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德忙说：“我可不能和你比，你是出了名的酒仙，我……”

綦国新打断他的话说：“那是过去的事情了，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你我都是半斤八两差不多。想当年我们集体创作版画，每个人凑份子到农家推豆花，大家在一块儿大碗喝包谷酒，喝得高兴，创作也勤快，生活好像一点烦恼都没有，那样的日子有滋有味儿。”

李方德说：“你的酒量是嫂子给培养出来的，我们都知道，如果我老婆也像嫂子这样能­干­，我也早成酒仙了。”

“哈哈，方德啊，你说这话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啊？”綦国新说话声很大，“当年我追求她，没有酒量不能过关嘛。”綦国新说到这里，又深情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桂玉华，“这么多年了，我总忘不了苗家糯米酒的味道，那才叫甜呐。”

秦思月道：“伯父，现在苗家还在酿这种酒吗？”

“酿啊，而且酿得比原来更香了。”綦国新兴奋地说，又举起酒杯说：“来嘛，先喝一杯再说。对了，老弟，告诉你吧，这位漂亮的女生就是我儿子的女朋友，来自上海，也是上海美院的毕业生。”

“来、来、来，喝了这杯。”綦国新一口喝下酒。

秦思月很懂事地给綦国新、李方德、桂玉华满上酒。綦国新对秦思月的懂事非常满意，他笑吟吟地看着秦思月斟酒，高兴地对李方德说：“方德，我有个打算，按照县里在全县建10个个体农民版画工作室的目标，我准备叫綦麟和思月到各镇去跑跑，帮助条件成熟的作者把版画工作室搞起来。我很怀念当年我们县版画创作热火朝天的日子，那时候各村都有版画创作室吧。”

“是，是，那时候有的村还有两三个创作室呢。”李方德又忧虑地说：“不过，现在要建版画创作室很难，因为版画不挣钱，好多人都放下创作去打工了。”

桂玉华问：“目前，你了解到的，当年那批老作者都还有哪些人在坚持创作？”

李方德想了想，努力回忆说：“我知道的有石角的孟传平，东溪镇的李其树，中峰镇的马相容，对了，还有石角镇的代正宗，代正宗前些年一直在外打工，是去年才回来的，我上个月在县城碰到他，他说他又在搞版画创作了。”

“马相容，是不是和我差不多年龄，总是编一根独辫的那个？”桂玉华问。“就是她，就是她。”李方德不住点头回答。

桂玉华问：“她现在怎样了？孩子也该和我们綦麟一样大了吧？”

李方德摇头答道：“没有，她没有结婚，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

桂玉华睁大了双眼，惊讶地问：“真的吗？”稍停，又说：“当年李其树是非常喜欢她的，一直都在追求她，后来她们不是恋爱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有结婚。”

“这叫命，我有时就相信命。”綦国新说：“还是要怪李其树不执着，心诚则灵嘛，世界上没有办不成的事，只要你有执着的­精­神。如果当年我……”

“你又说当年、当年。”桂玉华微笑着嗔怪綦国新说：“我知道你想说当年你不执着就得不到我……”

“哈哈……”綦国新笑得很开心，“来来来，方德，再­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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