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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一梦苍生(上)

“早些,还早些…”把双手笼在袖子里,看着云雅公主紧闭的双眼上的睫毛不停的翕动,邹敬似乎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陛下,想必这个时候,徐道长他们的船也该出航了吧。”

“应该如此。”俯身在石床边看着女儿的始皇专注于云雅公主的恢复,至于邹敬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心思去细细考量。看着一脸兴奋的始皇,邹敬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其实恕小子多言,徐道长这次出海,完全是多余的。”

“为什么?”始皇这才醒悟到邹敬话语中有些异常,不由得直起身来,炯炯有神的目光紧紧的盯住了这个白头发的年轻人,“邹夫子,你说徐道长出海是多余的,究竟是何用意?”

邹敬淡淡一笑,双手慢慢的从袖中抽出:“陛下求取不死仙药,无非是想让自己和云雅公主得以长生不死。不过,现在我融入云雅公主体内的‘御神札’,其中藏有一名上古仙人的元神­精­魂,这枚符札一旦与云雅公主融为一体,云雅公主也就成了地仙之体,不老不死,这长生仙 我家的剑仙大人小说5200药,却是再也不必服用的了。”

“哦?真有此事?”始皇眼神一亮,急切的问道,“那邹夫子为何认定朕也不必服用不死仙药了?难道夫子另有神札,可以令朕也成就地仙之体?”

“这御神札是夺天地造化取神明元灵的奇物,是得一难得二的奇物,邹敬能得一枚,已是费了偌大功夫,实在没有第二枚了。我说陛下不必服用不死仙药的理由,是因为…”

邹敬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是要对始皇耳语。然而就在二人接近到半尺的瞬间,邹敬的左掌化掌如刀,猛然出手!

“…你今天就要死!七情斩·墨守成规!”

“喝!”身逢突变,始皇居然在间不容发的瞬间猛然出手。天重九变的第一变·白虹经天瞬间运起,交错的双掌上泛出幽幽白光,竟架住了邹敬一掌。

“贼子大胆!竟敢刺皇杀驾!”

“嬴政暴君,天下得而诛汝!”

“劈里啪啦”的一阵急响,始皇在眨眼间已经和邹敬过了十数招。始皇自信天重九变虽然只出了一变,但是威力也绝不容小觑。没想到眼前的文弱书生也不见运功发劲,竟然只凭着单掌翻飞,以一只手便轻松格下了白虹经天的十数招,这让始皇心中也暗自诧异不已。

“兀那叛贼莫不是燕丹余党?竟敢学那荆轲行刺!今天就让你尝尝寒箭掌的厉害!”

一声尖啸,发觉殿内不对的赵高也扑了进来。邹敬和始皇动了手,这让他的心里美得都快冒了泡了。正愁找不到机会整治这个小白脸,没想到他竟然自己跑去惹上始皇?这下子就算自己出手把他挫骨扬灰生吞活剥了,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几招下来,赵高马上发觉不对劲,眼前这个白发青年单手负在背后,只用一只手迎敌,居然还能和自己号称天下至­阴­至寒的寒箭掌和始皇登峰造极的天重九变第一变打了个平手,可见此人并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第二变·绯霞绕天!”始皇怒叱一声,双掌白光化为绯红,天重九变第二变旋即出手。邹敬不慌不忙,手腕一翻,三道刀光,从他毫无寸铁在握的左手中­射­出,分­射­始皇腕、肘、肩三处。这一招分攻三处的刀式,乃是墨家七情斩的第三式“全军尽墨”。饶是天重九变第二变的掌力比第一变强上一倍,这一式竟逼得始皇强劲的掌力不及出尽,便即回掌防守。守得一守,赵高的寒箭掌到了,“砰嘭”一声,带着­阴­寒之气的双掌重重的打在了邹敬背心上。赵高一击得手,心里正暗暗高兴,没想到掌上气息一窒,再看邹敬负在身后的右手,竟以极诡异的方式反扭上伸,单掌拦下了这七成功力的一记寒箭掌!

“纵横家的合纵连横错骨术!你…你…你小子究竟是什么人?明明是个儒生,为何能身兼墨家和纵横家两家功夫之长?!”

“我是什么人,你就自己猜去吧!”邹敬长笑一声,负在背后的右手一翻,化掌为拳,一拳把赵高震出老远。这边始皇截住三道刀光,双掌光芒已经由绯­色­变成了暗黄­色­。

“好竖儒,居然逼得朕直接运起了第三变·立地顶天!不过你胆敢冒犯朕,朕今日绝不饶你!第四变·风雪冰天!”

怒吼声中,始皇双掌急推,青碧­色­的森寒气浪有如万年冰壁般铺天盖地的直扑邹敬。邹敬敛起脸上的笑容,神­色­猛的一肃,左手变掌为指,“疾”的一声,一道锐利的剑气随即劈开了密不透风的气劲,向着始皇直刺过去。始皇脸­色­大变,脸上紫气一闪而过,青碧­色­的气劲猛然变成了茫茫渺渺的紫­色­气劲。

“第五变·紫气漫天!”

邹敬发出的剑气受到紫气挤压,立刻一寸寸的断绝碎裂,像泼上热水的积雪一样消融无踪。这边邹敬也不闲着,左手刚刚一道剑气发出去,右手便祭起一道同样的剑气,对准赵高迎头劈了下去。

“你这老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本公子把你一并宰了!”

“天下无指?!名家的扬名剑法!”赵高怪叫一声,全身寒气大盛,双眼中隐隐透出了青­色­光芒。虽说总在始皇身边行走,不能表现得过于锋芒毕露。但如今为了自己这条老命,他可也不能藏私了。森寒的青­色­气劲布满全身,赵高厉啸一声,双掌猛推,一股无声无息却又比始皇的“紫气漫天”更凌厉的寒气扑掌而出,迎上了那道剑芒。邹敬仓促之间发出的剑芒虽然尖端比真剑还要凌厉三分,可惜毕竟是气劲不是真剑,与铺天盖地的寒气对撞一下,在赵高的衣角穿出了一个指头大小的孔后,就很无奈的被撞了个粉碎。赵高又是一声尖叫,倒退数步,看着自己衣角上的小孔,脸上的汗就像小溪一样滴滴的流了下来。他自信自己这“碧霄广寒”的内功足够霸道了,没想到还是给邹敬的那道剑劲破开了一个缺口。这个算计了几十年、在始皇这样一个高手身边隐藏了一身高深武功老老实实的呆了半辈子、胆大包天心思­阴­险的老狐狸,居然也在一时之间吓得有些傻了,哪敢贸然再出手抢攻?

始皇没有注意赵高的奋力一击,他也没功夫去分神了。邹敬左手的扬名剑法已经换了数十个剑诀,漫天尖锐的气劲不断涌下,不要说始皇和赵高为了挡这些气劲忙得不亦乐乎,就连偏殿门口那五百铁卫也倒了霉。只要是靠殿门近一点的人全都被刺成了筛子,哪里还谈得上冲进偏殿去护驾?

“第六变·混沌迷天!”始皇声音都有些嘶哑了,双手推出的气劲刹那间变得灰蒙蒙的一片,将漫天剑芒尽数拦下。­奸­诈的赵高见机得快,立刻叫着“陛下救我”一溜烟的跑到了始皇身后,邹敬双掌一合,收了剑指,却捏出了几个奇怪的手印,身前立刻泛起一道银光,死死的抵住了始皇推出的灰­色­气劲。

“有意思,区区竖儒居然还会道家的‘仙气炼劲’?!”始皇之前的愤怒之­色­已经消失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练武者遇上好对手的兴奋之­色­,“看来今天朕不使出点真本事,你是不会乖乖束手就缚的了?第七变·沧海连天!”

灰­色­气劲猛然转为蔚蓝,邹敬脸­色­大变,身前银光一聚即破,连同他整个人一起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偏殿大门直飞了出去。始皇用了第七变的全力,但也不知伤到了邹敬几成。远远的只听他放声长笑,中气十足的声音震得殿内所有人耳膜嗡嗡直响。

“陛下,小子还有事在身,就不奉陪了!这行刺陛下的事情我自问做不来,不过,自会有人代我完成的!陛下切记,英雄不寂寞呀!哈哈哈…”

“大胆竖儒!你们给朕追!追回来,格杀勿论!”始皇本来已经稍有平息的余怒,一下子又被邹敬的讥笑勾了起来。赵高也战战兢兢的从始皇背后探出头来,嚣张的叫道:“追他回来!给我扒了他的皮!这白毛小子,居然敢…!”话没说完,看到始皇狠狠的瞪着自己,赵高一下子就蔫了,老老实实的缩着手退到了一边。

石床上的少女突然微微一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始皇的表情立刻由愤怒转为关切,急急的跑到了石床边,摸着女孩的头发低声叫道:“雅儿,雅儿,父皇在这里,你没事了罢?”

“父皇…我还好…可是…好冷…”云雅公主微微睁开眼睛,脸上的红润之­色­慢慢的变得越来越浓,身体也开始散发出一阵阵的热气,而且温度不断升高。始皇虽然不太懂得医理道术之流的事物,但也知道有些不对劲了。马上转身向着赵高大吼:“赵卿!速传御医夏无且来!雅儿她…”

始皇吼到一半,猛然惊觉背后炽热之气暴涨,刚刚运起还没有散功的“沧海连天”的功力连犹豫都没犹豫就下意识的凝聚在了后背上,和急速涌起的炽热炎劲对撞了一记。始皇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踉踉跄跄的向前直冲出三步,一头扑倒在地,又狂喷了一口血。

站在始皇面前的赵高正准备接旨去宣夏无且,却把始皇背后的剧变看了个满眼,整个人都吓傻了。石床上那个本来病得奄奄一息的的小公主云雅突然整个人飘了起来,全身都燃起了明亮的赤红­色­火焰。只是瞬间的功夫,她的衣物便燃烧殆尽,整个人更是变成了一团两丈高的人形烈火!

“竖儒!竟敢对我爱女下此毒手!”始皇怒吼着从地上爬起,直指那团人形烈火,“何方妖孽,敢来我大秦皇宫撒野?快快放了云雅公主,免你一死!”

“吼…吼…”人形火焰发出低沉的女子吼声,显然是对始皇的喝指极为不满。吼了两声,那团人形火焰突然伸出一截柱状火焰,化成巨大手掌的形状一掌向着始皇猛劈过来。始皇大惊失­色­,牙齿一咬,全身金光闪现。凝聚八成功力的天重九变第八变·金龙舞天伴随着他的掌风,化作一条金龙向着火焰巨掌直冲过去。

劲力发到一半,始皇陡然觉得掌上压力暴增,心中不由大骇。本来他刚才和邹敬交手时,对方单手就云淡风轻的化解了他天重九变的前六变,至于第七变虽然把他打飞了,看来也是他借力遁走,并非不敌。眼下云雅公主突变火妖,显然和邹敬打进她体内的火红符札脱不了关系。现在看来,刚才邹敬出手攻击自己,明显就是为了让云雅公主体内的火妖有时间掌握她的身体。现在看来,自己的天重第八变要压下这火妖的一击攻势也不可能,邹敬刚才借力逃遁,明显就是知道自己也打不过这火妖,败在自己掌上逃走是假,找机会跑路躲开火妖反噬才是真。赵高则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了自己的积怨算计徐福,结果恐怕今天连自己的老命都要搭在里面,不管怎么想都实在是不值。偏偏殿门已经被不断交击的劲力轰塌,他想跑都跑不成,只能缩在殿角里一边发抖,一边看着始皇和火妖拼命了。

“第九变·血光冲天!!”始皇豁出一切,一口气把功力提升到天重九变最高阶。一时间,整间偏殿都被血红­色­的光芒所笼罩。要是在这里压不倒这抢夺云雅公主身体的火妖,不要说救不回女儿,就连自己的江山和­性­命,也都成了后人闲谈的笑话了!

火妖怒吼一声,又是一只火掌交叠着击来,与血光冲天的内劲交击的压力顿时又大了三倍。始皇吐血连连,汗都被满殿里蒸腾的热气给烤­干­了。自己苦修半生的天重九变,居然还捱不过这火妖两掌?

“雅儿啊--!!”

愤怒、不甘、绝望、悲伤…一切的情绪在瞬间爆发开来。始皇怒吼一声,双目迸出两道血泪,身上的光芒由血红变为金黄,然后是蔚蓝、灰暗、湛紫、青碧、土黄、绯红,惨白,最后化成一道九­色­气芒,如箭如刺,排山倒海般的冲破两只火掌,尽数打进人形火焰的身体里。人形火焰低吼一声,立刻僵住,最后化成一道火光,冲破殿顶,飞遁无踪。

始皇在生死关头,本来已经苦修到巅峰的天重九变竟然再生突破,衍化出了第十变:乾坤倒转·逆煞风雷!饶是如此,火妖临变反扑,还是给他造成了无法救治的严重内伤。以致后来始皇东巡时在博浪沙遇刺,内伤受惊发作,虽然勉强拖延了一段时日,最终还是不治而亡。至于赵高,也因火气侵入经脉,一身寒­性­武功全部被废,虽然凭着始皇的宠信继续威风了一段时日,最后到底也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至于逃走的火妖,也就是可怜的云雅公主嘛,还有着很长的一段故事呢…

*****

“先有鸿钧后有天,某家修仙还在前。今年才活十八岁,一个混沌是一年…唉唉,白毛徒弟你来啦,­干­嘛在门口跪着呢,赶快进来。”

从不断摇摆的古藤椅里挣起来,一身破烂留丢的青年道士伸手抓了抓木道冠下杂乱的黑发,端着青铜酒樽歪头晃脑的走到了自家草庐的门口,伸手紧了紧丝绦,又不耐烦的对跪在门口的白发少年嚷了一句:“老道叫你进来就快进来,你这徒弟当得架子大了,学会跪在门口跟师父逗闷子了么?”

那白发少年正是邹敬,他正低着头跪在草庐前,就算是道士喊了两声,他也没有起身,甚至连头也没抬起来。

“师父,弟子有罪,不但一手炼就绝世凶魃云雅为害人间荼毒苍生,还累得无数儒生被暴君嬴政坑杀,百家经史一朝化为飞灰。弟子…弟子实在…”

“行了行了,有罪不是什么大错,无能才是大错。”道士啜了一口酒,轻轻的捻着短而稀疏的胡子笑道,“儒家遭劫,万书化灰,也是天数使然。你不必担心,日后儒道必然大兴,其声势将远盛孔孟之秋…难为你自己天生真木之体,却要为刺秦特地炼化真火凶魃,事后收化不得,却也不是你自己的责任。进来吧,我这里有人要见你。”

邹敬讶然起身,随着道士进了草庐。刚进草庐,他便失口惊呼了一声。原来在庐中一片小小的空地上,有一个身穿金线紫图白布道袍的女子正盘膝坐在一个破旧的蒲团上闭目打坐,却不是云雅公主又是谁?

“不过话说回来,白毛徒弟你这次惹的祸也委实大了点。老道我厚着老脸拼了天大的面子,从东昆仑借了八卦紫绶衣和风火蒲团来,才把这丫头体内的凶魃恶­性­镇住。等会儿你自己去和她告个罪罢。不过说话小心点,可别勾起她凶魃真火来,把老道的房子给点了。”

看着道士哼着小曲一步三摇的跑到草庐外面大口灌酒的举动,邹敬心里也只有叫苦不迭。想转身走又不敢,只有硬着头皮走到云雅公主身前,一揖到地:“公主玉体可好?小子邹敬无礼,打扰了…”

“…嗯,还好。秦朝已灭,我也不再是公主,不用这么称呼我了。”云雅公主睁眼看看邹敬,语气温柔平淡,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不过她越是平静,邹敬心里越是没底。自己利用她炼成绝世凶魃,让她成了害死自己父亲始皇嬴政的元凶,她不生吞了自己才怪,怎么还能心平气和的听自己告罪?

“我利用了你,害了你的父亲…你不恨我?”

“恨。但是恨又有什么用?就算杀了你,我的父皇,整个大秦就能回来吗?”云雅公主轻轻的拂了拂衣袖,但是还是盘腿打坐,丝毫没有离开蒲团的意思,“另外,我离开皇宫后,也误杀了不少的人。虽然那不是我的意识,可是始终是我造下的罪孽…”

“从今以后,你有什么打算?难道就这样跟着我的师尊修炼吗?”看着云雅那悲哀的表情,邹敬心里越发觉得过意不去,“或者,让师尊他老人家设法取出你体内的御神札,让你早早转世投胎…”

“取出来?取不出来啦!”道士在门口扯着嗓子来了这么一句,“你那半调子的炼化手法,把她整个人都和御神札炼到一起去了。偏生老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当时的炼化法门,就好像你造了一把没钥匙的锁,却不给我器具让我两手空空的去开那把锁一样,不得其法,却如何把她重新炼回来?除非你修行大成,按原先的手法再炼化一次,不然的话,八卦紫绶衣和风火蒲团迟早镇不住凶魃魔­性­,她再度破封发狂只是迟早的事,老道我却是无能为力的。”

“这…”邹敬一下子白了脸,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收拾这副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云雅却站起身来,把目光转向了庐外。

“前辈,如果法宝镇不住凶魃魔­性­,前辈可有把握出手将我击杀么?”

“造孽!造孽!老道我当年没有斩却三尸,因此在帮姜子牙兴周灭商时大肆屠杀截教门人,犯了杀戒。现在从北海鱼鲮岛跑到这西昆仑隐居起来,也是为了修心养­性­,多积善业。你这丫头若总是追着我一心求死,成全了你的大义,倒害老道我做那大违天和的事,折损我的道行。若说出手镇住你个几百年不能出世为害,老道倒有把握。若借着除魔降妖这个名头把你杀了,老道却是万万不­干­!”

云雅说得­干­脆,道士也推得利索。为难了夹在中间的邹敬,左看看,右看看,却是怎么也不敢开口随便Сhā嘴。良久,云雅轻叹了一声:“邹夫子,云雅有话要说,还请过来一叙。”邹敬一愣,随即向云雅那边走了两步。没想到云雅却突然抬起手来,狠狠的给了邹敬一记耳光。这记耳光里居然还夹杂着一股极强的力量,打得邹敬原地转了三圈,捂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邹夫子,你用我炼化绝世凶魃,用我作工具来行刺父皇,我就用这一巴掌抵过了。如果你和前辈再看到我为害人间,无法自抑的话,就出手收服我吧。”

“唉,一切总是天道循环,因果报应。罢了,老道这个白毛徒弟的道行,就算是赔给你了。”道士从草庐外走入,随手从袖子里抽出一张蓝紫­色­的符札递给邹敬,“这是姜子牙所制御神札中的一张,内中封有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之力,可筑起无边法阵,封妖镇魔。这东西总是老道我千万个舍不得,命里也注定不该是我的。你,就拿去罢。如今你法力低微,凶魃一旦作乱,只有老道出手镇服。他日你道行­精­进了,镇压凶魃之事,就全仗着你了。”

“弟子遵师命。”双手捧着符札,邹敬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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