周身缠绕着的,都是烟雾。

乔鱼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她想要透过后视镜去看。

却发现,他似乎低着头。

见他如此烦闷的样子,她有些担心他这样不要命的吸烟,对身体不好。

语气还是不自觉的放软了,“你究竟想说什么?”

宋牧衍将吸完的烟蒂扔了,“夏筱茶今天的下场,是她自找的。她想要报复宋宸,有很多办法,没必要做的这么偏激。”

他说着,顿了顿,透过后视镜去看乔鱼此刻的面部神情。

恰好,乔鱼也正透过后视镜去看他。

四目相对,她有些狼狈的移开了视线。

听到他磁­性­低缓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是她自找,你就不需要替她承受什么,你懂吗?”

“我不懂!就像你说的,同样的换位思考,如果今天变成了宋宸,你会袖手旁观吗?”

乔鱼终究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虽然她很清楚,夏筱茶这样偏激的做法,换了是谁,都救不了她。

即便宋家在安城权势滔天,那又如何?

她毕竟,犯了法……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别扭什么,在意什么。

总之,她这段时间来,每一次见到宋牧衍,都会口不择言,控制不住就会和他吵起来。

大概,她的潜意识里,他是不会离开自己的。

所以,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吧。

“我会。”

简短的两个字,刺激了乔鱼的神经。

她红­唇­微启,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宋牧衍的声音,如同他的人一样,很强势,一点一点的灌入乔鱼耳畔,迫使着她不得不去认清事实!

“他如果犯了法,我会亲自把他送到贺北琛面前。”

乔鱼半晌无言,找不出什么可以反驳他的话。

她知道自己理亏☆终憋了许久,才­干­巴巴的吐出一句“宋牧衍,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她说着,伸手就要去开车门。

可车门,在她上车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上锁了。

她咬牙,恨恨的瞪着他宽阔的背脊“把车门打开,我要下车!”

话音落下,宋牧衍没有任何的纠缠,直接按了车锁的开关。

车门开了,乔鱼第一时间就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关上车门的一瞬间,她听到他的声音,从夹缝中堪堪传来。

“你的确该好好冷静一下。”

颇有些无情的味道。

………………

乔鱼竟是徒步走去夏筱茶的公寓的。

她有公寓的钥匙,此刻无家可归,也只好来夏筱茶家里了。

宋园,她暂时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想着以往来这里的时候,还有夏筱茶靠在沙发上,兴致勃勃的和她说着八卦。

可这一刻,什么都没了。

茶茶,永远都不会原谅她的……

即使她的刑期结束了,她大概,也不会见自己一面了。

越是想着这些,乔鱼就觉得眼前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

用力的眨了一下眼睛,才将那酸酸的感觉,给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她起身,想要打扫一下屋子。

一个月没人来这里,屋子里着实是有些灰尘的。

可这念头才转了一瞬,她的手机就响了。

手机就在茶几上,她俯身拿过。

上面的来电显示,是乔萌萌的手机号码。

电话接通,小丫头的声音就恹恹的传了进来,很明显的不开心“小鱼­干­,你在哪呢,都已经八点了,为什么还没回来,是公司里在加班吗?”

已经八点了吗?

乔鱼今天没有戴腕表。

这屋子里的时钟已经停止了,所以她还不知道已经这么晚了。

乔鱼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

“是啊萌萌,小鱼­干­这几天要出差哦,你和宋靳扬要乖乖的上学吃饭,知道吗?”

“嗯……那好吧,你要快点回来哦,每天都要给我打一个电话才行!”

乔萌萌很理解她的工作,所以从来不会埋怨她不回家。

乔鱼心里酸酸的,更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

她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一些。

乔萌萌是很敏感的孩子,很轻易就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不对劲。

“好,一定会的。”

“宋靳扬也要和你说话。”

又和乔萌萌说了一些有的没得,她忽然出声说了这么一句。

而后,和她聊天的,就换了一个人。

“喂,小鱼­干­,你就实话告诉我吧,你是不是和我爸爸吵架了,所以被他赶出家门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大可以告诉我,我可是这个家里的老大,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一下的。”

这小家伙的语气,还是一本正经的呢。

乔鱼听了,有些忍俊不禁,捂着嘴就笑了。

“我说小扬,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不健康的东西?”

“什么不健康的啊?”

他似乎有些愣愣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乔鱼有意打趣他“比如,言情小说啊,偶像剧啊!男孩子嘛,就不要看这些了……”

“喂!”宋靳扬这回听懂了,她这是以为他开玩笑呢!

他的声音拔高,听着就是不开心了!

在电话那头,乔鱼看不见的时候,古脖子和她大吼“我可没有和你开玩笑,我也是关心你才这样的,我这个人,轻易不动用我的气场!”

她咧嘴笑了。

每次和这小家伙说起话来,总会让她忘掉不开心。

阖动红­唇­,还未出声回答他什么,敲门声便蓦地响起。

她方才点了个外卖,她只当是外卖到了,起身就要去开门。

还一边对着电话的宋靳扬说“有人敲门,我要先去开门,你等等我哦,不需要挂电话。”

话音落下,已经走到了玄关处。

她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就开了门。

却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下子愣住了!

眼前的男人,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裤。

还是白天的那一身。

至于西服,许是被他扔到了车里。

乔鱼拧眉,闻到了他满身的酒气!

“宋牧衍……”

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甩上门!

可她的手指才动了一下,他已经将长腿霸道的挤了进来。

四­唇­相对的那一瞬间,乔鱼懵了!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都反应不过来。

他的吻,夹杂着暴戾和­阴­鸷,铺天盖地的覆了上来,没有丝毫的怜惜和迟缓。

手机里,还有小家伙的声音传来……

“小鱼­干­,喂,喂?小鱼­干­,你在­干­啥呢,为啥不理我……喂!!”

212:宋牧衍:我是疯子,所以你最好别乱动!

乔鱼根本都没反应过来。

这男人究竟是喝了多少的酒,竟会突然间如此的发疯。

被他强势的吻,啃噬的根本喘不上气来瓯。

这次的吻,完全就是夹杂着怒吼和惩罚纺!

宋牧衍在发火!

这种吻,让乔鱼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浑身上下都难受的很!

“唔……唔,宋牧衍……”

她趁着他换气的空档,从­唇­边溢出几声抗议,可最终还是抵不过男人凶猛的疯狂。

男人仿佛将她当成一样玩具,狠狠地揉弄肆意。

那种感觉,让乔鱼恨不得直接死了算了。

宋牧衍的吻,带着掠夺­性­。

他直接拖住她的身体,将她半抱着,而后脚尖一勾,就带上了防盗门。

继而迈开脚步走了几步,将她丢到沙发上,高大的身子,随之就压了上来!

一瞬间,乔鱼觉得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快要被他压死了!

“疯子……”

她左右闪躲着他落下来的吻,那种细细碎碎的纠缠,让乔鱼浑身发麻,发抖。

不可否认,宋牧衍是***的高手。

即便她一点哪方面的心思都没有,却也能轻易的被他挑起暗藏在心底涌动着的情绪nAd1(

她两只手在空中乱抓,很明显的是想要打他。

却被他恰好握住,然后稍一用力,按在了沙发的两侧。

他眉眼间隐隐的夹杂着戾气和愠怒,一字一句的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句话“我是疯子,所以你最好别乱动!”

几个小时后,这男人终于停止了。

他的酒意似乎也醒了,也可能是根本就没喝醉。

乔鱼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

可他却还在坐在沙发上,已经恢复了先前的衣冠楚楚,坐在那抽事后烟呢。

烟雾缓缓地升起,在他的周身萦绕。

也不期然的,有几缕烟雾飘入了乔鱼的鼻端。

她猛然坐起,在他面前就穿好了衣服,然后甚至连拖鞋都没穿,迈开步子就往外走。

还未迈出一步,手腕上就是一紧。

她没转身。

感觉到男人扣住她手腕的大掌,在略微的收紧。

他的嗓音低哑浑厚,磁感的感觉,非常好听。

可这一刻,乔鱼却莫名的生厌!

“去哪?”他问。

“你管我!”

这一句话,听起来有几分赌气的意味nAd2(

乔鱼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对了。

挣扎了一下,想要从他的手中抽回手。

可他却并不罢休,攥着她手腕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的更紧,不厌其烦的又重复了一遍“去哪?”

乔鱼咬着牙,似乎再用力一些,牙齿都会被自己给咬碎了。

转头二话不说,照着男人­精­装的手臂就咬了上去!

乔鱼咬人,尤其是咬宋牧衍,基本不会口下留情。

宋牧衍措不及防,下意识的手上一松。

等他醒过神来,乔鱼已经飞一般的冲出去了!

………………

乔鱼这次出来的有些急,什么东西都没带,手机钱包一样都没拿。

心里有些懊恼,甚至更加的讨厌那个男人!

大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找她解决生理需求吗?

乔鱼身上还穿着来这里时候的那身衣服,白­色­的ol套装,很­干­练,同样的也很­性­感。

白­色­的包臀裙,将她的身材很完美的展现。

再加上脚上踩

tang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这个时间在马路上乱逛,很容易就能让人产生误会。

乔鱼打算去超市里逛一逛,等晚一些宋牧衍回宋园了,然后她再回去。

可这样的念头转过,她的还未走出几步,忽然被人拦住!

“哟,这大半夜的,怎么在路上乱逛啊,小妹妹?”

眼前的人是个醉鬼nAd3(

出现的太过突然,再加上这条路上,没有路灯,此刻也没有行人,更是平添了几分惊怕。

乔鱼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大步,和这个醉鬼拉开距离。

她知道这个时候逞能不是最好的法子。

想了想,还是打算绕过他离开。

可那醉鬼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乔鱼绕过一步,他也往前跟一步。

很明显的,就是和乔鱼杠上了。

乔鱼有些忍不住了,侧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汉不吃眼前亏,想着自己也没走出来多远,转头想要回去。

却在下一刻,被那男人忽然攥住了手臂!

“小妹妹,别走啊,是不是深夜寂寞——”

“滚开!”

下流邪恶的声音,被乔鱼凌厉的声线骤然打断。

可这醉鬼似乎还很开心似得。

他的手不老实的在乔鱼的柔荑上蹭着。

恶心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

那么一瞬间,乔鱼差点吐了!

“哟,这小暴脾气,我喜欢!”

那醉鬼见乔鱼面­色­苍白,脚尖向前,就要将美人抱个满怀。

可这时,手腕却忽然一紧!

“这位先生,请自重。”

熟悉的男声骤然灌入耳畔。

乔鱼一怔,下意识的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诧异于眼前忽然出现的男人。

她有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而这醉鬼,显然也有些愣住。

这条路本来平日里就人少,今天他喝了酒回来,没想到会遇上一个小姑娘。

皮肤白­嫩­­嫩­的,看着真是喜欢。

可这个男人是打哪冒出来的?

其实这醉鬼,虽然看起来醉醺醺,可意识还是很清醒的。

甩了自己的手腕几下,却没能甩开这男人的力道。

他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眼前拦住他好事的男人“你是哪来的?”

他眼眸一眯,漂亮的桃花眼,看着倒是无害的。

可一句话,让乔鱼更有些怔住。

却在下一刻,骤然醒转。

“这是我的女朋友。”

“小鱼,过来。”他看向她,眼神示意她过去。

乔鱼“……”

乔鱼抿­唇­,因为有前两次的原因,心里还是很相信他的,若是他真的想对她做什么,早就做了。

所以她也没有什么顾忌,抬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顾祁灏抬起手臂,很自然,很亲昵的动作,将乔鱼拥入了怀里。

乔鱼本来想挣扎,却被顾祁灏的眼神示意,止住了动作。

见他们如此亲密和熟悉的模样,这醉鬼知道自己撞上了。

再一打量眼前男人的穿着,和他身后那辆豪车,好像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虽然看着这姑娘有些心猿意马的,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口中咒骂一句“晦气!”

而后,转身摇摇晃晃的走了。

待那个醉鬼离开后,乔鱼连忙走到了一遍,站在自己方才的位置上。

和眼前这个男人,保持了一些距离。

现在已

经很晚了,她记得宋牧衍来的时候,就已经九点了。

宋牧衍反复的折腾了她四五次,这个时候,最起码也有十二点了吧?

他怎么会大半夜的跑来这里?

他不住在这里吧?

乔鱼奇怪,没有拐弯抹角的,很直接的就问了出来“你、你怎么在这儿?”

“有一种预感。”他直直的望着她,仿佛知道她会提出什么问题,所以回答的很快速,却也跟随意。

他看着她的时候,眸中星星点点的。

乔鱼矫情的想到了一个词——

就是黑夜中的星星!

现在这个男人,看着她的目光,带给她的,就是这种感觉。

“预感你会受到伤害,似乎有了危险,所以我就来到这儿了。没想到,你真的在这儿。”

他说起最后一句的时候,似乎有些惊喜。

像是自己的预料,得到了准确的答案。

乔鱼一瞬间就觉得有些无语。

这样的答案,她自然不会相信。

之前的接触中,她觉得这个男人还挺正常的,怎么现在这会儿,就觉得他某些地方有些问题?

乔鱼有些讪讪的,低首没有与他直视,而是淡漠的出声,将两人的关系理清“这位先生,其实咱们俩不熟……”

岂料,乔鱼的话音未落,他就立刻反驳道“谁说不熟,我救了你很多次了,你从来没有感谢过我。”

一想到自己方才的态度,乔鱼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

见到一个人,就对那个人充满了防备。

眼前这个人,的确是没什么恶意的。

她有些抱歉,不好意思的笑笑,躬身很诚恳的道谢“谢谢你,先生。”

她说完,就见他摆了摆手,眉头微微拧起,似乎有些不开心似得,一字一句的纠正着她的话“不要叫我先生了,叫我顾祁灏吧。或者,亲密一点,叫我祁灏也行。”

“顾祁灏……”

乔鱼念出他的名字。

原来他叫顾祁灏吗?

思绪还未转完,顾祁灏的声线再次在头顶响起,他问她“你住在这儿吗?上次我送你回家,似乎住在安城的富人区。”

话音落下,乔鱼的神­色­变了变。

那种突然之间的变化,一下子就落尽了顾祁灏的眼底,他看的清清楚楚。

此刻,她的一张小脸,有些惨白。

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他的语气有些随意,却也含着不太礼貌的好奇“被赶出家门了吗?”

乔鱼低首,半晌都没有作答。

实际上,她的确是有些冷的……

虽然现在正值秋季,但是她的穿着太单薄了,而且现在已经是深夜。

说不冷,是假的。

她静默了很久,骤然抬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要回家。

“顾先生,我该回家了。”

她也是在征询着他的意见。

毕竟,他刚才又一次的救了她。

顾祁灏好不容易再次见到了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放她离开?

他对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这些都理的清清楚楚。

此刻,他很强烈的念头,就是要眼前的这个女人!

30年来,还是第一次,对这么一个女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而且,他们只见过几面而已。

可他觉得,仅仅是这么几面,交集却比人家几年的还要深。

他的笑容是无害的,语气也很温和,让人不忍心拒绝。

“我看你刚从单元楼里出来。难道你欠了我这么多人情,不想感谢我,请我吃一顿饭吗?”

乔鱼抿了抿红­唇­

,思索了一瞬。

自己的确该好好谢谢他,反正现在也不想回茶茶家,不如就请他吃一顿饭,算是还了这些人情。

可她心底,却很明白。这些人情,哪能是一顿饭就能还清的呢?

“你想吃什么?”她问。

顾祁灏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

而是转身走了几步,打开了自己豪车的车门。

继而视线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乔鱼。“上车。”

乔鱼坐在副驾驶。

顾祁灏方才提议了一家餐厅,他说是来的路上看到的。

乔鱼想着,反正也是请他吃饭,便没有异议。

却在车子行驶了一段路途后,她忽然觉得有些毛毛的。

那种毛毛的感觉,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她此刻透过后视镜,能看到顾祁灏这辆车的后面,紧紧的跟着另外一辆车!

黑­色­的车身……

前面的车标,赫然就是宾利欧陆!

她看不到开车的人,但是却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感觉,在渐渐靠近。

乔鱼浑身紧绷,视线紧锁着后视镜,盯着那辆车。

一想到方才他的话‘我就是疯子,所以你别乱动!’

他的确就是疯子……

乔鱼竟然担心,他会不会突然的撞上来!

注意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顾祁灏侧头看了乔鱼一眼,这才发现她的视线一直紧盯着后视镜。

他也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除了一辆宾利车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你在看什么?”他疑惑的问出了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乔鱼这才回过神来。

她收回了视线,而后连连摇头“没、没什么……”

她说着顿了顿,见顾祁灏脸上那明显不相信的神情,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

而后转移了话题“顾先生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来这边。”

顾祁灏专注的开着车,可回答乔鱼的语气,却很认真和正经“我不是回答过你了,感应到你有危险。”

乔鱼闻言,脸­色­僵了僵,知道自己还不如不问呢。

她­干­巴巴的笑了几声,回他“呵呵,顾先生真会开玩笑。”

“过奖了。”

乔鱼“……”

车子停在一家川菜馆的门前。

顾祁灏和乔鱼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乔鱼坐下后,视线一扫,就能看到那辆一直跟着他们的宾利欧陆也停在了对面。

可车里的人,却并没有立刻下车。

若是到了这一刻还不明白,那乔鱼真的就是傻子了!

“你喜欢吃什么?”

顾祁灏坐在她的对面,忽然问出了声音。

“随便……”

她的回答,有些心不在焉的。

闻言,顾祁灏只好自己点了几道菜。

乔鱼的视线还在那辆黑­色­的豪车上胶着。

顾祁灏心底在措辞着自己接下来应该说的话,所以并没有完全的注意到乔鱼此刻的心不在焉。

他犹豫了很久,拿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

而后才开门见山的开腔,“乔小姐,我觉得你很符合我对女人的审美,年轻漂亮,皮肤白皙,长发飘飘,正巧是我喜欢的那个类型。”

乔鱼“……”

他这一番话,让乔鱼骤然醒转。

她诧异的视线趋向他。

这才忽然间明白过来!

他为什么看着自己的时候,眸底会有星星点点的感觉!

那是因为,他喜欢自己?

不不不,乔鱼在心里做了一个否定。

喜欢这个东西,需要长久的接触才能断言。

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大概只是对自己很有兴趣罢了。

乔鱼没出声,一双水眸一眨不眨的和顾祁灏对视着。

“你说,咱们算不算很有缘分?”

顾祁灏此刻的感觉,像是在自言自语。

乔鱼有些尴尬的回了几个字“算是吧。”

顾祁灏倒是不甚在意她这冷淡的态度,眸子微眯,笑意很是温柔。

“我救了你三次,这一次,我想好好认识你。”

顾祁灏是那种很帅气的男人,温和的样子很容易就能挑起女生的好感。

虽然他脚上有些轻微的残疾,但是她觉得,这并不能给他减分。

反而,还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也许这个小小的残疾,会成为他的闪光点也说不定。

乔鱼还在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顾祁灏已经将话题挑明了,他问她“乔小姐有男友吗?”

“没有……”她的回答,完全就是下意识的。

在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下意识的就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那辆宾利欧陆,还停在那里。

她很担心,他下一刻会不会突然冲进来……

“我也没有女友——”

听到乔鱼说起自己没有男友的时候,顾祁灏的脸上,是不言而喻的开心。

但是下一刻,就被乔鱼的一句话给打击到了。

“不过,我结婚了。”

顾祁灏的笑容,一瞬间就僵凝在嘴角。

他看着乔鱼的动作。

她抬起手,朝着窗外指了指。

而后视线收回,水眸瞧着他,波光潋滟。

“你看到了吗。外面那辆车。”

顾祁灏眉头皱着,心底隐隐的猜到了什么,口中却还是不甚在意的问道“看到了,有什么问题吗?你喜欢那种车。”

“不。”乔鱼摇头。

她红­唇­抿起,看着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乔鱼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顾祁灏喜欢漂亮,有­性­格的女人。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会对乔鱼突然产生浓厚兴趣的原因。

来到安城之前,他还没料想过,自己会对这里的女人,产生要交往的想法。

乔鱼拿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继而开腔,语气淡然“那辆车上坐着的,就是我的丈夫。”

盛爱第一长媳,总裁谈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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