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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赠谁出尘盈手握 > 第二日醒来,天已大亮,。

第二日醒来,天已大亮,。

“依贝?”沈出尘的声音扬了扬,很是诧异,“你怎么会跟戚大哥在一起吃饭?”这两人应该是风马牛而不相及的吧!

而萧叶何望着眼前女孩子灿烂的笑容,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心想,戚轻扬你摊上她就自求多福吧!

戚轻扬一听眼前的女孩子居然叫沈出尘和萧叶何姐姐和姐夫,有点傻眼了,这什么状况啊?这也能遇到亲戚。

向依贝拿过包包直冲沈出尘这边,然后嘟嘟嘴,压低声音说:“都是被我爸折腾的呗,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极品,非逼着我来相亲不可。”

“那刚才往食物里加料的应该是你的杰作吧?”沈出尘望着一脸红扑扑的向依贝,笃定地问。

向依贝憋住笑,镇定自若地说:“谁叫他说警察的坏话了,我这是小惩大戒。”

“什么?你这女人也忒狠了点吧。”戚轻扬这时才知道原来自己被人给耍了,而且还是个女人。心想自己从来都是耍女人的份,什么时候被女人耍过呀?看来常在河边走,偶尔也会湿次鞋,不过越辣的女人越对他的味口,这小女警有意思。

可萧叶何心里郁闷了,原来还想带着沈出尘出来二人世界一下,没想到开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遇到这两个活宝,看来接下去是没时间清静吃饭了。

两人的小时光一下子变成了四人的大时光,向依贝向来多话,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沈出尘静静听着,偶尔会Сhā嘴说几句。而萧叶何跟戚轻扬虽然有点小过节,但男人必竟都是大度的人,聊起经济、股票、投资……也能侃侃而谈,相处也算融洽。

“戚大哥,很久没看到柠檬了,打她电话也不通,去她家也不见人影,她最近怎么样了?”沈出尘见难得见到戚轻扬,于是就顺口问了一句有关戚柠檬的事情。

“柠檬啊,出国散心去了,她没有跟你讲么?”戚轻扬抬头有点诧异地问。

沈出尘摇摇头,“没有哦。”有点小失落,柠檬是不是还在怪她跟贺迟暮的事情啊,看来哪天等她回来了,要好好跟她解释一下才行。友情是一辈子的事,不能让一个误会而隔阂了她们之间的距离。

吃过晚饭,戚轻扬原本要送向依贝回家,可是向依贝怎么也不肯,蹦跳地进了萧叶何的车子。戚轻扬心想,他还从来没有被女人拒绝过,怎么今晚连连出状况,看来这女警跟他的八字肯定不合。

戚轻扬吃了憋,站在原地气得都要快炸毛了,却见向依贝从车窗里伸出头对他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挥了挥手。戚轻扬觉着那笑怎么那么碍眼,嘲笑加讽刺。

回到小公寓时将近十点多了,萧叶何进门时见沈出尘拖着行礼箱正在收拾东西。

“老婆,你又出差?”萧叶何的语气很是满,他家老婆怎么那么忙呀?整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嗯。”沈出尘将行礼箱的盖子盖上,这才回转身,解释道:“年终了,办公室要下乡去考核,不会太久,三五天就差不多了。” 又怕萧叶何不高兴,于是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漾起好看的笑容,“叶何,别不高兴了,等这次出差回来,我就哪也不去,专门呆家陪你好不好?”

萧叶何见沈出尘难得这么服软,心里很是受用,面­色­并也好看了起来。想了想,出尘出差也好,这样子他就可以安心对付贺迟暮了,而不用再分心去猜测贺迟暮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去招惹出尘。

第二日沈出尘早早起床,到了单位后就跟着大部队下乡去了。而龙熠集团那边,秦风按照萧叶何的布置,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三天后,“亿华”招标日。凡是W市有实力、有能力的大集团几乎都来了,萧叶何带着秦风和工程部经理前往会场。到达会场门口时正好看到贺迟暮也带着人赶到。

两人一照面,均露出和气地笑容,走向前,客气地握手打招呼,那样子看上去非常地熟络,根本没有剑拔弩张之感。

但在贺迟暮走入会场时,轻轻说了句,“萧总,今天我就叫你见识一下我们公司的实力。”

萧叶何扯嘴一笑,满不在乎地说:“好呀,我拭目以待,贺总,希望你能尽如人意。”

招标会开始后,亿华集团负责人上去作简要的说明,然后各集团负责人分别将自己的标书投递上去并作详细的讲解。

NV集团先于龙熠集团作讲解,贺迟暮亲自上阵,他眸光扫了下台下的萧叶何,心中冷笑,萧叶何这次看你怎么收场?

自从苏梦雪将龙熠集团的标书拿给他之后,他就使了点小手段,让NV集团在龙熠集团之前做讲解,这样子他就占了先机。等到萧叶何知道自己的标书被泄露时,已经太晚了,而聪明人绝对不会再拿着一样的标书上台讲一次,所以萧叶何只能无条件退出,这么这场仗他就赢定了。

想到这,贺迟暮的笑容越加灿烂了。

贺迟暮讲解完后,明显得到了亿华集团负责人赞赏的目光和同行赞许的声音。

走过萧叶何身旁,贺迟暮明显感到他的面­色­一僵,脸­色­变得似乎很难看。再望向旁边的助理,看上去显得很是慌乱,抬头不可思议地盯着他,那眼神似乎在说,怎么可能?贺迟暮不禁揶揄一笑,萧叶何这一次你输定了。

“下面我们有请龙熠集团特别助理秦风先生为大家作讲解。”掌手响起,秦风镇定一下自己的心绪,拢拢笔挺的黑­色­西装,拿起资料向讲解台走去。

当秦风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回响在整个大厅内时,贺迟暮放在扶手上的手越握越紧,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居然不是同一份标书,难道龙熠做了两份不一样的标书,而这一份才是货真价实的,那苏梦雪拿给自己的莫非是假的,难道自己被骗了,不,不可能?

秦风的讲解不仅细致,而且眼光独特,图表结合,让人一目了然,亿华集团负责人听了之后似乎更中意这一份。

萧叶何回转头望向贺迟暮,露出诡异的笑容。而贺迟暮则眉头深锁,咬着牙关,见萧叶何看过来,下一秒立即舒展开眉头,换上笑容,朝他点点头。

两个小时之后,公布中标结果,龙熠集团无可厚非地夺彩。

大家都过来向萧叶何道贺,说着场面话,什么实至名归啦,什么意料之中啦……反正什么话好听就捡什么话讲,萧叶何谦虚地笑着一一表示感谢。

“萧总,果然是厉害啊,看来我们集团确实比不过龙熠,贺某佩服。”贺迟暮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贺总过奖了,这次只是险胜。不过我们确实凭得是真本事,而不像某些人尽使一些卑劣手段。”萧叶何眼一横,一副意有所指的样子,“不过人在做,天在看,老天还是有眼的,不是吗贺总?”

“是啊,老天确实在看,恶人自有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贺迟暮眼神一沉,­阴­骘地可怕,面上的笑叫人看着有点毛骨悚然。

萧叶何不免一愣怔,心想,这人对自己的仇恨到底从何而来?缓了缓心神,轻吐出一句,“对了贺总,忘了告诉你,苏梦雪的办事能力确实很强。”

原来真是苏梦雪!

他居然就那么轻信了她的话,难道这一局从一开始注定就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苏梦雪有难了,这叫窝里反吧……于是,偶高兴了……

给出尘惊喜

从早上一上班,苏梦雪的心里就开始忐忑不安,招标会已经开始了吧,不知情况怎么样?如果萧叶何知道龙熠的标书泄露了,会查到自己身上吗?所以还是要尽快联系贺迟暮将自己那份应得的酬劳拿到手,然后远走高飞。

萧叶何,你别怪我心狠手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无法得到你,能得到相应的利益也是好的。

苏梦雪正坐在办公桌前兀自猜测时,放在旁边的手机晌了起来。她一看来电显示,心里顿时一乐,“喂,贺总……”

龙熠集团旁边的一家咖啡厅内,苏梦雪和贺迟暮相对而座。

苏梦雪面上有点慌乱,四处张望了一翻后,才压低声音说:“贺总,你怎么约我到这里来呀,要是被龙熠的人看到了就糟了。”

贺迟暮冷哼一声,“看到?你心虚什么?”这女人演技可真是好,连他也被骗了不是吗?“萧叶何应该早就知道了吧?你不是跟他联合起来对付我吗?恭喜你,苏小姐,你成功了。”

“什么?贺总,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梦雪有点懵了,脸­色­刹那间就白了。

“既然你还想装下去,那我就告诉你,你给我的那份标书根本就不是最终定稿。”贺迟暮赤红着眼睛,极力克制着自己心底的怒气,“如果你不是跟萧叶何串通好的,你已经暴露了;如果你跟萧叶何是串通好的,那是我贺迟暮笨,轻信了人。”面­色­又一缓,眉头一挑,轻笑出声,“不过苏小姐,来日方长,我不会放过出卖我的人。所以,你放心吧,我会找你的。”

苏梦雪听完贺迟暮的话,呆呆地坐在位置上,完全没了主意。萧叶何知道那份标书是她泄露给贺迟暮的?不对,是她自己被萧叶何给利用了,他把她当成过墙梯,给了她一份假标书,然后借此打败贺迟暮,而自己却做了那个跳梁小丑而不自知。

“呵呵……萧叶何,你果然聪明啊,呵呵……”等苏梦雪想通了之后,却懊悔不已,可是一切已经都晚了吧,萧叶何怎么可能会再用一个出卖龙熠的人?

龙熠集团总裁室办公室内,秦风一脸喜­色­地道:“萧总,这一仗打得真是太漂亮了。那个贺迟暮的脸­色­不知有多难看,之前还在那里得意呢,以为我们不敢拿标书出来讲解,没想到我们还准备了另一份。这小子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萧叶何当然能了解此刻秦风的心情,能打败贺迟暮确实是大快人心,不过他现在最想跟一个人分享……

于是将所有的资料递给秦风,安排道:“后绪事情我交给你全权处理,还有关于苏梦雪和工程部那个副经理的事,你也妥善处理一下。”想了想,“或许那个工程部的副经理还蒙在骨里,你去调查一下,找那个副经理谈一下。我看有可能是苏梦雪假借爱慕那个副经理之便,将标书偷走的。这事尽量少张扬,越少人知道越好。”

“好的,萧总,我立刻去办。”见萧叶何拿上外套好像要出去的样子,于是多嘴问了一句,“萧总,你这是要出去吗?可是晚上在帝豪那边办了庆功宴……”

“庆功宴你去就好了,底下的人这一段时间确实是辛苦了,叫他们吃好喝好,帐单明天到财务报销就是了。”说完匆匆出了办公室,向地下停车场走去。

一天的行程结束,沈出尘一帮人自然又是被县里的领导­干­部接过去海吃一顿,等晚宴结束,回酒店的时候将近十点钟了。而一些同事又临时被叫过去唱K了,她不太喜欢这种无聊的应酬,所以就想早点回酒店休息。

当她经过酒店大堂时,前台服务生叫住了她,笑着递给她一张便签,说:“沈小姐,有位先生叫我将这个交给您。”

沈出尘诧异地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出尘,我在1508号房等你。

会是谁呢?这里没有她认识的人呀,难道同事跟她恶作剧,可是也不可能啊?

“小姐麻烦你,我想问一下,给你这张纸条的先生长什么样子?”

前台服务生想也没想就答道:“是位很帅的先生哦。”

很帅的先生?难道是萧叶何?怎么可能,自己又没有告诉他在哪里,他怎么可能找得到?

“1508号,是这里没错了。”沈出尘伸手按响了门铃,可是门铃响了半天也没有人出来开门,难道人不在?

正打算离开,就见门开了条缝,好像没有上锁。要不要进去呢?沈出尘犹豫了一下,但强烈得好奇心还是驱使她悄悄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灯光大亮,却没有人,然后隐隐约约从浴室的方向传来水声,难道那人去洗澡了?那还是走比较好,管他是谁呢?

正打算离开,却突然听见门锁“咔嚓”一声落下的声音,沈出尘心里“咯噔”一下忙回转身,就见玄关处莹白的灯光下,一个高挺帅气的男人正对着她露出暖暖笑意。

“呵……”沈出尘轻呵一声,看向那男人,放下心中大石,嗔怪道:“萧叶何……你又这样?每次总是吓我……太讨厌了!”

萧叶何“嘿嘿”一声,走向前长臂一揽,抱住沈出尘,“老婆,你不觉得这样很惊喜么?surprised……”

“是惊,没有喜!”沈出尘窝在萧叶何的怀里矫正道,其实心里甜得跟蜜似的,“可是萧叶何,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难道你会掐指算?”

萧叶何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翘鼻,拉着沈出尘坐到床上,让她靠着自己更舒服些,然后才调笑道:“沈出尘,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咱俩心有灵犀啊!”

沈出尘扬起头,不相信地说:“你不要再骗我了,鬼才信你的心有灵犀呢。”作势扯过他的衬衫领子,故作狠绝地说:“萧叶何,从实招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眯起眼,继续审问,“难道派人跟踪我?”

萧叶何看着沈出尘那可爱模样,­棒­住她的头深深一个长吻,放开后才说:“沈出尘,你不知道我在你身上安了‘全球眼’么,360度都可以转动的那种,所以啊你千万不要做坏事,一做坏事的话我立马就能知道。”

沈出尘白一眼,揶揄道:“切,我又不是某人怎么可能有会去做坏事?”

萧叶何将自己的身子挪到床头靠到床头背上,然后将沈出尘揽过靠在自己肩头,淡黄|­色­的灯光照在两人脸庞上,看上去幸福满满。

“沈出尘,你这是意有所指么?”萧叶何拿起沈出尘欣长的手指把玩着,眨眨眼,口气透着玩味。

沈出尘拍掉萧叶何的手,语气柔柔地道:“好啦,萧叶何说正经的吧,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每次我在哪里你都能知道,告诉我吧?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对不对?”

萧叶何挑眉,“你真的想知道?”

“嗯。”沈出尘奋力地点点头,双眸瞅着萧叶何,满眼的期待。

萧叶何笑着把手一摊,“把你的手机拿过来。”

“呃?”难道秘密在手机上?沈出尘倾身拿过柜子上的包包,掏出手机递给他。

萧叶何将手机上的功能调出来给沈出尘看,沈出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在我的手机里装了GPS定位系统,可是我怎么不知道?”这家伙居然偷偷摸摸地做这种事。

“哎,所以说你笨喽,不过我喜欢。”怕沈出尘不满,极力强调后面“我喜欢”三字,“其实是我怕贺迟暮对你不利,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来,所以才在你手机里装了定位系统,这样子就不怕找不到你了,这样我才能安心。”

“其实萧叶何……”沈出尘倾过身,将脸贴到萧叶何的脖颈处,“我觉得你才是傻瓜。”

“好,那我们就是两个大傻瓜。”萧叶何将双手揽上沈出尘的腰,轻轻呢喃着,这样温馨的小时光让萧叶何觉得如果岁月都能如此静好,此生还求什么呢?

“对了,出尘,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萧叶何突然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跟沈出尘分享早上的胜利果实。

“什么?”

于是萧叶何将早上如何打败贺迟暮的事告诉了沈出尘,沈出尘听了之后也非常开心,心里想着,这样的胜利还得得益于那两个窃听器吧,看来还得好好感谢一下向依贝才行。

两人正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沈出尘的手机猛然响了起来,刚一接起,耳旁就响起了裴洛开朗的声音,“出尘,你在哪呢?怎么不在房间?”

“哦,我……”沈出尘吐吐舌头,“那个……叶何来了,我在他这里。”

“嘻嘻……”裴洛鬼鬼的声音传来,“果真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啊,居然追老婆追到这里来了,真是厉害啊!那你晚上就跟你家相公温存吧,我就不打搅啦,晚安哦!”

“喂……”沈出尘合上手机,无奈地笑笑,这裴洛还真是为人着想啊!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滴们,明天见哈……看文愉快哦……奈乃们,么么……

为他犯不着

万籁寂静的夜,沈出尘枕在萧叶何的肩头睡得正香甜,尖锐的手机铃声突得响起,在这个午夜显得特别的诡异。

两人被这手机铃声一吵都醒转了过来,沈出尘按亮床头灯,随手拿过柜子上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秀眉不禁蹙了起来。

“谁呀深更半夜挠人清梦?”萧叶何翻个身,手揽上沈出尘的腰,语气很是不满。

“喂……”沈出尘刚轻吐出一个字,那边并传来急急又好似有些慵懒的声音,“出尘,你在哪里?你开门好不好,我想见你……”

“哈?你……你没事吧?”沈出尘听着对方的声音感觉怪怪的,好像喝醉了酒,说出的话听上去有些不着边际。

“呵……”对方笑,“你还关心我吗?如果关心我,你把门打开好不好……我只想见你一面……”对方的语气透着恳切和哀求。

“那个……我不在家里,我出差了。你……喝酒了吧?那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别折腾了。”沈出尘觉得很是无奈,这人虽然有时候看上去飞扬跋扈,满腹心机,让人觉得很是不爽,但在这样的午夜居然打电话给她,那他心里应该非常难过,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这么脆弱的一面吧。

躺在身旁的萧叶何隐隐能听出话筒里的声音应该是个男人,什么人会深更半夜地打电话给出尘呢?真是奇怪?

“出尘,是谁呀?”萧叶何躺不住了,坐了起来,拢了拢沈出尘身上的被子,小声的问。

沈出尘将手盖住话筒,做了个口型,贺迟暮!萧叶何一听差点要炸毛,这­阴­魂不散的家伙怎么深更半夜还打来电话­骚­扰出尘,“出尘,你将手机给我,让我跟他说,他到底想­干­什么呀?”

沈出尘摇摇头,隔开了萧叶何伸过来的手,听贺迟暮的外画音应该是在自己家门口,要是赖着不走吵醒了左邻右舍也不好,于是只能苦口婆心地劝说:“迟暮,我真不在家,在外出差,你在我家门口等也没用是不是?我想你一定是喝醉酒了吧,要不要我叫谁过来接你回去?”

等在沈出尘家口门的贺迟暮身子靠着墙壁慢慢滑下,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头发,心里懊丧,­精­神疲惫不堪,“出尘,我们之间一直就这么疏离,从来就没有靠近过对吗?”

吐出这么一句,贺迟暮那边没了声音,沈出尘以为他挂断了,刚想合上手机,却又传来贺迟暮低沉地声音,他说:“今天萧叶何又赢了,凭什么每次都是他赢?出尘,我们是再也回不去了对吗?为什么……这么些年,我那么想你,这一切是我做错了吗……”

因为贺迟暮的那个电话,一整夜,沈出尘都睡得不安稳。她梦到了萧叶连,在初夏的时候,在大学校园的凤凰木下,他穿白­色­T恤,淡蓝­色­的牛仔裤,理很短的头发,笑起来好比晴空下的一抹阳光。

他们手拉着手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快乐像涨潮的海水溢满他们周身。可是有一天,萧叶连却不见了,沈出尘满世界的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等到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时候,萧叶连满身是血的挥着手,狰狞的面目突然变成贺迟暮的,他在那不断地叫嚷着,沈出尘……沈出尘,这么些年,我那么那么想你……

沈出尘被恶梦惊醒,醒来时一室阳光,摸摸眼角竟冰凉。

吉汉明竟然大发慈悲,准许沈出尘先行回市里,接下去最后一个县的考核工作由其他同事代理。萧叶何一听自然高兴,忙押着沈出尘坐到车里,扬长而去。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出电梯时,却愣住了。贺迟暮摇摇晃晃地扶着墙角站起来,见到他们俩,先是一愣怔,接着满脸愤懑,双眸紧紧盯住他们俩,似要把他们吃了般。

“呵!出尘,你所谓的出差就是跟他在一起?”最终打破僵局的是贺迟暮。

萧叶何一听,将沈出尘拉至自己身后,脸­色­也不好看,口气满是不屑,“出尘是我妻子,我跟他在一起怎么了,难道还要你批准么?可笑!”

“妻子?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贺迟暮垂眸一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早就和好了,我一直被蒙在骨里。”转头看向沈出尘,“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沈出尘别过目光,没有正视贺迟暮,虽然这人看上去很可恶,可她不知怎么回事对他就是恨不起来。

“错!贺迟暮,我们根本就没有不好过,那些你自以为是的不和,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萧叶何轻扯嘴角冷笑,“你以为找到那些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证据就可以分开我和出尘吗?你别妄想了,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分隔开我和出尘,谁都不可以,任何事都不行。”向前一步,警告道,“所以贺迟暮,你不用再白费心机了。”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满眼的怒火。贺迟暮紧握的拳头扬起,挥向萧叶何的面庞。萧叶何没料到贺迟暮会来这一招,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但他哪是省油的灯。站稳后,挥起拳头也向贺迟暮砸去,顿时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

沈出尘看到两人打成这样,吓了一跳,一下子局面就失去了控制,“别打了,你们别打了……”使劲的想要拉开两人,但是她一个弱女子哪有什么大的力气,急得团团转。

慌忙中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急急地跑到厨房,巡着厨房看了一圈之后,拿过碗柜上的几个盘子。跑到门口,然后拿起盘子往地下猛得地一砸,两个男人听到声响,扭打的动作顿住了,这才看到沈出尘青­色­的脸,喘着粗气,显然是气坏了。

“出尘……”萧叶何和贺迟暮异口同声叫道。

沈出尘谁都没理会,径直回到了房间,“砰”得一声关上了门。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萧叶何走了进来,蹲到沈出尘身旁,摇着她的手臂,语气透着不安,“出尘,你生气啦?”

沈出尘跨下肩,伸手抚上萧叶何的眼角,满脸的心疼,“痛不痛?你这傻瓜。”

萧叶何拿下她的手交握到掌心,摇摇头,“不痛。”站起身坐到沈出尘旁边,揽过她的肩,沈出尘顺势将自己的头轻轻靠到了萧叶何宽阔的肩膀上。

“叶何,你根本用不急跟他打,为他你犯不着。”

萧叶何听到这句话,仿佛吃了一剂清凉剂般,一直凉到心里,裂开嘴,轻轻笑了。

他的出尘,到底是爱他的!

贺迟暮开车狂飙至家里,气得摔光了所有能摔的东西,心里愤怒至极。出尘,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他却没发现其实从一开始骗沈出尘的是他,人总是放大地看到别人的不堪,却不曾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当贺迟暮摔光书房里的东西时,电话堪堪落地的同时,被装在电话下面的窃听器也落了地。贺迟暮拿起被摔碎的窃听器,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书房里?会是谁装上去的?这个家里他只带一个人来过,答案呼之欲出。

原来是这样,出尘,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周末,沈出尘和向依贝相约去逛街。热闹的商场里人来人往,商家做活动的POP挂得到处都是。

“出尘姐,前面有一家饰品店好像新开张嗳,我们去看看吧?”向依贝不由分说地拉起沈出尘就走了过去。

沈出尘一直很羡慕向依贝总是那么­精­力充沛,好似永远没有烦恼,一副没有心机,单纯的模样。

饰品店叫“银­色­记忆”专门买银饰品,款式独特,价格实惠,刚开业并吸引了不少的顾客。

向依贝指着柜台里一副雕花的银手镯问沈出尘,“姐,你看那副手镯怎么样,上面雕的花好漂亮啊,做工看上去很­精­细嗳。”

银饰手镯?沈出尘蓦然想起在贺迟暮家里见到的那个银手镯,她想起来了,为什么觉得那个手镯眼熟,因为那个手镯她似乎也有一个作者有话要说:亲爱滴们,晚安哈……

银手镯之谜

为了不使沈出尘再次受到贺迟暮的­骚­扰,萧叶何当天就将放在小公寓里的行李全都搬回了御龙湾,心里暗自窃喜,贺迟暮现在看你怎么闹?

晚上回家的时候,萧叶何推开卧室的房门,一眼看见沈出尘翻箱倒柜得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老婆,你找什么呀?”萧叶何将公事包放到旁边的椅子上,解着领带,好奇地问。

沈出尘头也没抬,边翻柜子边问:“嗳,萧叶何,你看见我的手饰盒了么?”

“手饰盒?”萧叶何脱下西装,挂到柜子里,然后答道:“你不是放在保险箱里了吗?前段时间你说手饰放在外面怕丢掉,就统统收起来放到保险箱里了呀。”

“对哦,我忘了。”沈出尘一拍脑门,不好意思地笑笑,想起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之前她嫁给萧叶何的时候,萧家就很慷慨买了很多给她,什么珠宝玉石全是一套一套的。后来跟萧叶何和好之后,萧叶何觉得过去的三年似乎亏欠了她极多,于是可尽地给她买这买那,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可平时沈出尘不爱戴这些东西,觉得戴着很累赘。只是习惯­性­地戴了萧叶何送的手表跟白金戒指。前段日子为了演戏,­干­脆连戒指都褪下了。前几天才又被萧叶何连哄带骗的给戴上。

萧叶何无奈地笑笑,摇摇头,他这个老婆呀怎么什么都能忘,不过只要能记得他就好了,其它的神马都是浮云。

“叶何,我这银手镯哪来的呀?”沈出尘翻出手饰盒,看着里面满满一堆的手饰,最后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黑­色­的绒线盒子,打开一看,就是自己想要找那个银手镯。

萧叶何拿过银手镯只瞟了一眼,讪讪地说:“我说媳­妇­,你记­性­咋那么差呢,这手镯不是咱妈给你的吗?”说完疼爱地伸手掸了下沈出尘的脑门,就这记­性­,还是得把她看牢了才行。

“喂,很痛的嗳。”沈出尘白了一眼萧叶何,满眼地抗议。拿过银手镯翻看了一圈,嘟嘟嘴,刹那灵光,“好像真是妈给的。”

她记起当初老太太给她这个银手镯时是这么讲的,她说:“出尘啊,别看这个银手镯不值什么钱,可是这个是叶何­奶­­奶­祖辈上传下来的东西。儿子有了媳­妇­,做婆婆的就将这个银手镯传给她,这样就可以一辈一辈的传下去,算是很有纪念价值吧。你是妈唯一的儿媳­妇­,所以妈就将这个银手镯传给你,以后啊你也这么传下去,给儿媳,儿媳再给儿媳……”

当时沈出尘根本就没在意,老太太既然说给,她自然不好意推辞,现在想起来,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可是既然这样子,贺迟暮的家里怎么会有一个呢?她记得那个银手镯应该是跟这个一模一样的,虽然变形了,但手镯表面雕刻的花纹跟这个如出一辙,她绝不会看错。难道贺迟暮家里也有一个老­奶­­奶­,那个­奶­­奶­也给了他妈妈这样一个手镯,然后告诉她这个银手镯是要一代一代传下去的……

想到这,沈出尘乐了,萧叶何见她一个人在那里独自乐呵呵的,伸出手盖上她的额头,不无担心地说:“老婆,你没事吧,怎么一个人直乐呀?”

沈出尘拍下他的手,娇嗔道:“你才有事呢!”眼眸一转,“嗳,叶何,­奶­­奶­这样的银手镯有几个呀?”

萧叶何摇摇头,拉过沈出尘坐到自己的腿上,“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问妈应该知道。”

“那……你帮我问问妈呗?”沈出尘眸­色­一闪,露出灿烂的笑容。

萧叶何想了想,开出条件,“那你先告诉我这个问过来­干­吗用?我再去问妈。”

“别小气了,萧叶何。”沈出尘双手搭到萧叶何的肩上,歪着头,催促道:“你先帮我问,等一会儿我再告诉你,快点啦……”

“那……”萧叶何迟疑了一下,伸手指指自己的脸颊,“总得有点福利吧。”

沈出尘自是知道这个家伙最喜欢讨价还价了,只能给他点甜头才会乖乖办事。于是俯过去,在他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萧叶何这才心满意足地拿起电话打给了江碧云。

挂了电话之后,萧叶何神秘兮兮地说:“妈说这副银手镯总共有一对,­奶­­奶­分别给了咱妈和婶婶。然后呢,我娶了你,咱妈就将这副银手镯给你了。”

沈出尘若有所思,“这么说,叶连的妈妈也有一副这样的银手镯对吗?”

萧叶何点点头,“可不是。不过婶婶都过逝那么多年了,那副银手镯现在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那婶婶有没有可能将银手镯给叶连了,然后……”然后叶连将银手镯送给了他心爱的女人,只是那个女人再也没有机会收到,沈出尘的心内突然一阵感伤。

“然后什么?”萧叶何明显感受到了沈出尘异样的情绪变动,她一定是想起萧叶连了吧!每次只要想他,她就会变得异常安静,萧叶连始终在她心的某个角落里。

“没有,没有什么。”沈出尘轻扯嘴角,僵硬地笑笑,站起身刚想离开,却见萧叶何先她一步将她圈住,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腿上,语气轻柔,尽量不给她任何的压力。

“出尘,你可以提叶连,也可以想叶连,我不反对,因为我比他幸福,因为我们还有一辈子。现在我想通了,如果我连这样的醋都吃,岂不是很傻、很可笑?”萧叶何促狭一笑,“叶连是我的弟弟,我了解他,我想他一定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在有生之年能得到很好的照顾,所以我绝不会辜负他的期托,更不会辜负你……”

“傻瓜!”沈出尘温温一笑,心里终是感动。

两人轻轻抵着额头,四目相缠绕,萧叶何俯下头轻吻住她的双­唇­,那吻由浅入深,渐渐浓烈。

经过这么一闹,沈出尘怕贺迟暮又会对萧叶何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可是连着过去两三天了,也没有接到贺迟暮的电话,也没见萧叶何提起跟贺迟暮有关的事。

在这期间沈出尘回了趟小公寓,开电脑,戴上耳麦,可是话筒里再也没有传出半点声音来,悄无声息、寂静一片。

对于在贺迟暮家里发现的银手镯,沈出尘还是想不通。如果萧叶连的母亲将银手镯给了叶连,可是叶连也不可能将那银手镯给贺迟暮呀,哪怕贺迟暮是萧叶连最好的朋友,也不可能,所以这事显得有些怪异。

得了空,沈出尘打了个电话给贺迟暮,可是贺迟暮的手机显示的是不在服务区状态。往他家里打也没有人接,是自动答录机的声音。后来沈出尘亲自跑到NV公司找贺迟暮,可是秘书告诉她,贺迟暮请假了,不知去了哪里?

年关临近,沈出尘忙着单位里的事,又要忙着办年货,给家里的老人、亲戚朋友买新年礼物,渐渐得也将贺迟暮这件事给忘了,好似这么一个人突然之间来,又突然之间凭空消失了一般,好比七八月份的强热带风暴,带着戾气而来,群魔乱舞一阵后就自动离开了。

年二十八那天,难得下雪的江南,居然破开荒地下了一场大雪,白茫茫的一片,白了远山,白了绿树,白了大街,也白了远方的路。

沈出尘在客运中心买了一张短途的车票,坐上车子后,发了条短信给萧叶何:叶何,我回陶山两天,勿念!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哈,接下去沈出尘滴身世将会大揭秘哦,亲爱滴们敬请期待哦……

雪中陶山行

车子经过两个小时的行程终于到了陶山镇。下车时,冷风迎面灌来,必竟是小山镇,空气比市里冷了许多。沈出尘不禁打了个冷颤,拢了拢脖子上­奶­白­色­的围巾,提着行李向前走去。

车站外一些靠骑三轮车为生的车主一见有客人出来,忙骑着车子迎上来,­操­着本地话问客人要去哪,他们马上可以送到,语话热情,透着一股子小镇人的淳朴。

也有人来到沈出尘身旁,问要不要坐三轮车?沈出尘摆摆手,示意不要。

站在车站外,望着映入眼帘的雪景,望着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致,沈出尘冷冷的面­色­终是扯出一缕淡淡的笑意,眸内渐渐跳上一点点的温暖,内心生出感慨,陶山,久违了!

天依旧­阴­­阴­的,没有太阳,雪早已经停了。

沈出尘向车站旁的公交站台走去,可能是快过年了的缘故,公交站台旁站满了人,都在翘首等待公交的到来。

车子终于来了,沈出尘随着人潮上了公交车。可是人太多,她被挤到了车窗旁,人还未站稳,车子就摇摇晃晃的开始启动了。

隔着车子的玻璃窗,沈出尘望见车站对面的马路上,有一个穿着黑­色­呢大衣的男人正伸手拦出租车。那身影像极了一个人,待她想看个真切时,那男人已上了出租车。同时公交车也开始加速,两辆车子交叉而过,那男人连同出租车渐行渐远,消失在她的视野内。

一定是她看错了,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呢?

公交车沿着沿海公路一直向前开去,喧闹的小镇渐渐地被抛在身后,下车的人越来越多,车里终于有了空位置。

沈出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单手支着下巴,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心里很是平静。

终点站终于到了,沈出尘提着行李下车。

王里只是一个小村落,背山面海。夏天的时候,会有很多人自驾车来这边的沙滩上吃排档,很是热闹。可是到了冬天,江边冷,来的人少,开排档的店铺都关了门,因此冬天的王里更显得寂静。

出了车站往右拐,沿着石板路走一段距离,并会看见一个挂着“民宿”字样的小院落。白墙黑瓦,院墙旁绕着一圈的爬山虎。虽然此刻一层白雪覆在上面,但依旧可以看出这耐寒的小东西长得郁郁葱葱,是生命常绿的颜­色­。

推开院落的门,原来躺在屋檐下打盹的小黄狗睁开眼,看到沈出尘,于是站起身来,冲着她“汪汪”狂吠起来。

沈出尘笑笑,走向前,蹲□拍拍小黄狗的脑袋,嘟嚷着,“小黄,好久不见,你不认得我了吗?是我呀……”

小黄狗似乎听懂了沈出尘的话般,睁着一双大眼盯着沈出尘看了半响,然后不叫了,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她的裤管,扬起头露出友好的神情。

沈出尘从袋子里掏出一根香肠,剥了塑料薄膜丢给小黄狗,小黄狗一见有好吃的,立马飞奔上前叼住香肠,开始美汁汁地吃起来。

屋子里的人听到声响后,忙开门出来,就见白雪未融的院落里站着一个极好看的姑娘。那姑娘穿深蓝­色­的短款羽绒服和深蓝­色­的牛仔裤,脚上套一双黑­色­的牛皮高靴,头上还戴了顶­奶­白­色­的帽子。可能太冷了,鼻子被冻得红红的。

“姑娘,是你吗?”站在门口的大娘伸长脖子,不敢确定地问了一句。

沈出尘抬起头,忙笑着迎了上去,“阿婆,是我呢!你跟阿公还好吗?”

“哎哟,姑娘,还真是你。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快到里面暖和暖和。”大娘满脸笑意,热情地将沈出尘迎进了屋里。

屋里应该开了空调,比起室外的温度,暖和了许多。沈出尘放下礼行,将帽子和手套摘下放到一边。打量了一下四周,没变,还是老样子。

大娘进了厨房端着茶水出来,边给她倒茶边笑容可掬地说:“我还正跟老头子念叨呢,这么冷的天,姑娘恐怕不会来了,没想到姑娘还是来了。都这么多年了,姑娘每年这个时候都来,也算是个有心人了。”

沈出尘笑笑,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只觉一股热气直冲心底,驱散了冷意。

“阿公呢,怎么没有看到他?”沈出尘见房间里只有大娘一个人,不免好奇的问。

“不是要过年了么,老头子出去办年货了,还没有回来呢。”大娘从茶几下面的铁盒里倒出一些­干­果放到盘子里,“顺便再买些香烛回来,怕姑娘来了没香烛就不好上山了。”

“阿婆谢谢你。”

“谢什么哟。”大娘疼爱地拍拍沈出尘的手背,“姑娘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房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沈出尘点点头,随着大娘向楼上走去。经过一个房间的时候,看到里面放着一些行礼,不禁奇怪地问道:“阿婆,今天还有其他的房客么?”

“是啊,是一个年轻小伙子,长得挺俊朗的,没想到也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大娘也挺纳闷,往年这个时候除了沈出尘一个人来,再也不会有其他人出现,今年倒是挺意外的,年关的时候会来一个清清朗朗的年轻人。

沈出尘听了大娘的回答,耸耸肩,也没太再意,心想可能是一个文艺青年吧,冬天的时候过来看海,听说别有一翻情趣。

躺在房间的床上刚想眯一会儿,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是萧大少打来的,声音很是温柔地问:“出尘,到陶山了吗?”

“嗯,到了。”沈出尘懒洋洋地答道。

“那……”对方顿了顿,“有没有想我?”

哈?沈出尘差点笑出声,故意用无所谓的口气说:“没有,我­干­吗要想你呀。我还觉得挺乐呵的,终于逃离萧叶何的魔掌了,终于自由了。哇,连窗外的口气都是清新的,所以我决定晚上开瓶香槟庆祝一下。”

“真的么?”萧叶何闲闲地靠在沙发上翻着财经财志,眉毛挑了挑,满脸一副我才不信的样子,“可是沈出尘,我怎么听着这口气那么假呢。你一定是想我的,对吧?”

“哈!”沈出尘伸手掀过被子盖在身上,“切,别臭美了。告诉你萧叶何,听说我隔壁住了个大帅哥,我晚上就找他喝香槟去。气死你!”

“沈出尘,你敢去找试试?”萧叶何呲牙咧嘴地警告道,满嘴的泛酸。

“我为什么不敢呀?”语气带着丝丝的软呢,像片片羽毛划过萧叶何的心,让他瘙痒难挡,于是萧叶何想沈出尘的心又多了一分。

“呀,萧叶何,我的房门响了,说不准那个帅哥来找我了,就这么讲,拜拜。”一说完,沈出尘就挂了电话,捂着被子“咯咯”笑,此时萧叶何怕是要气得吐血了吧,哈,这一局她赢。

电话另一头的萧叶何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每年的这个时候,沈出尘都会去陶山,她去陶山­干­什么,他是知道的。他没有阻止她,他觉得可以给她那样的空间和时间去缅怀一个人,时间是两天,地点是陶山。

吃过午饭,出去办年货的大爷回来了。大爷看到沈出尘自是一阵欢喜,这么多年了,他们跟沈出尘已经很熟了,就像是亲人一样。他们将沈出尘当成亲孙女一样看待,每次过年的时候看到沈出尘来陶山,就感觉是自己的亲人回来看他们一般。

大爷为沈出尘准备了香烛、还有一些水果,统统放到一个小篮子里。沈出尘提着小篮子出了门,向后山走去。

山林很寂静,可能是下过雪的关系,空气显得分外的冷冽。

沈出尘沿着蜿蜒的小路,踩着积雪,走得小心翼翼。山不是很高,翻过一个小山丘后,沈出尘就看到了立在那的三个墓碑。

喘口气低下头,沈出尘蓦然发现地上的积雪有被踏踩过的痕迹。眸­色­一转,忙奔上前,墓碑前的地上Сhā着香烛,香烛旁还有刚烧过的纸钱。山风吹来,灰烬四处飞去。

有人先她一步来祭拜过他们,可是会是谁呢?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过有谁来过,这个神秘的祭拜人会是谁?

沈出尘站在原地转了一圈,可是远山白雪,灰天黑地,山林中偶有鸟叫声传来,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影。

“叔叔、阿姨、叶连,我来看你们了。”

沈出尘不要纠结来祭拜他们的人是谁,或许是他们的亲戚,或许是他们的朋友。她从小篮子中拿出香烛,点上Сhā到墓碑前的地上。

当沈出尘想将香烛Сhā到萧叶连墓碑前的地上时,愣住了。刚才她没留意,现在才看清楚,萧叶连父母墓碑前的地上有香烛、纸钱焚烧过的痕迹,可是独独萧叶连的墓碑前没有,这个祭拜的人好生奇怪啊?难道是萧叶连父母的朋友,但也不该忘了萧叶连啊?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更文晚了,都有种想撞墙的冲动,觉得挺对不起看文滴亲们……啊啊……

再一次相遇

各种疑问纷至沓来,但沈出尘的脑中理不出头绪,难道是他?电光火石间从脑中冒出来的那个人把她吓了一跳。会是他吗?那个自称自己是萧叶连最好朋友的贺迟暮,她总觉得贺迟暮很怪异,一个谜团未解开又涌出新的谜团,心想这次回去或许可以找他好好谈谈。

手指抚上墓碑上的照片,轻轻划过,沈出尘呢喃着,“叶连,你在天堂好吗?你放心,我过得很好,叶何把我照顾得很好……”一想起萧叶何,沈出尘的心变得特别柔软。

碎碎的话语被吹来的风吞没,山坡的另一边是碧波万倾的大海,此刻惊涛拍岸,很远的海面上有海鸟飞过,飞远了渐成一个圆点。

呆了许久,四周的冷意越来越浓,沈出尘这才站起身,拍掉身上的雪花,提起篮子,向山下走去。

沿着山路往回走,山风吹过可以听到树枝上落雪往下掉的“簌簌”声。

在山路转弯的时候,突然一声惊呼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响起,吓得沈出尘心内一跳,那声音听着应该是一个女人发出来的,难道出什么事了?

沈出尘拽住路边的灌木,借力快速得向发生源的方向跑去。

走近了才看到白茫茫的石阶上坐着一个中年­妇­人,那­妇­人穿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围着一条紫红­色­围巾,头发烫成大波浪披散在肩头,气质看上去有点高贵,应该不是村落里的­妇­人,沈出尘在心里猜测着。

此时那中年­妇­人揉着自己的脚­祼­,嘴里发生“嘶嘶”的声音,表情似乎有些痛苦,眉头皱成了一团,见自己的眼前突然一暗,忙抬起头,就见一个年轻的女子站在她身旁,正一脸焦急地望着她,然后听到那女子轻轻地问,“你……你还好吧?”

中年­妇­人一愣,随即面上露出一丝欣喜,摆摆手,忍住脚踝处传来的钻心疼痛,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就是脚崴了一下。”说完定定地望着沈出尘,眉眼里的笑意渐浓。

沈出尘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这阿姨的眼神好奇怪哦,自己有哪里不妥么?全身上下望了望,诧异地道:“阿姨,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妥吗?”

“哦,没有没有。”中年­妇­人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瞟了眼沈出尘,张口犹豫半天才试探地问:“孩子,你不记得我了吗?”

“呃?”沈出尘被这一句问话问得有点懵,“阿姨您认识我?”

中年­妇­人温和地笑笑,完全忘了疼痛,抬眸望向前面白茫茫的路,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句,“是啊,我当然认得你,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呢?”

“阿姨,你说什么?”沈出尘没听清,俯下头将耳凑到她近前,该不会这位阿姨被摔坏了出现幻觉了吧?

中年­妇­人试着要站起来,却是脚上一痛,眼看着就要向前倾,沈出尘眼急手快,连忙再次扶住她,“阿姨,小心。”沈出尘被吓了一跳,这阿姨有点蛮撞啊!

中年­妇­人再次坐到雪地上,无奈地喘着粗气,“人老了腿脚就是不方便。”回转头又细细打量了一翻沈出尘,这孩子长得真不错,心肠也好。过了半响后:那中年­妇­人又道:“孩子,你忘了吗?上次我们见过一次面。”

沈出尘蹙眉想了想,搜索记忆中有关这位中年­妇­人的影像,但最终还是摇摇头,她同这个中年­妇­人见过面么,可是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中年­妇­人见沈出尘摇头,眼内闪过小小的失落,但很快又被喜悦所代替,给出提示,“在泰顺的一个酒楼里,你丢了手机,被我捡到了,然后我将它还给了你,你忘了吗?”

电光火石间,沈出尘蓦想起在泰顺的酒楼里确实发生过这么一个小Сhā曲,“啊,原来是阿姨您啊!居然在这还能遇上,这个世界好小哦。”

中年­妇­人“呵呵”一笑,眸­色­黑沉,语气透着意味深长:“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沈出尘不置可否地笑笑,抬眼望向四周,见天­色­越来越暗,心想,如果再这样呆下去的话不是办法,得赶快下山才行。

“阿姨,您的脚还痛吗?要不我扶您下山吧?如果我们再呆下去的话天]就要黑了,晚上山上不安全。”沈出尘望着黑沉沉地天,面­色­担忧地说。

中年­妇­人点点头,非常赞同沈出尘的说法。于是在沈出尘的帮助下,两人向山下的民宿走去。

大娘见天都黑了沈出尘也没回来,心里空落落的,心想,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这念头一生出,屋子里也呆不住了,于是走到院落前的石板路上,伸长了脖子瞧着后山的方向。

天快要黑透的时候,终于在石板路上望见了两个朝民宿走来的身影,大娘欢喜地迎了上去,但看到有人受伤,不免有些诧异,“姑娘,怎么了这是?”

沈出尘架着受伤的中年­妇­人踏着积雪走了一路,不免累得有点气喘吁吁,抬手抹了把额头渗出的薄汗,这才说:“阿婆……没什么大事,这位阿姨的脚崴了……您可以找人给她看看么?”

大娘一见赶忙帮着沈出尘将受伤的­妇­人搀进了屋子,然后又赶忙出去请医生过来。医生看过之后说应该没什么大碍,先用冰敷着消肿,如果第二天还是疼痛的话,那就得上医院去拍个片子,看骨头有没有问题,大家听了之后都松了一口气。

大娘见大家都很累了,忙跑去厨房张罗晚饭,等热菜热汤上桌,沈出尘一碗饭下肚之后,这才觉得自己终于有了力气。、

通过交谈,沈出尘才知道原来这位中年­妇­人叫易曼,来自美国,是位钢琴家,此翻来中国是受国家乐团的邀请来W市开办个人演奏会的。

沈出尘一听不禁咋舌,怪不得这位­妇­人看上去气质不一般,完来是个艺术家啊!

“那阿姨怎么会来陶山呢?”沈出尘喝着香茶,好奇地问道。一个来至美国的钢琴家在下雪的冬日来陶山,而且还在王里一座不知名的山上崴了脚,要是被一些娱乐记者知道,怕又是一篇洋洋洒洒的八卦新闻了吧。

易曼偏过头双眼越过沈出尘望向黑漆漆的窗外,面­色­沉静,轻缓吐道:“我是陶山人,后来才出了国。”

“哦,原来阿姨也是陶山人。”沈出尘这才恍然大悟,“那阿姨来王里是……”

易曼回过神,冲沈出尘笑笑,那笑却夹杂着太多的苦涩,“我来王里祭拜我的父母。我有二十几年没回来了,如果他们在天有灵,也该骂死我了吧。你看我多么的不孝。”

“阿姨,您别这么想啊,如果爷爷­奶­­奶­知道您这么有成就,他们一定会替您高兴的。”沈出尘最怕安慰人,因为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易曼拍拍沈出尘的手背,笑着说:“你真是个好孩子,如果我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该有多好。”

夜静静深了,沈出尘小心翼翼地扶着易曼回了房间,然后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掏钥匙时,回转头看到对门房间的门缝里透出弱弱的亮光,是阿婆说的那个很帅气的年轻人回来了么?

沈出尘洗完澡出来之后,听到手机响个不停,于是快走了几步,在手机铃声停止前猛扑了上去,当然她不用看来电显示,也知道是谁。

刚一接起,就听对方抱怨的声音通过话筒传了过来,“沈出尘,你哪去了,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沈出尘笑,知道对方又炸毛了,眼珠子一转,故意气他,“你猜我­干­吗去了?”

萧叶何一听她的声音还带着气喘,心里一紧,“怎么气喘吁吁的,你该不会­干­什么坏事去了吧?”

“哈,萧叶何,你怎么那么聪明呢?我刚才就跟隔壁的帅哥约会去了,现在才回来。”沈出尘边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拿话成心气萧叶何。

萧叶何一听不恼反笑,戏谑道:“哟,沈出尘,胆子果然越来越大了呀,跟情人约会也敢向老公报备。行啊,看我明天抓你回来,怎么对付你?你呀就准备好向你无敌的老公讨饶吧,想着你是我亲亲小媳­妇­的份上,估且不跟你计较,不过你可得负责让本少爷开心。听到没有?”

“嗳,萧叶何,我怎么突然发现自己有点耳鸣呢。”沈出尘掏掏耳朵,“所以——”拉长了音,“果断得没听到。”

萧叶何笑,他的沈出尘呀,其实也是一个小无赖,耍赖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高,不过他喜欢。

“好了,宝贝,今天你也累了,明天我过去接你吧?”萧叶何放缓了声音柔柔地说:“宝贝,真想你啊,这次回来之后我可真得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

沈出尘扬起­唇­角轻轻笑了。

朦朦胧胧睡到半夜,“哐啷”一声响把沈出尘从睡梦中吵醒,拉亮床头灯,屏气凝神听着,似乎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然后又是门关上的声音,最后听到有皮鞋踩在地板上下楼的声音。

奇怪,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呢?难道进贼了?一想到这,沈出尘的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她掀开被子,套上外套,轻轻下床向门口走去。将门偷偷拉开一条缝,看到楼梯间的灯大亮着,应该不会是小偷吧?如果是的话那小偷也不可能这么大胆吧,应该是对门的房客。

心里猜测着,蓦然回转身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中乌云不知何时消散了,露出盈白­色­的月光撒向大地。

或许是被那月光所吸引,沈出尘踱步到窗前,望向窗外,然后望见雪地里似乎站了一个人,那人抬头望着盈白的月亮,若有所思……

叶何是奇迹

沈出尘开门出去,如华的月光正好照到她身上,如度了一层霜般。

站在雪地里的是个男人,从沈出尘的角度望过去背影挺拔修长。他的手中拿着一罐啤酒,没有喝,只是呆呆地仰起头凝视着月亮。那背影看上去竟有些孤单和寂寥。

他是个伤心的人么?可是这背影怎么越看越像一个人,莫不是……

那男人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蓦然回转头,两人四目相对,沈出尘一惊,张着小嘴半天才发出声响,“是你,原来真的是你。”那天在公交站台看到的背影原本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没想到真是他,他居然来了陶山。

“怎么,很意外?”贺迟暮自嘲一笑,“是啊,一个不怎么讨人喜欢或者是让人讨厌的人,突然出现在那人的面前,确实让人很意外。”说着拿起手中的啤酒,抑头就是大大的一口。

沈出尘对他的嘲讽不以为意,默默走向前,跟他并排站着,瞟了他一眼才说:“我听你的秘书说你请假了,就是来陶山了么?”她突然想起萧叶连父母墓前的香烛和纸钱,难道那个扫墓的人是他?应该是他,要不然会是谁?

贺迟暮偏过头,有点难以置信地问:“你去找过我?”面­色­上有一闪而过的惊喜,但又倏地消失不见,只见他轻扯­唇­角,语气透着不确定,“呵,出尘,你为什么来找来,想看我的好戏?还是另有什么目的?”

沈出尘一愣,为他生硬的口气有些恼怒,提起的气压在胸口,轻皱眉头,刚想反驳,但终是忍住了,口气缓了缓道:“你……为什么总是把人想得那么坏,为什么不乐观一点的把人往好的方面想?”

“往好的方面想?”贺迟暮轻笑,黑漆漆的眸内划过刹那的伤痛,但只是一瞬,一切归于平静,说出的话却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哼,那是因为你没有被无情地打击过,没有亲身经历过,有什么资格谈人­性­的本来面目?人­性­本来就很丑陋,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不惜伤害自己最亲最爱的人。”

说到最后贺迟暮极乎是咬牙切齿,沈出尘被他扬起的声音吓了一跳,错愕地望着他。可能是惊觉自己的失态,贺迟暮有些不自然地望向她,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半响,沈出尘低低地说:“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贺迟暮无所谓地耸耸肩,“什么问题?你问吧。”

沈出尘想了想,才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那么恨叶何,之前你们应该没有任何交集的地方才对啊?”这个疑问压在她心中许久,但她知道他不会轻易敞露心扉,更不会轻易说出那个答案,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如果我说了,你会信吗?”贺迟暮不答反问,然后说了一个很肯定的答案,“你不会。”

沈出尘抿抿嘴,刚想说话,却又听到贺迟暮幽幽地问:“如果,出尘,如果叶连还活着,你会怎么样?你会离开叶何吗?你会再跟叶连在一起吗?”

贺迟暮眸光中的迫切让沈出尘吓了一跳,如果叶连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呢?这世上怎么会有死而复生的奇迹?除非……沈出尘突然想起那个银手镯,不,这个想法太不可思议了,她简直要被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吓倒。

沈出尘呵出一口气,苦笑,“贺迟暮,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没必要回答你这个假设­性­的问题。”

“是假设­性­的问题么?还是你发现了什么?”贺迟暮眸­色­一沉,靠近沈出尘状似无意地吐出这么一句。

沈出尘一惊,头猛得一抬,“你这话什么意思?那个手镯……”

“手镯?”贺迟暮眯了眯眼,再抬眼时,眸内透着危险的气息,用力一扳沈出尘的手腕,“原来果真是你,是你潜入我家装的窃听器,你还翻过我的东西,出尘,我真是小看了你。”抓着沈出尘的手紧了紧,却突得仰天一笑,继尔回过头狠狠地盯着她道:“是啊,我的沈出尘从来都不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她心思细腻,她疾恶如仇,她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可是出尘,你又怎么知道我的心痛和挣扎?”

沈出尘被贺迟暮的动作、神情和话语吓坏了,哆嗦着嘴­唇­,不能言语,原来他知道了,那萧叶何会不会有危险?她极力稳定住自己的心神,冷静且沉着地问:“贺迟暮,你到底是谁,那手镯你从哪里来的……”

贺迟暮邪魅一笑,“你想知道吗,出尘?那就明天一早来找我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耸耸肩,将手Сhā进大衣口袋里,不再理会沈出尘,兀自向屋内走去,可是没走几步却顿住,回转头,清朗的声音传来,但听在沈出尘耳里却极其诡异,“你应该知道我的房间号吧?”

那一夜,沈出尘翻来覆去,不能成眠。捱到凌晨五点,终是晕晕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晕沉着头爬起来,拉开窗帘,窗外依旧是­阴­­阴­的天,那昨夜的月光好似只是一种幻景,出现在她梦里的幻景。

在洗手间洗漱时,猛然想起昨夜贺迟暮说的话,他让她早上去找他,他的房间号么,沈出尘不用猜也知道,应该就是她房间的对门。这是巧合还是故意?她不想费神再去猜了。

“咚咚”地敲门声响了很久也不见贺迟暮来开门,沈出尘的眉头皱得死紧,这个奇怪的家伙又玩什么把戏?

抬手用力的一拍门,门居然没有关实,“吱哑”一声,门自动开了。沈出尘推门进去,房内却没有贺迟暮的身影,人去哪里了?

心里一气,掏出手机播了他的号码,悠扬的乐曲声自房内响起,沈出尘的心内一窒,怎么可能会是这首歌,那是她跟萧叶连共同喜欢的美国乡村歌曲《right here waiting》,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贺迟暮的房间内,难道他也喜欢这首歌?

沈出尘慢慢移动步子向窗台靠近,伸手拿过手机,只一瞟,整个人顿时僵住了,脸霎时变得苍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眼泪刹那夺眶而出,原本放在耳旁的手机滑落掉到地上,双手捧起放在书桌上贺迟暮留下的那个手机,顿时泣不成声。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张她跟萧叶连的合照,还有来电名字显示为“橙子”。那个称呼仅属于她和萧叶连,贺迟暮怎么会知道?贺迟暮他,他到底是谁?

正呆愣间,突然楼下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阿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沈出尘跑下楼时正好见到民宿的大娘往门口方向走,神情很是不知所措。

“姑娘,了不得了,听说村口的公路那里发生了大车祸,现在村里的人都赶去帮忙了,我也要赶去看看。”大娘跟沈出尘说着,人已到了院落门口。

沈出尘一见果然有很多村民向公路的方向跑去,贺迟暮突然之间不知去向,该不会是出了车祸吧?想到这,心里一乱,忙扯住一个从她面前跑过的中年男人,“大哥,公路那边现在是什么状况啊,车祸很严重么?”

“是啊……”那位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我亲眼见到那辆奔驰轿车像发了疯似的向前冲去,正好跟一辆大客车撞上了,然后那辆奔驰轿车车头一偏,‘嗖’地一声就冲到悬崖下去了。”

“那……那轿车上坐得是什么人?现在怎么样了?”沈出尘心一急,忙问道。

“好像是个年轻男人,不过那么高冲下去还能活么,八成是没戏了。”中年男人摇摇头,为即将逝去的年轻生命而叹息。

沈出尘望着手上的手机,怔忡半响,年轻人?奔驰轿车?她蓦然想起,萧叶何说今天要过来接她回去,心中顿时一冷,不禁打了个寒战。

拿过手机急急播了萧叶何的号码,可话筒里却没有传来熟悉的声音,而是那句“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心渐渐往沉下,脑中霎时一片空白,额头有密密的冷汗渗出。萧叶何从来都不会关机,他说过只要他在,他的手机永远都不会关,永远都不会让她联系不到他。

可是现在,她联系不到他了。她的心生出无端的不安……

慌乱地奔到车祸现场,那里早已是人山人海,交警、民警、医生……早已忙成一团。

沈出尘颤抖着走向前,俯首向悬崖下望去,果真是黑­色­的奔驰车。可她笑笑,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道,黑­色­的奔驰车么,满大街都是,一样的不稀奇。

拽紧拳头,终于鼓起勇气拿眼瞟向蓝底白字的车牌号,只那匆匆一瞥,就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昏厥,“叶何……不,不可能……”沈出尘大喊出声,泪如雨下,“叶何……不要……”

那个车牌号化成灰她都认得,那辆车正是萧叶何常开的车子,他是要来接她的么,怎么会这样?

沈出尘只觉心好痛,痛得无以复加,好似有刀子在她心内割着,她的心在淌血,一滴又一滴。

民宿的大娘在人群中一眼望见沈出尘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跑过来扶住她,急急地问:“姑娘,你怎么了?你怎么哭成这样?”

沈出尘瘫软的身子几乎要倒下,声音渐变嘶哑,断断续续地说:“阿婆……那车……那车是我……我丈夫的……啊,我该……怎么……办……阿婆……”

“什么?”大娘听了也吃了一惊,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出事的居然是这姑娘的丈夫,“姑娘,别这样子,或许还有救,不要太难过啊,身子要紧……”大娘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好了,只觉心酸,也跟着沈出尘开始抹眼泪。

沈出尘摇着头,泣不成声,“不是……他……说要来……接我的,叶何……”

周围的村民望着哭得如此伤心的沈出尘,都纷纷摇头叹息,这么年轻的姑娘就死了丈夫,真是可怜啊!

冲下悬崖的车子被吊车吊了上来,有救援人员抬着担架将车内受伤的人抬了上来。望着那盖着白布的遗体,沈出尘只觉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难道她的萧叶何就这样走么?难道他跟萧叶连要以同种方式离开她么?不,不要……

“叶何……”沈出尘一声大叫猛得扑了上去,抱住那个遗体不放,周围的人见了无不跟着红了眼。

不远处的一辆鲜黄|­色­出租车内,有人摘下墨镜望着眼前的一切,嘴角渐渐弯成一个弧,萧叶何,难道这就是你的报应么?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

所以出尘,你会忘了他的,就如当初你忘了我一样!

出租车渐渐开远,车内的人掏出手机播了个号码,电话通了,他低低地说了句,“猛子,­干­得不错!”

出租车在一个路口转弯时,正好同一辆黑­色­越野车擦身而过,而越野车上的人余光不经意瞟了一眼出租车后座上的人,不禁皱紧了眉头,心里嘀咕,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开过转弯口之后,越野车上的人见前面的路被堵得死死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只能按响喇叭驱散人群。

人群散开之后,越野车渐渐向前开去,只是没开几步,车子猛得一刹,驾驶座上的人匆匆打开车门,跳了下来,向前奔去。

“出尘,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哭成这样?”来人心疼地看着哭得几乎要断气的沈出尘,面­色­很是难看,她居然抱着别人哭得这么伤心,这人是谁呀?

沈出尘耳边蓦得听到熟悉的声音,以为自己幻听,甩甩头,忧伤地自言自语,“我一定是太想他了……呜呜……”

来人听了之后觉得莫明其妙,一把扯过沈出尘的手,愤愤地说:“沈出尘,你搞什么鬼呀,你太想谁?一天不见你居然移情别恋?”

周围的村民一见这种状况更是面面相觑。

沈出尘缓缓偏转头,眼神有点呆滞地望向来人,狭长的眉眼、高耸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抿,“萧……萧叶何?”

出尘是好人

萧叶何一见沈出尘那呆愣的样子,直觉有什么不对劲,眉头不禁皱了皱,“沈出尘你傻啦,是我呀,我来接你回家啊。”

“回家?”沈出尘瞟了眼萧叶何,又垂下头觑了眼用一条白布盖着的所谓萧叶何的遗体,还是有点不真实感。

伸出双手掐了掐萧叶何的双颊,萧叶何吃痛拍掉沈出尘的手,眉头皱得更深了,“沈出尘你疯魔啦,­干­吗无缘无故掐我。”

嗯,脸颊上的­肉­软软的,很有质感,最主要的一点是这­肉­是温热的,她的萧叶何没死,还活着,不是做梦,是真的。

沈出尘扑过去,双手一把揽上萧叶何的肩头,下巴搭在他的肩胛处,“哇”得一就哭了,“萧叶何,你这个大混蛋,老是喜欢骗我,你坏死了……”

萧叶何被沈出尘的举动弄懵了,但一见她哭鼻了,心就软了,心疼得不得了,忙伸手边轻拍她的背边安慰道:“媳­妇­,怎么了这是?”

直到沈出尘坐上萧叶何的车子还有些缓不过劲来,萧叶何没事,那她抱着哭了一大通的那个人是谁呀,莫非自己乌龙了?可是哪怕自己再乌龙,萧叶何的车牌她没看错呀?

沈出尘擦擦自己红肿的眼睛,有些不明白地问:“萧叶何,到底怎么回事呀,我还是弄不明白,你没在车上,可是车子怎么自己跑来这里了,而且还死了个不明不白的人?”

“车子昨天晚上被偷了,我想应该是偷车的人开来这里的吧,至于出车祸……”萧叶何耸耸肩,“是人为还是意外就不清楚了。”

不过让萧叶何好奇的是这事也太巧了吧,他原本决定要去接出尘,可巧就在路上发生了车祸,如果刚才是他驾着车开到这里,那么此刻躺在白布下的人会不会是他?恰巧刚才又在路的转弯处看到了贺迟暮,这事怎么想怎么可疑?看来还得好好查查才行。

“人为?”沈出尘一惊,“潇叶何,你为什么觉得是人为呢?”

萧叶何嘴角抽笑,伸过手疼爱地掐掐沈出尘的腮帮子,“别疑神疑鬼了,我只是猜的。不过——”语气一扬,“我说沈出尘,当时你怎么就不掀开白布看一下那个人是不是我,怎么就跟个傻子似的抱住个人没头没脑、稀里糊涂的哭个天翻地覆?我看你脑子真是白长了?”

“我……”沈出尘想抢白,却卡壳了。当时那种状况,那么混乱,她哪会想那么多呀,一看见那车,再看见那车牌,脑中一片空白,想死的心都有了。“我那是被吓坏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啊!”

望着沈出尘还有丝苍白的侧脸,萧叶何眸内划过心疼,突得一脚踩住刹车,“萧叶何,你­干­……”

话还未说完,萧叶何双手捧过沈出尘的头,一把吻了上去。

正当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之际,沈出尘蓦然睁开眼,猛得一推萧叶何,“糟啦,忘了一件事……”

萧叶何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但见美好的气氛就这样被破坏殆尽,只能无语望苍天,这女人怎么还是一点儿浪漫细胞都没有呢?

“沈出尘,又怎么了?”萧叶何只能苦笑。

“我把一位阿姨落在民宿里了……”

当萧叶何载着沈出尘返回民宿时,正好看到民宿大娘搀着易曼下楼。易曼看到折回来的沈出尘,心里一阵开心。

“阿姨,不好意思啊,我差点将您给忘了。”沈出尘不安的吐吐舌头,阿姨应该不会怪她吧?

易曼慈爱的笑笑,“你的事,阿姨刚才都听说了。”望向站在沈出尘旁边的萧叶何,点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萧叶何却一愣,这位阿姨似乎有些眼熟啊,在哪见过呢?可是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沈出尘小心翼翼地将易曼扶进车子里,向民宿大娘告别后,车子启动向W市开去。

为了便于照顾易曼,沈出尘没有坐到副驾驶座,而是跟易曼一起坐到了后座。

“阿姨,你的脚怎么样,还疼吗?”沈出尘望了眼易曼的脚,不无担心地问。

“孩子,没事,好多了。”为了确认自己真的没事,易曼稍稍抬起脚动了动,脸­色­很是平和。

虽然见易曼这么乐天派,沈出尘还是有点担心,伸手拍拍前座的后椅背,“叶何,到了市里,还是先将阿姨送到医院拍个片子吧。”

萧叶何自是没有话说,但易曼听了忙推辞说不用这么麻烦,不过结果还是扭不过沈出尘的­性­子,因为沈出尘说只有拍了片子之后,医生说没事,她才能放心。

易曼笑笑只能应允,但心里着实很高兴,这孩子真是个乖孩子!看来她的父母应该将她教育的很好。

拍完片子之后,还不能马上拿到片子,要等两个小时左右才能拿到。萧叶何怕她们饿着,于是跑到外面买了一些三明治和鲜­奶­回来。

沈出尘递了杯鲜­奶­和三明治给易曼,乐呵呵地说:“阿姨,您先吃着垫垫肚子,等一会儿看完医生,我们再去吃大餐。”

易曼拿着过鲜­奶­和三明治,喉咙有些哽咽,“孩子,你对谁都是这么好吗?”

沈出尘咬了口三明治,嚼嚼咽下去之后,想了想才道:“不是啊,感觉跟阿姨有一种很特别的熟悉感,觉得特别亲切。”

易曼听完沈出尘的回答,愣怔半响,心里不知是该难受还是该高兴,只是觉得心里很堵很堵……

片子出来之后,医生看了说没有伤到骨头,静养几天就可以了,沈出尘松了一口气,易曼也松了一口气。

从医院里出来之后,萧叶何载着两人去好好吃了一顿,然后送易曼回酒店。

临出门时,易曼拉住沈出尘塞给她两张演奏会的票,叮嘱她到时一定要来捧场。

沈出尘一看日期正好是元宵节,于是扬扬手中的票,“阿姨,到时我跟叶何一定去捧你的场。”

两人并肩进了电梯之后,萧叶何一副若有所失的样子,沈出尘奇怪地瞟了眼,问:“怎么了,萧叶何,想什么呐?”

萧叶何斜了眼沈出尘,撇了撇嘴,“呐,沈出尘,别怪我没告诉你,我总觉得这位阿姨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沈出尘翻白眼,以为这家伙在想什么呢,原来在想这个呀?“是在泰顺的酒楼里,她捡到我的手机。”

“怪不得眼熟。”萧叶何下结论。

电梯“叮”一声到了一楼,两人走出电梯,正要往门口处走去时,沈出尘忽然瞟见大厅的楼梯旁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柠檬?她回国了吗?怎么都不来找她?

“叶何,我好像看到柠檬了,我去找她一下,你在车里等我。”沈出尘冲着萧叶何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朝戚柠檬的方向追去。

“嗳……”萧叶何转身刚想叫住她,可是哪还有沈出尘的身影。戚柠檬,怎么又是她?不知怎么搞得,他对这个戚柠檬就是没有好感。

“柠檬,柠檬……”沈出尘一路小跑,追得气喘吁吁,终于追到了戚柠檬。

戚柠檬回转身,见是沈出尘,暗暗吃了一惊,“出尘,怎么是你?”

“你这是……”沈出尘将戚柠檬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翻,今天的戚柠檬穿着白­色­衬衫,外面套裁剪得体的黑­色­套装,头发在脑后盘了个髻,手中拿着一个文件夹,这样的戚柠檬虽然没了往日的新潮和时髦,但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成熟且­干­练。

“哦。”戚柠檬知道沈出尘在诧异什么,笑了笑,解释道:“我现在在这里当公关部经理,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沈出尘有点不敢相信,活得随­性­、自由且潇洒的戚柠檬居然有一天也会乖乖受工作的奴役,居然还说有意思,还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柠檬,你……好像变了很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出尘觉得跟戚柠檬之间的距离似乎变得好远,好像再也走不见彼此的心里一样,那中间横着一道坎,她想跨却怎么也跨不过去。

她,突然间好怀念她们以前那些开心快乐的日子。

戚柠檬无所谓的耸耸肩,“人总是会变的嘛。只有不断地向前看才有进步,这不是你说的吗?”

沈出尘无奈地笑笑,“是啊,你说得没有错。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见了,不如……”

“戚经理可算找着你了,会客室里有人找。”沈出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位同样穿着黑­色­套装的女职员跑了过来,急匆匆地说。

“呐……”戚柠檬面有难­色­地望了眼沈出尘。

“没事,那你先去忙吧,我们改天再约。”沈出尘挥挥手,示意戚柠檬先去忙自己的事,不用管她。戚柠檬抱歉一笑,跟着那位女职员向会客室走去。

沈出尘却望着戚柠檬的背影,怔忡良久。

正愣神间,放在包包里的手

温情的时刻

“出尘,你好了没有啊?”坐在车子里的萧叶何见沈出尘半天没出来,心里有丝不安,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她。

“好了,这就出来。”沈出尘边讲电话边快步走出了酒店,向萧叶何的车子走去。

“怎么那么久?你没事吧?”萧叶何走下车,满脸担忧地拉过沈出尘,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见无大碍,这才轻吐出一口气。

“­干­吗呀,萧叶何?”沈出尘被萧叶何的举动弄得明其妙,她只是去见戚柠檬又不是去见什么凶徒,至于这么紧张吗?

萧叶何打开车门将沈出尘塞进车里,自己也跳上车,这才说:“我总觉得那个戚柠檬是个危险分子,你以后还是离她远点,这样我才比较放心。”

听萧叶何这么说,沈出尘更加不解,“奇怪,为什么你对柠檬的印象那么差,她好像没招惹你吧?”

“她是没招惹我,不过她应该招惹你了吧。凡事招惹你的人,我都讨厌。”语气十足十的霸道。

沈出尘听了萧叶何所谓的理由,简直要啼笑皆非。不过他们这一路跌跌撞撞走来,她见惯了他的霸道,或者更确切的说,萧叶何的那种霸道是对她深深疼爱的一种表现吧。

萧叶何的车子没有往御龙湾的方向开去,而是在路口转弯开向高架桥。沈出尘知道那个方向是开往泊金湾的。她没有多问什么,今天是大年二十九,回娘家吃顿团圆饭也是应该的,她心里没有任何的抵触。

天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飘起了碎碎的雪花,落到地上却无声融化。璀璨绚烂的夜景把这个喧闹浮华的都市烘托的更加奢靡。

车子开进泊金湾时,沈家的别墅外早已停了好几辆车子,沈出尘知道自己的哥哥姐姐们应该早已经来了。

按响门铃,依旧是吴妈开的门,沈出尘瞟了眼客厅的方向,就见那里围坐着一群人,大家嘻嘻哈哈,场面很是热闹。

“叶何、出尘,你们可算来了,就等你们俩了。”说话的是沈出尘的大哥沈出云,他笑着站起身拍拍萧叶何的肩膀,“来来来,快坐,快坐。”

沈出尘礼貌地一一打过招呼之后,刚一转身,就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从楼梯上冲下来飞扑到她身上,拱拱头,­奶­声­奶­气地叫道:“姑姑、姑姑,抱抱。”

一听这么可乐的声音,沈出尘笑了,抱着圆滚滚的小家伙,哄道:“球球,有没有想姑姑呀?”

那小家伙点点头,露出灿烂的笑容,“有,球球很想姑姑。”可一转眼的功夫,语气低了下去,“可是姑姑,你怎么都不来看球球呀?”

沈出尘伸手掐掐小家伙粉­嫩­­嫩­的小脸颊,“吧唧”了好几下才放开,“好宝贝,姑姑改天有空就去看你,好不好?”

球球一见沈出尘答应去看他了,一裂嘴又笑了。小孩子的心思永远都是这么单纯,真好。

晚餐在很快乐的氛围下进行着,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席间男人们自然谈得是政治、经济……而女人们谈得永远是服装、美容、育儿……

沈瑞峰显然很高兴,见到子女们平平安安,孙子们健健康康,于是吩咐吴妈拿出了私人珍藏很久的极品红酒,给在座的每个人都满上,然后端起酒杯,说了一些祝福的话,仰起脖子“哧溜”一声,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大家见大家长都喝光酒了,小辈们自然不能落下,于是杯起杯落,一家人都喝得很尽兴。

吃完饭出来时,雪还在下着,路面上渐渐得有了一点积雪。别墅群里的灯光将整个路面照得如同白昼。

一帮人向沈瑞峰告别之后都开着车子走了,只余下萧叶何和沈出尘还站在门口。

萧叶何看了看天­色­,拿过吴妈递来的伞,牵过沈出尘的手,轻呢地说:“老婆,不如咱们散步回去吧。”

“哈?你确定,这里到咱们家好远嗳。”沈出尘望着长长的路,想到从泊金湾到御龙湾几乎要穿越半个城市,心里有点打鼓。

萧叶何知道她一向不怎么喜欢运动,有时候饭后去散步也是硬逼着她才去的,“放心吧,走不动了,就叫老王来接咱们。”

沈出尘努努嘴,想想也好,跟萧叶何一起在雪中漫步,感觉也挺好的。这让她想起《上海滩》里面的冯程程和许文强,他们撑着伞走在雪中的情景堪称经典,那时不知羡煞了多少痴男怨女。

于是两人手牵着手,像一对刚刚谈恋爱的情侣一般,细细碎碎说着话语从街头走过。

“出尘,我有一件事一直都很好奇,很想知道答案,你——”萧叶何俯下头,“可不可以告诉我?”

“呃?”沈出尘扬起头,两人目光对视,“什么,你问吧?如果我知道一定告诉你。”

萧叶何站定,扳过沈出尘的肩膀,望着她清澈的眼眸,一字一顿地说:“你曾经跟爸爸妈妈闹过矛盾么,所以才一直不想回去?”

沈出尘顿住,她没想到萧叶何会问这个问题,可是要告诉他真相吗?“叶何……”话未说,一想起那个有关身世的秘密,眼眶就情不自禁地泛起酸楚的感觉。

萧叶何一见沈出尘这副样子,心里慌了神,忙连声哄道:“怎么了宝贝?是我问错了吗?那我不问就是了,别难过,别哭呀?”

萧叶何心疼地将沈出尘揽入怀,嘴­唇­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这个秘密压在沈出尘的心底许久了,曾经她多么想找一个人可以轻吐一下啊,可是她却不知该跟谁说,于是只能找一个树洞,对着树洞说,她不是沈瑞峰的亲生女儿,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虫。

“叶何,那是个天大的秘密,你真的想知道吗?”沈出尘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凄苦,萧叶何的心不禁震了震。

可是他是她的丈夫,他应该为她承担一切,包括苦楚。他也愿意为她承担,只要出尘对他说,他一定会竭尽所能让她幸福和快乐。也或许只有知道了事情的根源,他才可以对症下药。

“我……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我只是她的养女。”沈出尘虽然只是轻轻吐出这么一句,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在萧叶何听来却是震惊非常。

“出尘,这是真的吗?爸爸亲口告诉你的?”萧叶何皱紧了眉头,这个秘密让他有点难以消化,他不敢想象,沈出尘知道真相的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

沈出尘在萧叶何的怀中摇摇头,“不是爸爸告诉我的,是我自己偷听到的。因为我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所以我永远也讨不了她的欢心,所以我不想回去,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们?叶何,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

“傻瓜,你没有。”原来真相竟是这样,此时此刻沈出尘愿意将这天大的身世秘密向他坦露,那是对他无条件的信任,萧叶何发现自己疼沈出尘的心又加重了几分。“对不起,出尘,我不知道真相,以前还说了那么多自以为是的大道理。没事,你虽然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可是你是我萧叶何的妻子,所以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

“叶何,我知道。”将这样一个秘密说出来之后,沈出尘彻底松了一口气,有人同她分担,她可以不用独自承受了,而那个人是她终其一生可以依靠的丈夫。

“出尘,你过来。”萧叶何见沈出尘情绪好点了,于是拉着她到一个台阶旁,指指台阶,“上去。”

“呃?”沈出尘诧异地望着萧叶何,不知他要­干­什么?

“都说叫你上去啦。”萧叶何见沈出尘没反应,推推她,“快点呀。”

沈出尘撇撇嘴,走到台阶上,转过身,就见萧叶何背过身去,然后蹲下一点,双手伸到身后,扭过头,笑着说:“老婆,快上来。”

“­干­吗?”沈出尘被他这个滑稽的动作逗乐了。

“我来背你呀,快点,我还没有背过你吧?”萧叶何挑眉,冲沈出尘眨眨眼。

沈出尘见萧叶何一副认真的样子,“扑哧”一声乐了。

趴在萧叶何的背上,沈出尘觉得一阵安心,那些萦绕在心头的事情也不想去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萧叶何,你背着我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想到了什么?”沈出尘将自己的下巴搭在萧叶何的颈窝处,轻轻地问道。

“想到什么了?”

“想到猪八戒背媳­妇­。”沈出尘“咯咯”笑出声。

“沈出尘,你原本就是我媳­妇­,可是天下间哪有我这么帅的猪八戒呀,所以我这是再世潘安背媳­妇­呢!”

“萧叶何,你还真是不要脸……”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越走越远,在他们身后有闪耀的礼花窜上天际,将漆黑的夜空刹那点燃,光彩夺目的华光盛开着,像朵朵最美的银花。

将你带身边

春节七天长假,沈出尘准备哪里都不去,就窝在家里睡大觉。原本萧叶何打算带她出去旅游的,可沈出尘嫌假期人太多就给拒绝了,她宁可呆在家里看影碟,也比出去人挤人好。萧叶何无奈也只能由着她去,沈出尘的­性­子他了解,纯粹的喜静不喜动。

萧叶何穿戴整齐之后,看着床上还裹着被子像只毛毛虫一样睡大觉的某人,心情顿好,于是压了上去,俯嘴亲某人的额头,疼爱地说:“宝贝,我去上班了,等下起床记得吃早餐,知道吗?我中午回来再找你吃饭。”

沈出尘弹弹长长的睫毛,微眯着一双眼,懒懒得伸出一只手朝萧叶何挥挥,“知道啦,中午找你吃饭吗?别打搅我睡觉了,困死了。”

“好,那你乖乖睡觉。”萧叶何轻轻地站起身,轻轻地打开门,然后轻轻地走了出去。

秦风拿着资料从办公室里出来时,正好看到萧叶何从电梯间走出来,于是忙迎了上去,“萧总……”

萧叶何摆摆手,制止了他要说下去的话,“到办公室再说吧。”

到了办公室之后,秦风带上门,坐到萧叶何对面,刚要开口说话,萧叶何先他一步问道:“查得怎么样?”

“嗯,已经查清楚了。”秦风翻出资料递了过去,表情有些严肃地说:“这是早上得到的资料,经过交警队那边的实地堪查和对车子的全面检查,可以证明萧总的车子确实被人动了手脚。”

萧叶何略一思索,跟自己的猜想原全符合,真是有人想要害他,可是那个人会是谁?锐利的眸光一闪,难道是他?

翻看着手中的资料,萧叶何的眉头越蹙越紧,那个人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吗?可是为什么呢?他一直都想不通,好像那个人从一开始就对他存着报复的心理,如果仅仅只是商场上的敌人,完全可以用商场上的手段一较高下啊,没必要做到这么狠绝?可他又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那个人?接下去那个人还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难道他就只能坐以待毙?

萧叶何揉揉发疼的眉心,这事越想越复杂,“秦风,有没有烟啊,给我一根?”

“哦,有。”秦风从口袋中掏出烟,递了一根给萧叶何,又拿出打火机帮他点上。

“萧总,昨天晚上我按照您的指示在报社里果然截获了对您和龙熠不利的报道,这样子看来这件事是有人­精­心预谋策划安排的。他们想­干­什么,是要对付龙熠么?如果是这样,可以明着来呀,我们又不怕他,这样­阴­着来算什么意思啊?”秦风有点愤懑,声音不经意间提高了许多。

他实在有点担心萧叶何,虽然萧叶何在商场上的口碑一直很好,但必竟是个商人,得罪的人的地方肯定有,但一直以来相安无事,从来没发生过如此恶意报复的事情,现在看来这件事只怕有点棘手。

萧叶何深深吸了一口烟,轻轻吐出烟圈,微眯了眼,“秦风,我大概能猜出这个人是谁?但出于什么动机却猜不透,不过那个人已经严重踩到了我的底线。”吐出最后一个烟圈,将烟头狠狠地按摁在烟灰缸内,“既然如此,我们也没必要对他客气。等过完这个春节,我就让他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彻底delete!”

既然知道了对方是谁,那事情就好办多了,“那我们需要报警吗?”一听到可以同敌手作战,秦风心里一阵兴奋。

“暂时还不需要,不过你先派人将那个人盯住,以防他再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然后我们再见机行事。”萧叶何合上文件夹,面上平静无波,声音却轻了下去,“这件事不易张扬,低调一点。”

“明白,我现在就去办。”秦风点点头,快步向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停住了,回转身,挠挠头,“那个……萧总,那个人到底是谁,您还没告诉我呢?”可能一听到要作战太高兴了吧,居然把重点给忘记了。

萧叶何一看秦风那滑稽的表情,也笑了,吐出三个字,“贺迟暮。”

沈出尘一直睡到十点钟才悠悠醒转过来,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心了,伸个懒腰,觉得神清气爽。

洗漱一翻走下楼,刚好看到佣人汪妈提着菜走进厨房。

至从她跟萧叶何的关系改善了之后,汪妈对她也客气了起来,平时吩咐她做点小事也不再推三阻四了,有时还会想着法子的讨她欢心。虽然沈出尘对这种人的态度和脾­性­很看不惯,但看她是真心实意在为萧家做事的份上,也就没再同她计较了。

“少­奶­­奶­,您起床啦,要吃点什么吗,我给您做?”汪妈见沈出尘走进厨房觅吃的,忙系起围裙礼貌地相问。

沈出尘想了想,砸吧着嘴,突然间就很想吃米面,“汪妈,米面有吗?然后再在上面放些咸菜。”

“这个容易,面还是我早上刚买的,很新鲜,我马上给您做。”汪妈笑着回道,心想,这少­奶­­奶­啊,嘴还真是不怎么叼,也挺好伺候的。

沈出尘­棒­着水杯走出厨房,找了个片子塞到影碟机里,然后坐到沙发上看起来。看到一半,歪过头冲着厨房嚷道:“汪妈,你今天买老母­鸡­了吗?”

“老母­鸡­?”汪妈擦着手站到厨房门口,摇摇头,“没有买,怎么了,少­奶­­奶­想吃老母­鸡­吗?”

“不是。”沈出尘拿起摇控器将电视的声音关小一些,然后继续道:“是有一位阿姨她脚摔伤了,而且在这里又无亲无故,我看着挺可怜的,所以想炖个­鸡­汤让她补补。”

“哦,原来这样啊。”汪妈听了之后,觉得少­奶­­奶­的心肠真是好,于是忙说:“要不等一下我去菜市场买只老母­鸡­吧,再放上枸杞、当归、怀参……很滋补的。”

沈出尘连连点头,那样最好不过了。对于厨艺,她一直是十窍通了九窃,俗语一窍不通。

汪妈的办事速度很是快捷,烧好米面端给沈出尘之后就立马奔了菜市场。回来之后拿出炖锅,放老母­鸡­上去,然后又放足了各种滋补药材。半个小时之后,香气从厨房中溢出,弥漫了整个客厅。

“喂,叶何,中午我不跟你一起吃饭了,我要去看易阿姨。”临出门前,沈出尘打了个电话给萧叶何,以免萧大爷发脾气。

“你在家等着,我现在就过去接你。”萧叶何挂了电话之后就匆匆下楼,上了车子向家里开去。

凭他的直觉,总预感贺迟暮还会有所动作,所以这种非常时期还是不要让沈出尘单独出门比较好。真希望能将沈出尘时时刻刻带在身旁,这样子就能一直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车子到了帝豪酒店门口,沈出尘原本想先下去,却一把被萧叶何拉住了,“一起走。”

“呃?为什么呀?”沈出尘很是疑惑地望了眼萧叶何,“你不是还要去停车吗?我到易阿姨的房间等你。”

“都说了一起上去,还有以后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萧叶何横过身子将沈出尘身上的保险带解开,口气很是认真且严肃。

沈出尘懵了一下,心想,这是怎么了,感觉今天的萧叶何怪怪的,难道萧大少的恶趣味又发作了?应该是,于是也就没太往心里去。

按响门铃,易曼开了门之后看到是沈出尘,心里颇感意外,却很是开心,忙将两人迎了进去。

“阿姨,您今天感觉怎么样?昨天睡得好吗?药吃了吗?中午饭呢?我给您带了­鸡­汤,要不要喝点?”沈出尘不经意碎碎念地说了一大堆。

“孩子,你问了那么多,叫我先回答哪个?”易曼拉住沈出尘的手,眼内满心疼爱。

沈出尘“嘿嘿”一笑,觉得自己似乎太心急了。

萧叶何站在一旁望着两人,总觉得她们之间似乎有一种和谐的默契。他记得第一次见到易曼的时候,就感觉两人之间有相似的地方,但那时他还不知道沈出尘的身世秘密,不敢往深处想。现在蓦然一想,一种假设­性­的想法闪过他的脑海,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还真是美事一桩。

站在一旁为易曼倒­鸡­汤的沈出尘哪里会知道萧叶何此刻的想法呀?

“阿姨,等您喝完­鸡­汤,咱们再一起去吃饭吧?”沈出尘扶易曼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倒了碗­鸡­汤递到她手里。

“好。”易曼冲沈出尘笑笑,一口答应了下来。

孩子,我该认你吗?看你生活的这么幸福,我是不是不该来打搅你平静的生活啊?一旦你知道了周若梅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还能这么快乐的微笑吗?你会原谅我这个自私的母亲吗?

易曼不敢去想,只能端着­鸡­汤微微叹息,或许现在这样的局面才是最好的。

最爱萧叶何

大年三十晚上,按照中国的老传统是要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饭的,萧叶何早早的就带沈出尘回了凤凰潮。

青姐的老家在外地,来来去去挺远的,虽然江碧云放了她的假,但她舍不得往返的路费,于是留下来跟着萧家人一同过年。

年夜饭上的菜式依旧是青姐烧得拿手好菜,有萧伯年喜欢吃的脆皮|­乳­鸽、清蒸桂鱼;有江碧云喜欢吃的虾球炒蛋、淮山枸杞炖老母­鸡­;有萧叶何喜欢吃的香醉膏蟹、油爆鳝肚;还有沈出尘喜欢吃的可乐­鸡­翅、香葱里脊……

热气腾腾的菜摆了满满一桌。萧叶何知道老头子最爱喝红酒,于是投其所好,将从拍卖行高价拍来的好酒拿了出来,萧伯年一见果然喜上眉,嘴里直说萧叶何有眼光。

沈出尘咬着­鸡­翅膀冲萧叶何眨眼睛,俯过来轻声道:“萧叶何,你还真是会讨好老人家啊!”

萧叶何抿嘴,伸筷子夹了个虾球丢进嘴里,边嚼边说:“讨好老人家算什么呀,其实我最厉害的手段是如何讨好老婆,你想不想试试?”

“哦,是吗?”沈出尘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继续同萧叶何咬耳朵,“叶何,我突然发现你有白头发了,是不是想讨好的点子想多了,所以黑发就变白发了,哎哟,还真是可怜哟!”

“生我者江碧云,知我者沈出尘啊。既然看你老公这么可怜,老婆,那你晚上可要好好犒劳犒劳我哦。”说着暧昧地眨眨眼。

“犒劳?怎么犒劳啊?”沈出尘沉下声,咬着腮帮子故意问得天真。

萧叶何“嘿嘿”一笑,“老婆,你明知故问,你知道我最喜欢做运动的。”

“是吗?”沈出尘挑眉,狡黠一笑,抬起脚一把踩在萧叶何的脚背上,“啊!”萧叶何忽得吃痛大叫出声。

萧伯年和江碧云听到萧叶何的喊叫,停止了交谈,都回过头关切地看着他,“怎么了,孩子?”江碧云问。

“哦,妈,没事,叶何他说想吃鱼,叫我给他夹呢。”沈出尘静定自若地夹了块鱼­肉­放进萧叶何的碗里,冲两位老人笑笑。

两位老人对望一眼,心里都想,儿子和儿媳真是恩爱啊,这样才好,家和万事兴么。

吃过年夜饭,两人陪着父母坐在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每年都差不多的歌舞节目,一大群人蹦跳着来来去去,看得沈出尘昏昏欲睡。

正准备眯起眼打个盹,萧叶何拿手肘蹭了蹭,在她耳边低声说:“出尘,咱们偷偷溜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沈出尘点点头,轻轻一笑,“好啊。”

于是萧叶何乘两老人看得津津有味之际,偷偷带着沈出尘溜出了门。

车子一路向市郊急驰而去。窗外是黑沉沉的天,车内暖气开得很足,沈出尘伸了个懒腰,很享受的微眯着眼,那神情像只懒洋洋的小猫咪。

萧叶何见她那可爱模样,心底不禁柔软一片。一个成功的好男人,就应该打造所用美好的一切,将其拱手捧到自己妻子面前,让她无忧无虑地享受。最爱她不是争锋相对,而是疼爱。想起之前自己的那些拙劣手段,萧叶何不禁有些汗颜,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以为相恨可以不相忘,到头来才发现,唯有爱才可以化解一切。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一直向上,最后停在一座寺庙外。沈出尘下车之后望着眼前的壮观场面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

“叶何,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沈出尘指着寺庙里进进出出的人群,好奇地问。

“笨!”萧叶何牵过沈出尘的手,边走边说:“当然是过来拜佛的呀,难道来寺庙吃饭吗?”

沈出尘不悦地横过去一个白眼,萧叶何见状,脸上立马泛起笑容,讨好地说:“老婆,要不咱们也去拜拜。”

“嗯,也好,可以凑热闹么。”

两人买了香烛,跟着人潮朝寺庙的大殿走去。人实在太多了,只能排着队跟个蜗牛似的向前慢慢移动。

“嗳,叶何,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来拜佛啊?”沈出尘伸长脖子左看看右看看,实在好奇。

萧叶何瞟了眼,像看白痴似的看着沈出尘,“你不知道的么?大年三十这里都这么热闹的,听说这家寺庙的菩萨很灵,所以来拜的人就特别多,什么企业老板、退休大妈都愿意来,还可尽的往庙里捐钱呢。你看这大殿金碧辉煌的,全是用捐来的钱修葺的。”

“那些人­干­吗要捐那么多钱啊,难道钱多的没地方花?”沈出尘更是不懂了,难道钱捐得越多就是对菩萨越虔诚?

萧叶何挑眉,继续解释:“虔诚不虔诚就不知道,不过倒有这么一种说法,说是那些企业大老板坏事做多了,所以只能拿钱消灾,求个心安理得吧。”

沈出尘诡秘一笑,戳戳萧叶何的肩头,“那你捐么?”

萧叶何摇头,神情很是坚定地说:“不捐!要捐这个还不如多捐几个希望工程。正所谓酒­肉­穿肠过,菩萨心中坐,如果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恶鬼,是吧?”

“哈,萧叶何,没想到你的觉悟还挺高的么?今日听君一席话,我对你的印象又有了更高层次及深刻的认识。”沈出尘拍拍萧叶何的胸口,吹嘘着说。

“那是呀,咱是有为的青年才俊啊!”萧叶何得了便宜还卖乖,自然又遭受到沈出尘的一记白眼。

两人正说着话,听见后头有人叫嚷着,“喂,你们俩倒是拜不拜呀,不拜的话别挡道,唧唧歪歪说什么呐?没见后头一群人等着么?”

沈出尘的脸黑了黑,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凶呀?忙拉着萧叶何去拜菩萨了。

正拜着菩萨呢,沈出尘偷偷斜过眼,就见萧叶何手中拿着香,口里念念有词,这家伙念什么呢?

两人拜完之后将香规规矩矩Сhā到香龛上,再双手合掌拜了拜,这才退出大殿。

“嗳,萧叶何,你刚才都跟菩萨许了什么愿?”两人并肩走着,沈出尘还是忍不住好奇,随口问了句。

萧叶何歪过头,促狭地问:“你想知道。”

“嗯,特想知道。”沈出尘肯定地点点头。

萧叶何的面部表情慢慢舒展开,泛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意,退开沈出尘一步之遥,然后沈出尘就听到他清清朗朗的声音传来,“我跟菩萨说,菩萨菩萨赐个儿子给我吧。”

沈出尘一听,一跺脚,就知道这家伙又在戏弄她,“萧叶何!你这不要脸的东西!让我抓到有你好看。”

两人嘻嘻哈哈笑闹一阵,萧叶何牵过沈出尘的手向寺庙后山的方向走去。

“这是要去哪里?”沈出尘望着黑漆漆的山路,心里有点发毛。

“带你去摘月亮,如果今天运气好的话。”萧叶何抬头望天,见黑沉沉的乌云有散去的迹象。再转过脸见沈出尘有点紧张,忙说:“放心吧,有老公在,没事。”撇撇嘴,“如果山路太亮的话就没有那种感觉了,所以老婆,你就放心大胆地相信你老公吧。老公我不会将你卖掉的。”

“萧叶何,你又贫嘴。”这家伙一天不调侃她嘴皮子就发痒么?不过心里还是很动容。

等两人走到至高点之后,天上的乌云果真静静散去,莹白的月光照下来,照亮了山路。望向远处,黑幽幽的群山如巨人般屹立在那儿。有山风迎面吹来,有些冷冽。

站在空旷的山顶,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出尘,仰头望着你的正前方,是不是感觉月亮就在你的头顶,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摘到?”

沈出尘照着萧叶何说得法子去做,果然望见一弯月亮挂在头顶,伸出手似乎可以握住,那种感觉好似离天好近。

“萧叶何,真的呢,真的有种可以摘到月亮的感觉。”沈出尘有些兴奋,“你是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真神了嘿!”

“这个嘛,是秘密。”萧叶何见沈出尘露出开心的笑容,心里也跟着开心。

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感觉么,看着对方开心,自己也开心,看着对方难过,自己也难过,情绪时刻会跟着对方的变化而变化。

如果真是这样,沈出尘,那我也甘之如饴,因为太爱!

月亮渐渐得又隐进云层里,萧叶何走向前拥住沈出尘,轻轻吻她浑厚的耳垂,“出尘,你还欠我一句话。”

沈出尘抬眸,凝视着萧叶何的眼睛,不甚其解,“一句话,什么话?”

“这句话不长,但特别的重要,只有三个字的。”萧叶何轻轻地说着,给她提示。

“三个字的?会是什么?”沈出尘单手支着下颌,伸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自己的腮帮子,歪着头望天,故作深思状。

萧叶何微微笑,“你那么聪明,不可能想不到的,再想想。”

沈出尘当然知道那三个字是什么?萧叶何曾经跟她说过。现在想想,这么久以来,她还真的没有向他坦白过。她以为只有女人才会拘泥于这样的字眼,没想到他一个男人居然也喜欢听。

“咳咳……”沈出尘握拳清了清喉咙,“萧叶何,你真的想听那三个字?”

“当然。”萧叶何满脸期待的表情。

“那你听好了,我可只说一次哦。”沈出尘调皮一笑。

“嗯。”萧叶何点点头,将沈出尘拥得更紧了。

沈出尘眼珠一转,狡黠地笑了。蓦得拢起双手放在嘴边,侧过头冲着远处群山喊:“萧叶何,我爱你……”然后并听到群山回响着阵阵的回音,“爱你、爱你……”一直响彻……到天际。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周末有事外出,可能会没时间更文,某水请假哦,如果有空的话,还是会更的。还有非常感谢一路相伴的朋友们,永远爱你们!

在一线之间

年过了之后,萧叶何比平时更加忙碌了,每天早出晚归,沈出尘很难跟他说上几句话。等到晚上萧叶何回来时,沈出尘已经睡了;第二日沈出尘睁开眼醒来,萧叶何已经去上班了。

某日,沈出尘醒来望着身边空荡荡的床铺,抚额呆愣了许久。正发着呆呢,萧叶何的电话就进来了。

“老婆,起床了没有啊?”语气是一如继往的柔和和疼惜。

“嗯,刚起。”沈出尘站起身,走到窗台旁将窗帘拉开,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照到她的身上,整个人看上去金光闪闪的。“哎,萧叶何,怎么办?”

“呃?”萧叶何身子一顿,将电话换到另一只手上,担心地问:“怎么了?”

沈出尘望着窗外碧蓝的晴空,调皮一笑,“我很久没有看到你了,也很久没有跟你说话了,我怕我会忘了你,你说怎么办才好啊?”

萧叶何听着心爱之人的抱怨,心里却如蜜般甜。他的沈出尘何时跟他说过情话啊,此时居然向他撒着娇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百年难得一遇。又想到这几日自己确实是疏忽她了,一边要忙于亿华的开发案,一边又要忙于对付贺迟暮,还真是没有多余的时间照顾沈出尘。

想到这,心不禁微微发疼,说出的话也就更轻柔了,“对不起啊老婆,都没时间陪你,我也很想你。如果你真将我忘了,没关系,只要我记得你就行,到时我哄着你,疼着你,让你一定想起我。”

“呵呵”,沈出尘笑出声,“萧叶何,你的嘴巴抹了蜜么,情话讲得很溜啊。”

“那是。”萧叶何听到沈出尘开怀的笑声,心里顿时明朗一片,轻轻地笑道:“不过我的情话只限于讲给一个叫沈出尘的女人听。”

“是么?那我真是荣幸啊,小女子不才正好叫沈出尘。”沈出尘走回床边,拿过一个靠枕,抱在胸前,整个人又懒洋洋地躺到了床上。

能这样跟沈出尘随意地聊着天,萧叶何觉得是天下间最快乐的事情,而他是那个最幸福的人。

萧叶何将黑­色­皮椅转个一百八十度,抬头望向窗外,见今天是个好天气,不由提议道:“出尘,不如中午一起吃饭吧。听秦风说龙熠旁边开了家新餐厅,环境好,菜的味道也不错,还有你最喜欢吃的­鸡­翅膀,怎么样去不去?”

“去,当然去,为了我心爱的­鸡­翅膀,一定去。”

挂了电话之后,沈出尘蹦跳着起床,开始洗漱起来。打开衣柜时,她犯难了,今天穿哪件衣服好呢?是穿一惯喜欢的黑白系列呢,还是穿颜­色­跳一点的呢?

正在犹豫,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当沈出尘走进COCO咖啡厅时,临窗的那个她常坐的位置上早已坐了一个人。此时,暖暖的太阳斜照进来,照到玻璃餐桌上,泛着耀眼的光芒。

沈出尘坐到那人对面,刚坐下,服生端着托盘放了一杯咖啡在她面前,沈出尘有些讶异地望着那个服务生,对面的人见状,忙说:“出尘,这杯卡布奇诺是我帮你叫的,我记得你最喜欢喝这个。”

“嗯,你居然还记得。”沈出尘点点头,拿起小汤匙搅拌着咖啡杯中的白­色­泡沫,“我以为你忘了。”嘴角扯起一抹苦笑,抬眸望向来人,声音低低地问,“柠檬,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戚柠檬注视着沈出尘,这个她昔日最好的朋友,是什么让她们变得如此陌生?直到今时今日,她才想明白,友情远比爱情要来得长久。

“对不起,出尘,我对你误会太深。”良久,戚柠檬才有些懊恼地吐道:“现在我才发现,那些所谓的误会真是太可笑了。”

“呃?”沈出尘有些不解地望着戚柠檬,心想,她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对人对事有如此全新的认识?

戚柠檬将沈出尘疑惑的神情望进眼里,漫开一个淡淡的笑,平静地说:“出尘,你一定很好奇吧,我怎么改变得那么快?”顿顿,抬高眉头,“有没有兴趣听个故事?”

沈出尘点点头,心中早知,必定是有那么一个故事的,要不然何以会让千金大小姐戚柠檬变得如此淡然?

“几个月前,我去了一趟美国,我想我大哥应该告诉你了吧?”戚柠檬端起面前的蓝山咖啡喝了一口,微皱眉头,自己糖放太多了。

“嗯,那时候戚大哥只说你出去散心,并没有说你具体去了哪里?原来你去了美国。”沈出尘想起之前在“Glass house”西餐厅遇到戚轻扬时确实问起过戚柠檬的近况。那时她还想着哪天再遇到戚柠檬时,一定要跟她将误会解释清楚。没想到现在不是她找戚柠檬,而是戚柠檬找上了她,看来事事还真是无绝对啊!

“在美国,我遭遇了一场车祸。”戚柠檬不经意地一说,但在沈出尘听来,心还是快速地跳了一下,脸上不禁浮现担忧和责怪,这么大的事,她居然都没有跟她讲?

戚柠檬笑笑,“没事,只是一场小车祸。不过却遇到了一个人,幸好那个人救了我。他告诉我,他叫年轮,很特别的名字对吧?”沈出尘点点头,确实很特别,“他长得很帅气,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阳光。我以为那样阳光的人一定有一份特别光鲜亮丽的职业,可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

沈出尘摇摇头,但她可以看出戚柠檬讲起那个男人时,眼睛闪闪发亮,“你一定猜不到,他的职业确实很特别,但不是光鲜亮丽,而是与众不同。他是一名无国界医生,他最常去的地方是非洲,他接触最多的人是那些被疾病折磨却没钱看病的穷人。后来,我跟着他去了非洲的埃塞俄比亚原始部落,那里的人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疾病、饥饿、战争……每天都威胁着他们,那一刻,我觉得人能好好的活着,已经很好很好了,生命的存在远胜于那些虚无的名利。”

“柠檬,没想到一次之旅让你有如此大的际遇。”沈出尘伸出手握住戚柠檬的,想想,戚柠檬这个富家小姐的改变或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吧。

“是啊。”戚柠檬自己也没有想到,她接着说:“在原始部落里,我看着那些医生救死扶伤,将一个个患有疾病的人从死神的手里抢夺过来,那样的欢喜真得很让人感觉。出尘,如果当时你也在的话,你也一定会被感动的。”

沈出尘抿嘴,她原本是一个理­性­的人,但在那么样的环境下,再理­性­的人也会被感动吧!

“我在那里呆了将近一个多月,原本要离开了,却没想到迎来了一场部落与部落之间的战争。在那场战争中,我不小心被一根砸下的柱子烫伤了脸颊。”戚柠檬说着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左脸颊,沈出尘借着她的手势看过去,她的脸颊上光洁一片,并没有什么被烫伤的痕迹。

戚柠檬看出沈出尘的疑惑,忙解释道:“那场战争结束后,我跟年轮又回了美国。年轮说,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如果脸不治好的话,这一辈子就毁了。于是他就介绍了他的朋友给我,一个非常有名的整容科医生。在整容医院里,那个医生给我做了植皮手术,所以现在我的脸没事了。”

沈出尘越听越觉得戚柠檬的遭遇简直一波三折,都可以写一本小说了。

戚柠檬却无所谓的笑笑,终是轻吐出一口气,“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现在能跟你坐在这里讲这些,真好。”

“嗯。是不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沈出尘朝她调皮的眨眨眼,调侃道。

戚柠檬裂嘴一笑,“可不是吗?简直像做梦,现在终于又活过来了。不过——”迟疑了一下,戚柠檬垂眸,贝齿轻咬自己的下嘴­唇­,似乎有些难已启齿,“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跟你讲?”

沈出尘端起咖啡杯的手顿在了半空中,“怎么,跟我有关么?”

“也不是跟你直接有关。”戚柠檬深深地叹了口气,“但我总觉得这件事很是怪异。给你看样东西吧!”随手从身旁拿过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个档案袋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沈出尘接过档案袋,疑惑地问。

“你看了就知道了。”戚柠檬的眉头皱得死紧。

不知为什么,沈出尘心里隐隐生出一丝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显得很是忐忑。

打开档案袋,抽出里面的资料,只看了一眼,双手并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声音也有丝颤抖,“你……你这资料……从哪里来的?”

沉默良久,戚柠檬才轻轻吐道:“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曾去一个有名的整容医生那里做植皮手术,这份资料我就是在那里发现的。当时我也诧异得不得了,没想到贺迟暮做过整容手术……”

谢谢你的爱

“不……柠檬,我说得不是这个,这半张脸……”沈出尘只觉周身冰冷,仿佛掉入了万年深潭。

“这张脸怎么了?”戚柠檬拿回沈出尘手中的资料,盯着那上面的照片仔细看了起来。那张照片拍得是贺迟暮没整容前的样子,虽然一半的脸被烧毁了,但还是可以看出那脸的主人五官周正,很是帅气。

“不……这不可能是真的,怎么可能是真的呢?”沈出尘茫然地摇着头,眼睛定定地望着地上的某个点,脑子紊乱,她想不通,眼泪冲破眼眶,滑落。

戚柠檬见沈出尘悲伤的样子,吓呆了,忙站起走到她身旁,摇着她的肩膀,连声问:“出尘,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柠檬……”沈出尘闭上眼,泪珠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再睁开眼,睫毛一颤,泪珠儿并顺着睫毛掉落到脸颊上,轻轻落下。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话一说完,沈出尘抓过身旁的包包冲出了咖啡馆。

“出尘,你要去哪里?”戚柠檬一时失了方寸,可不要闹出什么事来啊?她的话还没有讲完呢?扯过包正要去追沈出尘,却一把被服务生拦住了,“小姐,您还没有买单呢?”

戚柠檬一跺脚,从包里掏出一百元递丢了服务生,“不用找了。”急急追出门去,可是咖啡馆外车水马龙,哪里还有沈出尘的身影?

“贺迟暮,你开门!贺迟暮……”

沈出尘从咖啡馆出来之后直接坐出租车到了贺迟暮的公寓。这件事她必须搞清楚,如果贺迟暮真是那个人,为什么他不同她相认?为什么他要做出那么多伤害她、伤害叶何的事?

门被打开了,贺迟暮穿着睡衣,头发上还挂着水珠,拿着毛巾一边擦拭着一边诧异地望着沈出尘,“出尘,你怎么来了?”

沈出尘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没有言语,定定地注视着贺迟暮。她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可是这场手术太成功了,这张脸同以往的那张脸早已千差万别。脸虽然不同了,可是眼睛呢,应该是一样的呀。可是眼前的这双眼,眼神太过凶狠和­阴­骘,似乎处处透着算计,没有叶连的纯净和清澈,所以她又怎么可能会认得他?

良久,之前的伤心被愤懑所代替,沈出尘只觉体内有一团火,要爆发出来,于是冲着贺迟暮大声地吼道:“贺迟暮,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出尘……”贺迟暮不知沈出尘怎么会突然来临?又怎么会突然之间这么问?有些无措地看着她,想伸手去拉她的胳膊,却见沈出尘手一挥,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的贺迟暮,气冲冲地跑进卧室,拉开床头柜上的抽屉,拿出那副变形了的银手镯。

贺迟暮显然被沈出尘的举动弄懵了,跟着她进到卧室里。见沈出尘拿着那副银手镯,脸­色­霎时有些发白。

沈出尘回转身,拿着手镯质问他,“这手镯是­奶­­奶­留给孙媳­妇­的,对吗?”说着又掏出口袋中的手机,拨了贺迟暮的号码,悠扬的铃声传来,“还有这手机铃声……”一把拿起贺迟暮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你手机上我和叶连的合照……贺迟暮,呵……”沈出尘轻笑,“你真是……真是……叶连……你没有死,你还活着……”

沈出尘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轻轻啜泣,眼泪却夺眶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她曾经的恋人居然还活着,这是奇迹还是老天爷的捉弄,她该高兴么?可是为什么她心里会那么的痛?到头来兜兜转转一圈,自己心心念念要打击、要排斥的人居然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这叫她情何以堪?

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沈出尘,贺迟暮的心里却泛上一丝喜悦,垂下僵硬的双肩,感觉轻松了不少。这件事沈出尘终究是知道了,而自己不就是想让她知道么?

走上向,想将沈出尘拥入怀,却一把被她推开了。沈出尘抬手擦了擦两腮的泪水,双眸望向贺迟暮。那眸­色­中­射­出的冷漠叫贺迟暮的心不禁颤了颤。

“如果……你是叶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使那么多的手段去害叶何,来欺骗我,为什么呀?”沈出尘闭上眼,呼出一口气,声音有些嘶哑,“我认识的萧叶连,他善良、他单纯、他乐观、他开朗……他不是一个充满心机,耍尽手段的小人……你不是他,你怎么可能会是他……”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贺迟暮却“呵呵”笑出声,“出尘,你以为我想变成这个样子吗?我也好讨厌这样的自己。我出车祸,我死了,是谁害我这样,是萧叶何;我父母遭受迫害,也死了,这又是谁害的,还是萧叶何。”贺迟暮拍着自己的胸口,“现在我重新活过来了,你以为我会让萧叶何继续过那种逍遥的日子么?他所做的一切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在地狱里生活的时候,他在­干­什么?他正在跟我心爱的女人打情骂俏……出尘,你是我心爱的女人,你怎么可以爱上萧叶何,爱上萧叶连的仇人?”

“你……”沈出尘哆嗦着嘴­唇­,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你说什么……你说叶何害死你,害死你父母?怎么可能……贺迟暮,不,叶连……你是不是得了迫害妄想症,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你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我怎么可能会搞错?从一开始他就对你虎视眈眈,他对你的喜爱,难道我看不出来吗?我又没有瞎……”贺迟暮走向前,抓住沈出尘的双肩,不受控制地摇晃着,声音充满暴戾,“出尘,你醒醒吧!你不要再被他的外表和甜言蜜语迷惑了,他只是个伪君子,他是个骗子……他为了得到你,不惜害死我;他又为了得龙熠,不惜害死我父母……所以我要报仇,萧叶何,我绝不会放过他……”说到最后,贺迟暮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放开我……放开我……”沈出尘挣扎着甩开贺迟暮的钳制,看着他几乎扭曲的表情。有那么一刻,沈出尘悲哀的发现,哪怕眼前的人是萧叶连,可是她心中的萧叶连是再也回不来了。

“叶连,你疯了吗?他是你的堂哥,他怎么可能会害你?你根本就没有证据,你醒醒吧,不要再报复叶何了……你之前所谓的那些证据不都是假的吗?叶何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坏,这么多年过来,我了解他……”

“了解?呵!”贺迟暮一阵嗤笑,“你要证据对吗?我父亲的亲笔遗书算不算?他在牢中,临死前写下的遗书……所以我又凭什么相信萧叶何无辜?”

暖暖的午后,太阳突然间躲进了云层,温度似乎一下子下降了好几度。

萧叶何开着车子,穿梭在车水马龙中。等红绿灯时,闲适地一边听着音乐一边随着乐曲快乐地拍打着拍子。想起等一会儿就要跟沈出尘一起共进午餐,心里就止不住的开心,微微翘起的嘴角仿佛也挂着笑意。

红绿灯结束,车子要开动时,萧叶何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按下挂在耳朵上的蓝牙,“秦风”两字刚吐出,却因对方的一句话,脸霎时白了下来,“知道了,我现在马上过去。”

在路口一个急刹车,压着双黄线,掉头就往贺迟暮的公寓开去。

一边开一边心急燎地拨打沈出尘的电话,可是却怎么也打不通,气得萧叶何差点将手机给砸了。心一狠,踩下油门,一路飚飞。

密闭的空间里,铃声突然响起,萧叶何兴奋地按下接听键,“出尘,你在哪里?我现在马上过去接你……”

“叶何,我是柠檬,出尘她……”

“戚柠檬,怎么又是你,你对出尘又做了什么?”萧叶何气急坏败坏地嚷道,“如果出尘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说罢,狠狠地挂了电话。

车子在一刻钟后到了贺迟暮公寓楼下。

离真相很近

电梯门打开时,萧叶何一眼瞥见贺迟暮家的大门洞开着,急急跑进去,就见贺迟暮定定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贺迟暮,出尘呢?”萧叶何惶急地抬头转了一圈,客厅里并没有沈出尘的身影。

“呵!”贺迟暮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沈出尘?”低低吐出一句,然后霍然站起身,眉头一挑,“我早就说过出尘不可能属于你,所以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萧叶何转身,双手Сhā在口袋里,眼中的惶急刹那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屑,“贺迟暮,痴心妄想的那个人是你吧?出尘才不会为了你这种人而离开我,所以你不管怎么挑拨离间都没有用。你快告诉我,你把她藏哪里去了?”

贺迟暮笑,那笑却是怎么看怎么别扭,“萧叶何,既然你那么自信,­干­嘛来问我。”有些挑衅地扬起头,“我偏不告诉你。”

面对贺迟暮嚣张的样子,萧叶何冷哼一声,没有理他,开始逐个房间找过去,边找边大声叫着,“出尘,你在吗?我是叶何,出尘……”

“别找了,出尘不在这里,她已经走了。”贺迟暮坐到沙发上,有些颓败地答。

萧叶何走到门口,停住,想了想,吐道:“贺迟暮,那些事都是你做的吧?你想拆散我跟出尘,你想谋害我,你想弄跨龙熠,这些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精­心策划的吧?”突得回转身,“不过你只要记住一点就好,我是决不会被你打跨的。”说完快速走向电梯,再没回头。

出尘,你到底去了哪里?坐上车子的萧叶何,愤愤地拍了下方向盘,在他的心里,只有出尘最大,也只有出尘最重要。

天渐渐暗下来,沈出尘漫无目的走着,心里空荡荡的。

望着街灯渐渐亮起,有雨丝从天上飘下,沈出尘抬头望天,雨丝飘到她的脸上,冰冷冰冷。

她该去相信贺迟暮的话?她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脑子好乱,就跟当初贺迟暮告诉她,是萧叶何害死萧叶连一样,那个证据是假的,可那份所谓的遗书呢,是真还是假?为什么绕来绕去,她还是被绕进这样的局面里?

雨开始越下越大,沈出尘的心情也如这瓢泼大雨一般,糟透了。

人昏昏沉沉地经过十字路口,红绿灯她也没有去注意,还是直愣愣地朝马路对面走去。突然一辆车子朝她开来,刺眼的车前灯向她直­射­过去。沈出尘被刺眼的车灯一照,这才彻底缓过神来,忙拿手挡住,却只听得惊叫声响起,然后是急急的刹车声……

萧叶何接到电话之后,将油门踩到两百码,发了疯似得朝医院的方向开去。

虽然是晚上,可是医院急诊室门口依旧挤满了人。

“出尘呢,出尘怎么样了?戚轻扬,你他妈的是怎么开车的呀?”萧叶何一把抓住坐在急诊室外椅子上的戚轻扬,语气很是急切。想起刚才接到戚轻扬的电话,说他不小心将出尘给撞,当时他的心吓得几乎要休克了。出尘是他的命,命要是没了,他又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戚轻扬站起身,神­色­有些无奈,也有些懊丧,“对不起,叶何,当时明明是绿灯,我也不知道出尘怎么就走过来了……”

“戚轻扬,你就保估出尘没事吧,要是有什么,我揍扁你。”萧叶何扬起拳头放着狠话,然后松开了抓住戚轻扬领口的手,向急诊室走去。

萧叶何很久没有抽烟了,只有心情烦躁或是想不通某件事的时候才会点上一根,以此来排解心中的烦闷。

他不安地靠着墙,微眯着双眼,手中夹着一根烟,却没有点上,他知道医院里是不准抽烟的,刚才掏出来时才想到这茬,所以只能拿着装装样子。

“谁是沈出尘的家属?”急诊室的门打开,医生探出头冲着门外喊道。

萧叶何一听,猛得一激灵,忙跑上前去,“医生,我是沈出尘的丈夫,我妻子怎么样?”

“哦。”那医生看了一眼萧叶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慢吞吞地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点惊吓和擦破了点皮,今天就先在医院住一晚吧,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萧叶何一听,终是放下心中大石,“谢谢你了医生。”

站在旁边的戚轻扬听到医生这么说,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如果自己真将沈出尘撞出个好歹来,那他也甭想活了,自责都能把他给折磨死,虽然这事责任不在他。

病房内,萧叶何望着躺在床上打点滴的沈出尘,望着她那有些苍白的脸,心中心疼不已。伸出手将沈出尘垂到面颊上的发丝撩到耳后,执起手放到嘴边亲了亲,然后紧紧握到手中,口中轻轻呢喃,“出尘,我是叶何,你快醒醒好吗……”

半响后,沈出尘才幽幽醒转过来,一眼瞥见坐在床旁的萧叶何,“叶何……”

“出尘,你醒了,太好了,你知不知道吓死我了。”萧叶何见沈出尘终于醒来,笑意不禁爬上脸庞,他的出尘没事就好。

“这里是医院吗?我怎么在这里?”沈出尘望着眼前房间里的布置情况,应该可以猜这里是医院。

萧叶何轻描淡写地说:“你不小心过马路,被戚轻扬的车子撞到了。”

“戚大哥么?”沈出尘心想,这天下的事还真是巧,“当时是我走神,没看红绿灯就直接过斑马线了,不能怪他的。”

“嗯。”萧叶何点点头,只要她没事,他就不会去怪任何人,“出尘,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刚开始还不觉得,现在萧叶何一提起,她还真觉得肚子饿了,应该是从中午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了吧。

“我去外面给你买点粥回来。你再休息一下,医生说了,明天才可以出院。”说完,萧叶何帮她掖了掖被角,才走出了病房。

沈出尘望着萧叶何的背影,怔忡良久。

打完点滴,吃了粥之后,沈出尘觉得力气恢复了不少。可萧叶何怕她累着,硬是让她躺下再睡一觉。

萧叶何始终紧紧地握着沈出尘的手,她想抽出来,萧叶何硬是没让,“出尘,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片刻之后,萧叶何才轻轻地问。

“什么事?你先说来我听听。”萧叶何很少求她的,除非真觉得这事比较重要。

“不要再去找贺迟暮了!每次一听到你去找他,我都心惊胆跳的,就怕会出事,可每一次还真的会出事,所以为了让我安心,不要去找他了好吗?”萧叶何真希望早点将那个贺迟暮赶回美国去,这样子他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沈出尘叹口气,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萧叶何心中一紧,“怎么,你不愿意,难道你还想去找他?”

沈出尘摇摇头,虽然不忍去试探萧叶何,但有些事总是要去面对的,逃避永远不是办法。于是想了想,才问:“叶何,你知道贺迟暮为什么那么恨你吗?”

“贺迟暮恨我?”萧叶何有些诧异,突然想起之前贺迟暮为了拆散他跟出尘,制造假证据诬陷他的事,出尘所谓的恨应该是指那件事吧?

萧叶何深锁眉头,面露不解。这一刻的神情沈出尘看得真切,萧叶何没有骗她,应该不是在演戏。

“这个问题我也想不通。如果只是商场上的对手,也不至于做得那么绝,拆散你我吧,不知他安的什么心?难道我在什么地方曾得罪过他,而自己却不知道?”萧叶何想寻找答案,却始终找不到。

要告诉叶何真相吗?那遗嘱的事呢?当年萧叶连父母的亡故真的另有隐情么?或许可以去问一下他们?

来龙和去脉

第二日,经过医生检查之后,沈出尘并无大碍,萧叶何心中大喜,开着车子将沈出尘接回了御龙湾。

车子停妥之后,沈出尘打开车门刚想自己走出去,却一把被萧叶何按住了,正疑惑,就见萧叶何来到她身旁,伸手将她抱出了车子,向屋内走去。

沈出尘一愣,羞红了脸,有些不自在,低语,“喂,这样很丢脸嗳!”

萧叶何戏谑一笑,“这有什么可丢脸的,你的脸皮就这么薄?”说完还不忘在沈出尘的脸上偷香了一个。

沈出尘只能无语望苍天,萧叶大少恶趣味原本就多,只要见惯了也就不怪了。

到了卧室内,萧叶何将沈出尘放到床上,掀起被子将她捂了个严严实实。这才走到衣柜前,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换洗衣服,打算进浴室洗个澡,­精­神一些。

回转身,语气透着一丝警告地意味对沈出尘道:“今天你就在家休息,哪也不许去知道吗?我会叫汪妈看着你的。”

沈出尘撇撇嘴,吐了句,“霸道。”掀起被子盖住头,不再理萧叶何。

萧叶何摇摇头,见沈出尘那副嘴上虽吐着不满的话语,但心里怎么也怪不起来的可爱模样,心里到底还是受用。

听着浴室内渐渐响起水声,沈出尘这才将盖在头上的被子扒下,愣愣地望着窗外­阴­霾的天发呆。

这件事总该有个完结吧?可是什么时候才到头呢?现在这样的局面真的叫她很为难,她该怎么去面对贺迟暮,哦,不,应该说是萧叶连?想想心就静不下来。

萧叶何洗完澡出来,见到的就是沈出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俊秀的眉头不禁皱了皱。

“宝贝,怎么了?人还不舒服么?”伸过手去抚了抚沈出尘的额头,又搭了搭自己的,“不烫呀。”

“别瞎­操­心了,我没事。”沈出尘回转头凝视着萧叶何俊朗的面庞,“你要去上班吗?”

萧叶何诡秘一笑,掀开被子的一角,挨着沈出尘躺进了被窝里,“没见你老公昨晚陪了你一夜吗?累着呢,今天不去上班了。”伸过手将沈出尘揽进怀里,淡淡地说:“公司里有秦风呢,我就在家陪你吧,怎么样?”

“嗯,也好。”沈出尘点点头,抬眸见萧叶何一脸的疲倦,心里到底泛上一丝心疼。

萧叶何把玩着沈出尘的发丝,幽幽地说:“出尘,咱俩是夫妻对不对?”

沈出尘一眼横过去,仿佛在说,你这不是废话吗?

“那夫妻之间是不是应该坦诚相对,你有什么心事,有什么不解,都可以跟我讲啊,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不要把自己的心事藏起来好吗?我是你丈夫,不是外人。”萧叶何轻轻拍打着沈出尘的背,那样子很是温柔,眼里更是满满的疼爱,他见不得沈出尘伤心,更见不得沈出尘受伤。

他知道沈出尘心里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而且应该还是大事。这叫他想起几个月前,沈出尘也是在见了贺迟暮之后变得异常沉默,难道又跟他有关?想之出尘之前的离开,萧叶何的心不禁猛颤,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了。

“叶何,我……”沈出尘欲言又止,如果真的坦诚,叶何,你又瞒了我多少?

“是不是跟贺迟暮有关?”萧叶何猜测地问。

沈出尘摇头又点头,萧叶何不明白,“你这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

良久,沈出尘没有回答萧叶何的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叶何,当初叶连的父亲真的是挪用公款才被判入狱的么?”

萧叶何一愣,有些不自然地放开了沈出尘,挪正了位置,有些纳闷地问:“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

沈出尘耸耸肩,故作无所谓地说:“只是好奇问一下罢了。”

萧叶何幽幽地吐出一口气,神情变得有些忧伤,眼睛看着某一处,仿佛陷在某个回忆中,吐出的话语也带了点萧瑟的味道,“其实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你不问我也快忘了。当年叔叔确实是因为挪用公款而被捕入狱的,这也算是萧家的一大丑闻吧。但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叔叔其实不仅仅是挪用了公款,而且还想掏空龙熠,自立门户。”

“什么?居然是这样。”沈出尘听了也不禁暗暗吃惊,叶连的父亲居然这么大胆,连自己哥哥的公司都想吞掉。

萧叶何苦笑,“因为他跟爸爸在公司的决策上面分歧太大,他又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不想处处受爸爸的钳制,可是龙熠又是爸爸一手创立的,他根本就不可能独当一面。最后事情败露了,爸爸不想把事情闹大,就只能按了一个挪用公款的罪名。后来叔叔因为受不了狱中的生活就自杀了,再后来叶连就出了事,婶婶因受不了双重打击,一病不起,也撒手归去了。”

“那当时叶连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吗?”如果整件事真如萧叶何所说的那样,那萧叶连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是萧叶何害得他家破人亡呢?除非他并不知道这个隐情,而他所认为的隐情根本是伪造的,那告诉他假隐情的这个人又会是谁?

萧叶何摇摇头,“应该不知道,爸爸应该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他,而叔叔更不可能将这件事说出去。”

“那叔叔有没有什么遗嘱之类的东西?”沈出尘往萧叶何的怀里蹭了蹭,轻轻地问。

“遗嘱?叔叔还有遗嘱吗?你怎么知道?”萧叶何有点不可置信地望着沈出尘,拉过她的身子,双手搭上她的肩头,让她跟自己的双目对视,“出尘,你老实告诉我,今天为什么要问这些事情?”

沈出尘用牙齿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鼻子一酸,眼泪刷得一下就下来了。

沈出尘一哭,萧叶何彻底慌了神,“怎么了?怎么说哭就哭了,我没说你的不是呀?”心疼地将沈出尘拥入怀,伸手轻轻背着她的背,好言好语劝慰,“好了好了,我不问就是了,哭什么鼻子呢?”

沈出尘窝在萧叶何的怀里狠命的摇头,“不是的,叶何……我想告诉这件事,我真的很想告诉你……”

“到底怎么了?宝贝,你想急死我么?”这才萧叶何真的急了,有什么事会将沈出尘难为成这样啊,他的出沈一向冷静稳重的。

沈出尘深吸一口气,闭闭眼,再睁开时,眸内没有了之前的疑­色­、慌乱,而是充满镇定,“贺迟暮他……他是……叶连,萧叶连……”

“什么?”萧叶何笑了,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出尘,你是在开玩笑吗?贺迟暮怎么可能会是萧叶连?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叶连他不是出车祸死了吗?”

“可能是被人救了吧?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贺迟暮的的确确是叶连。”沈出尘跑下床,拿过自己的包包,将里面的资料拿出来递给了萧叶何。

萧叶何翻看完资料,心里才突然猛然醒悟过来,如果贺迟暮是萧叶连,他倒是知道贺迟暮的恨意从何而来?

“贺迟暮三番两次的同我交手,是因为他怀疑我害死了他的父母,还有他?”萧叶何微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认知?

“嗯,贺迟暮就是这么说的。还说叔叔留了份遗嘱给他,他才知道原来叔叔是被你害死的。”现在想想,沈出尘觉得那份遗嘱好像挺可疑的。

萧叶何见沈出尘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心里蓦然有些紧张,“那……出尘,你相信我吗?”

沈出尘点点头,坦白地说:“如果我不相信你,就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你了。”

萧叶何听了心里一阵激动,紧紧地搂住沈出尘,但还是有些不安地问:“如果贺迟暮就是叶连,他现在回来了,你会跟他在一起吗?”

“哈?”沈出尘挣开萧叶何的怀抱,望天翻白眼,揶揄道:“萧叶何,你不是挺有自信的么,什么时候变窝囊了?”

“我不管。”萧叶何又一把将沈出尘搂住,“你现在是我的妻子,这辈子注定就是我的妻子。管他贺迟暮是萧叶连也好,不是也好,反正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永远不许你离开我。”

将贺迟暮的事情告诉萧叶何之后,沈出尘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叶何,目前最重要的是不是要将真相告诉贺迟暮,要不然他还是会钻牛角尖的。不过我觉得那份遗嘱最可疑了,怎么会平白无故多出一份遗嘱来?”

“叔叔那个人生­性­狡诈、诡计多端,或许那份遗嘱就是他自己­精­心策划的一步棋,只是他没想到叶连会出事吧?”萧叶何想了想,猜测道。

或许最有可能的一种解释就是,萧伯仲自杀之前觉得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一家,于是故意留下一份遗嘱,目的就是叫萧叶连在他死后,为他复仇……

相爱和相杀

“你的意思是说有可能那份遗嘱上的内容是叔叔胡编乱造的,目的是为了让叶连找你和爸爸报仇?”沈出尘心惊,这都什么父亲呀?不过印象中的萧伯仲给人的感觉也是和蔼可亲、温和慈祥的呀,难道人果真不可以貌相么?

“你没听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叔叔那个人心高气傲的,跟爸爸比了一辈子,终是比不过爸爸,心里有气那是自然的,再加上思想走了极端,最后走上歪路,落得那样的下场,说好听点是生不逢时,说难听点就是自作自受吧!”一想起这件事,萧叶何心里也是难过的,必竟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叔叔,但所谓人心难测,他也没有办法去阻止。

“那叶连呢,叶连怎么办?他现在对你还有很大的误解呢,他要是真走向叔叔为他谋划的那条路,那就糟糕了。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不能再死第二次!”沈出尘心里很是担心,他就怕叶连再做出一些伤害叶何的事,那样子的话,两败俱伤,有何意义?“叶何……你,你可不可以帮帮他?”

望着沈出尘惶急的神情,萧叶何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吃味,“老婆,你是担心他吗?”

“不,我更担心的是你。”沈出尘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眼内闪过满满的忧­色­。萧叶何一听,心里别提有多爽了,看来,出尘真是爱他的。

沈出尘顿了顿,继续缓缓道:“我跟叶连的种种都已经成过往,那时我是爱着他,可是时间是最好的良剂,放得开,跳得出,才能活得好。我知道你对我好,你也是真心爱我,所以我也该真心爱对、待你。只有真心才可以换得真心。叶何,我要你帮叶连,是因为我怕他伤害你,之前他的种种手段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所以我很担心你……”

“老婆。”萧叶何将沈出尘紧紧地搂在怀里,下意识地拿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摩挲着,“这是我有史以来听到的最动听的话语。放心吧,明天我就去找叶连谈谈,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你老公吗?”

沈出尘伸出双手揽住萧叶何的腰,头蹭着他的肩,抬头展颜一笑,“相信,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望着沈出尘娇柔的模样,萧叶何心中一动,俯下头,轻啄一口,“这就好。”手却不自觉地探入她平坦的小腹内,轻轻按摩着,嘴凑到沈出尘耳畔,低语了一句,沈出尘羞赧,小手握成拳头轻轻挥了过去,萧叶何眼疾手快一抓,拿到嘴旁轻咬了一口,腆着一笑脸,“老婆,咱们做吧!”

说完不等沈出尘应允,翻了个身将她压到身下,细细碎碎的吻并落了下来。

“喂,现在可是大白天嗳。”沈出尘气急,拿手使劲抵挡着,心中哀叹,萧叶何果真就是个恶人!

“没事。”萧叶何跳下床,跑到窗户旁,将所有的窗帘拉了起来,“好了,白天变黑夜,放心,咱家的窗帘质量很好。”

沈出尘啼笑皆非,想了想,歪着头,继续找借口,“可是,汪妈在家呢?”

萧叶何嘻嘻笑,跑上床,“汪妈不会听墙角的,再说让她听去了又怎么样,咱俩夫妻还不能­干­点夫妻该­干­的事呀?”

沈出尘终是被他败,抚额数落,“萧叶何,我发现你真是个禽兽。”

“嘿嘿,我说媳­妇­。”再次将沈出尘压到身下,眨眨眼,“好歹咱还是禽兽,要是禽兽不如的话,你就痛苦了,是吧?那咱就快­干­点禽兽­干­的事呗……”

“喂……”沈出尘话语未吐出就被萧叶何的吻给封住了,这人怎么有时候比猴子还急。

不安分的手一路向下,没有任何的前奏,就直达她的私隐处,隔着裤子轻轻摩挲着。沈出尘闭上眼一阵轻颤,不自觉地将双腿微微展开了许多。

萧叶何的吻落至她的耳旁,突得张开嘴,将耳垂全含入口内,吞吐一下,然后伸出舌头轻轻舔噬着。沈出尘双手攀上萧叶何的肩头,紧紧抓着他的颈项。时而轻按,时而加重力度。

萧叶何的手轻轻拉开沈出尘牛仔裤的拉链,探了进去,隔着底裤,寻到花蕊处,轻巧地挑弄着。一会儿轻轻划过,引得沈出尘全身一阵战栗,一会儿又重重地一按,沈出尘娇/吟出声。

听着如此美妙的轻吟,萧叶何热血沸腾,势将一路战到底……

第二日,萧叶何硬要沈出尘再乖乖躺在家里休息一天。沈出尘不肯,想起床去上班,结果萧叶何拿过电话打给了吉汉明,以出尘身体不适为由,请了一天假。

无奈之下,沈出尘只能继续躺在床上犯懒。

萧叶何到了龙熠之后,打了个电话给贺迟暮,“贺迟暮,咱们见个面吧!”

贺迟暮在电话另一头笑,“呵,这个电话比我预计的要来得快呀,出尘果然是一心向你了。”

“别废话,约个地点吧。”萧叶何最听不得人­阴­阳怪气的腔调了,心里的火气腾得就上来了。

“行。”贺迟暮掐灭手中的烟,报了个地方。

半个小时之后,中山公园未名湖畔。

萧叶何撑着伞走近时,湖畔处已站了个男人。那个男人一身的黑衣黑裤,背朝着他,面向湖面,手中燃着一支烟,那烟蒂的火光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若隐若现。

只到此时,萧叶何也无法将眼前的男人跟他那个弟弟联系到一起。如果叶连是只可爱的小山雀,那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凶狠的秃鹰。叶连没有攻击­性­,而这个男人攻击­性­太强。

可能下雨的原因,公园里并没有什么人,四周变得好安静,只有雨滴拍打伞面的声音,如春蚕啃噬桑叶般。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湖面。

半响,贺迟暮将烟蒂扔到湖中,才回转头,双目注视着萧叶何,语气有些讥讽,“事情按你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了是吗?”

萧叶何也盯着贺迟暮看,他记起刚认识他的时候,他似乎从他的眉宇间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可是现在他看了半响,却找不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没有。”萧叶何摇摇头,“虽然中间的过程让人很意外,但我想结局一定会是美好的。”偏过头,轻轻唤了句,“叶连,放手吧!”

“呵……呵……”贺迟暮身子转向湖面,大声笑道:“萧叶何,你既然知道了一切,你说我凭什么要放手,这样不是很好玩吗?猫和老鼠的游戏……”

“我们不是猫和老鼠,我们是兄弟。”萧叶何向前一步,抓住贺迟暮的手臂。

“兄弟,我和你吗?”贺迟暮的面­色­突然一变,大声吼道:“你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我为什么要跟你做兄弟?”

“我没有害你,也没有害叔叔,我对天发誓。”萧叶何伸出左手,神情很是恳切。

贺迟暮缓了缓神­色­,回头看向萧叶何,眸内却是冰冷一片,“那好,那你告诉我,在我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你在哪里?”

萧叶何一愣怔,眸内闪过一丝了然,“那天晚上我跟出尘的对话你全听到了?你偷听我们讲话。”

“是啊,幸好被我偷听到了,你说这算不算天意。原来我敬重的哥哥居然觊觎自己弟弟的女友,你说你还是不是人?”贺迟暮眸中的冰冷霎时变成愤怒,走向前一把抓住萧叶何的衣领往上一提。萧叶何手一抖,雨伞掉到地上,雨丝立马迎头盖面而来。

“你说,‘如果没有萧叶连呢,你会不会爱上我?’你一定是处心积虑好了,对不对,你一定是想得到出尘,才制造了那场车祸对不对……”贺迟暮将自己手中的雨伞狠狠地掷到地上,然后抬头连声质问。

萧叶何抹去脸上的雨水,冲上去,抓住贺迟暮的双肩,大声吼道:“萧叶连,你就因为这一句话,所以就怀疑我谋害了你?你有没有脑子啊,你难道是笨蛋吗?”

“为什么不可以?”贺迟暮手一挥,气红了眼,“你在商场上的手段我又不是不知道。”

“你太武断了,你可是我弟弟。”萧叶何拿手朝贺迟暮一点,“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你下手吧?”

贺迟暮突然声音低了下去,“我就是苦于找不到证据。”声音又蓦然一扬,“要不然你还会这么逍遥法外。”

萧叶何听了连连摇摇,心里很是难过,“叶连,你不是苦于找不到,而是根本就没有那个证据。我根本就没有谋害过你,你又到哪里去找证据?”

“我不信……我不信……”贺迟暮像发了疯似的吼叫着,“你当然不会承认了,你怎么可能会承认?萧叶何,反正我恨你,很恨你……”

萧叶何也气极,他没想到贺迟暮的执念这么深,“那好,既然你不信,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他走向前扯住贺迟暮向公园门口走去……

蹩脚三角恋

W市某家­精­神病院内,淅淅沥沥的春雨打在门厅前的台阶上,飞溅起片片水花。密而稠的乌云流连在天际,不肯散去。

一辆越野车朝­精­神病院飞奔而去,轮胎滑过路边的水洼,溅起一道道水注。

“你带我去哪里,萧叶何你又想玩什么把戏?”贺迟暮有些恼怒地盯着萧叶何,语气很是不耐。这个人总是这样,明明长着一副算计的脸,可别人都当他很纯良,真是可气。他不就是这样被他给骗了吗,就连出尘也被他给骗了吧?

“你不是要真相吗?我带你去见真相。”萧叶何抿着嘴,没有看贺迟暮,但态度看上去有些严肃。这件事他原想就这样算了,毕竟死者矣已,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会想到苦­干­年后,叶连会如重生般得再次回来,莫非这是天意?

冰冷的铁门被一道道打开,有一位女医生引着萧叶何和贺迟暮走到一个小房间旁,通过门上的一小方窗户,女医生朝里面望了一眼,极有礼貌地对萧叶何道:“萧先生,简珊的情况还是老样子,看上去很稳定,不哭也不闹,还是喜欢自言自语,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女医生顿了顿,叹息,又说了这么一句,“但这样子对她来讲或许是最好的。”

萧叶何不语,点点头,望向一旁的贺迟暮,就见他垂下头喃喃自语了一下,“简珊。”复抬头看向萧叶何,有些不敢确定地说:“你说里面的那个女人是简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简珊……”

简珊她怎么可能会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她不是应该活得好好的么?

“医生,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她吗?”萧叶何转头征询医生的意见。

女医生点点头,应允了,“不过不要呆太长时间。”说完,拿出钥匙打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里头的单人床上,一个女人穿着病号服,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撩起自己的长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进人来了也没有什么反应,继续低着头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女医生无奈地摇摇头,走向前,弯下腰,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着说:“简珊,萧先生来看你了。”

坐在病床上的女人这才微微抬起头,眼神呆滞地望向门口的两人,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似的,缓缓微偏过头,看了一会儿,又将头缓缓地微偏向另一边,一眼不眨地盯着两人。看了半响之后,才涩涩地伸出手指着萧叶何,脸上缓缓露出一个艰涩的笑容,声音有些嘶哑地吐道:“叶……连……”之后似乎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低垂着眼眸,喃喃自语,“叶连,简珊爱叶连,嘻嘻……好爱……”

“她应该很爱叶连,每次听她总会念叨这个。”女医生微微一笑,对着萧叶何和贺迟暮说。萧叶何点点头,似乎是赞同女医生的看法,“那你们先跟简珊聊一会儿,等一会儿我再过来。切记不要讲什么刺激她的话。”

女医生走出病房之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简珊依旧是坐在病床上自顾自地梳着头发,没有理会他们。

“萧叶何,这到底怎么回事?”贺迟暮只到这时才醒悟过来,茫茫然有些不知所以,黑沉的眸内闪过一丝的不知所措,难道简珊就是萧叶何要给他的真相?可是为什么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真相一定会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记忆中的简珊,美丽而大方,一张瓜子脸透着一股子的秀雅。那时他跟出尘、简珊都是同一个大学里的同学,简珊喜欢他,可他喜欢的却是出尘,很蹩脚的八点档连续剧里的三角恋。

“她当年爱你,你知道的吧?”萧叶何望着一脸痴傻的简珊,问贺迟暮。

贺迟暮点点头,萧叶何说得是事实,他无从否认,却不甘地回辩道:“可我拒绝过她了,我爱的是出尘,她应该知道。”望着那样子的简珊,贺迟暮心内蓦得升起丝丝悲凉。

萧叶何摇摇头,叹口气,转头望向贺迟暮,正­色­道:“可她钻了牛角尖,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出尘造成的,如果没有出尘,你一定会爱上她。太执着的人绕不过弯来,总是会­干­出一些疯狂的举动吧!她在出尘的车上动了手脚,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那天偏偏是你开了她的车子,出尘幸运的逃过一劫,而你却被撞下了山崖。后来简珊知道这件事之后受不了刺激就疯了。她又无父无母,所以这三年来就一直住在这里。”

贺迟暮听完萧叶何的描述,神情骇然,难以置信地望着坐在病床上已将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的简珊,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难道这就是真相?难道那个害他的凶手是简珊?这太像是一出闹剧了,他想过千万种理由,唯有这个理由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出尘知道这事吗?”贺迟暮偏过头,哑然相问,脸­色­苍白的可怕,三年前的颓败感再一次袭来,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萧叶何摇头,“我没有告诉她,怕她承受不了,所以就当这件事永远是个意外好了。”

想起三年前的那段过往,萧叶何心内一痛,那时的沈出尘差不多要崩溃了吧。他只见她沉默寡言、日渐消沉,可自己却一点忙也帮不上,那种生不如死、痛心切腹的感觉现在还能感受得到,真是太苦太痛了。

从­精­神病院里出来之后,贺迟暮安静地没有说话,坐上萧叶何的车子之后,只是呆呆地望着车窗外。

萧叶何不安地瞟了眼贺迟暮,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吧?”

“萧叶何,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贺迟暮自顾自地说下去,“从前有一对兄弟,每次客人送好吃的东西来,弟弟为了抢好吃的东西都会跟哥哥打一架。母亲看见了,很生气,于是就将所有的东西都扔到了门前的河沟里。弟弟见好吃的东西没了,心里很气大哥,却不知道,如果他不闹,其实母亲是不会把东西扔了的。只怪别人,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或许永远得不到所爱的东西吧。”

车窗外的春雨开始变成毛毛细雨,如银丝一般飘到地上,润物细无声。

“其实那个弟弟根本就弄错了,要是弟弟不闹,哥哥也是会把东西让给他的,因为他是弟弟,而他是哥哥。”萧叶何清朗的声音在车内响起,看似没有什么温度,却流露出淡淡地温情。

车继续向前开着,车前的雨刷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飘到车前的雨水。

“停车吧,萧叶何!”贺迟暮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脸上却无任何表情。

“什么?”萧叶何偏过头,奇怪地望着贺迟暮,“现在还在下雨呢,我送你回去吧。”

“我说叫你停车啊,我想一个人静静。”贺迟暮说完就拿手去开车门,萧叶何吓一跳,只能堪堪刹住了车,“喂……”

贺迟暮跳下车,将车门狠狠地甩上,冒着毛毛细雨,大踏步向前走去。

萧叶何一踩油门,车子向前开去,后视镜里贺迟暮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有些事总是要一个人慢慢想明白的,谁也没有欠谁什么东西?世上的事因误会而分开是有的,因误会而生恨也是有的。所谓矛盾,也只不过是一个误会套另一个误会,如果不解释清楚,就会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越多越难以解决。所以萧叶何希望误会解释清楚之后,能望见明艳的晴朗天。

萧叶何回到御龙湾时,沈出尘正歪在沙发上看碟片。她不知道萧叶何跟贺迟暮谈得怎么样了,也不敢打电话给萧叶何,而心里渐升的不安又让她无法躺在床上安然入睡。于是­干­脆起来,坐到沙发上看碟片,好歹也算是有事情可做,不会胡思乱想。

“叶何,事情谈得怎么样?”一见到萧叶何进来,沈出尘一蹦三尺高,蹦到门厅处,一边给他拿拖鞋,一边惴惴不安地问着。

萧叶何边换拖鞋,边伸手掐了掐沈出尘的腮帮,疼爱地说:“放心吧,没事。”

“真的吗?那就好,我还怕你们会打起来。”沈出尘一想到这俩人每次见面都跟针尖对上麦芒似的,争锋相对到可怕,不让人担心都难。“你的意思是说事情解决了吗?贺迟暮肯听你的解释?他相信你说的话?”多多少少沈出尘心里还是存着一份担心。

“老婆,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个呀,好歹让我先喘一口气呀,是吧?”萧叶何伸手搭上沈出尘的肩头,向沙发处走去。

沈出尘很实相的跑到厨房倒了一杯开水出来,放到萧叶何面前,“那就先喝口水吧。”又跑到萧叶何身后,伸出双手帮他按摩。

萧叶何长腿一伸,很是舒服地长吁出一口气,这可是破天荒星级待遇啊,按住沈出尘在他肩膀上轻轻按摩的手,轻叹道:“老婆,有你真好!”

好姑娘依贝

萧叶何对沈出尘的解释不外乎说是一场误会,虽然的的确确是场误会,但他还是隐瞒了简珊那一段,他不想让出尘有任何的不愉快。

沈出尘想去看贺迟暮,却不知道该以何种身份、何种立场去看他,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吧!哀哀叹息之后,觉得还是再等过个几天,让他缓一缓。或许再去时,贺迟暮已经从以前的­阴­影中走出来也不定。

怀着这样的期望,虽然沈出尘的心内还有一丝忐忑,但终归是有些尘埃落定的感觉,于是笑靥也变得明朗起来。

这样过了几天,到了周末。萧叶何因为公司的事情去香港公­干­了,留下沈出尘一个人呆在家里。沈出尘觉得无聊并回了凤凰潮陪公公婆婆吃晚餐。

晚完饭,又陪着公婆聊了一会儿天,出来时将近九点钟了。在别墅旁打了出租车准备回御龙湾,刚坐上出租车,却意外地接到了向依贝的电话。

匆匆忙忙赶到警局,就见向依贝一队人个个忙得热火朝天。办公室里全都是一些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或坐,或站……沈出尘猜测,可能这些家伙刚犯事就被抓过来了。

向依贝正做着笔录,抬头见到沈出尘,忙朝她打了声招呼,“姐,你先到接待室坐一下,我忙完手头上的活就过去找你。”

“没事,你先忙吧。”沈出尘没去接待室,而是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心里想着,不知道这么晚了,向依贝找她有什么事?但望着小姑娘那一脸子的­干­劲,由衷地会心一笑。其实凭着向依贝的家庭背景,根本不用在基层­干­得这么辛苦,但小姑娘­性­子倔,愣是不喜欢凭着父母的关系往上爬,说到底这还真是个实诚的姑娘。

沈出尘正愣神间,向依贝已经搬了张凳子坐到了她旁边,拿起手挥了挥,“回魂哟,姐,莫不是在想姐夫吧?”

向依贝调皮的吐吐舌头,惹来沈出尘嗔怪的一记眼神,却还是忍不住关心地问:“怎么这么忙?”

“这几天一连扫场呢,能不忙么?不过­干­得倒是挺痛快。”向依贝粲然一笑,站起身到饮水机旁倒了两杯开水,一杯递给沈出尘,一杯自己端起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这才一抹嘴巴,轻松吐出一口气,那神情好比吃了什么美味的东西般,沈出尘见着就乐了,看来这小姑娘很容易就能满足呢。

沈出尘不禁调侃道:“我说贝贝,你怎么­精­力那么好呢,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打了­鸡­血算什么呀,你还没看到她一看到嫌疑犯,两眼放光,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时的表情呢,啧啧,那才是奇葩!”旁边正好过来拿档案的同事不知死活地Сhā了这么一句。

向依贝听到,抬起脚一记旋风腿扫了过去,大吼道:“宋崇南,你找死。”

“哎哟喂,向依贝你又暴力。”那个被叫做宋崇南的男孩子蹦开老远,扯着嗓子叫着。

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看到都摇摇头,这两人皆爱闹,这种情节早已司空见惯,哪天要是不闹个一两回那才叫奇怪呢!

这边向依贝扬起手,故意凶着脸朝宋崇南挥了挥,宋崇南这才悻悻地闭了嘴,跑出去忙其它事情了。

“我说小丫头,你这大半夜的叫我来,难道就是让我看你们俩打情骂俏?”沈出尘促侠地说。

“哎呀,都怪这个宋崇南,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向依贝一说到正事,瞬时严肃起来,刚才的嘻皮笑脸已不复存在。“是这样子的,”向依贝从旁边拿过一个文件夹,打开,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过去,“这张照片是从一个嗑药的小混混身上搜出来的,姐,你看看。”

沈出尘接过一看,愣住了。半响,才纳闷地问:“这……这是我的照片,怎么会在一个嗑药的小混混身上?”

“刚才我审问过那个小混混了,说是有个女人给了他一些钱,还给了他这张照片,好像是要叫他找你麻烦。结果麻烦还没找,扫场的时候就让我们给抓了。也幸好让我们给抓了,要不然还真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向依贝想想就觉得有些后怕,“姐,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沈出尘凝神一想,摇摇头,“没有呀,没得罪什么人啊!”平时做事她一向低调,从不与人结怨,怎么暗里就得罪了人呢?

“对方是个女人,感情上的纠葛应该不可能,莫非是金钱上的纠葛?”但向依贝想想也不怎么靠谱,“姐,这段时间你还是小心一点吧。那个女人第一次没有得手,不知会不会来第二次?要不,我去保护你吧,好歹我还练过几年散打呢。”

“不用了吧,哪那么夸张啊!我自己会注意的,八成是谁恶作剧呢?放心吧!”沈出尘说着同向依贝一同走出警局,“你这忙完了吗?要不要一起走。”

向依贝原本想说还得回去加个班,再一看外面黑漆漆的天,就决定要做一回护花使者了。

“姐,你等我一下。”说完跑回办公室向同事交代了一声,然后才跑出来送沈出尘回了御龙湾。

向依贝见萧叶何出差不在家里,说什么也要留下来陪她。沈出尘见小丫头坚持,自然也不好意思拂了她的意。结果向依贝这一呆就呆到了萧叶何回来。

萧叶何从香港回来时正好是早上,提着行礼跑到二楼,卧房的门还来不及敲,门自己就从里面打开了,他刚想给沈出尘来个大大的拥抱,一见眼前的人就傻眼了,“向……向依贝,你怎么在这里,出尘呢?”

向依贝揉揉睡眼,很不雅地打了个哈欠,一脸惊喜,“姐夫,你可算回来了,太好了。”

吃了早餐之后,向依贝拉着萧叶何到书房一阵密谈。等两人从书房里出来,向依贝很实相地向沈出尘打了声招呼就跑去上班了。而萧叶何则走上前拥住沈出尘,说了一句,“这丫头不错,挺讨喜的。”

日子一如继往的过着。刚开始沈出尘对向依贝提得事情还有所警惕,可过了好几天,也没见有什么状况发生。沈出尘想,可能真的只是一场恶作剧罢了,渐渐地并将这件事给淡忘了。况且萧叶何也将她保护地很好,每天接她上下班,一起吃饭、逛街,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这期间沈出尘也去看了易曼很多次,两人相谈甚欢,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元宵节易曼钢琴独奏会公演的日子。沈出尘特意跑去花店买了一大束的康乃馨,打算谢幕的时候送给她。她曾问过易曼最喜欢什么花,易曼告诉她,她最喜欢的花是——康乃馨。

最爱的女儿

元宵节这一天,似乎老天爷特别给面子,江南难得的好天气,满天繁星闪烁,莹白­色­的满月挂在天边。

W市剧院门口,布告栏里亮白的­射­灯下,易曼钢琴独奏会的宣传海报被照得分外显目。其实早在年末的时候主办方就已经开始做宣传了,喜欢易曼的人还挺多,票早就被一抢而空。而此时的剧院门口,人影攒动、人山人海。

萧叶何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停车位。他俩今天都是盛装出席,萧叶何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配烟灰­色­的呢大衣,抬手投足间自是有一股子贵气。而沈出尘则是墨绿­色­的高领毛衣配黑­色­八角裙,外面再套暗­色­的格子呢大衣,看上去格外富有春天的气息。

八点钟,独奏会准时开演。观众陆续进场,剧场内的大灯暗了下来,只有台上的­射­灯亮着。主持人缓缓走出,报过幕后,台上的­射­亮也暗了下来,霎时剧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微微过了几秒钟,突然一束很强的追灯亮起,照到台上。然后随着追灯的亮起,从地下缓缓升起的阶梯上赫然站着穿一袭黑­色­晚礼服的易曼。阶梯停住之后,易曼缓缓走了下来,朝着观众深深鞠了一躬,微笑着朝放置在台上的白­色­钢琴处走去。

望着从容大方、高贵典雅的易曼,沈出尘凑上前挨着萧叶何说:“叶何,我发现阿姨果真有大将之风,举手投足间都是艺术家的范儿。”

萧叶何笑,握住沈出尘的手,嘴贴上去,轻声说:“出尘,要不你也跟阿姨学学艺术家的范儿吧,改了你那暴力倾向,我想我也就圆满了。”

“嘿嘿,萧叶何,你不知道打是疼,骂是爱吗?”沈出尘眼一瞪,抽出手奋力往萧叶何手上一拍,“打你,就是我爱你的方式。如果哪天我不打你了,你就危险了……”

“老婆,”萧叶何将沈出尘随手一揽,认真的说:“那你还是打我吧,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打我。”

沈出尘瘪瘪嘴,忍住笑。这时,台上传来悠扬的钢琴声,易曼修长的双手在黑白键上熟练地弹奏着,一个个音符仿佛长了翅膀般在整个剧院内飞旋着。而那些音符又像极了一个个小­精­灵在每个人的身旁跳着欢快的舞曲。

一曲完毕,观众席上掌声雷动,大家虽没有说什么,但对易曼的喜爱显而易见。

台下沈出尘和萧叶何都很专注地听着,时而小声交谈一下,发表一下看法;时而什么都不讲,只是静静聆听。那乐曲果真能陶冶情­操­,沈出尘只觉得在这一刻心变得很平静,仿佛是坐在海边,看着碧蓝­色­的大海,倾听着海浪声。

“接下去最后一首钢琴曲《雪花》,是易老师的珍藏之作。十几年前易老师就创作了此曲,却一直没有将它公布出来。就在刚才我问易老师,为什么不公布出来?易老师告诉我,因为《雪花》缺了一个结局。”主持人的声音顿了顿,“当时易老师创作此曲的灵感,是因为太想念自己的女儿,可是又因为种种原因无法跟她在一起,所以她想像雪花那样,不管她的女儿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每年的冬天她都可以飘落去看望她。今天我们终于有缘听到易老师的这首《雪花》,是否寓意着有了一个好的结局呢?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希望易老师和她那个不知在世界哪个角落的女儿能永远健康、快乐和幸福。”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舞台上方忽然飘下片片人工雪花,易曼在雪花中款款走出,此时她着暗红­色­的丝绒旗袍,长发被绾成发髻盘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却又带着古典的美。

易曼在钢琴旁前坐下,悲凉的音符从她的手指间泻出,仿佛有一副画在众人面前缓缓打开。让人联想到和最爱的人别离时的情景,感受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难过的让人想落泪。

剧场里的观众听到后,有些人忍不住真的落下泪来,众人纷纷拿起纸巾轻轻擦掉眼角的泪水。

萧叶何瞟了眼沈出尘,见她双眼中盈盈有泪光,于是拿肩膀顶了顶,悄声说:“老婆,借你!”

“什么?”沈出尘不明所以地抬头,泪眼朦胧地望着萧叶何。

萧叶何怒怒嘴,眼朝下盯着自己的肩头,“肩膀呀,你不是想哭么?”

沈出尘听萧叶何这么一说,于是顺势将头歪在了他的肩膀上,“叶何,真的好感动呢。既然阿姨那么爱她的女儿,­干­吗不去找她啊?”

“傻瓜,这世上有些事有时候是万不得已的,要不然易阿姨怎么舍得放弃自己的亲身女儿?”萧叶何幽幽地说。

沈出尘点点头,想想,也是,如果换了她肯定舍不得。

这时悲凉的曲调渐渐变得欢快起来,没有了刚才难过压抑的感觉,整个人似乎也变得舒爽起来。

“我想这里应该是刚才主持人说得好的结局了吧?”萧叶何分析道。

“嗯,莫非易阿姨找到自己的女儿了,所以曲风才会变得这么欢快。”

“有可能哦。”萧叶何笑,心中的那个猜测渐渐有些明朗起来。

最后一个间符响起,然后一切归于平静。人们呆愣了一小会儿,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然后所有的观众都从座位上站起来,顿时掌声响起,震耳欲聋。易曼的表演相当成功。

谢幕时,人群沸腾。沈出尘抱着一大捧的康乃馨走向舞台,给了易曼一个大大的拥抱,“阿姨,恭喜你,表演相当­精­彩,《雪花》很让人感动。”

“孩子,只要你喜欢就好。”易曼抱着沈出尘,差点落下泪来,这是她第一次抱着这个孩子,长这么大第一次。

人潮渐渐散去,沈出尘和萧叶何跟着易曼回了后台。

“阿姨,为了给你庆祝,等一下我们去吃夜宵吧,让叶何请客。”沈出尘朝萧叶何眨眨眼,高兴地说。

化妆师正在给易曼卸妆,易曼拿手挡了下,冲着镜子中的沈出尘,笑得分外舒心,“好啊,都听你的。”

萧叶何见沈出尘这么开心,心里也喜滋滋的。

易曼卸好妆后,三人说说笑笑地一同走出化妆间,向地下停车场走去。这个时候易曼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易曼接起之后,讲了两句,就见她的脸­色­微微有些变白。

沈出尘察觉到易曼的异样,忙走向前,扶住她,关切地问:“阿姨,怎么了,没事吧?”

“哦……”易曼愣怔了一下,忙摇摇头,“没事,是一个老朋友想约我喝茶。孩子,今天恐怕不能跟你一起吃夜宵了,要不咱们改天再吃吧,好吗?”

“这样啊……”沈出尘迟疑了一下,拿眼看萧叶何。

“那就改天吧。”萧叶何接受到沈出尘的讯息,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并且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沈出尘一顿,这才又笑着说:“那好吧,反正咱们来日方久长么。”

易曼走了之后,沈出尘上了萧叶何的车子,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嘟嚷着,“奇怪,这么晚了会是谁找阿姨呢?阿姨在这边不是无亲无故的么?怎么就突然多了一个老朋友?叶何,你说奇怪不奇怪?”

萧叶何发动车子,一只手伸到沈出尘座椅背后,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眼睛注视着后视镜,小心翼翼地将车子倒出来,边倒边笑着说:“你呀,别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了,念叨个不休,谁没有个朋友呢,是吧?”

“那倒也是。”沈出尘耸耸肩,心想,萧叶何说得倒也并无道理。

车子很快地开出了地下车库,经过剧院门口时,沈出尘下意识地瞧了下,正好瞧见易曼坐进一辆黑­色­轿车里,然后就见那辆车的车窗慢慢升起,坐在车内的那个人撞入她的眼内,叫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爸爸?怎么会是爸爸?”沈出尘飞快转头,摇了摇萧叶何的胳膊,“叶何,来接易阿姨的居然是爸爸。他怎么会跟易阿姨在一起?他们认识的么?易阿姨说的那个老朋友难道就是爸爸?”

萧叶何抬抬眉,斜过眼朝窗外望了一眼,正好看到那辆轿车发动开走,那车牌一闪而过,但萧叶何看得真切,那确实是沈出尘父亲的车子。

“傻丫头,别管了。易阿姨好歹是位有名的钢琴家,大市长亲自接待一下,表示尊重也没有什么啊。”不知为什么,萧叶何潜意识里抵触沈出尘的那些疑问,怕她再次卷入一些乱七八糟的是是非非里。仅管他也不知道那些是非是什么?如果可以,他只想先为她铺平道路,再让她毫无障碍地走过去。

“那他们怎么是老朋友?”沈出尘还是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估且当萧叶何的那个解释正确,但她还是挺纳闷。

萧叶何无奈地叹气,伸过手疼爱地抚了抚沈出尘的额头,“或许他们之前就认识了,所以现在称是老朋友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是吧?”

沈出尘点点头,算是赞同他的解释,但眼珠子却微微地转了转,“叶何,要不咱们跟上去听听他们聊些什么吧?”

“沈出尘,你还真是偷听听出瘾来了,不准去。”萧叶何一口回绝,这丫头怎么回事呀,难道当007当出瘾来了,这也想着去偷听?

沈出尘跨下脸,眨巴着眼,继续游说着,“萧叶何,难道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红灯亮起,萧叶何镇定地踩了刹车,对沈出尘的提议再次否决。

沈出尘撇嘴,“你们男人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无趣!”

萧叶何见沈出尘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抿嘴笑,“沈出尘,你想听真话么?”

“嗯。”沈出尘点头,真话,真话谁不想听。

萧叶何鬼鬼一笑,凑嘴上前,“我只对沈小妞感兴趣和好奇,除他的人或物,全是可有可无。背景,懂不?”

萧叶何的回答自然遭来沈出尘狠狠地一记白眼,不过心里还是受用的。

“好了,我们男人不像你们女人那么八卦。肚子饿不饿,咱们去吃夜宵吧。”

沈出尘想想肚子确实有点饿了,于是点点头。萧叶何开着车子再次滑入夜­色­中……

一对大活宝

市区一间环境清雅的茶室内,四处洋溢着淡淡的清茶香。一个小包间里,一男一女相对而坐。两人皆上了年纪,但看得出来保养得很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显年轻。

沈瑞峰拿起桌上的茶壶,将茶缓缓注入茶杯中,然后端一杯给坐在对面的易曼,淡淡地笑着说:“这是上等的明前龙井,你尝尝。”

易曼接过,随意地喝了一口,没品出什么味来。双眼瞟了下对面的沈瑞峰,心里感叹,果真是堂堂大市长,看上去儒雅且大气,跟当年的小科长确实是没法比了。

易曼轻笑,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无奈和落寞,“瑞峰,你还是同以前一样喜欢喝茶。对于茶,我可没什么研究,反正能解渴就行。相比较而言,我更喜欢喝咖啡,苦苦涩涩的味道更适合我。”

沈瑞峰抬头,轻轻呷了口茶,盯着眼前的女人看了半响,时间似乎是刹那而过,二十几年的光­阴­如白驹过隙,现在他们都老了。

“曼曼,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沈瑞峰艰涩地问。这话虽老套,但他原本就是个老套的人。

易曼自嘲一笑,“你说呢?不是挺风光的吗?功成名就、风光无限,在你眼中是不是这个样子?”

沈瑞峰低下头,盯着手中的茶杯,片刻才吐道:“你知道的,我希望你能好。”

易曼心中冰封的一角,有什么悄悄融化,只因他的那一句,希望她能好,好么?她自问。“其实这些年,说真话过得确实不错,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努力进取,然后站在世界的舞台上,看着自己慢慢变强大,挺好。”顿了顿,声音突然哽咽,眼角微微一湿,“只是太想念……”太想念那个叫沈出尘的孩子了。

易曼突然顿住说不出的话,沈瑞峰能明白。望着她有些痛苦的表情,沈瑞峰小心翼翼地问:“小尘那孩子,你见过了吧?”

“嗯。”说起沈出尘,易曼像世上所有的母亲一样,会露出自豪且愉悦的笑意,“那个孩子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心地善良,是个好孩子,你把她教得很好。”想起出尘温柔善良的样子,易曼感到很欣慰。

沈瑞峰也笑,其实三个孩子当中,他最喜欢的还是沈出尘。因为出尘身上透出的那股子自然而然的淡泊叫他看着喜爱。

“那孩子原本就乖巧,从小就让人很省心。你……”抬眼望了望易曼,有些欲言又止,“你……打算什么时候认她?”

易曼一怔,轻扯嘴角,盯着面前茶杯上氤氲而起的热气,苦笑一声,摇摇头,“我不打算认她。”

“什么?”沈瑞峰惊讶,“你不认她,为什么?既然你们已经遇上了,这说明就是缘分,你真得狠得下心,忍得住不去认她?”

易曼神情黯然,想认她何偿不想,可是……“那孩子现在一切都过得挺好的,我不想打搅她平静的生活,那会让她很困扰。无缘无故多出一个亲生母亲,不是很奇怪吗?我狠心地将她丢弃了二十几年,现在又有什么脸面去跟她相认?再说她应该只认周若梅一个母亲吧,怎么可能又会认我呢?”

沈瑞峰不赞同易曼的看法,听她这么说,不禁皱了皱眉头,说出的话似乎带了点苛责又似乎带了点内疚,“可你始终是她的亲生母亲啊!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负你良多,小尘是你的女儿,我绝不会阻止你们相认的。”

易曼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瑞峰,你别这么说,你没有欠我什么?当初只是你情我愿,其实我还应该感谢你,谢谢你帮我养着小尘。”

……

十足24小时便利店内,一排靠窗的高脚桌旁,一男一女端着一次­性­杯子吃着关东煮。女人吃得很是欢快,但男人却微微皱眉,似乎对吃得东西有些食不下厌。

不远处,收营台旁的营业员会时不时地抬头朝窗边瞟来,心里直犯嘀咕,这么一对赏心悦目,穿得光鲜亮丽的人怎么会跑到这样的小店吃关东煮?真是奇怪啊!

“沈出尘,你到底是什么构造啊?大半夜跑24小时便利店吃夜宵。我真怀疑你上辈子是不是燕窝鲍鱼吃撑了,这辈子才跑来净吃些个垃圾食品,食物好坏都不分。”

萧叶何气急,原本想找个餐厅好好浪漫一回的,没想到好好的心情被这个没浪漫细胞的笨女人给破坏掉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就是被这个笨女人吃得死死的。哪怕这个笨女人叫他吃砒霜,他也会兴高采烈吧,想想自己还真是没得救了。

沈出尘听着萧叶何的抱怨,心里直乐,可是那感觉却让人很窝心。

“那……要不咱们一起吃吧,给你个小福利。”沈出尘美目眨眨,看得萧叶何直觉喉咙发­干­,下腹胀热。

一听有福利,萧叶何来­精­神了,忙凑向前,双手贴着沈出尘的腰身,嘻皮笑脸地问:“媳­妇­,什么福利啊?要不咱们‘车震’吧,听说现在的明星都好这一口……”

萧叶何话未说完,就遭来沈出尘一记白眼,“流氓!”

“好了好了,咱不流氓,咱只要福利,嘿嘿。”萧叶何见沈出尘恼了,忙打圆场。

沈出尘转头朝便利店四周瞧了瞧,好像没有什么人吗?于是快速地用牙齿将整根甜不辣叼住,朝萧叶何嘴前一伸。萧叶何一惊,好家伙,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福利?真想翻白眼,不过有总好过没有。

萧叶何顺势一张嘴将甜不辣咬到嘴里,还没咬几下就整个吞到了肚子里。沈出尘刚想将自己的嘴巴挪开,就见萧叶何一伸手揽上她的腰枝,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沈出尘吓得顿时睁大了眼,这可是公共场合啊,这个天杀的臭流氓!

萧叶何可不管那么多,有人看就让他们看去好了,反正还没在公共场合接过吻呢,这次正合他的心意。难得沈出尘主动一回,这一次怎么咋也得吻个够本。最好有什么娱乐记者经过,拍个照片什么的就最好了,这样天下人都知道沈出尘是他的了,想想就美得冒泡。

不远处收营台旁的营业员呆愣地看着面前激/情的一幕,那个脸红心跳啊,现场版激吻啊,看得人想入非非……

沈出尘被萧叶何吻得晕头转向。这家伙吻技一直就很好,她越是挣扎,他就越兴奋。如果有人围观,他应该会更加卖力吧!

围观?沈出尘猛得睁开眼,就见玻璃窗外黑漆漆的马路对面似乎有一个人影躲在角落里,正虎似耽耽地注视着他们俩。

“怎么了?”萧叶何感到沈出尘的异样,忙停下嘴上的动作,关切地问。

沈出尘甩甩头,睁大眼再向马路对面望去,哪有什么人影,难道是自己的错觉?“我刚才似乎看到有一个人站在马路对面盯着我们看,现在再一看,又似乎没有了,可能是看错了吧。”沈出尘无奈地笑笑。

萧叶何听沈出尘这么一说,也回过头朝窗外看去。窗外没什么人,倒是看见了自己跟沈出尘印在玻璃窗上的影子。萧叶何笑了,凑到沈出尘耳旁,轻声说:“老婆,说起有人偷看,还真的有人在看哦。”

“啊?”沈出尘一惊,叫出声。

萧叶何眉一挑,朝收银台的位置努了努嘴,厚脸皮地说:“店里的营业员看到我们两个俊男美女在这拥吻,口水都流出来了。”

沈出尘听了气得要跳脚,向收银台看去,果真看见两个收营员脸红红的,刚才那一幕应该是被他们给看见了。

啊?丢脸丢大了,糗死人啊!

跺跺脚,刚想跑出便利店,这时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对年轻的男女走了进来。

营业员抬头一瞄,心想,乖乖,今天是怎么回事啊?来得都是帅哥和美女,比看电视剧都过瘾啊!

“柠檬?”沈出尘看到进来的居然是戚柠檬,不禁喜上眉梢。走上前挽住戚柠檬的胳膊,朝旁边的帅哥瞟了一眼,嗯,长得还真是不赖。然后鬼鬼地凑过去,轻声问:“这个男人就是你提到的那个无国界医生吗?挺帅挺酷的嘛!”

戚柠檬有些害羞地微垂着头,随着沈出尘走到货架的另一排拿上面的饮料,“你别乱说啦,我们只是朋友,没别的什么?”

“没什么到最后就有什么啦?这个无国界医生看上去蛮正派的,看着挺好。你可要好好把握哦,其实我真的比较看好你。”沈出尘一看就知道小妮子对那个酷医生有意思。偏过头,正好看到萧叶何和那个医生似乎在聊着什么,心里不禁疑惑,奇怪,他们两人认识么?

戚柠檬从贺架上拿了两瓶橙汁,转头对沈出尘说:“对了,出尘,关于贺迟暮,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你呢。”

沈出尘一愣,如果戚柠檬不提起,她还真要将贺迟暮给忘记了,“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要不明天我再打电话给你吧。”戚柠檬拍拍沈出尘的手,向收银台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想看无国界医生的故事吗?嗯,那又会是另一段美好的爱情啊有木有?小叔子和大嫂的爱情,其实好想写来着。可怜的柠檬啊,注定是炮灰的份……年轮滴故事

今宵好欢乐

四人一同走出便利店,道别后,萧叶何和沈出尘向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沈出尘好奇地问:“嗳,萧叶何,刚才那个无国界医生你认识?”

“无国界医生?你说年轮,你不看财经版的么?”萧叶何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转念又一想,沈出尘何时看过这个呀,于是道:“年轮是安信集团的少东家,兴起的新贵,实力让人不可小觑,是商场上的一个劲敌啊。怎么了?”

“没什么。”沈出尘耸耸肩,坐入车内,“我见柠檬似乎挺喜欢他的。”

萧叶何发动车子,打着方向盘,淡淡地说:“出尘,以后那个柠檬的事,你还是少掺和吧。她爱谁谁,咱别管了好吗?”

“知—道—了。”沈出尘拉长声音,伸手将滑至额前的发丝撩至耳后,“萧叶何,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事妈呀?”

萧叶何温温一笑,“我要事妈也是对你,其他人我才不管呢。”语气又突得暧昧了起来,“所以老婆啊,等下回去给点大福利怎么样?要不咱们再将以前妈妈们提的那个造人计划再实施一下,你看怎么样?”又自顾自地点头,“嗯,我觉得挺好的,就这么说定了。”最后大爪子一拍,那气势犹如县太爷定案子一般,瞧得沈出尘直翻白眼,这家伙老是喜欢自作主张。

回到家,洗了澡,沈出尘准备上床睡觉。可是躺在床上半天,也不见萧叶何回房间里来,心里嘀咕,奇怪,这家伙跑哪里去了?

掀开被子下了床,开门出去,整个过道里静悄悄的。

“叶何……”沈出尘叫了一声,声控灯亮起,可是却没有听到萧叶何的应答声。

走到楼梯口朝客厅里望了一眼,也没看见萧叶何的身影,难道在书房?沈出尘下了楼梯,刚想往书房走去,突然听到厨房的方向传来一阵“噼哩叭啦”的声音。

打开厨房门,果真看见萧叶何在里面,此刻正一只手端着空碗,另一只手拿着勺子往碗里勺东西。

“萧叶何,这么晚了,你在厨房里­干­什么呢?”沈出尘倚着门廊,双手交叉横在胸前,皱着眉头不悦地问。

萧叶何回头,见沈出尘穿着棉制睡衣,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心情大好。“煮夜宵啊,刚才不是没吃饱么。”随手从旁边的柜子里又拿出一个空碗,“老婆,你要不要也尝尝,我煮的羹可好吃了。”

沈出尘走向前,冲锅里一看,“红枣莲子羹?”伸手戳戳萧叶何的胸口,“萧叶何,你想得糖尿病啊,深更半夜吃这么甜的东西对牙齿不好,对身体也不好。”

萧叶何眨眨眼,冲沈出尘暧昧一笑,“老婆,红枣莲子羹,你懂得?”

“切,什么乱七八糟呀。”沈出尘没好气地白了眼他,转身刚想往回走,突然身子一空,整个人被萧叶何凌空抱了起来,“喂,萧叶何,你­干­吗呀?”

“嘿嘿,吃了红枣莲子羹,当然是办该办的事啦。老婆,我说过要给大福利的。”萧叶何张嘴就往沈出尘的脸上亲去。

沈出尘平时最怕痒了,而此时萧叶何的手正好挠着她的腰枝。萧叶何轻轻一按,沈出尘不禁“咯咯”笑出声,边笑边嚷:“萧叶何,你肯定是有预谋的,对不对?”

“我说媳­妇­,别说得这么难听吗?”萧叶何故意将热气吹到沈出尘的耳廓内,惹得她一阵酥软。面颊“腾”得一下就如着了火般,变得绯红一片。萧叶何就喜欢沈出尘这点,哪怕经历了那么多次的肌肤之亲,可她还是特别容易敏感,特别容易害羞,叫他看着总是惊喜不断。“这事要是办成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是不?走喽,媳­妇­,咱嘿咻去!”

“喂……”沈出尘大叫,今夜看来这福利必定要被萧叶何这个大­色­狼给谋了去了。

“申述无效,驳回。”沈出尘的抗议被萧叶何的双­唇­堵住,彻底说不出话来。

抱着沈出尘,萧叶何一把将门给踢开,然后将她轻轻地放到床上。昏黄的灯光下,只见沈出尘莹润的双­唇­泛着淡淡的光泽,好似一颗垂涎欲滴的红樱桃。萧叶何低叹一声,吻就那样落了下去。咬住那颗让人想一口吞下去的红樱桃,辗转反侧,直至那颗红樱桃变得更加莹润、更加可口美味。

轻喘一口气,萧叶何微眯着眼望着自己身下此刻变得如水般柔软的身躯,低低地声音从沈出尘的耳畔传出,萧叶何问:“沈出尘,你知道我到底看上你哪里吗?”

沈出尘娇柔地摇摇头,她还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萧叶何会那么爱她?

“因为没有哪个女人让我在床上能这么风狂,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头深深地埋入她白皙的脖颈中,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沈出尘不禁轻吟出声,心里想得却是,流氓就是流氓,果真没什么好话!

衣服被剥落的刹那,沈出尘感到一阵冷意袭来,可那冷意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有一具火热的身躯紧紧贴了上来。­阴­和阳紧密地锲合在一起,凹和凸拼凑得密不透风。

伴随着最原始的感知和欲/望,萧叶何挺进身子,轻轻地律/动着,惹得身下的人儿娇喘吟吟,随即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疯狂……

在快要释放的一刹那,萧叶何憋住气,动作渐慢,沈出尘星眸微抬,不解地望着他。只见萧叶何伸手从旁边拿过枕头,塞在沈出尘的腰下。

“萧叶何……你……你这是要做什么?”沈出尘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问。

萧叶何“嘿嘿”一笑,温柔地吻了吻沈出尘小巧的鼻尖,“我想让小­精­和小卵谈恋爱啊,这样速度会快点。”

沈出尘无语问苍天,这理由太……可爱了。

没等她再想下去,萧叶何的动作再起,轻缓的进攻变成更加猛烈地撞击。沈出尘感受着萧叶何的律/动,直入云宵,那云宵彼端似乎有一个声音在那里嚷着,幸福啊,真幸福……

第二日醒来,沈出尘只觉腰酸背痛,望着酣睡的萧叶何,恶作剧心起,谁叫这家伙昨晚可尽地欺侮她呢!悄悄地将揽在她腰上的手拿开,然后抬起脚狠狠地踹了过去。当时萧叶何正做美梦呢,只觉一阵力道袭来,“扑腾”一声就给摔地上了,睁着惺忪的睡眼从床畔爬起,嘀咕着似有点委屈,“媳­妇­,你­干­吗无缘无故踹我?”

沈出尘高艳地冷哼,“踹得就是你这样的衣冠禽兽。”

萧叶何揉揉眼睛,彻底醒了,一把扑了过去,“沈出尘,看来你还很有力气么,这样子的话……”眉目一扯,露出一抹邪佞的笑意,这笑看得沈出尘背后直冒冷汗,心想,坏了,这家伙八成又捣腾出幺蛾子来了。

果不其然,沈出尘哀怨地半推半就又被萧叶何那个大魔头给折腾了一翻。最后沈出尘得出结论,少招惹没醒睡、没吃饱、没人­性­,只有兽­性­的萧叶何,否则后果很严重啊很严重。

吃饱喝足的萧大少神清气爽地跑去上班,而可怜的沈小妞只能顶着一对熊猫眼,睡意朦胧、打着哈欠地走进办公室。

龙熠集团总裁办公室内,萧叶何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坐在对面的秦风,“帮我去查一下这个人。”

秦风接过纸一看,诧异地问“易曼?她不是从海外归来的大钢琴家么?难道我们的业务跟她也有关?”

“呵。”萧叶何轻笑,直觉秦风的思想太过跳跃,连这也能立马想到公司的业务,这样的员工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嗯,这事你亲自去办吧。很重要,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好的,萧总。”秦风慎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递上要给萧叶何签的文件。

萧叶何边看着文件,边随意地问:“贺迟暮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什么动静,这几天都挺安静的。”秦风答。

萧叶何想了想,吩咐道:“把盯梢的人都撤回来吧,贺迟暮那边不用再盯着了。这事算完结了。”

“完结?”秦风有些不解,刚开始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就这样给完结了?“萧总,我们不是还没把他赶回美国去么?就这样完结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不会。”萧叶何摇摇头,这样的完结让他感觉轻松不少,“我自有我的原因,你照办就是了。”

秦风自觉越分了,于是点点头,“那好的,我现在就叫人撤回来。萧总,那我先出去办事了。”

“嗯。”望着秦风走出办公室,带上门,萧叶何的­唇­边这才带出一个自嘲的笑意。如果哪天他跟贺迟暮坐在一起吃饭,这样会不会显得很怪异很别扭?可他必竟是叶连啊,他的兄弟——萧叶连。

甜甜又蜜蜜

沈出尘坐在办公室内,昏昏欲睡。正微闭着眼想养养神,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强打起­精­神向门外望去,就见一个飒爽英姿的女警正倚在门口,对她笑得一脸灿烂。

“依贝,你怎么来了?”沈出尘站起身,笑着将向依贝迎了进来。

“嘿嘿,我来自然是给你送好东西来了。”向依贝促狭一笑,从包中拿出资料袋递了过去,但沈出尘知道向依贝递过来的东西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伸手接过,拿出袋子里的东西,沈出尘的眉头不禁微蹙,“又是社区康复接收单?这次几个人?”

“三个人,两男一女,不多。都是上个月扫场时抓到的,吸食新型毒品,毒瘾不深,还是容易戒的。”向依贝解释道。

“嗯。”沈出尘边翻看资料边点头,她真是无法理解现在的人,什么东西不好碰,非要去碰这种致命的东西。

沈出尘正专注地翻阅着,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入眼眶,“依贝,这个人……”

向依贝凑向前,念着接收单上的名字,“苏梦雪,没错呀,怎么了?”

苏梦雪居然吸毒,这梦雪是那个梦雪么?沈出尘微眯了眼,不知那时候萧叶何是怎么处理这个泄密者的?“这个苏梦雪好像我认识,之前在你姐夫的集团里任过职。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可能被辞退了,没想到居然成了‘瘾君子’……”

向依贝“哦”了一声点点头,原来还有这么一出的。于是眨眨眼道:“唉,出尘姐,你坐办公室的可能没什么感觉,像我天天出外勤的都见怪不怪了,这年头什么新鲜事、奇怪事没有呀?不就是溜个冰、喝点咳嗽药水么,可就是因为那些人无知,外加无畏的,才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和­性­命,说起来都挺可惜的。”

“是啊!”沈出尘叹口气,禁毒工作永远都是任重而道远啊。“依贝,要不等哪天抽个空,一起去走访一下吧?”

“好呀,我没问题。”向依贝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两人又絮絮叨叨聊了些别的事情,等向依贝走了之后,沈出尘接到了戚柠檬的电话。

等沈出尘到达黄老伯川菜馆时,戚柠檬已经到了,正喝着大麦茶,点着菜。

“我点了你喜欢吃的酸菜鱼、拍黄瓜,还有咖喱虾球、酸梅烩里脊、海鲜什锦面,你看看还想吃点什么?”戚柠檬一边报菜名一边将菜单递了过去。

沈出尘接过菜单,没看,笑着说:“够了,已经够多了,就两个人哪里吃得了那么多。”

至从戚柠檬从国外回来之后,沈出尘觉得她成熟稳重了许多,以前在一起吃饭只要是好菜,没吃过的、新颖的都要统统端上来,哪管吃得完还是吃不完,现在这毛病还真是改了。

菜上来之后,两人边吃边聊,似乎回到了以往的热络,那些不愉快的过往以成烟消,不复存在。

沈出尘夹了根拍黄瓜,嚼嚼,酸酸甜甜的,味道真不错。“嗳,柠檬,你昨天不是说,还有一些关于贺迟暮的事情要告诉我吗,到底是什么呀?”

“呃……”戚柠檬伸筷夹酸菜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想了想,才道:“我在美国的时候听说,贺迟暮在那边有一个未婚妻。之前我看你们的关系那样,有点担心,所以……”

“你怕我被骗?呵呵,柠檬,你还是护着我的。”沈出尘很高兴,她认识的那个戚柠檬又回来了。“迟暮有未婚妻?挺……挺好的。”她是真心觉得那样很好,如果贺迟暮在美国有一个未婚妻,那么他的未婚妻就可以替她爱他、照顾他。现在她只想送祝福,因为她的爱再也无法分割出来给另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曾是她真心爱过的萧叶连,也不可能了。

“你真的觉得那样很好?”戚柠檬呆呆一问,似又想到什么,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其实……我也觉得那样不错。”两人相视而笑。

戚柠檬那种豁然的感觉是她的好友得到了幸福,而她曾偷偷喜欢过的那个男人也得到了幸福。有时爱不是占有,是两情相悦的快乐,是愿为对方付出的奉献。

所以,她也真心高兴。

“柠檬,不用担心,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沈出尘的面­色­平和,语气轻柔。

是啊,都过去了,不管是她跟贺迟暮,还是跟萧叶连,都随着时间的流逝,飞越千山万水了。

下午下班时,沈出尘独自走出办公楼,一眼并望见萧叶何站在离她不远处的马路边,悠闲地将双手Сhā在口袋里,脸上泛着温和的笑意。见她出来,并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她走去。

此刻春日里的夕阳正落山,那铺天盖地的霞光并成了他身后最美的背景。

沈出尘望着他身后空空如也的路面,居然没有车子的踪迹,不禁奇怪地问:“怎么,今天没开车来吗?”

“嗯,没有。”萧叶何走向前,温柔地牵起沈出尘的手,爱意满满地说:“想跟你一起散步回去。累了的话,咱们坐公交车,怎么样?”

沈出尘甜甜一笑,反问:“你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萧叶何微微皱鼻子,不解地问:“我原本就很普通啊,还是我哪里不普通?”

“你不是大少爷么?”沈出尘瞥过眼,伸出另一只手,数落道:“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萧大少,一落地就注定这一生将会与荣华富贵为伍,同名利金钱作朋友啊。”

萧叶何站定,扳过沈出尘的双肩,调笑着说:“沈出尘,真看不出来呀,你挺有文学细胞的嘛,都用上排比句了。这是不是我的又一大发现呢?”

沈出尘状似恼怒,挥起拳头轻捶过去,却一把被萧叶何抓住,然后就听萧叶何极认真地吟道:“出尘,如果你是矿山,我就是那个采矿人;如果你是一本书,我就是那个阅书人;如果你是……”

“噗”沈出尘没忍住彻底笑出声来,“萧大少,你这话也太矫情了吧。你什么时候拜琼瑶­奶­­奶­为师的呀,我怎么都不知道?”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我跟你讲哦萧叶何,我不许你学琼瑶­奶­­奶­。一学你看,听得人牙齿都酸了。哎呀,疼……”沈出尘故意捂着腮帮子怪叫。

萧叶何也是满脸笑意,伸手轻弹沈出尘的额头,“你呀就是怪异,女人不是都喜欢听这么文绉绉的排比句么,好歹我抓耳挠腮地想出这么一排比句,结果被你贬得这么惨,我情何以堪啊!”

“哈,你又学古人说话。”沈出尘突然抓住萧叶何的手臂,正­色­道:“萧叶何,你今天很反常哦,说,有什么企图?”

“我能对你有什么企图啊,反正该企图的都企图过了。”萧叶何展展眉峰,脸不红心不跳,很无赖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沈出尘气急,伸手一指,跳脚。却见萧叶何腆着笑,腻身向前,伸过手揽上她的肩,讨好地说:“好了老婆,我不逗你了还不行么?咱还是来说点正事吧。”

“正事,什么正事?”不会又是什么造人计划之类的吧?沈出尘心里哀叹。

天渐渐暗下来,华灯开始初上,路上行人匆匆。宽阔的马路上车辆呼啸而过,不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七彩的光芒,沉寂的夜又开始热闹起来。

沈出尘也不觉得肚子饿,这样子跟萧叶何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有种谈恋爱的感觉。

过了马路,萧叶何贴心地将沈出尘拉至自己的右侧,因为左侧靠着马路。“过几天呢,该到你生日了吧?”

沈出尘想想,也是哦,差点忘了。“嗯,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

“呃?”萧叶何状作思考作,半响才说:“要不我就把自己打包送给你得了,你看怎么样?”

“老土。”沈出尘一口否决,“这个法子现在已经过时了。萧大叔,你怎么这么跟不上朝流啊?”

萧叶何托着腮帮子,“那送什么好呢?”沈出尘挑眉,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却见萧叶何“嗯嗯啊啊”了半天,吐出两字,“秘密。”

“小气,就告诉一下么?”沈出尘见他那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就挺来气。不会又预谋着什么吧?这人平时的恶趣味就挺多,该不会她生日的那天又来个什么惊人的举动,那她可是无福消受啊!

“想知道啊,好办?”萧叶何指指自己的侧脸,“亲一下,我就告诉你这个天大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哼,我才没那么傻呢,亲了我猜你也不会告诉我。”沈出尘摊摊手,“算了,爱送什么就送什么吧,我才不稀罕呢!”撅撅嘴,一副“我才不想知道”的样子。

萧叶何见自己的诡计无法得逞,悻悻然地摸摸鼻子,凑上前,轻语,“宝贝,其实呢我是想给你一个大惊喜,所以现在才不能告诉你。等到了生日那天,你就知道了。记住,是大惊喜哦!”

于是沈出尘开始期待生日的到来,大惊喜,会是什么呢?

惊喜生日宴

早上起床的时候,沈出尘拉住要出门的萧叶何,“那个……”

“呃?”萧叶何回转身,揉揉沈出尘的脑袋瓜,这时正好有初升的太阳光照进来,照得沈出尘的发丝上像镀了一层金。“有事?”

沈出尘抿抿下嘴­唇­,瞟了眼萧叶何,见他气­色­好,似乎心情也不错,这才嘀咕道:“晚上咱们请贺迟暮……哦,是叶连,吃饭吧?”

萧叶何怔了怔,之前还想着不知能不能再跟萧叶连坐在一起吃饭,现在倒被沈出尘提了出来,这样也好。“好。”简单的一个字,却说得极其温柔,他不想让沈出尘有任何的不适和为难。

“嗯,那我联系他。”沈出尘仰脸一笑,跟萧叶何并肩走出房间,心里想的却是,萧叶何果真是大度的。

沈出尘订得是市内一家新开不久的餐馆,叫梧桐。听说这家餐馆不仅环境好、服务周到,而且菜式新颖、口味独特,因此开业没多久,生意好到爆。她也是托了戚柠檬才订到的位置。

她原本是想将萧叶连邀到家里来的,可是又怕他心里不好受,斟酌之后还是决定去外面吃。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心里不免犹豫了许久,不知他会不会答应?不知他还恨不恨萧叶何?不知他们还能不能像朋友一样坐下好好聊聊?各种担心在听到萧叶连说可以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晚上,萧叶何下班之后去单位接了沈出尘,两人一同赶去梧桐。到达梧桐时,没想到萧叶连已经比他们早一步到达了。

坐在座位上,望着款款相偕而来的两人,萧叶连的心内泛起阵阵酸楚,现在的他们应该很相爱吧?看得出来萧叶何很疼沈出尘,能有一个人替他照顾她,他也高兴。如果当初没有简珊,如果当初没有那些算计……是否现在的结局会不一样?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和假设呢?萧叶连摇摇头,不禁苦笑。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从跟沈出尘最初的开始,到两人深深相爱,再到分离;从他计划复仇,到­阴­谋败露,再到后来的误会重重。现在想想到最后只是一场空,犹水中日月,空荡荡的。失去的永远失去了,再也得不到。如果真的得不到了,那就怀念吧。于其执着,不如放下。此时此刻他只能这么想,自嘲且无奈。

三人打过招呼,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和拘谨。萧叶何做主点了菜,都是沈出尘平时爱吃的。他不知道这么多年萧叶连的口味变了没有,将菜单递给他的时候,萧叶连只是摆摆手,说:“我的口味还跟以前一样。”

末了,萧叶何还特意点了一瓶红酒。

酒菜上来的时候,萧叶何拿过三个人的杯子斟上,略带笑意地端起酒杯朝萧叶连举了举,“第一杯,叶连我敬你,很高兴你能平安归来。”一口饮尽,又斟上,“第二杯,希望我们一笑泯恩仇,你还是我最好的兄弟。这第三杯么,叶连谢谢你!”

萧叶何没有将谢谢后面的话讲完,而是下意识地朝沈出尘望了一眼,那眼内是满满的珍爱和疼惜。这一切萧叶连看在眼中,他便知道了萧叶何没有讲下去的话是何意思,他谢他,将出尘赠于他。

沈出尘没有说话,默默地低着头吃菜,这样沉静的气氛她很喜欢,如果说一些敷衍、客套的话那才是多余的。

萧叶连也端起酒杯,“既然这样,我也敬你们。第一杯,为我以前做的错事道歉;第二杯,哥,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第三杯,叶何,谢谢你这些年替我照顾出尘。”仰起脖子再一次饮尽杯中的酒,却是苦涩难挡。

沈出尘抿嘴,手指轻轻扬起滑至脸颊处,轻轻一刮,刮去快要落下的泪。这才笑着说:“你们好没劲哦,老是自己喝酒。”端起酒杯,“这一杯,我敬我们仨人,希望我们永远都能这么好。”

酒过三巡,菜也吃得差不多了,肚子也饱了,三人走出餐馆。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萧叶连望着沈出尘和萧叶何相偕而去的身影,突然间起风了,这是春天里的风,一下子就迷了他的眼……

日子继续一天天过去,没有了心结的沈出尘觉得世事安稳。而春天也终于以它最美的姿态悄悄来临了。

离沈出尘生日还有两天的某一个下午,秦风步伐匆匆地推开了萧叶何办公室的大门。

“萧总,这是你要我查的资料,还有这份是易曼和萧太太DNA比对结果的报告。”秦风面­色­沉稳地将资料放到萧叶何面前。

萧叶何听到后,忙放下手中正在看的年报,拿起桌上的资料,一页一页翻下去,当拿过DNA比对报告时,还是惹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翻到报告的最后一页,看到那一行字,萧叶何的嘴角不禁慢慢扯开,露出小小的弧度,笑意淡淡泛起,果真如此啊……

一早醒来,沈出尘心情奇好,因为又看见窗外的暖阳,还有偶尔传来的鸟鸣。伸个懒腰,正打算掀被子起床,一只手突得横了过来,搂住她的腰,“吧唧”脸上传来一声脆响,然后清朗的声音传来,“老婆,生日快乐!”

沈出尘伸出手,“礼物拿来,你说要给我惊喜的?”

“老婆,不要急吗?”萧叶何起床开始穿衣服,“俗话说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是你的呀就该是你的。”走上前,从背后拥住正在收拾床铺的沈出尘,轻柔地说:“晚上下班我去接你,带你去吃好吃的,顺便再将那份大惊喜送给你。”

沈出尘点点头,“知道了,我才不急呢。”其实心里好奇地要命。

到了办公室,收到父母亲、戚柠檬、向依贝等一帮朋友的祝福短信,心里感到暖暖的。

下午的时候,鲜花速递公司送来了一大捧的香水百合,还有一份生日礼物。难道这就是萧叶何所谓的惊喜?沈出尘嘟嘴,这份惊喜确实不怎么样。

打开香水百合上附的卡片,映入眼帘的不是萧叶何龙飞凤舞的字迹,而是中规中矩的小楷,“橙子,生日快乐!”

只这几个字,沈出尘就有种想哭的冲动。是萧叶连,原来他还记得她的生日。

伸手打开包装­精­美的礼品盒,里面放着一个水晶相框。拿出来一看,相框上面镶嵌着一张照片。照片中是她酣睡时的样子,看上去安静而祥和。在照片的旁边还题了三个字“睡天使”。

看着照片,沈出尘越看越疑惑,这张照片是她什么时候拍的呀?她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正疑惑着,猛然发现礼品盒底还夹了一张纸条。拿起纸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还记得那一次你喝醉酒么?你抱着我叫我叶连,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么开心。望着睡得香甜的你,望着一点儿都不设防的你,原来我的橙子还是老样子。照片就是那时候拍下的,现在物归原主。最后说一句,我的橙子,请一定要记得开心和幸福!

“对不起,叶连,对不起……”沈出尘难过得落下泪来,她无法想象,在那种况下,萧叶连是如何忍住自己心底那深深的感情的。

下班时间终于到了,沈出尘刚想拎着包下楼,萧叶何的电话却先到了,“媳­妇­儿,快点下来。”

坐上萧叶何的车,沈出尘下意识地瞟了眼车后座,空空如也呀!

萧叶何却被沈出尘那种急着想要看礼物的神情给萌到了,“媳­妇­儿,走喽,带你找惊喜去。”

沈出尘以为萧叶何会找个浪漫的西餐厅,然后两人烛光晚餐。没想到他居然带着她去了帝豪酒店。

帝豪酒店向来气派,就连餐厅的包间也不例外,装修得金碧辉煌。

“萧叶何,就我们俩人有必要订这么大的包间么?”沈出尘有些不满地说。

萧叶何坐下搓搓手,“媳­妇­儿,你这又不懂了不是?大包间气场好,吃得才爽嘛。”抬手招来服务生,“上菜吧!”

沈出尘惊诧,“你连菜都点好了。”

“那是呀,你老公永远都是速度派的。”端起茶壶给沈出尘倒了茶水,然后端起自己面前地静静喝了一口,伸手指挑挑眉尖,“老婆,这份生日礼物揭晓之前,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沈出尘喝了一口茶,点点头,“可以啊,问吧。”

“你想你亲生父母亲吗?”萧叶何凑向前,轻声问。

沈出尘眨眨眼,肯定地说:“当然想啦。”语气又突然软了下去,透着一点点无奈和悲凉,“可是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还在不在这个世上,光想有什么用?”

“那你怪他们吗?”萧叶何挑眉一问。

沈出尘摇摇头,叹口气,“不怪他们。有哪个父母亲舍得丢下自己的孩子呢,他们丢下我、放弃我,肯定是有原因、有苦衷的,所以我一点儿都不怪他们。”

他的沈出尘果然善良啊!“那……如果,我们打个比方,你的亲生母亲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怎么样?”

“亲生母亲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沈出尘喃喃自语一句,也不知哪来的福至心灵,缓缓抬眸看向萧叶何,眸中泛起片片泪光,“你……你不会是找到我的亲生母亲了吧,你说得生日礼物和大惊喜,不会指得是这个吧?”沈出尘只想想,泪就忍不住落下眼眶,是啊,她太想她的亲生父母亲了。

“傻瓜,哭什么?”萧叶何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惹得心爱的人儿掉“金豆子”。心里蓦得一紧,疼得厉害,忙将沈出尘搂入怀,抽过桌子上的纸巾,帮着擦掉眼眶内滑下的泪。

他的沈出尘一向聪明,连这都能想得到。于是宠溺地捏捏她的翘鼻,“好了,宝贝,别哭了。要是被你的亲生母亲看到,还以为我欺侮你呢?”

“什……什么?叶何,你再说一次,我的亲生母亲,你真的找到她了吗?”沈出尘从萧叶何的怀内急急挣出,抬着一双泪眼望向他,那眸内是急急的期待和期盼。

萧叶何疼爱地笑笑,“宝贝,你等等,我让你见一个人。”

包厢内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口处,亮光下,那抹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朝她渐渐走来。

沈出尘从座位上慢慢站起,盯着那个从门口走来的人,张着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易阿姨……难道你是……”

母女喜相逢

“孩子……”易曼嚅嗫了一声,眼内翻转出丝丝泪光,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真的会跟这个孩子相认。如果不是萧叶何来找她,她是绝不会做出这个决定的。

萧叶何告诉她,出尘早已知道自己不是周若梅亲生。她渴望有母亲,她想念她的母亲。刚才又听了出尘说的那一翻话,易曼这才有勇气进来跟她相认。她可能不是一个好母亲,但她对出尘的爱有增无减。

沈出尘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人,她认识的易阿姨,居然会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妈妈……是你吗?你真是我的妈妈吗?”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眼眶内滑落,怎么止也止不住。

“孩子,我的孩子……”易曼走上前,也早已是泪流满面,将沈出尘紧紧抱在怀里。这是她的孩子啊,失去二十几年的孩子,如今是实实在在地抱在怀里了,不是梦,是真的。

“妈妈对不起你……没能好好照顾你……孩子,你受苦了……”易曼觉得自己对这个孩子实在亏欠太多,还在襁褓中就离开她,二十几年来虽然日日夜夜思念,却始终没有勇气回来相认。

“没有,没有。妈妈……我过得很好,真的……”沈出尘摇着头破涕而笑,

怪不得第一次见到她,易曼不是叫她姑娘,而是叫她孩子;怪不得她说自己最喜欢的是康乃馨,而不是其它的花。原来从那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是她的女儿,而她却浑然未知。

萧叶何望着眼前母女相认的感人场面,终是露出欣慰的笑容。悄悄地退了出去,将门紧紧关上,留给易曼母女一个密闭的私人空间,心里想着,或许她们母女俩还有贴己话要讲吧。

母女俩坐在包厢内的沙发上,心里都充满了喜悦。易曼看沈出尘那是越看越爱,越看越欢喜,有女如此,人生何求啊!

“妈妈。”沈出尘腻在易曼的怀里,甜甜地叫着。

“嗯。”易曼轻轻答着,下巴抵在沈出尘的头顶,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举动像极了哄小孩子睡觉。

“妈妈,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沈出尘仰起头,清澈的双眸内带着点点疑惑。

“嗯。”易曼点点头,垂下眸子,面­色­坦然,“问吧,想问什么仅管问,妈妈都会如实相告,决不隐瞒。”

沈出尘砸砸嘴角,声音轻轻地说:“您是我母亲,那我的父亲呢?”

“你父亲?”易曼很诧异望着沈出尘,有点好笑地轻扯了下脸颊,“你父亲不就是沈瑞峰嘛!”

“什……什么?”沈出尘被自己母亲的这个答案震住了,心念电转,好半天才缓过神,“沈瑞峰是我的亲生父亲,不是说我是她的养女么?”

“谁说你是沈瑞峰的养女?你是他的亲生女儿,如假抱换的。”易曼笑了,“你还真是个傻女儿。”

可是周若梅明明说她是父亲的养女啊?好奇怪,难道自己听岔了,那还真是冤枉了。这么些年,小心翼翼就怕一不小心惹出什么事端,怕难已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又在心里筑起城墙,拉开父女间的距离,这一切又是为哪般?沈出尘突然为自己的幼稚而感到可笑。

易曼陷在回忆里,慢慢讲起自己的过往,她不打算瞒着出尘。

“当年我只是一个山沟沟里的穷学生,没钱交学费,生活过很拮据,可是我太想上学了。没办法只能去酒吧里陪酒,你知道的酒吧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后来就认识了沈瑞峰,就是你父亲——”易曼嘴角漫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看得出来那段回忆,给她留下的并不是完全的不堪,至少从她的神态中还可以看出,有那么一丝的甜蜜。

“那时瑞峰还只是一个小科长,不知怎么的,我们就好上了。很老土的故事对不对?”易曼低下头,冲沈出尘自嘲一笑,“后来有了你,可是他有妻有子儿。他的妻子找到我,说愿意出钱让我去美国留学,只要我离开瑞峰,她说会好好照顾你。当时我想,我还那么年轻,我不想就这么过一辈子,结果就自私地丢下你,一个人跑去了美国,这一别就是二十几年。”叹口气,心里终是觉得愧疚,“对不起,小尘,妈妈真的是太自私了,当初真不该抛下你……”

原来前尘往事居然是这样,沈出尘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可以接受。虽然她的妈妈丢下她真的很不该,但是她不想怪她。过程虽然很重要,但她更看重的是结果。

那天的生日宴,沈出尘觉得是她有始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次。

回到家后,萧叶何正站在衣柜前伸手脱衣服,沈出尘却从背后一把跳上去,双手抱住他的脖颈,双腿夹住他的腰身,俯嘴狠狠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甜滋滋地说:“萧叶何,谢谢你。”

萧叶何怕她掉下去,忙用双手托住她的臀部,背沈出尘到床畔,站定,这才偏转头,嘻笑着说:“老婆,我觉得一句谢谢呢,太小儿科了,不够诚意,有没有其它行动上的鼓励呢?”

“萧叶何,你想要什么样的鼓励?”沈出尘的嘴正好俯在萧叶何的耳旁,吐出的气息如一团火般直喷他的耳内,吹得萧叶何心池荡漾。

“呃……你说呢?”萧叶何突然一转身,将沈出尘连同自己一起倒向床里。

沈出尘被萧叶何重重一压,猛得一咳,然后用手去推,边推边嚷:“萧叶何,你又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邪邪一笑,将沈出尘彻底压在了身下,“老婆,我觉得你还是用身体来答谢比较有诚意。”

结果,可想而知,沈出尘再一次被大灰狼萧叶何给吃­干­抹净了。

又一个周末,春天的雨季开始到来,到处湿漉漉的,连同人的心情也变得不好起来。

沈出尘撑着伞,快步跑进市区的一家肯德基。合了伞,推门进去,靠窗旁边的位置上一个女孩子朝她笑着挥挥手。

“不好意思啊,贝贝,遇上堵车,来晚了。”沈出尘一边掸着身上的雨水,一边抱歉地说。

“没事啦。”向依贝喝着­奶­昔,摇了摇头,复又道:“出尘姐,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啊?我去买。”

“不用了。”沈出尘摇摇手,笑着说:“你吃好了没?要不咱们现在就走。”

“嗯,行。”说着,两人走出门口,撑起伞,打了辆出租车向目的地驶去。

那是一片老式住宅区,房子都很旧了,规划得不太好,房子横七竖八地建着。春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石阶的苔藓上,那苔藓并愈加的鲜绿起来。

沈出尘见向依贝停在一幢破旧的房子前,有些不确定地问:“贝贝,你确定她住这里吗?”

向依贝撑着伞,抬头望了下门上的门牌,大声地说:“没错,应该是这里。我还特意找这里的辖区民警查了一下,是这个门牌。”

于是沈出尘抬手敲门,原本就不怎么牢靠的门经过一敲,更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梦雪,你在里面吗?梦雪……”沈出尘边敲边喊,可是门内并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

沈出尘转头看向依贝,两人对视一眼,难道人不在?

刚想再敲,隔壁的门却“吱哑”一声开了,一个大妈端着一个脸盆走了出来,打量了一下她们,好奇地问:“你们找谁呀?”

“哦,大妈,我们是来找苏梦雪的,你知道她在不在家里啊?”沈出尘忙走向前,笑着和气地问。

大妈倒掉脸盆里的水,这才挥挥手说:“不在不在,前段日子听说被警察给抓了,说是吸毒,造孽哟……”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走进屋里,关上了门。

向依贝朝沈出尘耸耸肩,钓起眉角,看来是白忙活了。

走访彻底失败,两人沿着原路返回,打车回市区。就在她们走了没多久,不远处的墙角旁,一个看上去有些憔悴且瘦弱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没有打伞,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裳和头发,她却全然不顾。只是望着沈出尘和向依贝走远的背影,愣愣出神,冷静的眸­色­中渐渐升起一股让人胆战心惊的寒意……

周一下班的时候,沈出尘意外地接到了周若梅的电话,叫她跟萧叶何一起回泊金湾吃晚饭。

沈出尘刚想拒绝,却听周若梅道:“出尘,你来吧,有些话我想当面告诉你。”

周若梅有话要告诉她,会是什么话呢?带着疑团,沈出尘拿出手机打了电话给萧叶何。

晚上六点一刻,萧叶何开着车子驶进了泊金湾。别墅外没有其它车子的踪影,看来这一次周若梅只是叫他们夫妻俩回来吃饭,其他人并没有叫。

甜蜜小番外一 最好的礼物

夏天来临的时候,沈出尘犯了懒病,全身懒洋洋的,连动都不想动,整天微眯着一双睡,感觉怎么睡都不够。

“沈出尘,快点起来跟我一起去健身中心。”萧叶何看到歪躺在沙发上,咬着个大苹果,吃得香喷喷的沈美人跟只懒猫似的,心里就很光火。要知道,才刚吃过饭好不好,连走都不走动一下,现在又吃。

沈出尘摇摇头,大大地咬了一口苹果,“吧唧吧唧”嚼碎吞下后,才懒懒得说:“不要去,不想动,想吃东西,想睡觉。”

“你——”萧叶何伸手指了指,咬牙切齿,“沈出尘,照你这样的吃法,早晚一天得变肥猪。”

沈出尘一听,“嚯”得一声从沙发上爬起来,一把揪住萧叶何的衣领子,斜着眼,满满的威胁气息袭来,“萧叶何,你是不是把我骗到手后,现在对我有意见啊?”

“那个……”萧叶何伸手挠挠眉尖。

“居然敢思考,哼,晚上罚你不准上床睡觉,睡客房。”将未啃完的半个苹果“嗖”得一下就塞进了萧叶何的嘴里,然后拍拍他的腮帮子,乐悠悠地朝楼上走去。

看着萧叶何吃憋的样子,沈出尘心里那个痛快啊。

周末的时候,家庭大聚餐的日子。萧叶何和沈出尘开着车子去接易曼,然后一起前往凤凰潮。

到达凤凰潮,沈瑞峰和周若梅早就来了,正和萧伯年、沈碧云聊着天。几人纷纷打过招呼之后,并坐下来一起喝茶。

青姐的厨艺不仅一流,连泡茶的功夫也是一流。茶壶在她手上仿若写大字一般,写意流长。沈出峰喝着上好的龙井茶,眉开迎笑,对青姐更是称赞有加。

三个妈妈们坐在一起自是聊些家长里短的八卦,谁家的女儿嫁人啦,谁家又添丁啦诸如此类云云。

晚饭桌上,长辈们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大家都笑意盈盈,吃得其乐融融。萧叶何知道沈出尘喜欢吃虾,于是夹了虾,剥了虾壳,蘸了酱油醋递到她碗里,沈出尘自是笑眯了眼,吃得欢快。

三位妈妈对视一眼——两夫妻很恩爱啊,不错!

“来来来,千岛湖的鱼头,大家来尝个鲜。”青姐一边嚷着,一边将刚烧好的豆腐鱼头端上了桌。

沈出尘只闻到那一股鱼腥味,胃里并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恶……”想吐又吐不出来,忙用手捂住向洗手间跑去。萧叶何在一旁一看情况不对,忙抬脚跟了上去,眼巴巴地问:“老婆,你没事吧?”

饭桌上的三位妈妈又对视了眼——莫不是小尘有了吧?

易曼轻轻点点头——我怀小尘那一阵也是这样,闻不得鱼腥昧。

沈碧云了然地附和——对对,叶何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周若梅抬眉咯咯一笑——看来咱们有孙子抱喽!

洗手间内,沈出尘俯在洗手盆里呕吐不止,却又什么东西也吐不出来,只是恶心泛酸水。萧叶何站在一旁却看得心焦,眉头都皱成一团了,边顺着沈出尘的背,边担心地问:“老婆,你不要紧吧?怎么会吐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要不咱们上医院瞧瞧去……”

沈出尘只是无力地抬手挥了挥,气若游丝地说:“不用了,就是想吐,全身无力。”

可是萧叶何看沈出尘脸­色­泛白,面颊处还有微微薄汗,心里担心坏了,神­色­一凛,“不行,咱们得去看医院,看你这样子,叫人担心。来,我抱你去……”

“不要……”沈出尘极力挣扎,她平生最怕的就是去医院了,能不去就不去,现在又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搞得上医院这么严重吧?“我都说了没事,洗把脸就好啦,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最后萧叶何终是扭不过沈出尘,医院自然是没有去成。不过要出门的时候,三位妈妈一致叮咛他,要好好照顾沈出尘,有什么想吃的,想喝得一定要告诉她们,她们一定给他们做。这弄得萧叶何有些莫明其妙,他何时不好好照顾沈出尘了,他把她当宝来疼还来及呢。

沈出尘坐在办公室里,翻着台历算日子。一边翻一边自言自语:“奇怪,这都到日子了,怎么还没来呀?平时很准时的呀,不会……”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是……这么一想,心里就慌了,想着,等下班的时候一定要到药店里买个东西测一下。

于此同时龙熠集团总裁办公室内,萧叶何也同样地翻着面前的一本­精­致台历,心里嘀咕,不能呀,都到这个时间了,沈出尘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呀,该不会是忘了过几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正想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秦风拿着一堆资料走了进来。

“嗳嗳,秦风,我问你?今天是不是二十五号啊?”

秦风想了想,有点莫明其妙,“没错呀,萧总,今天是二十五号啊,怎么了?”

萧叶何摆摆手,“没事,我还以为自己记错了呢。”

晚上回到家,推开卧室的门,刚想扬声问沈出尘还记不记得二十八号是什么日子的时候,就见沈出尘从洗手间里蹦跳着跑出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愤恨地大声嚷道:“萧叶何,我掐死你,你这个臭流氓、大骗子、浑蛋、禽兽……”

“哎哟……哎哟,老婆我又怎么惹你了,疼……疼……”萧叶何怨念地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呀?这女人怎么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呀?看来女人自古都是不可理喻的。

一整个晚上沈出尘都没有跟萧叶何说过一句话,第二天起来脸还臭臭的,萧叶何那个胆战心惊啊,又不知自己是哪里惹到沈大小姐了?

“那个……老婆……”萧叶何拿起一片三明治递给对面的沈出尘,“28号快到了嗳,你该不会忘了是什么日子吧?”

“哼!”沈出尘鼻孔朝天,一阵冷哼,“放心,萧叶何,不会忘了,我可准备了一分大礼送给你,到时一定会给你一个——大惊喜。”

“是吗,老婆?好期待哦。”萧叶何听了开开心心地吃早餐去了。

却不曾见沈出尘捏碎了三明治,如刀般的眼神狠狠杀了过去,死家伙,害得她连西藏都去不了,还敢要礼物?

事实永远胜于臆想,当沈出尘知道自己真得中招了之后,心里那个怨念啊!因为单位里正组织起来去西藏旅游呢,西藏啊,那可是她向往以久的地方啊,结果摊上这事,铁定是去不了了。

三日后,也就是二十八号。萧叶何原本以为沈出尘会找个浪漫点的地方给他过生日,没想到找的地方居然就是家里。

汪妈按照沈出尘的吩咐做了一大堆的菜,可是萧叶何心里那个不痛快啊!后来想想,也罢,反正能跟沈出尘在一起过生日,去哪里都一样,只是有点小失望。

失望归失望,吃了饭后,他开始期待沈出尘曾许诺过的那份礼物——大惊喜。

吃了生日蛋糕,看完了电视,萧叶何还是没见沈出尘要拿出什么大礼物的样子。于是实在惹不住了,蹭到沈出尘身旁,带点撒娇地问:“老婆,你说得要送我的大礼呢?”

沈出尘眉一抬,懒懒反问:“你真的想要那份大礼?”

“嗯。”萧叶何猛点头。

“好吧。”沈出尘关了电视,拿过放在茶几上的包包,打开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了萧叶何。

哈?红包?萧叶何的嘴角僵了僵,“老婆,你该不会送我一张支票吧?”满脸地失望,他萧叶何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沈出尘不言,只是朝那个红包努了努嘴,那意思说,你打开看了不就知道了。

唉声叹气地打开红包,往里一看还果真是张纸,失望的神情更甚了。拿出纸片一看,不是支票,再往那纸片上一看,是某医院的化验单,什么意思?再一看,萧叶何傻了,张着嘴好半天都合不拢,突然间意识到什么,又“嘿嘿”一声乐了,“老婆,你的意思是说,我……我要当爸爸了,是吗?”

沈出尘拿眼望天,心想,至于这么高兴吗?嘟嘟嘴,点点头,“是啊,我的西藏之旅游就这样给泡汤了。萧叶何,你这个大浑蛋、臭流氓,赔我的西藏之旅……”想起这件事,沈出尘又恨不得跑去掐萧叶何的脖子。

“好好好,我赔,我一定赔,到时等生了宝宝,咱们一家人一起去。”萧叶何将沈出尘一把拥入怀内,轻声细语地哄道。

果真,沈出尘给予的生日礼物是这世上最好、最美,也是最让人惊喜的。萧叶何在睡梦中也开心地笑了。

接下去的日子里,萧叶何的一切重心都围着沈出尘转。

比如——

“出尘,要不要吃苹果,我给你削。”

“老婆,要不要出去散步啊,我陪你。”

“沈出尘,螃蟹不能吃,妈说了这东西生寒!”

……

于是怀孕第一个月,沈出尘胖了一圈。三位妈妈知道她怀孕了之后,每天都煲汤过来给她喝,老人家的心意又不能随便宜糟蹋,所以一个字,喝!

沈出尘怀孕第二个月,萧叶何胖了一圈。沈出尘不喝的汤汤水水,全进了萧叶何的肚子里,结果可想而知。

第三个月的时候,沈出尘打死也不喝那些个汤水了,一喝就反胃,于是家里的汪妈胖了一圈。

三个月后,产检的日子到了,萧叶何带着沈出尘去医院。到了­妇­产科之后,沈出尘傻眼了,­妇­产科门外,三位妈妈外加两位爸爸全来了。好家伙,至于全家出动行?

沈出尘转眼看萧叶何——他们怎么全来了呀?

萧叶何耸肩——我哪知道呀?

沈出尘进去做B超之后,门外齐唰唰地站了六个人,好在是私人医院,又约了周末,又在特殊楼层,人并不多。

没一会儿,沈出尘检查结束,走了出来,一大家子人忙迎了上去。

“老婆,累不累啊,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小尘,快过来坐,别站着。”

“乖女儿,怎么样啊,医生怎么说?”

……

后面跟着的主冶医生推了推眼镜,笑眯眯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轻轻咳了一声,大家这才转头,对哦,问医生不就可以了么?

于是大家又都围住了医生。

医生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具体情况还是让萧太太告诉大家好了,我只说一句,恭喜各位了。”

医生走了之后,大家都转头望着沈出尘。

沈出尘拿着B超单,伸出手指比划了个“二”字,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医生说,咳咳……宝宝很健康。”大家听到松了一口气,“医生还说……”大家的神情又都提了起来,“肚子里的宝宝有两个,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

什……什么?大家都傻愣愣地望着有些羞涩,却是一脸幸福的沈出尘。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那不就是龙凤胎?

“老婆,医生说是龙凤胎?呵呵……”萧叶何只知道傻笑了,幸福来得太快,他要好好回味一下。

三位妈妈和两位爸爸这才回过味来。

“我就说,我家女儿是有福相的人么?”

“对啊,我也说叶何是有福气的人,可以娶到小尘嘛……”

……

“亲家公,等下咱哥俩喝酒去,我家还有一瓶81年的红酒,今天拿出来喝个痛快。”

“行啊,是该庆祝庆祝,从来没有这么高兴了。”

……

长廊的座椅上,萧叶何拥住沈出尘,凑嘴上前,低低轻语,“老婆,谢谢你!”

……

甜蜜小番外二 我的倾尘恋

第一次见到沈出尘是在一个初夏的傍晚。那天彩霞满天似锦缎,妖娆的缠在天际。还有徐徐的微风迎面吹来,让人整个毛孔有种说不清的舒服。我喜欢这样的傍晚,一切让人很放松。

我开着车子去C大找叶连。听说他交女朋友了,我倒是好奇,会是怎么样的女孩子被他看上。那家伙可是个很挑的人,对于找女朋友,奉行的是“恰到好处”原则。

所谓的“恰到好处”原则就是女孩子不能太高也不能太瘦、不能太胖也不能太矮、不能太爱闹也不能太安静、长得不能太过耀眼也不能太过平淡等等,你看看,这么多的一半一半,世上的女人哪有这么巧偏偏凑一人身上的,所以我对她交的女朋友越发好奇起来。

我将车子停靠在大学门口,熄了火,坐在车内静静地等着。刚才他发来短信,说导师找他临时有点事,可能要稍稍等他一下。我自然是没有问题,反正都来了,等一下,等两下又有什么关系呢,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是挺有耐心的。

校门口三三两两走出一些学生,男男女女,打闹的、交谈的、嘻嘻哈哈的……什么状态的都有,望着那些个二十来岁的孩子,突然间就有点怀念自己那回儿上大学时的情景。

无聊了,随手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然后打开车窗玻璃,让呛人的烟味随着风飘散开去。

车窗外偶尔有一些女生经过,看了我好几眼,然后跟同伴交头结耳一翻,低着头羞答答地走开去。我轻扯嘴角笑笑,小女生情怀。

我正百无聊赖地想找点什么事情来做得时候,忽然发现校门口的正前方站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其实说句实话,在我的生活和工作中,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们或漂亮或妩媚,像块橡皮糖似的无时无刻不想粘着你和讨好你,但我真得很烦这些个女人。

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远远地望过去,那女孩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到腰际,脸蛋算不上特别的漂亮,身材适中,但站在那的气质很独特,有种特别清冽的感觉,像是一朵盛开在尘世中的白荷花。

“呵!”我笑了,我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么一个比喻。不是白莲,是白荷!

我坐在车内静静地欣赏着她。她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因为会时不时地抬起手腕上的表看看,然后再转头朝校门内望去,脸上并没有什么焦急的神­色­,而是很安静地等着。

会是怎么样的人让她等着呢?有一刹那的冲动,心里想着,如果那个女孩子等得人是我,该有多好。原本就过了那种冲动地想谈恋爱的年龄,可是看到这一幕,心中莫名的就希冀了起来。

我定定地望着她不知过了多久,然后看到一个男孩子朝她挥着手跑了过去,这时女孩子脸上绽开了一个甜甜的笑容,那笑直叫人甜到心眼里去。原来她会笑啊,原本以为她是个冷美人。

正当我在为她的笑而发愣地时候,她居然朝我频频走来,当然是被先前那个男孩子牵着朝我走来。

我的心好似漏跳了一拍。

我下意识地打开车了,走了出去。然后就见到他们俩人已经走到他面前了,那个女孩子笑得时候,左颊居然会露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那酒窝真叫人看着可爱。

而那个男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堂弟萧叶连。叶连是那种看上去很阳光的男孩子,打得一手好篮球,再加上他的­性­格开朗,因此在学校里特别受女生的欢迎。

此时就见叶连拉过那个女孩子,抓抓自己的发头,有些腼腆地说:“哥,这是我女朋友,沈出尘。”

他牵这个女孩子过来的时候,我原本就该想到。叶连真是好眼光,能觅得这样的佳人,现在两个人站在一起,看上去还真是般配,一个有些冷,一个有些热,互补倒也正好。

可我的心却开始妒忌起萧叶连来,这么好的女孩子,我为什么就遇不上呢?可我又有些疑惑,我凭什么认为这个女孩子很好呢?难道我对她莫非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那一刻,我彻底懵了。

接下去的日子里,我的心好似魔障了一般,总是会时不时地想起那个叫沈出尘,如白荷般纯洁的女孩子。

于是我开始找各种借口请叶连吃饭,因为只要请叶连吃饭,并能见到她。他们俩的感情看上去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吃饭的时候,叶连会体贴点她喜欢吃的菜,菜上来时又会体贴地帮她夹菜。偶尔­唇­边沾上菜汁之类的,他又会拿起纸巾替她轻轻地拭去,那动作既温柔又小心。

其实看着他们这样亲亲我我,对我来讲是种折磨,但也没办法,我只能安慰自己,只要能看到她就好了。这样安慰过后,心里并坦然了许多。

年终的时候,我们集团有一场舞会,我特意叫叶连带沈出尘来参加。其实私下里我想好了,我想请沈出尘跳一支舞,那时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搂着她的腰,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满场飞,那感觉一定会很好很好吧。

以前我最讨厌这样的舞会,现在却变得万分期待。只因为在那样的镁光灯下,我将会跟我暗恋的女孩共舞一曲,想想就心驰神往,外加心花怒放。

舞会的日子终于到来了,那一天依旧是热闹得不像话,那些我也就不多说了,可是我要等的人却一直没有来,我开始变得心不在焉,对那些客套的问话也只是随便敷衍几句了事。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我忍不住打了电话给叶连,还好得到的答案是他们正在赶来的途中,而不是说,不好意思,我们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来了。那样的话我一定会万分沮丧。

真是要命,我都还只是在暗恋那个女孩子,就这么患得患失,如果真跟她交往的话,那还不要了我的命。不过话说回来,真能跟她交往的话,要了我的命又如何呢?

当他们出现在舞会现场的那一刹那,我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落了实地。我迎了上去,状似望着叶连,其实是拿余光狠狠地盯着沈出尘看。

今天的她穿一件粉红­色­的针织衫,里面是一件带蕾丝花边的白­色­衬衫,下面是一条黑­色­的八卦裙,脚下蹬一双黑­色­的高筒靴。长发用粉红­色­的发带绑着,露出宽阔光洁的前额,脸上施了薄薄的淡妆,看上去显得­精­致无比。今天她这一身妆扮看上去简直像是位来参加舞会的公主。

如果能有幸跟这位公主跳支舞,我想我在睡梦中都会笑出声来。

当我去邀请她跟我共舞一曲的时候,我的心“怦怦”跳得厉害。我很害怕她会拒绝,可是她甜甜一笑,居然接受了我的邀请。

我装作很自然地牵过她的手,其实我手心里差不多要流手汗了。

我带着她悄悄滑入舞池,伸出左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腰际,右手握住她的,慢慢举高。音乐响起,我们迈着欢快的舞步开始翩翩起舞。

她的身体柔韧­性­很好,舞跳得自然也很­棒­。

“我可以叫你出尘吗?”我轻轻地这样子问她。

“嗯,当然可以。”她笑,很温暖的样子,我真的很喜欢看她笑。

“出尘,你总是喜欢这样子笑吗?”我有些大言不惭地问,问出嘴之后才懊恼,萧叶何,你跟人家又不特别相熟,怎么问这样的问题?我以为她会恼,可是她却这样回答我。

“遇到熟悉的人才会笑,跟不熟的人不想笑。”

呵,真够直接的。听她的话语,那我是她熟悉的人喽,一想到这,我心里一阵开心。

“那我算是你熟悉的人了吗?”我问得有点傻里傻气。

“你是叶连的哥哥,当然是我熟悉的人。”她回答的很坦率,可我心里一阵失望,原来我是托了萧叶连的福,才会得已变成她熟悉的人,不过这还真是事实。

那一晚,我共邀请她跳了三支舞,她都没有拒绝。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常常会怀念那晚她的乖巧和柔顺,而不是很多年以后她如刺猬一般立起尖硬的刺,刺得大家遍体鳞伤。

日子依旧继续,她跟叶连的感情依旧很好,其实我很想Сhā一脚进去的,可是又觉得那样不太人道。原来有时候我也是个心软的人,用在商场上那些狠硬的手段,无法用在自己爱的人身上。

我把那个女孩子当成是一个梦,来成全我这一场倾尘恋……

爱的最终章

吃过晚饭之后,周若梅单独将沈出尘叫进了房间。

望着沈出尘清丽的面容,那大大的眼睛坚定而有神,浓浓的眉毛如弯弯的月芽,透着一点点的小倔强,小而挺的翘鼻恰到好处,樱红的­唇­里微露白白的牙齿的。是的,这个孩子长得很像她的母亲,这也是她没办法喜欢她的理由。

沈出尘见周若梅只是定定地望着她,半天也没说话,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开口问道:“妈妈,您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讲吗?”

周若梅这才回过神,听沈出尘叫了她一声“妈妈”,心中终归还是一暖,“小尘啊,难得你还叫我一声妈妈。”

沈出尘微张着嘴,有些不明所以,“妈妈,您这说得什么话,您原本就是我妈妈啊?”心里却泛起一些不确定,莫非自己跟亲生母亲相认的事,她已经知道了?

周若梅微微一笑,那笑中却带了丝苦涩。拉过沈出尘的手,放入自己的手掌中,轻轻摩挲着。这样亲昵的举动,是以前沈出尘日日夜夜都期盼的,可是现在她做出这样的举动,看着似乎有点怪。

满眼困惑地抬头望着周若梅,却听她低低地说:“孩子,我只是你的养母,你应该知道了,是吗?”

“妈妈……”原来她果真知道了!沈出尘的面­色­霎时变得有些难看。

周若梅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似乎是示意她不要紧张,然后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跟你母亲的事,我已经听你的父亲讲了。易曼认回你,也是应该的。其实早在三年前,你在门外偷听到我跟你姐姐的讲话……”有些愧­色­地瞟了眼沈出尘,“那是我跟你姐姐故意说给你听的。”

“什么?”沈出尘诧异难当地叫道。那时,她以为是自己无意当中偷听到的,没想到居然是周若梅处心积虑设计好的圈套,而她就是那个被带着走迷宫的小白兔。

周若梅的坦白让她感到非常得震惊。

“对不起,孩子,是我愧对你。你有什么错呢?你可以原谅……”周若梅顿住,一下子不知该用什么样的称呼比较好,“可以原谅妈妈吗?”现在细想自己之前的种种举动,确实很不地道。她是怨恨易曼,可是出尘是无辜的,她却将所有的气撒到了她的身上,确实是太不应该了。

沈出尘站起身,踱步到窗旁,撩开窗帘,望着外面漆黑的夜,依旧是细雨纷飞。有雨丝漂到窗玻璃上,顺着玻璃细细滑落,如一道清泪。

周若梅刚才说的话,她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些年的不安和难堪,原来只是她策划的一幕戏。她,沈出尘很想说是别人,可是说到底周若梅对她有恩。俗话说,养育之恩大过天,那么她又怎么恨得起来。

恨总是要比爱花更多力气,她没有那么多的力气,所以还是决计不去恨的好。爱会让人愉悦,而恨会让人难过,愉悦总好过难过。

“妈妈,你是我妈妈,将永远是我的妈妈,无从改变。”

从泊金湾出来,萧叶何就见沈出尘一直眯眯笑,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而他喜欢看她笑。

熟练地驾着车,萧叶何俊逸的侧脸也自然地漫起一个笑意,“老婆,看你心情很好啊,什么事这么开心?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给你老公也听听,让你老公也乐呵乐呵!”

“想知道啊?”沈出尘媚媚一笑,将嘴凑到萧叶何的耳旁,“不告诉你,秘密。”

“哎哟呵,你居然还有秘密敢瞒着你老公,看我等一下不剥了你的皮。”萧叶何瞪眼,假装凶狠。

沈出尘心想,我才不怕你呢!两人一路笑闹着回了御龙湾。

自从易曼认了沈出尘之后,跟周若梅的关系并没有弄僵掉,反而融洽了许多。可能人数岁大了,许多事情也想开了,什么恩怨情仇的,都抵不过漫漫逝去的岁月。俗话说小时候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长大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老了之后,又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周若梅和易曼的心境现在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吧。

而易曼和沈瑞峰也俨然成了朋友,抛却当年的各种纠葛,不管是沈瑞峰负了易曼,还是易曼为了个人追求跑去美国,好似那些真的成了前尘往事,再提也没了任何的意义。

一眨眼又一个星期,周五快下班的时候,沈出尘接到了萧叶连的电话,他说想请出尘吃顿饭,顺便跟她告别。沈出尘没有任何的异议,她不能给予萧叶连的,或许离开会让他更轻松吧。

下班后,­阴­­阴­的天又开始下起雨来,江南的春天就是多雨,有时候下起来没完没了,人的心情也会跟着抑郁起来。

萧叶连开着车子,远远地便看见了站在路口撑着伞的沈出尘,他的心情大好。停好车子,撑开伞下车,而沈出尘则看见了马路对面的萧叶何,这才想起忘了打电话给他,今天她要跟萧叶连吃饭。

对面的萧叶何也看见了沈出尘,于是走下车来。正当沈出尘要过马路朝萧叶何走去的时候,突然一辆红­色­的奇瑞QQ像发了疯似得直直朝沈出尘撞去。仿佛电视特写镜头般,沈出尘偏转头,“啊!”一声惊恐地叫声响彻天地,然后马路对面的萧叶何吓得脸­色­苍白,“出尘……”

只听“嘭”地一巨声,车子撞向某样东西,然后四周听到声响的人们好奇地聚拢来,将事发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出尘……出尘……”萧叶何只觉得自己整颗心仿佛被掏空了般,急哄哄挤进人群,然后看见坐在地上发傻地沈出尘正喘着粗气,盯着不远处的地面。

“出尘,你没事吧?”萧叶何惊恐怖地蹲□,扶住沈出尘发颤的身子。

“叶连、叶连,叶何……快叫救护车,叶连……”沈出尘踉跄地站起身,扑向躺在地上的萧叶连,血正从他的脑后汩汩涌出。铅灰­色­的水泥路被鲜红的血染成,竟看上去妖冶非常。

医院手术室内,萧叶何拥着瑟瑟发抖的沈出尘,轻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叶连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话虽这么说,但萧叶荷心里也没有底,当时被撞成那样,能不能活下去还真是个未知数。

“叶何……叶连是为了救我才成这样的,是我害了她,是我……”沈出尘俯在萧叶何的肩头呜咽哭泣。

半个小时后,秦风急匆匆走了过来,“萧总,那个肇事者已经抓住了。居然是……”秦风顿了顿,拿眼看自己的老板,“是谁?”萧叶何的声音虽不重但显然极力压抑着怒气。

“是……是苏梦雪。”秦风报出名字后,有些忐忑地望着萧叶何,而靠在萧叶何肩头的沈出尘显然也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怎么会是她?居然会是她?怎么会?

秦风继续道:“苏梦雪在交警队录得口供说自己是不小心撞得贺总,但交警队那边的痕迹报告出来,恐怕事有蹊跷。”

“苏梦雪在撒谎,她一定在撒谎。”沈出尘轻抚额头,脑海中闪过那车子凶狠地朝她撞过去时的情景,心中不禁轻颤。苏梦雪那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怎么可能是不小心,再者她怎么可能会在那里出现?这……分明是蓄谋。

萧叶何见沈出尘微变的神­色­,再加上刚才的惊吓,脸上如白纸一般苍白,自知一定是累坏了,不禁泛起一阵心疼。他懊恼,自己怎么总是没有办法好好保护她呢?

将沈出尘紧紧搂在怀里,轻声对秦风交待道:“你再去打听一下,看看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风走了之后,萧叶何搂着沈出尘坐到走廊的长椅上。

沈出尘呆呆地望着手术室大门上的那盏红灯,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好慢,天荒地老也不过如此吧。

轻轻地反手抱住萧叶何的腰,将脸贴到他的胸膛,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沈出尘哽咽地问:“叶何,叶连会死吗?”

萧叶何的手轻颤了一下,俯嘴轻轻吻着沈出尘的额头,轻声哄道:“傻瓜,不会的,只是流了血吗?让医生多给输点血不就好了。”

“是吗?真的只是这样吗?”沈出尘抬眸望着萧叶何,那眸内泛上点点滴滴的希翼。明知道这个理由是多么的烂,但沈出尘宁可相信确实是这样的。

“嗯。”萧叶何点点头,似要给沈出尘信心,也给自己信心似的,用力地点着头。

晚上八点半,手术室大门上的红灯终于灭了。门从里面被打开,萧叶连被推了出来,萧叶何和沈出尘忙站起迎了上去。

“叶连、叶连……”沈出尘趴在推车上忙不迭地叫着,旁边的医生走上前,摘下口罩,神情疲惫地说:“现在病人的麻药药­性­还没有过,你叫他,他也听不到。”

“医生,他应该没事吧?”萧叶何紧张地问。

医生摇摇头,“病人撞到的是后脑勺,送来的时候情况就已经很危急了。到底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今天晚上。如果过了今天晚上没有出现任何病变的话,他算闯过去了;如果今天晚上出现发烧等状况,那就麻烦了,所以请你们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吧。”

“不可能,不可能的……”沈出尘整个人都呆住了,心口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般,疼痛难捱。

难道萧叶连终归逃不过车祸这一劫难么?

加护病房门口,萧叶何和沈出尘透过玻璃窗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萧叶连。此刻萧叶连脸­色­蜡黄,闭着眼,鼻子上放着氧气罩,看上去一点儿生气都没有。唯有床头旁的一排仪器在无声地跳动着不同的数据,这才隐隐寓示着病床上的男人是好好的,还是有气息的。

“累不累,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盯着就好。”萧叶何温柔地问道。他知道现在的沈出尘心里一定跟针扎了似的难过,可他实在心疼她,怕她吃不消。

“不要,我要看着叶连好起来。”说这话的时候,沈出尘的眸­色­变得分外坚定,心里一个声音叫着,叶连,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挺过去的,一定!

漫漫长夜,沈出尘一直在心里祈祷着,她相信奇迹。三年前出现在萧叶连身上的奇迹,她相信今天也同样会出现……

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有朝霞冲破云层,难得迎来一个晴天。

沈出尘微微醒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靠在萧叶何的肩头睡着了。猛然想起萧叶连,跳着站了起来,这才发现医生和护士快步走进了加护病房,心里一抖,难道……

“放心吧,萧先生、萧太太,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等下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接下去只要好好医治和护理,过几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走了之后,萧叶何和沈出尘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差点喜极而泣。

萧叶连在这里没有其他亲人,只有沈出尘和萧叶何他们。日常料理的事沈出尘理所当然地接了过来。虽然也有叫了看护,看沈出尘显看护照顾得不够仔细,于是凡事大都自己亲自动手。

其间萧伯年和沈碧云也来看过萧叶连,对于萧叶连死而复生的事,自然是惊喜万分,看着自己的侄儿还好好的,老俩口高兴地都合不拢嘴了。

又一个下午,沈出尘去家里拿了些换洗衣服回到医院。推开病房的门,蓦然看到病床前坐着一个女人,正和萧叶连在说笑。

那女人听到声响,转过头,看到站在门口发愣的沈出尘。笑着站了起来,走向前,伸出右手,极有礼貌地问:“你好,你是出尘吧?”

“嗯。”沈出尘点点头,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同她客气地相握,“你是?”

女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扬扬脸,“我叫施楠,你可以叫我south或是楠楠,我是迟暮的未婚妻。”

原来她就是萧叶连的未婚妻啊!沈出尘悄悄地打量着她,一头短发,看上去­干­净利落。圆溜溜的眼睛,透着一股子的灵气。鼻子窄窄的,很挺,配上小小的嘴巴,所有的五官组合在一起,有种混血儿的味道。露出的笑容有种温暖的东西,让人感觉很舒服。

沈出尘在打量她的同时,其实施楠也同样在打量着她。原来叫贺迟暮日日夜夜念着的女人,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不矫柔不造作,看上去很率真,应该是一个很真诚的人吧,怪不得贺迟暮会爱上她。

两人一起服侍萧叶连睡下后,施楠提议出去喝杯咖啡,沈出尘自然是没有意见。

露天咖啡厅内,施楠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这才好奇地问:“你……你还爱着迟暮吗?”

沈出尘笑笑,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轻松地耸耸肩,“爱。”施楠听到这个答案,面­色­微变,却听沈出尘接着道:“可已经不是爱情的爱了,是亲人间的爱。我将他当做亲人。”

施楠这才松了一口气,露出纯真的笑意,“三年前我将他从悬崖的枝桠上救下来,或许从那时候开始,命中注定,我就要跟他在一起吧。那时他真的很惨,不仅被毁容,而且还受了很重的伤。后来伤势好点了之后,我带他回了美国,找最好的整容医生给他做了手术。显然手术很成功,他变成了另一个人,然后我还让我的父亲认他做了­干­儿子。那期间,我发现自己慢慢地爱上了他。他很坚强也很独立,有时候很开朗,有时候又很忧愁,就是那样的他特别的吸引人。”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总是皱着眉头,他说他要回国,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没有去做。他对我很坦白,将什么事都告诉了我,我劝他,复仇没有用,仇恨也没有用,可是他不听,我没有办法。可是我爱他,所以我决定支持他。”施楠垂下眸子,微微一笑,再抬起头时,正好有一缕光照过来,竟照得她眸­色­泛着潋滟的光泽,“前不久他告诉我,一切的仇恨都只是误会,他说他自己好傻,他说他决定回来,他说他要跟我永远在一起,那时我真得好开心。”深叹一口气,施楠爽朗一笑,“现在好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等迟暮好了,我们就回美国。”

施楠顿顿,握住沈出尘的手,“出尘,谢谢你!”

沈出尘不知施楠要谢她什么,其实她很想说,该谢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自己。

萧叶连在沈出尘和施楠的­精­心护理下,慢慢得好了起来。沈出尘这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苏梦雪的案子开庭,结局真如她猜测的一样。那次她开车撞向她,果然是蓄谋已久。她恨沈出尘可以拥有一切,而她却什么都没有。她被公司开除,她吸毒……她把所有一切的罪因和恨意都加诸到了沈出尘的身上。仇恨让她泯灭了心智,恨意让她动了杀机,于是并有了开车撞沈出尘的罪恶想法。

等一切真相揭晓之后,沈出尘只说了一句话,“这个女人真可怕。”

春末夏初,萧叶连的身体彻底好了。

某日,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萧叶何开车载着萧叶连一伙人向机场驰去。

候机大厅里,临别前。

沈出尘走向前,紧紧拥住萧叶连,“叶连,要记得幸福!”

“嗯,你也一样,要跟哥一直幸福下去。”

最后拍拍沈出尘的背,放开,牵过施楠的手,向入口处走去。

萧叶何走上前,深情地揽住沈出尘的肩。两人一起望向无垠的碧空,一架飞机“嗖”得滑过天际,冲向云霄,消失在白云深处。

萧叶何紧紧握住沈出尘的手,此时此刻——沈出尘终于彻彻底底属于他了。

终于是,赠何出尘,盈手握!

——全文完——

甜蜜小番外三 桃花情深处

又一年春暖花开,小逍和小遥已经两岁了,粉­嫩­­嫩­的像两个洋娃娃。两个小家伙开始会走路了,然后会依依呀呀讲一些不知名的话,老人家们见有如此可爱的孙子孙女,整天乐得合不拢嘴。

萧叶何和沈出尘望着自己这么可爱又讨人喜欢的爱情结晶,也是满面春风,洋洋自得。有子女如此,人生何求?

周末的时候,沈出尘借着暖阳窝在沙发上织小毛衣,她想让亲亲的宝贝们穿上自己织的小毛衣,那感觉一定特别好。

正织得起劲呢,萧叶何从后面一把抱住她,细细吻着她的耳垂,低声说:“老婆,乘着小家伙们被爸妈接走了,咱俩也出去走走不?你看再不出去走走,咱俩都要发霉了,你忍心?”

沈出尘笑,抬头细想了下,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至从有了宝宝们之后,她跟萧叶何独处的时间就少了很多,乘着今天天气好,小家伙们又不在,出去走走确实是个好主意。

上了车之后,沈出尘看着萧叶何往车里搬了好几样东西,不禁歪着头,好奇地问:“嗳,萧叶何,你这是往车上搬什么呢?”

“这个么?”萧叶何伸手刮了一下沈出尘的鼻尖,笑着说:“秘密,到时你就知道了。”

“神秘兮兮。”

车子一路翻山越岭,窗户两旁是茂密的山林,春日的暖阳在树间投下斑驳的影子。清脆的鸟鸣声从林子里传来,山花又开得浪漫,一片生机勃勃。

“咦,这不是往泰顺的方向开么?我们今天要去那个山中小城?”沈出尘望着远方若隐若现的楼宇,惊诧地问。

“老婆,你忘了吗?我们还在那里买了一棵竹子呢,不知现在长成什么样了。”萧叶何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一路都笑眯眯的。

沈出尘听他这么一说,想起确实当初买了那么一棵竹子,意喻他们的爱情长长久久,永远常青。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车子稳稳当当地开进了山中小城。可能是周末的缘故,来小城中游玩的旅客特别的多,往日冷清的小城变得热闹非常。

两人依旧住得是当初住过的别墅。可能别墅比较贵的原因,虽然游客多,但租别墅住的人却很少。

“萧叶何,透视的浴室哦。”沈出尘站在卫生间门口,调皮地朝站在床旁的萧叶何眨眨眼。

萧叶何望着沈出尘一副捉弄人的模样,走向前,搂住她的肩,凑嘴向前,轻吐道:“老婆,你那眼神是预示着什么吗?是不是……”

“什么?没有的事,你可不要乱想。”沈出尘到底比不上萧叶何的厚脸皮,脸­色­“唰唰”地红了个透,叫萧叶何看着心里痒痒的。

“现在先饶过去,晚上的时候,嘿嘿,那可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喽。”萧叶何依旧地嘻皮笑脸,沈出尘心里不禁嗔怪,整个一流氓!

“哼,到时谁鱼谁还不定呢?”沈出尘丢下这句话,忙跑去收拾行李了。

“真的么?老婆,真的么。”萧叶何死乞白赖地靠过去,“那你鱼我吧,真的,我特想让你鱼。”

沈出尘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受不了这家伙一脸无辜,实则腹黑啊腹黑!

收拾好行李之后,萧叶何带沈出尘出去吃饭。还是那家酒楼,还是那些样品,沈出尘吃得津津有味,山里的东西味道确实特别的新鲜。

下午的时候,沈出尘提议要去看竹子,萧叶何却神神秘秘地说:“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包管你喜欢。”

两人没有坐车,萧叶何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大包,背在身上,这才拉着沈出尘向山里走去。

一路景致迷人,满山的杜鹃开得艳丽。山风吹来,颇有点“暖风吹得游人醉”的感觉。

翻过一座山岭之后,萧叶何突得截住沈出尘,“老婆,等等。”说着拿手一把盖住了她的眼睛。然后小心翼翼地牵着沈出尘的手往下坡路的方向走。

当沈出尘睁开眼睛时,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那是一大片的桃花林,此刻桃花开得正闹,一朵朵盛开在枝头,粉红如娇美的新娘笑靥。

“真漂亮哇!”沈出尘惊叹,“萧叶何,你怎么发现的?”

“这个嘛,当然是做好功课了。”萧叶何搂着沈出尘向林深处走去,“原来啊秦风那小子原来是个老驴,咱们这里的山山水水他几乎都走遍了。有一次闲聊,我说起这里有一片红衫林特美,那家伙却说春天的时候来看桃花那才叫真的美。所以啊我特意到他那弄来了攻略,今天就带你来啦,怎么样,开心吧?”

“嗯,开心。”沈出尘踮起脚跟,侧过头,狠狠地亲了一下萧叶何的脸庞。萧叶何一高兴,哪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顺手一揽,将沈出尘拽向怀内,捧住头狠狠地吻了下去。

正待想再做些什么别的事情,沈出尘轻轻推开他,红着脸说:“小心叫人看见。”

“放心吧,老婆,这里没人。”又轻轻的吻了下,“那些人都去山的前面了,这里是山的背面,所以没人,你看这么大的地方就我们俩,所以今天我们可以以天当被,以地当席,为所欲为。”说罢,还贼贼一笑。

沈出尘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家伙八成又想出什么法子折腾她了。

“下午呢,咱们就在这里边野餐边赏桃花,啊,真是世外桃源般的享受啊!是吧,老婆?”

沈出尘没有答腔,抬头看美丽的桃花。

萧叶何放下大大的背包,开始铺野餐用的餐桌和帐蓬。

沈出尘望着萧叶何弓着背搭着帐蓬,有些奇怪地问:“嗳,为什么要搭帐蓬啊?我们晚上又不住这?”

“那个,我不是怕你害羞吗?”

“害羞?为什么呀?”沈出尘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搭帐蓬跟害羞有什么关系?

“你过来。”萧叶何朝沈出尘招招手。

沈出尘咬着苹果走了过去,萧叶何却突然一把将她抱起,朝帐蓬走去。

“喂,你­干­吗?”沈出尘挥手拍萧叶何的胸口。

“当然是­干­好事啦。”说着将沈出尘手中的苹果往地上一丢,一把就压了上去。

“你……你难道想……”沈出尘算琢磨出这个恶劣的家伙想­干­吗了,大白天的,在野外,他居然想……

萧叶何打了个响指,“老婆,我知道你总能猜中重点。”

沈出尘正欲拿话反驳,就见萧叶何的吻早已重重地压了下来。额头、眉眼、鼻尖,最后是红­唇­,无一幸免。

长长的舌头轻轻扫过沈出尘的樱红­唇­瓣,上下左右,带出长长的银丝,突得气贯如虹,长驱直入,牙齿轻咬住沈出尘的粉舌,细细咬下,又舍不得,终是轻咬变成轻舔。

一阵激吻过后,两人皆是气喘吁吁,萧叶何又吻上沈出尘浑圆的耳垂,低低笑着,“老婆,你还说你不想,你的下面都湿了哦。”又冲她挤挤眼,一副调笑样。

沈出尘一见突得心火起,玩大的是吧,谁怕谁呀?眉眼一挑,吐气如兰,“是吗?”突得一翻身,将萧叶何压在了身下,而她则坐在了他的腰侧,手指一捏,握住某人的硬物,“好像你的也湿了哦,老公。”

萧叶何一听“老公”两字,心里如灌了蜜般,这好像是沈出尘第一次这么叫他,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让他更是热血沸腾。

“老婆,你果真好坏。”说罢,双手一把握住沈出尘胸前的浑圆,慢慢揉搓,滚烫的热度通过薄薄的内衣直抵沈出尘的心内,叫她忍不住细吟出声,“嗯……”

而沈出尘的双手也攀上萧叶何的肩膀,有些无力地爱抚着。今天萧叶何穿得是V字领的休闲体恤,沈出尘的双手不知不觉探进他的肩呷处,再抚摸至他的胸前,男人特有的两个小突起,摸着似乎有点可爱。

萧叶何故意将身子往上一弓,鼓起的可爱武器顶至沈出尘的幽深处,居然传来酥麻之感,两人都有种快意无法得到缓解的气恼。

这样一顶,两人原本平静轻抚的心态被打迫,脑中各自一热,两人皆双双紧紧拥抱在一处,那种想拼命找个处口的感觉愈加强烈。只知道此刻如果无法得到宣泄,必定会憋闷而死。

急急的剥离两人多余的衣物,两人紧紧的缠绕在一起。萧叶何一个翻身将沈出尘压在身下,一阳一­阴­的接合处此时并没有贴合在一起,而只是轻轻摩挲着。沈出尘只觉小腹处一阵温热,似有浓烈的岩浆要喷薄欲出,那种急需的迫切,让她整个人有些微微的颤抖。

萧叶何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额头有薄汗渗出,喉咙处又­干­涸的难受,沈出尘一翻身又跨坐在萧叶何的腰侧,拿住萧叶何的武器直直抵了进去,那深深的抵入,两人终是轻吁了一口气,一种爽快之感充满全身每一个毛细小孔。

萧叶何轻托住沈出尘的翘臀,自己也坐了起来,两人面对面,紧紧相拥、紧紧相贴,阳­阴­衔接的更加紧密,轻轻进入、重重撞击、弓身向前,直抵入最深处。

帐蓬外此时有微风吹过,满树的桃花随风飘落,漫天的粉­色­纷纷扬扬,最终抵不过帐蓬内的那一处深深至骨缠绵。

果真是桃林深处有情深……

甜蜜小番外四 情迷威尼斯①

春节的时候,沈出尘有七天的长假。萧叶何倒一直念念叨叨地想带着她出去二度蜜月之类的,但她嫌放假时人多车多,什么都多,想想也就不了了之了。

晚上,沈出尘正躺在床上看报纸,萧叶何推门走了进来,掀开被子时问了一句,“老婆,你今年的年假休了吗?”

沈出尘想了想,奇怪地瞄了眼他,“我说老公大人,现在可是年底,今年的当然休了。”

“哦,也是。”萧叶何腻了过去,拥住沈出尘,两眼放光地说:“要不咱将明年的年假先给休了吧。”

沈出尘这才放下报纸,好整以暇的问:“为什么呀?”又兀自嘀咕着,“可是我比较喜欢夏天的时候休年假嗳。那时候天气热,正好可以呆家里陪陪小逍和小遥。”

萧叶何现在终于发现,其实他家老婆有时候真是笨笨的,不过笨的很可爱。歪过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

沈出尘接过一看,飞机票、护照……“你这是?”她完全不明状况。

萧叶何转身继续拥住沈出尘,感受着美人的温香软玉,低低地说:“这次本相公做主了,给我家美人放假一周,目的地,美人最喜欢的城市——威尼斯。怎么样,老婆?去把假给请了,咱们度蜜月去?”

沈出尘知道萧叶何爱自己,于是也不好再反驳,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知道啦,老公。这次全听你的,总行了吧?”

飞机到达威尼斯马可波罗国际机场时已是黄昏,但机场内灯火通明,暧气开得很足,冬的冷意在室内完全不见。

步出机场时,萧叶何马上拥紧了沈出尘。

威尼期的冬季比W市要寒冷许多,原本冬季不是个旅游的好季节,但萧叶何想着沈出尘难得有空,于是就这么拖着她来了。好歹是威尼斯,这里人的不过春节,城市不拥挤,人不是很多,而船自然是多过车。

下了机场台阶,早有一辆黑­色­的加长型轿车等在旁边,一个穿着体面类似于管家模样的外国中年男人迎了上来,非常客气地用英文道:“萧先生、萧太太,欢迎您们来威尼斯,我是管家威臣,接下来的日子将由我来服侍您们,希望您们能在这里玩得愉快。”完了之后,还帮他们打开了车子的门。

沈出尘不解地瞟了眼萧叶何,坐到车里之后,压低声音问:“咱们什么时候多了个管家?不是来旅游的么,难道旅游公司不派导游,是附赠管家的?”

萧叶何一听沈出尘有趣的想法,不禁抿着嘴笑,掐掐她的腮帮子,“老婆,你真是聪明,这里的旅游公司确实都是这么­干­的,不派导游,只送管家。”

可能是雨季的关系,威尼斯的天灰蒙蒙的,恍然浸在一片水雾中。

威尼斯的市内是不准行车的,因此车子只行了几分钟并在航站前停了下来。威臣走下车,将车门打开,俯下头,微笑着说:“先生、太太,我们到了。”

沈出尘走出车子,威尼斯那种属于“水上城市”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航道上停着的Gondola,热闹的人群,还有远处阡陌的水道,沿河毗连而建的房子,以及河岸上璀璨的烟火。

威臣走向前,指了指水上停着的一艘Gondola说:“先生、太太,我们就坐这个去Burano岛。”

有着黑­色­船身的Gondola载着一行人朝Burano岛驶去。

此时正是夜幕时分,两岸的房子内皆点起灯火,而灯火又投­射­到河中,只见岸上和河内均一片灯火,璀璨闪烁,好一座不夜城。

没多久,Gondola停在了Burano岛的航道上。

沈出尘平生最爱的城就是威尼斯,她查过许多资料,也看过很多的旅游节目,Buran岛上最有特­色­的就是每一栋房子都被刷成五颜六­色­,且相连的房子又不能刷成相同颜­色­的墙体。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得以身临其境。

威臣早已带着手下,提着行李,向一栋被刷成粉蓝­色­的房子走去,而萧叶何则拥着沈出尘尾随而至。

威尼斯冬季的夜风吹来,沈出尘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冷。

“叶何,我喜欢这里。”沈出尘窝在萧叶何的肩头,有感而发地说了这么一句。

萧叶何亲吻她的额头,疼她到骨子里,柔声道:“嗯,我知道你喜欢。”

因为知道你喜欢,所以才想带你到这里;也因为知道你想过这样的生活,所以才不远千里邀你共赴蜜月。

粉蓝­色­房子的门打开着,威臣点亮了灯。灯光倾泄而出,照亮了门厅前的石子路。檐上挂着的吊兰和花束,垂下繁茂的枝叶。虽是冬天,这些花儿好似很耐寒,依旧开得灿烂无比。还有檐上的一串风铃,此刻正发出清脆的声响,“叮铃铃”摇落一地美梦。

屋内布置得很温馨,是沈出尘喜欢的格局。房子两间,总共有三层,这样子看起来空间就显得很大。

威臣将沈出尘他们的行李放到卧室之后,开始去厨房准备晚餐。他今天打算露一手,做他最拿手的正宗意大利菜,以示他的热忱之心。

二楼卧室内,推开窗户并能望见潺潺的河流,还有河面上正往返于岛与岛之间的Gondola。

沈出尘不知疲累,撑着窗台看着夜景。

萧叶何却心疼得紧,走向前从后面紧抱住她的腰,头埋进她的黑­色­秀发内,关彻地问:“老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洗个澡,睡一觉,然后再起来吃晚饭?”

沈出尘转过身,摇摇头,“看见这么美的景­色­,一点儿都不累。叶何——”

两人面对面,头抵着头,四目相缠,萧叶何轻轻“嗯”了一声。

“我觉得自己好幸福,有你,有小逍和小遥,还有爸爸妈妈们,你们待我真是好。”沈出尘幽幽地轻吐。

“傻瓜。”萧叶何将她抱紧,下颌抵到沈出尘的头顶,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发丝,心下感慨,这一切真是好。

两人就那样静静相拥着看外面的夜景,虽然冬夜的冷风吹进来,透着丝丝寒意,但两人都不觉得冷。

“明天咱们出去逛逛,顺便接个朋友。”静默半响后,萧叶何笑道。

“朋友?谁啊?”沈出尘好奇地问,难道还有他们相识的人来威尼斯么?

“这个呀,明天你就知道了。”萧叶何轻点沈出尘的鼻尖,宠溺地说。

沈出尘刚想再问,就听萧叶何拍拍她的肩,“哎,我好像闻到菜香了,听说威臣的手艺可不一般哦,有威尼斯一级厨师的水准。走,让我们去尝尝正宗的意大利菜。”

楼下餐厅内,灯光柔和地照着,音响里放着轻音乐。威臣还特意在餐桌上点了两根蜡烛,浪漫的气氛恰到好处。

威臣一身厨师装,此刻手中托着两个白­色­的盘子,轻轻放到两人面前后,微微一笑,介绍道:“今天的冷盘是黑鱼子和烧汁鱼,热盘是炸鱿鱼。两位慢慢享用,好菜还在后头。”说完还眨了眨眼,配上他那颧骨略高的脸庞,看上去显得特别滑稽。

沈出尘和萧叶何两人互看一眼,不禁也笑了。

接下去第一道菜是正宗意大利面和野菇汤,第二道菜则是安格斯­嫩­牛扒和茄汁鲈鱼。汤很鲜、面很正宗、牛扒很­嫩­、鲈鱼很美味,每道菜都特别的原汁原味。怪不得要说意大利菜是西餐之母,果然不同凡响。

主菜上齐之后接下去就是甜品,提拉米苏蛋糕和西西里三­色­雪糕。用完餐之后,威臣还给两人各上了泡沫咖啡和一点的杏仁曲奇,以帮助消化。

沈出尘一餐饭吃下来,舌头都快打结了,吃正宗的菜果然名不虚传,和国内的那些叫嚣着所谓的正宗相比,差别简直太大了。

吃过晚饭之后,两人没有出去。萧叶何的意思是回房洗澡,然后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沈出尘觉得也有点累,并赞同了他的想法。

身在异国,躺在异国卧室的床上,感受着别样的异国风情,沈出尘虽累,却一点儿睡意都无。

“怎么了,老婆,睡不着吗?”萧叶何感到沈出尘的异样,轻声地问。

“嗯,认床,有点睡不着。”沈出尘实话实说。

淡淡地夜­色­中,萧叶何笑了,伸手揽过沈出尘的肩,让她靠进自己的怀内,“这样就不会认床了,你老公就是你的床。要不——”俯嘴至沈出尘耳内嘀咕了一句。

却听沈出尘飞飙而出,“要死啦,人家可是国家公务员,不得生第二胎,你难道想让我丢了饭碗?”

“丢了就丢了吧,反正老公我养得起你。”话刚说完,一把就压了上去,状似恐吓道:“异国它乡,沈出尘,你只怕只能任我鱼­肉­了。”

“喂,萧叶何,你这个混……”话未说完,一把就被某人给堵住了­唇­。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看番外的亲们来吧,新鲜番外华丽丽滴出炉……

甜蜜小番外四 情迷威尼斯②

细细碎碎地吻依旧温柔,两­唇­相贴,轻轻噬咬。

如灵蛇般的手滑下,抚过沈出尘白­嫩­的肌肤,一寸寸攻城略地。

轻喘的呻吟如绝美的歌曲从两人的口中传出,在这静谧的夜里更显销/魂。

一切等待就序,萧叶何要进去的时候,沈出尘娇柔地轻吐:“叶何,套……”

“套?”萧叶何此时意乱情迷,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喘道:“我带那个做……什么,你有看到……脱裤子放屁的人?”

“那你……快给我下来……”沈出尘挥手轻拒。

“来不及了,车已经开出去,刹车失灵了。老婆,乖……”话音刚落,沈出尘还来不及出声,那笔挺的如鞭子一般的东西并轻轻松松滑了进去。

“唔……”沈出尘伸脚想踹,却再也没了力气,只能任由某人在上面辛勤耕耘。

夜静浓,室内却一片春意盎然,让人无限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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