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先生,绝不是那样。”
“我才懒得管你是怎样,就算我现在给你一个工作,你也撑不下去的。你连一个礼拜也挨不过,连一天都成问题。我们马戏班子就像是跑得很顺畅的大机器,只有最强悍的人才跟得上节拍,做得下去。可是你根本不晓得什么叫强悍,是吧,大学生先生?”
他怒目瞪我,仿佛在看我有没有种反驳他。“现在你给我滚。”他说,摆摆手要我离开。“厄尔,送他出去。要等你看到红灯的时候才能把他扔下车哦,我可不要因为弄伤了一个妈妈的亲亲小宝贝而惹上任何麻烦。”
“等一下,艾蓝。”奥古斯特说,脸上堆满假笑,显然觉得饶有兴味,“他说对了吗?你真的是大学生?”
我觉得像是一只被两只猫扔着玩的老鼠。“我本来是大学生。”
“那你是念什么的?大概是艺术类的东西吧?罗马尼亚土风舞?亚里士多德的文艺批评?或者,扬科夫斯基先生,你拿到了手风琴表演的学位?”他射出揶揄的目光。
“我念的是兽医。”
他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完全换了一个人。“兽医学院?你是兽医?”
“不算是啦。”
“什么叫‘不算是’?”
“我没有参加期末考。”
“怎么不去考?”
“就是没去啊。”
“是你最后一学年的期末考吗?”
“是的。”
“哪所大学?”
“康奈尔。”
奥古斯特和艾蓝大叔互使眼色。
“玛莲娜说银星在闹病。她吩咐我叫先遣员安排兽医过来。她好像不明白先遣员就是赶在马戏班子进城之前去打广告的人,所以才会叫先遣员啊。”奥古斯特说。
“你想说什么?”艾蓝大叔说。
“叫这小子早上给银星看病。”
“那你打算让他今天晚上睡哪里?我们的人数早就超过铺位了。”他从烟灰缸拿起雪茄,抖落烟灰,“我们大概可以把他放到平板货车车厢。”
“我想的是表演马的车厢。”奥古斯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