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白老爷突然像鬼一样,贴到了白灵君的背。“女儿啊……”
“啊──”白灵君吓一跳,本要尖叫,又硬生生将叫声闷回肚子里。她忍得都要咳出来了,但不能咳,千万要忍住,绝不能吵到华少阳。
她深吸口气,才转过头,恨恨瞪着故意吓人的白老爷。
“爹。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如果想玩人吓人的游戏,麻烦出大门左转,那里有个集市,自有几十、数百人陪他玩个够。
这间客房,除了大夫,她不欢迎任何无聊之人。
“来看女儿,和传闻中把我的心肝宝贝拐跑的男人啊!”白老爷说道。敢情霓裳坊那件事,他还是顺道提的,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你不要随便听信别人的谣言。”她受够了那些莫名其妙的鬼话,居然连虢国夫人都被惊动,要和她争抢。
拜托,她和华少阳八字都还没一撇……说得再白一点,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得到他的注意,还谈什么情、道哪门子爱?
“意思是,你还没把他弄到手?”白老爷很八卦。
白灵君忍不住怀疑爹爹是不是吃错药了,自娘走了后,爹爹就寡言少语的,以前在经商行事呼风唤雨的白大老板,突然在家养年种菜,自己的左手跟右手下棋,十天半个月难得见他一面,更别提听他说话了。
即便有老友登门拜访,白父也表示自己如今是在家修行的居士,有诸般不便,敬请见谅,久而久之,连朋友也很少了。
白灵君知道,爹爹是因为爱妻亡故,受打击太深,才会变成这样子,所以她也不吵爹爹,默默地扛起白家事业,那时,人人说白氏商行要倒了,可至今五、六年过去,白家越发风光,大家反道白老爷命好,生了个精明的乖女儿。
她的才能连那些世家大族都眼红,因此崔家才会派人来提亲,人家其实是看中了她的本事,而不是她这个人。
幸好她爹以白家暂时少不了女儿,先行推托过去了,但崔家并未死心。她知道,崔家曾对外放话,白灵君是崔家看中的媳妇,而崔家现在投靠杨党,声势正旺,谁敢抢他们看中的人?这等于断了白灵君其他姻缘路,手段不可谓不恶劣。
不过白老爷却让女儿放心,天大地大它最大,将来她若有中意的男人,尽管嫁,他保证全大唐没人阻止得了,包括皇帝陛下。
白灵君不知道她爹凭什么如此自负,但爹爹对她的维护,确实让她放心不少。
只是……有些话可以乱说,比如爹喜欢在私底下叫皇帝为“李家那小子”,她听听就算,也不当回事。但有些话……
她轻轻放开华少阳的手。
“爹爹若无其他要事,请回去继续种你的菜、养你的鸟,好吗?”她握了握拳头。
“别激动。”白老爷嬉皮笑脸的。“我只是想,女儿大了嘛!有些事……你娘若在,你还有个商量的人,但你娘不在啦,只好爹爹出马为你分忧解劳,你不感动吗?我是一个这么尽责又‘孝顺’女儿的好爹爹!”
白灵君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你能为我分什么忧?解哪门子劳?”
“比如……教导你如何赢得男人欢心?”
白灵君的眼不觉的亮了起来。她为这个问题已经烦恼很久了,莫非爹爹有好方法?
“你真懂?”
“不然我是怎么跟你娘爱得蜜里调油的?”白老爷说得也很直白,才不讲什么举案齐眉的无聊话。他确实很爱妻子,妻子生前,他们如胶似漆,哪怕妻子已亡,他的爱意始终未变,终此一生,除了妻子,他没爱过其他女人。
而这么浓烈的爱,全是妻子用她的真心换来的,所以说天底下,还有谁比他更有资格谈论这个话题?
白灵君对爹娘的亲热,早就从尴尬到完全麻痹了。反正父母恩爱,总比他们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好吧!
“说来听听。”她道。
“知道你娘是怎么跟我在一起的吗?”
“我听你说过八百遍了。你进京赶考,偶然遇到去寺庙上香的娘亲,娘对你一见钟情,之后便对你苦苦纠缠,甚至不惜和你私奔嘛!”说来,她娘还真大胆。
白老爷停的频频点头,过往的一切仿佛仍在眼前,他娇俏、可人又死心眼的妻子啊,他真的思念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可以在黄泉路上重逢,真希望那一刻快点到来……
“你记性不错嘛,不枉为父时时叨念,让你常记亲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