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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西兰北岛

一架白­色­­精­密的新式飞机降落在一瞳华丽的哥德式别墅前的空旷草地上,机门 一开,陆续从机上走下三个出类拔苹的男女,跨上早在一旁等待的黑­色­劳斯莱斯房 车往别墅方向移动。

相敖笑盈盈地询问:“大叔,泪小姐喜欢哪种类型的男人,你知道吗?”他故 意不去看火疆的冒火眸子。

开车的司机是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叫路易,已经在这儿任职多年了。

他自后照镜瞥了顶着­性­格三分头的相敖一眼,没有多想地道:“我想大概是像 四少那种型的吧!”泪小姐心仪四少已久,而且也是众抽皆知的事。不过,四少和 泪小姐是不可能的。

相敖摸了摸下巴,“是这样啊!看来我想让泪小姐喜欢上我,首先就得把头发 留长一些才行。”他像是在跟开车的大叔说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最终的 目的是说给身旁的火疆听。

“没错、没错……”他选声附和,“还有,泪小姐欣赏温柔的男人。”

“我本来就很温柔了,这样子看来我的希望很大哦!”相敖笑得像是他已经成 为附马爷了。不过,暗地里,他可是正小心地提防着身边的三少,免得一个不小心 被扭断脖子,那可划不来啊!

“你也接到舞会的邀请卡了?”

相敖又把那张纯金邀请卡拿出来现宝,“是啊!承蒙夫人看得起。”

火疆眼中燃起的烈焰即使要熔化钢铁都绰绰有余,“很多人。”

相敖的眼中掠过一抹戏谑,他当然明白三少话中的意思,“我知道接获邀请卡 的人很多,不过,我比他们多了一些优势。”

“什么?”火疆的声音明显地昭示着不悦。

“泪小姐认识我,而且,我还可以得到极机密的消息。”相敖的眼闪闪发亮。

坐在驾驶座旁的火狼极力阻止着嘴巴往横向发展,相敖助八成是不要命了,敢 这么捋虎须!“没机会。”就算泪儿认识他又如何。

“泪小姐并不讨厌我。”至少,和三少比起来,他还是较易于亲近的人。

火疆没再多说些什么,因为车子已经停在别墅前的空旷草地上。

他打开车门,微倔地下了车拋开火狼和相敖,大跨步地往泪儿常待的琴房走去 ,不过,才走了一半他便停住了,他知道泪儿并不在琴房内,因为他没有听见钢琴 声。

抱着一叠桌巾的年轻女佣睁大眼睛怔在当场,他是排行第几的少爷?认真地看 了许久,她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统称:“少爷。”

夫人为什么要生下四胞胎来折腾她们这些下人呢?分辨他们四个可是一项酷刑 啊!

火疆微点了下头,“泪儿呢?”

女佣的双颊跃上红霞,他们四个都同样英俊,同样令人怦然心动,不过听了他 的惜言如金后,她知道面前这位是火家三少。“泪小姐在房里。”

“嗯!”得到答案后,火疆片刻也不浪费地转身就走。

每天的这个时间泪儿都会在琴房弹琴,为什么今天例外?有什么事吗?或者… …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往泪儿的房间走去。

还没推开门,他就已经听见里面传出来的谈话声和其中偶尔夹杂的银铃般笑声 。

泪儿的笑声听起来十分开心,显然她狠喜欢敖的陪伴,不然不会发出如此快乐 的笑声,这也是他一直做不到的事。他始终不能让她在他的身边笑得如此开心,如 此快乐,但是,他不会死心的。

火疆推门而入,凌厉的线锁定在相敖身上。

一只浑身白­色­鬃毛的绵羊自床边走向他,长长地叫了一声,“咩——”

听见“爱羊”的叫声和开门声,连尹泪扬起清亮无杂质的声音问:“相大哥, 是谁来了?”

相敖没有回答她的话,因为他已经被火疆扔到连尹泪的闺房外头了,连同那只 碍眼的绵羊。

清除了所有的障碍物后,他才发现泪儿的眼睛上幪着刺眼的白­色­纱布。

一定是夕来看她了。连尹泪没有多想地起身扑向来者,“夕,我好想你。”

火疆措手不及地任由她扑进自己的怀中,口中却叫着别人的名字,可是,她却 又在下一刻倒弹出去,跌了个四脚朝天。

怎么?!他是刺猬不成?!火疆投好气地趋前去将连尹泪扶了起来,“笨蛋。 ”

连尹泪的身体僵了一下,“三哥。”

“眼睛?!”他是在关心她。为什么没人跟他提起泪儿眼睛受伤的事?

她畏怯地退了好几步,摸索地坐回床上去,“只是感染角膜炎而已:”打从她 一来到火家,她就清楚地感觉到三哥并不喜欢,甚至是讨厌她的。

感染角膜炎,火疆安心了。不过,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举动仍是伤了他的心。

“多久?”

“快一个星期了。”他还是懒得踞她多说几个字,“再两天就可以拿掉纱布。 ”

“嗯。”火疆在床边的椅子落了座,静静地捌览她的全身,舍不得忽略任何一 个地方,泪儿出落得更美丽了,此刻的她像落人凡间的­精­灵。不论任何男人都会为 她着迷的,对于这一点他深信不疑,另外,那一笔数目庞大的嫁妆更会引起觊觎。

连尹泪微侧着头,竖起耳朵仔细听房间内的细微声响,许久许久都没再听到三 哥的声音,他大概是走了啊!

眼睛看不见还真是不方便啊!她摸索地溜下床,喃喃自语道:“不知道夕回来 了没?”

开口切口都是夕。火疆的不悦被挑了起来,“没有。”枉费他还特地提前赶回 来。

听见火疆隐隐冒着怒气的声音,她着实吓了好大一跳,又跌回床上去。他…… 他还在阿?!“三哥,你……你还在­阴­?”她嗫嚅地道。

这么不想和他在一起?火疆的心又被扎了一下,“赶人?”“没……没有的事 ,”

连尹泪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一点说服也没有。

“想夕?”他问。他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依赖夕。

连尹泪没有回答,但是,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后天。”

“什么?”她不懂。

火疆又道:“夕。”

愈急她愈是想不通他话中的意思,“我……我……不知道……”她刚刚是不是 漏听了什么?

看她紧张不安的模样,火疆不忍心,轻叹了口气,才道:“夕后天回来。”

他从无意令她紧张不安,但是,似乎只要他一接近她的身边,她就会提心吊胆 。

“谢谢。”她红了脸,今天的三哥好象随和了些。

***

陶波湖,是纽西兰第一大湖,位于北岛的中心,由于数千年的剧烈火山连动而 产生,附近山区白雪霭霭,地热腾腾,气像万千,再加上湖畔的壮观景­色­,使得陶 彼湖成为度假胜地,每年吸引着全世界各地数十万的观光客到此一游。

而此刻,陶波湖出现了一个俊逸出众的美男子吸引了来往如潮水般的游客的目 光,更是躁红了无数女­性­的脸。

在纽西兰并不常看见这种纯然的东方人,尤其是这等带有神秘气质的东方美男 子。

火疆斜倚着车门,远眺连成一线的天空和湛蓝清感的湖水,偶尔吹拂过的徐徐 凉风会扬起覆盖在额上的过长刘海,隐隐约约可以瞧见一个火红的标帜,却看不太 清楚形状。

回纽西兰已经两天了,而他和泪儿的关系始终没有多大的进展,她依旧努力地 避着他,反倒是便宜了相敖那小子,他们两人经常形影不离。

那情景教他看了眼红,所以,他­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跑到陶波湖畔来欣赏湖 光山­色­,可他的心情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不过,他仍是在这儿晒了一上午的太阳 ,也引来无数的搭讪女子。

却,敌,夕他们三个今天就会到了吧!而最高兴的人大概非泪儿莫属。她每分 每秒都在期盼夕回来,就像是等待丈夫的小妻子。

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他为自己的形容词而怒冲冠,虽然早就知道夕和泪儿 之间是不可能的,他还是为了泪儿喜欢夕的程度感到生气。

“嗨!帅哥。”有个较大胆的金发美女来到火疆的身边,并将手搭上他的肩膀 。

他依然文风不动,现在他的心情简直差得一塌胡涂,没兴趣搭理任何人。

金发美女仍不死心,纤纤玉手移向他的脸颊,“做个朋友……”其余的话全化 作呻吟,她的手还未碰到他的脸颊便被一只铁夹子似的手给握住了,痛得她说不出 话来。

火疆转过头瞪视她,黑­色­睁子里进­射­的凌厉光芒访佛利刃般将她支解成天数碎 片。

“滚开。”火疆甩开她的手,眉宇之间尽是厌恶。

金发美女跟跟路路地跌倒,随即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逃离,她从没见过如此 无情,态度如此恶劣的男人,在他的注视下,她几乎以为自己死定了。

火疆又将目光调向波光粼粼的湖面,不在乎其它人的窃窃私语,他不会同情那 个女人,因为那是她自作自受,谁要她妄想触碰他。

泪儿蒙眼睛的纱布应该拿掉了吧!眼睛应该已经恢复正常了才是。念头才一转 ,他的心便浮躁了起来,连片刻也无法多待下去,得亲眼瞧见泪儿没事,他才能放 心。

旋身打开车门,一低头钻了进去,却在他准备发动车子之际,手腕上的表又传 来不绝于耳的“叮叮”声。

才刚按下了收讯钮,液晶体屏幕还来不及升起便丢来一大串足以砸死人的话, 宇字铿锵有声,“疆,你搞什么啊?怎么我们一回来便找不着你的人影?是不是在 外头包养情­妇­了?”

这像是二十三岁的年轻人该说的话吗?火疆拢起眉头,依旧是简单明了的寥寥 数字交代了去处,“陶波湖。”而偏偏说话的男子又和他拥有同一张脸,是个­性­暴 躁,排行老二的火敌。

下一秒,屏幕上换了另一个人,不过,还是同一张脸,“疆,我弄了个新玩意 儿,回来瞧瞧吧!”他是老大——火却。

“待会见。”

“待会儿见。”语毕,火却打算中断传讯。

咦?!没啦!“等等。”他出声阻止,难道夕还没回来吗?

火却挑了挑眉,“怎么了?”

“夕呢?”怎么没瞧见人影?

火却理所当然地回答:“在泪儿身边啊!不然,还会在哪里?”泪儿最爱缠着 夕了,疆他问了个蠢问题。

是啊!不然,还会在哪里?火疆眼中闪过一抹自嘲的神­色­,“没事了。”话声 一落,他立即中断传讯。

屏幕另一端的火却一脸错愕且无法抵抗的消失。

***

一整个上午琴房内的钢琴演奏始终不曾间断,反反复复弹奏着李斯特在一八四 六年到一八八五年写成的十九曲钢琴曲集——弥漫吉普赛热情奔放的“匈牙利狂想 曲”。

而火疆也在琴房外倚墙而立,足足站了一整个上午,大炽的怒火彷佛在他浑身 周遭燃起足以将任何人吞噬的烈焰,附近的佣人纷纷走避。

如果不是李斯特早已经作古,他铁定会毫不迟疑地扭断李斯特的脖子,没事写 什么“匈牙利狂想曲”来折磨他。

“匈牙利狂想曲”这名字他是由夕的口中得知,因为那是泪儿最钟爱的曲集, 而他偏偏是—窍不通,所以,此刻仍是夕在里头为泪儿演奏。

火疆开始在外头烦躁的来回踱步,这该死的鬼音乐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走廊上最靠近琴房的一扇大窗外,有两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在注视着火疆的一举 一动。

火却笑意盎然地以手肘撞了撞近在咫只的火敌,“疆他是在散步吗?”

散步?!火敌瞇起眼睛认真地看了好半晌,他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在琴房 门口散步?”口气一点也称不上是和颜悦­色­。

他笑嘻嘻地搭上火敌的肩膀,“是啊!因为琴房门口的空气比较清新。”

“比较新新?!”火敌眼露不解。

“没错。”笑盈盈的火却似乎胡诌得正兴起,一点停止的意思也没有。

“有吗?”火敌一颗黑­色­头颅更是往前凑去想证实他话中的真实­性­,覆盖在额 头上的刘海因动作起伏而扬起小小的波浪。显然他对火却的话信以为真了。

火却俊脸上的笑意如燎原的火肆虐开来,没想到他也遗传了母亲的演戏天分。

火敌讨厌拖泥带水,模糊不清,他索­性­单手狡窗沿一撑,跃进屋内直来到火疆 面前,大口大口地吸气,而后才开口询问:“这里的空气比较清新吗?”还不都一 样是氧气嘛!吸进肺叶里再吐出来就变成二氧化碳。

火疆的黑眸直直望人他的,敌是不是在揶揄他?“不好笑。”他自眼角的余光 瞟见窗户外另一张满是放肆笑意的脸庞,心下明白了八、九分。却才是罪魁祸首。

火敌莫名其妙地征了好一会儿,看看不苟言笑的疆,复又望向竭力忍住笑意的 却,浑掩的脑中蓦地绽放一丝细微的曙光,他奋力地拦截脑海中那一小撮希望的火 花,辗转思索之后,他才幡然醒悟出一项事实——他被耍了!

火敌勃然大怒地吼道:“该死的你,居然玩弄我,咱们的帐有得算了。”黑黝 黝的眸子里迅速地蒙上一层厚厚的­阴­鸷。

窗户外的火却依旧是那一派故我的笑容,无视于夹带雷霆万钩的怒意猛然欺近 的身形,毫不抵抗地任由火敌揪住他的衣领后,才慢条斯理地道:“我一直是喜欢 女人的,而且也没有玩弄男人身体的癖好。”

玩弄男人身体的癖好?!他在说什么恶心巴拉的鬼话啊?火敌闪电似地朝他的 下巴挥出一拳。

凑巧经过的女佣大惊失­色­,手足无措。两个少爷要大打出手了,他们是大少、 二少或者是三少、二少?她是否应该上前去阻止?但是,火家四少个个身手不凡, 只怕她还近不了身,不上一句话就得“滚”到一边凉快去了。怎么办?怎么办?

火却游刃有余地微一后仰,算准距离让那一个毫不留情的拳头自鼻尖掠过,“ 敌,你要弒兄吗?那可是无法饶恕的滔天大罪吶!”

火敌又挥一拳,肚子涨涨的,怒气无处发泄。

有个爱演戏的母亲“三不五时”把他当笨蛋耍已经够悲惨的了,却这家伙还来 凑上一脚,是嫌他的处境不够悲惨,不够可怜吗?

乍看他们两抹身影似是微动,实则是过了数十招,所有的攻守都在电光火石间 发生,快得令寻常人无法看楚。

火疆没理会他们两个之间上演的兄弟阅墙,抖落一身的烦躁,骂定地推开琴房 的门。

钢琴声嘎然而止,并坐在一起的两人皆回首望向门口处。

火疆极力掩饰心中的浮躁和不耐,大跨步她走进琴房,反手关上门,隔绝外面 兄弟阅墙的嘈杂声,随他们去打个病快。

火夕的发型与其它三人有极大的差异,他也蓄有过长的刘海,只是他都往两边 梳,使其服贴在耳后,露出光滑饱满的额头。

至于他俊美凿刻般的五官,光滑饱满的额头中央有四簇霸道狂猖的火焰状红­色­ 纹印更是醒目得刺眼,而且平添魅惑人心的邪­性­美。

火家四少的额头正中央都有火焰状的红­色­纹印,只是数目不一。以此区分他们 四人,火大少——一簇,火二少,二簇……以此类推。

火家从数百年前沿袭至今的标帜是一蔟霸道狂猖的火焰纹印,但是,从不曾有 任何一位领导人将火家标帜纹在身上,他们四个可算是前无古人,首开先例。

不过,那并非他们自愿,而是母亲大人所下的决定,当时,他们都只有三岁, 本不懂得要抗议,即使抗议也是无效口巴!

唉!因为母亲大人一时兴起的念头,他们四个便全成了“被火纹身的小孩”。 唉!

天意。

火夕的眼中似乎燃起了一小撮光芒,而傍着他而坐的连尹泪则是来不及收拾起 突发的惊惧,气息有些不稳,惴惴难安。三哥……三哥他怎么会……“有事吗?” 火夕一本正经地问。

疆他一向对音乐没有兴趣,这还是他头一次跨进琴房,着实难得。

捕捉到泪儿残存的惊欢,火疆的心又被狠狠地扎了一下,“泪儿。”

连尹泪心中的惧意陡地升高,身子也不自觉地依向火夕寻求庇护。

她无心的举动之于火疆不啻是另一次打击,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瞬间又回复正 常。

火夕很有风度地起身,“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的谈话了。”

“夕——”慌乱之际她伸手拉住正要离去的火夕,却在对上火疆的视线后僵硬 成石头一般。

火夕停下脚步,温柔地朝她露出安抚似的笑容,“怎么啦?”疆他只是不爱开 口说话,有这么恐怖吗?“没……没……有,明天我们再一起弹琴吧!”在火缰的 注视下,她转得有些生涩。

“嗯!”火夕微微一笑,允诺她。

疆和泪儿之间的小问题还用不着他Сhā手,他们自己会解决的,他该思付的是即 将来临的舞会。

得好好保护泪儿才是,另外,来参加舞会的男子身分最好再过滤一下,免得遗 留祸根。火夕的心念一转,急忙快步离去。

琴房内只剩下蹙着眉、抿着­唇­的火疆,而连尹泪则是正襟危坐,动也不敢乱动 。

空气中张扬着无止境的静默,就连呼吸也隐隐觉得沉重了起来,让人忍不住兴 起想逃开的念头。

连尹泪紧张的纠缠着白哲秀美的纤纤玉指,终究鼓不起勇气开口,更甭提直视 火疆。她从不会否认,在她眼中三哥一直是最好看的男子,但是,自小到大,三哥 都不曾喜欢过她,或许是因为她是外人吧!是啊!没有血缘的外人呵!

一阵雾气淡谈地袭上连尹泪黑自分明的大眼睛,令她的眼眶湿润了起来。

火疆踩着无声无息的步子在连尹泪的身边坐定。

大吃一惊的连尹泪想也不想地往旁边挪,随即一ρi股坐到地毯上去:“啊—— 唔。”她闷哼了一声,强忍着臀部的痛楚。

“笨蛋。”他就是忍不住。伸手轻易将她自地毯上拉回椅子上,他是洪水猛兽 吗?不然,何以她避他惟恐不及?

“谢谢!”她怎么老是在三哥面前出糗,这下子他更有原因厌恶她了。

他看见了挂在她如扇子般睫毛上的水珠,她在哭泣?“泪?”他口食指沾起晶 莹剔透的水珠。

连尹泪微微红了脸,不知是为了他的举动抑或是懊恼又被他瞧见她的眼泪?

小时候,她动不动就哭红了眼睛,尤其在他们四个在十二岁分别被送往不同的 国度接受严苛的训练和教育之后,哭得更为严重,而三哥曾态度强硬的表示讨厌她 的懦弱行为,所以,自那以后,她便甚少哭泣,即使要哭也会躲在棉被里暗自饮泣 。

“怕我?”火疆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好不容易才问出口。

即使不问,他也该知道答案。

踌躇了许久,连尹泪才轻轻、轻轻地点了下头,访佛虚幻一般,却是再真实不 过的动作。

他的心上再添一针。虽然这个事实他早巳明白,再经由泪儿亲口证实,心里的 难受以数增加。

三哥生气了吗?连尹泪悄悄地自长睫毛下偷瞥了一眼他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收 获。她是怕他没错,但不是伯他会伤害她,而是怕他会更加讨厌她。打从六岁被亲 生父母恶意遗弃,幸运地被火家人收养之后,她便十分珍措这些得来不易的亲情。

“弹琴?”他问。

连尹泪忙不迭点头,回身端坐在钢琴前,停顿了三秒,而后一连串跳耀飞扬的 音符自她灵活修长的十指下如行云流水般地缭绕在空气中荡漾,久久不去。

痛楚自火疆的黑眸中跳脱出来。

他斜倚着墙,凝望钢琴前娇小的身躯,心中聚满无法宣泄的爱恋,多么残酷的 事啊!他爱她,而她……而她……她却怕他。

连尹泪的床铺上叠满了大大小小印有SHIAHHUOO字母的纸盒子。三十多个不等 。

火敌示意其它佣人退下,而后扬起亮眼的微笑,以宠溺的服神望向她,“泪儿 ,这一些是下一季的新款服饰,另外还有三件特地为你设计的礼服,你可以挑一件 最中意的出席这场舞会。”

“二哥,我的衣服已经够多了,你不需要再替我添置衣服。”她感到不好意思 。

其实她的衣服已经多得连衣橱都放不下了,不过,火敌依然一年四季都固定会 自未上市的新款式服中挑数十套送回纽西兰给她。

火敌探手揉揉她如丝缎般的黑发,“这是我公司旗下的设计师设计出的衣服, 花不了多少钱的,你尽管安心收下便是。”泪儿一直都是如此无欲无求,所以,也 更令人心疼不忍。她才十八岁而已呵!

“可是……”虽然二哥那些衣服花不了多少钱,但是,AHIAHHUOO可是全世界 数一数二的顶尖名牌服饰,随便一件衣服也得数万元,她当然知道那些衣服所费不 赀啦!她的数学又没有不及格。

“我是你的二哥啊!哥哥送妹妹衣服是天经地义的事,别再胡思乱想。”他以 不容置疑的态度道,“若是你不收下的话,就是不承认我是你二哥。”

“谢谢二哥。”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都是自家人,谢什么?”他皱了皱眉,显然不爱听到她动不动就把谢谢挂在 嘴上。

她突然抬头不经意地看见他左颊接近眼角的地方有一片谈谈的阳影,看起来像 是淤青,“二哥,你眼角的淤青是怎么一回事?”

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打伤他?她记得却、敌、疆、夕他们都是身怀异禀的人耶 !

拍手抚上左颊上方的淤青,火敌的火气又来了,“还不是却做的好事。”此仇 不报非君子,而他正在等待机会的来临。

“你和大哥为什么打架?”她大吃一惊。

他不耐烦地挥发挥手,“别谈这件不开心的事了。”却好象遗传到妈的个­性­, 老爱找他的碴,而他总会被却的外表所惑,忘了彼此的功夫在伯仲之间,两虎相斗 谁也占不了便宜。

“穿上礼服让我瞧瞧合不合身,也好找人来修改。”他快速地转移了话题。“ 小芬,协助小姐更衣。”

小芬是连尹泪的贴身女仆,闻言忙不迭直点头,“是的,二少爷。”她的脸蛋 微微排红,她真佩服小姐,居然可以轻易分辨他们四位,在她看起来,除了露出额 际火焰状红­色­纹印的四少。

“火夕可以一眼辨示出身分,其它三位少爷看来都是一个模样。”

火敌走向房门口,“我在外头等着。”语毕,他退出房外,反手带上门。

他走出房间,一眼就瞧见背贴着墙壁的火疆,难道真的是这里的空气比较清新 ?

那太扯了!想是这么想,他还是下意识地深吸了几口气。咦……不对啊!昨天 疆是在琴房外面散步。

而这里是泪儿的卧室……疆最近有点奇怪哦!

“却找你。”火疆在他之前开口。

“找我­干­什么?还要再打一架吗?”他的语气恶劣得有如暴风雨来临。

火疆黝黑的眼珠子滚淄榴地转了一圈,再­干­脆不过地回答:“下知道。”却根 本就没有在找敌,那只是他为了支开敌的借口而已。

“很急吗?”

“嗯。”火疆点头。

火敌不耐烦地嘀咕,“真是麻烦。”走了几步,他又突然想一件事,“却他在 哪里?”

“东方草原。”火疆的视线又飘向连尹泪的卧室,他想看她穿上礼服的模样。

“帮我跟泪儿说一声,待会儿我再过来。”伴随话声的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火疆连口答都懒。

过了好一会儿,紧闭的门才又被打开来,站在门后的是小芬,“二少爷,小姐 已经换上礼服了。”

火疆点点头,跨进连尹泪的房间内,第一眼瞧见的就是一片欺霜箦宫的光滑­祼­ 背和包裹在天蓝­色­美丽礼服下玲珑有致的娇躯。

他差点脑溢血。这是什么鬼礼服啊!他敢穿上这件衣服露出的身体比包住的多 。

连尹泪正在打量自己在镜中反­射­出来的模样,没注意到后面喷火的眸子。

她不经意地道:“二哥,我穿这件礼服好看吗?”总觉得不太好,可又说不出 哪里有问题,所以,她只好询问别人的意见。

“不好看。”声音隐隐冒烟。他绝不允许她穿如此­性­感的礼服在舞会上出现。

这个说话的语调……连尹泪迅速地画身。裙摆扬一个优雅迷人的弧度,“三哥 ?

怎么会是你?!”那……那二哥呢?

“敌有事。”他的视线胶着在床上另另外两套礼服上,这什么礼服嘛!他真该 找敌好好谈一谈,泪儿不适合穿这么暴露的衣服。

“哦!”连尹泪轻轻地应了—声就没有下文了,三哥这个时候看起来不太高兴 哦!她还是别太聒得好。

小芬张大嘴巴怔在当场,他竟然是三少爷。她刚刚认错人了啦!

他极力克制自己不去看泪儿那身极度­性­感又混台着纯真的装扮,免得一个失控 就把手贴上那—片光滑诱人的­祼­背。“难看。”

连尹泪的脸­色­倏地变苍白,心也受到猛烈的撞击,疼痛的感觉渐次加剧,三哥 还是一样讨厌他。“我……我马上换掉。”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三哥不那么讨厌她,甚至,可以把她当亲妹妹一 样。而那,只怕是天方夜谭吧!

难看?!小芬—头雾水地望向美得犹如仙女下凡的小姐,三少爷的眼睛是不是 有毛病啊?这件礼服穿在小姐身上再适合不过了,何来难看之说?不过。她只是个 仆人,哪有发表意见的资格呢!

火疆的视线没有自另外两套礼服上移开,伸手翻了翻,而后才挑了一件较不暴 露的礼服,“就这件。”如果还有其它选择,他会把她的全身都包裹起来,不让别 的男人多看—眼。

小芬走上前去接过火疆指定的那一件礼服,没敢有任何异议。反正,三少爷一 向挺古怪的,没有人可以摸透他的心思。

“换掉。”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婉转,因为他的心隐隐浮躁了起来,泪儿那一身 装扮轻而易举地魅惑了他的感官和心。

语毕,他快步地走到房外带上门,静静地等待­骚­动不安的心重归于平静。

火敌又如同一阵风般急袭而来,还来不及开口询问,火疆已先声夺人。

“礼服真难看。”简短的言词夹带着浩瀚无限的不悦如狂潮般涌来。

怔忡好半晌,火敌才意会过来那话中的含意,他无法置信,“礼服很难看?! ”

说的什么鬼话?那三件礼服可是他旗下的首席设计师特地为泪儿量身订制的耶 !全世界就只这么三件耶!疆这小子到底识不识货啊?

“很难看。”他毫不客气地批评。要泪儿穿那么暴露的礼服周旋在一群豺狼虎 豹之间,不是摆明了要让她尸骨无存吗?

火敌火爆地揪住他的衣领,“你的眼睛有毛病吗?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

否则,他就得为了那句污屏似的评语挨揍。

两张相同的容貌面对面地僵持许久,火疆无视于火敌脸上,眼中炽烈的怒焰, 不疾不缓地道:“太暴露。”

太……暴……露?!火敌的下巴差点阖不上,眼睛也瞪得有若铜铃一般大。他 刚刚没听错,疆真的说那三件礼服太过于暴露了?!有吗?他怎么不觉得。

女孩子参加宴会的礼服哪一件不需要露个肩,露个背的,疆又不是没看过,­干­ 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泪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更何况舞会是为她举办的,她当然该以最美的模样 出席,那三件礼服正好可以衬托出她的成熟美。”他虽然不会设计衣服,至少,审 美的眼光还有。

她的美不需要展露在其它男人的面前:“太过低俗。”他想把那些­色­迷迷的眼 珠子都挖出来。

话才一出口,火敌钢铁般的拳头就这么不偏不倚地招呼上火疆冷俊的脸。

而下一刻,一场惊天动地的打斗就此拉开序幕,霎时,漫天都是纵横交错的身 影和无所不在的钢拳铁脚,就连夹带而起的风也可伤人于无形。

就在他们两人打得正难分难解的时候,脸上挂着浅笑的火夕缓缓踱步而来。对 于这种火爆的场面,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的身形轻盈如柳叶般地切人两人之间,举手投足间就隔开了缠斗不休的两个 人,他的气息末乱,浑身的优雅也依旧。

“这么早就在运动了,你们的兴趣挺好的嘛!”火夕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那一 场惊天动地的打斗。

火疆和火敌都各自挂了彩。

怒气末褪的火敌仍是浑身火药味,“疆他故意找碴,一会儿说礼服太暴露,一 会儿又说过于低俗,简直摆明了污辱人。”士可杀,不可辱。

火疆深沉的目光随意停驻,似乎没有多大的意愿开口解释。

火夕的眼中­精­光一闪,笑意淡淡地蔓延开来,“各人的审美观不同,没什么大 不了的。”他保持中立的立场,不想支持任何一方。“如果两位仍意犹未尽,那么 ,别在意我,请继续。”

挥了挥手,火夕从容不迫地穿过他们两人的身边,走进连尹泪房间的前一刻, 回身道;“敌,你身上的抓痕挺壮观的,以后办事别那么激烈。”字面上的意义似 乎只是表达关怀之意,不过,戏谚的口吻却泄漏了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十分难得的,火敌涨红了一张俊脸,峒吶地辩解,“夕,你别无中生有,我身 上的抓痕是……”他根本来不及澄清。

火夕的下一句话立即彻底地将他的名誉破坏殆尽,“换个温柔的床伴比较不伤 身体。”

“夕——”火敌只能面红耳赤的对着紧闭的门靡大声吼叫。

只可惜,他已经挽回不了如花般凋谢的名誉,他只能追悼自己早夭的名誉。

可恨的夕——***

如此盛大隆重的拜会堪称是本世纪惟一的一次,而且前来参加舞会的人几乎囊 括了全球各国叱咤风云的重量级人物,其中更不乏什么皇室成员,王子等等之类身 分尊贵的客人,他们全冲着“四季盟约组织”而来,霎时,使纽西兰成为全球众所 瞩目的焦点,也几乎令纽西兰警方忙得人仰马翻。各界的新闻媒体都想抢得先机, 采访关于“四季盟约组织”的独家新闻,却没有人可口突破“四季盟约组织”滴水 不露的防守见到火家中的任何一个传奇人物。

火疆紧抿着­唇­注视巨型屏幕上金碧辉煌,美轮美免的大磨内衣着正式光鲜的男 女,他不得不承认,即使在许多出­色­的,人群之中,优美绝伦,风度翩翩的夕和绰 约多姿的泪儿宛如金童玉女一般令其它人相形见绌。

此刻,连尹泪俏验微红地将手搭上火夕的手。为这场空前浩大的舞会拉开序幕 。

他并不想吃这种没有道理的飞醋,尤其对像还是夕,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原 本他是泪儿今晚的护花使者,不过,她却指名要夕,所以,他只好退居幕后。

烦躁地松开领带,火疆脸­色­­阴­郁地瞪视着屏幕上巧笑情兮、顾盼生姿的连尹泪 像公主似地被一大君衣冠楚楚的男子包围,一支舞接着一支舞地跳,彷佛一点儿也 不觉得累。

而恍如自童话故事书中走出来的英俊王子——火夕,正被另一群女人缠住,分 不开身主执行护花使着的职责——挥赶那一大群烦人的苍蝇。

火疆的脸­色­愈见难看。

一架小巧­精­密的MLU模型遥控战机飞进火疆所在的监控室,在他的头顶上空盘 旋不去,嘈杂的引擎声环绕在整个房间内轰轰作响。

火疆锁着眉宇。光看到那架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MLU模型遥控战机,就该知 道却一定在附近,却不可能离他的命根子太远。

轰轰的引擎声彷佛将火疆烦躁的情绪推至最高点,他的手急速击出,不偏不倚 地击落那架火却自组的MLU模型遥控战机。

MLU模型遥控战机像颗殒石似地笔直往墙角快速坠落。

“啊——”惊叫声响起,一抹颀长的身影也同时­射­向MLU模型战机坠落的方向 ,及时将模型战机悦入怀中保护得无微不至,免去坠机的危机。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火疆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火却抱着心爱的模型战机,结结实直地撞上坚固的墙壁后跌落地面上。

他仍心有余悸,“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爱人——你未来的大嫂?”要 买撞坏了,他又得花费­精­神修理,很累人的耶!

大嫂?!火疆投去一记卫生眼,却八成是智不了。“吵死了。”

火却拍拍身上的灰尘,左手紧抱着MLU模型遥控战机不放,“心情不好啊?” 他自眼角瞥见屏幕上风采迷人,粉雕玉琢般的美人儿,身边还围绕着数不清的碍眼 苍蝇,当下明白泰半了。

火疆直截了当地承认,“对。”

火却赞赏地笑了,难得疆也会如此坦白,值得奖励,“据说约旦胡笛王子已经 正式提出联姻的请求,而且显而易见的,对泪儿有好感的男人比比皆是,她可以慢 慢挑选出最适合的人选。”这可是他才刚得到的第一手消息耶!“只可惜夕不具备 候选资格,否则,泪儿是不会多看其它男人一眼的。”

胡笛王子提出联姻的请求?!火疆绷着脸不作声,他可不会相信那是劳什子的 一见钟情,会让堂堂的一国王子如此迫切地想娶回家的女人,除了出­色­的外表还得 拥有荣耀非凡的身世,而泪儿正巧两者兼具。

每个人都想和“四季盟约组织”搭上一点关系,好平步青云脾睨天下,而那位 约旦的胡笛王子自然也不例外了,他坚决反对把泪儿交给另有所图的男子。

事实上,他坚信只有自己才能给泪儿幸福,但是,泪儿显然不这么认为。

看来、他下的药剂分量太少了,对拙于表达感情的疆并没有多大效用。添加— 些催化剂可以早些引起该有的化学作用。火却若有所思地衡量。

“最重要的一点、泪儿显然也不讨厌胡笛王子,说不定……”他故意只把话了 一半,留下无限可能的幻想空间给火疆。

这不公平,一点也不公平。火疆的俊脸更形冷然,“我反对。”他的语气坚决 ,豪无转圜的余地。认识了十二年竟然比不上短短数天,这教他如何不感到心痛。

“反对?!你反对什么?”

“政治婚姻。”

火却的眼中带笑,轻轻托着情中MLU模型遥控战机光滑的机腹,“但是,他们 两人若真心相恋便不在此限,对不对?”他正…步一步地将火疆逼入绝境。

火疆不回答。如果泪儿爱上了他以外的男人,自己真的能够潇洒地退出,献上 诚挚的祝福吗?能吗?我能做得到吗?他不停地在心中逼问自己,反反复复,反反 复复,而答案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不能。

是的,他做不到。他没有办法在爱了泪人十二年之后,风度潇洒,豪迈不羁的 任由她投进另—个男人的怀抱,他会不计代价地将她留在身边,没错,不计代价的 留住她。

面对火疆的顽固,火却也只能摇首轻叹,他不明白疆这种闷­骚­的­性­格是从何而 来,四胞胎当中也只有疆如此古怪,连说话也嫌烦。明明就爱惨了泪儿。却因为寡 言和与众不同的表达方式令泪儿完全体会不到疆的爱,反倒以为疆是极度讨厌她这 个外来者。

天啊!怎么会发生这种蠢到极点的事呢?“不过,另一方面我也相信,感情是 可以培养的。”他像抱着爱人似的小心翼翼抱着MLU模型遥控战机,在说话的同时 ,目光也飞快地掠过屏幕上泪儿和一名俊男子谈笑风生的摸样。

火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同样也看见了那一幕,无异议地附和,“我也相信。 ”

声音之森冷彷佛来自地狱,令人毛骨悚然。

笑容和火却彷佛是一体的,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懂得笑的艺术 的人了。“其实我们都一样希望泪儿可以找到好的归宿,所以,爸和妈才会公开露 面举办这一场舞会。”

在火家,泪儿是最受宠爱的,真可渭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即使是拙于表达情 感的疆也以他自己的方式在爱着她。

“是啊!”火疆再度附和,亦不自觉地伸手抚上机身。

他的确是比任何人都希望泪儿能够找到一个幸福的归宿,而她的幸福归宿则和 他息息相关。

火却的视线投注在火疆抚着机身的手上,责难地道:“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

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煞有其事般。

火疆有懂没有懂,“什么?”他有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吗?不然,却为什么 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啊!“朋友妻不可戏,更何况我 还是你的亲大哥啊!”火却悲痛的神情活像是捉­奸­在床的丈夫。没去当演员实在是 太可惜了。

说得很­精­采,不过,他老兄什么时候娶老婆了,他这个弟弟怎么一点也不知情 ?

“我没有。”他才不会对却的老婆有非分之想。更何况,能让他有兴趣的女人 ,普天下只有—个——连尹泪。

火却没好气地指指他的手,“还说没有,你正把你的手放在我老婆高耸的胸部 上这象话吗?”

高耸的胸部?!火疆不解的目光缓缓移至自己的手上,触及那MLU模型遥控战 机,机身后恍然大悟,原来……原来却的老婆是指那架飞机。

“你……”他差点吐血。

又被却耍了一次。火疆愤愤地缩回手,自己太过于大意了。

***

火夕斜倚着墙壁,炯炯有神的目光时时刻到都追随着泪儿娇小的身影东飘西荡 ,对于许多美女的邀舞,他始终是笑着婉拒。他可没忘记自己今晚的职责,他是泪 儿的护花使者。

倏地,他的目光被另一抹高大英挺的身影所吸引,黑­色­的瞳眸中闪过些许讶异 。

舞会上的每一个男人都对泪儿趋之若惊,惟有这个高大威猛,眼神凌厉的男子 无动于衷地冷眼旁观一切,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他不想得到泪儿的青睐吗?这倒是不寻常的。火夕在心中想了好一会儿,视线 也一直停在那名高大威猛的男子身上,直到被逮个正着。

火夕的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淡谈的笑,而后毫不迟疑地举步。

“你好,我是火夕。”他朝陌生男子伸出手,言行举止间再自然不过,而且亲 切随和,令人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撤去对他的防备。

男子看着他额上的火焰纹印许久后才响应,“久仰四少的大名,我是韩役展。 ”

他的确是早就知道冬火保全集团的总裁名叫火夕,惟—没有料到的是——火夕 竟然是如此的年轻。依他的猜测,火夕大概不超过二十五岁。

韩……韩役展?!这个姓氏和名字听起来有十足的中国味道,不过,这人一头 耀眼的金发怎么看都不像是中国人。“恕我冒昧,你是亚洲人吗?”走近之后,他 才发现这人不仅高又健壮。

扯了扯嘴角,释出一抹笑意,韩役展改以一口纯正的国语道:“我是混血的中 国人,父亲是挪威人,母亲是台湾华侨。”

“你的国语说得真好。”火夕也改以国语和他交谈,能够受邀来参加这场舞会 的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辈,父亲是挪威人,母亲是台湾华侨,那么他的姓是来自母亲 喽!“你似乎不喜欢舍妹?”在他提到父亲时,紫罗兰­色­的眸子里似乎掠过些许复 杂,难以理解的神­色­。

韩役展莞尔一笑,“令妹是个少见的美文,我没有理由不喜欢她。”

“可是你却没有向她邀舞。”他没有道理连这项摆在跟前的事实也没看见。

韩役展自服务人员的托盘上取来两杯­鸡­尾酒,将其中一杯递给火夕,“她对我 而言太年轻了。”以一般男人的体型而论。

火夕的身材太过于单薄了,五官太漂亮,因而缺乏了男­性­的阳刚味。

不过,他不敢低估这个看似斯文且优雅和善的火夕,毕竟,冬火保全集团在他 的领导下于短短的三年之间迅速壮大是不争的事实。

“太年轻?!”火夕忍不住轻笑出声,“对不起,我想请问一下你今年贵庚? ”

看不出来这人还挺有良心的,不像某些不知康耻的老贼,明明就老得足以当泪 儿的爸爸了,居然还厚着脸皮展开追求,真是无耻。

“二十八岁了。”他轻啜了一口­鸡­尾酒。

目前他仍没有结婚的打算,也没有兴趣攀权附贵,即使权势再大也吸引不了他 。

“你并不老。”这是火夕由衷的话。

“谢谢!”啊!他记起来了,韩役展是韩氏机构的总经理,也是最有可能继承 总裁之位的人,而且据说他还是挪威国王的私生子。

沉依涟停下切割食物的动作,以纸巾拭了拭嘴角,“泪儿,你觉得胡笛王子人 怎么样?”一连好几天,胡笛王子都派人送来一大柬九十九朵的红玫瑰,而此刻佣 人捧进餐室来那一大柬玫瑰花苞也该是胡笛王子的杰作吧!

连尹泪认真地思索了好一会儿,“胡笛王子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对我也很温 柔……”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火疆粗鲁地打断。

“不适合。”他的语气隐含着即将爆发的怒气,那一大柬玫瑰花苞真是碍眼极 了。

此话来得有些突兀,火家的大家长——火群、沉依涟和连尹泪皆是一愕,只有 火夕地勾勒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连尹泪怯怯地瞄了火疆一眼,三哥好象又在生气了,但是为什么呢?她想不透 。

沉依涟颇是好奇地将视线挪至一向借言如金的火疆身上,“疆,你会这么说总 该有个理由吧!”心底深处候地掠过一个模糊的感觉,快得令她来不及多加深究。

而火夕手上的表突然在此刻发出“叮叮”的声音,他微带歉意地起身,“我吃 饱了,你们慢用。”

餐桌上三个人六只眼睛全都盯着火疆,等着他的答复。

“配不上。”好不容易才等到泪儿年满十八岁,他可不打算把自己重视的宝贝 让给那个胡笛王子。后天他就要回美国去了,他不能把泪儿留在这里,不能让泪儿 有机会喜欢上胡笛王子。

配不上?!连尹泪的脸上微微一变,克制不住一股被刺伤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 来,她早该知道的,在三哥的心中,她始终都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孤儿,即使她在 火家待得再久也改变不了那个事实,她也不想改变。她只是渴望亲情的慰借而已, 为什么三哥就是不肯接纳她成为家人呢?或许……或许是她的身分不配,高攀不上 吧!

她也明白,胡笛王子会对自己展开追求全是因为她此刻尊贵非凡的身分——火 家的五小姐,除去那闪耀金光的外衣后,她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 人而已,关于这一点,她更是不敢忘记。

连尹泪一直低垂着头,直到能够完全掩饰住心中的感觉后才又抬起头来,以伪 装的坚强和若无其事来承受下一被的打击。她从不曾想过要以火家显赫的财力和权 势为自己找一个金龟婿。

沉依涟没有发现连尹泪的异样,颇有同感地道:“对嘛!我的泪儿这么可爱, 漂亮,—定还会有条件更好的追求者出现的,对不对?群。”语毕,她转头寻求丈 夫的认同。

火群回视爱妻,眼神默默地流泄出柔情,“当然啦!咱们泪儿。可是天字第二 号的大美人啊!仅次于你。”

沉依涟的脸微微一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啦?”

“在我的心目中,你本来就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

连尹泪也暂时拋开心中的凄苦,烂笑如花地附和,“对啊!妈咪是天底下最美 的女人。”爹地和妈瞇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数十年如一日,这份恩情她会谨 记在心,永世不忘。

沉依涟轻笑,“泪儿的嘴巴也愈来愈甜了。”而后话锋迅速—转。“那么,娜 威韩氏机构的继承人,现任总经理韩役展怎么样?”

“他没兴趣?”火疆接了话。舞会那天,他在监控室内把一切的情形都瞧得一 清二楚。

老实说,他也承认韩役展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对像,幸好韩役展对泪儿没有兴趣 ,不过,那丝毫动摇不了火疆坚持了十二年的心。

“是吗?”沉依涟喃喃自语,“美国钢铁公司的现任董事长菲立普·?媟蝘J也是年轻有为的青年。”

“不好。”火疆仍是一口否决,本不让连尹泪有表示意见的机会。

沉依涟又准备开口,但是人选尚未提出便再度遭火疆封杀。“那……”

“不好。”

“小子,我都还没提出人选,你就给我否决掉是什么意思?”沉依涟瞪圆了一 双美目,“难不成你有更好的人选?”她还真猜不透他的想法。

“没有。”­干­脆之极的回答。

听了火疆的话,沉依涟差点气得破口大骂,“你……你是故意跟我过不去,是 不是?哎哟!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连儿子都汲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了,我活着还有 什么意义呢!不如死了算了。”

这回又在演哪出了?火疆了清了清喉咙,“妈,泪儿还年轻,不急。”

连尹泪低垂着头,没有勇气去看火疆脸上的表情,也不想表示任何意见。

一迭声的哭天喊地倏地中止,沉依涟一本正经的转向连尹泪,想听听正主儿的 意见,“泪儿,你的意思呢?”

霎时,众人的注意力全移转至连尹泪身上。

“一切顾其自然就好。”她无意强求任何不属于她的东西。

她并不想钓个金龟婿,将来若涉及婚姻,而那个另一半必定是她心爱的男人, 不论他是贫穷或富有都不会影响她的决定。

半小时后,原班人马移师到起居室内。

“大哥和二哥呢?”连尹泪终于发现少了两个人。

“却和敌有事先回去了。”沉依涟不解的目光一直在火疆英俊却少有表情的脸 上游移,难得阿!疆今天居然没有躲回他的工作室去以计算机遥控秋火科技集团的营 莲,不太寻常哦!

“这样啊!”希望下一次见面不会又是一年后了。连尹泪的俏脸流露出谈淡的 遗憾。

“啊!对了,却要我代为转达一句话给你。”沉依涟突然记起。

“什么话?”

“他不介意养你一辈子,你千万别勉强自己嫁绘不爱的人。”

她一字不漏地转述,末了,又补上一句,“其实这个时代的女人的谋生能力并 不亚于男人,即使是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听听!她这是在倡导不婚主义吗?他亲爱的母亲大人正在扯他的后腿。

“泪儿会结婚。”火疆平扳地Сhā话。

“啊!”沉依涟一征。

连尹泪亦是一脸迷悯,他究竟是抱持着什么样的想法,她始终都摸不着边。

火疆的嘴角微微扬起,心情颇佳地重申,“我说,泪儿会结婚。”是的。会和 他结婚。

沉依涟嗤之以鼻,“你什么时候成为先知了?或者改行当月下老人?泪儿将来 会不会结婚你又知道了?”

“我知道。”百分之百的肯定语调可以轻易地说服任何人,毋需更多的言词。

只可惜,他此刻面对的不是别人,是十月怀胎生下他的母亲。

“会不会结婚不是由你来决定,你又不是主宰一切的神扯。”他什么时候变得 如此关心泪儿了?一直以来对泪儿最冷谈的人是他,为什么……该不会在打什么主 意吧!“泪儿的婚事由她自己决定。”

“我明白。”火疆优闹地交通起修长结实的双腿,墨墨的眸子闪烁着不寻常的 光芒。

“啊?!”沉依涟再度错愕,不过,随即恢复正常。疆一向如此,不是吗?

火群锐利的眸子里飘上一抹­精­光盘踞,随即又归予平静地但笑不语。疆终于是 打算展开行动了。他终究是捺不住­性­子的,不过,这也才表现出他正常的—面。

“有件事。”火疆起了头。

来了。火群饶富兴味地注视那张结合了他和妻子优点的容颜,“说吧!我们正 在呀。”

他也不拐弯抹角,单刀直人的导人核心,“后天我要带泪儿回美国去。”不用 转头去看,他也知道她会有多么震惊了。

火疆的话不啻是平地一声雷,轰得沉依涟和连尹泪惧是一愕。只有火群仍是气 定神闲,笑意不减。

连尹泪的脑袋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无法想,许久许久之后,被轰出脑袋的意识 才又一丝一丝地回归本位,火疆爆炸­性­十足的那一句话也不停地在她的脑海中重复 ,一次一次又一次。

后天我要带泪儿回美国去,后天我要带泪儿回美国去,后天我要带泪儿……当 她完全消化了他话中的意思后,瞳孔猛地放大。怎么可能?三哥要带她回美国去? !

沉依涟首先收始起一脸惊诧,恢复正常地提出质问:“为什么?”她想不出泪 儿需要和疆一起到美国去的理由,完全想不出来。

“泪儿该上大学了。”他的答案早八百年前就想好了。

显然沉依涟并不荀同,“在纽西兰一样可以上大学,何必一定要到美国去?”

这句话真的是说到连尹泪的心坎里去了,她感激地朝母亲设去一瞥。

“在美国,她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没有人可以改变他决定好的事。

这倒也是,沉依涟的视线调向沉默的连尹泪,“泪儿,你想不想到美国去?”

“我……”在火疆的注下,“不去”两个字怎么也不肯乖乖地自喉咙吐出,连 尹泪“我”了许久,仍是没有我出个所以然来。她完全无法想象和三哥一起生活的 情形,脑中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我已经把一切的手续都办好了。”他的询问只是形式罢了,不具备任何意义 和效力。

“我……我……”她还在苟延残喘,三哥不是讨厌她的吗?为什么要带她到美 国去?

此刻她的怯意和不安正呈倍数增加,一点一滴地渗透到每一个细胞里,简直令 她想尖叫。

“你得和我去…”他接下她的话,狂猖霸道的口气一如他额上的红­色­纹印。

别开视线,她勉强凝聚起所剩不多的勇气,硬是把拒绝的话吐出,“我不去。 ”

“为、什、么?”冷冷的语调犹如冬天刺骨的寒风教人忍不住一阵瑟缩。

止不住的慌乱迅速地罩上她的心,“梅……我想上梅西大学。”而这一急之下 兢出了乱子,梅西大学根本不是她想念的学校。

“是吗?”他的表情高深莫测,过长的刘海不动地垂在眼前。

她硬着头皮点头,“嗯!”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还有退路吗?

火疆自沙发里起身,踱向门口,再度丢下一枚炸弹,“小芬会陪着你的。”言 下之意是指这趟美国之行绝不可能取消了。

“我……”话才说了一半,火疆临去时的回头一眼,又瞪掉了她所有的勇气, 只能把其余的话全都到肚子里去了。她真恨自己的胆小。好恨吶!毫无预警地,决 提般的泪意攻陷了她的眼睛,泪珠迅速地在眼眶中成形,滴落。

沉依涟大惊,移近连尹泪的身边,心疼地伸手拥着她纤细单薄的肩膀,“怎么 哭啦?着真的是那么不想和疆去美国,就别去了吧!我来和他说。”好歹他还得卖 她这个老妈一个面子。

连尹泪拭去滑落的泪水,硬是将其余来不及宣泄的眼泪给逼了回去。她不能再 给妈昧添麻烦了,更不能让妈咪为了她和三哥起争执。

“妈,这件事交给我吧!”不知何时来到起居室的火夕开口,声音和照如春风 ,令人通体舒畅。

“夕——”如果说有哪个地方是她想去的,那么一定是有夕的德国。

火夕和父亲交换了一个眼神,带着跟眶微红的连尹泪走出起居室。

火群兴味盎然地搓着下巴,原来……呵呵呵……夕也看出来啦!

沉依涟猛然发觉,“群,刚刚疆他居然破天荒的说了一长串的话耶!”这可算 得上是火家的奇迹之一,罕见的程度不下于她生四胞胎的机率。

“没错,由此可见疆是多么地在乎泪儿了。”火群责无旁贷地给妻子一些提示 ,毫无疑问的,四个孩子里头会最早定下来的铁定是疆了。

这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伯是委屈了纤细敏感的泪儿,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受 得了疆那闷葫似的­性­格,希望她能明白疆内敛的感情。

疆在乎泪儿……沉依涟眩目结舌,恍遭电击一般,“难道……”因为太过于吃 惊,以至于无法完整地将意思表达出来。

当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他当然明白她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意思,“就是你那 个‘难道’。”

“疆……喜……欢……泪儿?”沉依涟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只怕再没有其它 事能令她更吃惊的了。疆居然是喜欢泪儿的。

火群笑着回答:“正确答案。”顺手拉起她,“待会儿约了人一起打高尔夫, 你来不来?”有夕在,任何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嗯?”她没听清楚他的话,满脑子都是疆喜欢泪儿的念头。

“一起打高尔夫?”自从却、敌、疆、夕分别接掌四季名下的四个集团后,他 就轻松多了,不再有任何事需要他­操­劳费心,他的生活再惬意不过了。

“好啊!”她应允。

不过,她的思绪依旧丢不开疆喜欢泪儿的讯息,疆这一回着实令她跌破眼镜。

但是,疆和泪儿?!一抹不赞成的神­色­跃上沈依涟依然出­色­的脸庞,她不认为 他们是合适的一对,疆那臭小子——***

连尹泪低着头走在火夕身边,乱糟糟的思绪无从解读起,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 开口了。为什么要带她走的人不是夕?!

火夕握住连尹泪的手,走向凉亭。

“夕,我——”她蓦地抬头。

火夕包容地一笑,伸手拂开一小绺不安分的发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 ,先听听我的意见可好?”他额头正中央那四簇霸道狂猖的红­色­火焰纹印在此时似 乎也显得温和许多。

她看了他俊美的容颜半晌,才点点头。

见她点头答应,火夕才又道:“这一次是难得的好机会,田他主动想要亲近你 ,关心你,将你带人他的生活中,你正好可以乘机改善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吗? ”

夕说得好象很有道理,“可是,我怕。”对于无法预测的未来,她有很深的恐 惧和无助。

“怕什么呢?有疆在啊!”火夕的眼彼流转,有抹浅浅的笑意在酝酿。

就是因为有三哥在,她才怕呀!“三哥不喜欢我。”连尹泪小小声地说,有股 不受控制的抽痛和心酸蔓延上心间,她已经很努力了呀!

火夕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如果他不喜欢你,为什么他要带你到美国去?”

她默然。

火夕的脸上挂着笑,轻易地看穿了不善掩饰的连尹泪,“你知道怎么连络我, 如果疆对你不好,我就去接你,嗯?”

“嗯。”她总算安心了一些。至少还有夕。

火夕斜靠着雕楼华丽案的柱子,目光落在正捧着一大束花前来的佣人身上,又 有仰慕者送花来啦!这是今天的第八柬了。“有人送花绘你了。”

年轻的女佣自花束的边缘偷偷地瞻仰火夕迷人的风采和翩翩的风度,一颗心在 胸腔内小鹿乱撞,心跳声犹如鼓声一般大。

“莉亚,谁送花给小姐?”火夕的记亿力一向很好,认人是他的专长之一。

“佛瑞克先生。”莉亚的蓝眼中窜人一摄光芒,一颗心也因为四少记得她的名 字面雀跃不已。她将花递给连尹泪,而后依依不舍的离去。

连尹泪颐手将花搁置在凉亭的长椅上,似乎一点也没有一般女孩子收到花时的 喜悦。

“不高兴吗?”火夕微偏着脸打量她。“这么多的商业锤子拜倒在你的石榴裙 下。”

她轻轻摇头,“他们中意的并不是我,而是我和‘四季盟约组织’的关系,这 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淡谈的语调只是在陈述一项事实,没有夹杂多余的感受 。

“不要看轻你自己,即使没有‘四季盟约组织’,你依然是迷人的女孩,这一 点谁也不能抹煞。”火夕的态度温和却坚定若盘石。

“谢谢。”她很感激。

一绺不安分的发丝垂至火夕的跟前,更是为他俊美的脸庞增添一丝诱人的气息 ,令人无法移开视线,“傻丫头你道什么谢,我只是说出实话而已。”

连尹泪的目光锁定在火夕那张魅惑女人心的俊俏脸孔上,流露出些许她自己也 没有发觉的析求,“你下午就要回德国去了吗?”

“有事需要回去处理。”他看到了她眼中无言的拆求,可是,却不能有所响应 ,否则,难保不会被疆的妒火烧灼得面目全非。事实上,也该多给他们一些彼此适 应的时间,“闲杂人等”都该退场了。

“是吗?”连尹泪难掩失望的表情。

不过,她本来就得要独自面对三哥,早点习惯也没什么不好,就算夕能够多陪 她一天,两天又如何,情形不会有多大的改善。

拍拍她柔软的粉颊,火夕打趣地道:“高兴一些,又不是世界末日来临了,疆 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我可以保证。”泪儿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疆其实是以他 自己的方式在爱着她。

“嗯……”她的声音里仍残存着不确定,却不想再给火夕找麻烦,佯装出来的 坚强模样更教人怜惜。

火夕努力按捺下想伸出援手的念头,故意忽略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相敖来了 。”

“四少,泪小姐,早呀!”相敖笑容满面地晃到凉亭来了。“今天天气挺好的 ,只不过有个人头顶上的那一片天在下雪。”他以无关紧要的语气提了提火疆此刻 糟得一塌胡涂的心情。

“早。”火夕微微点了下头,漂亮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渗透人心的浅笑。“那我 们是不是该雪中送炭,表现一下同胞爱,手足情?”疆是该受些煎熬。

相敖颇有同感地猛点头,边提议:“那么买个暖炉送他,如何?”

“好主意。”火夕颔首。

而连尹泪则是有听没有懂,一头雾水地看看火夕,又瞧瞧相敖,“你们在说什 么啊?为什么我都听不懂呢?什么下雪,暖炉的?”

火夕­唇­角的笑容漾深,而泪儿正是令疆的天空下起雪来的原因,“闲聊而已, 没什么。”话锋候地一转,“敖,你是来找泪儿的,是吧?”

相敖差点被火夕的笑容绘迷了心窍,他赶忙把注意力给拉了回来,“想邀漂亮 小姐出去走走,不晓得有没有人肯赏光?”

虽然火家的四胞胎都拥有同一张俊美的脸孔,但是,四人之中尤以排行老四的 夕较为中­性­,魅力更是无远弗届,男女老幼皆爱亲近他。

“泪儿你就和敖一起出去走走吧!”火夕优雅地直起身,选择忽略相敖脸上偶 尔会出现的迷悯表情:“我也该回去整理一下东西了。”

“你不去啊?”她回过头。

火夕微微笑,态度仍是沉隐如斯,“你们去就好,玩得尽兴些。”

相敖目送火夕顾长的身形离去,许多之后才调回视线撞进一双闪着慧黠光芒的 灵活大眼睛中,“呃!我……们走吧!”他难得有狠狼狈的时候。

连尹泪不停地咯咯笑个不停,原来……原来相大哥喜欢夕啊!耳际不停传来连 尹泪银铃般的笑声,相敖不得不出声解释,“我并没有着四少看。”啊——这根本 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法嘛!

她笑得更是厉害,“我明白,真的,哈……我真的了解,你不喜欢夕,对不对 ?”

她故意说相反的话。

相敖颓丧地抚了抚脸,他真的是太不小心了,“泪小姐,你别笑了,行不行? ”

他懊恼极了,真想就此倒地不起算了。

“好,好,我不笑就是了嘛!”连尹沼勉强止住笑,“其实很多人都喜喜夕,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啦!”

相敖无奈地露出苦笑,只可惜,四少是不会喜欢上他的。

虽然连尹泪才刚来纽约没几天,但是,她的追求者也都得到消息,不远千里纷 纷追到纽约来。此刻佣人玛莉又捧进一柬纯白­色­的香水白合,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 柬了。每当玛莉捧进一束花来,火疆的脸­色­便难看一分,而此际他的俊脸已经黑了 一半。

要查出他在纽约的住处并不是简单的事,而他们只花了短短数天就弄清楚了, 这其中一定有某个人走漏消息,而那“某个人”除了他亲爱的母亲大人不作第二人 想。

“少爷,这花……”玛莉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一脸危险气息的火疆,并且在心 中暗自祈祷那个酝酿中的超级飕风别找上她。

火疆不耐地摆了摆手,示意她将那一柬花送到连尹泪的房间去。

“是。”玛莉战战兢兢地捧着美丽的花束爬上阶梯,快步地朝三楼走去。

烦躁地靠向椅背,火疆伸手揉了揉眉间,回到纽约好几天了,他和泪儿的关系 始终没有明显的进展,她还是努力地避着他。

就他看来,连十公里外的“邻居”和泪儿的关系也胜过这个同在一个屋摄下的 挂名三哥。

­精­明­干­练的火狠适时的出现,端来一杯弥馒着浓浓香气的咖啡,“三少爷,泪 儿小姐带勇士出去散步,待会儿就回来了。”

火疆直直地盯着前方,一声不吭。他并不是要她来帮他做敦亲睦邻的工作,他 是要她……算了,多想无益。

火疆起身折回工作室,“别来打扰。”打发时间最好的方法就是工作。

“是。”不过,她明白,这项禁令并不包括泪儿小姐在内。

打开他随身的笔记型计算机,十指如飞地下了一连串的指令,并且连接上身在国 的温期。

计算机荧幕上迅速地出现一行火疆键入的字:“查出和杰克等人接头的买主了吗 ?”

另一行回复的字出现:“目前其英国方面没有人敢轻举妄动,正在规望,就怕 被人一网打尽。事实上,他们也正等着最恰当的时机出现,好一劳永选的解决这件 事。”

火疆修长的十指再度在键盘上飞舞:“全部人员待命,好戏就要正式开演了, 杰克撑不过明天,他一定会主动把正主儿带到我们面前来,在他去和正主儿碰面的 时候把那批失窃的芯片原封不动的运回来,看他怎么和对方交代。”

“那么杰克一行人呢?”遥远彼端的温栩请示。

火疆的嘴角释出冷冷的笑意,隐隐约约夹杂着令人毛骨惊然的寒意,他毫不迟 疑地在键盘上敲出一串字:“自然有人会替我们解决杰克—行人,EAM不会放过他 们的。”

杰克原是秋火科技集团的究发部经理,年薪百万美金,前景无限美好,不过, 这一切的美好远景蓝图全被他自己一时的贪念给毁了。从没有人可以在背叛他之后 还可以安然无恙的,杰克不会是第一个。

至于,美国EAM公司,他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们,不过,不急,可以慢慢 来。

他有很多的时间能够和他们馒慢周旋,太饶让事情结束就会少了很多乐趣。

结束和温栩的交谈后,火疆又阅读了一堆宿燎传过来的机密资料,下了一些命 令,而后开始批阅火狼带回来的公文。

时间在他专注于公事上飞快地流逝。

“叩叩。”突兀的敲门声毫不客气的打断火疆的思绪。

他的眉头摄紧,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妨碍他工作?他已经吩咐过火狼不许任何人 来打扰,谁敢在这个时候来敲门?他并有响应的打算。

许久的沉默之后,敲门声又再度响起——“叩叩。”

火疆低咒了声,“该死。”门外的人最好有个理直气壮的理由可以让他认同。

“进来。”火疆的声音更形低沉、诱人。

门被缓缓地推开来,一声羊叫声首先传进火疆的耳里。是泪儿的宠物——勇士 。

没错,她的宠物是一只羊,而且取了个雄壮威武的名字——勇士。一只名叫勇 士的羊,可笑之极!

算了,现在可不是讨论羊名字的好时机,重要的是泪儿,她怎么会主动来找他 ?

真的是太难得了。

在火疆心念电转的同时,连尹泪窃窕玲珑的身形也出现在他的眼前,脚边还跟 着那只与她形影不离的绵羊勇士。

他成功地掩饰住心中因为她而衍生出的喜悦,以一贯的淡然面对她,“有事? ”

不过,语气之中原本弥漫的怒气已消失无踪。

门外的火狼噙着含蓄的笑容旋身离开,一如她来时的无声无息。

她极度不安地咽了口唾液,“三……哥……”要是她能够小心一点的话就好了 ,现在也不必单独来面对他了,不过,再想这些都太迟了。

看到她畏怯不安的模样,才刚消褪的怒气又猛地窜升上来,而且更炽烈,只不 过,这回他是在生自己的气,与他人无涉。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怕他!而这么多年来,他却一直没有发现,现在才想改善 会不会太迟了?

“说吧!”声音还是泄漏出些微的情绪了,而敏感纤细如连尹泪当然感觉到了 。

她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嗫嚅地开口:“勇士……呃!是我!不小心吃掉了 ……庭院一角的草。”

火疆哭笑不得地凝望着连尹泪,她就这么伯他,怕到语无伦次?“再说一遍。 ”

到底是她吃掉庭院里的草还是勇士?

“我……不小心……吃掉了……”她终于察觉自己谎乱之下说错了话,一张俏 脸倏地飞红。

火疆起身走到南面的窗户前,随意地看向外头,赫然发现草坪上有一小块是光 秃秃的,放眼看去说有多刺眼就有多刺眼,不过,他并没有生气。“是勇士吃掉了 那一片草,还是你吃掉的?”

罪魁祸首优闲地在火疆昂贵的波斯地毯上走来走去,一点也没有当绵羊的自觉 ,不过,在火疆叫到它的名字的时候,它还回头叫了好大的一声:“咩——”

是错觉吗?那一被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怒气卸在下一瞬间像水在空气中被蒸发, 无迹可寻。

连尹泪缓了缓紧张的情绪,也缓了缓如擂鼓般急促的心跳,“是我不小心…… ”

答案怎么还是她?!火疆没听完她的话,便又戏谑地调侃,“到底你是绵羊或 者勇士才是绵羊?”

听到自己的名字,勇士又是响应地叫了两声,“咩——咩——”

连尹泪愕然,三哥刚刚居然说了一大串的话,而且,还是用开玩笑的语气…… 怎么可能?!不苟言笑的三哥竟会开玩笑?!这太不可思议了。

火疆讶然的表情一闪而逝,他只不过戏谑地说了句话,值得摆出如此隆重的讶 异表情吗?她到现在还说不出话来。

她一回过神来,随即慌乱地回答:“那一片草是勇士吃掉的,不过,那不是它 的错,是我没有看好它。”要是他因此决定把勇士送回纽西兰去,那她该怎么办才 好,“要怪就怪我吧!”她摆出一副打算从容就义的表情。

“没关系。”

连尹泪反应不过来,“什么?”“没关系。”他只好再说了一次,表情依然是 故我的无所谓。

被勇士吃下肚子的那一片草坪再叫人植上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征了好一会见,才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问:“真的没关系?”

“嗯。”

她的怀疑遂增,“你不生气?”

火疆努力地将视线固定在窗外的景物上,“你希望我生气?”他为什么非生气 不可?

“不。不……”她连忙一选声的否定。虽然弄不清楚原因,不过,她比较喜欢 这样和颜悦­色­的三哥。

不经意自眼角的余光瞟见勇士低着头不知在啃啮着什么东西,视线再调降,他 昂贵的波斯地毯——连尹泪也瞧见了,“勇士,不可以。”

“咩——”勇士兴商采烈地奔回主人的身边,挥然不觉自己又犯了错。

勇士原本所油的地方果然又出现一小处光秃。

连地毯也吃?!火疆不禁怀疑,勇士到底是不是绵羊啊?

“对……对……不起。”她结结巴巴地道歉,勇士还真会给她惹麻顿。

虽然有点气,她的双手还是紧紧地抱住勇士毛茸茸的身体,表现出强烈的保护 意味,以免火疆一怒之下毙了它。

火疆园了她一眼,再度回到办公桌后坐定,“算了。”如果勇士不是泪儿的宠 物,他铁定把它捉来交由厨子作成烤羊­肉­大餐。

连尹泪又再一次受到震撼。这个人——这个人真的是三哥吗?她瞪着他看了半 晌,仍是看不出所以然来,那个可以辨别身分的红­色­火焰纹印被过长的刘海遮住了 。

会是大哥和她开的玩笑吗?愈想愈有可能,她放下勇士,鼓起勇气一步一步地 朝办公桌走近。

火疆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近,她想做什么?

连尹泪来到办公桌前,漾出顽皮的笑容,“你是大哥,对不对?”她的小手横 过办公桌的上空,准确无误地轻拂开他额前的刘海,清清楚楚地看见额中央的那三 簇霸道狂猖的红­色­火焰纹印。他是三哥?!她不敢置信。

火疆犹如雕像似的动也不动,俊险上纵横交错着复杂的感情,他得用尽全身的 力量才能克制自己不去将泪儿拥人怀中,他并不想吓坏她。

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撤下了一层魔网,紧紧、紧紧地将他困住,撩起他自己也控 制不住的猛烈情感如燎原般蔓延开来。

此刻如果再和泪儿待在同一个房间内,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最不 希望的就是伤害她。

“出去。”他低吼,声音盈满痛苦。

顽皮的笑容僵在连尹泪的脸上,如此简单的两个字却将她的心刺得鲜血琳漓, 她不该犯这么大的错误——随便伸手触碰他。他讨厌她的情形并没有改善。

“对不起,对不起……”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拽下一连串的道歉,俯身抱 起勇士,旋身以最快的速度奔离火疆的视线范围。

火疆瘫苦地垂下头抵着桌子,看她离去之前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又刺伤了她 。

真是该死,他懊恼不已,却已经来不及挽回了。

到底,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缩短两人之间如黄河般的鸿沟?才能令她爱上他?

***

连尹泪抱着勇士,一步也不停顿地跑回她的房间,锁上门趴在床铺上无声地哭 泣。泛滥似的泪水将床单沾湿了一大片,面且,仍在持续肆虐当中,完全没有中止 的意思。

她早知道三哥讨厌她了,但,为什么此刻她的心竟是如此难受,教她连呼吸也 痛。

出去。那一声厌恶,毫不留情的驱逐就像一把刀狠狠地捅进她的心,一次又一 次,伤得她体无完肤。

即使他带她到美国来,那并不表示他开始喜欢她了,他是同样……同样排斥她 。

思及此,泪落得更凶了。连尹泪就这么哭着睡着……“叩叩。”敲门声响起, 而趴在床上的人却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泪儿小姐,晚餐时间到了。”佣人玛莉的声音在门外伴随着敲门声而来。

门内的连尹泪依然没有丝毫动静。

“泪儿小姐,泪儿小姐,我是玛莉。”

趴在床上的连尹泪终于悠悠转醒,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玛莉,有事吗?”

声音一发出来,姻才发现竟然沙哑的犹如患了重感冒。

“泪儿小姐,用餐时间到了,少爷正在餐厅等着你。”玛莉松了口气。

晚上了吗?连尹泪抬眼看向墙上的大钟,时针正指着七。

她居然睡了三个小时。

“泪儿小姐,“玛莉还在门外。“我不饿。”

“可是……”

“请他们先用,不用等我。”连尹泪自床上坐了起来,一点食欲也没有,而且 ,她并不想见到火疆。

门外沉寂了好一会儿,连尹泪始终没再听到任何声音,她下了床坐到化妆台前 ,镜子诚实的反­射­出她此刻的摸摸——苍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唇­瓣和肿若核桃的一 双眼睛。

任谁一看都知道她才大哭一场过,更甭提­精­明、犀利的火疆了。

“咩——”勇士轻轻地叫了一声,提醒主人它的存在。

连尹泪伸手将勇士抱了起来,轻抚着它毛茸茸的身体,“勇士……”思绪也愈 飘愈远。

如果三哥真的那么讨厌她的话,她不介意返回纽西兰去。

“泪儿,开门。”

是三哥?!连尹泪大惊失­色­,手一松,怀中的勇士“喀”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摔 到地毯上去。

“咩——”它发出哀嚎。

连尹泪捂着嘴没有回答。要是他看见她现在这副样子,铁定又要不高兴了,他 向来讨厌她哭泣。

“泪儿,开门。”门外的火疆再次重申,声音听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我不饿,别管我。”她不想见他。“你们先吃吧!”

显然,火疆并不接受拒绝,“开门。”

连尹泪以沉默来回答,现在这个样子并不适合见人。幸好,她把门钡上了,不 然,她蓦地睁大眼睛蹬着眼前的一切。

她眼花了不成?不然,怎么会看见火疆轻而易举地开了门,大刺刺地走进她的 房间。

面对她惊诧的眼神,火疆只是谈谈地一语带过,“是我设计的。”这幢房子的 防卫系统全都出自他之手,闲杂人等根本别想越雷池一步。他当然能来去自如了。

连尹泪突然记起她又红又肿的眼睛,迅速地别开脸去。难道她连不想吃饭的自 由也没有?

而火疆早在进门的那一剎那就清楚地看见她那双哭肿了的眼睛,他的心受到猛 烈的撞击,几乎令他痛得无法言语。他不能逃避责任,是他让她伤心哭泣的。

玛莉单纯而热心地劝道:“泪儿小姐,人是铁饭是钢,你怎么可以不吃饭呢?

不论有什么困难也得吃饱才有力气去思考解决之道昭!”

“谢谢你,玛莉,我真的不饿。”连尹泪仍是别开脸回话。

火狼则是保持缄默地例立一旁,因为她早已推测出事情是因三少爷而起,而解 铃还需系铃人。

火疆摆了下手,示意其它人离开,房间内顿时只剩下他和连尹泪两个人。

“吃饭吧!”身子都那么单薄了,再不吃饭的话,怎么可以?

“我不想吃。”他不是很讨厌她吗?为什么……连尹泪偷偷地自镜子里瞄向火 疆,咬?狼姐和玛莉她们呢?

火疆也不多说些什么话,长腿一伸随意地勾来一张椅子,就这么坐了下来。

连尹泪莫名其妙地自镜中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却发现他坐下来以后似乎不打 算再开口。他……他­干­么路到她的房间里来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火疆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刘海的犀利目光始终注视 她的侧脑,偶尔犀利之中会染上少许温柔。

十分钟过去了,火疆依然优游自得,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烦躁无味。

反倒是连尹泪开始浮躁了起来,而且长时间田着脸脖子会很酸的。他究竟想坐 在那里多久?狼姐还在等着他一起吃晚餐吧?

终于,她还是回过头来跟他说话,“你……狼姐等着你用餐。”

“你呢?”他径自问。

她的眼睛还肿肿的,由此可见下午她一定哭得很严重。他的心……好痛。

“我不饿。”到底要她说几次?连尹泪调开视线,看着那一张和夕同样的脸孔 会让她更明显地察觉到两人天襄之别的态度,令她更加难过。

“你不吃饭?”他又问。

她点头,没有看他,“嗯。”

不假思索的,话就这么说出口了,“我陪你。”

连尹泪将视线调回他的脸上,“狼姐在等着你吃晚饭,你……”

火疆一脸的无所谓,“就等吧!”心太软,一直是连尹泪最大的弱点,而火疆 对这一点再明白不过了。

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狠楚了,她只有两条路走,一是和他下楼去用餐,一是大 家一起陪着她饿肚子,就这么简单。她很迷悯也很困惑。

火疆抿着漂亮的薄­唇­,又开始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她会投降的,因为她太善 良,不忍心连累别人受苦,所以她一定会选择和他下楼用餐。

连尹泪小小的肩膀垮了下来,她没得选择了,只能照着他的意思去做。为什么 呢?明明他就不喜欢她叼,为什么还会在意她有没有吃饭?

“我下去吃饭。”虽然她是真的没有食欲,但是不代表别人也一样,没有道理 别人也不能吃饭。

他不意外,“走吧!”她还坐在椅子上,“为什么?为……为什么?”不停地 低声喃喃重复。

“什么为什么?”

泪珠在连尹泪的眼眶里打转,却始终倔强地不肯掉落,“你讨厌我,为什么还 要带我来美国?”她真的很想哭,但是,不能在他的面前。

他想拥紧她,“我不讨厌你。”声音有一些些僵硬和不自然,她怎么会这么以 为?他怎么可能会讨厌她呢?

“你不用掩饰了,我自己很清楚。”在灯光的照­射­下,透明的泪水在她眼眶中 染上了七彩,耀眼得教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没有。”他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连尹泪奋力地把视线自他英俊的脸上拉开,“我……我……”太过于专注在拉 开视线上,她的脑中有那么一剎那的空白,忘了她要讲的话。

“说。”他命令。

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彷佛要自嘴巴跳出来,连尹泪捂着嘴小小声地说:“我…… 我……要……回……回……纽西兰。”因为过度紧张所致,她说起话来断断续续, 结结巴巴,令听的人十分吃力。

火疆拧着眉头,“你说什么?”哪有人捂着嘴巴说话的?他只听到“我……南 ”,实在是完全无法推测出她到底是说了些什鸽。

她的神经又再度绷紧,之前所凝聚的勇气已经一滴不剩。

火疆扬了扬眉毛。他是不是眼花了?不然,怎么会看见泪儿好象浑身发抖?是 天气太冷的缘故?或者……她已经有必死的决心了,“我……我要回纽西兰去。”

回纽西兰……火疆俊美的脸庞罩上一股狂怒,炽热的程度简直可以将人完全吞 噬,“别想,永远别想。”他的口气像极恶劣的天气。

连尹泪被他身上的狂怒吓着了,血­色­自她的脸上缓缓褪去,“我……我要回去 。”

他是打定主意不放过她了,是不是?他真的恨她到这种地步一——要将她留在 身边折磨一辈子?

“不准!”火疆咬牙切齿,而后灭绝她所有希望的低吼进出“除非我死。”他 无法忍受她有自他身边逃离的念头,连一丝丝也不容许她有。粗鲁地拉起连尹泪, 毫不温柔地拽起她下楼去。

她完全没有抗拒,而泪扑统统地滑落。

“不要,爸、妈不要走,不要丢下我——”连尹泪嘶喊着自恶梦中醒过来。不 用照镜子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上一定布满斑驳交错的泪痕了。

怎么又作这个梦了?她已经有好多年不曾再梦见被父母拋弃的事了,为什么今 天晚上又梦到了,那时有夕会在她哭着醒来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温柔的安慰她, 直到她再度入睡,而现在夕在德国。

她还记得刚到火家的第一个晚上就作了恶梦,醒来后面对的是一间空荡荡的大 房间和可怕的安静,所以,她便放声大哭,夕就在这个时候推开门进来,带着令人 安心的笑容,无言地安慰她,还陪她睡了一个晚上,隔天早上才离开。她今世都不 会忘记。

同样是孤单的一个人,同样是哭着醒来,同样是面对一个空荡荡的房间,而温 柔的夕却在距离遥远的另一个地方——德国。

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连尹泪又重新躺好,从现在开始她得要学着独立了,因 为夕不会永远都陪在她的身边,是该长大了……不知过了多久,连尹泪又蒙蒙腕陇 地睡着了,而且恶梦再度袭击,她在睡梦中低声啜泣,痛苦地挣扎着,却依旧逃不 开梦魇的侵袭。

“呀,唔……”

门无声无息地打开,赤­祼­着上半身的火疆挟带着罕见的温柔靠近床边,轻轻地 叫醒连尹泪。

“泪儿,泪儿。”她脸上纵横的泪痕令他心疼。

茫然地睁开眼睛,映人眼帘的即是一张最能令她心安的容颜,意识不太清楚的 连尹泪露出无畏的粲笑,“夕,你来了真好。”

“你又作恶梦了?”火疆没有订正她的称呼,就让她误以为他是夕好了,如果 这样她会比较快乐的话,那么他可以忍受。

“嗯!有你在我就不怕了。”她的意识更加模糊了,“你陪我睡,好不好?”

“好。”

连尹泪下意识地往床的内侧缩去,空出一个位置来,动作犹如作了数百次一样 自然。

火疆仅仅停顿了三秒钟,便毅然决然地爬上床躺在连尹泪身边。

夕不是在德……连尹泪的脑袋完全停止运作,沉人安详的梦乡。

火疆伸手将熟睡的连尹泪纳入怀中,望着她眼睛下方谈谈的黑影,他的心底深 处再度涌出更多的不舍。她这些天都没有睡好吧?她好象又憔悴了一些。

而他铁定撇不关系。那一天,他的暴怒和恶劣粗鲁的举动一定吓坏她了吧?他 也想控制住自己,但是,一想到她说出要离开的话,他的理智就被怒火焚烧殆尽。

她一定不知道,在怒火大炽的同时,他其实是更害怕她的离开。他一直自溺是 泪儿的保护者,可是,他却没有尽到保护她的责任,反倒成了伤害她的人。

火疆的眸光似水般温柔地一一梭巡过连尹泪细致的五宫,而后凑上前去轻吻了 一下她的额头,那一吻盈满他从不曾言明的爱。

得到什么时候他才能将她拥人怀中,恣意地对她诉情人间的三字箴言?是啊!

什么时候才能毫无顾忌地对她说我爱你呢?他无力地望着天花板。

有火疆的陪伴,连尹泪的睡眠终于安稳多了,不再恶梦连连,而且她睡得相当 沉。

火疆一直无法人睡。直到天际将白的时候,他立即轻轻将手自连尹泪的颈子下 抽出来,离开她的床返回他自己的卧室。

***

“呵——”连尹泪醒来打了个哈欠,昨天睡得好熟阿!都没再作恶梦……就好 像夕陪在她的身边一样,夕……怎么可能呢?夕远在德国啊!

连尹泪陷入沉思之中,可是,她又怎么会有夕就在身边的感觉呢?那感觉是如 此的真实,她彷佛还记得昨夜掌心触碰到的温热和耳际令她安心的规律心跳声,是 她太过思念夕了吧!

敲门声后,小芬推开门走进来。

“小姐,起床了。”才刚休完长假的小芬重回工作岗位显得糟神奕奕。

“小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连尹泪还坐在床上盯着小芬问。

“昨天晚上,那时候你已经睡了,所以,我就没来吵你了。”小芬拉开窗帘。

她迟疑了半晌,“那……夕有来吗?”

“四少?”小芬不解地微微提高音量,“他不是在德国吗?怎么可能会来纽约 ?”

“是吗?”那么……果真是她在作梦了,浓浓的失望袭上连尹泪的心头。

阳光自晶亮的窗户透­射­进来,洒了一地的灿烂,却拂不去她心中的­阴­霾。

小芬瞧见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落寞,心也有些不忍,但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 女佣,又能如何呢?“小姐,你又在想四少了。”

她知道小姐留在纽约并不快乐,不过,这是三少爷的意思,谁敢违背?答案是 没有。

连尹泪扯出谈谈的笑容,“昨天晚上我梦见夕来陪我了。”只可惜那只是一场 梦。

小芬轻叹了一口气,她着实同情小姐的处境,“可以和四少连络啊!”

连尹泪有一些心动了。

“好不好?我帮你找那个具有特殊功能的通讯手表。”小芬一头栽进大的杂物 箱内翻找。

要是被人知道她把那种价值昂贵的­精­密科技新产品随便塞在杂物箱内,只怕有 很多人会忍不住吐血吧!

夕是说过如果三哥对她不好的话,他就来带她走。可是这一定,三哥大概永远 都不会原谅她了。而且,夕也希望她和三哥的关系能够有所改善,这也是自己心底 的愿望。

“小芬,别找了。”

小芬没有听清楚,“小姐,你说什么?啊——我找到了。”她正自箱子里拿出 一只表来。

“放回去吧!”

“啊——”小芬错愕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为什么?”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耶!

她要学着自己处理事情,“我不能再给夕添麻烦了。”她要留下来。

“可是……”小芬的手中仍拿着那一只表,脸上表情是不解、无奈、无力。

虽然小姐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不过,偶尔冒出来的固执也挺教人束手无策。

自己可是从十岁就来服侍小姐了,当然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我已经决定了。”这一次她会努力当一个好妹妹的,努力改善她和三哥之间 的关系。“把手表放回箱子里去吧!暂时不要叫夕来。”

“小姐,真的不和四少连络吗?”小芬不确定地又问了一次。

昨天她才闻。回来就听见其它佣人在讨论三少爷和小姐之间的风起云涌,也知 道这些天来小姐过得一点也不快乐。但是,她弄不懂小姐的想法,为什么不和四少 连络呢?为什么不远离这里?

连尹泪摇摇头,下了床走向浴室去梳洗。“现在点了?”

“九点。”小芬仍旧拿着那只表。

“什么?!“连尹泪大惊失­色­,几乎是同时间她的身形又弹了出来,“三哥一 定等得不耐烦了,你怎么没有早一点叫醒我呢?”她简直像只无头苍蝇似地团团转 。

小芬拉住她慌乱的身形,“是三少爷叫我不要叫醒你,让你多睡一会儿的。”

“嘎?”她不敢置信。

小芬用力地点头增加话中的可信度,不过,事实上她自己也很纳闷,三少爷什 么时候变得这么和善,这么关心小姐啦?“而且,三少爷早就去公司了。”

“是吗?”连尹泪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可是却又有些微的失落感,她又再次走 进浴室去。

电话铃声却在此时响起。“小姐,我来接。”小芬一马当先地拿起话筒,“喂 !

火公馆。”

另一端传来一个陌生的男中音,“请问连尹泪小在吗?”

“请问您是哪一位?有什么事吗?”这个声音没听过耶!八成是那些小姐的追 求者之一。

“我是菲立普·佛瑞克,想邀请泪儿小姐共进午餐。”

果然没错。小芬颇为得意地皱了皱鼻子,“好的,请稍等。”

连尹泪探头问:“是谁啊啊?”

“菲立普·佛瑞克先生想邀你共进午餐。”她握着话筒一字不漏地转达 。

菲立普·佛瑞克?共进午餐?连尹泪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替我婉拒 他的邀约,对了,也谢谢他送的花。”她并不想再和舞会上出现过的人有任何牵扯 。

“好吧!”小芬依言而作。

陆陆续续又有不少大有来头的追求者打电话来邀约,而连尹泪都一视同仁地拒 绝了。

终于,电话不再响了,小芬这才有机会向连尹泪间个明白,“小姐,你为什么 不给他们机会呢?”其中有些人是很不错的,和小姐也很相配。

连尹泪梳着头发,“他们是为了‘四季盟约组织’才来追求我的。”

“并非每一个都是啊!”小芬追整理床铺边替那些追求者情。

“大概吧!我并不想借着‘四季盟约组织’的名号找一个金龟婿。”

“可是,你是火家的小姐啊!”这一点没有人敢质疑,纵使小姐和火家没有任 何血缘关系。“而且,先生和夫人那么疼爱你。”

可她却当不了一个令三哥喜欢的好妹妹。“三哥却不喜欢我。”连尹泪的声音 抹上痛楚。

“这……”小芬无言以对。

对于这个情形她一直不明白原因出在哪里,照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人会讨厌心 地善良、美丽温柔的泪儿小姐才是,可是三少爷他——嗯!她确定了一件事,三少 爷一定有毛病。

蓦地,置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发出“叮叮”的声音。

小芬赶紧将手表交到连尹泪手中。

连尹泪按了收讯钮,隐藏式的液晶体荧幕升了起来,沉依涟的脸出现在荧幕中 。

“泪儿,你在纽约还习惯吗?”关怀之意在她的表情、声音中表露无遗。

她堆上满脸真挚的笑容,不想爹地和妈昧为她­操­心,“妈瞇,我很好。”

“疆他没有欺负你吧?”沉依涟又问。

“没有,没有,三哥他对我很好。”心中有丝苦涩渗透升来。

“那就好、那就好,”沉依涟频频点头,“他是怪人一个,你也不用太在意他 说过的话。”

“嗯!”她点头。

“你爹地要和你说话。”

话声一落,荧幕上立即换了个人。

“泪儿,在纽约要好好照顾自己,事事小心,知道吗?”火群不放心地叮吁, 而后高深莫测地补上一句,“用心去观察,不要被表面上的假像所蒙蔽。”他指的 是火疆对她的心意。

“我会记住的。”虽然不太明白后面那一句话指的是什么事,她还是回答。

沉依涟又再度回到荧幕上,“快开学了吧?”笑容似乎别有用意。

“下个星期。”连尹泪没有发觉。

“交几个英俊的男朗友,谈几场刻骨铭心的恋爱才算上过大学哦!“沉依涟一 本正经地说。

她这个母亲的思想还真是开通啊!连尹泪笑了笑,“妈咪,我是去念书的,会 不会谈恋爱是其次啦!”

沉依涟一脸婉借的表情,是谁说少女对爱情怀有无限憧憬的?“有机会还是要 把握。”

“我知道了。”暂时还是别涉及感情的事比较好,连尹泪的念头转了转。

“有事可以找我商量,别忘了,再见。”沉依涟的脸自荧幕里消失。

“再见。”连尹泪顺手又想将手表搁置在化妆台上。

小芬提议道:“小姐,你还是把那支手表戴上吧!免得夫人或四少他们连络不 上你。”

想想也有道理,连尹泪遂将那一只表戴上她的右手腕。

***

显而易见的,这一段日子来连尹泪有了惊天动地的改变,从最初的闻避政策转 换成主动亲近,这其中有着极端的差异。

宅于里的每一个人都感到意外,但是,大多数的人都乐观其成。而最……最吃 惊的人是火疆。

“我在学校认识了一个男孩,他叫瓦威·赫德,来自英国,是个很风趣 幽默的人……”她已经习惯和火疆分享在学校发生的每一件事,虽然大多数的时候 都是她在说话,而他在聆听。至少,情形有些微改进了。

火疆的心中一动,瓦威·瑟德,英国人,他和EAM公司的董事长有什么 关系?接近泪儿是纯属巧合抑或别有用心?

此刻,连尹泪就坐在他的身边,小小身躯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教他几乎克 制不住想将她拥人怀中的强烈渴望。

“你和他很好?”

“他?”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瓦威。”他的声音微冷。

她露出真心的笑容,“他对我很好,而且他不知道我和‘四季盟约组织’的关 系。”

是吗?不知道?火疆的嘴角跃上一辣玲玲的笑意,她太单纯了。“你喜欢他? ”

“不讨厌。”她诚实地回答。

火疆的俊脸罩上一层寒霜,“离开他。”黑脖中跳跃着噬入的火焰。

“什么?!”她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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